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頭問道:“你打算參加俱樂部嗎?還是社團?”
“我還沒有想好。”薄熒說。
等到走出座椅區後,薄熒借口有人在等着接她回家,總算是從這場讓她不适的對話中抽出身來。
“好吧,那我們先留個電話吧。”鄭風自來熟地掏出手機,薄熒愣了一下,接着迅速反應過來,說:“你直接念你的號碼吧,我記得住。”
鄭風懷疑地看着她,念了一遍自己的號碼:“真的記得住?”
薄熒馬上重複了一遍,打消了他的懷疑,鄭風接着說:“好,那你告訴我你的……”
薄熒趕在他說完之前,無奈地向他解釋自己趕時間,鄭風被她的微笑晃得頭腦空白,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回過神來時,對方已經從他眼前消失了。
自以為有了個美好開頭的鄭風精神抖擻地走出禮堂,和等在大門不遠處的傅沛令三人彙合。
“怎麽樣?我說的沒錯吧?人間極品啊!”鄭風昂頭挺胸,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說道。
“喲,要到電話號碼了?”寧滢打趣道。
鄭風覺得自己也差得不遠了,所以擡起下巴驕傲地回答道:“那是,也不看看小爺是誰。”
“我才不信呢,拿出來看看!”寧滢說。
鄭風臉上的笑容一頓,咳了一聲,慢慢說道:“她留了我的電話號碼。”
“你真是傻到沒邊了,人家不聯系你怎麽辦?”寧滢笑着說。
傅沛令一直在旁邊看手機,這時他擡起頭來,對鄭風說道:“晚上去打冰球?”
“去啊去啊。”鄭風親親熱熱地把手臂挂上傅沛令的脖子,随即就被脖子主人嫌棄地拉了下來。
“我也要去!”徐俏說道。
“你又不打,去了傻站着。”傅沛令皺起眉頭。
“我可以去陪你嘛,晚上再一起回家啊。”徐俏說。寧滢在這時幫腔道:“對呀,你們的家都在一條街,多方便啊。”
“有什麽好陪的。”傅沛令不為所動,他看了眼鄭風,“晚上聯系。”
傅沛令轉身毫不留戀地快步走了。
“你們女孩子是不是就是喜歡他這酷勁?”鄭風砸吧着嘴看着徐俏兩人說道。
徐俏和寧滢回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我走啦,明天再見。”鄭風揮揮手,在傅沛令之後也離開了。
“悄悄,你說傅沛令會不會看上那個女的?”寧滢忽然說道。
徐俏看了她一眼,厭惡爬上眉梢:“胡說八道,沛令才不是以貌取人那種人。”
“可是那個女的……叫什麽來着?真的很漂亮,你不做點什麽防範萬一嗎?”寧滢說。
“我才沒那麽無聊。”徐俏翻了個白眼,也邁出了腳步。
“好吧,我忘了我們俏俏心胸最開闊了!”寧滢嬉皮笑臉地又追了上去,挽住笑起來的徐俏胳膊,兩個小女生笑成一團。
☆、第 21 章
薄熒給孟上秋打完電話後,半個多小時後孟上秋的車出現在了她眼前。
“快上來吧,”孟上秋皺着眉給她打開車門,“過來的路上堵車了,本來我就在這附近辦事。”
“沒關系,我也沒等多久。”薄熒笑着說。
薄熒上車後,孟上秋發動汽車離開了街邊。
“開學還順利嗎?”
“很順利。”薄熒忽然問:“孟叔叔,順璟高中的學費一年是多少?”
“怎麽突然問這個?”孟上秋看了她一眼。
“這個學校好像收費很貴。”薄熒說:“我工作後一定會還您的。”
孟上秋微笑起來:“你都跑到我的戶口本上了,還說什麽還不還的?”
“我一定會報答您和戚阿姨的。”薄熒也笑了起來。
孟上秋笑着看了她一眼。
回到家後,戚容已經做好了一桌子的菜等着兩人。
“累了吧?快把書包放下,來吃飯。”戚容一見薄熒就立馬迎了上來,從她身上取下書包,推着薄熒來到餐桌前坐下。
“戚阿姨手藝真好,在門口我就聞到香味了。”薄熒笑着說。
“那你一定要多吃一碗飯才對得起戚阿姨的手藝。”戚容笑眯眯地在薄熒對面坐了下來:“學校感覺怎麽樣?”
