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

所有人的耳膜,空中瞬間被無數塵粉覆蓋,軍隊中一人咽了口唾沫,衆人祈禱一切不會發生。

然而一道光亮雖有削弱,卻依舊執着的刺破煙塵襲向他的目的地,衆人驚恐,此時的攻擊已接近地面,他們不敢再貿然以攻擊引爆,否則兩者碰撞的能量會将一切摧毀。

血辰見到這一幕咬牙,開口道“這世間我執意做的事,從未有一事不成,今日亦當如此。”他将防禦調到了最大,速度加到了最滿,瞬間便化作一道光影沖向那攻擊。

見這一幕,趕到的嚴華淼大驚失色,高聲喝止,然而血辰卻不作理會,他知道這機甲的極限在哪裏,知道這攻擊還不足以取了自己的性命,只事後恐怕免不了嚴華淼的責罵了,若老師知曉自己用它最傑出作品幹這事,估計會起的從棺材裏爬出來,站在墳頭跳腳。

血辰希求以自己的撞擊,逼迫這毀滅的能量偏離軌跡,倘若能做到這點也許能保證皇城免受攻擊,至于別的地方恐怕難以顧及,幾乎只在轉瞬間,那巨大的能量爆炸開來,地面震動發出哀嚎。

☆、一個向導

光芒散去, 塵灰飛揚,衆人視線集中在這土地之上,一切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但卻沒有一人能夠猜到結果,慢慢的風平息了, 塵灰歸于土地, 底下的慘狀展露出來。

入眼一片焦土地面深陷, 那強悍的攻擊以摧枯拉朽之勢毀滅一切,衆人緩慢的将視線由那最為慘烈的中心點擴散, 逐漸向爆炸的邊緣移去, 心跳随着這視線的游移不斷加快, 他們害怕看到破損的城牆,被吞噬的宮宇。

慢慢的視線一寸寸前行,衆人之間爆發出猛烈的歡呼,“守住了,我們守住了, 皇宮安全無虞,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只見那爆炸坑的輪廓止宮牆外十步,而就在那坑洞外圍宮牆依舊聳立在那裏。

人群中爆出陣陣歡呼,四周充斥着笑顏,然而嚴華淼卻冷冷的哼了一聲,用力閉上雙眼, 他加足馬力機甲化作一道光影,怒火和強烈的悲傷充斥在心裏,他不知曉最終二者那個會占據上風,他若死了,所有的憤怒都将失去存在的意義,同樣他若活着,此時的悲傷亦是多餘。

見他化作一道光影,身後的士兵不明所以,唯有昊昀看着底下深坑的中心神情莫測,士兵們詢問嚴少将怎麽了,昊昀只是低下頭不知該如何作答,耐不住衆人的目光,昊昀也一個加速趕了上去,此時的衆人才想起,那個用機甲撞擊炮火,生生改變這一切的人。

“我們去看看。”其中一個士兵開口,衆人聽到這話也宛若回過神般,他們也操縱着機甲一個加速沖向那沖擊坑,降落在底部,士兵們脫離機甲,只見他們的少将正站在不遠處,他直愣愣的站在那裏,任由身形被風沙吞并,風與塵土交雜擊打在他的臉上,無序的氣流擾亂了他的發絲,他全身被空寂包圍,顯得孤單且無助。

士兵們想要上前,卻被昊昀猛的攔住,兩人微微對視,昊昀搖了搖頭,看到這一幕,衆人稍稍往後退了一步,将那中心地帶留給了嚴華淼,昊昀轉頭看向對方,神情十分擔憂,他知道血辰的存在對他有多麽重要,倘若失去,嚴華淼會被逼的發狂。

片刻後,那坑洞中心殘存的機甲殘片震顫了一下,昊昀和嚴華淼的視線瞬間集中,嚴華淼快步來到那機甲殘片面前,視線緊緊的貼在上面生怕錯過一點異動,果然在那聲顫動不久後,機甲殘片被扒開了一道縫隙,一個烏七八黑腦袋伸了出來,看到站在那邊的嚴華淼,他十分心虛的伸手打了一個招呼“午...午安。”

