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邪火】(小修)
這天晴空萬裏,春風和煦。徐定海領着大家一同祭天,又向衆人隆重介紹晏春。
晏春戴着繁複的發冠,一身華麗的紅色霓裳,周身綢帶翻飛,環佩叮當,美得不可方物。
所有人為他的容顏所驚豔,他緩緩登上祭臺,每一步都儀态萬千。
待登上高臺,他轉身面向衆人,溫柔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的臉,而後雙手十指交叉,低聲吟誦晦澀的咒文。
剎那間,他周身爆發出一陣粉紅的光輝,那一圈光輝擴散開來,變幻出萬千嬌豔的相思花,一朵朵盛開的花系着紅線,紛紛揚揚,飄向人間。
衆人乍然看到神跡,全都呆住了。不少年輕人率先反應過來,趕忙去搶奪那系着紅線的花。将紅繩一綁,系在了手腕上,又互相炫耀。
晏春便在少男少女的歡聲笑語中翩然退場了。
他只短暫地現身了一會兒,但卻引起了極大的轟動。修行者無不想得道飛升,但所有人都沒有經驗,現在活神仙降世,大家自然有許多問題想請他指教。然而徐定海坐鎮,大家都不敢冒然攪擾他。只能按捺住焦灼的情緒,默默觀察情形。
大典後結束,歸元殿組織了一些活動,積極促進各門派年輕弟子切磋武藝,交流學識。
松月溪已許久未與人比劃,原本是想露兩手,但他再怎麽說也是掌門級別的人,實在不便和年輕人切磋,只得放棄。
他剛想帶謝天去別處看看,就有不少年輕男女圍了上來,同他打招呼。
松月溪客氣地回禮。
大夥兒拿好奇的目光看他和他身邊的謝天,還有問能不能上忘塵閣做客的。松月溪表示歡迎。
他看這次來參加祭天大典的散修還挺多,于是心中盤算着,要麽等明日進入秘境了。自己好生表現一番,多殺幾個魔,看看會不會有人對他們門派感興趣,而後加入其中。
站在路上大聲吆喝着讓人加入門派這種事松月溪肯定幹不來,而且無情道不同于別的修行路,這可是不能勉強的。因此他也只能想出這種法子,讓人自願加入。
沒多久徐定海按慣例召集各門派掌門一同到坤元廳會談,聊聊近幾年修真界發生的大事,以及處理一些遺留的問題。
松月溪被請了過去。
這尚且是他第一次以掌門身份參與這種大事,突然覺得肩上的擔子有些重。
待所有掌門到齊後,徐潇寧從坤元廳退出來。他正想去找自家師姐,忽然有弟子向他通報:“任前輩回來了,在你住處等着。”
“我師尊回來啦?”徐潇寧喜出望外,顧不上慢悠悠走了,直接禦劍飛回自己住的院子,還沒進門就大呼小叫,扯着嗓門喊,“師尊!師尊——”
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院中,臉上是一個慈祥的笑容。
這便是徐潇寧的師尊,任孤光。
他外表是中年模樣,蓄着短須,頭戴黑色高冠,一身鴉青長袍,整個人氣度從容,看着慈眉善目。
“師尊!”徐潇寧直接撲上前,“你終于回來了!”
“好徒兒,”任孤光展開雙臂,朗笑着将徒弟攬入懷抱,“許久不見了,最近還好麽?”
“不好!”徐潇寧擡頭看他師尊,馬上紅了眼眶,“發生了好多事,我……”
“慢慢說,慢慢說,不急。”任孤光摸了摸徒弟的頭,而後摟着他肩膀,帶他進入室內,與他一同坐在榻上。
徐潇寧語無倫次地說了祝星洲的事,再講一遍他心中還是頗為難受。任孤光在旁邊悉心地開導了他一番,又幫他解開心結,讓他不必過于自責。
師徒倆聊了一個多時辰,徐潇寧心裏總算好受了許多。
任孤光起身給徒弟端了杯水,讓他潤潤喉。
徐潇寧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茶,而後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任孤光道:“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想了,專心幫你父親分憂解難,把歸元殿再度壯大。”
“徒兒知道。”徐潇寧點點頭,而後又朝自家師尊說了近期仙盟發生的其他大事。
任孤光近些年已很少參與歸元殿的決策,他對這些漠不關心,但徒弟主動說,他還是願意耐心聽的。直到徐潇寧提到了晏春,他才終于神色微動。
“紅線仙麽?”他笑着問,“真的假的?”
