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盛雲山莊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故事源于2013年3月某天晚上我做的一個夢，夢裏那個男人坐在一片熊熊火光當中，衣衫半敞，風流不羁，他一邊喝着明知有毒的酒，一邊與送他毒酒的女人談笑風生。第二天我寫下這個故事開頭，後來利用每晚睡前一兩個小時的業餘時間斷斷續續竟寫了這麽久。其實這中間還有将近一年多的時間沒有動筆，轉而去寫了別的故事。從手稿到打成電子文檔，然後再三修訂，甚至推翻了之前的結局，這個故事放在這裏如滄海一粟，但卻是我迄今寫過最長最用心的故事。寫作這件事從兒時的游戲開始一直持續至今，多少次放下卻又重新提起，這個文字的世界陪伴了我孤獨的童年，迷惘的少年，以及憤怒不甘的青春時代，它告訴我在芸芸衆生裏自己是多麽平凡，但在自己的內心深處又是多麽與衆不同。我開始學着跟這個世界握手言和，并試着用自己的語言把這些思緒記錄下來，衷心祝願，筆耕不辍。

三月初十，楊柳飛絮。

盛雲山莊二莊主程雲新喪，山莊上下一派素白。

靈堂正在上香的是一位素服簡冠的年輕公子，待祭奠完畢，他回身轉向堂下立着的幾位喪主。雖說是喪主，但與程雲血緣最近的也就只有這盛雲山莊的莊主，與他同父異母的哥哥程風了。

程風帶着兩位與那公子年紀相仿的青年上前回禮，年輕公子記得，那是程風側室所出的兩位庶子，程天明和程天亮。

“天明、天亮，快來見過顏公子。”程風略一拱手，便招呼兩個兒子上前見禮。

“顏兄。”兩人常年習武，身材健碩，沖着年輕公子皆是抱拳一禮。

“不敢當，我記得大公子還長我幾月，還要稱一聲天明兄才是。”顏公子說着也向二人回禮。

程顏兩家祖上本是同鄉，太爺爺那輩還曾有過同窗之誼，只不過後來程家前輩棄文從武，得高人指點習得一身好武藝，接着開館授徒，開山立派，成就武林名門。而顏家的前輩不負寒窗，高中科舉，自此踏入仕途。

程顏兩家雖已分道，但關系卻仍然和睦，後輩之中一直都有來往。這顏家公子顏硯就是兒時随父親來過盛雲山莊參加程莊主嫡子的滿月宴，才與這程天明和程天亮有過一面之緣。如此回想起來顏硯才發覺，程風的嫡子，山莊未來的主人，此時卻未曾露面。

顯然程風也意識到似有不妥，便沉着臉厲聲問程天明道：

“怎麽一直沒見天啓過來？”

眼看着哥哥支吾吞吐，弟弟程天亮倒是伶俐的回道：

“三弟說大娘身子不适，到後面去安排人請大夫給大娘瞧病去了。”

程風聽說是自己夫人病了，臉色又沉了幾分。

顏硯不便多問內眷之事，只得開口道：

“程伯父，家父此次奉旨進京，未能親至祭奠程二叔，小侄受家父囑托冒昧前來，失禮之處還請多多包涵。家父說待他回來必定登門拜訪，還請程伯父見諒。”

“哪裏哪裏，賢侄不辭舟車勞頓，能來此盡份心意已是不易，我二弟生前未留下一兒半女，若他泉下有知，見到賢侄這般才貌氣度，也定會欣慰不少。”

話說到這裏衆人又不免感傷一回，這次二莊主程雲是替身染急症的程風出莊辦事，不想卻被仇家截殺于途。消息傳回莊內，程風悲不自勝，強撐病體張羅喪儀。

傳聞自從上代老莊主把山莊托付給程風駕鶴西去之後，程雲就一直在莊內以主管的身份協助大哥打理山莊瑣事，據說他武功根基弱，身體也不太好，所以向來行事低調，很少出莊。

但與程雲有所往來的人都道他才思敏捷，為人謙和，所以他在山莊內外的聲望與莊主程風不相上下，所以這次被害身亡，各方人士均來吊唁，程家上下接人待物進退有度，把喪事辦得體面風光，贏得各方贊譽。

當下顏硯又講了些節哀順變的話随即準備離開，程風和兩個兒子還得繼續接待後來的賓客，故不便遠送，只陪着走到靈堂外面就各自散了。顏硯急匆匆的趕回偏廳，卻發現本應等在那的一個人此時卻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