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迎娶信四
太極殿前亂轟轟一片。
元和帝被撲倒在地, 躲過了第一波突然襲來的刺殺,雜耍班子一共跳出來了三人,有男有女, 見元和帝倒地後, 依舊緊追不舍,可惜被宮裏侍衛擋了下來。
九皇子疾步匆匆前來‘護駕’, 只是他位置坐的後, 人翻馬亂的,光是上臺階都沒跑穩,腳下打滑。
信六出手的,信四一直沒動,還是護着太孫同聖上,目光如炬的盯着場下。
還有人。
果然兩個雜耍班子孩子, 十一二出頭, 人群混亂之際, 他們鑽的飛快,行動敏捷, 就往太孫同元和帝這邊來, 信四以一挑二, 将兩個人擊落在地上。
“拿下了。”信六同其他侍衛将率先出動的三人拿下,卸了這幾人的下颌,以防服毒自盡。
倒是那倆小孩倒在地上, 捂着肩膀,望着太孫方向喊——
被信四也卸了下颌。
元和帝被扶到龍椅上, 衣服帽子淩亂, 沒管這些, 而是目光沉沉的掃向被抓的這些人, 還有遠處臺子上雜耍班全部的人。
“查,給朕狠狠的徹查!”聲音威嚴。
這樁案子交給聖恩寺辦的。
宮門關了,誰也出不去,沒徹查出來前,先辛苦百官連着他們女眷——官員老爺們被安排在了太極殿偏殿,這處原先是內閣辦公場所,現在左右偏殿都暫且讓官老爺坐着,辛苦守一晚上。
老弱婦孺則是在正殿,有些椅子,能坐一坐歇歇腳。
沒一會太監們擡了火爐進來,還有倒熱茶的,送被子的,說:“今夜辛苦各位老夫人、夫人了,暫且坐一坐,莫凍壞了。”
諸位一聽,剛揪着的心,略略安心一些。他們自是沒做過這樣大逆不道的事,但就怕被牽累一二,誰知道怎麽查,或是他們是不是和那些人接觸過呢。
Advertisement
現在看來,聖上讓底下人這般照料他們,那是心裏有數的。
宮裏皇子們都去了永雙殿偏殿等候,女眷孩子随着各自的母妃去了後宮娘娘寝殿先歇一晚。
六皇子坐在椅子上,想着今晚種種,剛才那兩個小的刺客,分明是沖着歷延年喊什麽——
卻被歷延年身後侍衛先一步下手了。
能喊什麽呢?
歷延年身邊侍衛為什麽這麽怕?
皇後面容難看,回宮路上手都是止不住的顫抖,她沒想到那些雜耍班子這麽大膽,竟然做的是行刺之事——
且還沒成功。
聖上毫發無損,還要嚴查,若是嚴查到了她頭上,雖然這些人并不是她安排的,但是——
“你之前問過雜耍班子這事,知道怎麽回話嗎,若是說錯一句,本宮也保不住你。”
姑姑臉色煞白,當即說:“奴婢知道如何回話,娘娘放心。”
永雙殿內。
元和帝回來後,便倒了下去,太醫來看,把過脈,是受驚所致,開了一些溫補的安神茶,元和帝喝了下去,才好了一些,只是臉上透着一股青色,不知道是凍得還是如何。
剛外頭天黑,群臣都沒留意到。
劉祿寶一一彙報,“聖上宮門鎖死了,任何人都不許出入,各宮娘娘帶着皇子妃們回到了各自宮裏,前頭大殿左右偏殿也安頓了各位大人和家眷,太孫殿下讓給正殿老夫人們送了爐子熱茶和棉被……”
元和帝點點頭。
“太孫如今同幾位皇子們在偏殿等着。”
元和帝說:“叫延年進來。”
歷延年進了,元和帝也沒說話,只讓劉祿寶搬了椅子來,歷延年坐在一旁,祖孫二人無話,等聖恩寺審查的結果。
事發時在晚上八點多左右,一等一個多時辰,聖恩寺的嚴大人到了,見旁邊還有太孫,踟蹰了一下,元和帝沒看出來,元和帝年紀大了,平日裏這時候已經該睡了,今晚折騰的,有些疲憊,一直撐着。
歷延年站起來說:“聖上,嚴大人來了,我先退下。”