“真的啊,”徐潇寧站了起來,“我現在就帶您過去看看他。”
“不急。”任孤光擡手示意他坐下。
“急!”徐潇寧道,“您幫我看看,你們天界真的有這號人麽?”
“行。”任孤光便随着徒弟去看了看晏春。遠遠見到人之後,他輕輕點頭:“有,有這號人。”
随後師徒倆又回到了徐潇寧的住處。
任孤光道:“咱們還有要事得辦。你那個月光寶瓶呢?”
“您稍等!”徐潇寧忙不疊去卧房找東西。
他折返的時候,徐定海來了。
結束了與諸位掌門的會談後,徐定海一聽說任孤光回來了,也馬上匆匆過來。
進了門,他朝對方拱手:“先生,許久不見了。”
任孤光立刻起身回禮:“盟主別來無恙。”
雙方寒暄了幾句後,徐潇寧給任孤光遞上他那個月光寶瓶。任孤光拿在手上看了看,随後對徐定海道:“也沒多少時間了,那我這便先行去浮川秘境中布置陣法。”
徐定海微微颔首:“有勞先生了。”
“我也去!”徐潇寧手拉着師尊的衣袖,眼睛看向他父親,“我跟師尊一起去。”
徐定海笑着擺擺手:“去吧去吧。”
浮川秘境是昔年人族與魔族大戰的主戰場,當時人族以慘烈的代價險勝,但魔族無法徹底被消滅,修真界各門派大能便合力将那戰場封印起來,後來作為了年輕弟子的試煉場,每次祭天大典結束後,就會開啓秘境,送年輕人進去殺點魔物,磨砺一番。表現突出的門派會獲得仙盟給出的獎勵。
次日一早,各門派準備送弟子去秘境。
一般原則上是不能重複參加,若是某些門派實在沒人了,又想參與,那也沒辦法,只能網開一面。松月溪找到了徐定海,朝他說明情況,表示自己要去保護門派獨苗。徐定海自然是能夠理解的,就允了他的請求,讓他一起去。
而謝天早在昨日就跟父親說好了自己要代表忘塵閣去秘境。就他這身體狀況,他爹百般擔心,生怕他一去就回不來了,畢竟秘境之中仍有不少兇險之地,亦有很多難纏的魔物。但謝天一說自己是為了某人,他爹又十分猶豫。
厲長虹拿不定主意,遂千裏傳音同夫人商量。
謝天的母親是個比較冷靜豁達的人,直接就做主同意了這件事,她直言,不付出點什麽又怎麽得到愛情呢?更何況對方還是修無情道的。孩子大了,總得讓他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厲長虹還是有些猶豫:“我兒長這麽大,都還沒代表我們合歡宗出戰,就要去代表忘塵閣出戰……這……”
“別這啊那的了,”夫人直接打斷了他,“讓他去。”
夫人都這麽說了,厲長虹只好點頭。
眼下他帶着合歡宗的弟子站在一旁,嘴上叮囑弟子們要萬般小心,眼睛穿越人群,看向僅有兩人的忘塵閣。
謝天感受到了父親擔心的眼神,于是假意去找其他門派的熟人打招呼,實則在路過他爹身邊的時候,低聲說了句“他跟我一起去”。
厲長虹頓時豁然開朗。
而另一邊,松月溪原本靜待謝天回到他身邊,卻在不經意擡頭時看到晏春在高樓上看他。
兩人目光相接,他感覺到對方似乎有話對自己說,于是就悄然離開人群,登上那高樓,來到他身邊。
晏春看着下面的人群,這時候謝天已經回到之前的位置。
“他騙了你,”晏春問,“你為何沒有殺了他?”
