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林海棠無奈的跟在後面,覺得自己就像一條小尾巴。
宋硯進了書房,林海棠想了想,還是選擇将門關上,隔絕外頭穿過來的各種實現,瑟瑟的看着宋硯。
宋硯站在書桌前,就像二人剛認識那會兒,在宣紙上寫着字。不同的是,他這一次閉着眼睛。林海棠想快些把事情解決,便索性快人快語。
“宋大人,我父親入獄,在獄裏出事,跟你有多少關系?”
黑沉的眸子十分冷冽,宋硯的聲音聽着沒多少起伏,“你就這麽确信,岳父之死和我有關?”
“跟你沒幹系,那還能是誰?”注意到自己語氣太生硬确鑿,她先服了軟,照實道:“我去見過長兄,他說你是始作俑者,我不是很信,便來問問你。你若是無辜……”林海棠舔了舔嘴唇,生澀的道,“我心裏不相信你會是這樣的人,畢竟是你将我父親從牢獄之中救出來,往後的也預料不到,所以……”
宋硯忽然說:“是我授的意。”
林海棠剩下一句話硬生生的被膈在了喉嚨裏。
宋硯笑了起來,笑容格外明麗。
“是我陷害的他,是我授意要在牢裏好好折磨他,也是我,要他們收了錢卻不放人,為的就是誘騙孝順的你嫁進宋府。是我,在你兄長過來借着大舅名義時狠狠奚落了他一頓,也是我,壓下了你父親的死訊。”
“為了得到你,我可以不擇手段,只要是我讨厭的人,就不會給你機會見到他們。阿棠,這樣的我,你還願意留下來嗎?”
林海棠原本是想走的,可聽了他的話,竟然奇異的生出留下的意思了。宋硯的坦白來的太突然,叫她猝不及防不知該如何應對才好。
如果宋硯吞吞吐吐态度消極,或是篡改真相,她反而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離開,可對方現下如此果斷,那她該怎麽選?
林海棠第一次覺得做選擇是個這麽難抉擇的事情。
将她的為難看在眼裏,宋硯輕輕的舒了口氣,筆下揮毫不停,臉上還是一派的雲淡風輕,“阿棠,留下來吧。”
表情晦澀難明,林海棠艱難道:“我需要好好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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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當初若你要走 我就是綁 也要把你留住
宋硯看完手下送來的密信,臉色陰沉的可怕。他盯着手裏這一張薄薄的紙,眼中似有火在燒。
立于座下的幾個心腹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心中惴惴不安,暗自揣測着密信裏到底寫了什麽內容,叫素來清冷的宋硯大動肝火。
良久,宋硯才回過神來,猛的起身朝後院掠去。
林海棠吃過午飯就在榻上躺着了,随手撿起一枚酸甜的杏子扔到嘴裏。照顧她的丫鬟月蝶眼睛一亮,瞧見宋硯的身影,忙将林海棠推醒,大叫道:“夫人夫人,督公來啦!”
她終究還是留下來了,叫她覺得奇怪的是,雖然知道楚韻是老皇帝派過來監視他的,背後也有可能是賢王的人,然而宋硯終究将她留了下來。
林海棠覺得自己自作多情了。
一想到自己以為宋硯喜歡自己,她這臉上就一陣紅一陣白。
她先前以為宋硯是喜歡楚韻,後面看來也未必如此,可現下的情況又暧昧的很,林海棠找不到理由去問他,只能自己心裏暗自膈應着。
林海棠沒理她,照舊眯着眼睛曬太陽,心裏卻很膈應。
宋硯今天過來又是做什麽?她在荇葉渚住了這麽些日子了,都沒見他過來關心自己,難不成是在楚韻那裏吃了癟,來自己這兒找場子了?
她忍不住涼涼的道,“你這又是說笑了。這個點,他該在宮裏當值,再說了,就算是共用午飯,也應該是和楚韻,哪裏會來找我?”
月蝶已經瞧見宋硯靜立在遠處了,聽到林海棠這話只覺心急,“奴婢哪裏敢诳夫人的?督公他,他就在門口啊!”
