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遠處織機「哢哢」的聲響陣陣傳來,秋風拂過,屋外樹枝飒飒而響,枯葉飛亂,寒蟬嘶鳴,而靜谧的房裏,只剩下沉沉的喘息以及濕潤的水聲。
嚴玉闕那根肉棍在劉琦的舔弄下,脹大了一圈,上面莖脈根根暴起,裹了一層津液,像是浸過油水一樣發亮,前端吐着的蜜液,被劉琦用舌頭一卷便盡數吸走,接着靈活的舌尖翻弄菇頭的傘冠,不時合攏齒尖輕咬碩圓的頭部,閉緊雙唇将整根粗壯深深吞進去,吐出之時也不忘用雙手在莖身根部撸動,揉搓底下的囊球。因為長期編結花本,執竹片和挑絲綿的手指上都覆了一層薄繭,略有些粗粝的感覺讓摩擦留下的感觸更為清晰。 劉琦動作間時不時地擡眼看向上方之人,那霧氣彌漫的瞳仁,深邃如夜,仿佛一潭深水,盈滿柔情與魅惑,暗暗勾撩人心。
嚴玉闕只覺得一股股熱流止不住地往腹下彙聚而去,全都積在那昂揚挺立的部分,強烈的快感讓那裏控制不住地滴落體液,像是失禁一般。
他不得不承認劉琦的口活和他挑花的技藝一樣優秀,讓人挑不出什麽缺點,哪怕上一次,自己萎靡不振遲遲興奮不起。但就那麽一次,他便知道如何能讨好到自己,如何又能賦予最大的快感。
因為自己這病症,那幾年在情事上過于寡淡,以至于現在一旦被重新點燃起情欲,就想要十倍百倍地讨要回來一樣。被舔弄的陽物昂揚雄立,微微抖動,嚴玉闕只覺快意一陣高過一陣,如洪水一般沖刷堤岸,翻起的浪頭一個高過一個。
快了……
就快了……
眼見着下一個浪頭上來就能沖開堤岸一瀉千裏,但在這關頭,性器的根部卻被人一把緊握住,于是那高舉的浪頭瞬間失力,潰散如沙,盤桓在已經沖開幾個罅隙的堤岸之前,而被浪頭推至高處的人也一下跌落了下來。
「你?」嚴玉闕不由皺眉,不知道他又要玩什麽把戲。
劉琦攥緊了那根肉棍的根部,卻用舌尖不斷戳頂前面的孔洞,眼角微揚,嘴角笑意綻然,「大人僅僅是這樣就滿足了嗎?」
脹得通紅,堅硬如鐵的東西,馬眼微微張開,不斷往外滲着蜜液,正要噴薄爆發卻被箍住,仿佛在水裏憋了許久探出水面正要長透一口氣時又有重石壓了下來。嚴玉闕平生最不喜被人抓住軟肋,劉琦先前的逗弄只當他是平時不太表現出來的惡質,無傷大雅他便不去計較,但這會兒臨近關頭驀地被掐住要害不得宣洩,讓嚴玉闕胸腹間驀地升起一股怒氣,先還陷入情潮,略微起伏的胸膛平息了下來,聲音雖有些低啞,但怒意已現。
「你到底在玩什麽把戲?」
劉琦側首朝着裏間望了一眼,然後轉回來繼續溫柔淺笑,「小人只想證明自己對大人的傾慕之情,為了大人,小人什麽都願意做……」說着,伸出舌尖,贲張的肉杵前端有晶瑩的液體凝成一粒小小的珠子,越來越飽滿,越來越重,最後終于支撐不住那點份量,從鈴口滾落下來,恰好落在那探出的嫣紅的舌尖上,緩緩湮開……
嚴玉闕深吸了一口氣,過于煽情的畫面讓他臍下的小腹暗暗腫痛,但欲望宣洩的出口卻被人生生掐住,那宣洩不出去的情欲只能徘徊在脹痛的地方,使得那裏不住地輕顫,腦海之中的清明所剩無幾,在想要發洩與無法發洩的對抗之間,耳邊有一個柔柔綿綿的聲音傳來。
「大人……裏間有床榻。」
婉轉的邀請,比赤裸裸的勾引更加蠱惑人心,而那言語之後的意思再明确不過了。
◇◆◇
先前被嚴玉闕吩咐送茶點的人,端着食盤穿過走廊走到劉琦這間專門編結花本的房前。
敲了敲門,喚了聲「大人」,不見回應,有喚了一聲「先生」,依然沒人回應,不由奇怪,不是讓送茶點過來的,怎麽一會兒兩人都不見了?
