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

不想用血辰的生命做賭,于是他轉身拉着血辰打算離去。

“冷靜點嚴華淼不會出事的,你知道我是怎樣的人,若有人犯我,無論是誰我都不會放過,我相信上将對這一點也是知曉。”相信他不會惹上自己這個對手,因為這無異于自找麻煩。

話雖如此,但是就像上将先前說的一樣,有些東西他承擔不起,所以能做的便是在最初扼殺,只是此時他雖不願血辰離去,卻也知沒有選擇,現在的是最好的結果,深呼一口氣他抓緊血辰的手腕,用另一只手環過他的臂膀,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血辰見狀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手背,随後将手從他的手中抽出。

嚴華淼感知到這一點瞳孔驟然緊縮,擡頭看向血辰,卻見他的眼中帶着安撫,“什麽事情都不會發生,我也不會讓任何事發生,等我回來無論有什麽樣的誤會都會解決,你向來是相信我的。”血辰開口道,然而嚴華淼卻小聲道“我不會讓你出事的,無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血辰聽到這話沒有欣喜,反而有些擔憂,畢竟發生什麽決定權不在自己和嚴華淼手上,倒時只希望嚴華淼不會亂來“不要擔憂,常言禍害遺千年,我會活的長長久久。”

說完這句兩人分開,血辰看向那邊的上将轉頭道“上将,那麽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請多關照。”上将看向血辰火紅的瞳,清晰的看到在那瞳孔中的自己是如何的蒼老,也看見站在那裏的血辰,散發着青春火焰般的生命力。

自己真的能控制這人嗎?真的能掌控身後這些新的生命嗎?在此刻他産生了些許猶疑,但随後便意識到這想法的危險,緊忙将其從腦海中清楚,告誡自己他是一個上将,他為帝國軍部這艘大船領航數十年,時間給予他的不是蒼老而是經驗帶來的力量。

只是此時的他并不知曉,早在很久之前他握着船舵已然不在工作,他船也早不像他看到的那樣按照自己指定的方向前行,他已然迷失在沒有任何參照物的大海上,這船的操控是時候換人了。

血辰一步步的向前,嚴華淼的目光追随他離去,而其中一人則揚起他墨綠色的發絲輕蔑的看着,他知道時間到了,這将會是他獻給新皇的禮物,一個完美的符合他心中預想的禮物。

☆、金絲雀?

外面鳥獸蟲鳴一片和諧景象, 然而對于景象血辰卻沒有什麽心情欣賞,畢竟他不是在這裏休閑度假,而是被囚·禁于此失去了自由,看着外面的窗戶感知到有人靠近,血辰緩緩睜開眼,小心的用手捂住腹部的傷口, 眉頭皺在一起。

“你怎麽了。”一位醫護人員看到血辰痛苦的蜷縮在床上, 緊忙跨步向前來到血辰旁邊仔細查看, 裹在腹部的止血帶被鮮血染紅,他蒼白的臉上一滴滴冷汗順着額頭滑落, 醫生見狀猛地上前, 擡手打開櫃子, 卻又猛然想起什麽停下了手頭的動作。

作為一個軍醫,此時的他有些迷茫,軍人的本職要求他服從命令,醫生的天職讓他救死扶傷,然而現在兩者起了沖突, 他不知該如何選擇。

想起不久前,上将叮囑過自己不要讓他恢複的太快,否則恢複行動能力的他,會帶來未知危險,但讓病人承受痛苦而不去醫治,實在是過于殘忍,同樣對自己做醫生的自己也是一種折磨。

心中的天平在左右衡量, 醫生不知道如何是好,片刻後他定下心神,從空間紐中找到一瓶藥,他低下頭,拿起床頭的水杯将血辰攙扶起來,他眼中滿是愧疚,而血辰則若有所思,他擡起起頭看向對方道“醫生,我會好起來嗎?再這樣下去我會死嗎?”

