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勒索
雀夕安置好蘇恒和小七,便向往常一樣在隆王府裏巡查,樹影婆娑,清風襲來,千葉作響,一道黑影從頭頂掠過。
雀夕立馬警覺了其起來,握緊劍柄,在夜幕中跳躍,追擊,那黑影在一處死角停駐,雀夕小心翼翼的靠近,黑影走向光亮處,映照出一張充滿邪氣,卻無比熟悉的臉,他歪着頭,沖雀夕壞笑着。
雀夕眸色一轉,随即松開握緊的劍柄。“這是我這個月的俸祿,你拿了就不要來找我了。”說着扔給那黑袍人。
黑袍人接過錢袋,掂量了幾下,不屑的道:“就這麽點銀兩,你打發要飯花子呢?你師兄可不是這麽好忽悠的,快些把私房錢交出來,莫要惹怒了我。”将那錢袋又重新扔給雀夕。
“葉雲霄,你不要得寸進尺,這二十兩紋銀是我一個月俸祿,你到底想要多少,像個無底洞不斷的勒索敲詐我,到底意欲何為?”雀夕怒不可将那錢袋硬塞到葉雲霄手中。
葉雲霄瞧着自家師弟生氣的模樣,俊俏的臉扭作一團,活像鼓起的鲶魚,越發的可愛,卻不肯松口,依舊是一副痞氣的模樣:“師弟這是說的那裏話,我疼愛師弟還來不及,哪裏敢勒索呢。再則,師弟心知肚明,我想要的可不是這些俗物,只有師弟能給。但我葉雲霄向來不願強人所難,非得師弟對我死心塌地才好。”他将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自家師弟,恨不得将他拆吃入腹。
雀夕瞧着他那賊兮兮的目光,心下一橫,抽出佩劍,逼視葉雲霄。
“你不要欺人太甚,從桃源開始,便跟着我到雍涼,我勸你放下你那龌蹉的心思,不然我這刀劍可是無眼。”
葉雲霄瞥了一眼脖頸處的刀刃,在凄清的月光下泛着陣陣寒光,依舊毫無懼色。
“小師弟啊,刀子嘴豆腐心,說這些幹什麽呢?我只不過向你讨要些買酒錢,你看看這動刀動槍的豈不是傷了我們同門的情誼。”雀夕這才将刀從他脖頸處,慢慢移了下來。
“說吧,你究竟還想要多少開個價,從此我們兩清,各行一路永不相逢。”
葉雲霄看他這師弟這般好戲弄,勾起一個陰險的笑容。“師弟爽快,一百兩如何?現如今小師弟可是在隆王府當差,那隆王何許人也,皇親貴胄,當今齊王的親弟弟。師弟定然受不少賞賜,不妨讓我也沾沾光,總不能獨吞不是嗎?”他拍了拍雀夕那身嶄新的官服,似笑非笑。
雀夕将他的手拍到一旁,愠色道:“葉雲霄你不要欺人太甚,一百兩可是我一年的俸祿,我上哪給你弄那些銀子,再說你什麽時候這麽愛喝酒,現在隔三差五的找我讨債,你就是見不得我過的安生吧!”
