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略煩
“塞壬，你今天好像不太一樣。”
“哪裏不一樣呢，倫？”塞壬在課桌上支着下巴盯着倫看，直到把對方盯得臉紅，連說話也是結結巴巴的。
“好、好像，噴了香水。”
“是什麽香水，倫能聞出來嗎？”塞壬微笑着将手腕伸到倫面前，示意對方來聞。他在心裏給倫打的分數是五分。
倫面頰通紅地湊近塞壬手腕，這附近的皮膚太白皙了，倫能清晰地透過皮膚，看到塞壬青藍色的血管。他握着塞壬手腕猛地吸了一口，而後趕緊收回鼻子和手，抓緊衣服下擺道：“是鳶尾和檀香……很少見的搭配。”
塞壬笑眯了眼：“我就喜歡特別的。”
“塞壬……”
“嗯？”
“明天秋日舞會就要開始了，這三天，塞壬你都陪着我，好不好？”
塞壬一臉遺憾地攤手：“對不起親愛的倫，我已經有約了。”
“誰？”
“利維·梵學長。”
倫瞬間眉頭皺起來，很明顯地不高興了：“利維·梵那該死的皇室怎麽敢……”
“嗯？倫，你說什麽？利維學長的身份，難道有什麽我不知道的特別之處嗎？”塞壬無辜地看着倫。
“……不，沒有。”不知道也好。塞壬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跟惡心的皇室有了交集的，應該原諒他，畢竟他來自外鄉，什麽都不懂。
“塞壬跟利維·梵約得哪一天？”倫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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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壬如實回答：“約的是舞會第二天，我會跟利維學長一起參加‘金薔薇舞會’。”
倫忽然逼近了塞壬，緊緊扣住了對方手指，他眼神有些可怖道：“第一天找社團給我，第三天的舞臺劇，也必須屬于我！”
秋日舞會雖然名稱是舞會，但并非每一天都與它的主題相關，只有中間一天，才真正的需要跳舞。
秋日舞會第一天是各級學院的社團招新，斯哈州大學要求每位學生都至少加入一個社團。舞會第三天，是由各專業班級自行準備一個文藝節目上臺表演，由于最後大軸總是舞臺劇，所以便被歷屆學生直接簡稱為“舞臺劇”了。
“倫，你捏痛我了。我是第三人種啊。”
基因教科書上說，第三人種是很脆弱的。倫收了些手勁，卻并未完全放開塞壬的手腕。
二級人教授這時候正巧發聲：“馬上就是秋日舞會了，雖然我們班加上倫少爺總共才七個學生，但只要是班級的話，就需要在第三天準備一個節目，所以各位有什麽提議嗎？”
教授繼續補充：“我的提議是選一個人出來表演節目，這樣丢人也只是丢他一個人的臉，不會殃及全班，相信你們三級人也是要臉的。”
教授此話一出，竟然沒有一個人敢舉手。
塞壬右手讓倫抓着，只能舉另外一只手道：“既然沒有同學想試的話，那就我來吧。我唱歌還是可以的。”
教授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叮囑塞壬要盡早把準備唱的曲目報上去，就吩咐下課了。
班裏的幾個人很快散盡，倫依然抓着塞壬的手不放，後者無奈道：“親愛的倫，你到底要怎麽樣才會罷休？”
“我只想要一個準确的回答，塞壬。”
“那你是以什麽身份，來要求我的這個回答的呢？”塞壬邊說邊手指卷上倫落在肩前的頭發。倫的頭發及胸，用一根綠絲絨絲帶束成了一個低垂的馬尾，現在這褐色馬尾已經有些亂了，但塞壬有意把它絞得更亂：“嗯，倫？怎麽不說話了？”
倫再一次通紅了臉：“……你總叫我‘親愛的’，還不清楚我的身份。”
