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上天眷顧你的選擇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針對兩個問題作出的回答,希望大家都看一看,有啥意見也可以回複讨論(直接留評,別回複那樓了,我不想變成熱門讨論),有争議不是壞事,我比誰都知道這篇文一定會有很多争議~心裏有同樣疑問的應該不止這位讀者一人~

Q1:除了女主全是惡毒女配?寫的好像全世界的女生都嫉妒女主的美貌和男人緣似的。這樣有種故意醜化女生群體的感覺。

Q2:女主想要交朋友,也沒有見她有多麽認真去做。說是覺得自己不是女神卻還是端着女神的架子一副冷淡高傲的樣子。

Q3:不喜歡女主覺得全世界都欠了自己的态度。

女主一直都在努力改變自己。福利院時期她為了讨別人歡心,努力學習,溫和有禮(一個每次回答別人問題都一句一個笑的人也叫高傲?說實話,這是我寫過的笑得最多的女主了),甚至模仿受歡迎明星,但是都沒有成功,她一笑,別人就說她狐貍精。順璟時期,她努力融入女生群體,但是女生群體對她明顯抗拒,說話也沒人接,為了不進一步讨人嫌,她離開了,這也是看氣氛,察言觀色的一環。她哪裏沒有努力了?再者,本文是女主,所以針對她的大都是女生,如果我寫的是男主,那麽霸淩他的毫無疑問大多都是男生,難道生活中不是這樣嗎?要說我醜化女生群體,這個鍋我不背,不管是在微博還是什麽地方,我都在宣傳女性的合理權利。我很注重合理性,我的文一般情況下不會出現脫離常理的情況,文章這麽寫,一是因為這是個女主,請問你看的霸淩新聞,欺負女生的大多是女生還是男生?霸淩男生的,欺負他的是男生還是女生?存在即合理,我絕不會寫不合理的東西。第二個原因,則是劇情需要。小說不是紀實性文學,總要誇張才能進行下去,小說就是一個個接連的偶然拼接而成的,如果沒有這些極端的事,那麽女主只會是一個普通的女主,她依然叫着薄熒,卻不會是我筆下的這個薄熒。就像我在文案說的那句話一樣,這個世界不是只有黑暗,只是剛好女主遇到的大多是黑暗。

我覺得一個從來沒有做過壞事、沒有說過別人一句壞話,拼了命的改變自己,只是想要被周圍的人接受的人如果僅僅因為太過出色就受了這樣的待遇,我認為世界的确欠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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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這一章結束後,虐就告一段落了,讓你們的小心髒休息休息。

不過真的虐嗎?我自己寫的時候,倒是覺得只有虐貓那一章虐,這些都還好啦

時雩小寶寶,昨天我就是翻牌子回複而已,沒啥啦!我也回複你的留言了,你多想啦,摸摸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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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6 新增

本章評論下已經有很多受過校園欺淩的人出來現身說法,每個親身遭遇過校園欺淩的人都表示匹薩沒有誇張。

在100個遭受欺淩的人身上,只有極少數的人才能幸運得到幫助,我一直不否定人性的善,一直都在說我曾聽說過,在網絡上看過,有人站出來勇敢幫助受欺淩的人,我沒有否定有這樣的人存在。我知道不可能每個人都完全接受我極端的劇情,比如說這些糟糕的事不可能全部發生在一人身上,一個鎮子的人不可能沒有一個人向女主伸出援手,這戲我都承認,因為這是設定在極端情況下的小說。但是任何時候都不要去否定一件你沒有親眼見過的事,沒有見過不代表不存在,世界那麽大,總有超出你想象的事在發生。我不敢說像《西西裏的美麗女人》這樣一個鎮都在欺淩她的地方是否真的存在,但我敢說某個人在學校備受欺淩,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但是沒有人伸出援手的情況,絕對存在。如果只是因為自身幸運地成長,沒有見過地獄,就直接否定地獄,那麽對身處地獄,或曾經身處地獄的人來說,都是一種二次傷害。

在這樣一個今天你亮出傷疤,明天就可能有人拿你的傷疤來攻擊你的網絡環境裏,更多的話我不會說,也不敢說,願意接受的就接受,接受不了的就把它往“劇情需要”上推,這個不是什麽一定要取得一致的問題,我只希望大家不要否定它。

