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南巡昭州

大勃部落首領的小兒子們來京算不得什麽大事, 就是禮部官員先接待接待,最小的七歲最大十四,一個個穿着部落衣裳, 都是瘦麻杆似得, 有的惶恐不安,有的瑟瑟發抖, 反正都害怕。

帝後是後來才接見的, 見這六人——凡是有點名氣的部落全都送來了兒子。見完外,黎南珠就跟祝靈說,先安頓下來,就按京裏入宮學那些少爺規格做,還不至于刻薄小孩。

“地方的話,那就佛樓那兒。”

黎南珠不信佛, 佛樓一直空着, 旁邊還有院子, 雖然地方偏僻一些,但這些所謂的‘質子’, 上京也不是讓他們當大爺的, 湊湊合合吧。

祝靈是知道主子意思, 不刻薄人,內務院該給的東西都要給,像是吃食、穿衣上, 但也不至于請一群大爺回來伺候。

安頓完了人,這六人大歷話都說不利索, 有的上進點的, 就偷偷學, 半個多月後, 統一都去上宮學了——另開設的班。

這六位底子差,少傅教的是大歷文字、語言,給教一些忠君,教一些臣子本分……

這事就這麽過去了。

五月的時候才是整個大歷矚目的。

百餘只大船停靠在北上的碼頭上,距離京城就兩個州城的距離,官道都鋪了水泥路,官方車輛都裝了橡膠輪胎,運送貨物十分快。

“剛說窮,現在嘿嘿。”黎南珠高興的不成。

歷延年見阿叔笑的模樣,覺得阿叔可愛,也高興。

昭海伯先一步上京,貨物由水軍一路押送,同昭海伯随行的,竟然還有一行沒見過的人,那些人有黑的,有皮膚白的,有頭發黃的,還有紅的,眼珠子顏色也不同。

老百姓圍觀見到了,驚訝的不得了,回去能說半年。

“就沒見過這樣的人,你說說那還是人嗎。”

“嘴裏叽裏呱啦的,不知道說什麽,昭海伯也跟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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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海伯厲害,外頭番邦話都能聽明白還會說。”

“诶呦眼珠子是藍的,可吓死我了,一轉頭那家夥還瞧我,魂都能吓跑了。”

“出海拉回來的都是什麽啊?”

那沒人知道,只知道馬車隊伍是見頭不見尾,水軍押着。

昭海伯一行人入京,是馬不停蹄直入皇宮面聖。

永雙殿內。

“喝口茶洗漱洗漱還是有時間的。”黎南珠讓昭海伯先休息休息,不着急一時半會。

結果是犯了難。

永雙殿是他們一家四口住的,殿是挺大的,但誰叫歷延年特別喜歡紮在永雙殿裏,所以偏殿書房是議政廳,帝後寝殿,還有倆兒子回來住的寝殿,洗澡間衣帽間喝下午茶說話的,愣是沒有待客的地兒了。

之前他哥來時還能送到東宮,但現在東宮也住滿了。

黎南珠憋了憋,說:“去太極殿偏殿吧。”這事搞得。

太極殿現在空,地方大。

“你別往心裏去。”

王铿自是不會放心上,點點頭先去休息整頓自己。

兩人年歲差着,王铿比黎南珠大,但輩分上,王铿還要叫黎南珠二叔,王铿是個不善言辭且嘴硬的小夥子,從小到大都很深沉,以前在昭州,兩人也不怎麽玩。

但有什麽事,王铿帶着昭海伯府那是鼎力相助。

以前出海帶回來的什麽寶石往郡王府送,後來知道黎南珠不是很愛寶石,喜歡稀奇古怪玩意,倒騰回來的西洋鐘這類送郡王府。

屬于兩家話不多,彼此沉默,但心底知道互為對方堅定依靠。

當年黎南珠在昭州整天念叨磨刀霍霍,他哥有時候‘退一萬步講’,就說:聖上殺過來了,那咱們家跑路呗,王铿那小子有船,還在外頭有島。

可見兩家互為依托。

這會王铿去前頭先洗漱,黎南珠看着永雙殿的客廳,想了下說:“地方是不怎麽敞快,明明後宮空着的殿那麽多,之前懶得收拾,現在看來要收拾出來了。”

“阿叔要搬走了嗎?”歷延年問道。

“你不高興了?”

