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

非出自我的願望,也由不得我随意放棄,對于這點請你見諒。”

擡頭看向嚴華淼,上将慢慢的握緊拳,憤怒蘊藏在眼中,然而無論他此時有多不情願,現在的情況一由不得他說半個不,于是他只得放開拳頭,知道許久後才開口道了一聲“一切如你所願。”

此時的血辰正從一個街道穿到另一個街巷,他走着s形曲線,希望擺脫身後那些窮追不舍的瘋狗。

槍支的聲音響在耳邊,牆面被子彈的力道擊出一個個坑窪,灰塵四起,血辰的臉色越發蒼白,本就未曾恢複的傷口,此時越發惡化,鮮血不停的湧出,血辰擡手将外衣脫下捂住傷口,希望避免那血滴落于地面暴露自己的行蹤。

“該死,沒完沒了是嗎?”接着一個拐角血辰轉身翻上牆面,低頭只見這些野狗停在腳下四處觀望,看着他們年輕的面孔,血辰緩緩的開口道“我本不願與你們産生直接沖突,畢竟這你我都沒什麽好處,但現在看來已沒得選擇,記住這是你們自找的。”

看着那兩人的脖頸,血辰眼中閃過殺光,風遮掩住他的行蹤,血辰從其身後出手,接着沖力從牆頭一躍而下,右手摁住他的頭,以膝蓋為着力點襲向他的頸部,只聽一聲脆響那人瞳孔放大死不瞑目。

攻擊是如此的突然,讓人防不勝防,當察覺到身後的異狀時,另一人緊忙回頭前去支援,然而卻見一道白刃劃過,瞬間世界安寧了,一抹猩紅殘留在雪亮的刀刃上,血辰看着左手的刀刃,随後瞥了眼旁邊的屍體,開口道“刀是好刀,只可惜用的人是群蠢貨。”

血辰随手将刀刃綁在左腿,看着泛着寒光的刀刃,擡手将腹部血紅的繃帶撕下一段,将其徹底覆蓋,再借助上衣下擺的遮掩使它徹底隐匿,拾起兩人的槍支将槍口調轉,身體緊貼在一側牆壁上,他察覺到很多人的氣息,舔了一下幹裂的嘴唇,血辰道“你們追不動了,我也跑累了,竟然這樣只能讓我們一方先一步停下,你或者我成為地上的屍體。”

視野的邊緣暗了一下,血辰緊忙咬了下舌尖,稍許的痛覺短暫的喚醒意識,讓他不至于陷入失血引發的昏厥,擡手數了一下獲得的子彈,血辰意識到自己不能出任何的差錯,否則等待自己的将是死亡。

心髒鼓動着,提問逐漸下降,指尖已失去血色更覺陣陣寒意,傷口的痛覺正在恢複,而此時所有的鎮痛劑已被用盡,沒有半粒殘存,俯下身血辰只覺手指在不停的顫抖,或者說不但是手指,全身都在因傷口的疼痛,以及意識的昏厥而失控。

此時的槍口難以瞄準,血辰卻沒有別的選擇,只得将所有的精神力鋪展開來,希望以此定位到敵人的所在,他只能賭将所有的一切壓在自己的射擊上,他不能讓任何一人近身,否則将迎來死亡。

人頭湧動,槍聲響起,血辰宛若生鏽的機器,雖然僵硬遲緩卻仍在盡職盡責的完成他的工作,鮮血噴濺而出,一個又一個人倒下,生命的燭火燃燒着,而依舊擋不住黑暗的侵襲,他已然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子彈被一顆顆的消耗,生命在一個個的逝去,看着最後的幾顆子彈,再見人群中一人正冷眼看着這一切,見這一幕,血辰借着機會擡起槍支開了幾槍,為自己開了一條道路,他的槍口指向那人,看着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而他也不是吃素的,擡手拔出了自己的配槍。

片刻後兩人同時止住身形,兩只槍口對準對方的頭顱,他們看着彼此眼中皆帶着打量,誰也不敢先一步有所行動,而随着這幕的構成,墨帶來的其餘人同樣将槍口指向血辰,一瞬間雙方僵持起來。

