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話,為了維持現在的水平我每個月幾乎入不敷出,所以······。”他向嚴華淼伸出白花花的掌心,上面比他的臉還幹淨。
然而嚴華淼卻低下了頭,看了看自己半刻後壓低聲音道“少将的收入可不如中将。”聲音小的可憐,說真的他自己都覺得不太好意思,恨不得将自己的頭埋到地裏。
他的話讓褚昆愣了一愣,片刻後有些驚異的擡頭“你不會過得比我還慘吧?”話音落下嚴華淼點頭,上次的軍饷已經被拖欠了一月有餘,再這樣下去真的會揭不開鍋。
一文錢難倒好漢,一個窮字壓的人喘不過來氣,血辰看了看頭頂只見一個窮字壓在三個人的頭上,不能這樣絕對不能“看來等出去後我們得想點辦法,總這樣我們恐怕都得餓肚子,這話聽起來就不太美妙。”
三人點頭心中暗自思量,蹲在地上的三人正在為未來的口糧頭痛不已,而遠處他們的目标也一步步的臨近,那人逐漸出現在視野中心,嚴華淼率先注意到這人,他的符合枭提供的一切信息,
随着他腳步越發臨近,嚴華淼便越發認定就是這人。
順着他的目光褚昆和血辰也慢慢注意到目标,他們向彼此點了一下頭,随後慢慢的靠近對方,并逐漸形成包圍之勢,然而天有不測風雲,那人似乎察覺到危險的臨近,拔腿就跑。
見狀三人緊忙揮開人群,聚攏在一處緊緊咬在那人身後,然而奈何他們來到這裏後只是蹲守在這一片區域,對地圖實在是沒什麽了解,一個拐角閃過,面前的道路四通八達,他們迷失了目标。
“該死的路,我們分開頭找,今日一定要找到他。”血辰喊道,随後擡起腿沖向一條小徑,褚昆見狀也毫不動搖的選擇了另一端,剛打算擡腿卻見嚴華淼愣在原地,于是緊忙喊道“發什麽呆快走。”
扭頭丢下這麽一句,褚昆也毫不遲疑的消失在人群之中,只留下嚴華淼站在原地眉頭緊皺。
他看着血辰離去的方向好似有所遲疑,直到片刻後他才轉頭看向一邊,注視着那通向未知的路口,他咬緊牙關好似下定決心般擡腿向前,沒過多久這裏便再沒有三人的身影,只留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在那裏喧鬧不已。
血辰那邊一路追趕着前面的黑袍人,他不敢有一點的放松大意,也許是由于速度過快,偶然間他
看到那人的因奔跑掀開的衣擺,上面繡着藍色鑲金的花邊,那圖案獨特且透着一種高貴,血辰加快腳步想看的再清楚些,然而那一抹藍劃過眼底只有片刻,随後便未曾再現,沒給血辰第二次機會。
不知不覺周邊的越發人煙稀疏,然而血辰此時只顧着眼前的目标,并未注意到這點,由于路線不熟,血辰和目标的距離一直時近時遠,好似只要片刻便會徹底失去。
此時對方猛地一個加速,血辰一時間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就在這幾秒間他和那人的距離拉開,血辰想要提速,然而迎面從左右的牆壁上跳下數人,他們一臉淫·邪攔住了血辰的去路。
見狀血辰一個急剎停住腳步,看着這四周衆人将自己團團圍住罵一聲“實相的馬上給我滾開,現在我沒時間陪你們這幫雜碎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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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為首的男子上前幾步道“呦,甜心火氣別這麽大,要是氣壞了身體可怎麽辦,要知道一個向導在這個暗拍場可值不少的錢,別說氣壞了就是刮傷了一點,那也是金子碎了一塊,講真的我也沒想到今天的運道會這樣好,這送上門的寶貝疙瘩就要落入我手······。”