“不用。”元和帝讓孫兒坐下,看向嚴不倦,說:“你說。”
嚴大人道:“一共五人,成年的兩男一女皆半字未吐露,那兩名小的招了,聖上供詞在此。”他不知如何說,将供詞遞過去,由聖上判斷。
殿裏蠟燭通明,但此時元和帝雙眼發暈,看不清字,讓歷延年看,歷延年便一字一句讀完了。
元和帝乍一聽來了精神,聽完就笑了,“這等把戲,嚴不倦你不會看不清吧?背後那些臭蟲,以為胡亂攀咬延年,想裏間我們祖孫情誼。”
嚴不倦自然知道這口供不對勁,但他要先摸清聖上信不信太孫。見聖上這般說,當即就道:“是臣糊塗,聖上贖罪。”
“再查。”元和帝沉聲道。
嚴不倦領了命繼續查。
元和帝在龍椅上有些困意,不自覺的打起了盹,他睡得有些迷糊,殿內靜悄悄的,一點動靜聲,元和帝便睜開了眼,雙目灼灼的盯着鉸燭心的小太監。
“杖斃。”
不等小太監求饒,有侍衛已經将人拖下去了。
劉祿寶大氣都不敢出,聖上說是沒信,沒往心裏去,可如今這做派,在太孫跟前這一出……他也猜不到聖上什麽心思了。
真是伴君如伴虎。
歷延年垂目,手裏捧着熱茶,也未喝。
元和帝喉嚨有痰似得,聲沉又厚,老眼望着底下端坐的孫兒,從進來到如今倒是沒怎麽變過,一派安穩。
“在想什麽呢?”
歷延年實話說:“想南珠有沒有睡,還有孩子。”
元和帝才想起來,他今日得了兩個玄孫,神色好了些,說:“是了,兩個孩子還沒見過他們曾祖父,今日才有驚無險。”
話音一轉,“朕剛才做夢,夢到你阿父了。”
歷延年望着皇爺爺,卻不知道說什麽。
“父皇在時,最疼澤秋了,比看着朕還要疼,握着澤秋的手,說以後這天下就是澤秋的,澤秋要幫皇爺爺把咱們大歷全拿回來。”
“天下人說咱們這一支南歷。”
歷延年道:“誰又能代表天下百姓。”
“皇爺爺,我是光武祖宗之後,是南歷又如何了。”
元和帝曾經也為此有過心結,卻沒想到孫兒坦坦蕩蕩的,他想了一輩子,年邁了,才想通,但也只敢在心底想,是南歷又如何。
他們祖上把天順帝禍亂的天下穩了下來,讓天下百姓不再飽受戰亂之苦,讓百姓吃得飽穿得暖,統一了天下。
說他們這一支并非正統,那些狼子野心之人可笑。
元和帝看向孫兒,“延年,你要讓他們好好看看,好好瞧瞧,光武子孫,不堕威名。”
“是,皇爺爺,孫兒懂。”
劉祿寶聽了,越發不懂聖上了,他不懂聖上到底有沒有懷疑過太孫半點?但此事已經不重要了。
一直到淩晨,嚴大人再次進殿,又交了一份供詞,這次還有所謂太孫指使的‘證據’。
桌上放着東宮的牌子。
歷延年一看,便笑了聲。元和帝問怎麽了。
“這是最初東宮的牌子,不過皇爺爺您知道的,南珠不喜歡太沉悶刻板的,說玄鐵牌子稀松平常,很容易做了贗品。”
嚴大人心想,牌子雕刻确實很容易造假,但玄鐵可不一般。
尋常百姓壓根見不到玄鐵,就是有機會搞來的,若不是見過真的牌子長什麽樣,又怎麽會做出一模一樣的假的呢?
“南珠說不好看,要融了。”歷延年叫信四進來,“你的腰牌遞給嚴大人。”
信四從腰間扯下腰牌,遞給嚴大人。
還是玄鐵,但這玄鐵又散發着綠油油的光,乍一看還是通體漆黑,但在光線下折射能看到綠意,而且牌子大小也從尋常長方形腰牌,變成了玉佩大小,還有弧度——
“是貓爪。”歷延年解釋。
前頭是東宮二字,翻過來,後面刻着牌子擁有者姓名、職位、年齡,打造的時間,像他手裏這塊職位是東宮侍衛長信四。
“每年一換。”
嚴大人點點頭,将牌子遞給劉公公。兩塊牌子放在桌上,都不用仔細辨別,一眼就知道不對勁了。
“敢問太孫,原先那批牌子,是交由誰處理了?”