那人看着血辰蒼白的臉,有瞥向他血流不止的腹部道“我不得不說,作為一個向導你能做到這個地步已是不易,然而也就到此為止,這已是極限,按照這個出血量用不了多久你就倒在地上陷入一片黑暗。”屆時哪怕無人給你補上一槍,只将這人晾上十幾分鐘,也會因失血過多而亡。

在墨的眼中此時大局已定,自己已經成為唯一的贏家,對方不過是在茍延殘喘罷了,然而對此血辰卻笑了笑,擡頭看着那人道“是啊,留給我的時間不多,同樣留給您的時間也同樣少的可憐,我的槍口此時正對準您的腦袋,我開這一槍會死,不開這一槍也會死,那您猜猜我會不會邀您共赴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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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近的距離,哪怕自己的手抖的有多麽厲害,意識有多麽模糊不清,但只要自己摁動這個扳機,這人便一定會喪命,按道理應是如此,只可惜······。血辰握緊手中的槍支,眼睛對着墨看不出任何情緒。

聽到他的話,墨掃了眼槍身道“據我所知,這個型號的槍一共有10發子彈,在我面前你用了7發,而之前一定還有其他消耗,畢竟這槍不屬于你,從他到你手中就不是滿匣,我猜現在這把槍內連一顆子彈都不存在。”

這也是為什麽,明明是這人先瞄準的自己卻沒有扣動扳機,因為其中沒有一顆子彈,扣動扳機非但無法解決自己,反而會暴露這個事實,讓衆人皆知面前這人已失去戰力,對于他的想法血辰笑了一下,随後擡起頭對那人說道“我無所謂,反正是難逃一死,不過閣下您可以試試,賭一賭這裏究竟是實心還是空心。”

話戳到他的痛腳,墨看着血辰帶着審視的目光,卻見對方只是那麽懶散的站着,好像對于他來講命只不過是一可有可無的東西,見他如此态度墨心中有些動搖,手指在扳機上幾次滑過,然而正在他遲疑的時候,軍隊也發現了這一隊人馬。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不曉得為什麽要找這樣一個向導,但是無奈上将被挾持,他們不得不聽從那個少将的命令,對整個軍部內外圍展開地毯式搜索,目的竟然只是尋找一個紅發的向導,這簡直是搞笑。

只是命令就是命令,由不得他們挑選和拒絕,于是他們這才趕到此處,發現了這裏情況,看着這兩方對峙,為首的隊長猶豫了許久,對于墨他是知道的,只是中間的那個向導确實是自己要找的人,如果他出了什麽三長兩短,恐怕上将的命也難保,定下心擡手準備撥打通訊,卻被猛然制止,轉頭看向身側,只見嚴華淼就站在身旁。

示意他保持安靜,嚴華淼轉頭看向一邊的上将眼中帶着諷刺,對于墨他雖了解的不多,但卻知道這人是他的副官,而我們這位上将,居然眼睜睜的讓人在他的眼皮下順利的策劃了這一切,并直到現在都毫不知曉,這簡直是可笑。

對嚴華淼的目光上将是有所覺察,然而此時他已顧不得其他,只覺得火冒三丈,擡腳向前他發誓覺得不會讓事情如此發展,否則自己以後還有何種威信治下,于是他擡腳向前從陰暗處走了出來,看着墨道了一聲“住手。”

☆、隐藏私心

面對來人墨并不驚異, 畢竟如此聲響陣勢會驚動對方也不是什麽怪事,他站在那裏掃了眼血辰,随後對上将道“大人,我為什麽要住手,我這是再為您排憂解難,如果沒有這個向導, 您所擔憂的一切事都不會發生, 況且這難道不是您內心的想法嗎?”