他的語氣頗為自然,似乎只是在問一個很尋常的問題。
“他還有用。”松月溪往下看,謝天正左顧右盼,尋找他的身影。
晏春回頭看他:“你是不是喜歡他?”
“說什麽呢?”松月溪失笑,“我修無情道的。”
晏春道:“你還沒有修成無情道。”
“我……”松月溪被堵住了。
對方說的是事實,他确實不算修成了無情道,不然現在他就該飛升天界,跟晏春共事了。
“我就算沒修成也差不遠了,”他努力挽回自己的面子,向他解釋,“不殺他是為了報複合歡宗。僅此而已,別無他想。”
晏春用天真的眼神看着他:“真的麽?”
他的表情很懵懂,看起來毫無惡意,但松月溪卻被他這單純的模樣狠狠冒犯到了。
要是換個人這樣說,他肯定有些惱火。但晏春不懂情愛,長得又好看,他只好原諒他。
“真的。”他回答道。
可晏春仍然不知避諱,又看着他的眼睛,直言:“你可能是有一點喜歡他的,不然你就去把他殺了。”
“我怎麽就喜歡他了?”
松月溪覺得他根本沒聽自己說了什麽,就自顧自地下了定論。他張了張嘴,想對他解釋,又覺得跟一個不懂情愛,并且在努力理解情愛的小神仙來解釋自己真實的想法未免太過麻煩。而且看對方這股執拗的勁兒,他懷疑自己即使解釋了,對方也是不會聽的。
眼看着謝天在下面朝自己招手,松月溪便對晏春道:“別瞎說。我走了。”
而後他匆匆回到謝天身邊。
謝天問:“聊什麽了?”
“聊……”松月溪看着他,一時語塞。
“聊……”他看着謝天,忽然問,“你有沒有覺得,他好像喜歡你?”
“啊?”謝天猝不及防,“這……”
松月溪看向高處:“他之前三番五次刻意接近你,還試探你的心意。”
其實晏春算是試探了他們兩人的心意,先前問謝天是否喜歡松月溪,方才又問松月溪是不是喜歡謝天。
除了這些,晏春還向他揭穿了謝天的真實身份,差點讓兩人關系破裂。看到兩人關系沒破裂,他還來質問自己,撺掇他殺了他……這令松月溪很難不多想。
他扭頭看身邊的謝天,這家夥,的确是會讓人一眼就愛上的人,長得這麽俊,被一見鐘情很正常。
他揶揄道:“你小心他蠱惑你。”
“他不敢,”謝天道,“你忘記祝星洲是怎麽死的了?”
祝星洲是中了計,被謝天的金丹重傷的。松月溪自己也在他身上吃過虧,故而稍稍放下心來。
不久之後,歸元殿的中央廣場上亮起浮川秘境的地圖,弟子們走進地圖,自行找落腳點。
松月溪與謝天找了個空位站着,他看着腳下的地圖,心裏想着,這很像他在現代世界時玩過的吃雞游戲……只不過下去後大家是各自打怪,而不是相互厮殺就是了。
等所有人站定,各門派掌門便與歸元殿的幾大高手分別走到地圖的邊角,而後合力發功,開啓封印。
霎時間廣場上光芒大盛,地磚逐漸變透明,大夥兒好似站在了雲空之上,下面就是秘境的地貌。松月溪拉着謝天的手臂,防止與他走散。
徐定海站在臺階之上,朗聲高喊一聲:“祝各位平安歸來——”
下一瞬,地磚崩塌,弟子們下餃子似的掉進了秘境之中。緊接着尖叫聲此起彼伏,響徹天際。盡管每一次送大家進秘境都是如此,但每一次都有人吓得亂叫。倒是開啓秘境的長輩們一邊擔心地往下看,一邊忍不住發笑。
這笑聲自然也是會被弟子們聽到的。
下墜的過程極快,松月溪緊緊拉着謝天,帶着他禦劍降落到了黑水河畔。
