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

倒在地, 瞳孔收縮不明皇帝是何種意思,他曾自認沒有比自己更了解他的人,然而現在對他的心思卻真的越發看不透了,皇宮冰冷的地面隔閡人心,金玉鑲嵌的王座劃分出無法跨越的等級。

皇帝長嘆一口氣,看向屋頂閉上了眼“我曾認為你是最理解我的, 畢竟我們一母同胞, 少年時哪怕父親都說我們脾氣秉性實在相似, 但現在來看我們如此不同。”而這不同讓人如此心痛。

宣親王沉默良久,而一旁皇帝卻仍沉浸在過去之中, “我記得我不曾傷害你, 也記得我不曾傷害過我任何一個兄弟, 哪怕他們傷我傷的很深,更有置我于死地的意圖,而我對他們也恨不得殺之後快,然而我從未将這想法付諸實踐,這是善良嗎?”他搖了搖頭, 他自知這不是什麽善良,只是處于理智的考慮,他不能動手,因為外部遠沒有想象中那麽安全,安全到沒有任何後患。

所有的利益所有的一切沒有帝國重要,哪怕他最寵愛的三皇子也不能和之相提并論,所以哪怕他以死逼問, 自己也沒有給他答案,因為四皇子的身份一但暴露,帝國将再難安寧,所以他不說一句,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無法容忍五皇子,不是無法容忍他利用自己,而是無法容忍他造成的這一切,如果沒有他造成的混亂,帝國怎麽會處于現在的懸崖之巅。

他承認這冷酷的沒有人情,但也正是因為這冷酷,才經營這帝國幾十年從未有過差錯,除了四皇子的誕生,皇帝只覺喉頭一陣腥甜,但閉上眼握緊拳頭生生的忍了下去,長嘆一口氣,心頭一片冷凝,再次睜眼眼中透着寒霜。

宣親王不明白此時的皇兄心中究竟思索着什麽,但看着他眸總覺有些發寒,“看來連你也不願意信我了,算了起來吧有些事我真的累了,所以想将拜托給你,若你也不願接手,那我真的不知還能指望誰來處理。”剛剛的話語輕飄飄的落于耳畔,但一旁的宣親王卻不敢當做兒戲,只得迎着皇帝的目光恭敬的退到旁邊站立。

皇帝閉上了眼,仿佛一瞬間蒼老了許多,高高的皇位讓他覺得如此痛心,“去找嚴華淼,去找嚴家他會幫助你,畢竟他欠你一個人情不是嗎?”聽到這話宣親王轉身想要解釋,但皇帝卻擺了擺手“那件事我是知道德爾,你并沒有什麽過錯,我也說過五皇子狠毒狹隘,所以你害怕什麽,好了,不說別的你下去吧。”

宣親王沉默下來,緩緩的擡頭看向面前的皇帝,只見他神色倦怠,于是再次道一聲安好,便緩緩退下,慢慢的所有的一切再次回歸到一片寧靜,皇帝不知在對誰說話“往日我是最喜愛安寧的,只是現在看來是時候動一動了,竟然有人希望混亂,那邊亂吧,只是這代價恐怕要用生命償還。”

從正殿抽身的宣親王此時正一頭霧水,他意識到皇帝接下來恐怕會有所舉動,但具體是什麽他也無從猜測,而此時正見一人于門口左右徘徊,宣親王看了眼身旁快步上前。

“怎麽有什麽事嗎?”皇兄不是說讓你退下嗎,你還在這裏幹什麽?許是看出宣親王的疑惑,那老太醫微微鞠躬開口到“親王殿下,我請您多陪伴皇帝陛下,好開解開解他。”“怎麽?”宣親王不明白這話是怎麽說,難道皇兄的病還危及生命不成,所以現在才需要親人的安慰陪護。

聽到他的話那醫生搖了搖頭,只是對宣親王道“陛下并沒有性命之憂,然而他卻不願相信我等,更是聽信小人的讒言,吃一些來歷不明的藥物,再這樣下去,沒有病的人也會病入膏肓啊。”