嚴華淼的臉色尤為不好,血辰知曉是自己做的過火,于是緊忙從廢墟中爬了出來,拍了拍屁股抖落一地灰塵,縮着脖子小心的打量着嚴華淼,片刻後只覺一道掌風呼嘯而過,血辰下意識的躬身蜷曲,但卻沒做出任何躲閃。

掌風停在耳畔,血辰緩緩的睜開眼,只見對方的雙眼紅的厲害,不知道是難過還是氣憤,血辰将臉貼在嚴華淼的手上,表現得任打任罵,只是委屈巴巴的看向嚴華淼,希望以此平息這人的憤怒,然而嚴華淼只是苦笑一聲,随後一個用力的将他攬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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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畜生,你是個混蛋...。”耳邊傳來這人的咒罵,颠來倒去就這幾句,血辰靠在他的肩膀輕輕的拍着嚴華淼的後背,卻換來嚴華淼的一陣錘擊,感覺到後背的力道,血辰小心翼翼的開口“能回家揍嗎?當着這麽多人扁我,我很難堪的。”

弱弱的請求讓人不知如何是好,嚴華淼卻沒有回答只是猛的松開臂膀,将雙手摁在血辰的肩上,随後上下一陣掃視,血辰悄悄的将受傷的右手背在身後,希望就此逃過诘問,然而這小動作卻沒有逃脫嚴華淼法眼,他擡手握住血辰的手腕,以眼神逼迫他露出傷口,無奈血辰只能将拳頭展開,頭低下看向腳尖。

“手傷成這樣你還駕駛機甲?”嚴華淼開口道,為了避免更多的問責,血辰在聽到這話後緊忙解釋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是剛才不小心被機甲殘片割傷的。”他努力的點頭,似乎想要說服嚴華淼相信這理由,然而這低劣的謊言只換來對方冷漠的一瞥,“真的嗎?”嚴華淼追問到,見謊言被拆穿,血辰遲疑了半秒低頭擡眼小聲開口“真的...吧。”

這話怎麽聽,怎麽心虛,然而嚴華淼已不屑追究,只要自己的向導平安就好,其餘的他已經不去在意,“你沒事就好。”嚴華淼用手将血辰的頭扣在肩上,用脖頸蹭了蹭,血辰見他不再追究緊忙承諾到“放心,我以後不做這麽危險的事了,真的我不會讓你擔憂的。”

對于他這話嚴華淼只是笑了笑,他已經不止一次聽到血辰這麽說了,他這話也只是在此時哄自己說一說而已,可知道這一切又能怎樣呢,他沒法去拆穿,也無力将他過去的種種一一列出用以反駁,只能默默認下,畢竟眼前的這人,這個與衆不同的向導是自己選的,而他又吃準了自己對他無可奈何。

搖搖頭此事只得作罷,擡眼看向一旁坑洞中央神情有些擔憂“機甲破成這個樣子恐怕很難修好了,再加上是定制,其中的結構恐怕不好掌控。”

聽到嚴華淼的擔憂,血辰指數摸頭咧嘴一笑“沒事,我會修我經常把他搞成這樣,不過......”血辰有些眉頭皺了一下,随後看向那邊衆多士兵和将軍說到“能算公費不,畢竟我是個窮光蛋啊。”聽到這話衆人點頭一笑,勝利的喜悅再次蕩漾在周圍。

陰暗處四皇子的人看到這一幕點了點頭,擡手給四皇子發了一個消息,這邊的士兵在慶祝守衛住宮城,那邊的四皇子卻在等待一人,透過光腦的追蹤他們來到一處廢墟中,閃身站在一片斷壁殘垣之上,低頭只見一人從機甲彈射倉中爬了出來,他擡起頭看了眼四皇子,随後便單膝跪地開口“少主。”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被血辰擊落,對自己的小弟高呼以生命演繹的大哥。

四皇子點頭從高處一躍而下,“幹的不錯,雖然最後沒有準确的炸毀皇宮,但我們的目的已然達到,剩下的不過是時間的問題。”這話讓男人一驚,他想不通怎麽會沒有擊中,難道自己失敗了嗎?那些人并沒有按照自己說的做?

