第57章 啓鳌這才重新戴上已摘了……

阿鼓得了自由, 本來心情不好不想吃飯的,現在忽然就餓了,所以她并沒有第一時間往外跑,而是先去廚房填飽肚子。

師尊說了, 雖然天中期可以辟谷了, 但她剛剛進階, 需要再過一段時間才能适應辟谷的狀态。

阿鼓出院門前, 還回頭望了一眼,被禁足的時間一長, 她這一步邁得尤其鄭重。

出院門時還是穩穩當當地,但真邁出這一步,阿鼓像是出籠的小鳥, 控制不住腳下的速度,就連在師尊面前一直弄不好的禦行,也無師自通了,除卻一開始有些不穩外,竟讓她一路禦行成功到了東院。

與東院的師兄聊了聊,阿鼓知道了,原來大師兄不是下山了, 而是死掉了,還确認了排在她上面的師姐也沒了。

夜靈子師兄很坦誠,直接把師尊道侶與徒弟的事都告訴了她, 阿鼓聽的目瞪口呆, 同歸于盡啊, 多大仇。

但夜靈子師兄同時還囑咐了她,這件事她自己知道就好,不要拿到師尊面前說, 心裏要有數,于他們師尊來說,這是個傷心的事。

阿鼓連忙點頭,知道知道,這她哪敢瞎說。

正打算拜別師兄的時候,夜靈子拿出一套衣服,對她說:“十一師妹既可以出來游走,去到別派還是着帶有靈蘭标識的衣物較好,省得被盤問。”

師尊可能沒想到吧,就一直也沒給她一套有标識的衣服。夜靈子想着把師尊想不到的替他老人家想到、做到,盡一些師兄的本分。

阿鼓不是第一次見帶标識的衣服,可她一直被關在游鳌殿小院中,也沒機會穿,師尊也沒有提,此事就這樣擱置了。

阿鼓接過衣服,活學活用法術,把衣服收進了袖乾坤,這也是先前師尊怎麽教她都不會的。原來,她的心情可以有這麽大的影響,兩項法術,自她解除了禁足後,一次就過了。

阿鼓很高興,當然有學會法術的原因,更多的是想到七日後,總算有東西可以跟師尊交差了,足能證明她沒有一味貪玩,師尊放她出來是對的。

夜靈子師兄還給了她一本小冊子,說是不知師尊有沒有給她講靈蘭山的規矩,如果沒講,讓她拿回去通讀,不要犯錯才好。

師尊除卻告訴她,弟子主動出師門視為叛徒,剩下的還真沒講過,看這冊子也不薄,原來靈蘭山還有這麽多規矩的。

阿鼓接過冊子,謝過師兄離了東院後,她在去往正清殿與雅劍閣的岔路上猶豫了一下,最終她還是先去了正清殿,她想起了喬商。

Advertisement

當日,他們前後過了光洞,不知他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被留在靈蘭山,還是下山了?想着喬商口中的大機緣确實存在,只不過最後落在了她的頭上。對于喬商這個引路人的現狀,阿鼓還是想關心一下的。

正清殿的弟子,聽她找喬商,說有這麽個人。阿鼓算是放下心來,她急于去見允參,就謝過正清殿師兄要幫她找人的提議,麻煩對方只告訴喬商她來過,她一切都好就行。

正清殿這位師兄在她走後,飛快地跑去找了喬商,一見到小師弟,急忙問他:“喬商,你認識游鳌宮的十一徒?!”

喬商臉色平淡,“談不上認識,一面之緣。師兄為什麽會這麽問?”

“她來找你了,讓我告訴你,她很好,還問了你的情況。行啊,竟能讓咱靈蘭的風雲人物,主動找上門來。”

喬商沒有說話,師兄的興奮勁還沒過去,問了他好多關于阿鼓的事情,都被喬商敷衍過去。師兄自覺沒趣,留下一句:“有什麽藏着掖着的,不願說就算。”然後就走了。

喬商待師兄走後,輕吐一口氣,他沒想到阿鼓還會記得他,還會來看他,但虧得她沒有進來,因為他現在以及将來都不想見她。

喬商明白,阿鼓能被仙尊收為徒是巧合,甚至可以說整個過程都是險象環生。當日,他雖離得遠,但該看到、聽到的,都看到聽到了。

喬商的心情從最初慶幸自己落的位置比阿鼓的安全,到後悔為什麽落在那裏的不是自己。

他震驚地看着明明是死局,卻峰回路轉,阿鼓竟被仙尊收為了徒弟。十一徒啊,幾百年來,仙尊才收了十個徒弟,就算每個都要他照顧,他也照顧的過來,這是多大的榮耀與機遇啊,怎麽就沒讓他碰到。