塞壬笑了，故意将倫的發帶扯落，然後當倫的面，送到唇邊，用舌尖叼住。
“要跟我關系更近一步，那可是有條件的，親愛的倫。”
雖然塞壬的這副面孔，跟他之前表露出來的性格完全不同，但倫承認，他更愛塞壬現在的樣子。
真是個妖精。
倫的眼光已經不忍在塞壬的紅唇皓齒中停留。他眼神暗了暗，将沾滿唾液的絲帶從塞壬口中牽扯出來。
“你乖的話，我什麽都應你。”
“好，我乖。”塞壬恢複到往常笑嘻嘻的模樣。
…………
“塞壬，選植物社吧。”
秋日舞會第一天，倫指着一張招新桌子道。
塞壬瞥了一眼，又收回視線：“不太想啊。平常學的就是藥物，成天都和草藥打交道，我不想去了社團也這樣。”
“……那你說去什麽社團，我都依你。”
塞壬環顧了幾圈，好像對什麽都沒有興趣。正當倫準備向塞壬提議，要不然不選了，反正他家裏的背景，可以保證塞壬不受社團學分的影響。
塞壬卻在這時眼前一亮 ，他指着前方的一個鋪子道：“那個！我要去那個！”
“散打社團？”倫皺起了眉，“塞壬，你體質太弱，并不适合學這個……”
“就是因為體質弱才要學啊！不然就可能一輩子都是弱體質了！”
“倫～倫～倫，拜托你了，好不好好不好嘛。”
倫在塞壬的撒嬌攻勢中紅了臉，悶聲點頭道：“好，都依你。”
“謝謝男朋友！你真可愛！”
吧唧一口，看塞壬抛下自己跑向散打社的報名處，倫撫/摸着自己剛被塞壬親吻過的側臉，內心澎湃的感情無法克制地直接表露在面上。
塞壬說我可愛，明明他自己才是最可愛的……
學生會會長的辦公室門被敲響，哈爾德這才從擺放着滿滿一排金圖蘭花的案桌前，擡起了頭。日光從右側的大落地窗穿過，完全不受阻撓地映照在哈爾德身上，令他的白金色的長發于陽光中熠熠生輝。
女理事穿着工整的學生會制服，金圖蘭花袖章一絲不茍地挂在臂側，整個人都透露着嚴謹的氣息，她手裏抱着的文件夾，也有如強迫症一般只待在胸前正中。
這位二級人類說道：“哈爾德閣下，‘舞臺劇’的最後節目已經定下來了，跟前年一樣，是《希望與火》。這是由全體師生們投票出來的結果，所以盡管跟往年重複了，也基本不會對秋日舞會的完美謝幕有什麽影響。”
“嗯。”哈爾德将一本剛批完的文件放到左手邊碼齊，他頓了一下墨水筆，問道：“學生的獎學金申請都遞上來了？”
“是的，閣下。”
“有米利吉·塞壬嗎？”
女理事愣了一下，完全不知道會長為什麽會提到這樣一個人，不過她還是搖頭道：“提交申請的三百名各級人種學生內，沒有一位叫做塞壬，甚至連讀音相似的，也沒有。”
然後是長久的沉默，正當女理事開始思考是不是該主動向對方請辭時，又批完一份文件的哈爾德放下了筆。
他十指交叉支着下巴道：“成績優異，家境貧困，母親患病在床的省狀元，卻不申請獎學金？”
“這……似乎确實是有些奇怪。”
沒去糾結理事的語法問題，哈爾德十指松開了又握緊道：“給他一個名額。”
“哎？”
“以我的名義給他舉薦。好了，出去吧。”
“是，閣下。”
理事低着頭離開了辦公室，開始思考該如何去模拟哈爾德的筆跡文風。好助手應該在得到指令後，立刻采取行動，而不是多此一舉地好奇、思索上司這一舉措是因為什麽。
哈爾德無聊地點了點幾下自己的唇，似有若無地說了句“不缺錢？”，而後重新提起筆杆。
哈爾德并不十分在乎麥克·倫的想法，他同任何人都不太親近，更別說那位關系淺淡的表弟。所以，不管表弟和那個小三級人之間發生了什麽，都與他無關。
作者有話要說：
拖拉金麻麻：真的無關嗎？
哈爾德：……親媽，你不要揭穿我。
（這章很短，我知道，以後不會再出現低于三千字的章節了，我保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