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豆腐鋪的生意迅速擴張,又都是同酒樓飯館的合作,其他賣豆腐的攤位并沒有什麽影響,反倒是幾家原先同酒樓飯館合作的小作坊,生意差了許多,他們也不是沒想過找豆腐鋪的麻煩,可說到底也只是豆腐罷了,規模再大,也就是這般,那些小作坊也都是本分的農家人,說是作坊,其實也就是一家人一塊兒做豆腐,上門挑過幾回刺,都被馮青霜攔下後,也只能作罷。
等這陣風波過去,馮青霜也感知他們都是本分之人,便親自前去交涉,無非是,他們生意若是無法經營,不如同她合作,他們的模具和驢也都可以收。馮青霜開給他們的工錢尚可,便有兩家願意同她們合作。
這些人本就是會做豆腐的,又很娴熟,馮青霜招他們進來,是為了去隔壁的鎮上,再開一家豆腐鋪。馮青霜帶着人去了隔壁的鎮子,這鎮子雖比不上他們的鎮子,可也有一家大酒樓,若是能同他們談定生意,便不必擔憂。
馮青霜同那掌櫃的商談許久,好在西施豆腐鋪有些底子,叫那掌櫃的前去打探一番便能明白,那掌櫃的便答應她考慮考慮。馮青霜也不等他回複,徑直租了個鋪面,叫那幾人住進去,這幾人是他挑選過的,并不是同一家人裏的,柱子每日送調制好的鹵水來,順便在這兒幫忙。
除去開支,這裏的收成,馮青霜答應給柱子一成,給那兩家人每戶一成,自然不會有人跟自己荷包裏的錢過不去,哪怕柱子還是個毛頭小子,他們依舊沒有欺哄他的心。兩家人各自為了自家的收成,都擔心對方偷懶,反倒互相監督着,倒也和諧,而柱子跟在馮青霜身邊已經一年,對這些事已經熟稔,甚至也會學着馮青霜的模樣,主動去找那些小飯館合作。
不過一年,豆腐鋪已經開到了別的小鎮,就連苗三娘也時時贊嘆馮青霜的生意才幹,更別提馮莊的其他人。他們如今已經不敢貿然過來提親,一是馮青霜的态度強硬,他們每每提起這事只能碰壁,不只是她的親事,就連苗三娘的親事,她都要插手;二是馮青霜的生意做得這般大,他們亦覺得馮青霜并不是自己可以掌控的女子,從她如今連苗三娘的事都要管控便可知。
他們不知內情,只當苗三娘性情軟弱,被馮青霜管着,那些男人,本就對苗三娘的美色垂涎,如此一來,對她更是充滿憐愛。就連村子裏的那些婦人,從前是最看不過苗三娘這般徒有其表的人,可如今知曉她這做豆腐的手藝,能掙這麽多錢,便早已改觀,當下又被馮青霜管着,一時也覺得她可憐起來。
從前,村裏人人敬佩馮青霜獨自一人将日子過得有聲有色,還熱心幫襯大夥兒,如今,這敬佩也摻了一絲絲敬畏。馮青霜倒也能察覺,本就對旁人的眼光不甚在意,便沒有放在心上,只覺得他們如此也是好事,省得她和三娘老了以後,會被欺了去。
苗三娘則心疼她都将那些累活壞事擋在外頭,不叫自己難受。她也從馮嬸和白翠那兒聽出一些,大夥兒對她态度的變化,那些男子的倒無甚差別,只關心她的皮囊,是否美豔依舊,嬌嫩依舊,那些婦人的想法,卻常常惹得她哭笑不得。
苗三娘也會借此事打趣馮青霜:“你可要對我好一些,連村裏的人都看不過去了。”馮青霜着實無奈:“我都恨不得掏心掏肺給你。”苗三娘攬住她的脖頸,輕輕啄兩下她的唇:“不要你掏心掏肺,你多親親我多抱抱我,我就滿足了。”
馮青霜哪兒不明白她的意思,滿臉歉意:“我白日在外頭奔波,累了些,委屈你了。”苗三娘并沒同她多說什麽,只拉着她在床邊坐下,然後趕緊跑去端來熱水,放在馮青霜的腳邊,要替她脫鞋洗腳。
馮青霜趕緊起身:“我自己來便可。”苗三娘按着她讓她坐下,蹲了下去:“你在外頭确實辛苦了些,我都知曉的,我替你按按腳。”苗三娘動作輕柔,替她褪去鞋襪,捧着她的腳放進熱水裏。馮青霜還有些不自然,苗三娘擡起頭笑她:“我們都做夫妻這麽久了,你還有什麽可害羞的?”
