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說了什麽？
因霍京墨的行動過于始料未及，玉瑾光顧去感受指腹上的殘存的溫軟，知道他說了些什麽，但沒能聽清。
倒是霍京墨看着玉瑾這種反應，一下子想起許多，賭桌上和床上，如果賭桌上的生澀別扭還可以說是裝出來的，那麽中藥之後呢，應該不會有人能裝到那種程度。
不過如今這樣的反應也奇怪，像是不認識他一樣？
玉瑾不知道電光火石之間自己就已經露了底牌，等到回過神時，沒聽到的話就是錯過了。
高潤在玉瑾主動接近霍京墨那會兒就已經匆匆趕到，根據上次的經驗，他很難不做最壞的打算。
不過他不是趕上來阻止霍京墨做出什麽原始舉動的，而是預備好如果場面失控，立刻将宴會遣散。
沒錯，是疏散客人，而不是阻止霍京墨。
高潤對自己的定位非常明确，這世界上能阻止霍京墨的人并不多，其中不包括他。
好在霍京墨之後的舉動莫名正常了，非但沒有做出高潤擔心的事情，他再看過去竟然覺得太正常了，正常到反常的地步。
高潤盯了會兒，終于發現問題出在哪裏，霍京墨這樣的行為非常像是動物界中，雄性為了得到雌性的選擇而做出暫時的僞裝。
這種求偶行為衍生到了人類世界，暴力而原始彰顯強大的捕食行為被改編，衍生成了社會通用的衡量标準，紳士受歡迎，而霍京墨的行為落在高潤眼裏是故作紳士，奇怪的源頭是因為違和，高潤以前從沒見霍京墨這麽裝過。
确定他的行為基調一時不會崩壞之後，高潤不再看他老板，反而去看玉瑾，随後得出一個結論，霍總是栽了。
玉瑾手腕上被鉗制力道消失，他臉上表情些微不自在地要帶着高腳杯收回手。
“很好喝。”霍京墨微笑。
“是桌上的酒，我以為味道沒差別。”玉瑾心緒混亂，說完才覺得不合适，他剛才那句話的意思不就是霍京墨說的是廢話嗎。
霍京墨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你給的和桌上的自然不同。”
高潤：……可怕。
玉瑾反應過來霍京墨是在誇自己，便是他和霍京墨的相處經驗少，也能感受到他的變化，畢竟之前在賭桌上是過于倨傲的高高在上，現在卻變成這樣，改變堪稱崩壞。
原因是什麽？玉瑾和高潤剛才思考的基本是一個問題，但是最後得出來的答案截然不同。
玉瑾認為是學葉明珠的功勞。
如此霍京墨真是非常喜歡葉明珠，所以才可以在他和別人成功之後，立刻接受了他這個替身，尊重葉明珠的選擇，而不是用另外的手段去挽回。
接下來霍京墨帶着玉瑾進了舞池，玉瑾這方面的家教沒有缺失，一支舞下來分外得體，甚至因為研究過葉明珠之前跳舞在一些細節上做了對應。
一支舞閉，玉瑾把自己的聯系方式和霍京墨交換完，霍京墨才微笑表示：“晚點聯系。”
霍京墨剛走，白霖才敢蹿上來，玉瑾因為交際舞跳少的緣故，所以剛才有些強撐着不漏破綻，再加上神經緊繃，一場下來非常耗費體力。
“你們剛才聊了什麽？”白霖神秘兮兮問，順便幫玉瑾擋掉了大部分眼神窺探，之前霍京墨在的時候他們還收斂着點，現在倒是光明正大起來。
“嗯……”玉瑾想了下，“挺多的。”
包括但不限于姓名年齡學歷愛好。
白霖沉默，他是知道玉瑾平時看起來挺高冷的，實際上非常實誠，但那也是他和玉瑾做了好幾年同學才發現的啊！
霍京墨要不要這麽快？！難怪生意做得比他大這麽多，白霖陷入沉思。
過了幾秒之後開始繼續八卦：“所以你還是喜歡他啊？你之前問我葉明珠是不是……”
玉瑾表情沒啥變化，實際有些忐忑是不是被白霖看出來之前的打算。
“是不是其實是想問霍京墨！但是你不好意思。”
玉瑾：……高估他了。
“不過他真的沒有和你說別的？”白霖不正經了一段時間終于嚴肅起來。
玉瑾點了下頭，不說白霖他也有些意外。
“你什麽打算？”
玉瑾眨眨眼，才慢吞吞說：“談戀愛。”
白霖被這三個字震了下，他發現玉瑾是認真的，他張了張嘴，又自己把話咽回去。
可能如果是玉瑾的話，真的行？白霖不太确定。
因為周遭的視線還是過于明顯，顯然大家都知道，不管玉瑾的目的是什麽，總歸是已經入了霍京墨的眼，一傳十十傳百的，一波看完又來一波。