聲音顯得有些漂浮,讓他更顯虛弱,看到他蒼白不帶一絲血色的臉,感受到他因為痛苦微微顫抖的身體,醫生握緊手中的藥瓶,過了許久才鼓起勇氣看向血辰的雙眼,那眼中透着渴望,透着對生的欲·求,他全身心的信賴自己,而自己卻在辜負這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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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呼了一口氣開口道“吃吧,沒事你不會死的,這藥能減輕你的痛苦。”醫生轉過頭,避開刻意的避開了血辰的提問,他不敢承諾血辰他是否好轉,因為這已不是他所控制,沒有上将的允許,他不能讓這人恢複健康,他只能這樣病着,維持着他脆弱的生命。

将藥喂下,血辰被平躺的安置在床上,醫生站起身轉頭看了眼病榻上的血辰,只見那少年怔怔的看着窗外,好像入了迷,片刻後他說道“外面的陽光真好,已經是春天了嗎?”這話瞬間讓醫生低下了頭,他克制住內心的波動,努力的平複自己道“是啊,是春天了。”

自從這人被送給自己醫治,已經十幾日了,他吃喝拉撒睡全部都在這狹小的房間中,這裏有什麽,這裏只有空蕩蕩的牆壁,他唯一能做的只有躺在床上,面對雪白的天花板從日出到日落,他不能随意行動,因為每移動一下對他都是種無法忍受的痛。

這裏沒有任何人陪伴他。只有在自己給他喂藥檢查身體的時候,他才能見到活物,其餘時間便只有他一人困在這狹小的房間中,宛若一個犯人對着空氣靜默無言。

他不知道這向導犯了什麽罪過,也不知道他是因何受到這種折磨,但有一點他十分清楚,那便是無論他做了什麽,站在一個醫生的角度,對一個病人采用如此做法,顯然是種殘忍,只是對于這一切他不能多說,但心中的愧疚作祟,他想了許久道“你有什麽話,讓我帶給別人嗎?遠處的我達不到,但這基地內部的我還是能帶到的。”

聽到這話血辰瞳孔中閃過一道幽光,只是這光芒只有片刻,站在那沉浸在內心譴責中的醫生,根本沒有覺察更沒意識到,此時他身後的病患正在思索着如何為自己謀得最大利益,片刻後血辰擡起頭道“醫生,能問一下那人,我可以去外面曬曬太陽嗎?這裏狹小的讓人喘不過氣。”

聲音從幾乎從喉嚨中擠出,醫生用力的捂住自己的頭,他不知該如何面對,只得背對着血辰道“我會問的,我一定會問的。”抛下這句,他便宛若逃一般離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大門再次被合緊,血辰一個翻身坐起,将身上的醫用繃帶扯下來一塊,随後用手摳向喉嚨,随之胃部一陣緊鎖,血辰的瞳孔中帶着一抹壞笑,擡手将繃帶拿開,只見半塊藥劑殘片躺在手心。

“利用他人同情并非我的喜好,只是有的時候不得不采取點手段,畢竟我還想活下去。”看着手上未消化的藥劑,用指尖撥弄着思索着他的分量,不得不說不愧是軍部的人,哪怕是對自己這個重度傷患都如此謹慎。

那醫生一共給自己的不過一片藥,而想要達到鎮痛效果至少要兩片,他采用如此劑量是出于內心的恐懼,他擔心給自己服下這要會數去對自己掌控,而之所以還給自己一片,不過是出于愧疚,希望以此做心裏安慰而已。

但無論他心中怎麽想,血辰的目的已然達到,看着手中的鎮痛藥,血辰嘴角微微挑起,一片藥起不到效果,自己就把他湊成兩片,倘若一次不能得到足夠的劑量,那五次六次呢,總是有辦法的,而且說不定過了今天一切另有轉機。

支撐這身體看向外面,雖然身體的疼痛無法消除,不過對一個戰士而言,有什麽傷痛不能忍受,倘若他連這點痛苦都經受不住,有怎能在戰場上你來我往的攻擊中幸存,只是能夠忍受是一回事,沒有影響又是另一回事。

這傷口确實讓他失去了絕大部分的攻擊力,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因這痛苦而受到影響,不過現在無所謂了,只要有足夠劑量的止痛劑,血辰有信心能将這影響縮到最小。

