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這個田地,懷疑什麽的已經無所謂了,一旦秋日祭過後,我便是父親唯一的選擇。”
随着時間一過,縱使他有千般不願又能如何,所有的人只能接受自己成為他們的新皇,雖然皇族無法掌控世家,但自己要的從來不是掌控而是尊崇,我讓那些狗仗人勢的東西知道,我和他們生而不同。
見五皇子這樣說,他身後的男子緊忙上前,擡手将自己的衣服接下披在了他的身上,道“殿下不要逼自己一切都要循序漸進,請您一定要保重身體。”五皇子點頭提起衣領将自己縮在其中。
寒風呼嘯冷雨打濕那衣袍,只見那衣袍的末腳藍色鑲金的花紋貼近地面,而那花紋抽象本踢正是這一片藍色卻慢慢枯萎的花海,可惜血辰早已離去,并不知曉他在拍賣會追蹤的那人,正是這衣袍的主人。
☆、不知者無罪?
靠在欄杆邊血辰看着窗外, 此時樹葉已然泛黃,更有甚者經不住夜晚冷風奔襲簌簌落下,深呼一口,清晨的霧氣湧入鼻腔他閉上了眼,晨曦的光輝無私的灑在這片土地上,但卻顯得分外無力, 此時接近秋季, 即将迎來豐收的季節。
雖然帝國經濟的主要來源并非農業, 然而沒有人能脫離這片土地的供養,簡單的說就是大家總是要吃飯的, 因而每到這個季節皇帝便會離開皇宮, 他會徒步穿行帝都那幾條古老的街道, 按照千百年來列祖列宗規定的路線巡游一圈,以此來祈禱今年的豐收,這邊是秋日祭。
除了皇帝行走主道外,各個皇子也要以皇宮為起點向不同的方向出發,最終合力形成一個以皇宮為圓心, 蜘蛛網般的結構以此象征賜福四方,當然其中的種種含義和血辰一點關系都沒有,他在意的只是今日,今日會發生什麽。
“太陽出來了。”陽光灑在血辰臉上他默默開口道,而一旁的嚴華淼身着一身華服,黑色的制服以暗花做底,配以金褛點綴, 胸口帶着由寶石鑲嵌而成的薄雪草胸針,以象征佩戴者的堅毅與勇敢。
“皇帝讓我去做四皇子的守衛,讓我務必要保證他的安全,無論何時無論何地,無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都一定要保證他完好無損。”嚴華淼淡漠的開口,臉上一層寒霜,皇帝認為三皇子會對四皇子出手,但此時這樣的舉動豈不是火上澆油,他越是如此越會讓三皇子想要殺之而後快。
現在問這一切是誰做的已經無關緊要,現在最重要的是三皇子認為是誰做的,他現在一心認為此時是四皇子所做,那麽他極有可能對四皇子出手。
“這是父親的一片愛子之心,但他心疼維護的不是四皇子而是三皇子。”一旦這件事成功,那便是不可挽回,事情一定會被糾察到底,世家們就算三皇子那方對此事守口如瓶,四皇子那邊也一定會将此事抖出,這不為了他們的主人,而是為了他們自己。
畢竟倘若讓三皇子借機上位,他們勢必性命不保,而将此事說出,便有望阻止皇帝立四皇子為君,這一連串的事情沒有任何破解的辦法,血辰只祈禱三皇子不會選在今天動手。
“他應該不會那麽做,他是一個冷靜的人,殺了四皇子除了能洩心頭之恨沒有半分益處。”這種行為,只會讓他徹底的與皇位失之交臂,只是雖然這樣,但沒有任何人能做到每一刻都保持冷靜。
嚴華淼上前站在血辰身旁道“不用太擔心不會有事的,一切有我。”
他開口,然而卻得了血辰一個白眼,“正是因為有你才擔憂,要是只有我一個人随便他們怎麽打,反正一個個都不是什麽好鳥,互相殘殺互相算計都幹些什麽了,除了讓這裏一片混亂他們什麽都沒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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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休止的争鬥宛若這些人存在的意義,竟然他們的存在只能帶來災難,還不如一并消失,最好是同歸于盡,這樣也省的他們在傷害別人,原本自己來帝都,以為這裏是一片和平與安寧,但現在卻灰土揚天。