“很大,很大,還有馬場呢。”薄熒說。
“真的?還有馬場?”戚容也吃了一驚,她看向随後坐下來的孟上秋:“順璟還有馬場?”
“好像是吧。”孟上秋不大關心。
“怪不得它的收費那麽貴呢,我們以前讀書的時候操場上連塑膠跑道都沒有,現在的學校居然連馬場也修起來了。”戚容感嘆道。
吃過晚飯後,薄熒主動留下幫戚容洗碗,一起把廚房收拾幹淨後,薄熒就坐到了鋼琴前練琴,每練一小時休息十分鐘,一直練到十點後,薄熒才上樓洗漱。
洗漱間就在薄熒卧室的斜對面,因為孟上秋他們在自己的卧室裏有一間獨立浴室,所以二樓的這個公共洗漱間就等同于薄熒的個人浴室,浴室裏沒有淋浴間,只有浴盆,薄熒在第一次走進這間浴室的時候心裏就有點抵觸,但是為了不給孟上秋他們添麻煩,她什麽都沒說。每次洗澡的時候,薄熒都是用的淋浴頭,她甚至都不願意坐在浴盆裏,就在浴盆裏站着洗,用最快的速度洗完離開浴盆。
她以為這就是一個小小的後遺症,不會影響到自己也不會影響到他人,直到第二天正式開學,薄熒在教室裏拿到班主任下發的課程表,看到上面的游泳課三個字,薄熒如墜冰窖。
教室裏嘀嘀咕咕地響起了議論課程表的聲音。
“游泳課?我才不想下水。”
“你們想好要參加什麽社團沒有?我覺得俱樂部好像挺有意思。”
“我想參加回家社。”
“做夢吧你,活動課是必選。”
坐在薄熒前面的張立轉過身,看着薄熒期期艾艾地問道:“薄熒……你準備參加什麽活動?”
薄熒回過神來,勉強笑了笑:“還沒想好。”
“昨天開學典禮結束後我去參觀了乒乓球社,挺有意思的……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參加?”
“我考慮看看吧。”薄熒說。
“切,薄熒別聽他的!”附近的一個男生聽到張立的話,也側轉過身來加入了對話:“我代表足球社歡迎你來我們社當經理!”
“你昨天剛入的社就好意思代表你們社團了?”張立一轉過頭,話也不結巴了,利落地罵道。
“我們社長可是說了,薄熒要是願意來足球社,社長這位置都能給她當啊。”說話的男生嬉皮笑臉。
坐在薄熒前面的女生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幾名男生,臉上的嫌棄不言而喻,雖然她沒有看薄熒,但是薄熒清楚自己在她心中的觀感恐怕比這些男生好不了多少。
如果不是因為座位排序是班主任安排,大概薄熒的五尺之內都不會有女生存在。
“這有什麽好失落的?女生不願意和你做朋友,想和你做朋友的男生多了去了,你要是擺個臺子登記一下,人能從這裏排到校門口呢。”X散漫地坐在薄熒左邊同學的課桌上,左手橫在胸前,另一只手則抵着左臂,手指撐在下巴上看她。
薄熒沒說話,她卻繼續說道。
“選擇和你做朋友,那可是連做綠葉的機會都沒有,換做是你,你願意做蓮花下面的爛泥嗎?”X表情浮誇地攤了攤手,手腕上的許多镯子撞在一起,發出铛铛的聲音。
她傾下上身,露出狡狯的神情:“這就是過分美麗的煩惱啊,我建議你許個願,我可以拿走一點你的美貌,或者直接給你很多女性朋友。”
薄熒聞若未聞。
這時班主任又開始挨個分發泳裝,這些款式一樣的泳裝型號各自不同,都是按照學生的尺碼定做的,之前為了定做校服薄熒曾測量過一次數據,卻不知道數據還會用在定做泳衣上。
男生們已經興奮地拿出泳褲查看了,女生則是含蓄地在包裝口袋裏翻看了一下,沒誰把它從口袋裏拿出來。
薄熒沒有去看,她的心情煩亂,現在去看泳衣只會徒增她的壓力。
下課鈴響了起來,上午的課結束了。
薄熒将服裝袋放進抽屜,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鄭風已經從教室的最後一排沖了過來:“終于下課了!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教室另一邊,寧滢走到徐俏身邊,皺眉看着鄭風和薄熒:“他不會要讓那個女的和我們一起吃飯吧?”