見他疑惑的模樣,四皇子走到他的身邊說“不是你的失誤,哪些人和過去的一樣拼盡生命,只是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付出生命便能夠達成的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這麽多年還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就不會有這多好用的棋子。”

對于這話男人只是笑了笑開口到“願意無條件為他人付出生命的人很少,但在某種條件下,願意以命做交換的人卻不是稀罕物件,我所做的不過是用簡單幾句話,使得這些自願的獻出生命而已。”他的臉上浮出一抹輕蔑的笑,見到這幕四皇子也挑起嘴角。

不過半晌後,男子的笑容突然凝固在臉上,他想起了那追殺自己的深紅機甲,微微俯下身說“少主,這次的事有一點需要注意,和我對戰的那個血紅色機甲的駕駛者,他可能發現了早在他将機甲擊毀前,我就已通過彈射倉逃離的事,如果仔讓他細細追究下去恐怕與我們不利。”

男人擡眼目光閃爍,以眼神詢問是否要做掉這人,他的意思四皇子當然知曉,然而他只是扭頭道“你知道為什麽,最後攻擊沒有正中皇城嗎?”男子聽到這話深思許久,沒有想出是哪裏出了纰漏。

見他良久無言,四皇子說“之所以最後沒有成功炸毀皇城,他是很重要的原因,因為這人最後用自己的機甲改變了攻擊的軌跡。”說到這裏男人迫不及待的恭賀到“恭喜少主,賀喜少主,這是天意,是天意讓我們不費吹灰之力便除去了這等大患。”

他擡頭面帶驚喜之色,然而四皇子只是搖頭說“他沒死,甚至沒有重傷昏迷,他唯一損失的只不過是一架機甲,這種死物,不過這對于我們來講實在是再好不過了,他若真死了反而對于我們而言才是大不幸。”

男人聽到這話有些不解,上前幾步開口“大人這是何意,難道他是我們的人?”對于這話四皇子沒有回答,只是仰起頭道“有些東西看似永不變化,卻不知曉從一開始便蘊藏着毀滅的危急,對于這一切所有人只能屈從于命運,因為從一開始便是注定。”

這話讓人摸不到頭腦,然而男子已經習慣于少主模糊的回答,反正時間會将最後的結果呈遞到眼前。“去準備吧在廢棄星,我給你物色了一群‘菜鳥’好好帶他們,不久的将來會有用到他們的時候。”男子聽到這句,微微的鞠躬轉身離去。

直到他身影消失,四皇子才擡起頭到“管家,吩咐下去吧,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迎接新的成員了。”三皇子的話語如此肯定,然而管家卻顯得憂心忡忡“主人,我不認為,他是一個好控制的人,如果我們無法掌控他還是盡早毀滅為好。”這次的事件足矣證明他的危險,倘若使用不當恐怕會引火上身。

然而對于管家的提醒,四皇子只是開口道“放心,一切還在掌控中,別忘了無論他再怎樣強大他都是一個向導,一個需要哨兵的向導。”四皇子的瞳孔中閃過一道幽芒,那道光亮讓管家打了個寒顫。

☆、不同的戰鬥

宮宇中皇帝仰起頭, 華麗的王座,入眼的金碧輝煌,沒讓他得到丁點安慰,反而讓他更覺孤寂,呼吸着空氣,竭力平複心中的痛, 然而所有的都是徒勞, 逝去的生命不會回來, 戰鬥帶給他的傷痛也無法那樣簡單地恢複。

此時他不單是這個國家的君主,更是一位父親, 這戰鬥讓他失去了最為寵愛的兒子, 而現在他不得不做出選擇, 盡管這個選擇讓他痛惡,讓他抓狂,但現在做與不做已經不是他能決定的了。

想起那些人的面孔,想起他們在自己面前的種種,皇帝只覺得整個皇宮冰冷的沒有一絲人氣, 曾經以崇高的地位為榮,不允許他人稍有越舉,他不再乎其餘人的目光,不在乎疏遠與畏懼,然而現在自己孤立無援,連一個可以攙扶的人都不存在了。

沒人可帶領自己脫離苦海,他們只會站在泥沼邊緣看着自己越陷越深, 想到這裏皇帝一口鮮血湧上喉嚨,但看着面前的侍衛他生生忍了下來,他是皇帝,是至高無上,他絕對不會給那些小人看自己笑話的機會,想到這裏他握緊拳頭。