看着外面的雲,血辰冷冷的哼了一聲,雖然不清楚那人将自己困在此處是何種想法,不過自己向來奉行有備無患,他雖不以最惡意的心思推測衆人,但也同樣也不像天真的孩童,對他人沒有絲毫的防備。

更何況···血辰擡手将那藥片小心的藏起,神色變得越發凝重,他不曉得自己是得了誰的厚愛,竟然有如此多的人想要自己的性命,回顧過去,血辰自認為沒有得罪過軍部,但現在看來軍部的那些人宛若瘋狗,撲上來便開口噬咬。

只是這軍部瘋一兩個還算正常,怎麽集體心智失常,難道這一切有什麽誘因,而自己沒有注意到,眼前的這些人究竟是他們瘋了,還是自己錯了血辰也不知曉,但現在看來有些事不能賭在他們的身上,要知此時這些人可并非朋友而是敵人。

不遠處的軍部議事廳,上将正翻弄着手頭的文件,書頁在他的指尖發出陣陣聲響,一杯香茗放在手側飄着幽香,擡頭看向四周只見他深呼了一口氣,片刻後擡頭道“怎麽,關于那個向導嗎?”

他的聲音平靜難以覺察到任何波瀾,然而依舊卻讓人不敢忽視,底下那人聽到問話有些擔憂的擡頭“是的上将,有些事讓人有些為難。”下屬想到今日按例詢問醫生,聽到他轉達的請求,這請求雖不過分,但按照上将對那人的重視程度,他不敢私下做出決斷。

坐在桌前的上将聽到這話,擡起手中的杯盞輕抿了一口,茶香幽幽散于空中,許久後他開口道“怎麽那個向導不□□分,讓人很頭疼?”他緩緩将杯子放下,依舊将視線停駐在指尖的書頁上,表現的不慌不忙好似早有預料。

只是可惜這次非他所想,下屬回答道“上将他沒幹什麽,十分安分,只是他提出一個要求,說想要出去曬曬太陽,不知道您認為如何?”下屬低下頭,神情有些猶疑,近些日子對上将的種種做法,他越發不理解,他想不清楚為什麽一個向導會被這樣莫名的軟禁起來,他究竟犯了什麽過錯。

察覺到下屬試探的口吻,上将擡起頭道“有些事你并不知曉,有些事你也不必深究,不過對于這件事我想問一問你的想法,你覺得這件事應該怎麽處理。”他将視線投在這下屬身上,眼神讓人捉摸不透。

這視線讓人有些不知所措,下屬想了又想只能緩緩開口“上将,今日醫生告訴我,他給那向導喂了一片鎮痛劑,然而按照他傷口的深度這遠遠不夠,而沒有鎮痛劑的緩解,他每刻都會十分痛苦,而且醫生還說,他身上除了崩裂的傷口,還有內傷······。”所以請您放過他适可而止,無論什麽過錯這種懲戒已經足夠。

上将見他如此說道皺緊眉頭,擡頭看向對方“你認為此事如何處理比較妥當?”聲音清冷的飄來,下屬想了許久緩緩擡頭“上将,我恐怕繼續下去那個向導會崩潰,十幾天與世隔絕和監獄無異。”

點了下頭上将表示已然知曉,擡頭揮手讓那人下去,随後才轉頭對身後的一人道“你覺得此事該如何處理。”擡眼看向身後的那人,只見他低着頭墨綠的發絲低垂,片刻後才擡起頭道“屬下認為将他放出來更為妥當,畢竟24小時不間斷的看管,對于任何人都是折磨。”

他的瞳孔閃過一道幽芒,他知道這是一個時機,是時候将這只金絲雀從籠子裏放出,唯有這樣自己的□□才能瞄準天空,一擊即中。

☆、所有的目的

陽光投射于此, 血辰仰起頭看向遠處的牆邊,享受着短暫外出的時光,這是幾日前自己争取到的權利,上将準許自己每天在他們規定的時間看看外面,望着遠處的守衛,目光轉過一個個哨樓, 他推算着各處的火力。

若非逼不得已他無意越獄, 但現在看來有些事得早做打算, 這個軍營內有人盯上了自己,想到這裏血辰臉色有些難看, 不由得邁開腳步身旁的守衛見其如此, 眼也不眨的盯着他的一舉一動。

