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姜涼昭從黃遇那兒得知中下旬動身返程, 他在出席完公司的視頻會議後,單獨與父親談話。
內容關于妹妹的出國之行。
“你就跟我說這個?”視頻裏的姜董坐在辦公室,面容肅穆威嚴。
“是。”姜涼昭捏着緊蹙的眉心, “小禧出國要帶上季明川, 我認為這并不……”
“帶就帶了, ”姜董喝了口茶,“只要她答應出國, 條件随她。”
姜涼昭欲要開口,父親打斷了他。
“已經定了的事,不必再讨論。”姜董說, “會上談的, 半小時內理一份報告給我。”
當晚姜董在酒局上接到越洋電話, 是太太打的, 同樣是說的女兒的事。
一天兩次,他有點不耐:“引晏家老幺踩陷阱談不上手段,小家子氣, 格局有限。”
“小地方出來的,沒有從小接受精英教育的普通高中生,眼界閱歷都還沒成長, 算是那個層次的人裏的佼佼者,只要給他時間和資源, 一定能有作為。”姜太太不像丈夫那樣輕蔑。
外貌協會的姜太太很滿意女兒的眼光,完美的遺傳了她。
有皮相好的人陪着度過情窦初開懵懂期,是一件多麽舒心的事。
配偶看能力出身, 談戀愛就要找帥哥。
當然, 配偶具備那兩點,外形條件也能達到高分以上那是最完美的。
姜太太難掩遺憾:“要是家境排得上名就好了, 長得是真的出色,傷也不在臉上。”
姜董對太太的重點感到無語:“還早,說不定下個月就不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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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的愛情,今天至死不渝要愛一輩子,幾年後都記不起名字。
女兒追晏家老幺追得名流圈人盡皆知,哭哭啼啼地跟到春桂待了三年,還不是換人了。
先讓她玩着,不喜歡了就換。
難不成以後她每交往一個,全家都要重視?
姜董囑咐太太看展後記得去做按摩,他沒立即回酒局,而是去了洗手間。
女兒從小被保護溺愛,身邊除了晏家老幺,其他人多少都會縱容她的言行舉止,她活得随心所欲,包括不去讀家裏安排的女子學校,跑去春桂上不入流的一中。
但她任性歸任性,卻擁有身為大家族子女的基本覺悟。
所以別的事上,就由着她了。
況且比起大多同齡人,女兒已經乖多了,那些私生活豐富多彩酗酒吸毒,不堪入目的照片視頻被曝光,被勒索敲詐,家裏出錢又出力滅口,那才是浪費資源。
姜董根本不會在這上面花費時間,只要女兒開心,給那個窮小子一張入場券又如何。
沒有真本事,水窪裏的小魚游進深海,屍骨無存。
女兒沒有繼承權,她享受家族帶來的一切包括百分之幾的股份,唯一的職責就是要有一段光鮮的,門當戶對的婚姻。
而龍鳳胎的兒子不同,他得到的多,背負的也多。
這次兒子的态度令姜董失望,這麽點兒女情長也要去投入精力,要是當着他面說的,他茶盞就砸過去了。
兒子入讀職高松散太多,回來就送去封閉教育。
到底還是年輕,缺少磨練。
姜董想到晏家老幺,當年兒子被黃家小子鼓動要去春桂,他能放行,可不是因為斷了兒子兩根肋骨那麽簡單。
但願不是竹籃打水。
姜董洗了手出來,一個年輕女人站在門口看着他,黑色長發披肩,身上穿了件白色連衣裙,怯生生的小鹿。
看着也就比他女兒大一兩歲,花一樣的年紀。
姜董并未沾手。
這層不是誰都能上來的,不論是今晚酒局上誰的人,他都不會碰。
晏為熾最後一天考完後沒走,他把摩托車停在校門口,跨坐在上面等陳霧下班。
西德的學生騷動了,以為老大約了人幹架,一個個都亢奮了起來。
另一輛摩托車上的黃遇白眼要翻到天上去,幹個屁架,不過是純情男高戀愛史罷了。
畢業了,要走了,高調了。
校門口聚集了一大堆人,陳霧的同事進入一級戒備狀态,電棍都握手上了。
陳霧給晏為熾發信息:【阿熾,你們要打架啊?】
晏為熾:【接你下班,看不出來?】
陳霧:【……為什麽要接我下班?我可以自己回去。】
沒動靜了。
陳霧從窗口往外看,晏為熾瞪着他,眼神很兇,他縮回腦袋,對如臨大敵的同事們說:“我問了人,不是打架。”
同事們半信半疑:“那怎麽都不走?”
