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了很大的心思,公孫錦卻未必喜歡她。

宋硯道:“正如她所說,二人的婚事已然定了,傅如意不日就要過門,不過大約七日前,賢王府遭了賊,不僅丢了賢王的随身印信,還有大小姐清白的身子。”

還有這等子事?不過這又與她何幹?

宋硯定定的打量着她,“我且再問你,先前去聚雅堂所為何事?”

林海棠心說這人消息竟這般靈通,索性不敢隐瞞,回他說:“母親将家傳的镯子典當了,我去贖回來。”

宋硯笑了笑:“那可真是一個稀罕物。”

林海棠見他話裏生了興趣,便如實的答了:“可惜我去的不是時候,掌櫃早将镯子賣與別人了。”

宋硯哦了一聲,自懷裏掏出一個白玉的镯子來,款式與她母親的有些相似,林海棠眉間一喜,待看清楚上面沒有母親說的裂痕之後,便喪了氣。宋硯倒是饒有興致的看着宋靈麟,“來試試,趁不趁手。”

林海棠見他眼裏閃爍着細碎的光,嘴角微翹,心情十分愉悅,也不好忤逆他,便将手伸過去給他戴上,末了還說了一句謝謝。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好像覺得,宋硯的情緒好像失落了許多?

宋硯擰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不看她,也不糾正她的用語,只閉眼淡淡的說:“萬歲爺要見你。”

9 暧昧

人都說皇帝年事已高,林海棠跪在地上已有小半個時辰了,膝蓋酸軟至極,老皇帝眯着眼睛似在打瞌睡,林海棠卻不敢動彈半分。

宋硯坐在老皇帝右手一側,脫去那身華麗的外袍,着雪白中醫,那雙好看的手正仔細的捏着老皇帝的右腿,自腿根到膝蓋處,每一處都照顧的妥帖。那原是皇帝能坐的地方也被他占去大半,林海棠雖低着頭,額上冷汗卻也冒個不停。

暖閣的炭火很旺,香爐裏點着安神的香料,林海棠行走江湖之時也曾聽過一些不好的傳聞,原先是嗤之以鼻,只以為是嫉妒之言,卻沒想到是真的。

“這是林家的小丫頭吧,看着倒也讨喜。”老皇帝像是大夢初醒一般,伸了一個懶腰,宋硯貼心的替他放松肩膀的肌肉,笑道:“萬歲爺先前擔心潤之看錯了人,現下可該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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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硯貼近老皇帝的身體,似是想要倚靠在老皇帝身上。他這話聽着是為林海棠說好話,然而說是他正對老皇帝撒嬌更加貼切。林海棠心中駭然,也不敢随便開腔,緊着嗓子,頭埋得更深了。

老皇帝伸手在宋硯下巴輕輕地刮了兩下,語氣寵溺的好像對着自己的妃子:“沒想到潤之也成家了,咳咳、已經是大人了,怎麽還這麽喜歡黏着我?”

老皇帝留他們吃了晚飯,席間各種軟言溫語,宋硯溫言小意,林海棠恨不能把自己埋到地底下去不出來。林海棠下了馬車之時還是僵的,宋硯看她情緒不對,也不解釋,只讓婢女送夫人回房。

宋硯深得皇帝寵愛,二人分明就是那種關系,住處自然是富麗堂皇,占地甚廣。林海棠使起輕功尋了個清淨的院落,看到裏面那一樹海棠花,心思微動。

沒想到宋硯竟也會喜歡海棠。

呸呸,是海棠樹才對,才不是什麽……海棠。

這兒沒什麽人居住的痕跡,借着清冷的月光,可以看到門上的鎖盡皆生鏽。林海棠稍覺心安,見海棠樹下有一方石桌凳,便過去坐下了。瞧着滿地海棠花的花瓣,林海棠甚至有種錯覺,宋硯娶她便是為了她這麽個名字而已。

想到白日裏看到的那句詩,她的臉一陣黑一陣紅,最後只好啐了一句孟浪。托公孫錦的福,她雖不愛念書,卻記住了那幾句含着海棠的詩,至于詩句含義,自然是不能更明白。

想必自己的玉佩便是那時候被宋硯拿走的吧,沒想到他那麽清冷一個人,竟也會拿了女兒家的玉佩挂在腰間。

老皇帝與宋硯調情的畫面就在眼前,林海棠頓覺懊惱,更加不知該如何面對宋硯。

林海棠正想的出神,忽然聽見側房發出響動,林海棠頓時心驚,手邊沒有武器,只好握拳拉開步子做出防禦的姿勢。卻見公孫錦快步從幽暗的走廊下走出來,輕搖折扇對她笑道:“阿棠莫怕,是我。”