他有耐心說,但血辰可沒有時間聽他在這裏廢話連篇,他的後半句還沒有說完,就連着牙和血一并吐了出去,迎面的一拳讓衆人愣在原地,前一秒開口的人後一秒便倒飛出去,然而還未等身形飄遠便被一個用力拉了回來,再接着便是一生巨響讓人發寒,血辰低着頭風吹亂了他的發絲,左手擰了半圈将那人的臉摁進牆壁,用力的了撚。
其他的蝦兵蟹将看到這一幕身體微微後傾,不由得身體有些發顫,他們誰都沒有看到血辰出手,仿佛只是眨眼間那人就見了閻王爺。
憤怒充斥在心間宛若岩漿藏于火山,血辰攥緊拳,因為這幫蠢貨現在的他失去了那人的蹤跡,而以後是否還有機會還是未知,此時血辰心中的火山用無數灰燼将天空點染,這似乎是一個災難的號角,果真不過片刻便一片地震天搖,岩漿噴湧而出毀滅萬物。
血辰動了,他在人群中快速的穿梭,所到之處鮮血點染腳下的黃土,使得這裏變成一片赤紅,血色的修羅場,血辰的雙眼散發着毀滅的光,衆人見狀紛紛退後,扭頭想要離去,然而轉頭只見銀白色的光輝,鮮血濺出沾染在血辰臉上,然而他對此卻沒有一絲的反應,任由鮮血将自己染紅。
那些人哭喊着瞳孔放大,哽咽道“不是的,不是的,對不起,我們馬上就滾,求您放過我們吧。”血辰聽到這話嘴角輕輕挑起,開口說“不你們沒錯,也不需要滾開,反正現在拜你們所賜我有了很多的時間,我們可以慢慢來,不着急。”他的瞳孔散發着猩紅的光,眼底深處倒映着一片血色天地。
☆、還不會被騙
血辰坐在天臺, 指尖的火苗若隐若現,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煙霧朦胧了雙眼,香煙的氣味久違的包裹着他,此時的他沉醉于着模糊的世界,然而恍惚之間風向變了, 所有的煙霧被攜卷散去, 外面的世界再次投到他的眼中。
腳步聲喚醒了他的意識, 轉頭看向一邊只見嚴華淼緩步走來,他擡眼看了下血辰指尖的香煙, 同時也注意到了這一地的灰燼, 于是緊忙上前幾步擡手将血辰指尖的厭倦奪下。
開口道“即使煩心也差不多可以了, 人跟丢了不是你的錯,我在分開的時候就想到可能會出現這件事,所以在察覺到你精神力異樣波動時,我才及時趕到。”
天知道他去時看到的那一幕是多麽的恐怖,多麽的令人憂心, 就在自己向導的腳邊倒着十幾人,而血辰也宛若化為血泊的部分,他靜靜地站在其中沒有任何表情。
那時鮮血沾染他的全身也點染了他整個世界,不過幸慶的是他好像只是單純的憤怒,想要彙毀滅,地面上的鮮血,牆壁上的血污并非來自于他, 他的身體也沒什麽大礙,只是從那以後血辰似乎一直都異常煩躁中,他在天臺上坐了整整一個下午直到現在都沒有恢複。
血辰看着自己香煙被奪走,有些煩躁的擡頭道“你知道有些失敗是不可挽回的,由于我們這次的失敗,現已打草驚蛇接下來恐怕會更加困難,我們恐怕再難得知三皇子的訊息。”
嚴華淼聽到這話緩緩降低視角,開口道“有一件好事和一件壞事你想先聽哪一個?”見嚴華淼如此問道,血辰一瞬間有些無奈,“這種無聊的選擇我才不會做呢,反正沒有什麽區別。”他扭頭看向一旁神情,然而耳朵卻豎了起來。
見他這樣說,嚴華淼神情稍微放松下來道“那我先告訴你那個好消息吧,好消息就是······。”他剛說到這裏,血辰瞬間就變了挂,他扭頭抱着肩頭到“我想先聽壞的那個。”
他的這句話打斷了嚴華淼,但看到血辰難得的打起精神,嚴華淼怎麽可能拒絕,于是想了想開口道“好消息就是,那個人并不是我們要找的人,他和三皇子毫無關系,因為在他發布那次致使三皇子失蹤任務前,他也曾經多次發布過其他的任務,而那些任務雖然隐蔽,但都暗中指向三皇子,更為湊巧的是,那些接任務的人一個都沒有回來。”