侍衛有些慌張的走了進來向皇帝致敬,随後擡頭道“陛下現在情況危急,請您不要沉浸在個人的悲傷中,國家需要您的主持,內外有您才能安定,陛下請您下令,允許我成為您手中的盾,成為這帝國的利刃。”

一席話神情激昂,看上去像是十足的熱血青年,不過皇帝早已學會不聽人怎樣說,而看人怎麽做,于是他靜靜地看着那男子片刻後開口問“作為刃?作為盾?你想攻擊誰,又想守護誰,看這一切你認為該當如何?”

皇帝冷漠的開口,這一連串的問題讓人不知如何回答,侍衛低着頭片刻回答到“這件事因皇子之間争鬥而起,其間因世家的參與像滾雪球般變大,以致最後釀就這樣悲慘的結果,陛下,臣以為應盡早表明态度另立太子,唯有如此才能避免重蹈覆轍,世家才會安定下來。”

聽到這話,皇帝冷哼一聲,他就知道這些人不會讓自己安寧,這不自己的兒子剛走,他們便打起了主意,可是盡管如此自己還有選擇嗎?

自己一共有四個兒子,最看好的一個已然化作塵土歸于虛無,而剩餘的幾個,一個被放逐在外早已離心離德,一個心思狠辣城府深沉,更何況他是那個女人的兒子,除非自己想讓國家易主,否則他是絕不可能登上那個位置,如此算來剩下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自己的五兒子。

皇帝仰起頭只覺上天竟如此殘忍,閉上眼想起四皇子對自己說的種種,他說刺殺三皇子非他所為,那麽到底是誰做的,誰是其中最大的受益者再明顯不過了,是他代替三皇子了主持秋日祭,又是他成為了唯一的選擇,而對于這人的算計,自己沒有一點察覺。

想到這裏他猛然笑了“成王敗寇我認了,我還輸得起,竟然這一切是你算計受你擺布,那也沒什麽好說的,一切如你所願。”皇帝顫抖這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然而想起自己的三兒子心髒一陣絞痛,強撐一口氣才克制自己沒有昏迷,半晌後開口道“去,準備,立五皇子為太子以安撫世家。”

侍衛聽到這話一喜,但很快低下頭蓋住眼角的喜悅,再次叩拜聖明的主,侍衛起身準備離去,然而就在這時皇帝卻猛然叫住了他。“等等,去把任家家主找來,我有事于他相商。”侍衛點頭再次向前,然而他身後的皇帝卻在思量,“不,不要找任家家主,去把嚴家家主,還有嚴華淼找來,就說我有事拜托他們。”

侍衛僅是片刻便離去不見蹤影,皇帝低着頭瞳孔中是抑不住的怒火,“安撫世家,呵,僅僅是安撫怎麽能夠,我要讓他們看看最後的代價,于家,我要讓你挫骨揚灰,我不會殺了你,因為死對于你們來講,實在是過于便宜,我怎麽可能讓你們如此輕易的迎來終結。”

這是一個父親的遷怒,盡管他心中清楚,是自己的兒子邀請于家參與這動亂之中,然而自己的兒子死了,而于家卻還活着,對比誕生出強烈的不公,如此他将叛亂憤怒,失子的悲傷全都算在了于家的頭上,此時需要殺雞儆猴了,他怎能放過這現成的素材。

而他本打算叫任家來做手中的刀,不過轉念一想,倘若于家一死,五大世家便只剩任家和嚴家兩家,想來這種局面應不是任家家主所願,所以對于這個命令他定會阻攔。

如此這般勢必會浪費時間,竟然這樣不如直接叫嚴家來,記得這嚴家和于家可有不小的仇怨,相信他們一定願意給這昔日的對手最後一擊,皇帝擡頭深呼一口氣,慢慢的閉上眼睛緊咬牙關。