墨擡頭雙眼徑直的投在上将身上, 誠如他所說,自己确實不想讓那個向導活, 因為他的存在便是個不定的危險, 雖然現在由于嚴華淼的關注, 讓其暫且保住性命,但倘若嚴華淼出站離開此地,他一定會找機會将這個向導殺死以免除後患。

此時心事被這樣揭開,上将一時不知所言,直到許久後他擡起頭道“我确實是不想讓他活, 但不是現在,若他此時出了什麽問題,無論是對嚴華淼,還是對其餘中将我都沒有辦法交代,所以把槍放下,一切從長計議。”

嚴厲的眼神拷·問着他,但此時的墨已經不管不顧, 他只想弄死這個向導,在嚴華淼的面前,用這向導的鮮血洗滌多年附在身上的痛,盡管他對嚴華淼并不相識,盡管兩人未曾起過争鬥,但他與嚴華淼一前一後從軍校畢業,同樣被看好進入軍部,憑什麽他順風順水,而自己只能在這帝都慢慢腐朽。

看着他統領軍隊步步高升,而自己卻在這裏擔任一個虛職,來給面前這男人端茶倒水,他不甘心所以當那人找到自己,許諾家族繁榮時才會心動,在他看來只要家族繁榮擠進世家的名列,自己便也能夠像嚴華淼為衆人崇敬。

當然此時的這些他還不願明說,或者說他的私心為他找了一個借口,用以遮蓋自己醜陋的本質,他說服自己采用如此行為是為了上将,為了這帝都的安寧,而滿足自己的私心不過是順帶絕非刻意。

他用一塊白布遮蓋自己的肮髒,以便彰顯自己潔白無瑕,他揚起頭道“這是為了公理,為了帝國的安寧,別忘了他是因為什麽來到這裏,他是因為行刺未成才被帶到了這裏,而他行刺的是誰,目的是為何,想必上将也是知曉。”

聽他開口如此說道,上将握緊拳頭,他對墨的私心并不了解,只當是自己的行為誤導了對方,想到這心頭有些愧疚,如果自己沒有執意以此為借口将血辰帶回,興許就不會給他錯誤的觀感。

于是他轉頭看了眼身後的嚴華淼,長嘆一口氣,他知道一旦承認自己不過是以此為借口,那麽将再難找出理由将這向導握在手中,但此時的情形已由不得他。

灰塵揚起,僵持的血辰與墨僵持着,墨與上将僵持着,而嚴華淼此時也在陰影處注視着一切,他的目光投射在上将的脊梁,心中已作出最壞的打算,倘若血辰今日有個三長兩短,他就讓這所有的人跟着陪葬。

屆時不要說自己是無辜受累,這裏的人每一個都是在自取滅亡,沒有一人稱得上無辜二字,倘若沒有他們,自己向導應躺在醫院接受最好的治療,而現在他卻被人用槍頂着頭,忍受着傷痛的折磨。

察覺到身後那讓人發寒的目光,上将也意識到自己是死亡的邊緣游走,于是只得開口道“我從一開始便想要取他性命,那只不過是一個借口,對此你不用過于在意。”上将試圖将真相揭開,然而無論他如何解釋,墨是不會放下槍的,因為就像上将一樣,此時的他也需要為自己的行為找個借口。

而有了這個借口,哪怕來日不得不承受嚴華淼的怒火,他也可以以此作為辯白,說自己只是被誤導,自己殺死血辰并非出于私心,而是為大家所有人好,如此這般說不定還能拉攏到他人的同情與支持,畢竟未來的自己還是要在軍部謀食。

“上将您是怎麽了,您為什麽要這一個犯人說話,別忘了當時那個醫生可是說的清清楚楚,就是這個人對一個傷患出手,如此殘忍之事他也做得出,您卻為這樣一個人說話。”墨看着上将瞳孔暗淡神情失望。

然而此時的他卻沒有考慮到,他說的殘忍之事自己也正在做着,他不但用槍口頂在血辰這個傷患的頭上,還組織奪人進行圍殺,這樣的人卻可笑的說他人殘忍,并以此為自己狡辯開脫。

此時的陷入僵局,墨以醫生的證詞為借口,為自己滿足私欲的行為做僞,而面對他此言,上将無法反駁,此時的他既無法将任家找來,更無法抓住那醫生詢問真僞,就像無法證明血辰有罪一樣,也無法證明他清白。

而此時一關鍵人物也趕來,而他一出現便吸引了嚴華淼的目光,嚴華淼擡起槍口瞄準那人,手指扣于板機之上,見狀血辰一驚高喊到“嚴華淼把槍放下,不要胡來。”血辰驚恐了,他不知道這人來此是想做些什麽,但他的到來無疑讓事情更加複雜。