這意味他們都失敗了,或者說都死了,所有的一切結果和那些刺客沒有任何不同,三皇子确實想要借機讓自己消失在明面上,但沒有道理一而再再而三的對自己出手,這不符合常理,所以三皇子失蹤應該只是借機行事,他借着別人的手讓自己消失了。
血辰顯然也思量到這些點了一下頭,嚴華淼見狀開口繼續道“怎麽還要我說第好消息嗎?”他的反問讓血辰不太好意思,咳嗽了兩聲掩蓋住自己的心虛說“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好消息就是那個逃跑的人現在對我們無關緊要了,我們就算是抓到他也不可能問出三皇子的下落。”
所以自己把人跟丢了這件事便不再那麽重要,想到這裏血辰嘴角微微翹起,但在片刻後又凝固下來,轉頭看向一邊的嚴華淼說“我想你似乎隐瞞了另一個壞消息。”
“什麽?”嚴華淼裝作不懂,然而血辰卻湊了上去緊緊地盯着嚴華淼,然而面對這目光嚴華淼目光坦然,這讓血辰覺得異常挫敗,于是只能扭頭斜了他兩眼便不再理會。
“生氣?”嚴華淼開口,血辰直起身用手捋了一下發絲道,臉上寫滿了不悅,然而卻依舊說道“沒有。”
“生氣了。”嚴華淼降低重心稍稍靠近,然而血辰依舊不願承認剛想說沒,卻腦殼一痛,于是到嘴邊的話生生變了“喂,你彈我。”血辰怒目相對,然而嚴華淼卻一點都不介意,只是再次問道“生氣不。”
血辰聽到這話氣炸了,于是冷着臉道“無聊,我可不想在這裏耗費時間。”說罷他扭過頭用身子對着嚴華淼,賞他一個氣急敗壞的背影,對此嚴華淼也不在意,只是擡手将血辰抓了過來,使得他靠在自己的胸膛。
感知到這一點,血辰想掙脫這詭異的相對位置,然而還未等行動便被遏制,“放開我。”血辰道, “我拒絕。”嚴華淼抱得更緊些,于是兩人就這麽僵持着誰都不肯輕易退讓。
“好了,你們兩個差不多可以了。”褚昆站在旁邊,覺得自己從頭到腳尴尬到底,不過又轉念一想前幾天枭告訴自己的那件事,他看向這兩人的眼神充滿着詭異,枭前不久詢問自己嚴華淼和血辰誰是強勢的一方,這話問的太奇怪了,原本自己是不放在心上的,然而看到現在這景象似乎覺得有點危險。
兩人的行為被中斷,他們不約而同的轉向那邊的褚昆,血辰問道“怎麽了,看什麽?”褚昆見血辰扭頭吼自己,被驚的愣了一下片刻後才開口道“皇帝派人來找你們,說讓你們到皇宮一敘。”
血辰和嚴華淼聽到這話看了眼彼此,眼中皆是堅定異常,“真是給了瞌睡送枕頭,也許我們去皇宮能夠發現點什麽。”他的話也道出了嚴華淼心中所想,于是兩人緊忙起身趕向皇宮。
片刻後他們出現在皇宮正廳大門前,看着門前的守衛神情有些遲疑,擡頭看向前面只覺得入耳皆是嚴厲的責備,好像皇帝正在質問誰,竟然這樣此時進去會不會有些不妥。
然而心中雖然有些遲疑,但守衛卻上前道“陛下囑咐我,讓各位直接進去,他有要事找你們相商,現在情況萬分緊急,不容多耽擱一秒。”
雖然守衛這麽說,然而嚴華淼還是站在門前遲疑良久,直到片刻後,裏面的聲音稍稍靜了些才跨入其中,看到面前的景象嚴華淼和血辰同時愣了一下,但不過倏忽間便恢複原樣,遮擋住眼底的詫異。
見兩人進來,皇帝示意他們暫且退到一旁,見皇帝如此表現,血辰和嚴華淼只得後退幾步立在角落,責問還在繼續,皇帝劈頭蓋臉的責罵着四皇子,言語間不留絲毫情面,而事情的起因,竟然僅僅是四皇子在府邸,于不該用餐的時間內用餐,并在那天多吃了一頓夜宵。
“皇子,什麽是皇子,那就要克制,要遵守一切的規章,你将來勢必會成為親王中的一個,怎麽可以這麽随意,你這樣放任自己以後怎麽輔佐未來的君王。”皇帝的話語出奇的嚴厲,但更多卻是給人一種故意挑刺的感覺。
