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阿蘿覺得能在後宮上位且多年立于不敗之地的女人, 必然不會糾結微末。所以對于一個側妃腹中連男女都不清楚的寶寶, 應該沒有殺心才對。

然而書中淩禦寒的遭遇,讓她不得不防。

“連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過,宮裏的孩子長大可真不容易。”

淩禦寒剝蝦殼的手并未停止,一只一只地擺在盤子裏, 才擡頭看她。

“親手養大的都不在乎,何況是沒見過的呢。”

阿蘿咬着蝦子擡頭, 淩禦寒臉色毫無變化, 看上去已經不在乎這事了。

“那要怎麽提防?”

她今天食欲不錯, 桌子上的八寶鴨她已經吃了一個鴨腿和一只翅膀了, 又吃了幾對蘸了料的蝦子, 雖然已經吃飽了,卻意猶未盡。

而且站在一旁的韓五又不是不熟, 她也全當是個擺設, 自顧自地吃得盡興。

“老實就留着,不老實就宰了。”淩禦寒見她吃得差不多了,才拿起自己的牙箸, 開始用飯。

宰了?

阿蘿因他簡單粗暴的一句話, 噎住了。一口鴨肉卡在嗓子裏不上不下的, 立刻咳起來。

幸好淩禦寒動作快,把自己推到他桌前的那碗不怎麽喜歡的銀耳湯喂她喝下, 這才緩解了些。

咳咳。

“再喝一口。”淩禦寒擎着的湯匙就在她嘴邊,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為了不讓底下人繼續盯着她看,只好乖乖喝下。

“那要怎麽應付?”阿蘿咽下湯羹, 又問一遍。

看着那雙認真的水眸,淩禦寒笑着搖頭,“別擔心,交給我。”

雖然聽到了保證,但阿蘿對于那位徐貴妃的手段還是有些擔心的。尤其是想着自己穿越前最後看到的那段文字,撇撇嘴,“你不是也中招了?”

阿蘿看來,太自信可不是好事。容易輕敵,容易被人算計。

咳咳。

一旁的韓五躬身道,“王爺、娘娘屬下先行告退了。”

韓五示意青檸姐妹,一并退下。主子們的打情罵俏,他們可聽不得。

“來,再喝口湯,今天的菜有些鹹。”淩禦寒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被她打趣了,反倒覺得這是兩人關系進一步的表現,心裏高興得很。

“喝不下了,我喝水。”阿蘿吃得有些快,停下來才發現自己撐到了,只能小口喝水順順。

“人都出去了,到底要怎麽應付那些人?”這件事關系到她的寶貝們,她必須有萬全的準備。

王府已經有兩個吃裏扒外的,不在乎多一個,何況淩禦寒此刻并沒想讓阿蘿回到永城待産。

“大雪封山,進出都費勁。這裏又是成家,只來一個成不了什麽氣候,到時候随便什麽由頭,自然就安靜了。”淩禦寒想到宮裏那位锲而不舍地派人來惡心他就算了,連他女人都不落下,他就克制不住地想除掉對方。

嗝。

“在這殺人?你怎麽跟京裏交代?”根據她看了幾年的小說經驗來說,宮裏派來的人,即便是要處置也要層層上報回京才行。至于殺人,不太可能吧。

“這裏傳出去的大部分都是我想讓外人知道的,即便是少個人,也會有合理的解釋。何況是個宮人,又不是欽差大臣,父皇不會介意的,你不必擔心。”

淩禦寒眼中的冷意褪去,笑着摸了摸阿蘿的頭,“更何況也不一定要殺人啊。”

就算殺人,也不會讓她知道,徒增煩惱。

“這事到時候再看吧,總之不要給自己添麻煩就好。”阿蘿想着孩子生産前,還是不讓他手上沾血了,給孩子積點福分。

“娘娘,成姑娘送來了安胎藥和賬冊。”青栀輕輕地敲了兩下門後,抱着兩本冊子和一個小盒子進來。

阿蘿打開盒子,拿起一顆藥丸放進嘴裏,用溫水吞了下去。

“您是要今天看還是過兩天再看。”

“拿給我吧,左右也沒什麽事,打發時間吧。”阿蘿伸手接過賬冊,滿意地點着頭,“這個月的盈利比上個月還好,看來增加品種、改善口味是有必要的。”

淩禦寒對着一桌子精致的美食,半點食欲都沒了,放下牙箸,哀怨地瞅着她,“不能明天再看?”

“吃完了?”阿蘿從看賬的喜悅中擡頭,故意不理會他幽深黑亮且帶着希冀的眼眸,“那就回去歇着吧。”

說完又指了指屋子四角點亮的琉璃宮燈,“天色已晚。”

淩禦寒吃驚她的翻臉攆人,“你不是都答應了?”