話語一落而宣親王神色越發難堪,但轉念又一想皇兄并非糊塗之人,他也說很多人想要取他性命,既然如此勢必小心,那麽怎麽會使用不明的藥物,所有的一切越發蹊跷。

宣親王開口再次詢問“皇兄的身體真的像外界傳的那麽糟嗎?”他小心的詢問,自知這種打聽已然涉及到一些秘密,但現在的帝都情況實在是讓人憂心。

而一旁的老醫師聽到這句道“說真的,若是皇帝病入膏肓我一定不會洩露半句,但他表征咳血是心病所致,其餘的體弱氣虛,起色發白多半是那不明藥物的結果,但那藥物雖然有損身體,離外界傳言的致死卻相差甚遠,傳言絕對是無稽之談。”

話語斬釘截鐵,而一旁的宣親王則有些困惑,顯然不知道該聽誰的,皇帝說自己将要離去,然而看面前這老禦醫的神色,絕不像是撒謊,那麽到底是怎麽回事,宣親王越發疑惑,此時卻正見傳令官走了出去,手中好像拿着什麽。

“等等,麻煩問一下這是要去什麽地方?”宣親王上前一步攔住那人,被猛地阻攔那人本想發怒,然而擡頭見是宣親王,緊忙把那臉上一絲的不悅逼了回去,畢竟面前這人身份貴重遠非自己這個小人物可以比拟,他緊忙點頭哈腰對着宣親王道“親王殿下,我們是受皇帝的命令前往任家主宅,有一封密函要傳遞給任家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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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家家主?”宣親王緊皺眉頭,按道理上次的那事,皇兄已經對其徹底失望,這個時間找任家作甚,但由不得宣親王疑惑,那傳令官向宣親王鞠躬,随後先一步離去,望着他的背影宣親王生出某種不好的預感,總覺接下來的帝都恐怕會生靈塗炭一片混亂。

不久後遠處的太子府邸,五皇子正斜靠在位置上,享受着權勢帶給他的無限榮耀,而任家家主此時也恭敬地站在一旁,也許任家家主出現在此處有些奇怪,不過聯想到他一向的做法似乎能夠理解。

畢竟任家一向是牆頭草的代名詞,原先三皇子得勢,便是三皇子派,後來四皇子與三皇子争鋒又表現出中立的态度,而後三皇子遭逢不幸五皇子被立為太子,他便理所當然的站在了五皇子身旁。

“今日聽你回禀,說是有一件好事,怎麽位置上的那位承受不住打擊,将要離去?”五皇子擺弄着指甲态度十分輕慢,距離王位只有一步之遙的他早就忘記了謙恭,在他看來只要他那個年老的父親死去,他便可以理所當然的繼承王位,這簡直是在美妙不過的事。

畢竟按照現在的狀态,老皇帝死去也只是時間的問題,唯一難處理的就是那個四皇子,雖然不知皇帝為什麽不敢動他,但毫無疑問他手中一定是握着一股勢力,否則也不會被如此忌憚,想到這裏五皇子有些頭疼。

任家家主聽到三皇子的話,又見他輕慢的态度有些不滿,但一想到軍部的勢力以及家族底蘊,他便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反正不過是扶植一個傀儡罷了,傲慢的也好,殘暴也罷有什麽關系呢,想到這裏他開口道“殿下,我今日皇宮傳來密诏,上面暗示我們動可用勢力對四皇子出手。”

“可用勢力,他是指什麽?”五皇子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然而一旁的任家家主卻微微躬身道“密诏是遞送到任家的,皇帝應該知道任家的勢力涉及到,軍部,政界,竟然如此想來這些應都歸屬于可用勢力。”

話音說道這裏,任家家主有些疑惑,按照往常皇帝向來不喜大的舉動,偏好安寧平和,然而此舉想來不得不破壞他一向喜愛的東西,不過也對這應是逼急了的,畢竟生命無幾,若現在不提前準備,難道等死後混鬥嗎?他此時發布也不過是為了等自己撒手人寰後,新皇能最快的穩定住局面。

說到底無論再是不喜,五皇子都是他的親手立的太子,為新皇鏟平道路也是理所當然,想到這裏任家家主眉頭稍有舒展,而一旁的五皇子也好似明白了什麽,“這真是個不錯的消息,我那父親也終于做了一件明白事,不過也對他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此時再不明白恐怕就沒有時間了。”