“馬上就走了。”陳霧說,“我先下班了,大家辛苦了。”他快速收拾收拾,拎着自己的帆布袋出去。
同事們目睹他接過西德老大手上的頭盔。
“……”
黃遇咂嘴,陳霧那熟悉的樣子,坐過不知道多少次。
校門口一片寂靜。
所有少年都在看他們老大給保安扣頭盔,還把他那老土的印花帆布袋挂前面。
黃遇身邊小弟們都傻了,人群裏突地冒出一個聲音。
“去年我就,我就說熾哥的車後座帶個人,騎得老慢了,你們還說我看錯,黃少也不信,看吧,真不是我出現了幻覺。”
“這誰能想到。”
“我了個大草!”
“這是什麽發展,熾哥怎麽還讓人摟着他啊,不會是我想的那種吧?”
“……”
“保安為什麽能跟熾哥這麽熟?”
那男生被黃遇拍了一下頭。什麽保安,那是你熾哥心肝。
見熾哥載着陳霧走了,看都不看他一眼,黃遇趕緊可憐巴巴地騎着摩托追上去。
然後就被甩了。
晏為熾帶陳霧在春桂兜了會兒風,他騎到郊外,和陳霧換了位置。
陳霧很緊張的樣子。
“又不是讓你飙車。”晏為熾趴在陳霧的背上,雙臂從他腰的兩邊伸向前面,帶着他的左手去摸手剎,“少抓這兒,抓離合器。”
“你別壓着我。”陳霧往前坐。
晏為熾的下巴若有似無地蹭着他的肩膀:“我不是在教你?”
陳霧說:“我只是好奇問了兩句,沒有說要學。”
晏為熾冷哼:“你再廢話。”
“我不會。”陳霧嘀咕。
“怕什麽,不是有我在。再說,你貨車都能開。”晏為熾抓住他的左腿往一處放,“這是換擋撥杆。”
陳霧聽完晏為熾說的上中下擋和前後剎以及如何控制油門,他坐着不動。
“擰鑰匙。”晏為熾悶聲笑。
陳霧擰了。
晏為熾在他耳邊說:“發動機,挂一檔。”
陳霧啓動了,引擎聲轟得他臉上長了不少的白肉都在顫,他把腳撐往後面一踢,挂上一檔,捏着離合的手松開加油門,在晏為熾的指導下騎了兩圈,越來越順利。
在一次成功壓彎後,陳霧開心地喊着:“阿熾,我好像會了!”
晏為熾:“……”
怎麽這就會了。肢體接觸都沒夠。
晏為熾死皮賴臉地坐在後面,叫陳霧多騎了半個多小時,他多摟了半個小時的軟腰。
并且後悔沒早點教這家夥騎摩托車。
多好的互動教學。
陳霧停了下來,他從兜裏拿出衛生紙,擦擦左右手上的汗,又去擦自己捏過的地方留下的汗液:“你現在還飙車嗎?”
“偶爾。”晏為熾瞥他被風吹起來的短袖裏那點腰線,仰頭閉了閉眼,伸手給他把下擺拉了回去。
“太危險了,還好沒事。”陳霧小聲說了句,問道,“你回首城不騎摩托了吧。”
“不騎。”晏為熾見他還在擦,黑着臉道,“沒完了?”