這時來此報告的褚昆看到這一幕停下腳步, 見血辰蒼白的面孔,心中越發不忍,猶豫了許久緩步上前,對血辰左右的守衛道“你們下去,有些事我想要和他單獨談談。”

話音落下過了許久, 褚昆看了看左右,卻見他們好似完全沒聽到,不由得眉頭皺緊,張開嘴再次重複一遍,并補充道“我是二十四軍中将,并非閑雜人等。”然而盡管這句話說出,衆人卻依舊站在那裏沒有退後的打算。

此時其中一人稍有動搖, 擡起頭對褚昆道“中将請您不要難為我們,我們也是奉上将的命令看守他,請你見諒。”那人低下頭愧疚的看向褚昆,希望他不要繼續和自己過不去。

見狀褚昆深呼一口氣,擡眼看向那人道“看守?你們知道他做了什麽,就說看守,我告訴你需要看守都在監獄,不在這裏······。”褚昆神色冷凝,他不明白為什麽上将這麽糊塗,為什麽上将不願意相信嚴華淼,僅是因為懷疑就将一個受傷的向導扣在這裏,看着他忍受傷痛。

他還想繼續說些,然而血辰卻擺了擺手“沒事請說吧,是嚴華淼托你給我帶什麽話嗎?”自己來這裏已經十幾天了,這幾日也不止一次聽到有十七軍的人來這裏彙報情況,只是哪裏有那麽多情報需要上将裁決。

他們來這目的想來是接近自己打探近況,然而可惜每次十七軍人前來,自己都會被看管的格外小心,哪怕是最輕微的舉動,都會引起他們的反應,因而随着時間的推移,兩邊的信息流動越發不暢,自己無法知曉外面,他們也無法知曉這裏,這是便是所謂的信息隔絕。

見血辰如此說道,褚昆只得長嘆一口氣道“嚴華淼讓我告訴你,醫院裏躺着的那位有蘇醒的痕跡,估計就是這兩天,他還說無論怎樣會盡快平息上将對你的懷疑,讓你注意安全就是這些,其他的也沒什麽。”褚昆看了眼血辰身後的守衛,眼神帶着輕蔑,他知道這些人一定會将自己所說的傳給上将,但無所謂反正也不是什麽絕密消息。

擡眼看了下血辰,半晌後開口“你有什麽話讓我轉達嗎,不要太複雜,太複雜的恐怕就有別人替我告知了。”褚昆掃了眼站在血辰身側的兩人,目光十分刻意。

見他如此表現血辰笑了笑,他知曉這人的善意,他是在提醒自己隔牆有耳,但對這點血辰怎會不知,畢竟這耳朵已經快貼在自己身上了,于是他擡起頭說道“沒事,請你給我報一聲平安,就說一切都會好起來,事情還不到最壞的時候,請他一定要保重自己。”

話音到這裏止住,褚昆看了眼血辰好像再等待下文,直到半晌後依舊沒有下文,褚昆才擡起頭道“就這些?沒有別的什麽嗎?”這也太簡潔了,簡潔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但對于這話血辰點了點頭,擡眼看向褚昆挑起嘴角,随後道“請您将我的話一字不差的傳達給他,屆時我的意思他自會知曉無需多言。”

話語落在這裏,褚昆意識到這話語可能包含着別的什麽,甚至嚴華淼讓自己捎帶的話也沒有那麽簡單,只是所有的一切在自己這些外人看來,都不過是一個又一個啞謎,褚昆想了想長嘆一口氣片刻後擡起頭道“了解,我一定将原話帶到。”

說完這句褚昆看了眼血辰,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順着血辰的目光看向遠處的圍牆,心中的酸澀泛開“這和監獄有何不同,同樣的不見天日,同樣的忍受折磨。”話音緩緩的從他口中說出,帶着無奈和痛苦。

然而血辰對此只是搖了搖頭,說道“監獄裏的人都是罪有應得,但我不是至少現在不是。”那些人應當還不知曉自己對封莫雲下的手,否則絕對不會留自己在這喘息,更不會如此名不正言不順的将自己扣在此處,說到底自己還是不知,那人究竟是為什麽和自己過不去。

抛下滿腦的疑問,血辰內心越發不安默默的祈禱,禱告嚴華淼不會出對封莫雲采取手段,否則事成帝國與聯邦勢必決裂,事敗暴露嚴華淼恐難脫身,自己折于此已是足矣,再來一個難道是要湊對苦命鴛鴦?

