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争鬥
鐘雪麟得知消息後,當下命人備車前往宮中,卻被遠公公攔在了福寧殿外面。
“皇上龍體欠安,需要靜養,鐘大人請回吧。”
鐘雪麟道:“勞煩公公再通報一遍,本官有要事與皇上說。”
遠公公不耐地進去了,不一會帶了門出來,道:“皇上說了,不見。”
鐘雪麟又氣悶起來,正要說“他見也得見,不見也得見”,卻見曹準一身堂服來了。
二人相互行了禮,曹準道:“鐘大人別白費力氣了,皇上方才說了,誰也不見,有事明日朝上說。”
鐘雪麟氣得胸悶,嘆一口氣悻悻然回府了。
次日早朝,鐘雪麟換了朝服,早早就在午門外等候,鐘鳴鼓響,滿朝文武列隊行入太和殿,不一會,皇帝穿着繡着五爪金龍的皇袍駕臨了,滿朝官員立即跪下來山呼萬歲。
鐘雪麟擡起頭仔細端詳皇帝,只覺得他比上回見面時又蒼白了不少。
皇帝在龍座上坐了,曹準舉着折子踏前一步,跪在地上,将孫遠興與文妃私通下毒弑君之案的調查始末詳詳細細地禀報了一遍,又道已找來了該案的重要證人:江湖郎中潘醫師、禦藥房抓藥的黃藥師,此時正在殿外候着。
皇帝道:“宣證人進殿。”
一旁的遠公公忙扯着嗓子喊道:“宣證人進殿。”
殿門開了,兩個人惶惶恐恐地走了進來,拜在地上。
皇帝道:“曹愛卿問吧。”
曹準道了句“臣領旨”,轉過身對着三人道:“潘醫師,當日孫遠興前往拜訪,你寫下這道藥方,藥房中有毒草‘罂粟草’,此事有誤麽?”
“沒錯。那位大人讓小人開一份慢性毒藥,別的小人沒敢多問。”
Advertisement
曹準又道:“黃藥師,文妃娘娘的丫鬟玉兒是否曾持着這張藥方到禦藥房取藥?”
黃藥師道:“是。玉兒前後來過三次,共抓了一個月份的藥。”
皇帝點頭,道:“好了,帶下去吧。”
兩人被拉拉扯扯地帶了下去,曹準收了折子站回原位,朝中靜默了一陣。
皇帝開口道:“文妃、孫遠興意欲弑君,論罪當誅六族,立即執行。退朝吧。”
此言一出,滿堂籲然,皇帝這一着不僅是沒念在與文妃的夫妻情誼,甚至連太後的面子也不顧了。霍中佩還在琢磨着皇帝若是問自己的意思時該怎麽回答,不想皇帝決絕地做了決定,也是一愣。
孫敬山和全遷承二人面如死灰,腿一軟伏在地上,口齒不清地叫喊起來。
鐘雪麟往前一步,拜在地上高聲道:“求皇上收回成命。文妃乃太子之母,求皇上手下留人!”說着,深深地扣下頭去。
皇帝看着鐘雪麟,冷冷地道:“君無戲言。退朝。”接着再不看滿朝文武一眼,自顧自地走了下去。
鐘雪麟跪在地上,手心一陣發冷。
文妃在文淑宮前向西而立,聽了聖旨,她慘淡地一笑,陳公公用朱色漆案端來一只酒樽。文妃伸出玉指舉起鸩酒,淡淡念了句:“夫妻五年,我可曾看清過你一刻麽?”仰頭将鸩酒一飲而盡。
霍相回到府中,緊縮了房門,在黑暗中獨自思索了許久。從遼金挑釁開始,朝中好像有什麽開始改變了。先是擁重兵的襄平王,接着是掌管兵部的孫尚書,以及掌管新進官員的全院事。不到半年,自己身邊最得力的三個人便不知不覺地被皇帝處理了。霍相驚恐起來,不僅是因為自己最鋒利的獠牙已逐漸被拔掉,而是發現,皇帝已開始把矛頭直接指向了自己。
霍相略一思忖,取來筆墨寫了一封信,命人火速送至襄平。
“千萬要交到晉王爺手上。”霍相囑咐道。
是夜,皇帝在福寧殿聽曹準禀報完處決結果,讓他退了下去,心不在焉地翻了一會奏折,發現自己半天沒讀完一句話,遂狠狠地用朱砂筆在每份奏折上都劃上一個觸目驚心的叉形。
只聽殿外遠公公喊起來:“鐘大人,萬萬不可,皇上交待了誰也不見!”
話未落音,殿門已被用力地推開,鐘雪麟怒沖沖地邁進來,後面追着一臉難色的遠公公。
“皇上恕罪,奴家攔不住鐘大人……”遠公公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皇帝扶住額,道:“知道了,下去吧。”
遠公公謝了恩,轉身出去帶上了門。
“淮昌深夜驚擾聖駕,所為何事?”
鐘雪麟盯着皇帝,“既然如此,求皇上賜臣死罪。”
皇帝嘆口氣,道:“朕說過,朕不會治你的罪的。”
鐘雪麟道:“但你卻治了你的妻子,太子母親的罪。文妃何罪之有?”
皇帝笑了一下,道:“前些日子淮昌還在為一碗湯争風吃醋,怎麽今天卻為她說起話來了。”
“皇上興許是不覺得什麽,但太子才三歲!”
皇帝看向鐘雪麟,眸子冷了下來。“朕不覺得什麽?淮昌的意思是朕已經冷血到沒有七情六欲悲痛哀苦了麽?”