“我出了好多汗。”陳霧不好意思。
“這個天氣誰不出。”晏為熾握住他的手腕,讓他摸自己濕熱的脖子,“我不也是。”
陳霧:“……”
晏為熾把他的手放回原處,若無其事地問:“還想去哪?”
陳霧推了推眼鏡:“我想去剪頭發。”
天還是亮着的,風也是熱的,陳霧坐在四元宮的一家理發店裏。
晏為熾給他點的是首席理發師,在一個小包間剪。
理發師為陳霧系上圍裙:“我給你把前面的頭發修短一些,露出額頭好不好。”
陳霧眯着眼睛看他:“露額頭嗎?”
“你的額頭很飽滿,”理發師笑得溫柔,話聲也很溫柔,“額頭露出來顯得你的臉部比例更好,你如果能把框架眼鏡換成隐形的,五官的優勢會更突出。”
門邊的晏為熾冷不丁開口:“幼師轉行?”
理發師眼皮一跳。
陳霧對理發師說:“你看着剪吧。”
“好的。”理發師笑着應聲,他将椅子滑近陳霧,準備為他修剪頭發。
晏為熾就這麽盯着。
理發師只是專業素養高,沒有其他想法,他有苦說不出如芒在背,剪刀都要拿不穩。
陳霧朝門口轉了轉頭,他沒戴眼鏡,眼神渙散:“阿熾,你也剪一下吧。”
晏為熾冷沉的目光掃向陳霧時,瞬息間恢複如常:“有必要?”
陳霧說:“精神點。”
“我現在不精神?”晏為熾眉頭皺了起來。
陳霧滿臉的認真:“更精神。”
“煩死。”晏為熾不情不願地去洗頭。
負責他的是理發店裏的門面,擠洗發膏的時候找他說話:“帥哥,你頭發燙得好自然,是不是天然卷啊?”
晏為熾阖着眼。
“發色看着也像是天生的,你鼻梁好高,鼻子好挺,眼窩還深,不會是混血吧?”
“聽說青筋多的人會虛,帥哥你手上的青筋這麽多這麽大……”
晏為熾冷笑:“有主,別他媽亂撩。”
門面老實了。
離開春桂那天,晏為熾鎖上水庫小屋的大門,賣掉了那輛陪了他三年的改裝摩托車,他帶着兩盆綠植去陳霧那兒。
陳霧已經辭職了,也和房東說好了退房的事,晏為熾過來時,他正在收拾行李。
晏為熾很忙,電話一個接一個 ,他索性關機,看陳霧收拾。
看着看着就自告奮勇的幫忙。
“我買的內褲有幾條怎麽沒見你穿過?”晏為熾疊衣服的手法十分粗糙。
“兩條一洗一換剛好。”陳霧把襪子一點點卷起來,包成個球。
晏為熾服了。
“少帶點,到那買。”他掃掃自己的行李箱,幾乎全是陳霧的衣物。
陳霧抿嘴:“我就說寄快遞了。”
“你很多都穿舊了,還花那個錢寄過去?”晏為熾把疊得亂七八糟的褲子放他懷裏。
陳霧說:“那是不值。”他在行李箱裏翻了會,把一些衣物拿出來,“雖然舊,但還是可以穿的,我等會兒放外面的垃圾桶邊,萬一有人要呢。”
晏為熾從上往下凝視他的眉眼,理發師有兩下子,劉海剪短了,确實适合他。
很明亮的一個人。
晏為熾把兩棵綠植從飲料瓶裏拽出來,發現根長得特別好,他有些意外,就幾片葉子,根還挺粗。
“我來弄。”陳霧拿走綠植,把蘿蔔根上的土抖弄幹淨,“就用塑料袋包好放行李箱裏可以嗎,到了首城換新花盆。”
晏為熾剛要說行,就見他把葉子全扯了,“總共才五片葉子,你還扯掉?”
