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小石琅

班小琅端出吃食,看着青雉一臉得意,心裏直發怵,莫不是他又想出什麽整自己的花樣。

“飯菜已經備好,上仙享用吧。”語氣裏雖是謙恭的模樣,心裏卻是盤算着葉蘭生在自己耳旁的說法。

“小公子既是鬼怪作祟,應請道長,處以極刑,以示正法,我這就随小公子前往。”

葉蘭生聽聞有鬼怪出沒,自是挺身而出,他身為雲萊修行弟子,自然要以匡扶社稷,拯救蒼生為己任。

班小琅一聽處以極刑,想到一向在自家一副大爺模樣的青雉,痛苦的打滾。

他雖然多次驅使自己做這做那,但亦不曾傷害自己,自己只願望把他驅逐出去便好,絲毫沒有想要傷害青雉的性命的意思。

“大師當時有所誤會,我聽聞大師乃是雲萊修行弟子,想來那雲萊是祥瑞之氣聚集之地,我欽慕雲萊以久,無奈天資愚鈍連進入雲萊的初試都未考中,這些日子大師輔助蘇捕快在雲萊大顯神通,着實讓在下好奇,所以便向大師詢問這妖怪破解之道。”

班下琅全身汗津津的,他撒謊從不曾說這般言論,但若是不說讓葉蘭生收複了青雉,可是如何是好。

葉蘭生經他這麽一吹捧早就已經飄飄然,忍不住繼續賣弄他的捉妖本領。

“過獎過獎,這都是師父教的好,妖怪大抵千變萬化,但都有一個通病就是畏懼狗血,狗血可以讓他們現出原形,暫時失去靈力,但不至于傷害他們的性命。

所以一般無謂害人之妖只要淋上狗血吓走他們便可,但若是那法力高強修為極其高的妖怪,狗血也是不頂用的,非要我們這種專業有修為之人收伏不可。”

葉蘭生說的津津有味,恨不得把自己在雲萊上學的都在這裏展示出來,好好賣弄一番,當他說罷,回過神來那一臉憨厚,虛心請教的班小琅早就無影無蹤。

班小琅聽到破解之道,眸光一閃,趁着葉蘭生不注意,一溜煙就跑了。

到屠夫那裏買來新鮮的狗血,手裏拿着還是有些顫抖,自己也是迫不得已青雉應該會理解吧,要怪就怪他,本來井水不犯河水,非要來到他家裏混吃混喝,自己不伺候着,還揚言要把周圍的街坊鄰居吃入腹中,吓得自己像是活菩薩一樣把他供奉着。

本來料想三五月內妖怪便要離去,誰曾想到過了五月妖怪還沒有想要離去的意思,每日入睡他便像是扭糖般的把赤裸的胸膛,貼在自己後背,和自己親昵同榻,如此下來那還得了。

自己本就是家裏最不争氣的這還沉溺妖怪美色,這等斷子絕孫的旖念,要是讓父親知道了定然是勃然大怒,非是要打斷自己的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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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小琅掂量着背簍裏面的狗血,心下說不說上喜悅,一番不明的滋味萦繞心頭。他不覺想起初見青雉那日。

湖上疏雨過,山頭暮雲橫,風拂竹林,千葉作響。楚昊天一行人坐在涼亭下,舉杯共酌,他前些日子被一潑辣丫頭,鞭笞了一頓,心裏極其不爽,本想回家狀告父親,讓人好好懲治那丫頭一番。

不曾想一查,那丫頭竟然是當今君上的掌上明珠,夏公主,府衙不知何時竟然來了這等身份不尋常之輩。

“國舅爺可是想那位佳人?這般入神,如何卓越風姿,可否引薦一番。”昭華調笑的望向楚昊天。

楚昊天嘆了一口氣,舉杯豪飲。“我可不像你盡是獵奇那家的公子哥,未出閣的小姐,你們可知蘇恒?”

楚昊天看向昭華,昭華雖衣冠楚楚,舉止得體,看着像個謙謙公子。

實際上乃是色中惡鬼,燕陰但凡有名的花娘,相公,都被他玩弄一番。

“蘇恒?前些日子有所耳聞,那讓人談之變色的剝皮怪便是他擒獲,據說是個狠角色,他身後有着琴王撐腰,琴王因為怕錯失愛子,才不讓他去邊疆報國,留在在府衙抓妖。”

孔雪笠聞言閃爍着眸子道,他素好聽這些鬼怪故事,恨不得能夠親身經歷一番。

昭華把玩着白玉杯子,一臉的惋惜。“可惜啊,可惜,我那聽歌坊的月姑娘也在此妖手中喪生,不過聽說那千面郎君容顏出塵,貌若神君,若是能得幸見一面多好。這捕快就不解風情,如此暴遣天物。”楚昊天瞥了他一眼,甩袖把他手上的的杯子,一把扔出去。

“哼!我看你是色中惡鬼,那等剝皮食面的妖類你也想沾染,我如今不是同你們玩笑,蘇恒一行人現如今在燕陰橫行,不久便會在城中發現我們的惡行,我們得設法将他們驅逐出去,免得影響我們飲酒作樂。我這燕陰小霸王的地位可是不能撼動的,你三人意下如何?”楚昊天一臉恣色的看向好友們。

班小琅眼睛睜的大大的指着簾外。“蛇,有蛇!”打斷楚昊天的談話,三人伸出頭去,看到一全身是碧綠的小蛇,正盤亘在一個白玉杯子旁,怕是剛剛楚昊天扔出去的杯子正好驚擾到它。

那蛇仿佛通靈,轉動着骨碌碌的眼睛,吐着信子,打量着一行人。

“不錯,這裏還藏着這麽一條小蛇。”楚昊天一時間玩心大起,用竹竿挑逗了它幾番,見它并不攻擊人。

一把把竹竿扔到一旁,拎起它的尾巴讓它纏繞在自己身上,用手指安撫着它。一邊得意洋洋的看向衆人。

“這蛇也知道小爺的霸氣,他蘇恒算的了什麽!啊哈哈。”

正在得意突然覺得手背一陣刺痛,那蛇眼珠子不知何時變得殷紅,咬了一口在楚昊天手上。

楚昊天疼的嗷嗷叫,把那條青蛇甩到一旁。“來人,給我把這條賤蛇,給我打死,竟然敢咬本公子!”