一切危機結束後,平安回去的喬商一點都沒有劫後餘生的感覺,雖被厚尚師父收為了徒弟,但他渾渾噩噩了好幾天,總是覺得明明是他先想到的,他先邁進光洞的,為什麽這天大的好處卻落在了阿鼓身上。

前些日子,他聽到阿鼓的修為連進三級,心裏才平衡一些,可能她真是有本事吧,仙尊是看上了她這一點,放自己當時被發現,可能不僅不會被收為徒,還會被仙尊教訓。

這樣的想法下,喬商才放下了執念,如今聽到她來找自己,喬商的第一反應就是逃避,他雖沒壞心到希望阿鼓倒黴,但也不希望再聽到有關她的事了,太紮心。

阿鼓輕車熟路地來到了雅劍閣,這次守門師兄不再是寒柳師姐口中的風九師兄了,阿鼓報了名來,師兄打量了她好幾眼,然後放了她進去。阿鼓想,她回去就穿上帶标識的衣服,就可以自由進出了。

雅劍閣這裏,除東院是烏天四上仙住以外,其餘三院住的都是弟子,阿鼓打聽到了,允參住在西院。

朝西一直走,就到了西院。阿鼓沒有在此地禦行,因為剛得了冊子時,她随意翻開了一頁,就看到上面有一條:在派內建築內,盡量不要禦行。

雖不知道原因,但她還是遵守了。

阿鼓一進院子就見到了允參,她忽起玩心,隐了行蹤悄悄靠近,想從後面捂住他的眼。

可當她的手剛放上去,就被一股掌風拍了出去。其力道之大,頗有要她命的感覺。

允參大驚,扭頭去看,就見倒地是阿鼓,而出手的是如宛師姐。見師姐還沒有住手的意思,允參趕忙擋在了阿鼓前面,“師姐住手,她是靈蘭弟子。”

如宛:“靈蘭弟子怎麽不着靈蘭服飾?鬼鬼祟祟地靠近你,意欲何為?”

允參去扶阿鼓,說的第一句話是:“不是都進階到天中期了嗎?怎麽還不如在田氏宗時機警?”

阿鼓:“你也說了那是田氏宗,我哪想到在靈蘭也會遭到攻擊。哎喲。”

允參關切道:“傷到了?傷哪了?”

如宛上前:“允參你讓開,來路不明之人,你湊她那麽近做什麽?”

阿鼓看這位師姐眼熟,想起在哪裏見過她後,忙道:“師姐,你不認得我了,那日我與師尊離開雅劍閣時,正巧碰到你,你還跟我師尊解釋你只是路過。”

阿鼓現在懂了好多人情世故,沒有說師尊懷疑她偷聽,她下跪解釋的事。

如宛想起那天之事,馬上禁止她道:“我想起來了,你是游鳌宮的弟子。”

如宛在出掌前就認出了她,見她要對允參動手動腳,心中起火,不想讓她碰到允參,才找了個理由把阿鼓打開。

又見她沒穿靈蘭服飾,給自己下重手找到了理由,當即毫不猶豫,出手極快極重。她不是天中期了嗎,這一下應該受得住的。

如宛假意關心,“你沒事吧。”

阿鼓被掌風傷了腳踝,靈力與修為都沒有事,在攻擊來襲前,她本能地用修為相抗,擋住了大部分的掌風,可是她運用地還不熟練,漏網的掌風掃了她腳踝那裏。

阿鼓以為師姐不是故意的,也不想允參夾在中間難做,她沒提腳踝傷了的事。

只道:“沒事師姐。”

如宛看着允參還扶着她,忙道:“看着不像沒事啊,還需要人扶。”

聞言,允參倒是沒動,阿鼓趕忙站好,允參順勢松開了她。

允參問她:“你怎麽過來的?”