阿蘿淡然地看着他,手裏賬冊仍未放下,“我答應的是配合你,并沒答應讓你睡在這裏。”

“可是下午……”淩禦寒嘗試說服她,都同床共枕一下午了,再被趕出去。就好像饑餓的人得到一塊期待已久的美味,剛嘗了一口就被人收走一樣,忍不了,真忍不了。

只可惜,阿蘿連讓他開口的機會都沒給他,“青栀青檸,恭送王爺。”

·

淩禦寒拉長了臉回到知念閣,發現穆景逍和成墨傾都不在,問了之後才知道他們中午就出門了,只好坐在廳堂等着他們。

他急着找他們商議對策,然而這兩個不靠譜的人竟然天黑了還不回來。

酉時馬上就過去了,淩禦寒耐心即将告罄時,這兩個在外游蕩一天的公子哥才蹒跚回府。

這兩人一進門就看到淩禦寒繃着臉坐在椅子上,一副欠了他幾萬銀票的樣子。

成墨傾兩人喝多了,一開門就飄進一股子酒味,讓失了耐心的淩禦寒緊皺眉頭。

他可沒有和酒鬼讨論的古欠望,只想趕緊把人丢回房裏,省着滿院子酒味。萬一飄到隔壁,熏着那母女三人怎麽辦。

只是這兩人不自知,非但不避避,反而一左一右搭上淩禦寒的肩。

“你怎麽又回來了?”

“不是睡在阿蘿那了?”

淩禦寒握緊拳頭,隐忍者才沒親手把人丢出去,聞着撲鼻的酒味,沉聲問道,“你們喝了多少?”

“不多不多,就一壇,每人一壇而已。”喝多的人誰都不會承認自己喝多了。

“你到底為什麽回來啊?”這兩個人是聽說淩禦寒留在那院休息,以為兩人徹底和好了。借着為兄弟高興的由頭出去慶祝,沒想到這人又回來了?

“嫂子又不高興?”

“你還有事瞞着我妹妹,被發現了?”

這兩人離得太近,身上的酒味逼人,淩禦寒推開他們,走出屋子。

站在中庭的他大聲說道,

“熏死人了,隔着院子都能聞到酒味。”

說完,就帶着韓五出了院子。

留下發懵的兩人,看着月光下的腳印。

“他要去哪?”

“應該是嫂子那裏吧。”

一陣冷風刮過,房檐上的積雪啪啪地掉落在地上。

相互對視的兩人一起說道:“奸詐!”

·

“你怎麽又回來了?”剛洗完澡的阿蘿,正披着小襖坐在榻上繼續看賬冊,翻頁的功夫就看到一雙黑色皮質棉靴立在她面前。

順着黑靴向上,紫色蟒袍,溫和俊朗的笑容再次映入眼中。

“你怎麽又回來了?”阿蘿的賬冊從手中落下,掉到腳踏之上。

淩禦寒彎腰見此,在手上探了探,又塞回她手裏。

“我那院子酒氣沖天,沒法住人了。”向來清冷疏離的眸子,此刻如夏夜裏滿天星辰一般閃亮。

“沒法住人?”

“是的娘娘,真沒法住了。”韓五順勢接過話,“您不知道,成大公子和穆二公子兩人去酒樓喝了不少酒,酒氣沖天地回來。那味道大的,連院子裏都能聞到。”

“所以呢?”阿蘿聽着聽着就明白了,往後一靠,目不轉睛地看着一唱一和的主仆二人。

咳咳,“我不是故意打擾你休息,我就想借個地方清靜清靜。”

忽然之間,淩禦寒不敢正視阿蘿那雙洞察一切的雙眸了。

還知道不好意思,算他還要臉面。阿蘿腹诽着。

“青栀,去把西邊廂房收拾出來,”後又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貌似因羞愧而看向別處的主仆二人,“請殿下到過去休息。”

數九寒天,外面的雪降了停,停了又降,整個北方都被積雪覆蓋着。

幸而北方百姓祖祖輩輩生活在寒冷中,早已有了對抗大雪的辦法,不然就難熬了。

“在寫什麽?”淩禦寒褪下外面的裘皮大氅,在地中央的火爐前把自己烤暖了,才做到阿蘿身旁。

“一張驅寒的食療方子。”阿蘿把已經寫好方子遞給他。

“看到大雪,想到雪地裏還戍守的将士,便找墨韻姐姐商讨了這方子,你找人送到軍營,每日熬上一大鍋,驅寒又溫補。”

“我的娘娘開始體恤下屬了。”淩禦寒滿臉笑意地把方子疊起來塞到袖子裏,“午飯後我就讓人送過去。”

“不過,我還得替那些将士謝謝你。”

“謝什麽,都是保家衛國的好男兒,我做這點子事,哪值得謝。”阿蘿不貪功,再說她就只出了個方子,藥材食材的銀子還不都是他付。

兩個人坐在桌前,一個低頭喝茶假裝看書,一個目不轉睛,滿眼笑意。為了避開眼前這份炙-熱,阿蘿随口問了京裏來人的情況。

本以為大雪封山,他們還要許久才到。沒想到這些人已經到了永城。

“他們養尊處優慣了,還沒到永城就病了大半,想到這裏,不休整幾日,恐怕是沒命來了。”

這麽說沒錯。外面天寒地凍,就是催着他們來,應該也是來不了的。

“晚到些也好,見多了煩悶。”阿蘿惆悵,好不容易逃開了那種生活,又要面對了,真心不舒爽。

“放心吧,不會讓你花心思應付的。”

作者有話要說:  知我者各位寶寶也!

和小灰灰一樣的熊孩子會有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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