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登基封後
“我帶了金吾衛過來, 現在快快收拾,你先同我回京。”十二說完,想到什麽, 又道:“延年, 你信不信得過十二叔?”
歷延年沒說信不信,而說現在就走。
态度顯然明了。
十二嚴肅的面色略是緩和幾分。黎南珠出來, 手裏帶了披風, 遞給歷延年,一邊跟十二說:“不是信不信你,是怕路上還有別的埋伏,你帶着金吾衛出城,現在天黑,直奔這裏, 顯然來接延年的。”
“小心為上, 讓我的人跟你們回去。”黎南珠果斷道。
十二想想, 确實如此,便點頭。歷延年放不下心, 黎南珠先一步說:“你們一走, 皇莊大門緊閉, 我将所有太監調到四海清平,再留四人。”
“好。”歷延年這下才答應。
不再耽擱,十二能匆匆報信, 說明京裏情勢不太對,肯定是刻不容緩進京, 就怕遲則生變——儲君之位這事, 臨門一腳出了變數的不是沒有。
黎南珠:“信四你點人護着。”
“主子——”
“聽我的。”
信四才道是。之後按黎南珠所說, 留了四人, 還将年輕力壯的太監都調到四海清平外圍守着——皇莊本來有侍衛,全都派去看兩處的大門了,待歷延年十二帶隊出去,皇莊大門緊閉。
四海清平燈火通明,上頭主子這樣陣仗,底下太監宮女也人心惶惶。黎南珠本想輕松一些,讓底下人各幹各的,但還是吊着一顆心。
之前聽信四說,抓的都是些小喽啰,到了如今聖上被刺,還受了重傷,肯定是背後人藏不住露出水面了。
那危險應該是沒太大危險,但——
“先是先太子,到如今,還牽扯出盛平帝的舊事,布局之深之遠,對方是恨死了皇家,每一步都算到了,現在聖上受刺病重,太孫肯定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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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所謀落空,那就魚死網破。
他是黎家的人,還有兩個孩子,若是他生了變故出了事……
“幾點了?”黎南珠問。
祝靈說:“主子十一點四十。”
才十一點四十。黎南珠從這處往外看,原本平靜安寧的湖水,此時看着卻像是藏着巨獸,他道:“給紅豆小糕穿上厚衣服,裹着披風。”
“主子要走嗎?”擒嬌道:“怕是沒到這一步,皇莊大門厚實,地方又大,那些賊人進不來吧?”
黎南珠也糾結,夜深了,現在冒然出去怕是給對方送,最後想了又想,他若是一個人,沒孩子,那就帶擒嬌祝靈四個護衛離開能如何,可現在有孩子。
擒嬌話有幾分道理。
他現在真的求穩。
“叫幾個膽子大認路的太監進來。”
擒嬌去辦,沒一會四個太監進來,跪地聽吩咐。黎南珠看着有些眼熟,有兩個是上次送嬰兒床的,還有兩個也略面熟,應該是在四海清平灑掃幹雜活的。
黎南珠問:“你們誰認識去赦天別莊的路?”
皇莊和赦天別莊在一個方向,不過皇莊更遠更靠山裏,打馬過去也就兩三個小時。
“此去路上可能碰到危險,先說好了,誰願前去?”
有兩個太監便跪了出來,表明了心志,願意前往。
黎南珠寫了短信一封,遞給二人,擒嬌送兩人出皇莊,之後大門緊閉,再也不開。
“主子,您歇一歇吧?”祝靈見主子熬油似得坐在廳前,拿了毯子過來。
黎南珠睡不下,一會想京裏,一會想派出去的太監,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了。他接了祝靈毯子,蓋在身上,過了會問幾點了。
淩晨剛過。
最後黎南珠還是沒堅持住,迷迷糊糊的靠在椅背上睡了一會,做了個夢,夢裏血海滔天,火光四濺,歷延年是一步步走到了龍椅上的,底下屍體橫遍,朝臣頭破血流,對着歷延年咒罵……
又是那個夢。
很快他一個驚醒,醒來一身的冷汗,擒嬌先發現主子不對勁,低聲喊:“主子,怎麽了?”