此時皇宮的另一邊,五皇子正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手中接過一份請柬,然後随意的扔在地上,輕蔑的瞥了一眼,擡頭道“過去的時候,這裏人丁稀薄,衆人看我的眼神是那麽的讨厭,他們看着我充滿了憐憫,那跟看一個路邊乞丐沒什麽不同,而現在呢,他們趕着巴結,我依舊是個病秧子偏居皇宮的一角,是我變了嗎?不,是他們變了。”

五皇子擡頭看向天空,他第一次感覺到這受人尊敬的感覺,他不為自己做過的任何事後悔,盡管三皇子對他照顧有加,更是無時無刻不擔憂着他的身體,然而在他看來這一切都是施舍,一個強者對弱者的施舍,那是如此的虛僞讓人作嘔。

他擁有父親的喜愛與期待,而自己什麽都沒有,除了這随時會斷的一口氣,這孱弱的身體,然而就這樣,他還每次都跑到自己面前惺惺作态,還說什麽讓父親多來看望自己,說什麽自己和他是同胞兄弟本就應該互相扶持,這話說的真是可笑又愚蠢。

不過現在好了,因為這個白癡的愚蠢他死了,現在自己有能力獨占這一切了,皇帝的王冠即将落在自己頭上,任何人都不能再輕視自己,而那些違背自己的人勢必要付出代價,他的視線慢慢的轉移,逐漸坐在一旁的侍女身上。

此時的侍女對危險毫無察覺,她陪伴五皇子已經多年,風風雨雨走過直到現在才算上苦盡甘來,她的眼角帶着開心的淚水,口中不斷囑托着,要小心為五皇子烹煮今日的藥物。

此時她滿心念着的是五皇子能夠得到更好的照顧,卻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将至,因為對五皇子來講她的小心以待,她的兢兢業業是對自己最大的侮辱,而侮辱自己的人不該活着。

五皇子擡頭冷漠的看了她一眼,閉上眼感受着迎面的風,開口道“我那個三哥他真的是太不聰明了,這麽多年了,他竟然沒有看透父親對四哥的态度,明明我這個局外人都瞧的真切,父親對四哥只不過是畏懼而已。”

他正為自己的成就沾沾自喜,此時身後的管家問道“殿下,您說為什麽陛下會畏懼四皇子?”聽到這提問五皇子停下來認真的思索,片刻後道“我也曾經疑惑這一點,不過最近有了答案,我那個四哥在帝都暗處有一波勢力,而正因為這個勢力所以父親畏懼他,害怕他會取了自己的命。”

五皇子對自己的答案十分相信,而事實上他是正确的,只是這正确的不過真相的一小部分,管家聽到這話詢問道“殿下,四皇子在帝都有自己的勢力?這聽起來有點不可思議,這麽多年皇帝對皇子的勢力很是打壓,即使是您也被放在監控的範圍之中,這個四皇子也真是厲害,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建立一股。”

衆人點頭,紛紛表示嚴陣以待要小心應對,然而有一點衆人誰都沒有注意,那就是時間,皇帝對四皇子的畏懼并非一兩日,而是自從四皇子出現他便日夜不安。

而一個人哪怕是皇帝,若想調查出早已被刻意隐藏的事物,也絕非一兩天,所以讓他畏懼的除了四皇子的勢力,還有更深層次的東西,而那東西從四皇子一出現,便被皇帝清楚的認知,至于那是什麽,恐怕除了皇帝本人無人知曉。

風波暫停,所有人都以為是風平浪靜,卻不知道這帝都正蘊藏着下一個波瀾,而制造這波瀾的人此時已在路上,與此同時,軍部也在為這個人的到來而愁眉不展,坐在桌前的上将正有些頭疼的敲擊着桌角。

其餘人見到這一幕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紛紛上前詢問,然而上将只是皺着眉将一份文件推上前,其中一位中将拿起翻看了幾眼,瞬間眉頭緊鎖,以指尖輕點着那份資料“這,這可如何是好。”

旁邊的人看到同伴如此困擾,也擡手接過文件看了許久,片刻後開口“上将,我們能不能阻攔住······”上将搖了搖頭說“恐怕不行,由于皇城被炮擊的事,民衆對我們的能力産生質疑,如果此時再将聯邦的人打發出去極為不妥。”