徐俏也皺着眉:“你過去看看。”
寧滢走向鄭風,徐俏則起身推醒了坐在她前面,一上午都伏在桌上睡覺的傅沛令:“放學了,我們去吃飯。”
傅沛令擡起頭,徐俏這才看見他埋着頭是在桌下玩游戲機,徐俏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剛剛的對話,但是傅沛令臉上并無異色,他将游戲機仍入抽屜,站了起來:“鄭風呢?”
“他還在邀請他的夢中情人呢。”徐俏調侃道。
兩人走到鄭風面前的時候薄熒剛剛離去。
“怎麽,沒留住女神?”徐俏說。
鄭風沒聽出她話裏的譏諷之意,只是遺憾地說:“她說不太舒服,去保健中心一趟,不去餐廳吃飯了。”
四人走出教室,朝餐廳走去,寧滢挽着徐俏,小聲說道:“俏俏,你說我要是向鄭風表白的話,他會接受我嗎?”
徐俏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挺看不起他的嗎?”
“哎呀……我現在覺得他還不錯啊,傻是傻了點,但是傻也有傻的好處呀。”寧滢說。
“你是覺得有危機感了吧?”徐俏一語道破:“以前別人喜歡你的時候,你看不上,現在知道後悔了?”
“俏俏!”寧滢撅起嘴。
薄熒去到保健中心後,醫務室裏只有一個穿着護士服的年輕女人坐在桌前吃着便當盒裏的飯菜,看到薄熒的時候,她一愣,薄熒勉強揚起微笑,輕聲說自己頭暈,想要在這裏躺一會,護士放下筷子,問了薄熒幾句有什麽症狀,确定沒有大礙後點了點頭,同意薄熒在裏面的病床上休息一會。
薄熒選擇醫務室只是因為她不知道還有什麽地方比這裏更幽靜,能夠讓她獨處一會。走在學校裏,無論是哪裏,她都覺得自己像是一個正在被圍觀的珍稀動物,珍稀動物不會感到羞恥,她會。
“你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裏嗎?”X懸浮在空中,從高高的醫務室上空俯視着薄熒的雙眼。
“你怎麽還沒消失。”薄熒微微皺起眉。
“這和你的心情有關。”X笑道。
薄熒沉默地看了X一會,看着她漸漸露出狡慧的笑容也不說話,終于退讓了,主動在心中問出了問題:“我有什麽問題?”
“如今的你已經擁有了一個嶄新的開始,這裏沒有人知道你的過去,你完全有機會獲得你想要的一切。”X看着薄熒:“可是你的內心還是傾向于過去的做法,将自己僞裝成一只平凡的小雞,想要融入平凡的雞群。”
“你還記得看過的童話故事吧?”X的身體緩緩降了下來,她盤腿懸空坐在薄熒身邊,兩人隔得這麽近,仿佛動動手指就能碰到。
“醜小鴨能夠被誤認為是鴨群的一員,是因為它還沒有蛻變出潔白的羽毛和纖長的脖子,而你呢?你被排斥是因為什麽?”X轉過頭,用稱得上柔和的目光俯視着薄熒,她的手指輕輕撫過薄熒的臉頰,輕柔的聲音裏似乎帶有魔力:“因為你無法隐藏身上屬于天鵝的特征,他們清楚地知道你是異類。”
X的手指沒有任何溫度,就像空氣一樣。因為她是幻象,所以當然沒有溫度,薄熒在心裏想。
“同樣是和一個比自己優秀的人對比,有的人會産生嫉妒,有的人會産生崇拜,你想要抹黑自己的羽翼去迎合嫉妒你的人,這從根本上來說就是錯誤的。這條錯誤的道路會抵達的地方只會是第二個北樹鎮。”X微微一笑:“你的內心已經察覺到了危險,可是你依然在猶豫,心存僥幸,将希望寄托于上天。”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2016年的最後一天,祝我的小天使們在新的一年裏開開心心每一天!