信四說:“曾交給內務院融了,因這玄鐵難融,我們主——太孫妃殿下在東宮沒趁手家夥什融不下來,就讓內務院去辦。”
這下又查內務院。
嚴不倦早猜到後宮定有奸細,不然行刺這事,不會這般輕易成功的,定是有人在內部裏應外合接應。
此時已經淩晨一點多了。
歷延年請皇爺爺先去睡一會。元和帝也熬不住了,點點頭說:“朕去躺一躺,劉祿寶,有什麽事聽太孫吩咐。”
“喏。”劉祿寶應是,送聖上就寝。
案桌上那兩塊玄鐵牌子,算是徹底替太孫洗幹淨了,聖上才放了心。到了後半夜,元和帝發燒,幸好禦醫一直伴駕沒走,當即是給聖上下了針,解了高燒。
也是破曉時分,嚴大人再次來了,這次的供詞厚厚一沓,從刺客那兒撬不出來,但內務院就好‘問’了。
除了供詞外,還有嚴大人推斷的,方便聖上一目了然觀看。
歷延年看完後,沉默了下,去了寝殿內。
“怎麽了?”元和帝聲音又粗粝許多,喘着粗氣,臉皮青紅,已經降了燒,可還是面色不正常,整個人像老了十歲。
歷延年讓禦醫先下去,叫了嚴大人進來。
“查到了祖母宮內。”
元和帝不敢置信,胸膛起伏,喘着粗氣,又栽倒在床上,歷延年趕緊喊禦醫,又是一頓折騰,元和帝緩過來了,不在意禦醫叮囑的不可動怒,而是看向嚴不倦。
“你說,到底怎麽回事。”
“回聖上,是永樂宮大宮女雲彩姑姑,還有總管太監認下的一兒子太監供詞……”
因為是皇後宮裏,嚴不倦并未直接上門拿人,要問過聖意。
“這個毒婦,朕原以為她好了,沒成想她記恨着朕,朕就說,怎會段段時間,真好了……去查!”
嚴大人領了命下去。
被關到太極殿的百官命婦們,雖是有熱水熱茶被子,保暖無憂,但時間越久越是人心惶惶,好在到了第二天晌午時,終于打開了殿門,太監請他們各自回府,說聖上命令。
衆人不敢多問,趕緊朝着永雙殿方向行了禮,匆匆離去。
而四、六、九、十二,四位皇子也可以出宮回府了,有家眷的接人,沒有的——只有十二一人,光禿禿的先出宮回府。他倒是想看看母妃,但如今這情況,還是聽話要緊,別出了什麽岔子。
不過——
“七弟/七哥沒出來?”
幾人問過,沒人回答,各懷心思上了自家馬車。
晌午時,歷延年終于有空回東宮了,身形匆匆,到了第一句話,問:“太孫妃醒了嗎?吃過飯了嗎?”
“回殿下,太孫早半個時辰用了一碗牛乳、雞肉湯素鍋子、兩個小燒餅……”宮婢一一彙報。
歷延年先去書房換了衣裳,一身寒氣烤了烤火,這才進了寝殿。黎南珠剛吃完,整個人是面色紅潤——這次是真紅潤,神采飛揚,他還擦洗了熱水澡,換了衣裳,現在比較清爽了。
“你昨天怎麽一晚上沒回來?”黎南珠見歷延年衣裳不對,“幾點回來的?吃了嗎?”
“宴會有刺客,剛到,換了衣裳沒吃。”
歷延年仔細說完,又說:“我不餓,先不急。”
“怎麽可能不餓。擒嬌,我剛吃的,讓廚房照樣準備一份,不用煮的太爛了,我剛才菜都有些軟。”黎南珠愛吃脆的,但送上來的菜都是軟爛的。
歷延年聞言皺眉,祝靈一見,回話說:“大嬷嬷說,主子剛生産過,飲食上最好軟爛一些,不必費牙。”
黎南珠:……
他牙齒好着呢。
歷延年道:“略微脆一些,也不必太爛了。”
取中間。
黎南珠接受了這個折中。飯菜還未上,歷延年先跟阿叔把昨日之事說了,還有那個腰牌,“幸虧阿叔有先見之明。”
小郡王立刻抖了起來,“我厲害吧!”其實他當時只想着整活了。
“厲害。”
“此事還牽扯上了永樂宮。”
黎南珠震驚:“皇後?”