五皇子輕笑着眉頭透着得意,而一旁的任家家主也對自己未來一片憧憬,畢竟只要五皇子上臺自己就能輕松地成為世家中的領導,那個時候也就是嚴家的末日,想到這裏任家家主挑起嘴角,而五皇子的話語也适時的傳了過來,“去準備吧,希望用不了多久便能聽到你的好消息。”

任家家主點頭,随後便轉身告退,只留下五皇子一人在房間內輕哼着歌謠,整個人陷于構建的夢幻中,所有人都不知他們所有人都不過是棋子,每一步也不過是棋手的算計。

遠處的皇宮皇帝搖了搖頭,“是時候離開了,這個皇宮,只是可惜哪怕我離開了這個座位,也不是誰都能坐在上面的。”皇帝轉頭看了身後忠誠的侍衛道“去準備吧,我不希望留下絲毫的破綻。”侍衛點了點頭,而一旁的皇帝則把象征着死亡的白花帶在胸前,轉身回首一步步的走向雪白的床榻。

☆、錯誤的發令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一個機會, 而這個機會便是皇帝的逝去,本是生命消亡的悲痛,然而此時卻成為日日夜夜期盼的結果,外界的人都在盼望着皇帝駕崩,而一旁的五皇子也蓄勢待發,只等喪鐘敲響便進攻四皇子府邸将其連根拔除。

此時的四皇子正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封莫雲, 擡頭道“聯邦正準備介入調查你, 二十多年從未出過差錯, 然而現在就被兩個人毀了,我真的很好奇, 那個血辰對你的影響真的那麽大嗎?”

封莫雲靜默不語, 只是冷冷的看向一旁的四皇子道“我只是想要回屬于我的東西而已, 況且現在無論我的身份是否暴露都無所謂了不是嗎?我們在整個帝國的勢力,此時都集聚起來,用不了多久腳下這片土地将為我們所控。”

封莫雲的話鼓動着人心,四皇子擡頭看了眼對方,緩步走到窗前, 窗簾大開光線透了進來,遠處的人家一片安寧,風浮動着讓人生出幾分惬意,四皇子轉頭輕笑“我那父皇是何等精明的人物,然而他的我那五弟似乎并沒遺傳到這優秀血統,任家所有的軍隊被調動開來,整個帝都防禦混亂, 這是我們的大好時機,屆時裏應外合我們便能站到這帝都的頂點。”

外面傳來陣陣叫賣聲,床頭的花朵更顯嬌豔,然而此時傳來一陣鐘聲,所有的歡愉再此刻破滅,路人們惶恐的看向遠方,屋內的花甲老人深深的嘆息,擡頭看向屋外,看見的确是對過去的回憶,記得就在曾經,伴随這鐘聲而來的是無盡的炮火,是皇子內部的屠戮,現在這一切都将回演,所有的一切迎來覆滅。

面對窗簾的四皇子,緩緩轉身靠在窗臺,環着臂膀留下幾聲輕笑,轉頭看向一旁的封莫雲道“我們的時代來了,有些人終會死于自己的愚蠢,這是帝國的不幸,但卻是我們的大幸······。”

遠處嚴家血辰正拼命地掙紮在病榻上,而身後的醫生一陣手忙腳亂,所有的這一切被鐘聲打破,血辰看向嚴華淼的瞳孔中有些震驚,而對面的嚴華淼确閉上了眼,轉頭看向一旁的醫生示意他們下去。

場景再次肅靜,血辰掀開棉被從床鋪上一躍而下,擡手将那些補充營養劑,舊傷恢複劑之類的鬼東西全都從身上拔下,“嚴華淼那是鐘聲?”血辰開口,希望嚴華淼能否定自己的猜測,然而卻見對方點了點頭“是鐘聲,恐怕皇帝已然離去,帝都将迎來変局。”

風從門口吹拂而過,血辰看向屋外,卻察覺到屋外立着一人,也許是知道自己身形暴露,一陣細碎的敲門聲傳到耳畔,嚴華淼點了一下頭,血辰逐漸靠近門口,輕輕的将門拉卡,卻見宣親王正站在外面,神色極為難看。

見來人是宣親王,嚴華淼和血辰稍稍放下戒備,向其道一聲安好,便開口詢問他的來意,“怎麽發生了什麽,按道理無論這帝都如何變天,您的位置無人能夠動搖,但您卻此時前來,難道也是想要加入這混亂的争奪中。”竟然如此為何找到嚴家,明明沒有任何意義可言。