我覺得名偵探L說的非常好,她的評論也給了我很大勇氣和感動。

“希望更多人關注校園欺淩,不要讓稚嫩的心靈、生命早早夭折。”

我也衷心期望着,人性裏的惡永遠不會消失,但我希望我們的善能夠壓倒惡,在有人需要幫助的時候,能成為伸出援手的那一個人。

今後不會再就欺淩的相關問題作出解釋,謝謝大家花時間看我的一通廢話!如果我的話讓你感到不快,請諒解,匹薩絕對沒有生氣,也不想争吵,更沒有惡意,只是我個人今後将不再對這個話題作出回應匹薩歡迎一切文明的讨論!

☆、第 27 章

在上京市另一邊,權貴富豪雲集的半山別墅區中,一名衣着體面的中年男人在夜色中打開了自家的房門。

他走進家門的瞬間,玄關處像柳條一樣垂下的純銅玻璃吊燈驟然亮了起來,中年男子像是早有預料,沒有一點吃驚地繼續脫着鞋。

“我以為今天該我在家。”傅敬亨說。

“今天是該你在家。”蕭宜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剪裁合身緊俏的職業裙裝穿在她的身上,勾勒出成年女子曼妙的曲線,她正在和自己名義上的丈夫說話,精致美麗的臉上卻沒有一絲溫情,說話的口吻冷靜平直,就像接下來要談的只是一件公事:“今天沛令的老師給我打電話了。”

傅敬亨擡起頭來,走進客廳:“他又闖什麽禍了?”

“打人了。”蕭宜抱臂在胸前:“具體的原因我沒問,老師也沒說。”

“那你來這裏幹什麽?”傅敬亨問。

“我只是想來看看你有沒有遵守協議,順便提醒你一句,”蕭宜說:“你包養的那個女大學生懷孕了,她想偷偷生下來。”

傅敬亨眉頭一皺:“我會讓她打掉的。”

“希望如此。”

蕭宜提起手提包,走出了別墅大門,沒一會,寂靜的室外就響起了汽車迅速駛離的聲音。

傅敬亨走上別墅二樓,把公文包放進書房,然後站在傅沛令的卧室前象征性地敲了敲門,開門走了進去。

傅沛令正背對着他坐在又長又寬的電視機前打游戲,頭上戴着一個耳機,傅敬亨隔着一段距離都能聽到裏面轟鳴的子彈掃射聲。

傅敬亨眉頭一皺,從後面取下了他的耳機。

“又有什麽事?”少年煩躁地轉過頭。

“聽說今天你老師給媽媽打電話了?為什麽?”傅敬亨問。

“我已經和她說過這件事了。”傅沛令冷冷說。

“你還沒有和我說。”

傅沛令轉過頭去,繼續操作着電視上的人物:“因為我打了人。”

“你打誰了?男的女的?”傅敬亨眉頭皺得更緊了:“你放下游戲,看着我說話。”

傅沛令深吸一口氣,手柄被他扔到地上。

“女的,寧滢。”

“寧家的女孩?”傅敬亨臉上露出一絲疑惑:“寧家不是前幾年就破産了嗎?他們還有錢送孩子去順璟?”

“徐俏求她爸付的錢。”傅沛令神色冷淡。

“那你又為什麽打她?”

傅沛令的目光移向電視屏幕:“看她不順眼。”

“看她不順眼你就去打她?還是打一個女孩子?”傅敬亨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你媽怎麽說的?”

“說我不該欺負女孩。”

“你媽真會說漂亮話。兒子,這不是你應不應該欺負女孩的問題。”傅敬亨說:“你想要整治一個人,難道腦子裏就只想到打她一頓?如果是我,我能找到一百種方法把她趕出學校又不被人诟病,可是你一拳頭下去,你以為自己贏了?不!你輸掉的東西比她更多!”

