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宮心計

“是的,公子死前歷歷慘狀在目,我是永遠也忘不了。”小槐哽咽着,想起珑默死前的慘狀心如被刀割一般。

“蘇恒,你是不是發現什麽了?”易行雲看蘇恒面色有異,慌忙詢問道。

“你們不覺得這是巧合嗎?珑默忌日陰氣更重,雪蓮性格大變,蠱惑君上,他們各種會不會有什麽聯系?”

蘇恒神色凝重,望着翻飛的紙錢,這些定然不是什麽巧合,他們各種有着千絲萬縷的連系。

小七聞言,從牆角處站了起來,放下手中的紙錢:“珑默慘死,宮中卻秘不發喪,這當中定然有什麽隐情,只是若是我們貿然查起,後宮一向勾心鬥角,定然牽扯諸多權貴,蘇恒你們心中可要早做打算。”

小七這些年早已離開了宮廷之争,她的母親便是宮鬥的犧牲品,所以她才心灰意冷離開王宮,與其在這深宮中痛苦的活着,倒不如快意江湖,刀光劍影,把酒暢飲,來的痛快。

“那好,我們便着手查,珑默的死因,不讓那賊人逍遙法外。”三人達成一致。

那哭哭啼啼的小太監聞言,用沾滿灰燼的手揩着眼角的淚,傻乎乎的咧着嘴笑,像個小花貓一般。

“公子終沉冤得雪了,謝天謝地。”小太監跪在牆角似是自言自語般,小七心中不覺湧現一股苦澀,看着這面黃肌瘦的小太監,雖受珑默生前滴水之恩,卻仍念念不忘,五年來無一日忘其恩情,每逢忌日便冒着被殺頭的風險,為珑默燒些紙錢,以慰他在天之靈。

小七走向小太監用袖口為他揩淚,心中一陣惡寒,大抵天下君主都是這般薄情寡義之人。

蘇恒開始盤問珑默死前細節,原來小太監名叫福兒,是珑默的貼身太監,珑默性子淡泊,齊王歇仰慕其才情,強行将他禁锢在宮中,他一腔才情,無處施展,終日在楓林軒郁郁寡歡,不複昔神色。

“那日公子被君上召幸,君上雖時常想要博得公子歡心,但公子視此等情愛之事為其侮辱,每逢召幸便如臨大敵,全身戰栗不已。

君上亦不知疼愛公子,每次公子回來身上都是傷痕,我亦心疼的不得了,可是我們做奴才的,也說不上半分話。

只能抱着自家主子,撫慰着他。公子被太監們扛進鳴鳳殿,只是令人奇怪的是,不到半柱香的時辰,公子便氣若游絲的被送回,我本想着公子又被君上責備。

但見他身上并無傷痕,只是下體有些外傷,問他什麽他咬緊牙關就是不說,眼淚一直掉個不停,不日後公子便魂歸。”說罷福兒又低低的抽泣起來。

“如此說來,珑默當日被人從鳴鳳殿擡到菊清閣,便已經神志不清,況且身心受損。若是有人對他暗懷歹意,此時是便最易得手,錯失君心,以絕後患。”蘇恒仔細的将福兒的話推敲一遍,分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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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行雲喟嘆一聲,尤是惋惜,昔日燕陰也是人才濟濟,珑默公子當是大才,卻難免不被宵小之輩盯上。

“不錯,珑默之才情,冠絕燕陰,昔年君上唯獨恩寵于他,早就惹得後宮莺燕,醋海翻滾,難免不會有人落井下石。

只是此人膽大如此,竟然敢謀害燕陰命臣,定然也非平常之輩,蘇恒牽一發而動全身,你可是要想好應對的萬全之策。”

蘇恒颔首,他自明白其中的厲害關系:“我自有分寸,只是福兒你再仔細想想,珑默離世前可有什麽異常?”

福兒沉思片刻,複又揚起頭。“當日回到宮中便公子不吃不喝,惠妃娘娘曾差人端些湯藥過問,公子性淡,素寡言少語,不曾與宮中的人走動,再無他人過問,別的宮的人見公子得寵嫉恨的狠,虧得惠妃娘娘端莊大度,公子危難之際也不忘。”小太監回憶起珑默辭世前種種。

“惠妃?可是現如今最得寵的惠貴妃?”蘇恒面色,欲緩。

內宮一向與外朝緊密相聯,這個惠貴妃如此籠絡人心,倒是有着幾分頭腦。

“惠妃娘娘,是楚服嫡女,為人玲珑剔透,很得父皇的歡心。只是多年來患有不孕症未能誕下一男半女,其地位僅只在王後之下。”

小七自是識得惠妃,一張厲嘴,愣是唬得太後父王對她贊不絕口,只是為人很是乖張,怎麽會為一個半死不活的人送湯藥,實在是可疑至及。

“惠妃娘娘可是和珑默大人有什麽過節?或者摩擦。”易行雲也心下起疑,他素有耳聞惠妃恃寵而驕,從不把別的妃嫔放在眼裏,殺一兩個冷宮舊人易如反掌,這招落井下石,便是悄無生息。