宣親王聽到嚴華淼的問話本想憤而離去,但一想現在的情況,和皇兄對自己說的種種,便克制住離去的念頭道“我記得嚴家向來不喜內鬥,我同樣也并無加入的打算,只是有些事我覺得必須告知。”

宣親王的話語讓嚴華淼意識到話語的欠妥,于是開口道“事情發生的突然,言語多有沖撞,請見諒。”畢竟喪鐘剛剛敲響,親王便趕到世家住宅未免讓人有結黨上位的猜想。

許是嚴華淼的立場表現的明确異常,宣親王倒也送了一口氣,轉頭對一旁的嚴華淼道“你應該不知前不久我從皇宮內回返,曾偶遇老禦醫,他說皇帝的身體并無大礙。”所以他為什麽僅在這幾日內便駕崩,這簡直是荒唐。

此話讓嚴華淼等人也是一驚,擡頭看向對方臉上更是不可置信,可若說不信,那宣親王編織這種謊言又有什麽目的,難道是因為過于無聊?顯然不是,但若說相信,那這耳邊回響的喪鐘豈不是個笑話。

嚴華淼等待着宣親王的後續,卻聽到更為恐怖的話語“那日我在門口遇到了傳令官,他帶着一封密诏前往任家,而後任家的舉動你們應也是有所察覺。”嚴華淼點了點頭,雖然軍部已經竭力阻止任家抽調軍隊,甚至一再警告,然而不知為何他們對所有的威脅警告毫不顧忌,似乎隐隐的得到了某種支持。

而這一切的轉變都是發生在皇帝的傳令官離開之後,所以支持任家的人難道會是皇帝?這聽起來實在是恐怖,一個帝國的領袖,竟然期望他統治下的國度迎來混亂,然而無論消息如何的不可思議,事實便是如此。

“他想要做什麽?”血辰先一步發問,而一旁的宣親王緩緩的閉上眼,”現在的局勢已經沒有緩和的餘地,他想要将所有的格局摧毀,以便在建。”這是自己唯一能夠想到的意圖,而這毀滅的號角便是帝國喪鐘的響起,若問他死了嗎?當然沒有,他只是對着天空開了一槍,下達了一個錯誤的信號。

然而這個信號的代價卻是十分慘重,兩大陣營将被這虛假的號令驅動,不斷地進攻彼此最終走向滅亡,這進程無法避免,所有人事物将被毀滅,而此時便是一個開端。

此時外面傳來一陣聲響,三人擡頭看向天際,只見無數道機甲劃破天際,看着外面的天空,實在是不可思議,擡起腳沖出門外,看着那一道道光影簡直是見了鬼“那些白癡在幹什麽,難道這是就是皇帝想要的結局?”帝都上空想來是不允許機甲穿行,然而這些人竟然的帶着實彈,這是要幹什麽,血辰絕不相信這些人是帶着槍彈去維護和平,他們是想要毀滅。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今天實在是有些不舒服,本打算休更一天,然而覺得實在對不住追文的小可愛,強撐着碼了出來。

☆、四皇的身世

看向外面機甲于天空橫躍, 血辰心中的憂慮不段發酵,他安慰自己事情還不算太糟,畢竟四皇子不是太子,而皇帝對其一向戒備,他手中應并無多少戰力,若兩方真的戰到一處不過是一邊倒罷了, 必不會波及太多。

然而許是察覺血辰所思, 宣親王轉向屋外, 微微合上眼睑“我知曉你心中所想,只是恐怕并不是所謂的一邊倒。”話音落下, 血辰扭頭表現的十分不解, 而一旁的嚴華淼若有所思, 還記得就在幾個月前三皇子叛亂,而後一群不明機甲炮轟皇宮,當時的皇帝沒有留下任何人,而唯獨留下四皇子并開口質問。

時間有一刻的停滞,血辰瞳孔微睜, 似乎覺得不可置信“無論四皇子有什麽樣的勢力,可五皇子調動的是任家軍部勢力,那不是幾十人幾百人,而是數以萬計。”而如此還不能稱為占據優勢,那還要怎樣,難道四皇子手中的勢力能達到此種規模?