看着褚昆離去,血辰眼中浮動着陰霾,衆人皆以為封莫雲醒來對自己是好事,殊不知他若醒來自己恐有性命危險,嚴華淼告知自己此時,目的不是報喜,而是想聽自己對此的打算,而自己也回答了這點,讓他保住自己不要輕舉妄動,只是話雖這樣說,嚴華淼真的會聽嗎?血辰不太自信。

太陽的光線慢慢強烈,察覺到這一點其中一個守衛上前道“該回去了。”一條黑布蒙住血辰的雙眼,世界歸于一片黑暗,那人帶着血辰緩步向前,他們的分工十分嚴謹,每日內圍的人将他送來,在此處放風半個小時,随後自己等人再将蒙着眼的他送到交界,由內圍的人将其帶回。

這聽起來像是自找麻煩,但卻能很好的達到目的,采取這種做法會使得內圍成為一片真空帶,無論他在此處看到什麽,何人何物與他産生交集,他都不可能利用信息,從處于內圍中心的監管所逃出,因為他對那裏一無所知。

當然這是他們的認為,但實際是何種效果只有血辰知曉,此時的他正調整着腳下的步伐,一步步的向前,在一片黑暗中默念,一步,兩步,左轉······。身形停在原地,感知到兩處的風,血辰意識到自己站在了與昨天那條路相交的點,對着迎面的風他揚起嘴角冷冷的笑了。

夜晚的十七軍,嚴華淼用雪白的絲絹擦拭着自己的配槍,一下又一下眼中冷若冰霜,此時的他已聽到從血辰處捎來的回話,只是仍久久不能釋懷,他不知曉為什麽自己的向導會與其戰鬥,同樣也不曉得為什麽封莫雲被放過,但他知道倘若這人醒了,一旦他指控血辰,那麽結果絕非自己所願,所以或許應當想辦法,讓他永遠都不會醒來。

想到這裏嚴華淼的動作一頓,但轉念又一想血辰對自己所說,他不讓自己随意出手,說事情沒到最糟,這是暗示自己一切還有轉機,他另有對策,還是只是為了讓自己這個聽着的人心安,手中的槍支被磨的發亮。

布科見狀走上前神情憂慮“老大差不多可以了,再擦就掉漆了·····。”他小聲的開口,但聲音卻清晰可聞,只是嚴華淼對此卻置若罔聞,無奈布科只能解下自己的配槍道“老大你要是非得擦,我把我的給你,這個比較便宜。”

聽到這話,嚴華淼擡起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放下手頭的絲絹擡頭道“已經十七天了,若放在往常也許不算什麽,不過現在我第一次覺得時間是如此漫長,漫長到讓人厭惡的發狂。”視線移到腳邊,擡腿從窗臺跳下目光有些脆弱。

布科見狀安慰道“沒事的,血辰身手那麽好,那些白癡要是惹到他,正好讓他們領教領教。”話音落下,布科看向嚴華淼本以為他會就此放下,卻沒想到這句話正是嚴華淼最為擔憂的。

連他都不知道血辰傷的有多重,不過一想到和他戰鬥的是封莫雲,他的心中就越發忐忑不安,畢竟那是封莫雲,是聯邦最年輕的少将,雖然他在軍部的升遷可謂順風順水,不過若沒有什麽真本事也走不到那個位置。

感覺到嚴華淼神情不對,布科摸了摸頭,他不知道這又是那句話出了差錯,但想到嚴華淼深沉的心思,恐怕問會給他帶來更多不自在,于是只得閉上嘴看向地面。

此時缇娜從門外走了進來,看了眼屋內的景象,眉宇間閃過一絲擔憂,随後幾步上前道“隊長,宣親王來訪,雖然他說是偶然路過,不過我觀其神态好像要說些什麽,于是想将他請進喝杯茶詳談,然而他神色匆忙只留下一句就離開了。”