血辰心中這樣想到,但他并沒有意識到他自身的變化,原本來帝都時他是最喜歡動亂的,鮮血和殺戮是他人生最大的樂趣,然而自從有了嚴華淼,有了嚴家衆人,他開始厭惡所有破壞這一切的因素,希望能平靜的生活。
同樣他也開始憎惡破壞這一切的人,如果有人想要打破這一切勢必付出代價,而這報複會來的比所有的殺戮還要令人戰栗,那不是一兩滴鮮血能夠償還的,而是要用無數屍體堆砌成山才能夠平息。
此時布科走了進來微微的低下頭鞠躬到“隊長,我們該出發了,還有皇帝剛剛下達旨意,他命令五皇子暫行太子權位主持這次秋日祭。”布科說這話時眉頭緊皺,他沒想到到了這最後,竟然是最不聲不響的人獲得了最大的好處。
雖然他沒有料到,但嚴華淼和血辰對這結果卻早有猜想,嚴華淼看向血辰道“看來皇帝派我守衛四皇子,除了保護他還有監視的一重意思。”而這另一重來自于他對四皇子的忌憚,忌憚到哪怕是暫時的權利也不願給予,真讓人不懂,他到底有什麽能讓皇帝做到這個地步。
時間不會等他們明白,他只會推動事情不斷前進,而有些事情勢必會超出衆人的意料,對于三皇子無論是他的對手四皇子,還是血辰嚴華淼,甚至是他的父親都對他不夠了解,他是一個聰慧的人,不會費力做不讨好的事,此時控制他的不是情感上的憤怒,而是近乎殘忍的理智。
他确實想要殺掉這個四皇子,但在這之前他得幹另一件事,那便是徹底的做一次自己的主人,他要掌控自己,要決定自己的命運,而在這條路上他勢必要傷害一人,這人雖不善表達,甚至時常讓他疑惑誤解,但無疑是對他最疼愛的人,因為直到此刻那人還想着要庇護他,還在為他的将來做着打算。
“我們走吧,時間不多了,在三皇子做蠢事之前,我們必須要攔住他,這不但是為了他好,也是為了整個帝國,為了你我未來生存的這篇土地。”血辰開口,嚴華淼點了一下頭擡腳向前,兩人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房間。
遠處的飛鷹傭兵團枭正點着人數,看着底下的團員他神情嚴肅,今天就是今天,是他們揚眉吐氣的時候,只要事成他們,将有望擠進帝都最大的幾個傭兵團之一,等到那個時候,他們便再也不用蜷縮在這帝都的一角。
他要讓那些人知道,不是只有赤炎能夠拿得出手,他們飛鷹傭兵團也能拿得出手,他要給那些冷嘲熱諷,狗眼看人的混蛋們一個響亮的耳光,想到這裏枭深呼了一口氣,視線掃過周邊破落的房屋,最終落在站在旁邊的兒子身上。
察覺到父親的目光 ,那少年跑來仰起臉對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枭看到笑顏擡手将他抱起,用手摸着他的臉頰道“你乖乖的在這裏呆着不要亂跑,爸爸很快就會回來,不會出事的。”他的話語異常輕柔,但是卻讓少年有些不安。
他擡起頭道“爸爸不理會那個哥哥的話嗎?”雖然聽父親說那個大哥哥和自己這邊關系并不好,但他還是覺得那個人不會傷害父親,他說不讓父親攪在其中,一定是有自己的緣由且為了父親好,竟然是有緣由且出自好心,那為什麽不聽呢,少年想不明白。
枭聽到這問話想了想道“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攪進去的,我只是打算乘一個東風,借這個機會和赤炎那些人算總賬。”長久以來整個帝都的暗勢力他占三分之一,而其餘的勢力稍有增進便動手打壓,屠人同伴侵吞領地。