房屋內的空氣好似飄着層寒霜,而一旁的宣親王合緊雙眼, 搓撚着手指,發絲微微拂起,冷風在屋內席卷,似乎喚醒了過去的種種回憶,他搖了搖頭好似下定了決心“罷了罷了,不過是當年的舊事。”

“舊事?”血辰看了眼身旁的嚴華淼好似有些不解,事實上他也确實想不通,現在的種種和過去有什麽牽扯,“是的,一些舊事,那些舊事牽扯到四皇子的身世。”衆人沉默,宣親王卻緩步的走到窗前,看向天空目光好似穿透到很遠的星河。

他緩緩的開口,而那話語卻讓所有人脊背發涼,“四皇子和其餘的皇子不同,他的血脈來自一個可怕的女人,他的出生也是被早就安排好的陰謀,而也正因為如此他絕無可能登上皇位,也因如此無論他犯下什麽樣的罪行,都不會受到懲罰。”

宣親王轉頭看向屋內,見身後的嚴華淼和血辰如此年輕,還記的當年發生此事時,皇兄也是這般年紀,最多不過是年長幾歲。他的目光讓血辰神色凝重,而心中的不安也催動血辰去刨根問底“陰謀?何以這樣說?”

“當年的皇兄還是皇子意氣風發,兄弟中唯有他,父皇早早地張羅婚事,然而并不像外界所言帝後和諧,而是處處透着冷凝,直到後來皇兄被四皇子的生母打動。”記得那時皇後在時,皇宮烏雲密布讓人透不過氣,在裏面的每一刻都不失為一種煎熬,也從那時起皇帝開始頻繁的外出。直到有一次發生‘意外’,被迫流落到一個邊界的小星球。

而在那裏他看上了平凡的女孩,她有着皇兄喜愛的一切品質,溫柔謙虛,美麗大方,甚至連皇兄對自己提及時,都說宛若是天造地設,而事實上這并不是什麽天造地設,而是早有預謀。“那個女人詳細調查過皇兄的所有喜好,在皇兄的面前扮演着理想中的另一半,目的就是擠入帝都成為皇後。”

血辰聽到這裏微微的皺起眉,本想開口說這也只能證明那人演技出衆貪慕虛榮,然而卻又将那話語細細捉摸,意識到其中的恐怖“她并不是個平常的女人,一個偏遠星球的女孩,那裏來的能力得知皇帝的喜好。”

宣親王點了點頭“是的,她并不是單純的圖謀皇後的位置,她真正想要的,是用手中皇後的權勢控制整個帝國,她是星巢的掌管者。”所有的話語在此時結束,然而留給衆人的卻是無盡的噩夢。

“這一切皇帝難道沒有發現?”血辰覺得簡直是不可思議,然而宣親王卻搖了搖頭“皇兄發現了這一切,然而為時已晚,他能阻礙那個女人成為皇後,卻不知道當時那個女人已有他的血脈。”

皇帝只認為事情已然結束,然而卻不知道噩夢的開啓,那個女人的孩子時隔多年後來到帝國,一時間驚動了整個帝都,而星巢也如他所願,在帝都的上層楔入了一顆無法拔除的釘子,縱使皇帝如何厭惡,都無法對四皇子出手,他不能落人以殺子的口實,同樣也不敢挑戰星巢的怒火,時間就這麽一天一天的過,直到現在。

皇帝采取了行動,希望借助五皇子的手來鏟除掉這個心頭大患,并同時削減五皇子的勢力,給予任家致命一擊,一箭三雕,這聽起來有些複雜,不過簡單的形容便是看他們兩虎相争,等待坐收漁利,然而他這坐收漁利所帶來的代價,便是整個帝都淪為戰場,變成炮火下的危樓。

“事已至此追悔莫及,我們必須盡快行動,要知一旦四皇子出手,驚動的絕不止帝都的勢力,星巢也會被一同卷入,到時整個帝國前途堪憂。”定要趕在五皇子出手之前攔住他的行動,血辰向嚴華淼輕點了一下頭,随後召出機甲,紅色的光亮化為一道殘影,天空中再難捕捉到他的身影。

而一旁的嚴華淼掃了眼宣親王,向他微微鞠躬,“我願相信您所言皆出自公心,感謝您的消息,我馬上前往軍部通知17軍全員待命。”嚴華淼來不及過多的禮節,抓起外衣草草披上,擡腳跨出門檻,踩在綠色的草地上,而此時卻見天空數十家機甲正逐漸靠近。