“大門外是否有異動?”
十六前來說:“暫無。”
“幾點了?”
擒嬌:“兩點十分。”
黎南珠心跳的很快,總覺得不好,不是他多慮,而是這時候皇權巅峰,為了權勢,什麽手段都能做出來。
“孩子呢?還睡着嗎?”
“小主子睡得正香。”
黎南珠點點頭,揉了揉太陽穴,祝靈端上來一杯熱茶,讓主子壓壓驚,黎南珠捧着熱茶喝了兩口,又坐了一會。
門外十五神色有些不好,說:“主子,門口侍衛說,疑似有成隊山賊往這邊來了。”
“山賊?皇莊的山裏有山賊。”黎南珠聽着發笑,那顆心倒是安定下來,“紅豆小糕抱我跟前,皇莊有多少侍衛?先頂着,廚房燒開水,油脂,該放火的放火,先頂一頂。”
十五去傳話,看看情勢。
十六幾個寸步不離的護着主子,兩個奶媽吓得面色如土,抱着兩位小主子,緊緊地護着,她們是護着小主子,也是護着自己性命。
擒嬌腰間不知何時別了一把短劍。
一聲軟糯孩子哭聲,整個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打破,黎南珠反應過來,讓奶媽抱孩子過來。
哭的是小糕,哼哼唧唧軟軟的哭聲。黎南珠不用問,光聽哭聲就知道了,他接了小糕,一摸屁屁,果然是尿了。
紅豆睡得香噴噴的。
黎南珠才發現,奶媽一直抱着呢,這得多沉,胳膊要酸了,便說:“給小糕換了尿布,放他倆到嬰兒床上睡,就放這裏睡。”
之後廳裏氛圍沒那麽冷了。
四海清平離大門遠一些,聽不到什麽聲,十五來回話,說暫時無事,那些山賊進不了大門,侍衛都防着。
沒一會喊走水了,有地方燒起來了。
大門外頭用火燒山賊,怎麽裏面會走水?十六察覺不對,十五也不出去了,全都護着主子待得屋子。
“主子,咱們住在湖邊,走水也不怕,太監都打水滅火。”
黎南珠讓祝靈擒嬌別出去管什麽走水,聽聲音離這邊還遠,等燒到他這兒再說。
“有人摸進來了是不是?”
信七點頭,沉穩說:“人應當不多,咱們不動,以不變應萬變。”
能摸進來的身手顯然比外頭山賊高,或者說山賊是引皇莊侍衛到前頭的,後面他這兒‘按理’是該松快。
黎南珠看着嬰兒床上的紅豆小糕,身手輕輕拍了下兩人被子,将略略有些驚動的紅豆哄睡,紅豆本來快起來了,被爸爸安撫拍拍,又睡得香甜,他一睡,小糕也沒掙紮起來。
很快外頭短兵相接的聲響。
斷刃掉落地上。
黎南珠輕聲哄紅豆小糕,“沒事,沒事,爸爸在這兒……”
大門緊緊關着,擒嬌一手握着腰間的短劍,目光盯着外頭情勢,打鬥聲響起,還有血腥味,她咬着唇,祝靈在心裏祈求,信七幾人定要安全殺了賊人。
“主子,死了兩個。”十六報信,“七哥在後頭篩查。”
沒一會信七聲說:“後頭兩個。”
“還有一個漏網之魚。”