最近兩天接連有讀者發問惡毒女配的問題,我剛剛回複的時候越打越多,幹脆在這裏一起說了,有時間的話,不如聽匹薩閑聊幾句?
因為本文是現實向,所以一開始就是惡人的人不會存在(也許北樹鎮那些路人算是?)
這意味着本文絕大部分的“惡人”角色,在和女主産生利益沖突前都是非惡非善的普通人,我更喜歡稱他們為“立場對立者”,在接觸之前,沒有人知道他們最後會是朋友還是敵人,從《最後的魔王》開始,我就開始喜歡寫灰色的人,他們會改變立場,你沒有辦法從一開始的印象去判斷他們的好壞,只能通過女主和他們不斷的接觸,不斷對他們施加的影響上判斷他們的好壞,而且這個好壞只能針對女主,他們對女主好,很有可能在其他人那裏就是壞,他們在女主這裏是壞,在其他人那裏說不定又是好。
最近看了一個帖子,說現在看文只看甜文,因為現實生活就那麽累,誰再願意再到小說裏受虐。我感觸很深,也在思考自己是不是該轉型了,因為這篇文說實話,不讨好的要素太多了,發文前我就想到了以後或許會有因為劇情而被怒罵的可能,今天也确實被人留評讓我去死了(這種智障咱們不管他,讓他奈何橋先走)
但是不管未來如何,這篇小說我還是會按照已定的大綱來寫,這本書的大綱斷斷續續我寫了一年,算是完整度很高了,寫之前也一直摩拳擦掌,目前也寫的很愉快,匹薩保證這本書會盡自己的全力去寫,如果看了之後,幾年後你們依然能想起這麽一本書,想起薄熒或其他任何一個角色的某個劇情,對我而言,這本書就算成功了。
最後,怕人誤會,我特別澄清下,我寫這麽多真的只是在回複的時候有感而發,字數太多幹脆發到這裏,也歡迎更多人就這個問題和我讨論,絕對沒有不好的意思,特別希望和我說女配問題的兩位讀者不要誤會,我愛你們,也愛你們向我這樣讨論劇情。
字數多了會不會像是在怼人?其實不是,只是匹薩是個話唠,又喜歡這樣開誠布公地互相讨論,希望兩位千萬不要誤會,哎呀,越說越怕你們不開心,要能把心掏出來給你們看我就掏了,那一定是一塊香濃的馬蘇裏拉芝士。[眨眼]
最後的最後,新年快樂!謝謝大家對《迷人病》的支持!
☆、第 22 章
“同樣是和一個比自己優秀的人對比,有的人會産生嫉妒,有的人會産生崇拜,你想要抹黑自己的羽翼去迎合嫉妒你的人,這從根本上來說就是錯誤的。這條錯誤的道路會抵達的地方只會是第二個北樹鎮。”X微微一笑:“你的內心已經察覺到了危險,可是你依然在猶豫,心存僥幸,将希望寄托于上天。”
“難道你不知道,上天從來不會眷顧你嗎?”
“……我應該怎麽做?”薄熒的臉上露出一絲茫然。
“你明明知道答案,只是希望我能肯定你的做法,肯定你的身不由己。可是我不會說的。”X的目光看穿了薄熒心中的一切,她俯在薄熒耳邊,用溫柔的聲音殘酷地說:“從白手套死亡的那天起,純潔無垢的薄熒就跟着一起死了。你可以在外裝作一個好人,但是我永遠知道你真正的樣子。”
薄熒的臉色忽然變得蒼白,她睜着一雙又大又黑的眼睛,目光黯淡。
X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不知又過了多久,薄熒突然在安靜的醫務室中聽到了鄭風的聲音。
“我來看我的朋友,她在這裏嗎?”