嚴華淼聽到這話愣了一下,宣親王?宣親王雖為皇帝胞弟,但向來不問他事,怎麽會在這個時候找來,想到這裏他詢問道“怎麽他說什麽了嗎?”缇娜點頭,随後開口道“最開始,他只是詢問您的近況,不過沒過多久便開始詢問血辰,後來又說了五皇子,還将他拿來與皇帝進行比較,我總感覺他意有所指,不過對當年的事我并不知曉,所以不太理解。”

聽到這話嚴華淼想許久,猛然覺得不好,轉頭開口道“馬上,帶上東西我們去上将那裏,無論如何一定要阻止他,快。”缇娜聽到這話有些不解,但依舊堅持的執行,倒是布科轉頭問了一句當年是如何?

嚴華淼開口道“當年皇帝通過制造軍部不和,致使內部混戰,以此消耗軍部,并逐漸用自己的人一一替代接着這個支撐他登上皇位,而當年他殺的也是一個向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盜文者,給予了我采用多種手段嘗試防盜的機會。

☆、槍口倒影

本是徹夜未眠, 得到消息後又披着月色出發,然而時間不等人,縱使馬不停蹄此時天已徹明,陽光穿破黑暗再次投射在大地上,此時的嚴華淼趕到關押血辰的基地,叩響了大門。

“上将, 嚴華淼正在門外, 請求您的接見, 算上今日就他本人來了也不下七次了,依我看不如直接讓他回去, 省得浪費時間。”站在上将身後的墨綠發色男子建議到, 他咬緊牙關希望上将能聽從這建議, 然而很可惜,此時他心中所想并未傳達。

上将聽到這話放下手頭的書籍,緩緩的擡起頭道“墨請稱呼他嚴少将,無論怎麽說他在軍銜上不低于你,更是屢立戰功, 他既然來了,無論你還是我對他都應表示尊重,盡管我不會應允他的請求,但不能将他拒之門外。”

聽到這話墨,眼中帶着不忿,他不明白除了軍銜嚴華淼究竟是那裏勝過自己,不, 應該說他就沒有勝過自己的地方,他只不過仰仗出身才有機會坐在那個位置上,若給自己那樣的出身,自己也有機會立下戰功守衛邊界,也有機會受任少将,然而沒有這種可能,自己身體裏世代流着的是平民的鮮血。

也許是察覺到墨的神情,上将想了許久道“墨,對于嚴華淼你不必過于敵視,是帝國不允許非世家子弟帶領軍隊前往邊界,是這默認的條款不給你這樣的機會,與他人無關,不過哪怕不在邊界,也不影響你實現自己的價值”

上将看向自己身旁的副官,知道這人對不能領軍耿耿于懷,但沒辦法帝國和軍部默認的條例,不是一人之力可以改變,而且凡事存在皆有理由,而此條例存在的理由十分簡單。

使将領出于世家小恩小惠難以使之動搖,哪怕時而心中猶疑,也勢必念及家族百年積韻,千人性命不敢輕舉妄動,如此便能防止臨陣倒戈。

墨聽到這話緩緩的低下頭,沉默許久,直至片刻他才擡頭開口道“上将,今日的茶是新采辦的我去取些。”說完這句他躬身離去,對于他的舉動上将只得嘆一口氣,不再理會,他知曉有些病來自人的內心,任何藥物都難以到達。

打開此時他閃身離去,正巧開門見嚴華淼從外面邁了進來,兩人看了眼彼此擦肩而過,嚴華淼察覺到撲面而來的戾氣,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但自己和他向無恩怨,因而并未放在心上。

按照往常的舊例,嚴華淼停在房間正中對上将行了個軍禮,随徑直切入主題“上将,我今日會将我的向導帶回,請您放人。”話語幹淨利落不留任何商讨的餘地,見嚴華淼如此語氣,上将有些不悅“我說過會負責他的安全,便一定會保他安全無虞,你無須憂心。”