鐘雪麟捕捉到皇帝眼中破碎的光,心登時軟下來,欺上身去想抓住皇帝的手。
皇帝一閃身,背對着鐘雪麟。“朕已經說過這個問題了。你走吧。”
“皇上……”鐘雪麟湊上去,從背後抓住皇帝的手腕,只感覺皇帝的手腕上幾乎只剩下骨頭,心中又是一恸。
“放開!”皇帝回手一揮,一巴掌甩在鐘雪麟臉上。“你滾。朕憑什麽在這聽你指責?朕不想見到你。”
遠公公在門外候着,聽到響聲,忙問道:“皇上,有什麽事麽?”
鐘雪麟忙回了句,“沒事,公公千萬別進來。”
皇帝氣極,只想摔門而去,但又怕宮中輿論,說當今聖上被一個從二品的臣子氣出了寝宮。于是皇帝喘着粗氣罵了鐘雪麟一陣,鐘雪麟死皮賴臉地不走,皇帝氣得動起拳頭,鐘雪麟也是一聲不吭地挨了下來。皇帝氣得沒法,在偌大的寝宮中怒沖沖地走了一圈,仍是逃不離鐘雪麟的視線,心中委屈至極,最後索性坐在榻上喘起粗氣。
鐘雪麟懵了,趕緊前去抱住皇帝的身體,皇帝又是一陣拳頭落了下來。
“皇上,臣錯了,你用力打我,洩洩氣就好了……”
皇帝打得累了,一張嘴咬住鐘雪麟的肩頭,鐘雪麟悶哼一聲,忍了下來。
皇帝想起第一次見到茜兒時,茜兒才十六歲,穿了件嫩黃的錦衣,在禦花園對着鳥兒讀詩。當時自己還沒繼位,以為是父皇的哪位妃子,只敢偷偷躲在樹後聽她讀了一會兒婉約詞,不解為何她清脆的聲音能讀出如此哀傷的感覺。
“茜兒以前愛讀詩,進宮後卻沒見她再讀過。”皇上突然道。
鐘雪麟聞言,把皇帝摟得更緊了,細細的吻落在皇帝的眼角。
感覺到皇帝瘦了許多,鐘雪麟想到皇帝為了這次的案件,已經給自己服了近一個月的砒霜,身子自然是破損得嚴重,心中不由得絞痛。
皇帝被鐘雪麟抱着,心中空蕩蕩的,急需什麽來填滿。他深吸了幾口氣,看向鐘雪麟的眼,道:“淮昌,抱朕。”
鐘雪麟擡起頭直視皇帝的眸子,只見那眼眸漆黑如萬丈的海底,什麽也看不清。
“臣遵旨。”鐘雪麟答道,低頭含住皇帝的唇。
鐘雪麟的手掌撫上皇帝的身體,在各處揉捏,一個個或重或輕的吻落在皇帝的身體,皇帝的喘息很快便急促起來,一聲破碎的□從唇間溢出,皇帝下意識地咬住嘴唇。
鐘雪麟看見皇帝撩人的模樣,終于把持不住,手指移向皇帝□,輕柔地幫皇帝放松。
皇帝微蹙眉頭,道了一句“進來。”
鐘雪麟看見他堅定的眼,又用手指在□出擴展了一陣,一咬牙,擡起皇帝的腰,把自己緩緩地埋了進去。
皇帝咬着下唇,痛哼了一聲。
鐘雪麟趕緊停下,問道:“皇上……”
皇帝睜了眼,看着他又說:“進來。”
鐘雪麟終于一挺身,深深地沉入皇帝的身體裏。
皇帝的臉霎時失了血色,額頭上布上細密的汗珠。
鐘雪麟停下動作,用手指撫弄着皇帝的身體,幫他放松下來。
“繼續。”皇帝咬着唇道。
“皇上”
皇帝咬着下唇,面色慘白,眼中溢滿痛苦。
“繼續。”
鐘雪麟看着皇帝苦苦忍耐的表情,已沒了行房事的心情,只是聽着皇帝的旨意配合地動着。
皇帝抓着錦被,鬓角的發已被汗水打濕,軟軟地貼在臉上。
“皇上……”
皇帝睜開看着他,還是一句“繼續。”
鐘雪麟不知道這樣機械式地抽動了多久,皇帝的眼中開始放空,緊緊抓着錦被的手指也無力起來。鐘雪麟心中一緊,撫上皇帝的臉,“皇上!”
“繼續……”昏迷邊緣,皇帝只希望這疼痛不要停,至少能證明自己還沒有麻木。
皇帝暈了過去,鐘雪麟從皇帝體內撤了出來,猩紅的血沾滿兩人的□,在明黃色的錦被上顯得刺目驚心。
鐘雪麟心中悶得厲害,自己最希望保護的人,自己卻又親手傷了他。
鐘雪麟靜靜地抱着皇帝端詳了一陣,披上衣服跑到殿外找到遠公公,吩咐他準備些金瘡藥,把浴池的丫鬟都支開,再給皇帝換床被褥。
遠公公看着鐘雪麟衣冠不整的模樣,已是猜到了七分,趕緊諾諾,吩咐丫鬟去準備了。
鐘雪麟抱着皇帝到浴池,小心翼翼地給皇帝清洗了傷口,又把皇帝抱回龍床上,用金瘡藥把傷處細細地塗了,才安頓皇帝睡下。
燭火燃盡了,噗地一聲熄了,寝宮內又暗了一分。鐘雪麟靜默地站在一旁,看皇帝安詳的睡臉。
天下的主人,只有在睡着的時候才不這麽劍拔弩張,溫和得像一只貓咪。
鐘雪麟默默地立了許久,最終連夜出了宮。
作者有話要說: 七七還是沒有忍住,不小心就肉了!TT真的不是故意的,看官們若是不滿意,小女子這就去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