“那是什麽?”宣親王沖了出來,不可思議的看向嚴華淼,嚴華淼見此握緊拳,指甲嵌入手掌,“任家那群白癡,因為他們的調動,帝都出現了防禦不足的情形,原本不過是後續補上,然而卻被人先行一步,估計這正應了星巢那些強盜的心意。”

沒有更多的抱怨,嚴華淼也知這并無益處,而此時伴随帝都熟悉的警鈴,還有地面的哀鳴,所有的槍炮瞄準了地面,瞬間所有的繁華毀于一旦,人們不知發生了什麽,又因為什麽,但卻知曉大難臨頭,一切的毀滅不過是短短幾秒的時間,人們來不及禱告,來不及哭泣,便徹底的告別這繁花般燦爛的世界。

坐在機甲上的血辰在戰火中穿梭,擡手對準上空一道光束傾斜而出,将那駕駛艙徹底穿透,然而擊落一架,還有更多架飛向此處,“這樣簡直是無窮無盡。”激光刃拔劍而出,紅色流線型的機甲夾雜着銀色的光輝在戰場間穿梭,所到之處數架機甲墜落在地,天空被一片火光點染,帶着滲人的死寂。

嚴華淼擡頭看了眼上方的血辰,擡腿發動懸浮車,将速度提到最快,道路颠簸着,被那些零落的炮火摧毀,然而嚴華淼沒有挑選的餘地,呼叫軍部“軍部這裏是23區上空,出現大量不明機甲,請您盡快處理,請您盡快出理,收到請回複。”

通訊的另一端沒有傳來任何話語,只用那刺耳的滋滋聲作為回複,估計軍部的通許塔同樣沒能在那炮火中幸免,腳下的路越發崎岖不平,而随着逐漸靠近那些炮火的轟炸更加頻繁,灰土四濺而起,瓦礫翻飛,武器展現出摧毀一切的力量,所有的東西都不堪一擊。

此時随着一道光束,一塊巨型滾石向順着山坡而下,速度越發恐怖,而它下落的地點正是嚴華淼的所在,此時車內的嚴華淼對前方發生的一切渾然不知,待到發現,嚴華淼瞳孔控制懸浮車向右閃避,然而為時已晚。

踢開車門,嚴華淼從那窗口跳出,護住頭顱,側身一滾以手支地,再次擡頭看那輛懸浮車,早就被掉落的石塊壓成廢鐵,嚴華淼掃了眼擦傷的肘腕,緊咬牙關,“該死。”

而正當此時卻覺上空傳來一陣氣流,發絲被擾動,視線也是一片模糊,嚴華淼瞳孔微眯,一個閃身撤到一旁掉落的石塊後,而此時也正見幾人從機甲上跳下,持着槍滿是警惕。

“老大,你确定,你剛剛看到的是嚴華淼?”一尖嘴猴腮男開口道,而一旁的那人則擡頭掃了那人一眼,“就你廢話說,我和那人也不是第一次見了,怎麽可能認錯。”

“不是老大,我當然沒有懷疑您的眼神,不過您剛才那下······。”實在是有失準頭,也許是聽出下屬的話外音,那人的眼透出殺氣,一旁的另一位同伴緊忙抓過那人的脖領,擡腿一個用力,膝蓋沖擊腹部,那人瞬間倒在地上,痛苦的攢成一團。

而那行兇者則一臉恭維“老大,沒事,新人新人嗎不懂規矩,多教一教就明白了。“說罷他擡腳朝着那人一踢,色厲內荏的用它那公鴨嗓叫到“幹什麽還不向老大道歉。”

聽此那人急忙站起一再鞠躬,“老大我錯了,我錯了。” “滾,別在這礙眼。”那人嫌棄的一揮,尖嘴猴腮男緊忙點頭哈腰的準備滾到一旁,然而還沒等他行動,突然聽到領頭人道“等等,你小子先別動,那裏給我去看看是什麽情況。