孔雪笠把竹竿遞給了楚昊天,楚昊天亂棍打向那條青蛇。

昭陽不知道在那找來的石頭,和孔雪笠一起砸去。不一會那條青蛇頭破血流,但卻沒有逃走的意識,一雙血紅的眸子盯着楚昊天他們。

在一旁的班小琅着急的不得了。“別打了國舅!再打它就要死了,何苦跟它置氣呢?”班小琅記得又蹦又跳,憨聲憨氣的說。

“本公子近日,正是不爽,打死一條小蛇又是如何!你這憨子還管上我了,真是可笑。”

他說罷,一旁的兩人也附和着哈哈大笑。嘲笑班小琅越來越傻氣了,竟然也想管燕陰小霸王。

班小琅眼看青蛇還是不知道躲讓,簡直就是自尋死路,心下一橫擋在青蛇前,石子打在他的身上,劃破他的肌膚,楚昊天的竹竿正欲落下,一看變成個大活人。

“你這憨子還想保護那條蛇不成?站着這裏做什麽?給我閃開,不然我可是不會留情。”楚昊天正打的盡興,看着半路殺出來阻礙他的班小琅,不禁怒火中燒。

“小琅你讓讓,不要惹國舅爺生氣,不然沒有你好果子吃。”

孔雪笠搖搖頭,這班小琅莫不是又犯傻氣了,班老将軍真是命苦,想他一世英明,臨老得子,小兒子卻是個癡呆,文不能文,武不能武,整天還憨裏憨氣。

班小琅依舊一動不動的護在青蛇身旁,風吹過來他的發絲,吹得臉上癢癢的,但他依舊是瞪着楚昊天他們,一反常态。楚昊天舉起來的竹竿半天沒有放下,最終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國舅爺,您消消火,他是個憨子,今天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您不要介意,我們去——”

三人漸漸遠去,最終像被風吹散一樣再無生息。班小琅彎下腰,把青蛇抱在懷裏,用袖子小心翼翼的擦拭它額頭上的血跡。

“疼嗎?他們出手太重了,都是我不好,若是剛才我假裝沒有看到你就好了,讓你平白受到他們的欺淩。”

班小琅懊悔不已,方才自己那般大驚小怪做什麽。卻感覺自己手背冰冰涼涼的,青蛇正突出信子舔舐他的手背,他的手背先前被石子打破皮,青蛇的舌頭觸碰後,疼痛頓時消散,讓班小琅驚奇不已。

“你是在為我療傷嗎?”班小琅把青蛇擁的更緊,幹脆直接揣在懷裏,跑回了家。

他并沒有回将軍府,而是來到一棟蒼翠竹林,掩蓋的竹屋前,父親素看自己不爽。

若是自己再帶着一條小蛇回去,定會被他說是玩物喪志,又要搬出常勝将軍哥哥說教自己一番,自己依然文不能文,舞不能舞,是個無用之人又何苦在他面前找氣受,便經常自己一人居在這竹裏館,倒也是了樂的自在。

他把青蛇放置在一旁,打來一盆涼水為它清洗污血,卻發現自己受傷的手,不知不覺已經全部愈合。

“小東西,你這口水還有愈合傷口是效果,怎麽你自己的傷口卻是血流不止!”

班小琅自言自語道,手上忙活着給青蛇擦拭傷口,青蛇左躲右閃,故意似的。

班小琅看準了時機,一把拎住它的尾部。“哈哈,小東西讓你到處閃躲,你是跑不出我的五指山的!”青蛇肚子裏發出咕咕叫的聲音,然後纏繞在班小琅的手臂上。

“你是不是餓了?我這就去給你找吃食去。”班小琅把它安置在被褥上,背着竹簍就一蹦一跳的跑了出去。青蛇轉動着骨碌碌的眼睛,然後閉上眼睛屏氣凝神,似是在打坐。

班小琅瞠目結舌的看着青蛇,他捉的一只雞,四只牛蛙,全部被青蛇收入腹中,然後心滿意足的盤亘在自己腰間懶洋洋的曬太陽。

他拿着手指頭戳着青蛇的腦袋。“小東西你莫不是要把自己撐死,如此吃法可是要變成胖蛇了。”

說罷又憐愛的把青蛇抱在胸前,他仿佛覺得青蛇熟識人性,比與人相交還有趣味,最起碼不會被青蛇說自己癡呆。

到了夜間,班小琅吹滅燈燭,褪了衣衫,露出一身的嬰兒肥,青蛇在黑夜中,轉動着眼睛打量着他,随即被班小琅秀氣的小手拉入懷中。

“你渾身冰涼,與我降溫所用。”班小琅心滿意足抱着青蛇,便覺得渾身通涼,好不惬意。

班小琅一夜覺得睡得渾身舒服,他翻身找了一個涼快的地方,手撫上那個地方,卻不是小蛇略帶粗粝的鱗片,而是出奇的結實順滑。

班小琅發現不對勁,猛地睜開眼睛。只見一人正斜觑着眼睛,把玩着他的頭發,打量着他,那人眉峰淩厲,一雙茜色眸子震懾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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