皇族中沒有一條規定吃夜宵會被責備,今日皇帝的所作所為是故意的刁難,而挑在這個時候,當着自己和嚴華淼的面如此不留情面,就是為了讓四皇子顏面掃地,順便通過句裏行間傳達一個信息,那就是他不可能立四皇子做皇帝,世家若站在四皇子陣營是毫無勝算。
一頓責罵結束後,皇帝才好似才想起有血辰和嚴華淼這兩個人,于是讓四皇子去一邊反省,與嚴華淼和血辰交談起來,雖然守衛說是情況緊急,然而實際上只是來詢問近況,拉家常,順便問一些三皇子的事。
“哎,我的那個兒子啊還要繼續麻煩你們,請你們對他一定要多加指引,未來就麻煩嚴家多費心了。”皇帝當着四皇子的面說這話,努力傳達三皇子和嚴家交好的假象,這是為了從根上斷絕四皇子的招攬,同樣也沒有給嚴家留下一絲選擇的餘地,他們只能也必須和三皇子站在一起。
嚴華淼聽到這話神情有些不悅,畢竟沒有人喜歡被強迫和他人綁在一起,然而有的時候卻不得不做出出妥協,比如說現在明明不是皇帝所說,但他們只能沉默應對。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空變成一片黑暗,嚴華淼多次擡頭看向外面,提醒嚴皇帝時間到了,見這一幕皇帝好似平複下來,擡手揮了揮對這三人道“時間我看也差不多了,你們散去吧。”嚴華淼點頭轉身離去,血辰看了四皇子眼中充滿不悅,然而也沒多說什麽便跟着一起離去。
走出門四皇子對嚴華淼道了一聲謝,雖然他的舉動完全不是為了自己,然而他還是開口表示歉意,嚴華淼見他如此舉動說“不敢當您的謝,只是提醒您一句,皇帝今日所為目的就是為了讓您難堪,而如果您不收手,接下來還會有更多類似的事情,這次是叫我,下次可能就是對着衆多朝臣。”
四皇子聽到這話撇嘴笑了笑說“都說嚴家少主慧眼識人,看人從不待偏見,只是依我看來恐怕未必吧,你不了解父王的想法,但我卻有自知之明,從一開始我就知道皇位是輪不到我坐,竟然如此其他誰坐于我有什麽關系。”
聽到這話血辰眯起眼道“您的話意有所指,只是這意思讓人不懂,現在朝野上下擁護最多的便是您與三殿下,現在三殿下失蹤您覺得對誰最為有利,而這件事又是誰的手筆?”
☆、與世無争?
“誰的手筆?”四皇笑道, 對待這問題他不想回答,只是擡頭道“皇帝搖擺,臣子站隊,然而他們都是旁人,不是我,他們的行為只不過基于他心中的污穢, 這和我沒有一點關系, 他們臆測我對皇位有着貪念, 然而很可惜我對那東西并不感興趣。”
皇位是什麽?帝國是什麽?那不過是一大堆爛攤子,倘若有更閃耀的王座, 誰會在意那破木制成的板凳, 可憐一群庸人, 以為所有人都會為了眼前這一顆米粒拼盡生命,真是可笑又可悲。
四皇子的嘴角微微上挑,擡頭看向一遍的血辰和嚴華淼,察覺到他嘴角的笑意,血辰眉頭緊鎖擡頭道“你說這話不過是詭辯, 若你對皇位不感興趣,那麽大可向衆人宣布放棄皇位退出競争,然而你沒有,你默許了他們的做法,默許他們把全家性命壓在你的身上。”
血辰的雙眼緊緊地凝視着四皇子,眼中滿是審視,他時常覺得這個人透着一種不對, 明明金絲玉縷穿着在身,但他卻周身散發着一種奇怪的感覺,好似和這皇宮格格不入。
明明光照射在他的身上,但他卻依舊好似處于永恒的黑暗中,沒人能夠看透他的身形,沒人能夠猜到他心中所想,就比如他現在開口的這一刻,血辰就搞不明白這人到底在想些什麽。
四皇子的嘴唇微動,嚴華淼和血辰瞳孔放大,血辰咬牙覺得全身都在顫抖,他從未見過有人如此不在乎他人的性命,不在意帶來的後果。
明明僅僅是一句話,一個表态便可避免世家動亂帝國危機,他卻笑着看人為自己付出生命,看着帝國為不存在的争端流血,血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開口到“你說什麽,一切與你無關?”