最開始接過的那人聽到這話,擡手将帽子一甩吼道“開什麽玩笑,聯邦派這人出來是明顯的挖牆腳,難道我們就這樣認了。”上将聽到這話有些頭疼,只能對副官道“把嚴華淼找來,讓他做好準備,接下來的一場戰鬥,和他以往經歷過的所有都不同。”

☆、聯邦那人

軍部那邊憂心忡忡, 而遠處的嚴家也迎來一不速之客,嚴華淼從房間走出,只見大堂之上嚴父神情肅穆,嚴華淼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看父親神态事情恐怕沒有那麽簡單。

“父親,日安。”嚴華淼像往常一樣微微鞠躬, 随後擡起頭靜默地看着對方, 而此時嚴父也看着他神情複雜, 當年那個冷傲的小屁孩一晃已經這麽大了,他擁有和哥哥一樣銳利的眼和挺拔的脊梁, 現在是時候将決定權交給他了。

想到這裏嚴父擡起頭, 默默祈禱, 希望自己的孩子,希望這嚴家的脊梁,不要像他的父親自己的哥哥為上天妒狠,更不要于生命燦爛之時枯萎凋落,“華淼, 你已經長大了,對家族的有些事你有開口的權利和義務,現在任家的人就在門外,我會叫他進來,請你一并聽他所言。”

嚴華淼聽到這話有些不解,往時家族的事一直都是父親做主,怎麽今日突然讓自己來決定, 也許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嚴父說“這件事不單和家族相關,也與你的未來相關,但請你記住,無論做出什麽決定,我都站在你的身邊,無論招致的結果如何,我都不會對你多加責問。”

氣氛有一瞬間的冷凝,嚴父的話使他意識到此事已非同小可,片刻後一人從正門走出,他的目光輕飄飄的落在四周,眼神頗為挑剔,知道走到大廳正中,才停下腳步将目光落在嚴父身上,向他輕慢的拜了一下,随後說“嚴家家主,我主上今日突然想起,兩家之間已多年未曾來往,今日特地讓我帶着禮物來拜訪,希望我們的禮物,能讓嚴家金碧輝煌。”

他格外的咬重了後四個字,眼睛掃了一下遠處的嚴華淼,随後轉向這四周的裝飾,看着這周圍飾物,男子只覺得這嚴家也真是寒摻,好歹作為一個世家,連像樣的裝飾都沒有,到處都是刀啊,劍啊,這些冷冰冰的玩應,怎麽看怎麽像山野莽夫的獵屋,也不知道這家人住在這裏憋不憋屈。

想到這裏男子臉上帶着輕慢的笑意,同時對自己接下來的目标更有信心,然而殊不知原本嚴華淼對任家就談不上好感,現在因他這麽一句話更是厭煩,然而盡管他待自己舉止無理,但自己卻不願自降身價和他計較,除此之外他還想看看,這任家是想做些什麽。

見嚴家家主對此沒有反應,男子挑起眉梢說道“嚴家家主想來也是知道,世家之間平和為貴,我們家主希望您能識大局懂大體。”見那人這樣說,嚴華淼知道這是意有所指,于是問道“怎麽說?”

男子對此好似猛然大悟,摸着頭道“诶呀,我忘了,看來對那件事您還不知,這是我的錯,我的錯。”男子誇張的姿态讓嚴華淼有些不爽,然而此時決定還是聽這人說完。

片刻後他說到“皇帝下達了旨意,說要制裁于家,但你也知道,他那也是無心之過,要是因為參與動亂而對他降下懲罰,暗中參與這事的其他世家,豈不人人自危。”

男子捧着心髒,好像為那些家族命運心痛,然而嚴華淼對此可是一點都不信,與其說他是在擔心別人家的存亡,不如說他在憂心任家的生死,說來也真是搞笑,一個來求人的,卻擺出一臉施舍姿态。

知曉這人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嚴華淼開口道“确實世家間應平和為貴,只可惜有些人不想讓我嚴家平和,他不但不讓我們嚴家平和,甚至還迫使他辜負了今日的暖陽。”

外面的天空景色正好,本是和自家向導游玩的好天氣,然而現在自己卻面這人,讓他生生破壞了好心情,察覺到嚴華淼的話外音,男人顯得有些不耐煩“我問的是嚴家家主,請嚴少将自重,您不過是一個少将,而此事關乎家族。”