他逼迫其餘傭兵團只能在夾縫裏呼吸,就連自己這樣近千人的傭兵團,也被他出手擠兌毫不留情,他将自己同伴的屍體扔到門前,那樣的不可一世。
可是自己這些人也要養活也得生存,他這是奪人飯碗是把人往死路裏逼,竟然這樣那不如魚死網破,給他點厲害悄悄,讓他知道自己這近千人的傭兵團不是吃白飯的,只是心中雖早有這種想法,卻一直苦于沒有機會只得一拖再拖,現在機會來了。
三皇子和四皇子敵對,兩方的世家互相拉人,赤炎傭兵團受到雇傭對四皇子下手,這樣冒險的舉動他們的團長必然親臨,等到他們圍攻四皇子的時候,自己就出手讓那混蛋長長記性,枭對什麽什麽皇子沒什麽興趣,但那個赤炎今天一定要付出代價。
四皇子此時還不知道,自己紮到三皇子處的眼線已經被人惦記上了,此時的他正聽着赤炎傭兵團團長的報告,“主上,三皇子已經決定今天行動,他們派我在路途的中間對您進行攻擊,不過這只是佯攻,他并沒有打算對您造成傷害,至于目的屬下無能無法推測。”
聽到這話,四皇子點了點頭,開口道“無所謂,但無論如何都記住要保存住自己的實力,我們在帝都這邊本就勢力薄弱,倘若再有折損恐怕會失去掌控。”
男人點頭,四皇子看向遠方只覺得好笑,自己哥哥那個蠢貨估計直到現在都不知曉,赤炎傭兵團是自己的人,也對整個帝都除了自己誰能知曉。早在自己還沒到的時候,赤炎傭兵團就作為先行軍,已經被自己紮到了帝都,只要有了這些人,哪怕自己站在光亮下也一樣能掌握住暗處的動向。
四皇子洋洋得意,然而他卻高興不了多久,因為就在今天他将迎來一場浩劫,不知情的枭将會使他蒙受巨大的損失,而這損失就發生在他的眼前他卻無力阻攔,只能看着他暗中的精銳化為曾經。
☆、三皇子的目标
穿行在石板鋪成的街巷, 沿着千年不變的軌跡,今年的秋日祭和過去好似沒有什麽不同,然而這也只是好似而已,雖然嚴華淼是第一次接受秋日祭的護衛任務,但也是做足了功課,秋日祭所走的每一條路線, 每一個可能的埋伏點他全都考慮到了, 這目的就是為了以防萬一。
擡腳向前, 所有護衛保持高度的警戒,他們暗暗握緊手中的武器, 神情異常嚴肅, 他們是嚴華淼的親衛, 對三皇子可能在秋日祭有所行動自然也是知曉,然而雖是這樣說,但對于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他們還是不敢相信,一位皇子真的會賭上現在擁有的一切,冒着天下的大忌, 萬人的唾罵與指責來做這事。
腳步緩緩向前,衆人祈禱不會發生什麽,然而他們的祈禱終究是要落空,走在最前方的嚴華淼突然停下了腳步,擡手示意身後所有人停在原地,血辰立在他的身側向嚴華淼點了一下頭,這裏有人埋伏, 他感知到了其他向導建立的屏障。
收到血辰的反饋,嚴華淼視線掃過四周,今天是一年一度的秋日祭,按道理是最不應該流血的日子,然而現在這一切由不得他們了,他們只能向前也必須向前,嚴華淼擡腳埋了一步,視線兩側的埋伏沒有任何反應。
嚴華淼見狀開口道“今天是秋日祭祈禱風雨調和,我希望在今日和各位産生不愉快。”風将他的話語傳到對方耳中,那邊的人見狀卻站起身開口道“我們也不希望在這樣的時節動手,但奈何收人錢糧,受人雇傭總要拿出點什麽才好,要不然怎麽交差。”
赤炎傭兵團的團長不動聲色的看向遠處的四皇子,他來這裏只是做個樣子,除此之外三皇子授意讓他們拖延些時間,這點就無所謂了随便他們是怎麽搞,只要不針對自家少主一切都好說。
因為本也沒打算認真打,所以他只帶着少數人來到這裏,但所有帶來的人皆是團中有頭有臉的人物,畢竟做樣子也要差不多一點,要是自己帶着一幫雜魚來和軍隊硬碰,顯得太不自量力。