感知到對準自己的槍口,封莫雲停下腳步看着面前這情形,有看向血辰腹部不斷溢出的鮮血,心中為不安充斥,擡眼看向血辰蒼白的臉,他意識到事情不妙,在場誰死都可以,唯獨血辰不可以,所有的計劃将被徹底打亂。

如果血辰死去,将再也得不到他腦海中的那些帝都防衛圖,所有的謀劃都将功虧一篑,這就是那個雨夜,明明是他想要取自己的性命,自己卻有所保留的原因,在這帝都誰出事都可以,唯獨他不能,對嚴華淼的拉攏已被證實是白費力氣,那唯有通過這種方法,才能達到目的,得到自己想要的種種。

所以當他醒來之時,睜眼便詢問血辰的情況,在得到他因刺殺自己被軍部監·禁時,自己才急忙趕到此處,見到當下這一幕,幸慶來的足夠及時,否則一切都将失控,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剛一出現在此地,嚴華淼便對自己表現出如此敵視的态度。

其實說來也是奇怪,不知為何無論是軍部還是封莫雲,都理所當然的認為血辰一定窺探過嚴華淼的記憶,所以對那些機密定是知曉,然而可惜的是,他們認為的理所當然血辰未曾做過,更不理解這些人為什麽如此堅信,準确的說他直到現在都不明白軍部為什麽追殺自己。

察覺到情況異樣,衆多将軍也跟着趕了過來,而此時擔憂封莫雲身體狀況的衆位醫生也趕到,然而擡腳剛踏入這裏,他便被這可怕的陣勢吓壞了,看着四處帶着冷意的槍口,只覺毛骨悚然。

“嚴華淼聽我的,不要随意舉動,事情還沒有到你想的那個地步。”血辰勸說嚴華淼将槍口放下,然而對方卻不為所動,嚴華淼只知道到若此時封莫雲說出真相,那麽自己的向導哪怕今日逃過一劫,來日也難以幸免,所以他必須死,只有他死了才能保住秘密。

嚴華淼不想知道血辰為什麽對封莫雲出手,但是他相信能讓他甘冒如此風險賭上性命,定不是平常原因,更不會是閑來無趣随意為之,然而無論他是什麽原因,只要追責必然會被處罰這毫無疑問,哪怕沒有對向導的死刑,判處他終身監·禁,也絕不是什麽好結果。

嚴華淼瞄準封莫雲,其餘的人則是一頭霧水,嚴華淼這是在幹什麽,他難道想要當着衆人的面行兇嗎?他們對此一無所知,而封莫雲卻能猜出他心中所想,于是轉過頭道“上将,我雖不知發生了什麽,但此事恐與我有關,剛一清醒便聽聞此事急忙趕來,希望不會使無辜之人平白受到冤枉。”

上将聽到此話點了一下頭,衆人的目光瞬間停留在墨的身上,當事人已然如此開口,這下他總該相信了吧,然而墨根本不在意事情的真假,沒有一人了解他的內心,他只想對付這人讓他付出代價,此時的封莫雲所言,衆人的追問非但沒有讓他放手反而催動他攻擊。

見狀封莫雲再次開口試圖将話語說的更加明确“上将,我證明此事與面前這個向導······無關。”然而他剛要如此開口,卻聽到一聲冷笑,血辰擡眼看向他道“封少将,想來我們沒有相熟到這個地步,您無需為我隐瞞,我寧願憑本事吃這一槍,也不願因您的憐憫而活,所以收起您那同情心,這只會讓我覺得受到侮辱。”

在場的衆多将領聽到這話同時愣住,擡眼看向血辰不知他要說些什麽,倒是嚴華淼好似早有預料,開口喊道“血辰······。”然而話語未落,卻收到血辰安撫的目光,好似對這一切他已胸有成竹,于是不得已掩蓋住瞳孔中的擔憂,暗暗的握緊拳頭。

血辰見狀仰起頭,随後對着衆人開口道“我曾說過醫院的那次是誣告,并沒有說謊,然而那次雖不是我所為,但致使他重傷的那次,卻是我一手所致,至于原因不便奉告。”話音落下衆人嘩然而起。