他震了一下衣袖,臉上帶着幾分薄怒,然而他是何種反應,從始至終對嚴華淼沒有任何意義,只要能将血辰帶回,他對面對何種怒火不以為意,他揚起頭道“上将,我曾聽父親講起過您的事,當年的您還是位中将,是因為偶然的一個機會,您上将位置出缺,于是在當時太子現在皇帝的扶持下,才有您坐在這個位置。”

嚴華淼低垂眼簾,當年的事已過于久遠,如果不是父親偶然提及,連自己對此事也不會知曉半分,原本聽着只當雜談,卻沒想到今日排上用場,他的話音落下上将的臉色瞬間變得尤為難看,轉頭看向嚴華淼道“你想暗指什麽,是想說那向導為我所殺,還是那賀家與王家的事還是因我而起?”怒火直指

當年的事過了許多年,其實起初事情很簡單,李家有一個向導,先許給了王家的中将,後因賀家索要又被迫許給賀家上将,于是賀王兩家因此争論不休,然而原本只是争論,後某日那向導遇刺身亡,兩人因此互相指摘徹底決裂,打個不死不休,最終結果便是上将和中将的位置同時出缺,那時的中将,現在的上将便此時得到提拔。

聽到這帶着怒氣的質問,嚴華淼搖了搖頭,再次對上将微微鞠躬道“上将當年的事我知道的不多,只是我心中是不願成為當時的王家,相信您也不願成為那年的賀家。”所以請您不要為人利用,希望趁事情沒有變糟之前,允許我将我的向導帶回。

上将聽到這話氣消了許多,擡手摸向一旁的茶盞,想要品一口新茶,卻發現杯盞空無一物,不由得皺了一下眉,墨去取新茶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按道理這個時候該回來了,此時的他心中雖有些疑惑,但轉念一想墨對嚴華淼的厭惡,又有些理解,只當他不願與嚴華淼對上罷了。

然而事情真的是他所想的那樣嗎?答案是否定的,墨确實是對嚴華淼有些成見,然而他不在此處并非躲着嚴華淼,而是籌措下手的時機,看着面前聚集的幾人,心中的恨意湧出,他将自己的不得志歸咎于嚴華淼身上,心中暗想我獨對付不了你,但對付你的向導還是綽綽有餘,我會用他的腦袋為自己的未來鋪平道路。

想到嚴華淼抱着那向導痛苦不已的模樣,他心中産生些許快意,也許他本可以放棄這次機會,靜待來日再做打算,然而此時的他已迫不及待,嚴華淼的存在非但沒讓他有所忌憚,反而激發了他殺戮的欲·望,嚴華淼不是很重視那個向導嗎?那麽自己就當着他的面,将他珍視之物徹底毀壞。

想到這裏擡手對身旁的衆位道“準備動手,記住我們沒有第二次機會,嚴華淼現在就在上将的辦公室,一旦我們失敗将無法挽回,明白了嗎?” “明白。”瞬間幾人的呼聲充斥在這基地偏遠的角落。

對于這種種此時的上将一無所知,而嚴華淼雖有預料卻想不到,這料想中的可能會如此迅速的變成現實。

血辰此時正像往常一樣放風歸來,經由外圍的人交給內圍,然而今日血辰覺得有些不對,雖然每日的道路都有所變化,然而現在的路已背離了方向,關押自己的地方應在自己身後,然而看他們的意思還要向前。

感受到四周的風,血辰猛然停下腳步擡手摸褲兜,察覺到他的異狀,引路的兩人停下看了彼此一眼,其中的一個向前問道“怎麽了,我們距離目的地不遠了,你若是累了也再堅持些。”

說罷他上前抓向血辰的臂膀,然而卻被一個側身閃過,緊接着只覺頸部受到劇烈的沖擊,身體失控視線暗了一秒,灰塵揚起他跌倒在地上,與此同時同伴的呼喊聲響起。

“混蛋,抓住他不要讓他跑了。”血辰摘下黑布,将口袋中的鎮痛藥一股腦的塞入口中,腳步穿過街道,身後的兩人被他抛在腦後,但他知道自己的肘擊,雖然能避免自己被兩面包抄,卻無法致其死亡,不過這已然足矣,至少給自己争奪到足夠的時間,只要夠快就能将他徹底甩開。