一共五人,信七四人看的分明,但主子重要,就是年紀最小的十六,見那個漏網之魚捂着傷逃,都是咬咬牙不再去追,而是折身返回,守着主子這座正屋。
對四人來說,有輕有重,那幾個死士比不得主子半分。
不能因小失大了。
這般一折騰,擒嬌握着短劍的手就沒移開過,誰也不敢掉以輕心,祝靈說:“主子,四點四十了。”
天還是黑的,但隐隐有亮光乍洩,一絲透亮,很快整個天都亮了,漆黑的湖面,現在是湛藍清澈,橘色的光芒灑在湖面上。
天亮了。
十五去前頭清點,第一道大門已經破了,山賊死傷一半,侍衛也是,屍體橫在地上,青石板被鮮血侵染發紅,剩下的侍衛正收拾殘局。
早上六點,赦天別莊的護衛帶隊來了。
管事是親自來的,見了小郡王平安,跪在地上說他來晚了。
“不晚,來的正合适。”黎南珠說道。
太監去赦天到管事帶人來,按照路程,也沒怎麽耽誤。皇莊侍衛折了一半,現在正好缺信得過的人手,用赦天的護衛頂了上去。
“大家先歇一歇,吃了早飯,我再想想。”
黎南珠在想是現在回京都,還是等歷延年來接。
等他用完了早飯,整個人放松了下來,決定先不回京了。誰知道京裏什麽狀況,不急一時半會,等京裏來音信。
現在他拖着倆娃回去,可能是給歷延年添亂去的。
于是這般繼續住下去,大門被破,一天修了門,編了護衛隊。四海清平這兒,黎南珠遇到了棘手的事——
奶媽被吓得沒了奶。
這不能怪兩位奶媽,黎南珠說沒事,他看紅豆和小糕,尤其是紅豆吃的壯壯的胖乎乎臉蛋,說:“你們盡心盡力我知道,先休息休息,別多想了,至于兩個臭小子,喝點米糊先頂一頂。”
好在七個多月了,能吃輔食。
又過了一日,倒是平平安安,沒再出什麽岔子。京裏終于傳來了消息,可以回去了。
“聖上呢?”
來人是金吾衛的兄弟,說:“聖上宮中坐鎮,等着不日登基……”
黎南珠愣了愣,才明白過來,金吾衛說的聖上是歷延年,而他說的是元和帝——
元和帝沒了?
金吾衛也反應過來,單漆跪地請罪,黎南珠讓起來。金吾衛起來說:“先帝駕崩,停棺在太極殿,當日情況緊,忠郡王、九皇子、七皇子有逼宮意思,皇後也出來了,還想将聖上遇刺攀扯太孫,是太師請出了遺诏,安郡王跪地請太孫主持大局,稱聖上……”
才定了下來。
黎南珠沒想到最後皇後還要反咬一口歷延年。
他這邊一晚上的驚險,歷延年在宮裏也不遑多讓。
“你們回去路上可遇到了埋伏的刺客?”
金吾衛支吾不敢說,黎南珠看就明白了,說:“歷延年受傷了?”
“聖上受的小傷,是我們郡王妃擋下了。”金吾衛道。
黎南珠:“信四沒大礙吧?”
“太孫妃放心,聖上小傷,我們郡王妃身手好,福大命大,也是皮外傷,就是流血多了些,我們郡王快吓死了。”
有驚有險,還有小傷,但總算是一切都定了下來。
門外車馬備齊,黎南珠帶着紅豆小糕上了車馬,回京!