☆、世家的命運

看了眼彼此, 所有人都不知事情竟會如此發展,上将看了眼那邊的嚴華淼詢問道“你是知曉此事對嗎?”見衆人詢問嚴華淼點了點頭,擡眼看向那邊的封莫雲有些疑惑,對于血辰為什麽會對他出手自己也不太理解,如今話又至此恐怕更難深究,只得作罷。

然而他雖放棄, 其餘人卻要問個始末緣由, 上将看向嚴華淼見他沒有回答的意思, 于是只得轉頭看向血辰“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刺殺聯邦少将的罪過可不是那麽好承擔的,倘若你能給予一個理由, 也許我們還能保你一命。”

他開口如此說道, 希望借此讓血辰動搖, 然而在血辰看來這話沒有半分的威脅力,他竟敢自爆此事是他所為,自然是有自己的思量,血辰轉頭看向那邊的封莫雲,瞳孔中帶着打量, 從種種來看他知道這人不想讓自己死,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麽,不過想來自己身上一定是有什麽東西,是他所需要的。

故而他不會讓那些人要自己的命,而且也不會将事情鬧大,因為倘若自己說出原因,軍部必會徹查, 而這一定是他不想面對的情形,因為他無法解釋作為一個聯邦少将,他出于何種原因,又是哪裏來的人手對嚴家進行緊密的布控,誰都不是傻子,面對這曾經的敵人都會更加謹慎,這是人之常情。

想到這裏血辰轉過頭道“上将這是私事,如果您非要一個原因才肯放棄,就當我和他的向導有仇,但我一貫不對向導出手,所以才将此時算在他的身上。”這是一個謊言,一個充滿漏洞的謊言,但謊言無所謂精細,因為假的就是假的,被拆穿也不過是遲早的事,竟然如此何必浪費精力去編造。

聽出到這話封莫雲看了血辰一眼,此時的他第二次正視身旁的這個向導,第一次是在那個雨夜,自己和對方搏鬥,自己的刀劍刺透他的腹部,而他的刀刃抹向自己的脖頸,那時的他以生命相搏,眼中的堅定讓人動搖。

看了一眼旁邊的嚴華淼,心中的情緒正翻動着,這個向導原本是屬于自己的,然而現在卻不屬于自己,他聰明而強大的,此時說出這句,無非是在警告自己,若将此事緣由說出的後果,他逼迫自己只能私了将傷害降到最小。

血辰這話讓上将神色不耐,對着血辰道“你知道你的行為會帶來什麽嗎?帝國和聯邦會因此存有芥蒂。”然而他話音落下嚴華淼便開口道“上将,您好像搞錯了什麽,帝國和聯邦本就隔閡,無論此事發不發生,也不可能親如兄弟,更不需要親如兄弟,別忘了聯邦從沒有維護帝國子民的義務,需要保護帝國子民的是我們自己。”

這義務不推卸,這是自己等人存在的意義,倘若聯合使得帝國軍隊依靠聯邦而活,那便是最大的恥辱,是帝國的軍部的恥辱,聯合是聯合但卻不能完全依靠,維護自家家園不需要聯邦插手,也輪不到他們插手,聯合只是保證他們不去添亂罷了。

話語被這樣揭露,其餘的将軍看了眼彼此,心中已有定論,看向一旁的封莫雲眼中帶着打量,而此時封莫雲也說道“此事既是私怨,便不會上升到帝國和聯邦,他重傷了我,但同樣也九死一生,所以我願此事到此為止,請各位不要繼續逼問,何況他原本就是聯邦的人。”

封莫雲轉頭看向一邊的嚴華淼神情輕蔑,然而嚴華淼也不是吃素的,他開口道“封少将您可不要忘了,血辰生長在帝國與聯邦的邊界,那裏可沒有歸屬範圍,他沒踏過你聯邦的土地,卻呼吸着帝國的空氣,這樣說來到底是誰的人還不好說。”

衆多将領看着這兩人彼此對視,火花四濺一時間有些無語,能不能不要這麽不合時宜,而此時血辰更添了一把火道“封少将似乎要多下些功夫,您可不要忘記了我是因何被送到帝國的。”我原先在交界處散養,是你們非要把我帶回來籠養,而且籠養還不夠還要把我送人。