“沒有。”

黎南珠:……

“……我不想阿叔搬走。”歷延年沒辦法跟阿叔說謊,只說:“朕可以去前頭太極殿辦公,這樣議政廳就騰出來了。”

黎南珠:……都自稱朕了,別扭!

他發現歷延年現在在他跟前,那脾氣上來了,以前肯定會委屈自己,只讓他高興,現在是不痛快也會在他面前耍脾氣。

但怎麽說,黎南珠還挺高興的。

“又沒說分開住。”黎南珠見歷延年高興起來,便也笑着說:“咱們家和傳統帝後不一樣,看你想法以後肯定也不會變。”

“自然。”歷延年先斬釘截鐵道。

黎南珠:“……後宮空的太多,永雙殿卻沒地方,太擠了。加上這次商隊回來,東西更多,總不能放永雙殿,不如後宮院子收拾兩個出來,一個當私庫,一個做寝殿晚上睡覺的地方。”

“永雙殿就議政、待親一些的客人用。”

歷延年覺得有道理,但他擔心另一面,“阿叔不會白日都在寝殿睡大覺,懶得來回跑到永雙殿吧?”

這樣永雙殿白日光他一人了。

黎南珠:……他竟無話可說。因為很有可能最後确實是。

最後不管怎麽說,先把兩個宮苑收拾出來。離永雙殿最近的自然是長寧宮,那就是長寧宮做寝殿,永樂宮做私庫。

“名字得改一改。”不然他老覺得自己占了寧貴妃地盤。

“不許跟珠挂鈎,什麽藏珠苑啊、珍珠苑、寶珠苑……”黎南珠列舉了一堆曾經他哥要給他住的院子提議的名字。

“……”歷延年張了張口又閉上了。

黎南珠:他就知道!

‘永雙殿’也是光武帝住進來時換的名字,殿裏住的是帝後兩人。歷延年頗有祖上風采,給長寧宮親筆提了新名字——合歡宮。

黎南珠:……

這三字像是沒羞沒躁荒淫帝後了。

“換個吧?”他在外行走還要臉的。

歷延年便說:“永歡宮,正好和永雙殿對上。”