薄熒從病床上坐了起來,穿上鞋走了出去,鄭風正提着一個塑料口袋朝這裏而來,看見薄熒,他立馬加快腳步走到了薄熒面前。
“……你怎麽來了?”薄熒問。
“你不是沒去餐廳麽,我給你帶了點吃的來。”鄭風耳朵尖往外露着紅色,他的目光也有些游移,不敢直視薄熒。
薄熒看着他,淡淡一笑:“謝謝你。我正好餓了。”
“真的?太好了,我來一趟果然是對的!”見薄熒沒有拒絕,鄭風馬上精神起來,他左右張望了一下,看見薄熒剛剛躺的病床邊的床頭櫃,走過去将塑料口袋裏的零食一袋袋拿了出來。
“謝謝你了,我回教室再拿錢給你。”薄熒微笑着說。
“哎喲——談什麽錢,太見外了。”鄭風耳朵更紅了。薄熒随手拿了一個不會弄髒地面和病床的面包,坐在床邊撕開了包裝。鄭風随意地在她對面的病床上坐下。
“我也不知道你愛吃什麽,都買了點。”鄭風期許地看着薄熒,薄熒沒說話,抿着嘴微微笑了笑,鄭風不大自在地摸了摸他的後腦勺。
“我準備報籃球社了,你要不要去籃球社當經理?”
薄熒說:“我打算去鋼琴社。”
鄭風沒顯得吃驚,習以為常地點點頭:“哦,你也學鋼琴啊。女孩好像都學那個。”
薄熒在心裏想北樹鎮就沒幾個女孩學鋼琴,學鋼琴太貴了,不說買鋼琴的費用,單就學費就能讓大多數人望而止步。
薄熒對鋼琴的憧憬來自電視和書籍,在她的認知中,鋼琴總是出身良好的千金小姐的專利,她對鋼琴這一技藝本身倒沒有多大的興趣,僅僅只是覺得學了鋼琴,她就能離夢想中的那種人近一點。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他突然吞吞吐吐起來。
“要問什麽?”
薄熒沒想到他期期艾艾一會,問出的竟然是:“我聽說你的入學成績是全校第一?”
薄熒從鄭風被安排坐在最後一排的角落就知道他的成績在1班一定是倒數了,她盡量選了一個委婉的說法告訴他答案:“那天我的運氣比較好,很多題都是見過的。”
“你太厲害了。”鄭風聳聳肩:“以後的成績榜上估計就是你壓頭我壓尾了。”
薄熒忍不住笑了起來。
鄭風被她的笑容晃得癡了,心跳如鼓,猛地從病床上站了起來:“我……我先回去了,你休息好了再回教室吧。”
鄭風留下一袋子的食物落荒而逃後,薄熒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淡了,她神色平靜地咬下一口面包,椰蓉的甜味在她口中擴散,最後被她吞下。
薄熒回到教室的時候,午休時間正好結束,學生們都在陸陸續續地回教室,前面的一群女生正在叽叽喳喳地熱絡聊天,從中間為首的女生身上掉出了一個手機鏈,薄熒在後面撿了起來,然後走了上去叫住了中間的女生。女生們都停了下來,看着薄熒的目光中帶着不解和疑惑,以及一點小小的防備。
“陳昕,你的手機鏈掉了。”薄熒淡淡笑着遞出手機鏈。
中間的女生愣了愣,然後接了過來:“……謝謝。”
薄熒笑了笑,越過她們朝前走去。
“她居然知道你的名字耶。”
“你認識她嗎?”
女生們壓低的議論聲從身後傳來,薄熒頭也沒回。
當天下午放學後,薄熒去了第三教學樓,在地下室的衆多樂器社團中找到了鋼琴社,薄熒走進鋼琴社的時候,裏面的人都是一愣,薄熒已經習慣了第一次見到她的人的反應,神色不變地微笑着說出了自己想要入社的想法。
負責新人入社事宜的女生正要說話,一名長發的女生走了過來:“我們很歡迎你加入社團,但是因為樂器有限……”
女生疑惑地看了長發女生一眼。
“所以滿員了是嗎?”薄熒問。
“社員的位置我們還有的,就是要麻煩你練琴的時候去第二教學樓的舊琴室了——當然,如果有什麽活動,我們會通知你的。”
薄熒看了她片刻,笑道:“好。”
薄熒走後,最開始的女生疑惑地問出了自己的問題:“我們的鋼琴很緊俏嗎?”