聽到這話衆人和封莫雲同時皺了一下眉頭,他們确實對其中的內幕确不知曉,只不過話語落到此處想來事情沒有那麽簡單,衆人冷靜下來決定以後再做深究。

而此時一邊的墨卻被逼的接近發狂,他不知道這些人怎麽回事,一個又一個的忽視自己,明明這個人的命在自己手上,他的生死取決于自己,偏偏這些人竟敢在自己面前閑聊,察覺到槍口的貼近,血辰猛地回過神,看向那人爬滿血絲的眼,瞳孔中帶着打量。

當事人已經如此開口,此事應當作罷不再繼續追究,然而為何這人還如此看着自己,血辰擡手再次握住槍支,同時左手探入衣擺的下圍,衆人看到這一幕顯然也意識到了情況不對,看這兩人如此僵持,眼中有些擔憂。

嚴華淼見狀抹向自己的配槍,而見他如此舉動上将眉頭一皺,他知道此舉意味着什麽,于是他擡頭對一邊的墨說道“此事即已言明,事情便是終結,把槍放下吧,這對你對他,對所有人都是最好的結果。”

目光再次集中在墨的身上,看着他站在那裏發絲擋住他眼眸,指尖的槍微微顫動,整個人淩亂于風中,衆人上前一步不明白他執着什麽,扭頭看了眼彼此眼中都被困惑所充斥,其中一位道“事情已經真相大白,已經結束了沒事了,你這樣做我們也是可以理解的,沒有人會責問你。”

那人看了眼嚴華淼,卻見對方也點了點頭,于是那位繼續勸說,嚴華淼此時最希望的不是将墨置之死地,而是自家向導從他的槍口下解救出來,保證他的安全,剩下的事來日方長自可慢慢料理,何必急于一時。

“血辰,把槍放下吧,我不會讓他傷害你。”上将開口道,然而血辰卻沒有回答,他将槍口對準墨,手卻握住腿側的一物時刻準備着。

嚴華淼聽到這話看向一旁的上将,瞳孔中散着不悅,卻只是點撥到“上将您曾想向我承諾他的安全,然而出現了這種情況,現在您想讓我的向導再相信您的許諾,恐怕不太可能,除非您讓他先把槍放下,否則若我的向導今日被他子彈擦傷皮膚,我保證會讓他因我的子彈喪命。”

話音透着徹骨冰冷,但其中卻充滿着不容反駁,他的氣息冷若寒霜,擡起槍将準鏡定在那人的頭顱,倘若它有妄動,就讓去往黃泉,空氣中透着散不去的□□味,萬物的呼吸停滞只留下一片靜籁,有人想站出來打個圓場,卻發現張開嘴也不知該從何處說起。

于是場景越發冷凝,墨見此仰面大笑“夠了,真是夠了,你們一個個的站在這裏,開口說這些有的沒的,個個的充當好人,好像只有我是罪人。”他說道這裏眼中帶着些許癫狂,他不明白為什麽這些人這麽虛僞,這麽僞善,明明他們原本也是希望弄死這個向導的,可是現在封莫雲來了,事情出現了轉機,一個個的又迫不及待的将自己洗白,好像這樣便能掩蓋自己曾經肮髒心思。

擡頭看向衆人道“看看你們自己,轉頭看看你們彼此的嘴臉也不覺得好笑,你們和我沒有什麽本質的不同,然而呢,你們站在那裏承受着榮光,而我卻在這裏在這帝都慢慢腐朽,公平嗎?”說道這裏他的聲音猛地拔高,槍口有些顫抖。

見衆人沒有說些什麽,他繼續道“你們是世家的名流身份高貴舉足輕重,而我卻一文不值,在這裏忍受你們舉手畫腳,現在用你們的口吻命令,讓我把槍放下,可笑。”

說罷,墨轉頭看向嚴華淼道“你真是可悲,但不單是你,你們所有人都可悲,現在無論你說什麽,你都改變不了一個事實,那便是你的向導在我的槍口下,他的生死取決于我的心意。”

聽到這話一位中将握緊拳頭上前道“你想要世家的尊崇那便去吧,過去的王家,曾經的李家,哪一個不是名門望族,然而現在呢,他們在哪裏,你還能看到他們的後人嗎?”