他的話音一落嚴父道“這位先生,你們任家對皇宮的消息有多靈通我不知道,但有一點我是知道了,那就是您的耳朵不太靈光,整個帝都都知道嚴華淼是我嚴家的少主,未來的繼承人,但聽您的意思是,家族之事和少主無關。”

嚴父開口不留情面,自家的兒子輪不到一個低等仆從挑釁,他任家算什麽東西,敢在自己門前逞威風,得到父親的支持,嚴華淼轉頭看向對方開口道“替我感謝任家家主,感謝他将這件事提前告知,現在,請這位先生回去。”

旁邊的侍從聽到這話摩拳擦掌,他們早就看這人不順眼了,但苦于沒有命令,他們也不好出手,現在有這機會了,還客氣什麽,衆人逼近吓得這仆從一再後退。

“你們要幹什麽,我是任家的人,皇族給予我們家族尊榮,給予我們超然的地位,我警告你們會為此付出代價。”仆從叫喊着,此時外面侍衛來報“衆位,皇族派人來了,說是要請兩位相商。”

嚴華淼看了眼被抓住衣領,狼狽無比的任家人說“若放在以前,我願給任家家主一個面子,使此事作罷,然而現在,任家對我和我家族的刁難一刻為止,于家更是如此,您提出這種要求,是覺得嚴家好欺侮還是我好欺侮。”

對于這話,那人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睜大眼睛死命的瞪着,只是他視線對嚴華淼沒有半分的殺傷,同樣也擋不住接下來的命運,嚴華淼對一旁來報的自家侍衛說“去禀告皇族的信使,就說他相商的事我們嚴家擔下了。”

瞥了眼此時已癱在原地的男人,嚴華淼道“有些人不可挑釁,有些底線不能觸碰,我們嚴家不是軟包子,絕不任人拿捏,至于任家······。”一聲冷哼,擡起頭看着外面的天“就像你說的任家有皇族賜予的尊榮,但要明白這一切都是皇族所給予的,倘若有一天皇權下的光輝不再屬于你,同樣也怨不得別人。”

他的眼神如此冰冷,此時侍從才想起自己面前站着的是誰,他是一位少将,是何等的殺伐果斷,他的每一寸肌膚濺滿鮮血,“你···,你會後悔的,我是任家的人,我有着皇族的庇護。”

這糟心的聲音一刻不停,嚴華淼擡頭道“來人,連着他帶着的那些,給我一并丢出去,不要污了我們嚴家的地,還有麻煩你回禀任家家主,告訴他求人拿出應有的态度。”他低頭看了那侍從一眼,随後嚴家侍衛便将他拖了出去。

嚴華淼轉頭看向嚴父,向他致歉“父親很抱歉,因為我的緣故,嚴家在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恐怕不得不面對任家的刁難了。”

嚴父搖頭看向一旁的嚴華淼道“從過去開始嚴家便承受着危機,可是直到現在嚴家依舊存在,就像你說的有些底線不容觸碰,是時候給那些人教訓了,讓他們知道嚴家手中的利刃不是裝飾。”父子看向彼此,眼中皆是笑意。

此時布科前來,擡腳剛踏入正廳便看到這一幕,他一個箭步上前抓住嚴華淼,氣喘籲籲的開口“我的個天哪,我的老大,你怎麽還有工夫在這裏相面,快走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被這催促弄得有些不知頭腦,嚴華淼轉頭看向布科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布科見這不明所以的樣子萬分無奈,只得拉住他開口道“老大,我們邊走邊說,要不然時間可就來不及了,我們必須趕緊想辦法,提前制定對策,就算不能讓聯邦那小子哪來的滾哪去,也絕對不能讓聯邦的計劃得逞。”

這都什麽,和什麽,怎麽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麽,然而由不得他多想,布科的力道從手腕傳來,于是嚴華淼只能快步向前,走到大廳的一半布科猛然覺得有些不妥,轉頭對身後的嚴父道“那個伯父叨擾了,你兒子我先借走一陣,來日,來日一定登門致歉。”