“你傻啊,你願意和她一起練琴,我可不願意。我男朋友還要來看我呢。”長發女生翻了個白眼,坐回鋼琴琴凳上繼續塗起了她的手指。
女生吐了吐舌頭,将薄熒的入社申請放入了社員檔案盒。
回到家後,戚容已經準備好了一桌熱騰騰的飯菜,孟上秋則因為《地獄和玫瑰》在香港和臺灣的首映會而趕去了這兩個地方。
兩人和樂融融地吃完晚飯,薄熒還是老樣子幫戚容洗了碗,又說了些學校裏的事逗她開心。她畢竟不是戚容親生的,不像親生孩子那樣什麽都不做就會有母親滿滿的愛,薄熒獲得的好感,都是一點一滴從平時的生活中積累起來的。
做完家務後,薄熒練習了半小時的鋼琴,這時候已經八點,她回到樓上自己的卧室,做起了作業,做完後又開始了功課的複習,卧室裏的燈光直到淩晨一點才終于熄滅。
早上五點半,鬧鐘響起,薄熒穿好衣服下樓做了個水煮蛋,回到二樓動作迅速地洗漱,然後下樓把煮好的雞蛋拿出放涼,再次回到二樓卧室,在書桌前背了十五分鐘單詞,接着預習今天一天要上的課程,在七點鐘的時候拿着冰箱裏的一盒牛奶和已經溫熱的水煮蛋出門搭乘校車。
校車來的時候薄熒正好把雞蛋和牛奶吃完,薄熒上車的時候幾個坐在前排昏昏欲睡的男生被同伴用激動的拳頭捅醒,薄熒視若未見,她往後排走去,發現同班的吳悅,坐在她課桌前面的女生也在車上,對方看見薄熒愣了愣,薄熒在短暫的猶豫後帶着微笑走了過去,隔着一個過道坐在了她身旁。
“早上好。”薄熒微笑着低聲問好。
“早上好。”吳悅頓了頓,猶豫地回答。
還算一個不錯的開始,薄熒在心中想。
從這裏到學校一共有二十分鐘左右的車程,按照薄熒的原計劃,此時她應該拿出耳機聽手機裏下載的英文散文鍛煉聽力,但是現在她臨時改變計劃,決定将這二十分鐘花在人際交往上。
“你一定起的很早吧。”在斟酌之後,薄熒選了一句看似随意的話作為開場。
“對啊,我六點就起床了,你怎麽知道?”吳悅好奇疑惑地看了薄熒一眼。
“你盤的頭發很漂亮,如果是我的話,一個小時也盤不出來。”薄熒微微笑着,用贊賞的目光看着她的盤發。
“這也沒什麽,很簡單的,我一開始也是怎麽都盤不好,練習了好久才會的。”吳悅臉上出現了笑意,神情也放松了下來。
“你姓薄,是那個明鐘集團的薄嗎?”吳悅好奇地看着薄熒。
“不是。”薄熒不大想提及孟上秋,因為這必然會涉及到他的成名電影《地獄與玫瑰》。“我父母是戶海人,最近才搬來上京的。”薄熒緊盯着吳悅的表情,從她眼中果然看到一絲不屑。
“是嗎?那你家裏是做什麽的?沒準我爸媽也認識呢。”
“真的嗎?你父母在從事什麽工作?”薄熒把這個球踢回給吳悅。
“他們搞批發零售的,知道那個全國連鎖的沃家吧?就是我們家旗下的。”吳悅的語氣中隐有自豪。
薄熒在戶海和上京都看見過沃家連鎖超市,在國內的地位大概類同于歐洲的家樂福超市,沒想到坐在自己前桌的同學的父母竟然就是這麽一個龐然大物的主人,作為一個三個月前連百元大鈔都很少見到的福利院孤兒,薄熒不可避免地被震住了,她注意到吳悅正緊緊盯着她的表情,似乎想從她臉上看見震驚和豔羨的表情,所以她的吃驚都壓在了微笑下默默進行。
“原來是這樣,我父母沒有經商,他們在上京也沒什麽認識的人。”薄熒在吳悅産生更多興趣前用這句話作了結語,然後将話題轉到了這周星期五之前必須決定的活動課上。
“吳悅,你想好上什麽活動課了嗎?”薄熒問。
“不知道,我有點想去拉拉隊,”她頓了頓,突然警覺起來,看向薄熒:“你呢?”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提前說新年快樂了,感覺像拜了個大年才發現自己拜錯人一樣2333今天再說一次新年快樂!!