陳霧說:“根跟枝幹重要,葉子不重要,掉了還會長的。”
這頭晏為熾在陪陳霧做準備,醫院那頭也準備出發了。
姜禧和母親通完電話去病房,随行的醫護人員在為季明川做檢查。
季明川的頭上纏着紗布,很虛弱。
姜禧說:“我給你在國外安排了頂級的腦科專家,去了看看頭疼的原因。”
利器擊打出的傷是時間問題,麻煩的是他的隐疾。
季明川啞聲說:“謝謝。”
“不用跟我說這個,你自己記着就好。”姜禧別扭地把頭轉到一邊,手被牽住,她的臉悄悄紅了。
季明川摩挲她的手指:“我會記到死。”
姜禧臉上的紅暈更明顯了,驕陽下盛開的花一般動人。
醫護人員識趣地退了出去。
“你有沒有什麽家人要通知?”姜禧忽然說。
季明川:“沒有。”
姜禧小孩子似的撇嘴:“是你自己不通知的噢,可不是我攔着你。”
季明川把她拉到自己懷裏。
“你瘋啦,我要是站不穩壓到你……”
姜禧失聲,她瞪着一雙水靈的大眼睛,呆呆地被托住後腦勺,唇上貼着一片柔軟,呼吸裏都是很苦的味道。
腦中倏地閃過什麽,姜禧推開季明川:“我問你一件事!”
季明川悶哼。
姜禧慌亂道:“是不是碰到傷了,對不起對不起,我把醫生叫過來。”
“沒事。”季明川安撫地對她笑了一下。
姜禧确定他真的沒有加重傷勢,才問自己要問的:“去年我們到底親沒親?”
季明川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姜禧發現了,她顫聲:“親了是不是?”
季明川不語。
“季明川,你昨晚怎麽跟我說的,你說你永遠不會騙我!”姜禧捉住他的手,情緒很激動,委屈得濕了眼眶。
季明川輕聲:“是,親了。”
姜禧一下停止呼吸:“那你為什麽說只是我的錯覺?”
“當時你厭惡排斥,怕你知道了會吐。”季明川輕描淡寫的話裏盡是自我嘲弄。
姜禧的氣憤指責瞬間就沒了。
“我不想你生氣,而且。”季明川頓住。
“而且什麽?“姜禧的心髒砰砰亂跳,有不好的預感。
“而且被他看到了。”季明川說,“于是我抱着你,向他提出了分手。”
姜禧捂嘴:“我是插足別人感情的小三嗎?”
“不是,”季明川有點急,“你不是。”他心疼地看着她,“不要這麽說自己。”
姜禧的胸口起伏越來越快,那個畫面想想都覺得窒息,她把季明川的手放回床上,轉頭就跑了出去。
走來的保镖恭聲道:“小姐,我們該動身了。”
“我先出去一趟!”姜禧嗚咽。
姜禧威脅黃遇要到了陳霧的住址,她找了過去。
門是開着的,門口堆着幾大包要扔掉的東西,陳霧正拎着一包出來。
姜禧見到陳霧,開口就是一句:“我不是小三。”
陳霧把東西放門邊,直起身看着她。
“去年我生日,熾哥哥沒來,我心裏難受就喝多了,我把季明川看成了他,就,就……”姜禧用力摳住手指,“親了上去。”
“季明川喜歡我,沒有躲,接受了我的吻。”
她執拗地,一個字一個字往紅唇外蹦,“我不是第三者。”
“他們很像,身高感覺,明明長得不一樣,但就是,我也說不清楚,你不信就多比較比較,”姜禧急切地想要澄清,語無倫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我一直都不知道季明川有對象,我要是知道,就不會使喚他了,我是在你跟他分手之後才和他在一起的,我不是小三,更不是知三當三。沒有我,也會有其他人,他不是同性戀他不喜歡你,如果真的喜歡,多少誘惑都起不了作用,不是我讓你們分開的。”
姜禧的手機響了,她看一眼手機來電才沒有挂掉,當着陳霧的面接了,情緒平複了不少。
“我沒有亂跑,很快就回去了,我知道,不生你的氣。”
接電話時的樣子,已經能看見從女孩到女人的溫婉體貼。
姜禧挂掉後,吸了吸鼻子:“陳霧,我要出國了,和季明川一起。我們會在那邊上大學,他因為被打傷錯過高考失去的,都會以另一種方式重新擁有。”
陳霧看着眼前對未來飽含憧憬的小姑娘,他把她看得害羞了,才慢慢地說:“季明川不愛我,也可以在冬天把我的腳放到他懷裏給我捂一晚上,餓着肚子為我挑小魚刺。”
“你在炫耀什麽!”姜禧發抖,“那是他覺得自己欠你!”