“那箱子玩具記得帶上。”臨走前,黎南珠還跟祝靈說。
祝靈擦幹淨都收起來,裝好了。
至于報信的兩個太監,這次也在回宮随行的隊伍中,這次一走那就是進了宮,是未來皇後身邊伺候的太監了。
一朝翻身,當日另外兩個不敢前去的,心裏後悔不已。
玩具是元和帝叫人送來的,專門給紅豆小糕玩的,結果……黎南珠在車上,拿了金子做的玲珑球,這個是镂空,八角玲珑形狀,還綁着紅綢子,裏頭是鈴铛,晃一下叮當作響。
顏色是金燦燦,紅彤彤,小孩子最喜歡玩這個了。
紅豆就伸手要抓。
黎南珠摸着兒子手手,說:“你曾爺爺待你們好,玩具用料都是富貴的。”比他小時候還土豪。
他小時候玩玻璃彈珠——琉璃在這個時候還是貴重物品,翡翠也超級多,那翡翠玩拼積木,不過也有便宜的小木劍,他爹在的時候親自給他做的。
黎南珠還是很喜歡那把木劍的。
紅豆捧着球,拿手手滾。車廂裏鋪着厚厚毯子,父子三人就坐在毯子上,小茶幾都撤了,地方敞快也沒棱角不怕磕碰,方便紅豆和小糕。
黎南珠見紅豆玩,小糕跟過去,他是摸不到球球,哥控小弟摸摸紅綢邊邊角角就很高興了,不過他哥很仗義,一人玩沒意思,就讓弟弟也摸摸黃金球。
鈴铛響聲,紅豆和小糕的笑聲。
還不知生死的年紀,但曾祖父留給倆人的愛意,此時兩人玩的開心,愛不釋手,也不錯了。
到了京城,城門封禁,這幾日百姓都無法進出。
太孫妃回京,城門敞開,守城将士請太孫妃進,往裏走,原本人聲鼎沸的街道,今日安安靜靜,大部分商鋪都關了門。
小老百姓消息不靈通,但前日睡下後,街道馬蹄疾聲,還有四處拿人,到了後半夜,更是響了九道鐘聲——
天子駕崩了。
自那晚後,第二天家家戶戶門戶緊閉,能不上街就不上街,天子駕崩,新帝一日不登基,那就是人心惶惶,不敢營生。
到了今日,街上車馬人影,有的從商鋪門縫看過去,見是皇家車架,從城外回來,那就只有是在外避暑的太孫妃回京——
“看來事情定了,沒幾日就能重新開鋪子營生了。”
“太孫妃都回來了,那就是太孫了。”
沒什麽大變,太孫是國儲,理所應當是下一位皇帝的。
那先前那晚亂的,還以為太孫遭了變故——此事現在不能提了,如今大勢已定,他們小老百姓才好過日子,管上頭坐的是哪位皇子龍孫。
“話也不是這般說的,若是坐上去的是個暴君,那咱們日子可是苦了。”
“這也由不得咱們,日子就湊合過吧。”
還能如何。
馬車往後,進了內城,照舊是氣氛肅殺,各位官老爺的府邸大門緊閉,也有大門敞開的,不過侍衛把手,往出帶人——
是睿伯府。
全是府邸的下人,主子怕是早進了牢。
“爸爸?”紅豆聽到外頭哭聲,好奇腦袋扭着。
黎南珠給扭回來了,一手搶了紅豆手裏的球,這球玩了一路,早無趣了,可不愛玩可以,但爸爸從他手裏搶走了玩,紅豆就來了興致,咿呀叫,像個大鵝子揮揮胳膊。
“爸爸!”
小糕也看爸爸。
黎南珠拿着球陪倆玩,叮叮當當的響,外頭的哭聲也越來越遠了。
直到進了宮。
侍衛送他們到了東宮,祝靈擒嬌開始忙活,大嬷嬷出來迎接,看太孫妃同兩位小主人平安歸來,是老淚縱橫。
“沒事,都平安着。”黎南珠拍拍大嬷嬷的胳膊。
大嬷嬷點點頭。
這會已經兩點多了,黎南珠中午沒停車,就吃了些點心墊吧,紅豆小糕也是,早餓了,沒一會上了午膳,黎南珠吃飯,祝靈伺候兩位小主子,等吃飽喝足,洗漱換了衣裳。
兩個小的累了,呼呼大睡。
黎南珠睡不着,換了身孝服,打算去前頭永雙殿,只是他衣裳剛換完,歷延年先回來了,也穿着孝服。
兩人打了個對面,一時無話,明明才幾天,但好像分隔了許久,因為太多事情了。
“我聽外頭說阿叔回來了,想着先處理完手裏事情,沒想到拖得久了。”歷延年先道,“阿叔吃了嗎?”