這句話讓血辰憤怒到了極點,然而這只是開始四皇子接下來的話讓人震悚“是啊,和我有什麽關系,我沒逼迫他們把全家性命壓在我的身上,一切是他們自己選的,人都是要為自己的貪欲付出代價的,這再簡單不過了。”
場面一瞬間冷凝,血辰擡頭冷笑幾聲道“你說過你對皇位不感興趣,沒有打算繼承皇位,但你卻放任那些世家為你賭命,這行為就好比默認這帝都大小數十家,論千記數人去死,你看着他們因你而一步步走向懸崖,再一個個的跳下,然後你說和你無關。”
這質疑聲在這空氣中回響,冷冷的風讓卻無法熄滅血辰心中的怒火,但對于這一且四皇子卻不以為意只是說“你怎麽就料定,我那個哥哥登基後會對世家出手,也許他為了穩定帝國的局勢不會那麽做呢。”
他的話讓血辰覺得憤怒,擡起頭道“這少見有人寬容到面對他人針對自己,傷害自己甚至準備殺死自己,還讓不存任何報複,即使有也不是三皇子,他不會放過那些将自己推向深淵的世家,而且······。”血辰說道想了許久,他一直覺的三皇子對世家沒有任何好感,他所用的人沒有一個出身世家,他用力招攬嚴家也僅僅是因為需要。
換而言之,比起委托世家管理帝國,他更願意親自掌控一切,倘若它日這人登上王位,他第一個收拾的便是那些專權的世家,而四皇子的這一舉動給了他足夠的理由,所以于情于理他都不會放過這借題發揮的機會。
想到這裏血辰轉頭看向四皇子道“很好,世家衆人的性命于你無關,帝都是否動亂于你無關,那麽我總是要問一句,你就不怕他登位以後第一個殺掉的就是你嗎,這總和你有關了吧。”
聽到這話四皇子臉色一凝但卻沒回答,見他無法應對血辰上前幾步道“四皇子殿下,我替你回答吧,現在在你眼前的只有二個選項,第一你為了自己準備了後路,握着什麽讓他不敢輕舉妄動的把柄,第二你先前所說的一切不過是為了用來搪塞我的謊言,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讓我們放松警惕,現在二選一殿下你選擇哪一個?”
血辰的逼問讓他改變了神色,他扭過頭微微的哼了一聲道“說到底你不過是不信,不過無所謂,你相不相信于我沒有妨礙,若你真的覺得我今日的說辭不過是狡辯,那就看一看吧,看看最後是誰成為這件事最大的獲利者。”
說完這句話他擡腳向前面邁進,不再理會後面的兩人,對他的離去血辰本不打算理會,然而還是忍不住開口道“三皇子失蹤了,而他将你視為最大的敵人,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
四皇子聽見身後傳來的聲響停下腳步,扭頭看向身後的血辰道“你是在擔憂我嗎?”他的這話讓血辰冷冷的笑了,擡頭說“我不是憂心你,只是希望帝國的土地上,不要被那些本不該流的鮮血污染。”
說完這句血辰也毫無留念的轉身離去,只留下四皇子一人站在原地,在風中他微微的挑起嘴角道“這是個聰明人,聰明人有的時候會讓人讨厭,有的時候會讓人喜歡。”而決定這一切的,不過在于他是否站在自己這邊。
仰起頭看向天空,四皇子說“世間的一切都是巧合,而有些巧合能夠利用有些則不能,我在等待時間,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會到了吧。”看向天空三皇子的視線穿透到很遠很遠,遠到星際的另一邊。
此時他的身邊突然出現一個身影,那人稍微靠近了些,面對四皇子他單膝跪地開口道“殿下,根據赤炎的來報說三皇子的行為有些詭異,這次好像并非沖着我們來的,但從現在來看,我們還不清楚他的目标和接下來的舉動。”這行為讓這手下眉頭微皺,他有些搞不懂到底是怎麽回事。
