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蜜餞

天可憐見。她真的在十歲那年見過謝淮,只不過是在盧氏家塾見了那麽一眼。

當年侯府一團亂麻,侯夫人無暇顧及謝淮,就把他送到了家塾照看幾日。

想必當時謝淮整個人都沉浸在喪父之痛中,下意識便把楚清姿當成了拿老侯爺開玩笑的仇敵。

楚清姿明白過來這回事,聽完她的話,喚荷和丫鬟小厮們自然也明白過來了這回事。

“原來是場誤會,小姐快去跟世子解釋清楚,日後說不定也能和諧共處!”喚荷向來最看不得因誤會反目成仇的戲碼,更何況她覺着她家小姐本就是好心,不該被謝淮這樣記恨。

楚清姿卻搖了搖頭,說道:“我說什麽?我說當年第一次見他,不是在老侯爺的喪事上,而是在盧氏家塾?不說小侯爺還記不記得這回事,就算記得,估計也早就無所謂了。”

他們之間的梁子,又不是一件事造成的。

而是之後越來越互相看不順眼。謝淮看不慣楚清姿裝模作樣,一副虛僞的貴女架勢。楚清姿看不慣謝淮肆無忌憚胡作非為,一點沒個小侯爺的樣子。

兩人見面就冷嘲熱諷,明裏暗裏夾槍帶棒。

就算一開始的誤會解開,也不一定就會和諧共處。

楚清姿這樣想着,也歇了心思,反正她都嫁給謝淮了,解釋那些也沒什麽用。謝淮容得下她就容,容不下她,反正聖旨也沒說不可和離,她就讨份和離書回相府,繼續做她的嫡大小姐。

澄蘭見狀,心裏頗不是滋味:“夫人這是哪裏的話,夫妻間相守最重要的就是相知,若是誰都不說,誤會就像根一樣深埋在心底,永遠都是個坎。”

聞言,楚清姿嘴裏剛喝進去的一口茶險些嗆出來,她驚奇地看着澄蘭道:“你覺着我倆像夫妻?”

真是奇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她和謝淮壓根就彼此沒感覺吧?

澄蘭有些困惑地道:“當然是了,世子和夫人就跟我爹我娘一樣,雖然平日裏吵嘴,但卻深愛彼此,就比如這酥餅,小時候我爹每次出門回來,都會給我娘帶她愛吃的東西。”

楚清姿被她說的啞口無言,只幹巴巴地推诿道:“傻丫頭,輩分亂了。”

她連忙支使這些聽故事的丫頭小厮們去做回自己的事去,楚清姿自己卻盯着手心裏的糖心酥餅越看越怪。

他買包酥餅幹嘛?

搞得好像他們關系多麽熟稔似的。

皇宮深處,魏宣帝正在批閱奏折。地上跪着受誡的是當今太子,太子身側站着的,是已經等候多時的謝淮。

“淮兒怎麽今日進宮來了?”魏宣帝訓誡完太子才召見謝淮,果真如待親生兒子般寵愛他,甚至竟然還未曾讓地上的太子起身。

謝淮行過禮後,恭敬答道:“成親第一日,謝淮本欲帶清姿一同前來面聖,可我想着她前幾日才剛給聖上添了麻煩,聖上應該不想見她才是,于是便獨自來了。” 他指的是楚清姿意欲退婚,最後改了婚約的事。

聞言,魏宣帝翻閱奏折的手指微頓,擡眼看向謝淮,說道:“你這臭小子,替朕做起主來了?”話音霎時嚴肅,宮內的太監們紛紛攥緊了心思,就連地上的太子,此刻都煎熬萬分。

這謝淮,怎麽什麽渾事都敢做,聖上這次定然要好好教訓他了。

魏宣帝身旁的大太監,目光緊緊鎖在了謝淮身上,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半晌,卻聽謝淮又道:“淮兒沒有替聖上做主的意思,只是——”

他聲音微頓,良久才道:“不敢欺瞞聖上,淮兒自小便同楚清姿相互厭惡,這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娶她也不過是為了讓我娘少催我成親......”

聽了這話,魏宣帝臉上神色變幻,最終嗤笑了聲,将奏折摔在案上,說道:“你倒是聰明,楚丞相要得知此事,非得上門痛揍你不可。”

謝淮一副混不吝的模樣,故作随意道:“聖上不必擔心,楚清姿什麽都不會說的,她巴不得我厭惡她,如此她便能繼續愛慕顧絮時了。”

此話一出,魏宣帝緊繃着的臉忽然松弛許多,宮內氣氛也緩和下來,只是嘴上仍道:“哎,你們這些年輕人,行事太不考慮後果了!”

謝淮低聲道:“聖上教訓得是。”

“罷了,改日叫那丫頭進宮來給朕見見,”頓了頓,魏宣帝又看向身旁的大太監,問道:“李安園,過幾日,是不是該皇後生辰了?”

李安園恭身道:“回皇上,正是皇後娘娘生辰。”

聞言,魏宣帝擺手道:“生辰宴時,叫你那新媳婦來見見朕,也去見見皇後。聽見沒有?”