“……也成吧。”黎南珠想,這下永樂宮也不用改名字了,三座宮殿連起來那就是兩人永遠歡樂,很正能量,半點都沒有顏色呢。

收拾宮苑這都是閑話,反正定了主意,交代下去,內務院去辦就好,估計是高興了,終于有大活能辦了。

等王铿收拾妥當,已經是傍晚了,正好擺了膳。

紅豆小糕也來了,王铿一見兩位皇子,那是沉默寡言都能多幾分談興,這就是小家宴一般,不拘規矩,就尋常說話。席間,紅豆小糕對海外十分好奇,王铿便多講講所到國家的故事。

他故事講的四平八穩,沒有黎南珠講睡前故事的妙趣橫生,但因為是海外未聽過的國家,加上本身就很冒險,兩個孩子聽得是很入迷。

小糕飯都少吃了一半,紅豆相反,多吃了一碗飯。

同樣聽得入迷,一個是顧不上吃飯,一個是用故事下飯。

黎南珠往延年碗裏一看,便笑了。

聽王铿見聞,要是對應他學的歷史,跟他預想的所差不多,應當說進程更快一些。他一直以為是明末清初,實則不是,北上的真人幾度虎視眈眈,因為大歷扛了下來,守住了。

大歷都快六百年歷史了。

可見強盛,幾度國破,卻硬生生拉了回來。

等用完膳,紅豆小糕知道爸爸和爹要同王铿哥哥說正事,便回東宮了,明日還要上課呢。

“……外頭的小國雖是小,□□武力不錯。”王铿打開了箱子,裏頭都是各式各樣的□□、□□。

黎南珠看着這些,再度肯定了如今的局勢,不想落後,那就要走在前頭,他們大歷也有火铳,是自己琢磨出來的,但同人家現在五花八門的比,是有些拉下來了。

“不過在海上給船做的大型炮彈上,大歷不差。”王铿謙虛道。雖是老祖宗傳下來的,但昭海伯整個商隊一直做改進。

在海上還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東方船隊。

雖是停了百年,新的船隊不認識昭海伯挂的大歷旗幟,只覺船隊古老年代依舊,有人想搶,王铿也沒留情,反打回去,東西搶了,人都填海了。

回來時的船隊比去時還多了。

王铿比他祖上更多了些‘強盜匪氣’,但王铿也有話說,他認為他不這般,那自己的下場也是如此,海上就是這般兇險,大魚吃小魚罷了。

“既是你出海,那就全權你處理。”黎南珠道。

此時的海上各種厮殺吞并,想要有一席之地,那就是拳頭要硬,給那些人留下心理陰影,兇名在外,講文明禮遇,那不是這個時候該幹的事情。

沒聽王铿說,那邊現在圈地盤,海面上是,陸地上也是。

“帶回一些人,不知道是不是阿叔要找的。”

黎南珠:“我明日看看——其實咱們昭州能人就很多,大歷打算成立個新部門,研發部。”

昭州的風氣真的比北上中原要開放許多。

這邊更在意傳統,士農工商階級分明,就是工部也是主要為‘農’服務,什麽灌溉系統、農具、種子這些,但旁的研發就沒有。

昭州的紡織機,雖然最初是他祖上提議出念頭,但延續到了如今,那些手工機器一直有慢慢改進,雖然還停留在手工階段。

包括橡膠輪胎,還有罐頭這類,都有改良。

還有一些小孩的玩具,昭州很流行,但在工部看,那就是哄小孩子的把戲,是娛民,對大歷沒什麽助益。

長久以往,對別的創造力會忽視。

研發部主要還是黎南珠心心念念的蒸汽動力,然後就是一些別的了,研究什麽都成,給提供場地資金,可南北兩方都成立,京都郊外是總部,南邊就分部。

之後的日子忙的飛快,修葺宮殿是最不值得提的。

前朝臣子不知道又流了多少淚,酸楚的望着正極殿,流着淚感嘆一句大歷!大歷!——要完不敢明說。

不過真有明說的,那是抱着‘以死明志’,可惜暴君端寶帝并未當回事。

“大歷像是妖後手中的玩偶一般,随意擺布。”

“五百多年的基業,如今,唉——”

老臣子心生退意,這些部門、經商,他們都看不下去,做不了,勸也勸不動,還留着幹嘛?不如早早退了算了,以後也不是大歷的罪人了。

這段時間朝中申請退休的折子就很多。

要是元和帝在時,那肯定是多番挽留,來個明君賢臣一段佳話,但在端寶帝這兒,直接批了,不挽留。

端寶十年。

鎮國大将軍去了,舉國哀恸,以國孝一月為奠。黎南珠那段日子清減了許多,往昭州去的信跟書一般,時時刻刻提醒大哥要按時吃飯,別吃太多也不要餓着,天冷了加衣服,天熱了別捂着,你年紀不小了,提刀就算了,打打養生拳……

後來昭州黎王爺來信,信紙上是寫了許多又劃掉。

黎南珠從劃掉的大X上看到了,他哥是反駁他說的年紀大吃不下飯,說自己身體特別好,刀怎麽就提不動了,還沒老到糊塗冷熱不知的時候……

很是虎虎生威。

但劃掉X,後頭就寫知道了,哥哥會愛惜自己身體的,你別擔憂,大表姐去了這事,知道你難受,但人嘛,生命就是這樣,生老病死的——

又X掉了。黎王爺覺得有點喪氣話,怕弟弟聽了心裏難受。

後頭又寫:我好的很呢。然後說了許多家裏瑣事,比如二娘有夫家了,要嫁人了,兩外甥好不好,長什麽樣子了?大郎家的娃兒呢?

……

黎大郎黎晴宥當初跟徐寧下地方做減官,三年後回來,黎南珠就跟定了親事——

黎晴宥主動提的。

黎南珠還詫異,黎晴宥也說的明白,起初他以為自己喜歡上光弟,但一路同行後發現其實并非男女之情愛,是知己兄弟至交,光弟成親一年,他心中理清了,也該成家了。

“……你确定?”