傅沛令盯着電視不說話。傅敬亨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記住,下次不能這麽莽撞了,你是明鐘集團和彙力集團唯一的繼承人,身邊不知有多少人想着怎麽把你拖下水,做事萬不能随心所欲,不要把能夠攻擊自己的把柄遞到別人手裏。”

傅敬亨訓誡了幾句後,起身走出卧室,關門的時候他看了看手表,将手放到了電燈開關上,對着傅沛令的背影不鹹不淡地說了句:“快一點了,趕快休息,明天你還要上課。”

門扉在身後合攏,發出咔嗒一聲輕響。

傅沛令坐在黑暗的房間裏,電視屏幕的幽光照着他面無表情的正臉,一動不動地半晌後,他伸手關掉了電視,讓房間徹底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而就在同一個半山腰上,一棟別墅的書房裏依然亮着光。

徐俏帶着麻木發燙的右臉頰在一聲怒喝後走出了書房。書房門口守着的秦穎立即跟了上來:“你爸說什麽了?”

“讓我明天去和傅沛令和薄熒道歉。”徐俏低聲說。

她打開卧室房門走了進去,秦穎推開正要閉攏的房門,跟着追了進去。

“你都十五歲了,讓媽媽省點心行不行?外面的狐貍精把你爸搞得鬼迷心竅就算了,你還讓你爸生氣,是想讓他再也不回家嗎?!”

徐俏坐到床上,面色蒼白:“媽,明天再說好嗎?我累了。”

秦穎恍若未聞:“你爸剛剛有沒有說他晚上去了什麽地方?”

徐俏垂着頭,一言不發地看着地面。

“你這副樣子做給誰看啊!是我讓你去潑人冰水的嗎?!”秦穎立即激動起來,厲聲說道:“你好好的為什麽要指使寧滢去潑人冰水?出了事你不知道把責任推給寧滢嗎?你怎麽這麽蠢啊!”

“你倒是也想想我呀!”秦穎哭了起來,為了不引來徐榮臻的注意,她壓抑着哭音,只是不斷抹眼淚:“外面的狐貍精一個接一個的給你爸生孩子,你不給媽媽當幫手就算了,還這麽惹你爸生氣,你爸要是帶個弟弟回來,我看你還能不能坐穩徐家大小姐的位置!”

“媽,你又說這些做什麽呀……”徐俏終于擡頭看向秦穎,聲音裏也帶上了哭音。

“俏俏啊,不是媽媽不疼你,你要知道你爸爸現在還沒打算把那些賤種接回徐家就是因為你和傅沛令的關系啊,你只有抓住了傅沛令,你才有作為徐家大小姐的價值,我們娘倆在徐家才能有地位啊!”

秦穎抓住徐俏的手,聲淚俱下地說道。

“……可是他不喜歡我!我有什麽辦法?!”徐俏的聲音隐有顫音。

“傅沛令想對誰好,你就加倍對那人好,千萬不要再幹這種傻事了,傅家和蕭家的繼承人,想要往他身上撲的髒的臭的數不勝數,難道每個你都要和傅沛令鬧一次?我的傻孩子!這種事以後還多着呢!別管他現在想和誰在一起,你只要确保最後和他站在婚禮臺上的人是你就行了!”

看着秦穎迫切的雙眼,半晌後,徐俏終于點了點頭,在她點頭的瞬間,眼眶中晃動的水光化作兩行淚水湧了出來。

“……好。”

薄熒的高燒一直反反複複,在醫院輸了三天的液後,體溫才徹底平穩下來。

回到家又修養了兩天,又一個星期一轉瞬就要來臨了。

戚容推開房門走進薄熒卧室的時候,看見她正坐在書桌前靜靜把玩着一只乳白色的鋼筆,戚容走近後,看見那只起伏着細條紋的精致鋼筆上,筆帽和筆身銜接的區域渡着一圈金色,一行黑色的英文小字流暢美麗地刻在上面。

“極光?”戚容把手放上椅背,念了出來:“是一個牌子嗎?”