腳下一刻不停,得益于內圍人員的帶領,他對這裏的路線逐漸明了,他的目的地很簡單那便是演武場,十數日的觀察讓血辰了解到上将對自己的态度,此時又見這兩人将自己引領到偏僻無人角落,故而推測出此事應不是上将指令,是他們私下采取行動。

只要自己能甩開他們,跑到演武場這種部隊聚集的區域,那麽一切還有轉機,否則······血辰摸向自己的腹部,只見鮮血沾滿手心,鎮痛劑能夠消除痛覺,同樣也會消除身體對危險的感知,如果不停的運動加速出血,以自己現在虛弱的身體,撐不了多久便會因失血過多昏迷。

考慮到這一點血辰咬緊牙關,控制呼吸和腳步希望能以此減少出血量,而此時墨也得到了消息,看着面前這人大罵道“混蛋,你說什麽,人跑了,一個受傷的向導你們竟然看着他跑了,你們這群廢物,要你們何用,為什麽沒将他帶到規定地點?”墨怒吼着,然而現在怎麽說也是無濟于事,血辰脫離掌控已成事實,現在唯有亡羊補牢,在事情徹底失去掌控前結束。

“大人,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啊,這裏距離将軍的辦公室實在太近,我根本不敢在此處動用槍支,否則一定會驚動那人,屆時會出現什麽情況恐難預料。”

話音剛一落下,那人臉上便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墨擡手抽出自己的槍支道“給我分頭追,寧可今日暴露,也絕不讓他有喘息的機會,否則明日我們就都得躺在墳場。”話音落下衆人看了眼彼此回答道“是。”

一瞬間衆人出動,而片刻後槍聲響起,驚醒辦公室的衆人,上将見狀猛然驚起,快步走到窗前擡手将其退開,只聽外面的聲音斷斷續續,他轉頭剛想開口呼喊人探查情況,卻見在窗戶反射的倒影中,嚴華淼的槍口正指向自己。與此同時,在遠處的中央醫院,躺在醫療倉中的一人,突然睜開了雙眼。

☆、住手

窗片上槍支倒影閃爍着冷光, 漆黑的槍口下是自己的頭顱,上将見狀轉頭看向嚴華淼道“嚴少将,你應相信此事非我所為。”他如此喊喝,希望嚴華淼能放棄這危險的舉動,然而對于他的話語他的辯白,嚴華淼只是冷冷的笑了一聲随後說道“上将您曾經許諾我, 要保證血辰的絕對安全, 然而您就是這麽保證的, 讓他在我的眼前您的耳畔,遭遇未知的風險。”

外面槍支的聲音仍舊斷斷續續, 嚴華淼的瞳孔中迸濺着火苗, 他知道軍隊不會無故傳來這種聲響, 此時一定是發生了什麽,至于發生了什麽嚴華淼不敢深想,他只知道拜這人所賜,自己的向導現不知在軍營的那個角落被人追逐,成為他人準鏡下的獵物。

“嚴華淼冷靜下來, 你不要因為一個向導而被沖昏頭腦,你睜開眼看看這四周的一切,我此時若想對你的向導下手,何不先解決你,然後再慢慢料理那個向導,為何一定要讓你聽到這槍聲,讓你聽到這一切, 難道是因為這樣做更痛快,更能證明自己主導這一切嗎?”

上将擡起頭高喊,然而嚴華淼仍在步步逼近,随後槍口頂住他的太陽穴,冷冷的讓人心寒,看着他掙紮的模樣,嚴華淼冷冷的哼了一聲“上将,當年的王家未必不知那向導的身死與賀家無關,然而他還是以命相搏,不過您放心,我也說過我不願效仿當年的王家,更不會重複當年的悲劇,所以您無需擔憂您的性命,至少現在不用。”

“你想做什麽?”那人直視嚴華淼,卻見他的眼底翻湧着殺戮的光,對于他的詢問嚴華淼并未有多大的反應,只是激起了他帶着嘲諷的笑,嚴華淼擡眼看向對方說”上将,我需要一個人質,而這裏您是最合适的人選,請您照我說的去做,否則哪怕有些選擇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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