黎晴宥鄭重點頭,請二爺爺幫他定親。

此時黎晴宥二十四五了,那在京裏是‘老男人’,擱尋常百姓身上,娶妻難如上天。不過黎大郎非等閑,他出身黎家,是黎世子的嫡長子,又有位皇後爺爺在,還是榜眼,自身有文采,前途無量。

京裏高門大戶還是有人看中的。

不過談婚論嫁的女郎年歲那都是十五六,更小的也有。

黎南珠是先否了,覺得年歲有點小,為這事,黎南珠還去跟大郎喝酒聊天——得多灌幾杯酒,這小子打小就什麽話憋在肚子裏,很是老成。

婚姻大事那是一輩子的事,以大郎品行,真結婚了等閑是不會離婚的,所以要慎重。

二爺爺肩頭擔子很重,那段時間黎南珠光忙這個了,歷延年見了也給拿拿主意,說選個讀過書知書達理的,婚後和大郎能說到一起,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你這是保守牌,再怎麽樣,起碼能過日子。”黎南珠聽出來了。

歷延年點頭,也不否認,說:“晴宥心思重,不知道他的喜好,若是錯了,晴宥也會自己悶着頭過的,彼此苦了。”不如安全一些。

“他叫我二爺爺這麽多年,我可不是白讓他叫的,等着看吧,保管底子摸得清清的。”黎南珠摸着下巴,宛如偵探上身,說:“大郎不會說謊——現在當官我不确定,但絕對不會對家裏人說謊的。”

“他說對何大人心中坦蕩,那肯定就是自己想開了,畢竟沒談過戀愛,一門心思讀書,兩人志同道合能說到一起,誤會了也是情有可原。”

“所以嘛,我特意去看過何大人,跟大郎一個秉性,都是老成穩重悶頭的人,我想着那就反其道,找個活潑的?”

“先探探他的心裏話。”

黎南珠就去灌大孫兒了。

起料黎晴宥在外行走幾年,社交酒量練了出來,比以前好許多,幾杯酒下肚也是神色清明,搞得最後黎南珠都醉醺醺了,大郎才罪,幸好黎南珠還記得職責,他問。

第二天醒來,全忘了自己問了什麽,大郎答了什麽。

好在擒嬌記得!

“主子,都在這裏。”擒嬌還拿紙筆記下來了。

黎南珠:嘻嘻。

不是很喜歡年齡小的,這個祖孫倆想到一處了,但之後那些條件活脫脫就是給自己找個兄弟,而非妻子,什麽穩重、話少、喜好清靜,最誇張一點是能扛得起水桶。

黎南珠:???

歷延年在旁一看,很是高興,說:“我說對了吧。”

“對你個大頭鬼,你看看這是找妻子,還是找結伴兄弟?”黎南珠問,指着最後一條,“滿京城哪家閨閣千金能扛得起大水桶?”

歷延年:“……大郎怎喜好如此。”好怪,再看一眼。

按照最後一條找,滿京城估計真的難找到。後來黎南珠拿着紙問大郎,最後什麽意思,大郎面紅了下,說:“當日在明州,夜宿地方借了一農家小院,天氣炎熱夜裏我睡不着出來透氣,農戶的夫郎在打水,我——二爺爺我不是有意看的,我撇了過去腦袋。

“好好我信你,繼續說。”皇後表面淡定安撫,背地裏小人已經來回跑了,沒想到大郎喜歡哥兒,不對,是夫郎,該不會喜歡‘人妻’吧?

“我見那位夫郎穿着褂子,拎着兩桶水,力氣很大,胳膊上還有肌肉。”肌肉這詞也是從他二爺爺那學會的。

黎南珠等着聽接下來的。

結果就沒了。

他看向大郎,“然後呢?”

“月光下匆匆看到了一眼,君子非禮勿視,人家已經成親,天氣炎熱,是我莽撞,自然是趕緊回屋子,不敢對外說,二爺爺你也別提了,省的壞那位夫郎名聲。”

黎南珠:……他連明州在哪裏都不知道。

“我以為你偷看人家洗澡。”

黎晴宥臉都紅了,不過這次是氣的,他才不會做出如此行徑!