“看來是非戰不可了,竟然如此我們也沒什麽好說的。”嚴華淼準備進攻,兩方人瞬間攪到了一起,一陣械鬥聲由遠及近,為首的赤炎傭兵團首領看了看手中的光腦,将時間調整為倒數十分鐘,打完這十分鐘,他們帶人退回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撒腿溜之大吉。
只是事情想得很是美好,但往往不知哪一環便出了纰漏,“團長,團長,不好了我們被包圍了。”小兵跌跌撞撞的從身後跑來,只是這話每一個字都聽得明白,怎麽連在一起就這麽讓人糊塗。
誰包圍了自己?為啥包圍自己?難道是少主找的人,只是為了演的更為逼真,還沒等他在腦海中想出結果,就聽一個聲音傳來“好久不見,赤炎的團長。”這聲音讓他脊背一寒,轉頭只見枭站在身後不遠處。
血辰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看到他精神體在天空飛翔,只覺得眼皮直跳,本來事情已經夠複雜了,怎麽這貨還來添亂,是嫌還不夠讓自己頭疼嗎?血辰只覺得太陽穴的青筋突突直跳,整個人都要淩亂了。
然而這橫插一刀的某人,沒有給血辰淩亂的時間,他直接喧賓奪主和赤炎傭兵團戰到了一處,場面有些失控,軍隊在下方傻傻的看着這突然出現,頗為不正規的援兵,心中的問號從頭排到尾,他們是和自己一夥的吧,應該好像是吧。
與此同時上邊的戰況越發激烈,但由于赤炎對此完全沒有準備,因而始終落在下風,而越打便越發現情況不對,按照他的準備,原以為這是一場苦戰,但好像完全不是預料中的樣子,自己的敵人脆弱不堪,自己這方幾乎以摧枯拉朽之勢向前。
四皇子也對這情況不知所措,看着自己的暗中勢力不斷地被鯨吞蠶食,他雙眼赤紅握緊了拳,克制住心中阻攔的沖動,視線掃過另一邊的嚴華淼。
他不能暴露絕對不能,不能讓人知道自己和這些暗中的勢力有所聯系,自己是站在光亮處的,絕不能讓任何人看到內部的黑暗,他所做的的一切必須符合皇子的身份,而沒有一個皇子會和這暗地裏的勢力有直接的牽扯。
但就這樣讓他坐以待斃,他實在是不甘,于是趁着不查四皇子扭頭向另一方跑去,嚴華淼看到他這個舉動有些疑惑,只是出于責任無論發生了什麽,他必須保證四皇子的安全,于是他轉頭看向血辰。
見嚴華淼如此舉動,血辰向他眨了下眼,示意這裏情況由自己料理不會出差錯,看他如此作為嚴華淼安了心,帶領護衛緊緊地跟上四皇子,軍隊從戰場中抽身,赤炎傭兵團面臨軍隊圍攻的後患暫時解除,然而雖是怎麽說,但眼前的枭同樣讓人頭疼不已。
而此時地面上的血辰也注意到事情的詭異,雖然自己對赤炎傭兵團了解不多,只是他竟然能夠長掌控帝都的暗勢力,應當不是什麽酒囊飯袋,但從現在的表現來看,這赤炎的實力不得不讓人質疑,怎麽回事為什麽他帶着這麽少的人就敢輕易出擊。
要知道這可不是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的游戲,如果他的目的是要刺殺四皇子,那是要拼上妻兒性命的,失敗代價如此慘重,但他們的準備卻如此随意,怎麽看都不太對。
想到這裏血辰向上一跳,幾個翻身來到了赤炎傭兵團和飛鷹傭兵團的主戰場,擡手高呼一聲“都給我停下。”飛鷹的人聽到這話,擡頭看了看彼此,轉頭掃向站在一旁的團長,以眼神詢問是否應當聽從。
枭轉頭本想說聲繼續,然而卻見血辰頗為兇狠的看着自己,于是開口道“所有人都停下來,有些話得說個明白。”衆人聽到枭這麽說,安了安心紛紛放下手頭被制服的敵人看向血辰。