帶着疑惑進到屋裏,才見到紗簾之後有人影攢動,心想着原來到裏頭去了,于是端着食盤就要往那裏走,「大人,您要的茶點小人給您端來了……」
裏頭不知什麽「哢噠」一聲滾落地上,接着傳來嚴玉闕略有些低啞的聲音。
「放在外頭,然後去忙你的好了。」
那人跨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将食盤擱在桌上,然後按照嚴玉闕說的退了出去,不過心裏還是奇怪,裏面不是劉先生休息的地方嗎?若說劉先生受傷了要靜養所以回到裏頭還講的過去,可大人怎麽看都不是那種會照顧人的人啊……
一只滿是燒傷的手從地上撿起那個掉在地上的碧玉盒子。
裏頭裝的是方才塗在劉琦傷口上用以鎮痛止血的藥膏,只是現在這藥膏又有了別的用處。
衣物和腰帶淩亂散落在床榻前的地上,嚴玉闕的中衣衣襟敞開,整個人倚着床欄半躺着,臉上雖蒙着一層薄薄的情欲,但依舊冷靜自持,就像是湖面上的堅冰,冰冷漠然卻更欲令人想要敲碎了一探究竟。
劉琦分開雙腿騎跨在他腰腹間,身上也沒剩多少衣物,中衣松松垮垮地垂在手肘處,由下巴一直到頸脖的線條流暢而優美,再往下便是白皙如雪的大片胸膛,胸前兩朵櫻蕊像是害羞似的,在幾欲掉落下來的中衣後頭藏藏躲躲。
「嗯……」一聲帶着鼻音的輕哼,給這情色的氛圍又染了幾分旖旎。
劉琦的手指沾了那罐子裏的藥膏探到自己身後,繞着那處輕劃了兩圈後,用食指和無名指抵着兩邊将那個緊致的入口微微撐開,中指便藉着那膏藥滑了進去。
眼角暈了一層薄紅,閉緊的眼眸低垂的眼睫撲簌輕顫,那種異物侵入的不适讓他眉心也蹙了起來,但他卻沒有停止這個舉動,反而在那處被中指擴張了一些之後,将食指也一同擠了進去。
嚴玉闕就這樣冷眼看着面前的人自己開拓那處,手指在那裏進出。晃蕩的中衣下,胯下那東西漸漸翹了起來。
若是擺在以前,自己應該是極度厭惡這樣的畫面,男子和男子之間的交歡,令他只是覺得惡心,但是這一次,自己不僅僅接受了他的服侍,甚至到了這個地步……也不覺得惡心和厭惡……
後穴不再如開始那般緊致艱澀,劉琦臉上的表情也不再那麽難耐,眸眼睜了開來,眸光濕潤得仿佛有水要滴出來,微張着略有些紅腫的嘴唇,吐出重重的吐息。胸膛一起一伏間,兩點肉粒在和中衣的摩擦下也立了起來。發髻不知何時散開,幾縷淩亂的發絲垂下來,随着他的動作一晃一晃的,撩撥過自己的胸口和腹部,帶起一絲絲的搔癢,下腹就好像有千百只蟲子在那裏爬動。
劉琦一邊開拓自己的那處,一邊俯下身子,嘴唇輕落在嚴玉闕那昂揚挺立頂端吐着蜜液的東西上,然後是那茂密的毛叢,接着往上,舌尖沿着他緊實的腹部向上游移,停在他胸口褐色的肉粒上,繞着圈地打轉,用齒尖輕咬那柔韌的突起,引來嚴玉闕輕嘶了一聲。總是會先小小的惡意逗弄一下,然後盡心施展撫慰,輕咬了一下那肉粒之後,劉琦張嘴含住那小小的已經硬起來的凸起,輕柔地含吮,舌尖上下掃動,退開之後就見那裏紅紅地腫了起來。似乎頗為滿意自己的傑作,劉琦嘴角露出一絲帶着惡質的輕笑,再次俯下身,這次是将嘴唇落在嚴玉闕的頸脖那裏,嘴裏輕喃,「大人……小人真想就這麽把大人拆吃入腹了……」