“是的。”薄熒說。

“不便宜吧?挺好看的。”

薄熒輕輕應了一聲,沒有告訴她這支鋼筆的價格在五位數。

“明天就要回學校了,感覺還好嗎?要不要再休息幾天?”戚容在鋪墊寒暄後,終于進入了正題。

“不用。”薄熒擡起頭來,對戚容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戚容看着少女消瘦蒼白的臉上那抹微笑,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握住了她的肩膀,輕聲說道:“不要怨你孟叔叔,《地獄與玫瑰》是藝術,不是他們口中的污糟東西。”

“我知道。”薄熒說。

“下次再發生類似情況,一定要告訴老師,告訴我們。”她握了握薄熒的肩膀,正要走出卧室,忽然聽到身後一聲輕輕的呼喊。

“你說什麽?”戚容轉過身來,神色激動。

“我說……謝謝您的關心,媽媽。”薄熒微笑起來,少女的面孔在逆光下美得不可方物。

戚容眨了眨忽然有些濕潤的雙眼,快步走回,給了薄熒一個擁抱。

“好好休整吧,我不打擾你了。”戚容站直了身體,用有些異樣的聲音說完,走出卧室,為薄熒輕輕帶上了房門。

薄熒回過身,目光落在手中的那支鋼筆上,她的手指輕輕一動,乳白色的鋼筆飛快轉動了一圈,穩穩地停在了她的指尖。

X坐在她的書桌上,側對着她,嘴裏輕輕哼着一首沒有任何規律的詭異曲子。

“這或許會是我用過的最貴的鋼筆,但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一定是那支一塊五的黑色鋼筆。”

薄熒注視着手中的昂貴鋼筆,忽然開口。

X的曲子停了,她詫異地看了說出聲音的薄熒一眼。

“我永遠不會忘記因為那支一塊五的鋼筆而在衆目睽睽之下承受的耳光和屈辱。”薄熒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那個時候的我問自己,為什麽我非得承受這種恥辱不可?為什麽我不論怎麽努力,都得不到別人的認同?為什麽……不是別人,為什麽,每一次——每一次——都是我?”

薄熒走到卧室角落的全身鏡前站住,定定地看着鏡中的少女。

在這張略顯蒼白的臉上,美神維納斯施展了她全部的才華和靈感,同時也給予了她無盡的磨難。

“直到一個星期前我都在問自己這個問題。可是今後我不會再問了。”薄熒說:“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因為我是弱者。”

薄熒的手撫上鏡中少女的臉頰。

“要麽掠奪,要麽被掠奪。退讓只會被視為懦弱,而懦弱會招來豺狼。只有身居高位,才有保護自己的能力。”薄熒面色平靜,鏡面上的手指在少女的臉上漸漸收緊了。

純真的心、為人的良知、美好的信念——

“……我丢掉的東西已經夠多了,再丢掉自尊又有什麽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 都閃開!我要往文裏撒糖酥(蘇)了!

☆、第 28 章

星期一,薄熒回到了學校。

從踏上校車開始,薄熒就在接受着各式各樣的視線,下了校車正式走進校園後更是如此。

以往薄熒會對每一個認識的人點頭問好,但是今天她只是在撞上對方視線後才會露出一點淡淡的笑意,依舊溫柔禮貌,神色中卻不再具有從前那種殷切的熱度。

進了教室後,無數道目光立即聚集到了她的身上,薄熒的目光隐晦地在教室中掃過,發現傅沛令的座位上還空無一人,他後面的徐俏也還沒來。

“薄熒!”發現薄熒的鄭風飛一般地從後排奔了過來:“你身體已經好了?”

“嗯,差不多好了。”薄熒擡起頭,對他微微笑了笑,“謝謝你的關心。”

鄭風在她的注視下耳朵尖又紅了起來:“你……你沒事就好。”

薄熒坐回座位沒多久,徐俏和寧滢來了。她們一走進教室,看見坐在座位上的薄熒,表情都是一愣,在愣神之後,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流露出來,徐俏神色複雜地收回視線,率先朝自己的座位走去,寧滢則繼續停在原地,目光像兩枚想要釘在薄熒臉上的釘子。