血辰見狀冷哼一聲,對于這個情他一點都不想領,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毫無疑問他的不請自來,讓整個事件更為複雜,同樣也增添了更多變數,只是事已至此現已無力說些什麽,唯有見招拆招才是唯一的選擇。
想道這裏血辰上前問道“你們一共來了多少人?”男子聽到這話,仰起頭冷哼一聲“我來了多少人,難道還用得着和你知會嗎?”他的态度不可一世,但血辰可沒有聽他繼續的打算,他只想知道這些人想要幹些什麽?來此是出于什麽緣由。
“枭,攔住他們所有人一個不放,我要知道這些人跑到這裏,到底是想要幹什麽?至于現在我的任務恐怕是要和這位先生說道說道。”血辰慢慢握拳,神情變得十分危險,事情若只是單純的暗殺那麽一切都好,只要将這些人就地解決危險便會過去,但怕的是他們來此地有別的什麽目的。
枭看到血辰這副模樣,微微的往後退了一步,他可是知道,也領教過血辰出手時的狠毒,更知曉撞到這眉頭上恐怕是離死不遠了,想到這裏他覺得自己最好還是處理好身後的種種,不要再招惹麻煩。
于是他轉頭對隊員說“通知外圍的兄弟将他們包圍慢慢聚攏,我要知道他們所有人數,如過有反抗的就直接讓他們變成屍體,活着的不好數,數死了的難道還不容易嗎?"枭一聲令下,所有團員飛速離去,只留下枭一人在這裏靠着牆壁看向那邊的血辰,臉上寫滿了看戲。
“你現在有機會說,但接下來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可不好說。”血辰擡起手腕,在陽光的包裹下手指模糊了邊界他緩緩開口道,然而對這提醒,男子那邊不以為意,只當血辰是開口威脅,然而很不幸的是下一秒,他就會明白血辰的話到底是兩者中的哪一個。
一個箭步,血辰來到他的近前,眼神平靜沒有任何波瀾,在他眼中男人已經是一個死物,事實上敢給血辰找麻煩的人,鮮少有人還有命在。
鋒利的刀刃劃過他的耳邊,男子神情有些驚慌側身多開,然而發鬓依舊被尖銳的刀鋒斬斷,絲絲發縷飄灑在空中,讓人耳根發寒,男人退後一步捂住自己的耳朵,過了許久才緩緩放下,見上面只是輕微的沾染鮮血,呼了一口氣。
血辰見他如此作為冷漠的說道“這一擊留下的是頭發,下一擊留下的是腦袋,我勸你聰明些告訴我三皇子到底要你做些什麽。”
男子聽到這話,好似感覺到脖頸的鮮血噴湧而出,想了想覺得自己沒有必要為三皇子守住秘密,畢竟自己只不過是少主插過去的眼線,少主并沒有囑咐自己要對那人交代的事守口如瓶,想到這裏男子說“三皇子告訴我讓我們進行佯攻,并拖延一段時間,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什麽了。”
血辰聽到他的話眉頭緊鎖,然而對這一切他完全無法推測,下意識的擡頭看向遠處,只見一群身着白色制服的護衛向這裏趕來,血辰看到這些人愣在原地,随後心中一沉猛覺大事不妙,他記得這些人是皇帝身旁的親衛兵,而此時他們卻脫離了崗位,被這邊的沖突吸引過來,這意味着什麽,這意味着皇帝身邊守衛空虛。
☆、橫生變局
血辰想到這裏只覺得頭疼的厲害, 所有人都被蒙在鼓裏,就連皇帝本人都沒有料到,他這個最疼愛的兒子會對自己出手,遠處的侍衛跑到近前看這裏一片亂象道“發生了什麽,四殿下呢,四殿下沒事吧?”
看着面前擠擠嚷嚷無數慌亂的面孔, 血辰厲聲喝止, 聽這猛然的一嗓子, 衆人吓了一跳,侍衛們更是不知所措, 只得看了看彼此臉上皆是不知所措, “誰讓你們來的, 是皇帝親下的旨意嗎?”
侍衛聽到這話有些疑惑,怎麽了他們來不對嗎,然而心中雖然這樣想,卻沒有一人敢開口觸這個黴頭,畢竟面前這青年周身都散發着恐怖的氣息, 過了一會,其中一人好似覺得這樣保持沉默有些不好,于是問道“怎麽有什麽不對嗎?”