不等陳霧再說什麽,姜禧就把一張支票扔到他門口的垃圾上面:“你們兩清了,以後不管他過得多好都別再找他,等他和我一起回了首城,請你也把他當作陌生人,你們不是親兄弟,沒有血緣關系,各走各的!”
陳霧垂眼拍掉手臂上的小蚊子:“那就再見吧。”
姜禧走後,陳霧還在原地。
“你在門口幹什麽?”晏為熾從屋裏出來,剪成金色板寸的頭發上滴着水,他無意間掃到什麽,面色沉了沉,“哪來的支票?”
陳霧說:“姜涼昭的妹妹來過,她給的。”
“又他媽搞什麽。”晏為熾要把支票塞進垃圾袋裏,打算一起丢掉。
陳霧拿出支票:“不要丢,我給村長買樹苗。”
晏為熾:“……”
陳霧讓晏為熾去銀行幫他弄了。
村長打電話給陳霧,吓得說話都不利索:“小,小霧,我怎麽收,收到了很多,很多錢?”
“那是還我的。”陳霧說,“你拿去買樹苗吧。”
村長的注意力從他的前半句轉到後半句:“這麽大一筆,買五十年的樹苗都花不完。”
陳霧想了想:“那就修路好了。”
村長一愣:“修路?”
“嗯,路修好了,你們出門也方便。”陳霧說,“下次我回去的時候,自己開車。”
村長老淚縱橫:“好,好好好!”
下午三點多,黃遇拖着個行李箱來了,姜涼昭要晚一點,他送走了妹妹才過來的。送行的過程不想提一個字。
“昭兒,你家裏都派車來接了,怎麽不坐?”黃遇喝了口礦泉水。
“我選擇跟來時一樣。”姜涼昭注重儀式感,他襯衫西褲穿戴斯文地站在門口,看向給陳霧弄衣服标簽的發小,清咳兩聲,“熾哥,小禧去我媽那邊讀書了。”
晏為熾置若罔聞。
姜涼昭無奈:“再回國能成熟些。”
陳霧扭頭望了望晏為熾,晏為熾立即開口:“成不成熟關我什麽事。”
捕捉到這一幕的姜涼昭:“……”
晏為熾看手機,朝陳霧道:“車來了,走吧。”
陳霧摸口袋檢查證件。
“在我身上。”晏為熾拿走陳霧手上的水杯,放進自己的黑色背包裏,“出個門怎麽還糊塗了。”
“車票呢?”陳霧撓頭。
“別管。”晏為熾攬着他,“你跟着就行。”
“……以前都是我管的。”陳霧幾不可聞地自言自語了聲,他走出去,反手帶上了出租屋的門。
黃遇靠在牆邊,他拽着非主流骷髅頭圖案的棒球帽哼哼:“退房就退房,打掃得也太幹淨了吧,至于?”
“這不是應該的嗎。”陳霧不解。
黃遇吃癟,老子渾身上下就多了一張嘴!
六月17號這天,兩條新聞分別于上午,下午霸占首城各大自媒體頭條。
——晏氏財團今年第二季度捐贈一百七十億用于慈善。
——時隔三年,晏家流放在外的廢太子,回城了。
【首城歲月——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