由于星巢侵犯,再加上帝國對邊界守衛只使用世家子弟,致使多個世家望族已沒有後代可供傳承,他們的榮耀是用血換來的,也是用血維護的,最終因再也沒有鮮血可供養那個戰場,而走向衰亡,這便是世家的命運。

哪怕有很多世家想要擺脫,可是軍部的需求擺在那裏,所有的世家必須在直系中出一個男丁,奉獻一條生命,無人能夠避免規則就是如此,世家們從未抱怨過,那些享受他們用鮮血換來和平的人,然而卻沒想到會被積怨至此。

然而此時無論怎麽說,無論怎麽做事情已然無法挽回,墨看着血辰對準自己的槍,又握了握自己的槍,随後開口道“我知道你的槍裏沒有子彈,你空舉着沒有任何意義,我勸你不要讓自己死得可笑。”

然而對此血辰只是挑了挑眉說道“你可以試試。”話語落下,槍聲響起,鮮血噴濺,墨向左閃躲以避開血辰的槍,卻沒料到一道寒光從上抽出割傷手腕,與此同時另一聲槍聲響起。

☆、付出代價

那子彈正中他右手, 瞬間他痛苦的倒在地上,看着他的模樣,血辰冷哼了一聲,擡頭看向遠方“誠如你所說我的槍裏沒有子彈,可這不代表我任人宰割,更不代表你有這個勇氣和我賭命。”

原本以那樣的角度開槍血辰不可能幸免, 然而為了防止萬一, 更由于不确定血辰的槍中是否真如他所想沒有子彈, 他側身躲閃,這使得角度出現偏差, 也許只要給他機會, 他便可以調整槍口再次瞄準, 然而無論是血辰,還是嚴華淼都沒有給予他這樣的機會。

血辰抽出綁在腿側刀刃,借着那片刻壓低身形,向上一道光影割傷了他持槍的手腕,因為這突然的疼痛墨放開了手中的槍, 而嚴華淼同樣也抓住了這機會,使得他徹底失去了開槍的能力。

擡頭看向天,陽光投射在血辰的臉上,卻他的瞳孔中慢慢發散成七色光彩,最終充盈了他的整個世界,“血辰!”嚴華淼高喊一聲,身影在陽光下滑行, 衣角攜風振動,張開雙臂抱住血辰已失去力量的軀幹,跪在地上以頭貼着他的側臉,不斷的呼喚他的名字,然而卻等來一聲嗚咽。

“不要吵我沒事,只是有點輕度貧血,就一會我很快回來。”身體被熟悉的氣味包裹,瞳孔微微聚焦然而不到片刻有渙散開來,随着危機的解除緊繃的心弦放松下來,過度失血的後遺症顯現出來,他的視線歸于一片黑暗。

看着嚴華淼崩潰的神态,跟過來的幾位醫生看了眼彼此,随後走上前道“嚴少将,交給我們吧,我們會處理的不會有事。”轉頭看向醫生的雙手,又見血辰倒在地上無比蒼白的臉,猶豫了許久沒有動彈。

醫生再次将手伸了過來,誠懇的點了點頭輕聲道“少将,我們是醫生,不會因任何目的把傷患交給任何人,請您對我們抱有信任。”話音輕柔卻帶着不容質疑的決心,嚴華淼低頭碰了一下血辰的臉,卻發現他的體溫如此的冰冷,此時的他周身透着一股死氣。

意識到這一點,嚴華淼小心的變換姿勢,宛若臂懷裏的人是流水制成,只要稍有移動就會飛濺而出,稍有縫隙就會流散逝去,長呼一口氣嚴華淼看向那醫生道“拜托您了,無論怎樣請一定要挽救他的生命,這一切傷痛不應由他承擔,拜托。”

将他的身體安置在擔架上,嚴華淼再三鞠躬,醫生見到這幕低下頭,閉上眼只是說道“我們會竭盡全力。”說完這句,他便轉身再不忍心看嚴華淼的臉,将視線放在血辰的傷口上,又看被染紅的地面,原本是大喜的顏色,卻吞噬生命宛若深淵,擡腳向前,醫生皺緊眉頭将眼鏡從上衣口袋抽出,此時卻聽身後傳來一聲謝謝,那無比厚重的聲響讓他的身形一頓。