衆人的視線轉移到血辰身上,然而卻見他看向遠處,枭停下手頭的動作将五感放開,逐漸向血辰視線所及之處探尋,片刻後他打了一個寒戰, 轉身看向身旁的侍衛高喊道“還愣着幹什麽,快!你們的王有危險。”一句話驚醒夢中人,侍衛們紛紛意識到不對,轉身看向自己來時的路,臉上被驚異變成恐懼,随後拔腿向前。
“開始了嗎?”血辰轉頭問道,作為向導的他看不到遠處的情形,只能在空中捕捉槍聲以作判斷,枭聽到這話咬牙邁步來到血辰身邊說“人手在聚集,用不了多久便會發動攻擊,他的目标是皇帝,在他動手之前攔住他,否則帝都将迎來一場浩劫。”
三皇子是一個優秀的儲君,但在成為君主的這條路他還要學很多,至少此時的他還沒有積累到足夠的力量,可以控制一個失去君主的帝國,他若得手對這片土地而言絕非好事。
所有人都想到了這點,然而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阻擋這一切,大部分的人只能看着災難降臨,更有人直到現在對危險依舊毫無察覺,血辰緊咬牙關神情變得十分難看,如果可以他絕對會将那個三皇子拖出來千刀萬剮。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報複,這是要謀朝篡位,他知道向四皇子動手,無論失敗還是成功都是自掘墳墓,哪怕是出于輿論的考慮,他的未來也會因此被徹底斷送。
而這樣想來同樣是被懲罰,不如拼盡全力賭上一賭,若是失敗都是難逃厄運,若是成功登上那個位置,想來沒有哪個不要命的敢私下議論皇帝,到時無論是世家還是軍部,都只能接受這既成的事實,除非他們想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這判斷理智且冷血,他認為四皇子對他幾次暗殺,因而想要報複這并不奇怪,然而皇帝從始至終無論對他好壞,至少沒有直接威脅到他的生命,現在他卻這樣反戈一刀,完全不講昔日情面讓人心寒。
只是此時說這些已經沒用了,他們已經失了先機,現在唯有拼命彌補才能避免慘劇和動亂,血辰召開光腦呼叫嚴華淼,将這裏的情況一一告知,然而卻得知對方那邊已然知曉,并同樣往那邊趕來,見如此回答血辰稍稍安定了些。
然而還沒等徹底冷靜下來,便察覺耳邊一道勁風滑過,血辰側頭光腦在瞬間被粉碎,衆人見狀停下腳步小心的打量四周,只覺得無數陰森森的槍口對準自己,血辰右手撫過胸膛,想了想最終還是放下,畢竟這裏是帝都随便召喚機甲會造成巨大的傷亡,這絕對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
想到這裏血辰的雙眼變得赤紅,他決心要讓這些不識時務的家夥付出代價,枭也停在原地看向兩邊詢問道“嚴華淼那邊動了嗎,我們這邊看來得先解決這些讨厭的家夥了。”聽到這話血辰點頭“他們那邊已經動起來了,但難保他們那邊沒有阻撓,看來我們勢必要陷入被動了。”
枭聽到這話點了點頭,随後開口“現在已經沒得選了,我們除了兵來将擋也沒得選擇。”血辰點頭轉身看向槍口襲來的方向說“替我打掩護,我今天需要人洩洩火氣。”說罷沒等枭回答,血辰便硬着子彈借着幾個掩體蹿了上去,揮手手起刀落鮮血染紅大地。
遠處的四皇子此時也察覺到了異樣,雖然詫異但他卻不願錯失這個良機,轉頭向身旁的管家交代到“調動我們的人讓他們出手,勢必要讓這裏越亂越好,通知母親就說機會來了。”無論誰勝誰敗,未來的時間,帝國可能不得不為自己的內政頭疼一陣,這是我們的機會。
他擡頭仰望天空,嘴角帶上了一抹輕佻的笑,“三哥呀,三哥,你可給我送了一份大禮。”帝都這宛若象牙塔的地方,也是時候染上些凡塵了,要讓那些還睡在夢中的蠢貨知道,他們頭上懸挂着自己送給他們的一把刀。