男子下颚微收冷哼一聲以作威脅,于是那小兵只得硬着頭皮一步步上前,衆人的注意此時全都集中于那破損的懸浮車上,所有人都沒看到後面的嚴華淼正用拇指滑過刀刃。

☆、防禦缺口。

那尖嘴猴腮男踉跄前行, 手中的刀刃不停的抖動,嚴華淼的威名在星盜中如雷貫耳,此時卻讓他面對這樣一人物,實在是驚恐,然而此時迫于脅迫他不得不上前,只能祈禱剛剛的大石塊正巧落在他的身上, 否則用不了多久鋒利的白刃就要抹向自己的脖頸。

男人擡腿搓着腳邊的石塊一步步的靠近, “混蛋, 幹嗎呢讓你的腿快點,否則留着也沒用就別要了。”身後的領頭人粗暴的指點着, 口中嚷嚷着叫罵。

那尖嘴猴腮男身體一哆嗦, 他知道身後那人絕對能說到做到, 如果自己表現的不夠讓他們滿意,他們不但會廢了自己的腿腳,還會把自己像丢垃圾般丢到外空,不要問他怎麽知道,因為這一切是親眼所見, 他們還美名其曰稱其為星際漂流。

男人閉上眼,只後悔自己嘴欠,此時只能認命,也許是他磨叽的态度消磨了後邊那人的耐性,槍被挂在指尖擡起轉了幾圈,随後便是一連串的槍響。

灰土翻濺,腳腕一陣冷意, 那人慌張的彈跳,宛若一只兔子,看的身後幾人哈哈大笑好不愉快,子彈打在腳邊,尖嘴猴腮男抱頭鼠竄,然而即使這樣槍聲還是不時的響起,讓人驚恐萬分。

“怎樣,這不就跑快了,你說是不是。”轉頭宛若找存在感般期待應合,然而卻發現身旁沒有任何人回答,“喂,你小子怎麽回事,是想找死嘛?”那人擡手将身旁的下屬抓住,然而卻見他的身體好似面條般軟成一攤,随着甩弄左右擺動。

男人手指一送,腿下意識的退後,低下頭,透過遮擋視線的雜亂發絲,他看到了就在剛才還和自己說笑的下屬,已經躺在地上沒了氣息,他的脖頸上畫着一條血線,臉上的笑容還沒散去。

倏忽間風微微滑過,冰冷的呼吸正打在身側,瞳孔猛的皺縮,那人擡起手腕調轉槍口,然而卻聽身後清冷的聲音“和世界說永寧。”

槍聲響起,血液飛濺到空中,身體倒下,嚴華淼看着那倒下的人,不,現在應該說是屍體了,擡手看向沾染鮮血的刀刃,血跡微漾凝集成珠,墜落打在地上,啪嗒,的一聲響留下殷紅一片。

聽到這聲音,察覺到脊背上凝聚的目光,前面的尖嘴猴腮男,全身都打着顫,手指哆嗦腿腳不穩,雙膝跪地手緩緩舉過頭頂“別,別殺我,我什麽因為沒幹,不是我開的槍,求你放過我,我就是一小蝦米,求你。”

那人的聲音打着顫,而一旁的嚴華淼卻沒心情理會,比起和他計較,嚴華淼覺得盡快趕到軍部更為緊急,雖然上空已經滑過幾架機甲,軍部應已采取了行動,然而他們定然不不知此時的不同尋常,這已經不是零星的攻擊,而是大面積普遍的星巢入侵。

“呆在這別動等待接洽,否則下次你一定不會還有命在,你應知道殺了你再簡單不過。”聲音傳到耳邊,那人拼命地點着頭,然而嚴華淼卻不在乎他的回答。

擡腳跨上繳獲的機甲,将所有的動力開到最大,一陣風呼嘯而過,地面上草莖翻飛,灰塵輕揚跪在地上的那尖嘴猴腮男扣首在地,臉上沾滿了泥土,汗水滴滴滑落耳邊一陣轟鳴,随後便是永遠的寧靜,他知道自己保住了一命,閉上了眼。

嚴華淼操縱着機甲橫躍天空趕往軍部,四處的風将其包圍,耳邊再無任何雜音,四周無數機甲逆向而飛,槍口将他作為目标,他看向來人只見是昊昀的機甲編號。

“是我嚴華淼,不要發動進攻。”,昊昀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緊忙調轉槍口看向來人“嚴華淼?你怎麽在這兒,那邊是怎麽回事,這些機甲是怎麽闖進來。”昊昀簡直覺得這是見了鬼,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多的外來機甲突破防線,轟炸帝都。