林海棠一愣,餘光卻瞥見一抹月白色的影子,笑意淡去,神情變得凝重。
來者不善。
宋硯揮退下人,站定在他面前,長身而立,投下一小塊陰影,林海棠不知所謂,卻聽得他說:“你早就知道落葵效用了。”
用的是肯定句,林海棠心神稍定,宋硯既然來質問他了,想必定是找到了确鑿的證據。可如果不喜歡她,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是作何?林海棠心裏存了氣,便梗了脖子毫不畏懼的直視他。
“是。”
宋硯閉了閉眼,見林海棠神情不善,想到進院子時聽到的話,便将先前準備好的質問全都吞下肚,臉色稍霁。
“你怪我?怪我什麽?”宋硯追問道:“有時間沒來看阿棠了,阿棠莫要怨我。”
她斜斜的睨了宋硯一眼,硬生生的從那張淡漠的臉上看出了嬉皮笑臉的意味,“宋督公可是大忙人,為國家為社稷,海棠區區小民,哪裏敢怨國家棟梁?”
新帝登位有許多事情要忙,林海棠這話并不是沒有緣由的。宋硯原本就是福王心腹,又因為沒有孩子無緣帝位,所以雖然是兄弟,卻很得信任。朝中勢力清洗需要很大的精力,宋硯白臉唱慣了,做起這種事情來自然是得心應手。
見宋硯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林海棠小聲嘟囔道:“不會真是來找我消遣的吧……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應該留下來。”
宋硯忽然道:“當初若你要走,我就是綁,也要把你留住。”
40 我跟你一起走
林海棠暗自心驚,宋硯此人可是越來越愛演了,院內留着楚韻,時不時的過去撩撥撩撥,這邊又對她說些強勢的話,難不成自己還有什麽可以叫宋硯利用的麽?
想着想着臉上便有些僵。林海棠無法維持自己的笑容,一半是氣宋硯,一半是氣自己。她想了想,自己這樣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麽意思,苗霜刃的孩子快滿月了吧,不如先回師門去看看小師侄,免得自己不尴不尬。
她正出神,額頭卻被人不輕不重的敲了敲,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掌在自己眼前晃了晃,林海棠順勢往上看,便見他手指成勾,林海棠下意識的閉了眼。
意料中的疼痛卻沒有降臨,林海棠等了片刻,試探性的睜開眼睛,剛看見那兩根白皙修長的手指晃了晃,下一刻便被人捂住了眼睛。
女人眼皮輕顫,刷子似的睫毛勾的他心裏癢癢的,一呼一吸之間,灼熱的氣息灑在他的手背,宋硯深吸一口氣,待那雙清澈的眸子裏映出了自己的模樣,他便不能控制自己了。
宋硯順勢将女人抱在了懷裏,他從未像現在這一刻一般,對女人眼裏還有自己而感到慶幸。
大抵是之前的假死帶給他太大的刺激,宋硯自認為算計好了一切,卻獨獨算漏了林海棠會假死的事情。那日他已經認出了苗霜刃,若不是對方說會還他一個完好的林海棠,他必不會想到叫人去查落葵。
雖然人沒死,但他卻不敢再将林海棠放在明顯的地方挨刀子,卻又不忍心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折騰了一個月,終于将障礙掃的七七八八,手下将落葵秘方送到眼前來,他還未必敢跑來這裏見她。
只是假死一次,自己便這樣憤怒,他無法想象,林海棠心裏會對自己有多大的氣。
他心裏有些苦悶,不自覺的收緊了自己的胳膊。将下巴抵在女人頸窩裏,宋硯悶悶的道:“是我思慮不周,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不會有下次,不會有什麽下次?宋硯這話沒頭沒腦的,卻是該死的讓她覺得似曾相識。林海棠這次不會輕易地相信他了,誰知道宋硯往後還會做些什麽事情?她拉開二人的距離,疑惑的目光裏帶着審視與疏離,瞧見宋硯來不及藏住的疼痛,倏爾便笑了。
“督公是要做大事的人,何苦來和我這個女人做承諾?”現在才覺得後悔,不覺得有些遲麽。林海棠閉了閉眼,語氣卻十分決絕,“苗師兄的孩子滿月了,我做師叔的總得回去看看。若我的存在讓你束手束腳的,便放我離開一段時間吧。”
宋硯思索片刻,道:“我可以讓你去見苗霜刃,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
林海棠一臉果然如此的絕望,瞧得宋硯忍俊不禁。他慢條斯理的勾了勾唇,補完了自己的下半句話。“我要你帶上我,一起過去。”
“為什麽?!”林海棠一臉的怪異,宋硯卻伸手将她的眼睛蓋住,輕聲哄她說:“你不願意帶我去見家人,我只能自己争取了。”
自己争取個鬼哦。林海棠被他弄得摸不着頭腦,只當他是說笑。宋硯卻不依不撓,見她不想多言,便非要她松口說出個好字出來。
被他一聲聲的阿棠叫的頭疼,林海棠無可奈何的将人推開,正色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