薄熒看着她,對她淡淡一笑,這抹淡笑在少女略顯消瘦的臉上柔若春風,為她靜物畫般娴靜的美麗吹來了活力。

寧滢以為薄熒是在耀武揚威,卻不知道薄熒的視線看的是在她身後,剛剛出現在教室門口的傅沛令。

少年的目光不閃不躲,筆直地看着她,一雙沉沉的烏黑眼眸中,似乎有無數話語在湧動。

薄熒的目光似笑非笑地擦過寧滢,仿佛什麽也沒發生,神色平靜地将書包中的課本筆記一一拿出。

寧滢臉色難看不已地走回自己座位。傅沛令随後走進教室,目不斜視地坐到徐俏前方。

徐俏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流露出強烈不甘,張了張口,最後還是沉默了。

上午的課程結束後,七八個男生談論着昨晚的球賽,一如往常地聚到了傅沛令身前,等着和他一起去餐廳用餐,鄭風從最後一排趕過來,随手勾住一個男生的脖子,馬上就熱絡地加入了談話。

傅沛令起身後,所有人都以為他要朝餐廳移動了,沒想到他推開擋在面前的鄭風,徑直朝着靠窗的前排走了過去。

那裏坐着正在收拾書本的薄熒。

嘈雜的教室忽然安靜了下來,大半還沒有離開教室的學生都看向了兩人。

“徐俏——”寧滢又驚又怒地壓低聲音喊出了身旁好友的名字。

“走吧。”

徐俏垂下眼皮,掩住眼中的嫉恨,快步走出了教室。寧滢無可奈何地剜了薄熒一眼,追着徐俏走了出去。

“一起吃飯。”傅沛令用簡短的陳述句說道。

薄熒的臉上露出吃驚的神色,她看了眼傅沛令,又看向他後方已然驚呆的男生們:“不用了,你和朋友們……”

“一起。”傅沛令看着她,再次重複了一遍:“快點。”

薄熒提着書包站了起來,傅沛令又說道:“書包留在這兒,沒人敢動。”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沉着篤定,沒有一點猶豫。

薄熒跟着他,還有他那群因為尴尬而鴉雀無聲的朋友,一起來到了餐廳。

傅沛令一直走在她的身邊,兩人一路上都是議論和目光的中心,薄熒看了他一眼,傅沛令的神色比她還要平靜,沒受一點影響。

注意到她的視線,傅沛令誤以為她是在害怕,開口說了一句:“別怕。他們不敢再欺負你了。”

薄熒迎上一個同級男生的視線,其中除了驚奇外,薄熒第一次看見了畏懼。

站在金字塔頂端的滋味如此奇妙。

在餐桌上,傅沛令向薄熒介紹了他的那群朋友。

餐桌上沒人是傻子,傅沛令要帶薄熒進入他的圈子的意思如此明了,沒人不懂,除了鄭風臉色有些不好看外,其他人都熱情地和薄熒說起話來,沒幾句就把氣氛炒熱了。

回教室的路上,傅沛令忽然問道:“放學你都是怎麽回家的?”

“坐校車。”薄熒回答。

“以後坐我的車。”傅沛令簡潔明了地說道,依舊是結論已下的陳述句:“上學我也來接你。”

薄熒頓了頓,或許是她以為自己頓了頓——

“好。”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如此說道。

如果說中午薄熒和傅沛令的共同用餐在順璟只相當于一個小型魚雷,那麽下午放學後,薄熒坐上傅家私車的事實就不亞于一個核炸彈,輕松蓋過了□□電影和潑水事件的影響。

薄熒的愛慕者在捶胸頓足,早知道就該不顧一切英雄救美一回,也好抱得美人一起回家,薄熒的敵視者則偷偷藏起了尾巴,不敢再提從前對薄熒的諷刺嘲笑。

世界好像陡然翻了個轉,一切都變得褶褶生輝。

“今天……還有上次,謝謝你。”

抵達薄熒所住的小區門口後,薄熒從車上走下,看着車內坐在另一頭的少年輕聲說道。

傅沛令對她動作輕微地點了點頭:“明天早上七點半,還是這裏。”

傅沛令的車完全消失在道路盡頭後,薄熒才轉身朝小區內走去。

回到家後,正在廚房忙碌的戚容吃驚地看着突然出現的薄熒:“今天怎麽這麽早?”