雀夕揪着葉雲霄的衣領大聲質問,他此刻真想一拳打過去,撕掉葉雲霄奸詐嘴臉。
當時他們同在九霄大仙那裏修行,葉雲霄年長對他這個小師弟更是百依百順,照顧的無微不至。
雀夕也未曾多想,只把葉雲霄當做親哥哥一般看待,誰知葉雲霄眼看自家小師弟越長越标志,竟起他心。
借酒醉倒,抱着雀夕是又親又摸,雀夕只當他是耍酒瘋,誰知他竟得寸進尺,說些沒皮沒臉的話,竟欲同他行房。
雀夕察覺到他的用意又氣又惱器,也沒有在九霄那裏告狀,這等羞煞人的事怎開的出口。
葉雲霄事後卻毫無悔意,也跟着他一同下山,他二人師兄情義不再,雀夕每月更是受這奸詐之人勒索威脅。
“我的好師弟,這還不難就你這模樣,這身板。雍涼城內那麽多達官貴人,不少好龍陽之風,你只要讓他們壓一壓,那就是源源不斷的財源。”
這句話完全是在折辱他小師弟,他就喜歡小師弟被他氣得咬着牙齒咯咯作響,卻又拿他無可奈何的模樣。
當初自己在九霄大仙那裏修行,九霄大仙已經是極美,但是自幼教導自己的師父,看着看着也就免疫了。
那日師父從外面領着一穿着黃衫的童子,俏生生的跟在師父後面,那副小模樣完全符合自己的胃口。從此自己一門心思都在他這小師弟身上。
雀夕氣的腦子嗡嗡作響,他不願再忍耐,一記飛刀直擊葉雲霄命門。
正和葉雲霄之意,這下又可以趁機揩揩師弟的油,兩人近身打鬥免不了要挨擦。
一壓一劈調換了十餘次不止。雀夕的右臂已經被牢牢的夾在葉雲霄臂裏,肘關節被葉雲霄右手緊緊托住,掙脫不開。
二人實力懸殊,葉雲霄才深得師父真傳,他卻有意捉弄他這小師弟,來回幾百招都不直接讓雀夕敗北。
只為能更好的擁着他這小師弟,雀夕看着越來越近的奸詐嘴臉,察覺到葉雲霄的意圖。
“你個淫賊,快點把我放開,我給你便是,日後莫要在騷擾我了!”
雀夕簡直苦不堪言,好不容易謀取一份官職,還要被這種人脅迫。葉雲霄眯起吊梢眼,松開他這溫軟的小師弟。
“這倒好師兄都不叫了,行,三日後我拿到錢自然不再騷擾你。”葉雲霄壞笑一聲,随即便再次消失在黑暗中。
燕陰城郊·笙王府;
夜幕中,笙王府依舊燈火通明,燈火照亮殿內的珊瑚鏡,鏡中映現三人身影,一人帶着鬥笠,身姿挺拔如玉,旁邊的女子素顏而立,鬓邊一只海棠,生的月貌花顏,傾國傾城。
另一黃衫少年鼻尖俏挺,清麗如梅,額上卻布滿細密的汗珠。
易行雲斜觑着眼睛,望着眼前金紗萬丈,仿若雲層浮動,強忍着腹中嘔吐之感。
那金紗中隐約滲出陣陣濃重的血腥氣息,百部阿銀皆屏氣凝神,無一人言辭。
最終那簾幕內伸出一雙玉手,阿銀遞過去一方手帕,那雙沾滿血腥的手輕輕擦拭幹淨,恢複一往的潔淨。
齊笙斜靠在鋪滿狐裘的榻上,勾起他那水光潋滟的桃花眼,一頭秀發落地。
“蘇恒他們現如今在何處?”語調動聽,婉轉迷人。若是知曉他的那些惡行,無人會想到這麽個美人會是多麽的殘忍怖人。
“回禀殿下,蘇恒與夏公主此刻正入雍涼城,只是昨夜突然有一幫人,武功十分了得,将他二人劫走,現下落不明。”百部俯首彙報。
易行雲猛然一驚,蘇恒劍法十分了得,小七馭鞭能力也十分了得他二人怎會平白無故被人劫去,那究竟有沒有危險。
越想越是擔心,正欲發聲,阿銀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杏眼一掃,示意他不要多言。
易行雲到了嗓子的話只得吞下去。阿銀不知是敵是友,雖與他們站在對立面,但憑心而論從未傷害過他們分毫。
“蘇恒武功了得,雍涼城內竟還藏着這等異人,百部可有眉目是什麽人?”齊笙撩起秀發,似是無意道。
百部上前,低聲道:“殿下忘了一人,那雍涼城內可是隆王管轄,能明目張膽的挾持朝廷命官,便只有隆王有如此權利。據回來想線人所報那與蘇恒對陣之人身上确實懸着「隆」字令牌,如此必是隆王所為。”