言語落下,劉琦張嘴在嚴玉闕的頸脖上留下一枚齒印,這一次不再是逗弄,而是真的下了力道,那牙印深的幾乎滲出血絲來。
嚴玉闕吓了一跳,那一瞬間的力氣,讓他真有種被撕咬下一塊肉的錯覺,帶着愠怒地看了過去,對上對方略有些傷感的眸光,那樣的小心翼翼,那樣的楚楚可憐,帶着滿滿的乞求,在和自己四目相交之後,撇開頭去堪堪地藏了起來,明知已經被自己發現卻還是要倔強地藏了起來。
「大人……大人……」
劉琦像是貓兒那樣用臉輕貼着嚴玉闕的臉磨蹭,帶着喘息的輕聲低喃一遍一遍落在他的耳邊,像是蠱咒一樣地迷惑人心。
嚴玉闕想,也許這個人真的對自己戀慕不已,不惜用這種方法誘惑自己……但又難以理解,無論多漂亮多令人心動的贊譽,嚴玉闕都很清楚自己的為人,也很清楚自己的行事作風——只要自己想要的目的,就算用盡手段也要達到。甚至和徐大人千金聯姻也是為了今後仕途上的順遂,在他嚴玉闕的生活裏,只有算計、掠奪與權謀,再沒有其他美好的東西……
而這樣的自己,究竟哪裏吸引了這個人?
約莫是見到嚴玉闕有些走神,劉琦有些不悅地微微鼓起臉,湊到他的耳邊舌尖輕舔了一下他的耳垂,溫熱氣息帶着低柔的聲音鑽入他的耳道。
「大人……是不是覺得小人服侍的不好?」劉琦這樣說着,在自己後庭開拓的手指抽了出來,然後牽起嚴玉闕一只手,放到嘴邊,一根一根的舔濕。
嚴玉闕早已用那裏體會過他嘴裏濕潤溫暖的觸感,這會兒手指被一一舔觸,靈巧柔軟的舌頭繞來繞去,癢癢的感覺激起一股酥麻,沿着手臂傳上來,分作好幾股的熱流,全都往着腹部沖去。
嚴玉闕的手指被津液弄得光亮,劉琦帶着他的手繞到自己身後,停在入口,「大人不想摸摸看嗎?這裏……一點都不比女子差……」
因為那些藥膏,劉琦的手有些滑膩,被他牽過去手指碰觸到那個翕張的入口時,嚴玉闕的手指瑟縮了一下,表情略有些抵觸,但想抽回來的手被劉琦緊緊按着,下一刻手指便緩緩沉入一個溫熱的地方。
柔軟的腸壁裹了上來,纏着手指微微蠕動,一吸一放的,像是吸吮着什麽的嘴一樣,将他的手指往裏拖。
嚴玉闕并不喜歡這樣的事情,想要将手指抽出來,卻沒想到劉琦驀地收緊後穴,于是腸壁牢牢纏住他的手指,同時劉琦從咽喉裏逸出低低的吟哦,「大人……」
在手指将要抽出的時候,劉琦又放松後穴身子往下坐,将嚴玉闕的手指吞納進去,一進一出,裏頭也越發火熱柔軟,随着那在後穴裏抽插的手指,劉琦的腰部不住地輕顫扭動,被中衣遮着的微微翹起的地方不時擦過嚴玉闕的昂揚,喉嚨裏低低的聲音聽來像是春天蹲在牆角叫喚的貓咪,一聲聲,勾撩人心。
嚴玉闕心裏的抵觸少了一些,手指埋進柔軟緊致的甬道模仿着交媾的動作一進一出,讓他腹下那已缺乏愛撫多時的陽物有些不滿,先前就要發洩出來,臨到關頭卻被劉琦掐住,換了地方之後那陣興奮稍稍減弱,但這會兒被他這麽一挑弄,複又怒張挺立起來,直直朝天,似燒紅的鐵棍一般。頂端吐露的蜜液,将劉琦貼着他磨蹭的那處衣料湮濕了一片,變得有些透明的布料透出底下那根顏色粉嫩的性器,同樣直直杵着,将中衣的下擺撐起一個小小的高度。胸口上布上了一層薄粉,細細的汗珠遍布其上,泛着珍珠般瑩潤的光澤,顯然是已經動情的模樣。
嚴玉闕不禁心裏生了一絲疑惑,便直接道了出來,「劉琦,你是從哪裏學來這一套的?」就算是好男風之人,但劉琦這一番侍人的功夫,恐怕絕不是翻翻春宮冊子就能學得來的。