我真的很喜歡和你們唠嗑自己在寫文時的想法,嘿嘿,希望你們不會煩~
我們今天來談談女主的性格吧,《迷人病》這本書可以說是薄熒的個人傳記,故事的開端從福利院開始,女主13歲,一開始她的性格是善良隐忍的,後來迎來了第一個改變性格的巨大事件,和她同樣無依無靠的棄貓被眼睜睜殺死在眼前,在她最脆弱的時候,得知了人生燈塔一般的婆婆的去世。
“我沒有說過任何人一句壞話,沒有做過一件壞事……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為什麽要這樣逼我……為什麽……?”
這兩者的死亡,讓女主知道不是善良的人就會有好報。
接下來還有第二個和第三個關乎性格的重大變故。本來是還有第四個,但是想想算了,和現在已經塑造出的某人性格已經不合,于是砍掉,你們不用看女主多受一次虐啦。
這些完了以後女主的性格就基本成型,更加圓滑、更加機敏、除開心靈的部分更加完美。
接下來少女時代就結束了,大學開始就主要是娛樂圈的故事了,娛樂圈階段,很長一段時間都不用擔心再有難以承受的劇情了,主要是蘇蘇蘇,爽爽爽,讓我們一起期待娛樂圈階段的開啓~
以上就是今天的匹薩座談會,大家新年快樂!明天再見!
☆、第 23 章
“我不大喜歡運動,打算選一個能坐着進行的社團。”薄熒了然,淡笑着說道。
吳悅放下心來,兩人在路上又斷斷續續閑聊了一陣,校車終于開進了順璟學校氣派豪華的大門。
吳悅下車後看見了同班的另一名女生,她松了一口氣似的,立即轉頭對薄熒說:“那我先走一步了,教室見。”
“教室見。”薄熒笑笑。
吳悅叫着那名女生的名字,快步奔了過去。
薄熒正要擡腳往教學樓走去,身後突然傳來呼喊她的聲音。
夾着一陣涼爽的晨風,鄭風單肩背着書包,風風火火地從校門口奔到薄熒身邊。
“太巧了,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剛剛那是吳悅?你們一起來的?”
“我們在校車上遇見的。”
“你是坐校車來的?”鄭風瞪大眼:“那多麻煩啊,你告訴我你家在哪,我可以讓司機來接你,我們一起上學嘛。”
“謝謝,校車挺方便的。”薄熒婉拒道。
鄭風露出遺憾地表情,垂着頭走在薄熒身邊,但是沒幾秒,他就又精神了起來。
“吳悅是不是跟你炫耀他們家開沃家的了?”
薄熒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雖然沒說話,但鄭風依然接收到了她眼中的信息。
“你別聽她瞎吹,這圈子裏誰不知道她爸在集團只是一個中小股東,沃家集團要真是她家的,她還用得着坐校車上學?”鄭風鄙夷地說。
薄熒沒說話。
鄭風忽然反應過來,無措地說:“薄熒……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說你,我只是看不慣打腫臉也要充胖子的那種人……”
“沒關系。”薄熒用微笑撫慰了不安起來的鄭風:“我家本來就很普通,這次換你壓頭我來壓尾。”
鄭風咧嘴笑了起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黑發茂密的後腦勺:“我也壓不了頭,這幾年順璟的天下不出意外都是我哥們的了。”
“你哥們?”