兩人都是第一次來,松月溪在去現代前也沒來過,那時候他太強了,門派不讓他參與,免得他一劍直接把這裏蕩平,害得其他人玩不了。謝天不用說了,一直被“養在深閨”,之前根本沒機會出門。
秘境之中黑氣彌漫,不見天日。他們降落之地比較靠近邊緣。見周圍沒有其他人,謝天摘了頭上的幂籬透氣。這玩意兒戴着真不太方便,憋得慌。
看到他的臉,松月溪又想到這家夥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呢。
真可憐。
他也不打算說破。
渾濁的河水中蹿出幾只魔物,都是些奇形怪狀的東西,沒有靈智。松月溪随手将它們斬了。而後二人朝着秘境中央走去。走了沒多久,他們就遇到了一夥兒人。
倒也不能說遇上……那群人迎面朝他們走來。為首之人一看到謝天,就朝他大力揮手,放聲喊着:“少——”
眼看着一句“少主”要喊出來了,那人被旁邊的人拍了一下肩膀,于是話到嘴邊又變成了:“少年人——好……好巧啊。”
待雙方靠近,這人幹笑着看看忘塵閣的兩人,自我介紹道:“在下林辰,是個散修……這些都是我的朋友,全都是散修,不知道是否方便與二位結伴同行?”
松月溪一眼就認出,這幾位全都是合歡宗的人。看來厲長虹還是擔心兒子的安危,于是做了這手準備。
人家當爹的有這份心,松月溪也不好攔着,他正要點頭答應,謝天卻直接拒絕了他們。
“不方便。”謝天道,“畢竟是為了門派榮譽,實在不便結伴,還請見諒。”
這話一出,幾人全都是一臉心碎的模樣。
“諸位多加小心。”謝□□幾人拱手致歉,而後示意松月溪繼續前行。
松月溪原本是想看謝天和合歡宗的人一起演戲的,但對方沒給他這個機會。
“少——”林辰本欲追上去,但被身邊的人攔住了。
等那兩人走遠,他旁邊的師妹低聲道:“少主要跟對方二人世界,咱就別湊過去打攪了。”
忘塵閣的兩人走走停停,後續也遇到了很多其他門派的人,亦或者散修。
松月溪容貌昳麗,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的關注。原本大家都以為忘塵閣已經沒人了,無情道已全面潰敗了,但他的出現又再次讓衆人将目光聚焦到了忘塵閣。
為了幫門派打響名號,松月溪還挺賣力,路上斬殺了不少難纏的魔物,他劍法飄逸,招式兇狠,總是輕而易舉地幫人解圍。沒多久便有一些真正的散修聚到了他們身邊,朝他詢問一些無情道相關的問題,似是有意加入。
松月溪自幼斷情絕愛,于無情道是天才,實在不知該如何向他們解釋。憑他當年的境界,他解釋了大夥兒也聽不懂,這會兒依舊無法用他們能理解的思路講解。還好謝天之前認真看了忘塵閣的古籍,從容不迫地回答了那些問題。他雖然未修無情道,但糊弄人倒是很有一手,很及時地幫松月溪鎮住了場子。
他倆一個負責打,一個負責答,配合起來倒很是默契。
第三日傍晚他們遇到了徐潇寧和他師姐。
松月溪稍有些驚訝:“你們怎麽也來了?”
荊夏看了徐潇寧一眼,溫聲道:“陪他來玩,順便看看有沒有需要救治的。”
松月溪注意到,他倆手腕上都戴着那串着金色相思花的紅繩手環。
“你們可還好?”徐潇寧問,“路上有沒有遇到難纏的東西?”