血辰這邊陷入苦戰,這些人不是那些菜鳥三流傭兵團,而是三皇子私下養的死侍,他們出手狠毒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當然血辰也不是吃素的,他同樣也沒讓這些人好過,一個側踢兩人分開,臉上手臂上都挂了點彩。
正準備再行動手之時,只見一人悠悠的從後面走來,見到這人面孔,血辰只覺得恨得牙根癢癢,更覺他陰魂不散,當初自己就應該找一個機會做掉他,這樣就不會有今天,還能輪到他在戰場上這般放肆。
“于家家主,你這是在自掘墳墓,三皇子遠非看上去那麽可靠,那麽值得信任,更何況他根本不夠成熟,也不能完全掌控局面。”血辰想要說服于家家主放手,然而對方卻不領情面。
他擡起頭冷哼一聲道“怎麽三殿下找到嚴家,嚴家拒絕了,所以我于家也跟着不能答應,你要是這樣說也太不講理些吧。”于家家主嬉笑着,全然不顧及接下來事情會如何發展,他現在一心被與嚴家的私人恩怨控制,他只想借這個機會将嚴家踩在腳底。
近些日子,皇帝對嚴家展現出的異常關注讓他嫉妒不已,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但隐隐的看這個樣子,皇帝想要讓嚴家成為第二個任家,享受皇族給予的特權,這讓人怎能容忍,一個任家已經夠讓人受的,他怎能眼看着第二個任家崛起,壓在自己頭上。
越是這樣想便越是憋氣,于是到三皇子找來向他暗示時,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了,目的很簡單那就是借機踩嚴家一腳,人竟然目光短淺至此,也真是讓人不知如何是好。
此時欲望和憤怒混合交雜讓他早已忘記了,嚴家和于家乃至帝國的所有世家權貴,都依仗着腳下的這片土地生存,若這片土地失去安寧走向毀滅,他們也将無以為生,所為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便是這個道理。
只是此時說這些已經晚了,于家做了最愚蠢的選擇,同時也逼迫血辰只能走那條道路,做出此種選擇,現在血辰只能選踏着這人的屍體前進,至于和他講道理,抱歉血辰已沒有那份閑心。
于是血辰開口道“好,竟然說道這個地步,那我也不屑繼續浪費口舌,我們往時的恩怨和今日的敵對一起算。”說罷血辰便一個閃身來到近前,揮手取向于家家主的脖頸。
然而正待刀鋒落下鮮血噴湧,血辰卻猛然覺察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自己震開,這力量使他退後兩步才穩住身形,擡頭看向面前這人,只見他全身被黑袍籠罩,用手指默默的擦了下彎刀,随後開口說“不錯是個好貨,這人的性命歸我了。”
血辰聽到這話眼中光點閃爍,更覺身上一陣陰寒,這個人的目光讓自己全身都不太自在,然而盡管如此,在血辰的人生中沒有不戰而敗這種選擇,過去沒有,未來也不會有,所有在自己身上打主意的,傷害自己的都要付出代價,沒有例外。
擡頭對于家家主說道“不錯,這回找來的人還算有眼光,只可惜依舊差那麽些。”話音落下一個閃身消失在原地,兩人交戰在一處,刀光劍影閃爍在這片場地,兩人交鋒着,刀劍帶出絲絲血跡,兩人的鮮血在空中彼此碰撞落在地面。
血辰用刀劍插住地面,勉強控制住身體的滑行,看向對面的人滿是警惕,這個人很強是個狠角色,自己必須要小心應對,而與此同時,那邊的另一人,一縷鮮血正從額角劃過流至下颌,形成一滴懸挂的血珠。
他身形微動血珠低落,兩人的目光鎖定彼此,片刻後身影在原地消失,刀劍交鳴,巨大的力量讓血辰只覺手腕生疼,只是敵人不會顧及你的情況,他已決心,将你一口咬死便絕對不會就此放過。
兩柄刀劍硬磕在一處,發出陣陣哀鳴好似再難承受,血辰察覺到劍身慢慢的出現裂痕,猜測恐怕用不了兩秒,這刀劍就會成一地殘渣碎片,竟然這樣那麽不要也罷,這樣想到,他松開手指任由這刀劍倒飛出去。
☆、為什麽?
