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怎麽了?”

雲奕顯然也瞧得清楚。

她誇張的嗷了聲,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這發展堪比神速啊,”旋即又如履薄冰的觑了眼一旁的恬安,一張嘴跟小喇叭似的叭叭說個不停:“不過,這阮初平時看上去安安靜靜好欺負的樣子,現在也太主動了點叭,女孩子還是矜持點兒好。”

恬安虛眯着眼,遙遙看着。

江衍撓了撓頭發,唇瓣張合,不知在說着些什麽。

隔的遠了些,她們這邊也聽不真切。

兩人似推讓了番,江衍還是收下了那封,薄薄的,粉色的信箋。

阮初轉身,小跑着上樓了。

看到此處,恬安才不鹹不淡的收回視線。

雲奕苦着臉抱怨了句心裏話:“安安最近有點過分沉默了啊。”

“走吧。”她不鹹不淡道。

待阮初一走,圍在江衍周邊當路人的一群男生迅速圍上去,盯着那封粉不啦叽的信紙,七嘴八舌。

——“江衍,你這個來桃花的速度有點快啊。”

——“就是啊,之前文一班那小軟妹呢?”

——“我瞧着還是一班那小軟妹正點。”

——“是不錯,就是脾氣冷了點,得改改。”

江衍懶洋洋的靠着身後的欄杆,沒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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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擡眼看向恬安離開的方向。

纖細的身材裹進寬大的校服裏,冷風拂起她腦後的長風,幾絲幾縷,紛紛揚揚。

他探出食指,一點一點在空中描摹她的背影,良久才啧了聲——她好像又清瘦了許多。

在他晃神之際,那道身影一晃,消失在拐角。

江衍把那一頁情書折了一道,壓進口袋裏,朝一旁沒完沒了的同伴招呼了聲:“你們聊,我上樓了。”

話罷,便三步并兩步爬上半層樓的階梯,留下剩下的幾個人面面相觑。

午休鈴打響。

恬安伏在桌前,包裹在寬大衣袖裏的雙臂交疊,臉頰整個掩進臂彎裏,單手撓了撓腦袋,恹恹的望着窗外。

雲奕不知道從哪裏劫了包辣條回來,用幾張紙巾包着,一股腦塞進桌洞裏。

見恬安這幅一蹶不振的樣子,探手,蹭開她額前松軟的碎發,摸了摸她光潔的額,若有所思道:“好像發了點低燒啊,”雲奕把手縮回去,叨叨着:“你這小病一直拖着也不是辦法,遲早把你給燒傻。”

恬安指腹探了探額角的溫度,還真有點不對勁。

她暗暗啐了口唾沫,焉了吧唧的回:“是該去看看。”

“恬姨呢?”

恬安思索片刻:“我媽工作忙,我可以自己去。”

“你自己能行?”雲奕不放心。

她故作輕松的彎了下嘴角:“能啊,以前都是我一個人去的。”

中午午休半小時,放在往常她一般會選擇利用這個時間寫兩篇閱讀的,但所謂病來如山倒,難得有些嗜睡,往桌上一趴,那股困勁便上來了。

最近天氣愈發冷,教室裏也不是安靜的地兒,這半個小時她是睡得迷迷糊糊,一直處于半夢半醒的狀态,耳畔人煙嘈雜。

半夢中,恬安蹙着眉,隐隐想起剛在樓底下看到的一幕,阮初臉上的羞怯以及江衍嘴角漾出的笑意。

恬安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去找他問問清楚。

下午的課程依舊排得滿檔,晚課也照常上,學校裏人群密集,也不是個好說話的地方,也就一直沒有機會主動去找她。

索性忍着頭疼,硬撐到下晚課之後。

晚上九點,天邊的紅霞早已褪了個幹淨,此時夜幕低垂,主車道上斷斷續續傳來鳴笛,遠處閃着密集的霓虹燈,像落入凡塵的星星。

恬安動作利索的收拾東西,跟雲奕招呼了聲,直拽着包下樓。

她毫無方向的在操場上轉了半圈,似想到什麽,旋即轉身往教學樓後的的車棚奔去。

正是放學的時候,不少學生并肩前來取車。

車棚下歪七扭八的停着一排山地車,邊緣的位置還有幾輛小電驢。

恬安也不太确定他到底走了沒有,前後看了一圈,鎖定了幾輛與江衍的車極為相似的幾輛。

她木着臉,站在最靠近出口的位置。

約莫等了五六分鐘,江衍才和幾個一同來取車的熟人一起踏入車棚。

他單手探進口袋裏,似乎是在找鑰匙。

恬安一眯眼,提高了音量:“江衍!”

她聲線因感冒而有些沙啞,染着濃重的鼻音。

而被點到名字的江某腳下的步子頓了下,視線遁着聲音尋過來,掃過一排山地車,最終落在站在盡頭的人影上。

他有些意外的挑了下眉。

這人吧,一但因為某件事對另一個人産生偏見,那他做什麽都是錯的。

比如現在。

恬安瞧着他眼底漾開的笑意,心中冷哼了聲。

輕浮。

站在江衍身邊的學生一臉習以為常的樣子,甕聲甕氣的:“江學霸,你這業務能力有點強啊。”

另一人擺了擺手,從口袋裏摸出車鎖鑰匙,拉着同伴:“走了走了,別打攪別人,我物理作業還沒完呢。”

“那我們先走了。”

江衍站在原地,朝他們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聽到了。目光再轉回去時,恬安已經快步往這邊過來。

他這幾天正愁着怎麽去找她,這會兒她主動找上門,眉眼間都沾了點喜色。

他跟着踱步上前,徑直到她跟前才停下,眼睑低垂着:“怎麽有空來找我了?”

恬安臉上沒有氣血:“怎麽了,我不能來?”

江衍被嗆了愣了下:“不是,我沒那個意思。”

她抿了下唇,沒說話。

他單薄的眼皮兒微微搭下來,濃密且長的睫毛在眼窩處投下灰色的陰影,此時他低沉的嗓音顯得格外溫和:“怎麽了?”

他話音缱绻,夾雜着幾分茫然無辜,又溺着一絲讨好。

恬安正頭疼得厲害,他這話一出口,她又有了點底氣,氣哄哄的蠻橫道:“你說怎麽了。”

江衍:“?”

“就,你和阮初啊。”

“我跟她?”他不明所以。

恬安氣弱了幾分,語調委委屈屈的少了平時的中氣:“情書啊!人姑娘家都給你遞情書了。”關鍵是你居然還理所當然的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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