“小的記得公子生前和惠妃娘娘争吵過,要不是琴王解圍怕是很難收場。”

小太監想起公子往年潔身自好,還是難免被人排擠诟病,公子剛入宮中時,一時作了一首不合時宜的詞,觸怒了惠妃娘娘,但娘娘事後也并未提起,怕是并不以為意吧。”

小七看着單純的福兒搖搖頭,他主仆二人皆太過單純,怪不得被人暗算,死後落得個凄慘的光景。

“知人知面不知心,惠妃攻于心計,其父楚服,為燕陰貴族之首,這些年他表面上不問朝政。

實際上他的爪牙遍布燕陰,甚至他的寶貝女兒也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福兒,惠妃絕非我們所想的那麽簡單,有些時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你要用心去感受,只有我們自己的心不會蒙蔽我們。”

副兒眨巴着他澄澈的眼睛,只覺得眼前這個英姿飒爽的姑娘,眉間籠罩着消散不了的愁雲。

"惠妃卻為一大線索,近些年來楚服一族得勢,一向氣焰淩人,楚服之子楚昊天為燕陰惡霸之首,作奸犯科,無惡不作,燕陰百姓士子避之不及,楚服卻不加看管,頗有助長之勢。

惠妃為楚氏家族昌盛,必然要保持其殊寵,珑默當時最為得寵,便成為她眼中釘肉中刺,假意問好,實則殺害于他!”蘇恒不動聲色的分析,雖有理有據,但并無證據,空口白牙也是無妄。

三人一番推測,卻又陷入死局。

鳴鳳殿內,點着一盞長頸燈臺,半明不滅,映照着海紅帳帏,微微露些湖色裏帳,四周彌漫着濃郁的龍涎香,雪蓮一身白袍,紋蓮飾銀,卷曲的長發垂至腰後。

一張臉光豔動人,檀口輕啓,鳳眸潋滟。輕移蓮步到齊歇面前,溫順的趴在他的腿上,十指纏繞着王冠垂下來的璎珞,一颦一笑盡顯風情。

齊歇翻閱着案上的奏折,劍眉冷蹙,狹長的鳳眸中滿是陰鸷。

最終看到「禍國殃民」幾個字眼,将案上的奏折推到在一旁。

“蓮兒那些個老東西居然說禍國,整日參奏你。”齊歇用寬厚的掌心,輕輕的摩擦着雪蓮的秀發,眼神了充滿溺愛。

“君上若是覺得蓮兒禍國殃民,蓮兒願自缢以謝天下。”雪蓮眼睑濕潤,似乎落下淚般,手指松開了璎珞。

“我怎麽會負蓮兒,誰要是再參奏你我便殺了那些老東西。北部旱澇不管,漠北戰況吃緊不問,盡管些雜事。”

齊歇信誓旦旦威嚴承諾,仿若讨好一般對着懷中玉人。雪蓮聞言嘴角輕揚,眼眸裏閃過一絲不易讓人察覺之色,但很快又恢複了那楚楚動人的模樣。

蘇恒一行人,查到證據。氣勢洶洶來到鳴鳳殿,未到殿門就被小槐擋在門口。

“哎呦,不是奴才不讓諸位進去,君上特意囑咐了今日不見任何人。”小槐也是左右為難,只得螳臂當車般,攔住他三人。

“是不是蓮妃在裏面?父王多日沒有早朝了?”小七伸頭張望,無奈殿門緊閉什麽都未看到,她最為擔心的就父王的龍體,豔鬼善魅,他二人多日相處讓人不由擔心。

“蓮妃已經定居在鳴鳳殿,早些日子班固将軍也是察看無果,我勸公主你們還是早些回去吧。”小槐面露難色勸說。

蘇恒他們交換眼神,此事刻不容緩。若是耽擱,君上與豔鬼纏綿與塌。精力損耗,恐有傷龍體。

蘇恒拖着小槐不由分說,小七易行雲趁機進入鳴鳳殿。殿內金碧輝煌,鳥羽鋪地,熏香襲人,奢侈異常,金紗簾幕後交疊的身影,被這聲響驚起。

小槐慌忙跪在地上,汗如雨下。“奴才該死,公主執意入內驚擾了君上和蓮妃娘娘。”蘇恒一行人也跪倒在地。

簾幕後伸出一雙玉指,撩開金紗,齊歇雪蓮攜手而來。

“半夏,你們貿然闖入鳴鳳殿所謂何事?”齊歇劍眉冷蹙,似是不滿的望着七公主。

“啓禀父皇,兒臣查出蓮妃被鬼魅附體,現并非蓮妃本人。”小七一雙眸子緊緊的盯着着雪蓮,看他能僞裝到多久。

蓮妃聞言面色蒼白,咬緊嘴唇。雙目氤氲,無辜的望向齊歇。

這一眼望的齊歇全身軟綿無力。随即齊歇看向小七勃然大怒:“這些年你母後嬌縱你也就罷了,現在開始管起你父皇的枕邊人?越發肆無忌憚!”

“君上恕罪,公主無意冒犯,蓮妃确實被豔鬼附體,蠱惑君上,意圖不軌,還望君上明查。”易行雲出言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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