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寧硯醒了之後,以為梁凱禹終于放棄了他走了,還松了一口氣。
結果沒過多久,梁凱禹就和夏何一起進門了。
寧硯當時正在喝水,見狀有點懵。
梁凱禹看見他因為才睡醒,頭發都翹起來不少,臉上的笑意一閃而逝。
又落在他明顯有倦意的臉上時,笑意又收斂了起來。
他腦海中,全是夏何給他說過的話。
這些年寧硯究竟是怎麽過來的,他已經大概有了數,也明白,生活上天差地別的變化,對于寧硯來說意味着什麽。
梁凱禹把早飯放在了桌子上,“趕緊去洗漱。”
寧硯下意識順從。
等到了洗手間之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為什麽要聽梁凱禹的?
明明是他登堂入室,還揚言要報複他。
他的報複,是指去買早餐?
寧硯洗漱完後坐下來,夏何在兩人的旁邊忙來忙去,一如既往的有活力。
寧硯沒忍住,問道:“你們兩個……”
“哦,我們是上樓的時候撞見的,”夏何聞言道,“大家都認識,幹脆一起上來了,路上還聊了不少呢。”
聊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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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寧硯對夏何的了解,幾乎不用夏何說,他就知道這人說了些什麽。
無非還是說,他們怎麽從地下室裏奮鬥出去,然後又各自有了光明的未來。
這種奮鬥史,放在普通人的身上,确實是夠雞湯。
但是,寧硯是從很高的位置上栽下來的,如今梁凱禹也站在他們不可企及的位置上,說這些,無非是平添一些笑柄。
寧硯垂下眼眸,專心吃飯。
夏何看他的表情,知道他是不高興了,頓時有些不知所措,試探着看了他幾次。
等吃完飯,他就和二人道了別。
待他一走,寧硯就道:“你不需要去上班嗎?打算在我這裏賴上一天?”
“我是老板,不想上班自然可以不用去,”梁凱禹也不掩飾,“倒是你,感覺沒人照顧你,你的生活就要成為一團糟。”
寧硯深吸一口氣,默念着他不生氣他不生氣。
兩人相處的狀态,仿佛回到了小時候才見面。
不同的是,那時他的嘴巴比較毒,如今變成梁凱禹的嘴巴比較壞。
寧硯道:“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說完,他又進了書房。
然而這次他打開電腦沒一個小時,梁凱禹就端了杯牛奶進來,“你每天都這樣?從早畫到晚上?”
寧硯沒說話。
梁凱禹見狀,把牛奶放在了他的旁邊,上前摁住了鍵盤上的保存鍵,然後攥住了寧硯的雙手。
寧硯一驚,“你幹什麽?”
“不幹什麽,”梁凱禹把他給拉起來,“糾正一下你的工作習慣,每一個小時,都需要站起來活動。”
寧硯煩不勝煩,“你有病吧!”
梁凱禹的動作頓了一下。
緊接着,他的手改成攬住寧硯的腰,另一只手掐住寧硯的下巴,目光陰翳,“我有病,你現在才知道?”
寧硯沒忍住,抖了一下。
梁凱禹的眼神,總是在被他惹了一下之後,不經意流露出來對他的恨意。
那恨中或許還夾雜着點狠。
讓寧硯逐漸相信,如果他惹急了梁凱禹,他真能幹出來什麽事情。
梁凱禹見好就收,手指在他細嫩的皮膚上摩挲一下,帶起陣陣戰栗。
他端起牛奶,放在寧硯的嘴邊,“喝。”
沒有多餘的廢話。
寧硯沒有辦法,還是張開了嘴。
在他喝牛奶時,梁凱禹就一直盯着他的嘴巴看,看他嫣紅的嘴巴張開時的動作,還有他舔牛奶時,露出來的舌尖。
兩人接吻過無數次。
哪怕是過去那麽多年,寧硯看他這個狀态,也知道他想做些什麽。
寧硯說不出來什麽心情,他的心一直提着。
提心吊膽地喝完了整杯牛奶,梁凱禹也沒有做什麽。
正當寧硯松了口氣時,梁凱禹猛地低下頭,狠狠地朝着他的唇瓣親了上去。
他的動作像野獸,急切中帶着粗魯。
寧硯吓了一跳,急忙推拒,玻璃杯在兩人的拉扯之中,掉在地上,瞬間碎了一地。
梁凱禹好像餓了三天三夜之後,終于能吃到一口肉,眼睛都綠了,在感受到寧硯的抗拒之後,直接把他的手腕給扭了過去,粗聲粗氣道:“我就是有病,才能過了這麽多年,還想着你。”
寧硯眼眶紅了。
他推開了梁凱禹,使勁擦着自己的嘴,邊擦邊掉眼淚,梁凱禹拽住他的手,惡聲道:“不許擦!”
寧硯淚眼朦胧地看着梁凱禹,看上去有幾分的可憐。
“我說不許擦,”梁凱禹把他的手給摁住,又親了一下,仿佛标記地盤,“這些都是報複,你必須要受着。”
寧硯垂下頭。
梁凱禹繼續掐住他的臉,強迫他把頭給擡起來,“不許躲着我!”
他的手指擦去寧硯的眼淚,幾乎是有些神經質了。
緊接着,看着寧硯的眼淚連綿不絕,梁凱禹眼眶也紅了,緊緊把寧硯抱進懷中,“為什麽要躲着我?”
“這些年你過得不好,為什麽要躲着我?”
寧硯閉上了眼睛,明顯不願意多說。
“這次,你要是再敢躲着我,我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你給找出來,”梁凱禹聲音緩和了下來,“我知道你不會的,對不對?”
寧硯僵硬了片刻。
“對不對?”梁凱禹又問。
見寧硯長久的沒有反應,梁凱禹脆弱的神經仿佛被人給敲了一下。
他整個人都發麻,只能把寧硯緊緊地抱在懷中。
不知多了多久,寧硯才張開嘴,發出輕微的聲音。
“我不躲。”
他能再一次見到梁凱禹,就沒想過躲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