阿鼓:“師尊放我出來的,以後我也可以像你一樣,像其他靈蘭弟子一樣,想去哪就去哪,随時可以來找你。”

允參笑了,如宛又見到了那種與平常不一樣的笑容,她打斷他們,“允參,你剛才是不是在運道氣,有沒有被吓到。”

她打那個阿鼓一點都不冤,毛毛躁躁,允參若是道氣運行一半時被她吓到,靈力不穩,還得重新來過。

阿鼓聞此言後道:“你在運道氣嗎?”

不應該啊,她在打算捂允參眼晴前,有啓動感應,允參并沒有在運靈或是走道氣。

果然,聽允參說:“沒有,我只是在練閉氣。”

如宛不贊同道:“就算是閉氣,焉知你下一秒不會運氣。總之,這是十分危險的行為,以後不要再這樣做了。”

阿鼓覺得師姐說的有道理,“知道了師姐。”

如宛見她态度還算好,找不到再發作的理由,就見對方與允參兩個人,又開始了聊天,她一句他一句的,完全沒有她插嘴的餘地。

試着奪取允參的注意力,可惜,他只側頭敷衍她,那雙漂亮的媚眼一直都在那個阿鼓身上。

最後她氣不過,直接對允參說:“對了允參,我剛看到四師兄在找你,你不該過去看看嗎。”

允參這才算是把注意力轉到了如宛這裏,“四師兄嗎?師姐怎麽現在才說。”

如宛:“一來就見陌生人要對你出手,一時忘了。”

四師兄就是讓允參過了第一關的測試師兄,四師兄找他那肯定是有事。

允參看向阿鼓,沒等他說話,阿鼓馬上道:“你去吧,我現在随時可以出來,哪都可以去,咱們想見面随時都可以。”

允參點頭,“那我先去了,一起出去嗎?”

如宛插話道:“你本來去的就晚了,我送她出去吧。”

允參略皺了下眉頭,但随即就舒展了開來,雖然他感覺,如宛師姐好像對阿鼓有些敵意,但又一想應該不至于,阿鼓畢竟是仙尊的徒弟,這層身份就讓很多人顧忌,再有,她就算不是天中期的修為,在田氏宗允參也是見過她的初階本領的,應該沒人能害的了她。

她唯一的不足之處就是不涉世事,于是允參只在離開前,小聲地囑咐了她一句:“我不在這裏,跟不熟的人不要過多交往。”

阿鼓明白允參是為了她好,點了點頭。

允參一走,如宛冷淡道:“走吧。”

阿鼓:“師姐其實不用送的,我自己認得路。”

如宛:“也不全是為了送你,我有話跟你說,你才剛到靈蘭,雖說咱們門派間弟子可以自由走動,但允參現在正處在進階的關鍵時期,師兄與師父對他多有期待,你總來勢必要影響他。像今日就是,他正練着氣呢,你就來打擾,還耽誤了師兄找他。”

阿鼓越聽這話越不對勁,這是趕她的意思吧,她是允參的朋友啊,他們為什麽不能見面。

至于拿修煉來說事更是無稽之談,真要練功,允參怎麽可能在院中随随便便就練了。當她還是剛入門的弟子什麽都不懂嗎。

于是,阿鼓道:“不是這樣的師姐,我沒有耽誤允參師兄找他的事,是你忘了告訴他了。”

如宛瞪她,“你這是在怪我,那我再教你件事,雖說我們不是一個門派的,但整個靈蘭是一家,我也算是你的師姐,你就是這麽跟師姐說話的。”

阿鼓算是看出來了,這位師姐好像不喜歡她與允參多接觸,剛才她與允參說話時,她就總搶話。是要跟她搶朋友嗎?

阿鼓覺得大家都可以是朋友啊,為什麽要搶。但師姐說的對,她是師姐,不管她說的對與不對,只要不太過分,自己就不能與之頂嘴。

師姐把她送到西院門口,最後說道:“以後少來打擾允參修煉,你自己一下子進了三級,可不代表別人也行。”

說完她就把門關上了。

唉,阿鼓忽然覺得腳踝更疼了。她決定回游鳌宮,把衣服換上,在讀讀小冊子,還有,新掌握的兩項法術,禦行與袖乾坤,還要再鞏固鞏固。

出了雅劍閣,阿鼓啓用禦行,得虧自己會了這項法術,要不然,腳踝疼着硬走回去也夠她頭疼的。

穩穩當當落在游鳌宮大殿前,阿鼓小心地往裏面看了一眼,什麽都瞧不見。她輕手輕腳地回自己的小院子,忽聽後面師尊問她:“你腳怎麽了?”