“據查,是永樂宮的管事太監還有大姑姑。”
這倆人跟皇後交代的有什麽區別。黎南珠一直想不到,為什麽皇後腦子能這般——到底咋想的,怎麽就謀害聖上行刺了?
“行刺倒不是。”歷延年說:“只是許諾了一些別的,皇後不知情,以為是小忙。”
黎南珠:“這裏邏輯有漏洞,她都是皇後了,對方許諾的東西能打動她的,自然是位置比她高,那就是皇位,不然的話,有什麽是皇後辦不到的嗎。”
皇後在意的也很好猜出來——廢物七皇子。
“聖上怎麽處置?”
“不知。”歷延年這事就不好插手,便回來吃飯了。
等飯菜好了,就擺在外間,歷延年怕飯菜味熏着阿叔了,他在外間匆匆吃過,又淨了手,聽到奶媽說孩子醒了。
歷延年親自抱着孩子進了寝殿,奶媽懷裏還有一個。
“你很喜歡老大?”黎南珠接過老二,才一天,孩子好像褪了一點紅。
歷延年道:“兩個都喜歡。”
“你最好是。”黎南珠意思換一下,他抱老大,歷延年抱抱老二,一邊說:“不能厚此薄彼了。”
歷延年抱着老二,笑了下說好。
年過完了,也要上早朝,不過第二天劉祿寶就發了聖上口谕,推遲了早朝時間,大致是元和帝身體不爽利。
之後幾天,京裏還很冷,甚至下了一場雪。
群臣百官上的折子,全到了歷延年桌前,歷延年最近批折子,那天之後,聖上病倒了,将聖恩寺行刺一事交給了歷延年。
審訊問題,十六還去了一趟。
回來倒是帶了點消息:睿伯夫人不是方家的親生女兒。
說完那個刺客便趁機咬舌死了。
就換了這麽一條消息。
十六自責辦事不利,信四倒是覺得沒什麽,聖恩寺審訊手段不比他們昭州學的差,那些刺客不開口,能開口的都是背後人讓他們知道的,死就死了吧。
“這條主子也猜到過,伯夫人跟周家有關系。”信四回話。
歷延年手指敲了敲桌面,說:“我阿父去時,背後人也是将睿親王推到了臺面上吸引目光,如今故技重施。”
“都是老把戲。”
“繼續查永樂宮那條線,還有九皇子妾室。”
歷延年念了聲周家,去了宮學,要是不拘京裏,哪個地方周姓氏族最出名?
上次太孫來問過,太師一直再查,京裏周家有,但要是地方氏族的話——“梧州周氏。殿下,老臣想起一事,康景帝時期,五皇子就是亂賊誠親王娶得就是周家女,這個周家是梧州周氏最末的一支……”
“後叛賊被光武帝所誅,全家男的殺頭,女的流放。”
歷延年已經打開了地圖,流放之地,經過梧州。
“臣聽聞,梧州周家很得百姓尤其是讀書人愛戴,若是沒有證據,只憑猜測,冒然動手的話,只會引起當地百姓不滿。”
歷延年點了點頭,“如今不是打草驚蛇時候,孤知道。”
太師便不多言。
雪停了後,一道聖旨響徹後宮。
元和帝封了寧貴妃為皇貴妃,有了皇貴妃印,管理後宮事務,六、十二都封了爵位,六皇子是忠郡王,十二皇子是安郡王。兩個封字不同,能看出元和帝對兩個皇子的偏愛來。
六皇子接了聖旨後便陰沉着臉,“父皇這是敲打我,讓我忠,忠的是歷延年……”他怎會甘心。
這時六皇子是看出來聖心,可還是不死心不甘心。
十二領了聖旨很高興,第二天就去宮裏謝恩,順便嘛,繞到了東宮,跟信四說:“看到沒,本郡王現在是安郡王了,你以後就是安郡王妃。”
“……看到了,小的替郡王高興。”信四道。
十二警戒說:“咱倆都什麽關系了,你不會是想翻臉不認賬吧?!”