“有同學和我順路,我坐他的車回家就快了。”

戚容沒懷疑,下意識将薄熒口中的他當成了“她”。

“今天在學校裏怎麽樣?”戚容委婉地問道。

“挺好的。”薄熒淺笑。

“那就好。”戚容笑了起來:“先去洗手吧,馬上就吃飯。”

孟上秋等到她出院後才放下心來,馬不停蹄地帶着劇組趕往了影視城開工拍攝,這兩三個月都會是薄熒和戚容兩個人在家。

在餐桌上戚容又問了一些問題,看薄熒臉色不錯,才終于相信她在學校已不再受欺負。

吃過晚飯後,薄熒幫戚容洗了碗就上了樓,十二月的模拟考近在眼前,她将暫時縮減花在鋼琴上的時間,專攻學習,目标是在模拟考和一月的期末考上拿到全校第一的成績。

薄熒學到淩晨才睡下,第二天天不亮又起來複習。

清晨七點半的時候,她準時出現在了小區門口,沒過幾分鐘就看見了昨天的那輛黑色轎車。

薄熒打開後座的車門,看見傅沛令坐在另一頭平靜地看着她。

“早上好。”薄熒坐上車,對傅沛令微微笑道。

“早。”他只是簡單地回應了一句。

轎車把他們送到順璟,薄熒和傅沛令一起在衆多雙眼睛的注視下走進教室。兩人各自走向自己的位置,薄熒坐下後,坐在前面,一直看着她的吳悅忽然對她露出殷切的笑容:“早啊,薄熒。”

“早。”薄熒擡起頭,對她客氣地笑了笑。

“你和傅沛令……你們在一起了嗎?”她面露難以抑制的激動和好奇。

“我們是好朋友。”薄熒笑了笑。

“不會吧?你們都一起上下學了,還朋友——”吳悅起哄。

“真的,不然我幫你把他叫來,你問他吧……”薄熒轉過身,對上正在看着她的傅沛令的視線,剛要開口,吳悅魂飛魄散地把她的身體轉了回來。

“別別別,我信了信了——”

然而那邊傅沛令已經走了過來,他冰冷的目光在吳悅身上掃了一眼後,轉向薄熒:“怎麽了?”

“我想借你的筆記看看,上個周我沒來,缺了一些功課。”薄熒擡起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傅沛令看了她一會,說:“你等下。”

他徑直走向了成績排在學校前幾的一名戴着厚厚眼鏡的男生,不知和他說了什麽,接着就拿了幾本筆記本走了回來。

“給你。”傅沛令說。

筆記本落到薄熒桌上。

“我什麽時候還給他比較好?”薄熒看了眼敢怒不敢言、看見她看來後立即低下頭的男生。

“随便什麽時候。”傅沛令随便地說完,轉身回了他的座位。

等傅沛令離開後,吳悅發出一聲驚嘆,羨慕不已地說:“他對你真好……”

薄熒不置可否地抿唇笑了笑。

“這個周末你要做什麽?一起出來玩吧?”吳悅忽然說。

薄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在她的注視下,吳悅漸漸漲紅了臉。

“再說吧。”薄熒神色淡淡地說道。

第一節課下課後,薄熒抱着筆記本正要出教室,傅沛令眼尖地看見了她,把她叫了回來。

“你去哪?”傅沛令在幾名男生的圍繞下問道。

“我去影印室,複印一份筆記。”

薄熒剛剛說完,一名叫塗鳴的男生就笑嘻嘻抽走了筆記:“這哪用得着你跑一趟啊。”

他拿着筆記走到一名瘦弱的男生面前,從口袋裏掏出一張五十塊的人民幣,和筆記本一起扔到了男生懷中,交代了幾句。

男生抱着筆記本連忙飛奔出去了。

塗鳴走了回來,攤了攤手,眉毛誇張地往上揚去:“看,這不就解決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1.7號請假,無更新)

該出去玩的出去玩,該學習的學習,匹薩也要休息一天啦

☆、第 29 章

十二月上旬,模拟考預期展開,薄熒覺得自己還算照常發揮,接下來就是繼續為期末考試複習,并且等待模拟考的成績發布了。

三天後,第一教學樓的公告欄上貼出了高中部每個年級的模拟考試排名,薄熒從走進教學樓開始就不斷被認識的人恭喜,男生們遠遠看見她就開始打招呼,女生則親熱地走到她面前恭賀,仿佛大家都是認識多年的朋友,仿佛前不久還在對薄熒冷眼相對的都是和自己無關的他人一樣。