說這話的時候,劉琦将嚴玉闕的手抽了出來,雙手扶着嚴玉闕那根挺立着肉棍上下揉搓了兩下,莖身沾滿了先前劉琦口活時留下的涎液,以及頂端滑下的情液。通紅的肉棍濕膩滑潤,劉琦用手揉了兩下,便将它碩大的前端抵着自己身後的入口,眉眼含笑,春意盡顯,「如果小人回答說……小人每一夜每一夜都想像着自己和大人做着這樣的事情,在自渎中方能入睡……大人會不會覺得,小人是個極其淫蕩之人?」
嚴玉闕只是眼神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但緊接着陽物被一緊窄溫暖的地方吞入所帶起的快意,讓他不由深吸了一口氣。
太久沒有經歷歡愛的身子,一旦被勾挑起情欲來,各處都像冒了火似的叫嚣着往外沖,而劉琦的那裏又是那樣的美好。進入之後,停頓了一下,他便自己一上一下地晃動身子,就如方才用手指進入時一樣,擡起身子離開的時候會收緊後穴夾住他的肉棍,而放下的時候,則是放松着全然接受。
粗硬的東西每次都退出到洞口,然後深深的探入,鑿子一樣,一次比一次深入,闊別已久的快意将嚴玉闕整個吞沒了進去,再也無暇多想劉琦此番舉動的用意,也沒辦法分心疑惑劉琦在情事上為何會如此娴熟,只是依着自己的本能開始頂撞抽插起來。
「嗯、嗯……大人……慢點……啊!」
先前還游刃有餘的人,在嚴玉闕用力抽送之下漸漸開始失神,身子再也撐不住,軟軟挂在嚴玉闕的身上,嘴裏「嗯嗯啊啊」地發出像是痛苦又像是愉悅的呻吟。
嚴玉闕第一次聽到男子發出這樣甜膩的聲音,但并不覺得惡心,沒了女子特有的柔婉,那有些低啞又清冷幹淨的聲音,聽着也不難聽,劉琦身上也沒有膩人的脂粉香,聳動中劉琦的發髻松散開來,披散而下的發絲有着皂角的味道,夾着淡淡的汗味,讓人很清楚地知道他是個男子,卻依然會令人為之興奮。
「大人……大人……啊啊……大人……」
被激烈頂撞着,破碎的聲音依然不停地喊着平日裏一直用的稱呼,眼神迷離,淚光隐隐,清隽的五官染上情欲之後,竟讓人覺得是那樣的豔麗。
嚴玉闕有些驚愣,先前他曾想過,劉琦這樣平時溫和親切的人,陷入情欲會是怎樣的一個模樣,這會兒親眼見了,卻有那麽一些不真實,仿佛這一刻,眼前的劉琦換了一個人一般,放下了平日裏的親切與溫柔,變得不再拘謹,大膽熱情,甚至可謂淫亂,像是饑餓了很久的人一樣,用後面那處不斷吞吐自己的陽物,喝不下的情液從穴口漏出,沿着簌簌發抖的大腿的內側滑落下來,而原本垂挂在手肘上的中衣衣襟大大地敞開着,身子起落間,腹下那根東西杵在嚴玉闕的腹部來回磨蹭。
劉琦的陽物顏色淺淺的,秀挺筆直,前段吐出的濁液将嚴玉闕和他自己的腹部弄得一塌糊塗。嚴玉闕看着那根随着他的動作上下聳動的玩意兒,鬼使神差地伸手握住,熱燙堅硬,在自己手裏一跳一跳的,稍稍用力撸動兩下,劉琦後面那處便越發激動地夾住自己,同時弱弱地聲音撒嬌一樣在耳邊響起,「大人……那裏……再用力一點……」
「咕叽」「咕叽」的水聲從那處傳了過來,被不停鞑伐的洞穴變得越發柔軟,張大了嘴接納下自己的堅硬,內裏柔軟地纏上來,然後深深絞緊,嚴玉闕只覺得嗓子有點渴,喘出的氣息似乎太過火熱燒灼到了咽喉一般,吞咽口水的動作也變得艱難。