馮青霜稍稍放松了一些:“辛苦你了。”苗三娘輕輕地替她按揉着腳掌,馮青霜急覺得有絲絲癢意,那絲癢從腳底順着她的腿,鑽進了她的心裏,又覺得說不出的舒坦,仿佛一天的疲憊就此散去。
馮青霜忍不住盯着苗三娘的那雙手看,這雙巧手,不僅會做豆腐,做精致的飯菜,還會替她做衣服鞋襪,還會幫她洗腳。她定是上輩子做了什麽天大的好事,這輩子才會能與她相守。
“我不辛苦,辛苦的是你,你天天到處跑,我就呆在家裏,什麽辛苦都被你攔下了,最是清閑不過。”苗三娘說着,時不時擡頭看馮青霜的神色,順着她的視線看見自己的手,便去瞥她搭在床邊上的手,那雙手從小做活,算不上細致白嫩,可為她撐起了一片天。
看着看着,苗三娘不知想到何處,臉上微微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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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賬這事最是辛苦,你還需調制鹵水,我做不來這些事,只能多跑些。”馮青霜并不覺得苗三娘清閑,只恨不得将她能做的事通通做完。
苗三娘只是笑笑,又替她按揉了一會兒,才替她擦幹,出去倒水。馮青霜也跟着起身,苗三娘趕緊回身:“你起來做什麽?才洗了腳,就在那兒呆着。”馮青霜只好坐回去,十分乖巧:“我也想幫你洗腳。”
苗三娘腳步很快,已經走出了屋外,又端了一盆熱水來,要替馮青霜洗臉。馮青霜又站起身來:“我自己來。”苗三娘端着熱水,躲過馮青霜伸來的手:“不行,我就要幫你洗。”
馮青霜無奈,只得老實坐在那兒,任苗三娘擺布。其實兩人方才都洗浴過了,只不過馮青霜這陣子白日裏忙碌,洗浴時也是匆匆洗過,并沒有真的放松一下。苗三娘方才替她洗腳時,她輕松了不少,深感熱水這般泡一泡确實舒服許多,還暗自決定今後在澡桶裏,要多待會兒才行。
苗三娘又用熱毛巾,替她擦過臉,拉過她的手,仔細替她洗着。若是平常,馮青霜定是察覺,如今剛洗完腳,洗完臉,馮青霜腦子裏被熱水泡得暈乎乎的,沒大往深處想,只覺得苗三娘體貼,笑呵呵地說道:“這熱水泡一泡着實舒服,待會兒我也替你洗一洗。”
苗三娘白了她一眼:“我方才洗浴時可是泡了許久,洗得幹幹淨淨了,哪兒像你。”馮青霜臉上微紅:“先前只覺得洗浴費時,早知有這般功效,我定是要好好享受一番的。”
苗三娘替馮青霜擦幹淨手,推着她進被窩,馮青霜便乖乖地躺進被窩。苗三娘出門快速地将水倒了,将盆放好,鎖上門,走到床邊,好家夥,已經睡了。
苗三娘有些喪氣,哼了一聲,脫去衣裳躺進被窩。
苗三娘側頭看了一會兒馮青霜依舊沒有睡意,便側過身,半撐着身子,湊近了去看馮青霜。越湊越近,到了後來,苗三娘索性半壓在馮青霜身上,一會兒捏捏她的鼻子,一會兒戳戳她的臉蛋。
沒一會兒,馮青霜便醒了過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着半壓在自己身上的苗三娘,倒不是很驚訝,苗三娘并不是頭一回這般。馮青霜擡手在苗三娘背上輕輕拍了拍:“怎麽了?睡不着?”
苗三娘先前見将她吵醒,都會翻身乖乖躺好,與她相擁而眠,而這次卻沒有。苗三娘有些委屈地看着她:“你怎麽就睡了?”馮青霜笑了笑:“許是太累了,你拿熱水給我擦了一遍,困意一來,躺下就睡着了。”
苗三娘見她眼睛清明了一些,比方才清醒了不少,又同她說了這麽多話,就來了勁兒,身子又往下壓,貼得很近:“那你現在歇好了嗎?”
馮青霜仍舊有些懵:“怎麽了?”她以為苗三娘是有什麽事要讓自己去做。苗三娘嘴一癟,撒起嬌來:“我們都好幾日沒有親熱了。”馮青霜這才明白過來:“這幾日我們不是來月事嗎?”
苗三娘委屈地控訴着不滿:“昨日就已經沒啦!”馮青霜見她這模樣,笑了起來:“是我疏忽了。”也不知是方才那短暫的一覺效果極好,還是苗三娘的委屈實在叫她過意不去,她當下已經沒有困意。馮青霜低頭去親苗三娘,苗三娘擡首與她親吻在一處。
馮青霜伸手脫去苗三娘的衣裳,輕輕翻身,擡起頭來,在苗三娘的臉上親了個遍:“瞧把我娘子委屈的。”苗三娘擡手去脫她的衣裳:“你要是累了,我來罷。”她倒是興致勃勃。馮青霜一想起過往的經驗,笑着道:“這種累活,還是我來罷。”苗三娘也不同她辯駁,仿佛方才那句話只是客套一下罷了,心安理得地享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