薄熒走到公告欄前的時候,圍在一年級成績榜前的那些同級生相互提醒着,自動讓出了一條路給薄熒走近。

“謝謝。”薄熒對所有人禮貌溫和地道謝。

她走到榜前,看見自己的名字醒目地排在第一個位置上,離滿分只有二十七分的距離,第二名是借給她筆記的同班男生餘茂,比她少了十一分,前十名幾乎有三分之二都來自1班,薄熒意外地看見傅沛令的名字也在前十之中,她從來沒見過傅沛令認真聽課的樣子,這次考試他卻占據了第六名的位置。

今天下午又是兩節活動課,薄熒拿着琴譜準備獨自去舊琴房的時候,傅沛令朝她走了過來,似乎在等着她一起出去。

薄熒忽然意識到自己還不清楚傅沛令的活動課是什麽,上一次活動課的時候傅沛令就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了舊琴房。

“我要去第二教學樓的舊琴房練琴,你的社團也在第二教學樓嗎?”薄熒跟着他往教室外走去。

傅沛令嗯了一聲。

經過這兩周的相處,薄熒也算習慣他的言簡意赅了,傅沛令在學校的聲望除了很大部分來自他的家世,剩下的一部分和他的性格也有很大關系,人們通常會對未知的東西感到畏懼,傅沛令冷酷少言,同齡人看不透他,自然會對他産生敬畏,但是這難不倒薄熒,畢竟從她有記憶以來,就沒有一日不是活在察言觀色中。

傅沛令跟着薄熒下到第二教學樓地下一層時,薄熒還在心裏犯嘀咕,等到他跟着自己一起踏進舊琴房的大門時,薄熒終于愣住了。

“你也是鋼琴社的?”

“不是。”傅沛令輕車熟路地走到那條背對着薄熒的舊沙發前,一個靈巧熟練地翻身躍了過去,“我是午休社的。”

午休社當然是沒有的,看來傅沛令是逃掉了社團,每次都躲到了這裏來睡午覺,等等——每次?

“難道說……我每次練琴的時候,你都在這裏?”薄熒走了過去,越過沙發高聳的脊梁,神情複雜地看着已經躺得舒舒服服的傅沛令。

傅沛令的雙手叉在腦後,仰着臉,面色平淡地看着她:“這裏從初中開始就是我的休息室。”

言下之意就是,她才是闖入別人地盤的那一個。

“那我一會練琴會不會……”

“不會。”傅沛令打斷她。

薄熒已經知道傅沛令不喜歡自己對他像對旁人一樣客氣,所以她沒有道謝,而是對他揚起了感謝的微笑,傅沛令定定地看了她半晌,拉過校服的西裝外套搭在了臉上。

“睡了。”他冷冷的聲音從衣服下傳來。

薄熒當然不會去戳穿他發紅的耳廓。她走回舊鋼琴前,打開琴蓋正要投入到練習之中,忽然聽到傅沛令說了一句:

“下周五,放學後出去玩。”

下周五,薄熒記得那一天是聖誕節。

“去哪兒?”薄熒問。

“你想去哪裏?”傅沛令反問。

薄熒只想在家裏複習,但是她依然笑着說:“你決定吧,去哪裏都好。”

傅沛令不吭聲了。

薄熒有一下沒一下的按着琴鍵,忽然說道:“明天游泳課就要開始了,你會游泳嗎?”

“當然會。”傅沛令回答得理所當然,好像這是一個人人都應該會的東西。

薄熒沒說話,過了一會,傅沛令從舊沙發上坐了起來,看着久久沒有彈奏,心不在焉地按動琴鍵的薄熒,開口說道:“你不會?”

薄熒沖他笑了笑,那笑容有些勉強,臉色也透着蒼白。

“我怕水。”

“水有什麽好怕的?”傅沛令雖然蹙起眉頭,但還是說道:“我想想辦法。”

這個辦法要怎麽想傅沛令沒提,薄熒也沒問,她只要達到目的就好。

第二天下午,換好泳衣的1班學生慢慢從更衣室走出,陸陸續續地聚在恒溫游泳池一角,等着教練發話。

寧滢在更衣室沒看見薄熒就覺得有些奇怪了,等到集合的時候也沒看到薄熒,她馬上興奮地戳了戳身邊的徐俏:“你看見薄熒沒?”