黎南珠:“……吃過了。你吃了嗎?”好端端的又叫他阿叔。
歷延年搖了下頭,“沒人管我吃飯。”
這就放屁了,歷延年現在身份地位,怎麽可能沒人提醒歷延年吃飯的。
“那讓重新上一些,按我剛才那桌上,坐了半天的車,颠的我難受,吃了些清淡的應該适合你。”
擒嬌去傳膳。
歷延年挨着阿叔,黎南珠一回頭就是歷延年發紅的眼珠子,不知道是哭的還是熬了幾宿沒睡,是仔細看都是憔悴疲憊,他伸手抱了下,輕輕拍了下。
“阿叔……”歷延年抱了回去,下巴放在阿叔肩膀上,緊緊抱着。
黎南珠終于感覺到一絲絲古怪——歷延年脆弱時,叫他阿叔,對他的依賴有些過分的強了,但卻克制着,怕吓到了他。
“是出什麽事了嗎?我聽金吾衛說,你們回來還受了傷,傷到了哪裏?”
歷延年說:“阿叔剛拍的地方。”
黎南珠:……
“沒事,我不疼的阿叔。”
黎南珠:“我信你個鬼,你又不是練了金剛不壞之身,我看看先。”
歷延年脫了外衣,卷了袖子,傷口包着,隐約有些血跡。黎南珠見了,确實是沒大礙,“注意消毒和上藥就好了。”
飯上的快,飯上來了,兩人坐在桌前。
歷延年吃,黎南珠作陪。歷延年喝了半碗湯,知道阿叔想問什麽,說:“雖然路上耽誤了些,我回來見了皇爺爺最後一面。”
“那時皇後想把持了永雙殿,皇貴妃對峙不讓。”
“皇爺爺聽我回來,劉祿寶宣我進去,此時永雙殿,幾位皇叔都在。”
歷延年說到這兒,臉色有些晦暗,黎南珠猜,“你同聖上起了争執?”不然皇後一派怎會有借機生事的機會。
“皇爺爺心軟,臨終前,還不放心那一脈,想我給留個性命。”
黎南珠不可思議,“……弑君之人說的話,他說真的是盛平帝血脈就真的是嗎?沒準早就被換了,對方那麽恨這一脈,先是害死太子,然後還有聖上,還有你,怎麽可能留一個真盛平帝血脈稚子?還給好端端撫養長大。”
就算是真的,元和帝缺愛至此嗎,未曾蒙面的兄弟之子,留這個性命?
元和帝是不是臨了被人下了蠱受了什麽迷惑了?
歷延年最初也震驚,後來元和帝退了一衆,只有兩人,元和帝才說,其實當年盛平帝與皇後還生有一子,就是元和帝的親弟弟,但一歲不到就去了。
沒滿一歲,不能上皇家族譜,連皇陵都入不了。
元和帝是病糊塗了,周顯帶的那人,已經是孫輩了,六歲左右大小——
“六歲大小……”
“所以皇爺爺當時失了戒心。”歷延年說。
祖孫兩人起了争執,在此事上,歷延年不想退,當年他還在胎中,那些人放過他了嗎?給阿父下毒,害的阿父差點難産,之後阿父身體便弱了。
“因為這,六皇叔先逼了進來,皇後說我不孝。”
皇後是歷延年祖母,當着那麽多朝臣面說歷延年不孝,黎南珠火氣噌噌噌的上來。
反正最後事定,皇貴妃出的力安撫聖上,後來元和帝駕崩,安郡王第一個跪地,俯首稱臣的,太師手持遺诏,劉祿寶宣的旨。
“六叔是忠,我打算等皇爺爺下葬後,派六叔去守皇陵,為大歷盡忠。”
“七皇子的話,除去皇家身份,成為庶民。”
和夢裏一比,此時手段已經過于溫和了,黎南珠說:“先帝在時,很疼愛歷羅嘉,不如,七皇子死了吧,給歷羅嘉封了縣主,由親娘郭氏撫養。”
歷延年看了眼阿叔,聲音裏是愛慕。
黎南珠:“幹嘛,我是善良但不是對誰都善良,歷澤炎他值得,幾次三番的想拉你下水,想害我,到了最後臨門一腳,你猜皇後七皇子為什麽最後不死不休非要跟你魚死網破。”
那當然是七皇子也想他們死了。
既然這樣,對這種人沒必要仁善的。
……之後的日子過得飛快,元和帝下葬,歷延年繼位,改年號為端寶,封太孫妃黎南珠為後,安郡王為安親王等等加封聖旨。
封賞完後,便是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