“就是經常和我……”鄭風說到一半忽然不說了,他躲開薄熒的目光,含含糊糊地說道:“就是我一好哥們,總之我離壓頭還遠呢。”
上午的課程結束後,薄熒收拾好東西,趕在鄭風過來糾纏之前快步走出了教室。
順璟的高中部學生餐廳距離薄熒上課的第一教學樓只有五分鐘路程,薄熒去到餐廳的時候還沒什麽人,食物已經在足有二十米的自助餐臺上擺好,單是水果就有六七種,更別提讓她眼花缭亂的各種菜式,薄熒甚至看到了牛排和披薩。在另一個稍小的自助餐臺上,則豎着一個标牌,寫着清真二字,菜式雖然沒有大餐臺上豐富,但依然香氣撲鼻,勾得薄熒突然餓了起來。
身後大量的學生開始湧入餐廳,薄熒學着別人的樣子拿了餐盤,走到餐臺前排隊夾了一些以前沒見過也沒吃過的食物,她拿着夾子正要伸向一盤頂着生魚片的壽司時,旁邊一只夾子同樣伸向了她瞄準的那枚壽司,兩只夾子在相撞之前都停住了,薄熒擡起眼,看見身旁站着她曾在法國餐廳遇見的少年,也就是常常出現在鄭風口中的“我哥們”。他皺着眉頭,視線從薄熒的夾子移到了薄熒的臉上。
“你先吧。”薄熒收回夾子,微笑道。
傅沛令看了她一眼,眉頭皺得更深了,他把夾子放回壽司盤前專門放夾子的餐盤,轉身走了。
薄熒有些茫然,她什麽時候得罪了這位“壓頭”的男同學嗎?
拿着自己的餐盤,薄熒向自己班的用餐區域走去,一路人不斷有人看着她小聲議論,男生驚豔的目光和女生複雜的目光一路上如影随形,但是薄熒已經逐漸能夠習慣并無視它們了。
習慣它們比習慣北樹鎮那些帶着明顯惡意的目光容易多了。
無視鄭風翹首以盼的姿态,薄熒坐到了陳昕和吳悅那些女生聚集的長桌上。在她坐下的瞬間,長桌有一陣的靜默,有幾名女生面露尴尬。全靠陳昕拍了拍桌子,講了一個高年級男生正在追求同班某個女生的八卦,氣氛才重新炒熱了起來。
薄熒試着附和她們的談話,以加入聊天,但是她發現不論她說什麽,回應者都寥寥無幾,除了陳昕和吳悅偶爾會接幾句外,話題大多在她加入的一瞬就尴尬的結束了。
最後她不再開口,只是安靜地加快了進食的速度,然後端起空餐盤,微笑着對女生們說自己先回教室了。
薄熒端着餐盤來到回收區,将餐盤放到桌上,收回因為用力而指尖發白的手指,面色平靜地走出了餐廳。
回到教室後,因為室外陽光不錯的緣故,薄熒拿上了耳機和手機去到屋頂花園,在一條沐浴在陽光下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耳中安靜的英文朗誦和頭頂和煦溫暖的陽光讓她暗湧的負面情緒逐漸平息下來,她默默聽着耳機中的英文朗誦,忽然察覺到有一絲煙味正在朝她靠近。
薄熒擡起頭,發現一名身材高大的高年級男生正在向她走來。不遠處四個和他身高相近的高年級男生倚着欄杆,帶着打趣的笑容朝這裏竊竊私語。
“你就是薄熒?”身材高大的男生用審視的目光從上方打量着她。
薄熒不用去看也知道她現在一定吸引了整個屋頂花園的視線,或許不用等到下午放學的時候,她就會作為新的八卦出現在別人的口中。
薄熒摘下耳機,男生又問了一遍。
“是的。”薄熒輕聲說,同時開始收拾自己的耳機線。她現在很後悔為什麽要帶手機來這裏,這樣她或許可以說自己不用手機——雖然這個拒絕的理由蹩腳得像是嘲笑。
她也不可能使用對付鄭風的那一招了,她直覺不會管用,最重要的是,這一招有風險,有很大可能讓她成為閑談八卦中向陌生人要電話的女生。
一開始她就不應該來屋頂花園。
“我想和你交個朋友,我叫邱承朗,你的電話號碼是多少?”男生問道。
薄熒站了起來,露出為難的神情:“抱歉,我們還是第一次見面……我要回教室了。”
薄熒提心吊膽地往屋頂花園的出口走去,萬幸的是男生并沒有追來,只有他朋友們的哄笑聲從身後傳來。
薄熒逃也似的離開了那裏。
第二天是星期三,下午的最後兩節課是活動課時間,薄熒抱着琴譜來到第二教學樓,在初中部教師的指引下來到了地下一層,和第三教學樓飄蕩着各種樂器聲和談話聲的地下一層不同,第二教學樓的地下一層完全廢置了,大部分房門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