徐俏的目光從被幾名男生圍着的傅沛令身上移了回來:“沒有。”

寧滢懷着看薄熒倒黴的心思,好不容易等到教練開始點名,卻沒想到教練點完了全班同學,只唯獨跳過了薄熒,提都沒提就要大家做熱身運動,準備入水,寧滢着急地看了眼徐俏,見對方神色平靜,忍了忍還是耐不住沖動,裝作焦急的樣子揚聲說道:“教練,我們還有一個同學沒到呢!”

教練看了她一眼,表情沒什麽變化:“薄熒吧?她向我遞交了醫院的診斷證明,聽說前不久大冬天受了涼,落下了病根,醫生建議她好好休養。”

幾聲嗤笑聲在學生中響起。

“就是呀,不知道是哪個缺德鬼,大冬天的潑人冰水。”塗鳴陰陽怪氣地說道。

平時和傅沛令走得近的幾名男生立即捧場地笑了起來,其中一人立馬接話道:“當然是缺錢的破産鬼咯。”

笑聲傳得更廣了。寧滢漲紅了臉,眼中含起了水光,她求助地看向徐俏,徐俏卻轉開了臉,她看向鄭風,鄭風壓根就沒在看她。

教練這才揮了揮手中的點名冊,讓衆人安靜。

好不容易等到自由活動,寧滢以為之前的事已經告一段落,她拉着徐俏走到聚在一起熱絡聊天的七八名女生中想要加入談話,沒想到徐俏說話時一切如常,她剛剛一開口,一名女生就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

“你懂什麽呀?不懂就別開口行嗎?”

寧滢不可置信地看着就在兩周前還和她一起說過薄熒壞話的吳悅,心裏恨極,臉上卻還是挂着笑容,仿佛剛剛那句只是吳悅的玩笑話。

“我當然懂啊,你們說的不就是《返魂香》嗎?我也在看啊!”寧滢笑着說。

吳悅嘁了一聲,用特別響亮的聲音說道:“真的?原來你家還有電視呀。”

吳悅的聲音在整個游泳館中蕩開,被男生圍繞其中的傅沛令朝這裏看了一眼,她注意到這一點,臉上神情更加得意了。

寧滢的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臉上賠着笑,卻不敢再說話了。

她恨當面嘲諷她的吳悅,更恨站在一旁卻無動于衷的徐俏,但是最恨的,還是導致這一切的薄熒。

這是寧滢覺得最漫長的一節課,等到下課鈴響,教練宣布解散後,她立即拉着徐俏往更衣室走去。

在換衣服的時候,寧滢可憐兮兮地看着身旁的徐俏,眼裏閃着淚珠:“俏俏,你不會和她們一樣不理我了吧?”

徐俏從儲物櫃裏拿鞋子的手頓了頓,在寧滢含着淚水的注視下,她最終軟下心來:“不會的。”

“太好了,俏俏,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寧滢揚起笑臉,給了徐俏一個大大的擁抱:“我們是一輩子的好朋友!”

徐俏笑了笑。

寧滢轉過身,從自己的儲物櫃裏拿出了鞋子,一腳踩了進去,馬上就慘叫一聲摔坐了下來。

“怎麽了?!”徐俏馬上彎下腰扶住她的肩膀。

周圍換衣服的女生都看了過來。

寧滢滿臉痛色,嘴唇上的血色驟然消失,她沒有說話,也可能是疼得說不出來話,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她用顫抖的手指脫下了剛剛穿上的鞋,在寧滢穿着黑色打底襪的腳掌上,一塊黃豆大小的方形橡皮擦醒目地懸空在她的腳掌下,但是定睛一看,那并非是懸空,橡皮擦和腳掌間連着一根銀光,仿佛是……針。

寧滢凄厲地尖叫起來,徐俏沒見過這場面,吓得本能地推開了寧滢。

寧滢被推倒在地,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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