謝淮點頭稱是。

見他沒什麽異議,魏宣帝才放心道:“行了,這麽晚了,回家去吧。李安園,送世子出宮。”

李安園是皇帝身邊最得寵的大太監,這樣的身份地位,送謝淮這樣一個武侯世子出宮,足以說明謝淮在皇帝這裏當真是極為受寵。

二人走後,太子跪在地上,頗為不滿地同身邊的太監道:“真是不知道誰才是父皇的親兒子。”

魏宣帝緩緩起身,走到太子面前,伸手狠狠扇了他一掌,看着驚恐萬分的太子,面上毫無起伏道:“你是太子,和個世子比什麽?”

“父皇說得是,是兒臣目光短淺了!”太子忙不疊地認錯。

只是他卻始終想不通,打自己兒子卻寵臣子的兒子,究竟是個什麽道理?

“滾回去,好好想想朕的意思。”魏宣帝目光深遠,似乎能透過重重宮牆,看到外面立着的謝淮。

有時候,盛寵才最殺人。

只是這個道理,太子不懂。

“奴才給世子帶路。”李安園滿面笑容地領着謝淮出宮,一路上噓寒問暖,卻在出了宮門的一剎那,臉色陡然冷戾下來。

“世子爺羽翼漸豐,想必日後是用不上老奴了。”

李安園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他的話絕不會讓任何人聽了牆角。

“世子爺可還記得,我千叮咛萬囑咐說過,不要娶楚清姿?”

謝淮早知會有這一遭,垂下頭沉聲道:“師父,唯此事,我絕做不到眼睜睜看着她嫁給別人。”

李安園聲音冷得刺骨,嗤笑道:“你還當咱家是師父?咱家看世子爺是翅膀硬了,好日子過得久了,永安侯當年怎麽死的,你忘得一幹二淨了!”

“謝淮沒有一日敢忘。”他擡起眼,直直地看着李安園,說道,“我可以什麽都沒有,我只要她。師父放心,我會把一切安排好,不會讓魏帝起疑心。”

李安園被他這固執的模樣,氣得不知該說些什麽是好,良久才忍住了一口氣,說道:“世子爺,老侯爺當年于我有恩,将你托付給咱家,哪怕是死,咱家都會盡心盡力護你周全,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和楚寅杭的女兒扯上幹系。”

“楚寅杭是什麽人,在咱家眼裏,他乃右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權高者,在皇帝眼裏又是什麽,你可知曉?”

見謝淮沉默不答,李安園又道:“眼中釘,肉中刺!”

“你這侯府世子還同相府嫡女成親,你不要命了?”

“你現在滔天的權勢,都是魏帝給的,他想要你的命,輕而易舉。”

李安園說至此處,深吸了口氣,沉重道:“我知你心裏有苦,你娘不理解你,以為你認賊作父,可這條伺君之路,始終是你要替你爹走下去的——只要做一輩子不成器的纨绔,就能保侯府上下一輩子平安,這買賣,劃算。”

“罷了,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麽用,往日後,你心中千萬銘記,要想讓侯府不倒,讓楚家那丫頭活命,就別對她太好!

別讓魏帝看出一星半點,你愛她至深,否則,她必然只有死路一條。”

說罷,他拱手相送,依舊是那副滴水不漏的笑臉,轉換地沒有半點痕跡,殷勤道:“恭送謝小侯爺,老奴這就回去交差了。”

謝淮躬身行禮,看着李安園離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彼時天邊陰雲遮住晚霞,宮內點起來盞盞燈火,謝淮怔忡地立在原地,從衣襟裏取出包新買的蜜餞,那是來時路上買的,本打算回去後送給楚清姿。

他知道,楚清姿嗜甜,從小就銘記在心。

半晌,他将那包蜜餞擱在宮燈上,一顆顆拿出來,燒成灰燼。

從今日起,絕不讓任何人知曉半分——他愛楚清姿至深。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在專欄,求收藏呀

文名:《死對頭比我先一步穿了》

文案:

作為混沌閣閣主,我悠哉地稱霸一方,雖然人人都罵我是反派老祖,但我壓根不在意。

直到有一天,倚仙宗出了個天才劍修,名叫姜傾,他一人一劍,屠盡了我混沌閣,就連我也沒能打過,被他封印起來。

但我好歹是混沌閣閣主,也沒讓他占到便宜,用陣法将他扔進了必死無疑的混沌之地。

三年後,我解開封印,卻沒成想竟然陰差陽錯也進了混沌之地。

那裏是個奇怪的世界,沒有修仙之術,沒有法力和邪力,他們只信奉馬克思,忠誠于科學和民主。

我失去邪力,險些淪落街頭,将我收留的竟然是三年前被我扔進混沌之地的死對頭姜傾。

他遵守着這個世界名為法律的天道準則,不敢殺我,也不敢放任我在世上,于是便将我囚禁在他身邊,每天以巧克力牛奶和小蛋糕誘惑束縛我,不讓我作惡。

甚至某一天,為了讓我永遠不能再創建反派,他和我領證結婚,将我一輩子鎖在了他身邊。

真是個居心險惡的人類啊,我想,然後嘬了口姜傾剛給我買的奶茶。

腹黑正道社畜男主x笨蛋美人混吃等死女主

一篇溫馨日常小甜文~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