“任家那群人調動軍部勢力,造成上空出現防禦漏洞,敵人從那裏突破撕開了一道口子。”聽嚴華淼的回答,昊昀握拳錘了一下面前的主控板,“那些蠢貨一個個利益熏心,只顧着他們任家門楣何等光耀,不曾想過腳下土地會因此罹難,披金戴銀的皇子坐在高位忙着內鬥,卻不知道王位早就破爛不堪。”昊昀咬緊牙關雙目赤紅,嚴華淼沉默良久。

然而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情況遠沒有他們想的簡單“軍部怎麽樣,出動了多少分隊?”嚴華淼看着身旁的衆多機甲,但卻知這不過是一小部分,若要投入戰場不過是滄海一粟,要知道此時他們要對付的,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幾個零散星盜,而是附近區域和帝都隐藏的星巢勢力,他們需要更多的隊伍和機甲,唯有如此才能避免戰場持續擴大,造成平民嚴重傷亡。

見嚴華淼詢問,昊昀嘆了一口氣“據我所知已經出動了3個大隊,7個小隊,150架機甲趕往現場。”聲音冷冷的落下,嚴華淼沒有回答,昊昀見狀有些奇怪的問到“怎麽了,有什麽不妥?”

嚴華淼似乎意識到什麽,擡頭看向天空,緊忙問到“調動3個大隊,他們都是那部分的?”一種恐怖的猜想浮上心頭,嚴華淼的話語顯得有些急切,然而昊昀卻不理解他在擔憂什麽,只是下一秒,随着一句話,昊昀的臉色瞬間變得尤為難看。

“此次和以往完全不同,不是零星的星盜入侵,而是有組織的星巢進攻,我們随意的調動只會給他們創造更多進攻機會,這和拆東牆補西牆沒有任何本質的不同。”嚴華淼的話驚醒昊昀,他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怎麽回事,星巢進攻?他們是怎麽得到的消息。”

軍隊調防是何等機密的事,此事即使是軍部內部也鮮少有人知曉,若他的內線能夠得到這種消息,想來他嵌入軍部已不是短短幾日,必是軍部長久的毒瘤。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以後我會解釋,我馬上前往軍部回禀,血辰已經前往五皇子府邸,由五皇子下令任家負責的防線很快便能恢複如常。”昊昀點了一下頭道“潛入這些雜魚交給我,我會告訴那群四處咬人畜生,戰場不是人多就能取勝的。”

兩人點頭,化為天空中的兩條光影,昊昀帶着機甲一路向前,而另一邊的血辰突破上空的包圍圈,前往五皇子府邸,原本一切十分順利直到現在。

“我是嚴華淼的向導,有事情需要禀告五皇子,情況緊急容不得耽擱片刻,軍部有我的身份證明,五皇子應也識得我,必不會牽連你們。”血辰喊喝着想要闖進,卻被兩把交叉的刀刃攔住,門口的守衛和他們的主子一樣不識大局,更添狗仗人勢。

“怎麽了,怎麽了,有什麽好慌張的,要不是看你是個向導,我早就招呼上去了,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瞎叫喚什麽?軍部,嚴華淼,那都是什麽,這裏是五皇子府邸,豈能讓你随意亂闖。”男人挺着胸膛上前一步,頭高高擡起恨不得用鼻孔看人。

見他們惡心的嘴臉,血辰壓住心頭的憤怒“你是聾了嗎,沒有聽到外面的炮火聲,還是沒有感覺到腳下土地的顫動,發生如此大的事件,難道五皇子不聞不問嗎?”

面對血辰這話,那兩守衛不樂意了“你這個向導是沒是閑的嗎,告訴你不讓進就是不讓進,別說腳下的土地顫動,就是皇宮被炮火擊中,也不會讓你進,殿下說了今天所有的人一概不見,都說了所有人何況你這種阿貓阿狗?”那人站在臺階上欺身向前,指尖點着血辰的前襟盛氣淩人。

然而嚣張不過兩秒,只覺眼前的虛影閃爍,手腕傳來一陣劇痛,只聽耳邊嘎達嘎達的傳來陣陣脆響,那人嗷的一聲倒在地上,身體團成一團咕嚕咕嚕的從臺階上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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