然而他不知道不代表四皇子也不知曉,聽到下屬的回禀他只是笑了笑,随後便開口道“不是沖着我們來的也對,畢竟沒有那麽蠢,知道解決我只會讓事情更糟,因為無論是我們這位皇帝陛下,還是帝國民衆,都不會讓一位殘殺手足的人登上那個位置,畢竟除了我和他之外還有別的選擇。”
底下的人聽到這句慢慢的低下頭道“那殿下認為我們應該如何應對?”四皇子想了想道“通知赤炎和他手下的傭兵團小心防備,他很有可能會逐漸削弱我的力量,然後就是給母親那邊發個消息,告訴她今日皇帝對我的刁難。”說完這句三皇子冷冷的笑了一聲,仰面深呼了一口氣,嘴角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遠處的血辰眉頭緊鎖猛然間停下了腳步,嚴華淼看到這一幕轉頭看向對方道“怎麽了,在想什麽?”他不知道自己的小向導腦袋裏又想了些什麽
血辰見他這樣說神情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開口“你覺不覺得,這很多次針對三皇子的行動都十分草率,他們草率的在黑蛇拍賣場上找人,草率的帶着人往裏沖,哪怕是一次次的失敗他都沒有改善自己的計劃,這舉動好像他們并不在意結果如何。”
話語讓人深思,風在兩人中間的空隙呼嘯而過,兩人彼此對視許久,嚴華淼開口道“對四皇子說自己無心權位,你覺得是真是假?”他的話語散落于空氣中,似乎只是片刻便随着風散去消弭。
然而無論怎樣存在的就是存在,真相就是真相,哪怕成為過去也無人能夠否定這一切,血辰聽到這話說“我認為,他所說的是真的,你曾說過皇帝對四皇子十分忌憚,那麽是否他手裏握着的不單對皇帝這個人有威脅,同樣也對任何一個坐在皇位上的人都有威脅。”
“所以他不害怕任何人坐上皇位,所以他說誰在那個位置都無所謂。”嚴華淼接着說,血辰聽到這話點了點頭,那麽現在問題來了,竟然這一切不是四皇子所做,那麽到底是誰在暗處誘導人們将這一切的一切算在四皇子頭上。
想到這裏,種種疑問浮上心頭,血辰覺得煩躁的厲害,這都什麽跟什麽,簡直是沒完沒了,真想讓他們全都消失,這樣的就不會有這麽多煩心。
于是他擡起頭看向嚴華淼道“如果有可能,我就将這一窩全宰了,也省着他們這樣明争暗鬥互相傷害。”當然這話只能說一說,皇族對帝國還是十分重要,若真的把他們全都宰了嚴家也不用活了,就等着被帝國其他世家弄死吧。
“好了,事情總會明了的,不過在那之前我想我們得拜訪一個人,也許他能告訴我們什麽。”嚴華淼這樣說,但心中卻不願意這樣想,畢竟那人當初和三皇子和何等的親近,他們的關系是那麽的要好,如說此事真的是他所為,那未免讓人寒心。
“誰?”血辰問道,他知曉此時來找,恐怕這人一定和這件事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只是在大腦中搜尋了許久,任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出什麽,于是疑惑道“怎麽難道還有別人能夠從中獲利。”
嚴華淼點了點頭說“皇帝一共有五個孩子,四個兒子,一個被外逐,一個失蹤,還有另一個在身後,剩下一個很少出現,宛若與世無争。”
☆、生而不同
“與世無争, 倘若真的與世無争想來你也不會提及,只是雖然懷疑,但我确實未曾聽說這人幹過什麽。”腦海中沒有這人任何信息,他的存在是一片空白,而如今這一片空白的人,雖置身事外但卻有望成為這一切事件中最大獲利者, 這聽起來讓人不可思議。
他究竟是怎麽回事, 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血辰一概不知,覺察到血辰的疑惑嚴華淼擡起頭道“對于五皇子我知道的确實不多, 只是知道一點那就是他天生體虛, 随着季節遷移時常卧病, 也因為這個原因一直沒有什麽人提出擁戴。”