就在這個時候,眼前有陰影落了下來,擡頭便看見劉琦放大的臉,然後嘴唇上有柔軟的東西疊上來,輕柔地左右熨貼,然後探出舌尖來勾挑起嚴玉闕的舌頭,糾纏共舞,吸吮他嘴裏沒能咽下的涎液,微微推開換氣的時候,嘴裏還在呢喃着「大人」「大人」。
嚴玉闕從未感覺自己這樣真摯地被人索求過,而對方又是這樣的柔順與溫馴,仿佛自己便是他的主人,是他的世界,是他全部的全部,然後用盡一切地傾戀、膜拜着。
這樣一想,身下更為激動,每一次都深入到底,囊球拍打他的臀部發出「啪啪」的聲響,劉琦身子發顫似乎瀕臨巅峰,卻還像是不滿足那樣,扭動腰部,嘴裏甜膩地呻吟,「大人……還要……用力一點……嗯嗯……啊……就這樣弄壞好了……就這樣……啊啊!」
劉琦猛地挺直身子,就像是一條離了水的魚,仰着頭用力喘息,胸前兩朵櫻蕊嬌豔動人,瑟瑟挺立,同時身後那處也一下收緊,嚴玉闕只覺腹下一陣顫慄,快意滿得幾乎承載不下,而腹下的熱火又亟待宣洩,于是抱着劉琦的胯部用力頂送了兩下之後,再難克制,只覺腦中閃過一道白光,腹下那股熱火咆哮着噴薄而開。
享盡了宣洩後的舒爽與惬意,嚴玉闕回過神來,只覺腹部有一股溫熱的濕意漫開,低頭一看才發現劉琦也洩了出來,有幾滴白濁還濺到了他的胸口上。
雖然并不抵觸和劉琦做這檔子事,但看到那一手黏膩的濁液,嚴玉闕心裏多少還是有些不太舒服,當年在青樓逢場作戲的時候,自己是決計不會讓那些青樓女子将情液留在他的身上,更枉論同為男子的東西這樣弄在自己身上。
于是有點粗暴地将癱軟在身上的劉琦往旁邊一推,洩盡情液的東西便從他的後穴退了出來,劉琦不由輕哼了一聲。嚴玉闕起身下榻的時候眼睛一掃,看見汩汩白濁從他那裏流出來,只覺得心裏「咯磴」一下,再不敢多看,随手撿起地上的衣衫,擦拭他噴濺在自己胸腹上的情液。
劉琦躺在那裏失神了一下,半晌神思才有些恢複,但看見嚴玉闕情事一完便又立刻恢複成不易親近的模樣,絲毫沒有任何溫情,露出嫌棄肮髒的表情,匆匆擦拭自己留在他身上的濁液,不由眉眼垂斂了下來。
嚴玉闕丢下擦拭衣物的時候,不經意地看見劉琦那有些受傷的表情,發現了自己在看他之後,劉琦撇開頭去,将臉藏了起來。
嚴玉闕平日裏做事向來擅自而為,從來不顧慮別人的感受,但是這會兒,心裏卻隐隐地泛起幾分內疚。
自己在情事上的萎靡是他幫着克服,雖然他一直口口聲聲敘述着對自己的戀慕之情,但要一個男子像女人那樣蟄伏在他人身下婉轉承歡,心裏多少應該會有些介意。為了戀慕的人做到這種程度,對方卻在得了舒爽之後露出嫌惡的表情,也的的确确是傷到了他。
只不過嚴玉闕絕不是那種會為自己的行為道歉的人,就算明知道自己有錯,他也會用各種方法掩飾掉自己心裏的內疚,于是這會兒他便披着衣衫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壓下胸腹下還未完全平息下來的熱潮,「劉琦我問你,你是兩年多前才來的绫錦院,難道從那個時候開始你就對我有了非分的念頭?」
身後床榻那裏靜了一靜,才傳來略有些沙啞的聲音,「不是……其實早在來绫錦院之前,小人就已經見過大人……」
嚴玉闕一愣,在那之前?