阿鼓吓一跳,立馬轉身回頭,回的太猛,腳踝又疼了一下,加上師尊已經看到了,她沒想着掩飾,直接蹲下捂住了那裏。

啓鳌皺了眉頭,幾步就到了她面前,同樣蹲下速速查看起來。

阿鼓被弄的一楞,這還是師尊在關心她修為進展之外,頭一次在其它方面對她表達了關心。

啓鳌一看就知道,這是被掌風傷的,她跟人鬥法了?

這還了得,雖已到了天中期,但她匹配這個階段的法術與道術一個都使不出來,若是被人傷了,損壞了神跡怎麽辦!

啓鳌語氣裏帶了冷意:“怎麽回事,誰傷的你?”

阿鼓馬上交待了實情,中間特意隐去允參與師姐的名字,就是想讓此事小事化了,不要節外生枝,雖然她不喜歡那位師姐,但也不想因一件小事而牽連別人,她自己一個人挨師尊的罵就行了。

啓鳌聽完,心下一松,但此事不能就這麽算了。他放她出去,以她的性子看來是不能安分地呆着,勢必要到處亂跑。那雅劍閣還有她的舊識,以後也少不得過去。

如果人人都像那個雅劍閣女弟子一樣,不顧忌她的身份而随意出手,自己心心念念看護着的容器,豈容他人破壞。

啓鳌上手在阿鼓的患處一掃,阿鼓一下子就不疼了,她正要向師尊道謝,就見師尊站起來道:“站起來,随為師來。”

“為師”?阿鼓聽到這兩個字,怕是自己聽錯了,不該是“本尊”嗎。

見阿鼓表情呆呆楞楞地,啓鳌又說一遍:“随為師來。”

說完他就沒了耐心,率先朝院門而去。

不是本尊,真的是為師。阿鼓一下跳了起來,真好,師尊親自給她治好了腳,還終于改了口,真好。

她小孩心性,不知要怎麽在師尊面前表現,就一邊追上師尊一邊道:“師尊,我會禦行了,你不用為了遷就我而走路了。還有還有,師尊,我學會了袖乾坤,二師兄給我的衣服與冊子都被我放在了裏面。”

啓鳌腳下一頓,回頭看她。阿鼓見師父看了過來,馬上禦行給他看,停在他身邊後,又從袖乾坤裏拿出了衣服與冊子。

啓鳌沒說話,看着她楞了好久,在阿鼓的疑惑中,他終于說道:“收起來吧,十一很棒。以前是為師想偏了,只想着讓你快點擁有修為,快點進階,還不是因為看出來你是個好苗子。果然你也沒有讓為師失望,一下子進了三個階段。這裏要跟你說聲抱歉,師父心急了,以後不會了,你只要不愉懶,肯努力,你開心就好。“

阿鼓瞪着大眼晴,帶着大疑惑,“師,師尊?”

啓鳌:“從今往後,你叫我師父。”

“不,師尊,我回來的路上有翻過冊子,游鳌宮弟子該尊稱您為師尊的,十一不願破例。”

竟是不願叫嗎,記得當初珠言知道後,沒得他的首肯也依然師父的叫着,從來不改。這小靈修果然是墨淵出來的,剛放了她出去轉了一圈,她竟把這幾日來,他怎麽也教不會的道法,一下子就掌握了兩項。可見心情、情感對她來說有多大的影響力。

啓鳌這才重新戴上已摘了三年的面具,又變成了疼愛徒弟的溫柔仙尊。為了盡快地讓這靈修進階到天靈期,啓鳌決定改變策略,第一步就是從對待她的态度開始。

高興愉悅的心情,正向的情感交流,都是她修煉進度的基本盤,只要她有進益,這些啓鳌都可以給她。

“好徒弟,你如此尊師重道,師父深感欣慰。”啓鳌啓用禦行,帶着阿鼓奔向了雅劍閣。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