松月溪語氣輕松:“難纏的都被我解決了。”
他話音剛落,身邊的人忽然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謝天!”松月溪一驚,連忙将他扶起。
謝天臉色慘白,印堂發黑,瞳孔中金色的光頗為暗淡。他嘴唇顫抖,看起來極為不适。
荊夏立刻蹲下身,想查看他的情況。
松月溪忽然想起謝天的金丹有問題,不能被人發現,于是趕忙攔住了她。
“我來就好,請荊姑娘去照看其他人吧。”他背起謝天,朝荊夏點頭致歉,而後匆匆背着自己的副閣主遠離人群,闖進之前探過的一個山洞。
洞中幹燥昏暗,松月溪快速布置結界,防止他人進入。而後手掌按在謝天胸口,探查他的狀況。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謝天的金丹比之前又渾濁了許多,現在是黑色偏多。
松月溪這才反應過來,這裏是魔物衆多,魔氣也相對濃郁,謝天體質特殊,自然會受到影響。然而他先前根本沒想到這點,這會兒雖然想到了,但也太晚了。
他感到十分懊惱,立刻想為其壓制魔氣的侵擾,謝天卻突然睜開眼睛,一把按住了他的手。
“別動……”謝天喘着氣,緊張道,“別……別冒險……”
他體內有他師尊設的保護性禁制,一不小心就會猛烈攻擊進入他體內的任何力量。上次松月溪就吃了大虧,這次也着實不敢輕舉妄動,免得兩個人都死在這裏。
但他見謝天這麽難受,又不能無動于衷。
“沒事……”謝天按着自己胸口,忍着不适,冷靜安慰他,“我歇會兒,會……會自己好的。”
松月溪猜想應當是謝天體內那道禁制會自動壓制魔氣,方才他探查他病情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了。但他并不知道這個過程需要多久,又能做到什麽程度。
他馬上做出決定:“我帶你離開。”
“不!不……”謝天立刻反對,他咬牙道,“我們要堅持到最後。”
“沒關系,”松月溪道,“本來就是下來随便逛逛的,還是你的身體要緊。”
“沒事……”謝天竭盡全力按住對方的手,“讓我歇一會兒……聽我的……別走,別……一定要聽我的。”
他看向自己的百寶格:“藥……”
說完就眼睛一閉,徹底昏了過去。
松月溪連忙将其放平,而後打開他的百寶格。
謝天帶了許多藥,瓶瓶罐罐各不相同,讓人眼花缭亂。
“是哪個?”松月溪問。
然而謝天已經無法回答他了。
松月溪有點頭疼,不知道該給他吃哪一瓶。按理來說謝天随身帶的藥肯定都是能吃的,但松月溪怕某些藥不能一起吃。他先喂對方吃了一種看起來綠色無害的白色藥丸,觀察了半天,謝天似乎并未好轉。他又懷疑這藥是要搭配某些藥一起吃才行。
他不敢冒然嘗試,于是先自己同時吃了那兩種藥,等了一刻鐘,并沒有感到任何異常,只覺得體內燥熱,精力旺盛,感覺是好東西,于是才給謝天吃。
很快天色暗了下來,他怕對方着涼,就脫了外衣給他蓋在他身上,又在旁邊生了火。而後守在他身邊,一直盯着他的臉,焦灼地等待着他的蘇醒。
等着等着,松月溪覺得自己有點神情恍惚,心神不寧。體內似乎有一股邪火,灼燒着他的理智。
他懷疑自己也受到了此地魔氣的影響,連忙盤腿打坐,穩住心神,但眼睛還是看着謝天的。
他見謝天臉頰泛紅,嘴唇幹枯,于是掏出了一瓶軟膏,用手指輕輕抹在他唇上。謝天的嘴唇飽滿柔軟,看起來很好親的樣子……松月溪不自覺地低下頭,朝他靠近。
在兩人的唇即将相觸時,松月溪忽然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好家夥,看來這裏的魔氣實在太厲害了,連他都中招了!他連忙掐了自己一下,默念清心咒,強行讓冷靜下來。
半個時辰後,謝天直挺挺地坐了起來。
他一張嘴,感覺體內燥熱,嘴裏都能噴出火了:“你給我吃了什麽有”
“藥。”松月溪拿起兩個藥瓶給他看。
謝天雙目燒得赤紅,他定睛一看,這……這是當初在青霞時,他那群不着調的師兄師姐塞給他的“好東西”!
他頓時眼前一黑,救命!!!
作者有話要說: 家人們,下下一章V啦。
下章依舊粗長。
感謝支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