“自然不是。”信四哄說,“之前不是說好了,暫時先不刺激聖上龍體,徐徐圖之。”
十二:“你知道就好,其實我也不是很着急迎你入門的,還要在考校考校你。”
“你最近忙完了沒有?都沒時間去找我了。”
信四聽聞有些自責,說:“我今晚去找你。”
十二得了話,嘴上說你知道就好,不跟你說了,我去找母妃。他不打擾信四,也沒問過行刺一事,就去長寧宮看望母妃了。
寧貴妃成了皇貴妃,如今後宮風光無二,只是皇貴妃還是發愁,看着她那朝她賀喜的兒子,就沒什麽好臉,她這皇貴妃怎麽來的她知道——
為了壓皇後。
聖上厭惡了皇後,有了廢後的心,但才出了行刺之事,若是此時再廢後,容易招人話柄,朝中也會動搖,還會連累太孫地位,最好是成了擺設,讓她頂了風頭出來。
“你這般傻也好。”
十二:“母妃,誰傻了!我還是很聰明的。”
皇貴妃以前想過兒子争皇儲,那是因為歷延年身體不好,看不出前路來,而十二的其他幾個兄弟,那都不是善茬,為保兒子、寧家性命,還不如是争一争。
如今立了太孫,皇貴妃就沒想過了。
歷延年挺好的,起碼黎南珠跟他兒子相處還不錯,現在聖上封了她做皇貴妃,立了她兒子為郡王,皇貴妃為了安心,也為了掐死外頭挑撥離間的苗頭,想了許久說:“你不是想迎娶信四嗎?”
“是啊,母妃你要幫孩兒了嗎?”十二眼睛都亮了,特別乖巧湊過去當狗腿子。
皇貴妃嫌煩,但受着兒子殷勤,說:“我想通了,你這麽傻,不能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被當了槍使,不如自己去抱太孫大腿……”
十二幾次想反駁,一他不傻,二他也不會傻到當人家的槍,三,延年是他侄兒,他做叔叔的抱侄兒大腿像什麽話。
但為了迎娶信四,他只能忍住不說。
“等過幾日,母妃親自跟你父皇說。”皇貴妃說完,又問:“信四那邊可同意嫁給你?”
十二肯定道當然,信四怕我氣壞父皇身體,才讓我瞞着拖後再說的,那肯定願意嫁給我的。
皇貴妃點點頭,說:“他脾性倒好,替你着想。”
“當然當然,他還是很賢惠很替我着想的。”十二說了一籮筐信四好話,心裏想,這是什麽好年,才一開年接二連三的喜事。
“不瞞母妃,孩兒和信四已經有了肌膚之親了,還是早早的為好。”催母親快點快點。
皇貴妃:???
“什麽時候事?真的假的?你不是說他是男子嗎?”
十二皇子說的信誓旦旦:“上次我府邸喬遷宴,信四來我這兒送禮,送了我一本武功秘籍,然後我讓他教我,教着教着就到了床上——”
“男子怎麽了,男子也能做男子妃。”
“母妃您不是要反悔吧?”
皇貴妃心想,就因是男子,還是太孫那邊的人,這才是示好——本來信四哥兒變男子,皇貴妃更不會答應了,那她兒子豈不是無後了。
可看到七皇子下場,還有如今皇帝是把她往火堆上架,外頭罵她妖妃的還少嗎。如今什麽後不後的都可以忽略不計,子嗣的話,抱一個宗族或是寧家孩子也成,過繼嘛。
至于兒子納妾這事,皇貴妃對兒子心性了解,這是認準了那就一頭栽進去,絕無可能有別人了。
既是定了那就不動搖想旁的,然後皇貴妃問:“第二天你是如何送他回去的?”
“母妃,這點道理我還是知道的,他腿腳不便,我讓馬車送他回去的。”十二說。
那晚他們用手互相幫助的,信四有點生疏笨拙,弄疼了他,他手多嫩,也不計前嫌幫信四,就是累了,睡覺壓了信四腿一晚,第二天早上信四腿有點麻了,還跟他裝呢,他多聰明啊。
皇貴妃一聽,還好,她兒子在上頭。
“知道了,過幾日我便同你父皇說。”
可把十二高興快樂,回宮都哼着歌,等着迎娶信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