可是就這麽一個人,一個柔弱不堪的軀體,一個在帝國政壇幾乎被忽視的皇子,現在卻成為懷疑的目标,可他真的有能力在暗中策劃這一切嗎?雖然心中這樣想, 但事态發展至此,四個皇子中,排除掉四皇子,真正能和三皇子構成競争的也只有他了,畢竟另一個被放逐到千裏之外,就算再怎麽樣也鞭長莫及。
“我們去看看他,也許是這一切真的是多想了。”血辰的腦海中實在是想像不出, 一個病人拖着他孱弱的身體在兩只猛虎間周轉,只是血辰明白雖然自己想象不出,但不代表事情不會如此,所有的一切還要看過再說。
聽到血辰的話嚴華淼點了一下頭,擡起頭道“走吧,我們去拜訪一下這個生養在皇宮卻鮮少出現的四皇子。”兩人看了眼彼此,嚴華淼伸出手示意血辰拉住自己跟上步伐,然而血辰只是轉頭小聲的嘀咕道“又不是小孩子手拉手去郊游,幹什麽。”
只是他雖然這樣說,但還是頗為不自在的拉住了嚴華淼轉頭道“不要跟丢了,我······。”他剛想繼續卻見卡到了一半,猛然想起自己是不認識這裏的,于是尴尬的感覺讓血辰臉有些紅,見到血辰如此嚴華淼接着開口道“放心,跟上我沒有人會迷路。”見他這樣說,血辰擡起腳,步伐和他落在了一處。
一路向前穿過守衛,他們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宮殿,那裏侍衛稀少,見嚴華淼和血辰這兩個外人也沒有阻攔,這疏忽的态度讓血辰皺了皺眉,怎麽說也是一個皇子,住的這地方也太偏僻了些,而且護衛如此松懈實在是奇怪了些。
血辰的視線掃過周圍,四處是一片藍色的花海,也許是由于凋零的原因,花瓣輕微的內蜷帶着淡黃,雖然花朵的消亡讓人感傷,但在陽光的裝飾下,使得那枯黃的花邊像是用金線勾勒般,周身透着一種別樣的美感。
片刻後兩人視線落在遠處一人身上,那青年臉色慘白站在花叢中好似在塗抹着什麽,飛舞的銀色發絲顯得他脆弱易碎,更襯得他宛若鏡花水月,倘若風吹過他便會消弭不見。
血辰有些遲疑,總覺得對這樣一人抱有惡意實在有欺負弱小的嫌疑,他給人的整體感受便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攻擊力,察覺到有人看向自己,那青年扭頭看向血辰和嚴華淼,好像是在招呼他們上前。
嚴華淼和血辰見狀緩步走了上來道了聲“日安。”五皇子微笑的點了下頭,說“我這裏是皇宮最為偏僻的一角,一直以來鮮少有人路過,沒有想到今日會在這裏看到二位,想來兩位并不是閑來尋我。”
五皇子放下手中的畫筆擡頭看向着兩人,然而他的話卻讓嚴華淼和血辰不知該如何回答,于是兩人只得以沉默應對,并緊緊的凝視對方,希望能夠他談聽出虛實,見這二人沒有說話,五皇子開口“我前一陣聽說哥哥失蹤了,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真是讓人放心不下。”
他擡頭看向遠處,似乎透過這庭院能夠看到遠處的三皇子的身影,血辰見狀神情複雜開口說“殿下是在近日才得知這消息嗎?”雖然實在是不願對這樣展開逼問,但有些事他必須弄明白,必須搞清楚,所以今日他一定要開口,弄明白到底是誰在暗中控制着一切。
見血辰這樣問五皇子眉頭微微皺緊,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最終還是說道“我在這個小小的角落,在這裏與外界隔離,兄長視我為透明,原本還有三哥對我照料,然而現在我什麽都沒了,還有誰能告訴我外面的種種,我雖然不瞎不聾,然而有什麽用呢,我早已與世隔絕無人理會。”
他的言語充滿着哀傷,但血辰卻不敢輕易相信,畢竟這只是幾句話而已,話語遠不及事實,無論他怎麽巧舌如簧,他是最終的受益者這一點無可動搖,然而他的話卻把血辰想說的一切堵在了喉嚨中。