不待嚴玉闕再問,劉琦便自己說道:「那時候小人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織工,所在的織坊接了嚴家的一筆單子,大人正好來巡視,看到小人編結的花本,還稱贊了小人一番,說是讓小人好好做,以後到京城绫錦院來找您,您這裏就需要小人這樣的挑花工……但是要進绫錦院并不是一件那麽容易的事……」
嚴玉闕晃了晃杯裏的茶,怎麽也想不起來自己是在哪裏見過他,并對他說過這樣一番話。那邊劉琦似已猜到是這樣的結果,聲音低低道:「大人身份顯貴,自然不會記得,但小人當時正随波逐流,只當自己一輩子要在那個織坊碌碌無為,每日伴着織機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卻因為得了大人的這番話才想要更加努力,因而也發現了自己在編結花本上的技藝……大人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對于小人卻猶如再造之恩,故而小人才會千方百計來到大人身邊,想要将自己,以及自己這一手的技藝通通奉獻給大人……」
嚴玉闕停下晃動茶杯的手,低頭盯着茶杯裏那一圈圈的漣漪,心裏暗自琢磨,照他這麽說的話,那第一次見面應該是很久之前了……自己早就忘記了那件事,卻沒想到他一直記在心裏,并且一直為之努力着,難怪兩年多前他來绫錦院的時候,自己從他眼中讀到了某種期盼與渴望,雖然這些年也時不時會見到他眼底一閃而過這些,但總算是明白了,他是希望自己能想起來,只是事與願違,久而久之,他也便不抱什麽希望,再度将那些渴望和期盼藏了起來……
原來如此,只是……
嚴玉闕心裏還是有疑問,「為什麽你憋了這麽久,單單要現在吐露出來?」
後面又是靜了一陣,接着響起略有些幽怨的聲音,「完成了霓裳羽衣之後,大人和徐柔小姐的婚事也就近了吧……大人成婚之後,一定會是個體貼的好相公,會是徐大人的好女婿,生活嚴謹、作風端正,決計不會做出對不起徐柔小姐的事情……如果小人想要親近大人,想要自己一個人占有大人,也就只有現在了……所以小人才會不計一切……」
後面的聲音越來越低,言語裏滿滿的卑微。
因為自己當年那番話,而對自己抱着憧憬,一直努力着最後來到自己的身邊,不想自己早已不記得他,于是只能默默地注視着自己,那份深藏在心裏情意,從敬畏變成了敬愛,又從敬愛變成了戀慕,卻因為自己的身分,只敢深藏在心裏,然後在得知自己婚期将至時,才按耐不住爆發了出來。
嚴玉闕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麽傻的人,抱着沒有結果的暗戀,又是如此地孤注一擲,就為了一段算不上完美的回憶。
嘗聞有傾國傾城之人,前有妲己,禍亂殷商,後有褒姒,烽火戲諸侯。自己不過一介男子,無傾城絕色,更無傾世才藝,究竟有什麽好,能讓一個人為了自己如此作踐自虐?
不可否認自己心裏被他這番話給稍稍感動到,但無論如何,自己都不會接受這份情意。
房裏很安靜,情欲的味道淡淡飄散,還殘留着幾分旖旎與情色,但無論先前的情愛多麽令人回味,這種事只有這一次,以後不能再有了……
嚴玉闕轉過身,想勸他不要再這麽執着下來,但眼前那一幕,卻讓他把到了喉口的聲音又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