見這幕,嚴父有些無奈,只得揮揮手讓這小子趕緊離開,“這就是青春啊。”旁邊的嚴母從後廳走了出來,無奈的看向自己伴侶,開口道“這話說得,好像你有多大的年紀,只是不知道這孩子找華淼是什麽事。”

兩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嚴家,此時嚴華淼也終于有了發問的機會“怎麽了,是星巢來犯嗎,他們攻占了哪裏?”他提出一種猜想,然而很快便被布科否定“不,老大比這嚴重多了,這事不知道從哪裏說,總之你只需要知道所有的将軍都在等你,而這事關于你的腦袋。”

嚴華淼聽到這話更加懵,這都什麽和什麽,怎麽就關于我腦袋了,不過轉念一想竟然說所有将軍都在,那事情顯然不簡單,只是聽布科的意思,這事似乎和聯邦來的那人有關。

對于聯邦派人來這件事自己也是知曉的,不過說到底不過是一個人而已,再怎樣能翻出什麽風浪,又能造成多大的威脅呢嚴華淼不解,然而時間會告訴他一切。

☆、未知的戰鬥

嚴華淼倉皇來到軍部, 入眼九位中将,數十上将聚在一堂,随着他擡腳踏入的瞬間,數不清的視線投在他的身上,嚴華淼轉頭看了一圈,對着這視線分別回應, 對于這陣勢他并不畏懼, 然而卻有些好奇, 到底是什麽大人物竟然能帶來如此大的觸動。

衆多将軍低垂眼簾,掃視了周圍一圈, 随後吱呀一聲, 門被緊緊關閉, 嚴華淼轉頭看了一眼身後,不明白這發生了什麽,他們只召集了自己這一個少将,而且看着個樣子,似乎是沖着自己來的, 思前想後嚴華淼覺得并未做過什麽,以至于驚動這些軍部元老。

“不用看了,今天的事只關于你,和他人無關。”坐在高位的中将有些頭痛,對于這件事他真的不好說出口,然而現在已經由不得他們了,即使是抛開老臉, 也一定要想辦法阻止那件事的發生,畢竟倘若此事一旦出現,所帶來的損失不可預料,那是就不是一兩個人可以承擔的了。

衆人凝滞的神态,讓嚴華淼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中将看着底下年輕的面龐,心中不由得生出同情,此時的他應還不知曉災難的降臨,只可惜不知道不能阻礙事件的發生,現在不求別的,但求這件事不給他帶來太大的打擊,希望我們的少将能像曾經般勇往直前,伸手攫取勝利的果實。

只是心中雖有此期待,但事情會駛向何端,在座的中将,上将無一人能說出自己的預判,對接下來的這場戰鬥,他們不但無法預判,也無法計劃,無法準備,甚至連最基本的衡量強弱都做不到,但現在卻由不得他們選擇了,他們只能戰。

上将擡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如果可能他不想告訴嚴華淼這件事,但現在他有權知道,也必須知道,“聯邦有一個人要來你應該知道,而這個人恐怕會給出我們帶來很大的麻煩。”

嚴華淼聽到這話點頭,随後開口道“他是我認識的一人,并和我有過戰鬥經歷,關系弄得很僵?”他提出一種猜想,中将們對此也點了點頭,見自己的猜測被肯定,嚴華淼送了一口氣道“請您放心,竟然這次聯盟是商讨共同抵禦星巢,我絕不會因過去的種種懷恨在心,無論他曾經做過什麽。”他的話語斬釘截鐵,然而這卻讓中将們更加擔憂。

“不,嚴華淼,這次你一定要跟他撕破臉,哪怕讓聯盟泡湯,也絕不能讓那些混賬的奸計得逞。”其中一位中将一拍桌子站起身來,而身旁的人紛紛點頭,這事遠不像嚴華淼想象中的那麽簡單,來的那人不但和嚴華淼過去有芥蒂,未來也将不可避免的産生沖突。

聽到這裏嚴華淼眉頭緊鎖,他不明白到底發生過什麽,或者将要發生什麽,但能讓一位中将說出這種話,想來事情已到了必然要有所犧牲的局面,嚴華淼見狀單膝跪地,等待命令的下達。

然而等來的卻是一本包裝花花綠綠的書籍,上面寫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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