血辰做不到逼問這樣一人,甚至無法對他産生任何攻擊的欲望,他的弱小讓血辰很難産生對付他的心,奮而撓頭血辰退後了一步,将這個對手交給了嚴華淼。
見自家向導将攤子退給自己,嚴華淼開口道“時間過了這麽久了,再過幾日便是帝國的秋日祭了,按道理往年都是皇帝和三皇子主持,不知今年這差事落在誰的身上。“
秋收祭是帝國最為重要的慶典之一,皇帝和衆皇子需經過皇宮巡城一圈,其中主持的人除了皇帝還有皇帝心中未來的繼承人,往年那個位置都是三皇子的,不過現在三皇子失蹤,那麽這個位置到底由誰來坐朝野上下議論紛紛。
雖然大量的人推舉四皇子登臨,然而皇帝對這個提議似乎并不滿意,一直再三拖延,任由那些世家将嘴皮磨破也不見一點成效,現在聯想到近日情況,嚴華淼懷疑最後會由這人來主持,那麽此事若真是他有意設計,他現在已經成功了一半有餘。
五皇子聽嚴華淼這樣問道眉間低垂道“是啊,事情總是要有人做的,帝國千百年的傳統不容荒廢,只是我私下和你們說,請你們不要告訴他人,我覺得父王和四哥之間似乎有很大的嫌隙,所以我還是希望你們能盡快找到三哥的行蹤,請他回來主持這一切。”
他的話語公正無私,然而越是這樣越讓人懷疑,于是嚴華淼道“近日以來我們已經全力尋找三殿下的行蹤,然而依舊沒有什麽收獲,而距離秋日祭還剩五日不到,如此短暫恐怕再難有所收獲。”
血辰不動聲色的觀察着五皇子的神情,然而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悲喜,若說真的有什麽恐怕只是擔憂而已,無奈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擡頭看向嚴華淼上前一步開口“能否允許我說句冒犯的話。“
五皇子點頭攤開手示意血辰無需顧慮,見他如此作為血辰開口直切要害“敢問殿下對那個位置是否感興趣,是否有意取而代之。”
雷聲轟鳴而起,四皇子看向遠處天空邊際,那裏烏雲卷起,他的手慢慢攥緊,仰頭看向天說“我們都是皇子,若說對那個位置不感興趣,我自己都不願相信何況他人,只是你看我的身體殘敗至此,我拼盡全力站在了那個位置上又能如何。”
說到這裏五皇子的情緒好像有些失控,血辰則低下頭不再多說一句,嚴華淼見狀上前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欲求,但若因為了滿足自己而惡意傷害親人,想來并不妥當,我希望這皇宮中所有人都能時時記得皇室子弟血脈相連。”
聲音落下雷聲響起,一道閃電割裂天空,五皇子低着頭讓人看不清神情,此時風卷起花朵零落成泥,雨滴慢慢的降了下來将畫布緩緩澆濕,水彩也跟着被稀釋變得模糊不清,然而衆人沒有一人在意,所有人都擡頭看向天空,感覺到身上微冷的寒意。
嚴華淼看了看天點頭道“五殿下,大雨将至,您的身體不宜在此處多帶還望早些回去,珍重身體。“說罷他帶着血辰躬身離去,兩人的身影在雨中消失不見。
五皇子身體突然不受控制的倒下,他用力的咳嗽着,擡手慢慢的環抱自己以此取得了些許溫暖,此時就在他的身後有一人出現在這裏,他跪在地上頭用力的低下開口道“對不起主上,請您治我的罪,是我辦事不利,才使得這些人找上門來,求您······。”
“不,不是你的錯,只憑那一條線索他根本不可能找到這裏,是我那好四哥給這些人指了一條路,最近我們的動作卻是打了些,他因此看出端倪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不過現在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