随着一聲脆響那劍柄斷裂開來, 男人看着血辰笑了志得滿滿,然而開心不過兩秒,只覺手腕一陣劇痛,自己的武器也脫了手,更為糟糕的是視野瞬間上下颠倒,血辰扭住他的手腕賞了他一個過肩摔。
脊背撞擊到堅硬的地面, 由于這沖力身體向上微微彈起, 男人強忍住喉頭的鮮血, 借着這片刻的喘息用左手撐住地面側翻身體,躲過血辰一擊, 并出腳橫掃血辰的小腿。
見對方有此意圖, 血辰本想躲閃, 然而男人的動作卻更快,躲閃不及他的重心失去了穩定,眼看着地面在視野中逐漸放大,他暗道不妙,此時男人也閑着, 更不打算放過這可以重擊血辰的機會,擡手對着血辰的脖頸劈了過去。
無奈血辰也顧不得姿态是否優雅就勢一滾,随後快速起身離開了原位,因為就在下一秒這人便如同出欄猛獸奔襲而致,血辰擡腿賞了他一個側踢,勉強将他逼退,自己也倒退了幾步。
兩人看着彼此, 男人擦了擦嘴角的鮮血,血辰慢慢的握緊拳頭,看着自己的身影投在對方眸中,兩人良久無言,片刻後男人動了,一道光影來到血辰身邊,血辰轉頭只見迎面一擊,緊忙側身閃躲,兩人再次戰到一處,攻擊你來我往,鮮血噴濺在兩人之間。
血辰意識到這樣僵持不是個辦法,他必須盡快脫身,嚴華淼那邊很可能需要自己,繼續和這些無所謂的人較真,只能讓事情繼續惡化,他以視線的餘光看了于家家主一眼,眼中閃過一道殺意,他發誓絕對不會讓蠢貨好過,等他葬禮的時候自己一定親自去送他。
此時心中雖這樣想到,但現在卻難以抽身應對,他必須要解決掉面前的這個男人,時間留給他的不多,而我而來會發生什麽,他同樣無法論斷,現在唯一知曉的便是争取時間,盡快趕到場地,攔住三皇子的動作,這樣興許能夠保住對方一條命,同時也不會讓皇帝過于難堪。
血辰的大腦飛速的運轉着,其間對方幾次攻擊擦過他的臉頰,盡管如此依舊沒有打斷他的思緒,正當這時血辰注意到腳下,那裏有着剛剛他掉落的刀劍,擡頭只見男人微笑的看着自己,擡腿一個用力刀劍被勾了上來。
眼看那武器即将回歸到男人手中,血辰暗道不好急忙擡手阻攔,在那刀劍接近男子的片刻,一個巨力傳來,那武器加速飛了上去,男人錯失良機,然而僅是這樣還不足以讓他放棄,他用力向上一躍,擡手手指離那武器越來越近。
覺察到情形不妙,血辰同樣騰躍起來,在空中二人展開了追逐,他們舒展身體都希望能将這武器抓在手中,兩人的指尖甚至因為這争奪碰到一處,最終幸運女神并沒有眷顧血辰,男人先一步握緊将那武器控制在手心,他擡起這象征着勝利的武器向血辰斬下,鮮血噴湧而出。
刀劍的鋒利使得它帶出殷殷鮮血,徑直從血辰的右肩穿過,這給予血辰一道貫穿傷,強烈的疼痛感讓血辰的右臂有些不受控制,汗水也跟着流出,那人看到這一幕冷哼幾聲一步步的向血辰走來,口中說道“看來比起你我還是更勝一籌。”
他冷漠的語氣,挑釁的神态,讓人憤怒,然而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血辰知道自己必須扭轉這局勢,否則等待自己的除了死亡再無其他,視線在場地中游離,血辰注意到自己身後,插在牆壁中斷落的刀劍殘片,陽光下它散發出一道明亮的光,這提醒了血辰。
想到這裏血辰一步步的後退,引領着男人前行,他一如既往的得意,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的臨近,他挺起胸膛大步向前,一步又一步的走向死亡深淵,血辰退後他逐漸靠近,慢慢的血辰好似被逼到了絕路。
男人大笑的上前揚起手中的刀刃,等待着給血辰致命一擊,然而此時變故叢生,血辰借助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