“我倒是忘了他,這些年被皇兄驅趕出燕陰,還是不肯安分,怕是小四蓄謀已久,只待時機成熟卷土重來。先按兵不動,密切關注他們的一舉一動,若是蘇恒被他們滞留太久,你們便出手。”齊笙言罷命人放下紗簾,便揮手讓他們下去。
易行雲走到假山後,無力的靠在假山旁,心裏一陣惡寒。
原自己和百部他們去魔域沼澤獵殺獸類,是為了給笙王練功所用,也不知那面容陰柔的笙王練的什麽武功竟需要鮮血灌溉,方能功力更進一層。
想到這裏易行雲只覺得森森寒意,幸虧不是要人血不然這笙王簡直是嗜血狂魔。
“也不知蘇恒和小七落到隆王手中現下如何,王室裏明争暗鬥也就算了,這下還讓蘇恒他們不明不白卷入其中。”
易行雲不禁擔心,以往他三人形影不離,離開這麽幾日便覺得過了幾年,整日面對這麽一群神神秘秘的人,弄得精神恍惚,真不知這麽個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
“蘇恒和小七現下無恙,主人我們不妨逃出去算了,這笙王明擺着不會放你走,即便是蘇恒找到龍吟玨也不會遂了我們的意,不妨趁着他最近練攻,有所懈怠偷偷跑了出去。”離鏡提議道。
易行雲使勁的搖搖頭:“你還不知道他們三個?百部可是一等一的大內高手,阿銀牽絲可抵千軍萬馬,至于那笙王那麽個狐媚樣子定然也擁有什麽邪功。若是觸怒了他們,我可是瞬間被粉碎。”
“這倒也是,敵人太過強大,我們也逃不出去,蘇恒他們現在進程受阻,如今只能坐以待斃。”
離鏡無奈的道,易行雲靠在假山上望着那輪殘月,不知蘇恒他們可好。這時響起一陣熟悉的銀鈴聲,那銀鈴聲越來越近。
“若我助你一臂之力逃出去倒也不難,殿下根本不想你回去,你可知你是九霄上仙的轉世,他一直在等你覺醒,你一旦覺醒,法力遠在我們之上,可成為殿下的殺人工具。”阿銀冷不丁出現在易行雲面前。說的話讓易行雲摸不着頭腦,只得眨巴着眼睛注視着她。
阿銀摸到他那把精致的彎弓,彎弓雕刻精美,仿佛出自大家之手,但卻是一把沒有配箭的弓,未免讓人遺憾。
“這把冰魄弓便是你昔年随身的武器,一旦你的記憶恢複你便是靈界之王所向無敵,戰無不勝。”
易行雲聽的似懂非懂,這把弓确實能力異常,當時命懸一線,他在離鏡的引導下來開弓射出寒冰箭,一只像山一樣高的獸類,瞬間轟然倒塌,只是這些為什麽阿銀會知道?
九霄上仙又是什麽身份?是神是魔鬼?“這些你是如何知道?那你為什麽要幫我。”
易行雲縮緊脖子,恨不得躲到石縫裏,阿銀的牽絲鋒利無比,自己萬一說錯話觸怒了她……
阿銀找到一塊幹淨的石頭優雅的坐下,不緊不慢的說:“我只是凡人,雖有一身的本領終究比不上你們。這些我只是聽笙王殿下提起過,笙王殿下認識冥主,冥主掌管萬千生命,四海八荒無所不知。
九霄仙君也就是你,相傳是靈族千年一遇的練武奇才,自幼便擁神力,靈界無一人是他的對手。
天帝聞言有意招納為己用,九霄眼界極高,但靈狐一族多數被凡間道士所傷,為顧全大局九霄便承諾進入天宮,為天帝所用。天帝也極是看重他,将他封為上仙,無上殊榮,靈狐一族也不再受人間道士騷擾。”
好事不久,這時天宮裏又來了一位神君叫東君,他本是東海龍王長子,為天界啓明戰神,相傳他戰無不勝,為守護三界披肝瀝膽。
因其妹龍女不堪泾川君所辱,回到家中告知了東君,東君聞言自家妹子受到侮辱,怒不可遏,便幻化龍形與那泾川大戰,将泾川活活打死。
天帝知曉削了他啓明戰神的稱號,把他派遣到百花園當一個閑職,自此稱作花神。
爾後東君邂逅九霄上仙,二人惺惺相惜,不覺相愛,觸犯天條,終被天帝發現端倪,雙雙貶入凡塵歷經十世情劫,斷了那心中旖念,方可重登仙界。
易行雲吞了一口口水,結結巴巴道:“怕是有所誤會吧,我自小體弱多病,怎得會是那般威風凜凜的狐仙,你們還是不要在我身上費什麽心思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