“我誤會了,二爺爺給你道歉,你的為人二爺爺還是知曉的。”黎南珠趕緊哄道,心想全家就出了他這麽一位纨绔流氓。

歷延年洗澡,他就看!

後來黎南珠回頭跟歷延年嘀咕時,歷延年聽到阿叔要看他洗澡,說不用偷看,阿叔想看哪裏看哪裏。黎南珠:……

“光明正大看哪裏有偷偷看刺激。”皇後理直氣壯。

反正後來帝後玩的很花。

話說正經,黎南珠是琢磨出來了,“大郎喜歡年紀大點的,還喜歡哥兒,喜歡有肌肉的,全跟你說的相反,不過也是。”

京裏小姑娘那是不成了,問問哥兒。

結果還真有一位各項合适的。

卓家門戶不高,家裏做官最高就是正四品,就是進宮學讀書兩位哥兒其中之一的大哥,卓然。

卓夫人一共生了三個,兩個哥兒一個女郎。所以卓夫人在家地位可想而知,要不是三哥兒進宮入學,那日子更慘。

前頭老大原是找了夫家定了親,結果都交了八字帖子,夫家變卦臨時反悔,卻不想敗壞自己名頭,放了些卓然的流言蜚語。

卓然上門親自理論,将未婚夫那些事抖落出來——背信棄義領攀高枝,給未婚夫郎潑髒水,品行敗壞,此等小人他才不嫁。

後來事情鬧開了,卓大人面上挂不住,送卓然回老家。

也是前兩年三哥兒入宮學,卓夫人在府裏日子好過了,想大哥兒了,就懇請老爺接孩子回來,卓大人以前不是很重視哥兒,如今境況不同,當今皇後就是哥兒。

卓然上門理論那會還是元和帝末年,那時候風氣不好,現在再看好像也不是大事——卓大人便同意了。

後來黎南珠還特意策劃了宮學郊游活動,讓那些才入學半年多的小孩子們有家長陪同前往,有哥哥姐姐的一并帶上。

黎南珠拉着大郎去——

那一年是端寶五年秋游。

“看見沒,遠遠的穿藏青色衣裳的那位。”黎南珠指着人,卓然長得英俊中帶點哥兒的秀氣,不過因為皮膚略黑一些,乍一看跟男人一樣。

尤其今天穿的衣裳也顏色重有些老氣,能埋沒在人群中不被發現,肯定是過去那些經歷,想低調行事,不給卓家招非議。黎南珠猜的。

黎晴宥不知所以,先聽話看去,見是個中等個子年輕男子。

“卓然,年二十三,曾正義大罵渣渣未婚夫,婚約作廢,帶着仆人在崀山府縣卓家老宅住過五年,今年七月才回來的。”

黎晴宥已經反應過來,是有點慌亂,眼睛都不敢亂看了。

黎南珠見狀,神神秘秘說:“卓然是有肌肉的,以前在老宅自己開菜園種過菜,會修家具補房頂做飯……”

“我瞧着,身材不錯,那寬大袍子下,能看出胸肌腹肌——”

“二爺爺別說了。”黎晴宥臉都漲紅了,君子話對上二爺爺打趣揶揄目光,是支支吾吾說不出來了。

黎南珠正色說:“大郎,夫妻之間那就是要做羞羞的事情,君子也得做,做得多,夫妻感情才好才恩愛,不能視這個當洪水猛獸,你害羞點不在外說也就是,但可千萬別以為,夫妻就是蓋被子純聊天的。”

他決定要是事成,得給大郎一箱子‘教科書’!

後來教科書送出去了,滿京城當時還好一番談論,因為事情定的突然,辦的也快,該有的步驟都有,三書六禮,八擡大轎。

端寶六年的事情。

如今端寶十年,大郎和卓然的娃都三歲了。

黎南珠見大哥來信,不由是嘆氣,“我哥都沒看到小大郎,活脫脫大郎模樣,他看了肯定高興樂呵。”

“阿叔,不如我們南巡吧?”歷延年提議,說:“如今雖是還沒有火車影子,但如今閑了些,朝中也不那麽忙,南巡下去到昭州還是成的。”

黎南珠:!

“真的嗎?!”

“去去去。”

皇後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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