發絲垂落指向地面,嚴華淼鞠躬控制住喉嚨中的哽咽,直到醫生消失在視線盡頭才直起身,緩緩的側轉身形看向身後,眼框中的淚水已被怒火蒸幹,槍支上膛,嚴華淼轉頭指向那邊的墨,開口道“我想我們之間應該算一算了。”

面對他的怒火,墨向後退了幾步,人皆有畏死之念,他也是常人,面對黑漆漆的槍口怎能不心生畏懼,“嚴少将,嚴華淼,你要當着衆位将軍的面行兇嗎?你是瘋了嗎?你知道你這樣做會是什麽結果嗎?”他尖叫的退後,目光掃向四周,希望能有人開口迎合,然而看了半天,沒有一人開口。

他慌了徹底的慌了,握住自己受傷的手腕喊道“嚴華淼,你的向導已經成那個樣子了,你殺了我也于事無補,與其在這裏找我算賬不如去陪你的向導,他一定很需要你。”聲音顫抖的厲害,他的瞳孔不斷發散,視線中嚴華淼的身後附着死神的背影,此時的他已将鐮刀舉過頭頂,很快将收割一條生命。

“嚴華淼你要想清楚,若今日此地我死在你的手裏,你會因此付出代價,那些軍部的老不死也不會放過你,你的那些敵人更會借此讓你付出代價。”他的聲音顫抖的厲害,望以此喚醒嚴華淼的理性,然而不是每時每刻人都由理智掌控,都能做到事事從利弊角度出發,倘若人真能做到這點,也許便不能稱得上是人了。

盡管代價慘重,且于事無補,但嚴華淼的腦海中已沒有這些,他現在只想讓這人付出代價,那怕這代價會牽連自己受罰,槍口對準,他一步步的前進,喪禮的曲調随着腳步奏響,然而此時被一人中斷。

“上将,我請您不要阻攔,因為您的行為沒有任何的意義,任何的勸說于我都是枉然,今日誰都救不下他的性命。”嚴華淼冷冷的看向對方,槍口沒有片刻的偏移。

見有人擋在自己面前,墨瞬間送了一口氣,擡手抓住上将的褲腳,宛若抓住了一個保命符,然而等待他的是上将冷冷的一瞥,随後一個用力将褲腳抽回,強大而不容質疑的力道,将他帶了一個踉跄,看着自己手中空無一物,墨覺察到事情不妙,緊忙擡頭希望能得到上将的憐憫,然而一切都是枉然,那人甚至不願意自己的目光在他身上稍作停留。

上将擡頭迎着嚴華淼的憤怒道“此事并非為他,而是為你,至于他我自會讓他付出代價,但我希望你能冷靜下來,不要将自己折進去,更何況即使想要他的性命也無需急于一時。”

話音落下,然而這一切話語宛若不存在般,沒有造成任何影響,在嚴華淼的耳中已聽不見任何聲響,他只想着取這人的性命,若有人阻擋那便一并。

槍口瞄準,嚴華淼道“請您讓開,我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想來與您無關,況且這一切不正是您企盼的結果嗎”如果沒有這人扣住自己的向導,就不會給這人機會,如果不是他不肯盡心醫治血辰,就不會讓這些奸小有機可乘。

是他不相信自己所言,也是他執意要将血辰扣住,甚至尋覓機會意圖将他置之死地,無論面前這人是為了誰好,自己的向導深受重傷昏迷不醒是事實,身後的那個男人是他副官也是事實,竟然如此自己為什麽不能殺,又有什麽殺不得。

見嚴華淼并未有收手的意思,衆位将軍有些頭疼,此事若真的發生,恐難判別處理,于是其中一人也走到墨的身前道“少将所有的事總需思量後果,希望您看在我的面子上,将此事交由我處理,我勢必會做到不偏不倚,保證公正。”

墨聽到這話瞳孔猛地一縮,心下竊喜,而面對這話嚴華淼卻只是冷笑幾聲道“上将我的向導因他身受重傷性命垂危,但我若将他交由您,您會讓他付出等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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