“阿錦,你怎麽來了?”話雖如此,見是公孫錦,林海棠收了自己的防禦,擰起眉頭,“這裏是宋硯府邸,你是公孫家的人,來這裏只怕被人說閑話。”

宋硯雖然權勢滔天,并不遭讀書人待見,尤其是內閣那夥人,更是時時刻刻無不彈劾宋硯的,公孫錦的爺爺,內閣大首輔便是其一。

公孫錦不答,只上前來握緊了林海棠的手:“阿錦,我早上與你說的話,你可想好了麽。莫要理會傅如意那個瘋女人,我會去解開二人的婚約,将一切都安排好。只要你肯配合我,将宋硯的印信偷出,咱們便可僞造證據,一起端了這宋硯的老巢,坐享榮華富貴。”

林海棠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聽見一個清冷帶笑的聲音自門口傳來,宋硯俊美的身姿有一半埋在暗處,只露出半張陰沉的臉,他扭動着手上的那只白玉扳指,語帶嘲弄,“咱家倒是不知道了,原來新娶的夫人竟與公孫少爺是舊相識。”

10 懲罰

林海棠心髒緊縮,宋硯是什麽時候來的,聽了多久了?剛才那句遠走高飛定是已經聽到了吧,她剛想解釋,公孫錦卻搶了先冷笑道:“宋督公一個閹人,還想娶妻?怎麽,你那活兒還能生兒育女不成?”

宋硯手下用勁,只聽得咔擦一聲,那副白玉扳指便被他捏斷,接口之處盡皆化為齑粉,他并未說話,只是從上到下将公孫錦打量了個遍,半晌才吐了一個哦字。

“咱家雖是閹人,卻也能抱着海棠徹夜溫存,不勞公孫少爺費心了。”宋硯自門口走出,任月光傾灑在他身上,為他增添一份清冷。

公孫錦還欲譏笑她,林海棠卻聽不下去了。宋硯若除了太監這個身份,身姿卓然不凡,雖不知道他遭了什麽變故才進了宮,想必也是身不由己的時候居多,自己父親還是他救出來的。林海棠最重義氣,當下便點了公孫錦的啞穴,為宋硯打抱不平道:“阿錦,今晚之事我當沒發生過,你還是……好自為之吧。”

獨處尚不知該怎般面對宋硯,然而現在倒也變得自然了。索性她心中沒有中意人,宋硯不計前嫌救了曾經大罵他的父親,自己還有什麽不甘心的?更何況宋硯的皮相也着實好看了些,且昨夜他也沒有為難自己,便和宋硯過着相敬如賓的日子罷。

公孫錦眼珠轉動十分氣憤,宋硯輕笑着牽過林海棠的手,炫耀似的将林海棠拉到了懷裏,叫後面的公孫錦看的直欲噴火。

宋硯攬着她的手沒有放開的意思,林海棠掙了掙,沒掙脫。

宋硯摸了兩把林海棠的手,卻對公孫錦笑道:“可聽明白了。”

公孫錦不能言語,目眦盡裂。

林海棠原想回自己的屋,只是宋硯卻不肯放開她,又怕自己硬來會傷到宋硯,只好快步跟上。

宋硯屋裏點着燈,窗戶大開着,燭火微微搖晃。他大刀金馬的坐在床上,林海棠站在一邊,摸不着他的意思。宋硯瞧了林海棠半晌,忽然輕聲喚她過來。

“把手伸出來。”林海棠不明所以,将手伸了過去,宋硯卻一把拉過她,林海棠不受控制的落到他懷裏,屁股落在他硬實的大腿上。

她這才發現宋硯并不是她想象的那般瘦弱,胸膛有肉,只是不明顯而已。林海棠見他從懷裏拿出一個白玉的镯子來,套到了她的腕間,和白嫩的手腕相映成趣。

“怎麽會在你這裏!”林海棠驚呼,對上宋硯清冷的目光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情緒過激了。她不敢從宋硯腿上起來,低聲說了句督公恕罪。

宋硯平日裏是這麽被人叫慣的,只是這句督公到了林海棠嘴裏就變了味道。他蹙蹙眉,終究沒有出聲。

這镯子是林家一代傳下來的,單給出嫁的女兒。林海棠原以為自己沒機會戴上了,卻不想正是宋硯将它買了回來。

失而複得的驚喜叫林海棠暗自打量着宋硯,看他眉間輕蹙,只以為是自己失禮。宋硯若是生氣可不好辦,而林海棠也不知如何才算是哄人,屁股就好像坐在了老虎凳上,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

“縱使我身份尴尬,夫人心裏也有數,這次我便從輕罰你,往後可得警醒了。”宋硯擡手指指對面書桌旁懸着的一根藤條,“去,給我拿來。”

眉目冷然,唇角挂着譏笑,倒是顯出當今權宦的樣子了。

11 殘破

林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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