“我們先走吧。”白霖因此提議，玉瑾心思放在別的地方，倒是沒怎麽注意到，聞言只是點點頭。
兩人站起的功夫，有一個人突然朝着他們的方向過來，正是霍京墨的助理高潤。
玉瑾還不認識高潤，只不過看他的目的地非常明确，轉頭問旁邊的白霖：“來找你的？”
“大概是來找你的。”白霖小聲說，之前玉瑾給霍京墨敬酒的時候他直接愣住，還是高潤跑過去的動作讓他反應過來跟上，讓他沖在了吃瓜第一線。
他就順便和高潤聊了兩句，知道他是霍京墨的助理。
玉瑾也沒問題白霖是怎麽判斷的，因為高潤來的很快，在他面前站定。
“玉先生您好，我是霍總的助理，我們可以單獨聊幾句嗎？”
白霖在旁邊和玉瑾擠眉弄眼兩下，便給他們空出了空間。
等到白霖走後，高潤才說：“霍總那邊的意思是您今晚等他一下。”
高潤以一種外人看不見的方式将手中的東西遞給玉瑾。
玉瑾接過，入手的質地堅硬冰涼，似乎是一張卡，但是宴會廳中的光線比較昏暗，玉瑾一時看不清。
給完東西後高潤立刻不找痕跡地退開，微微彎身：“霍總很希望能見到你。”
見他們聊完，白霖立刻回到玉瑾旁邊，剛才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們聊了兩句。
“你們說了什麽？”
玉瑾将卡收起：“給了我個東西，去亮一點的地方看。”
等到了能看清的地方，那些躲在暗處的視線消失，玉瑾将卡拿出來，發現他猜的沒錯，的确是房卡。
“剛才那助理給你的？霍京墨的意思？”白霖很尴尬地沒話找話，他不希望玉瑾太尴尬，之前也沒有戳穿，不過他的确覺得玉瑾之前說的談戀愛非常不切實際。
完全就是天壤之別。
玉瑾看過房卡的號碼是“1808”，問白霖：“這是十八樓？”
“應該。”白霖不太确定，畢竟他是本地人，沒事也不會住酒店。
“行。”玉瑾将房卡收起來。
白霖表情有些複雜：“你要去嗎？”
玉瑾不甚在意地點點頭，霍京墨特地讓助理送來的，他肯定要去。
“你等我一會兒，應該聊完就能下來。”
白霖忍了又忍最後問：“你真覺得上去是單純的聊天？”
玉瑾沒辦法和白霖解釋他得出判斷的主要依據是因為葉明珠之前和霍京墨下藥了。
只能說：“之前跳舞，跳了一支我不想繼續，他就和我一起出來了。”
“這能看出個啥發？”白霖無語。
玉瑾眨眨眼：“尊重。”他的戀愛觀都來自父母，玉瑾很小的時候偷聽過父母就是因為這件事情而争吵起來，大概就是媽媽說不要，爸爸說要，最後爸爸聽了媽媽的話。
以此類推可以到很多地方，包括床.事。
“……行，你去吧，我等你。”
玉瑾到了十八樓之後發現霍京墨比他想象得要迷信一點，十八樓只有一個房間，但是編號是1808。
房卡刷下，玉瑾還沒有将門推開，房門自動開了。
霍京墨身上穿的是浴袍，看樣子是剛洗好，脖頸上還有未擦幹的水珠殘留。
進了房間之後，霍京墨非常自然地指了浴室的方向：“我在外面等你。”
白霖是對的，玉瑾想。
“要做什麽？”玉瑾抿唇。
霍京墨眼皮微擡掃了眼，勾起的笑容略顯輕薄：“做.愛。”
玉瑾沒動，筆直站着：“之前葉明珠下藥想和你做，我以為你不喜歡這種事。”
“看人。”霍京墨之前暫時離開，就是去看高潤準備好的玉瑾的資料，知道他是有點傲氣，這點尊嚴非但沒有使霍京墨的興趣打消，反而更覺得有趣。
玉瑾默然，突然有些知道白霖之前那樣篤定他會經歷什麽的态度，是有原因的。在霍京墨他們眼中，大概所有主動送上門的都是一類。
只有如同葉明珠那樣，地位本身相當的才值得珍重。
“我現在不太想。”
霍京墨挑眉，上次他可是還沒盡興，看玉瑾上次的反應應該也是第一次，如果連他都沒有認出來，既已沒有印象自是不可能食髓知味。
“我以為你上來就算是答應了，先進去洗，指不定半途能改變主意？”
才不會。
兩個人竟然就這麽僵持下去，霍京墨剛開始還有些耐心，時間久了玉瑾又在他面前，看得着卻沒法辦，難免心浮。
霍京墨凝視的壓迫過于強烈，玉瑾本來在霍京墨面前就容易緊張，終于在他耐心即将耗盡時緩慢道：“……如果您不介意我現在身上還有別人留下的痕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