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二天中午, 旗艦會所,八樓。
“黑粉那事處理幹淨點,別讓人抓到尾巴。”
“好的,丁總, 何先生挑選的黃健民那家拿到錢後很滿意。另外警局的人上報說沈昭玟決定起訴, 假如要判的話也是傷害未遂, 再加上精神疾病史估計不會超過一年, 黃健民自己說一百萬換他背個鍋,心甘情願,絕對不會将事情說出去。”
“居然要起訴?”
丁志森聽着安悠的彙報,忽然停下手中的刀叉看向她, “她這麽剛?”
對于沈昭玟的改變,他多少有點詫異,那日讓何為致把人帶會所來,她的表現冷靜歸冷靜, 可沒這麽剛, 更沒熱搜上說打人就打人的狠勁。
安悠點頭:“是, 那邊說了,她态度很堅決。”
“行,那就讓她起訴。”
琢磨會,丁志森繼續擡起手叉了塊鮮嫩牛排往嘴裏送, 唇邊勾着陰冷詭笑, 滿不在乎點點頭。
他就不信他沒辦法弄死那女人,總有一回他要讓她再也嚣張不了。
何為致和何水佃恭敬站在飯桌旁,兩人面面相看, 端得是一個謹慎小心。
何為致眼神落在精美的餐盤上很快劃開,些許豔羨, 又悄無聲息,他挺挺背脊,提議道:“丁總,要不再把她弄會所來問問?”
聽言,丁志森都要氣笑了,掀起眼皮嫌棄望向這頭蠢貨。
“上回帶走她的人是杭城那位明總,事發後她經紀人立馬帶她去澳洲,行蹤誰都沒查到,後來只查到明靖也在澳洲,那麽百分之百他帶沈昭玟離開的。現在她又和高見陽認識,看網上那新聞,指不定和徐硯舟也有點關系。”
“就這樣的人,你覺得我們還能強制性把她帶過來?是你蠢還是覺得我命太長?”
真要這麽做,不給自己會所沾點風雨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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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何為致這對蠢鈍如豬的表兄妹就倒胃口,索性往桌上丢了刀叉,語氣生冷。
“麻煩你們長點腦子,當初就讓你們幹脆利落幹掉她,現在搞成這樣我還沒找你們算賬,一個女人都收拾不了,這碗飯不如換人來吃。”
他神情過于陰鸷,何為致和何水佃沒忍住打個寒戰,不約而同想起他的手段,頓時冷汗直流。
“放心吧丁總,這次我們一定會盡快解決她,保證再無後患。”何水佃小心翼翼發誓。
何為致也點頭:“對對,她已經拿到了雜志封的名額,到時候肯定讓她吃不了兜着走。”
“最好是這樣。”
丁志森嘁了聲,不禁細想起最近有關沈昭玟沸沸揚揚的新聞。
沈昭玟一夕之間變得古怪不已,那日她雖然也有點底子在身才能逃出去,但總感覺現在的她武力值要強一些。
應該是明靖或者誰找人教的她?說不定還有人在暗中保護她。
果然,人有了靠山就不知所謂。
他眼神瞥向沉默不語的安悠:“你覺得沈昭玟知道多少?”
“不确定,”安悠搖搖頭,片刻,她又說,“我可以去問蔣月。”
提起蔣月,丁志森臉色更加難看,他無比确定蔣月就是卞鴻宇送進來的人,只是這女人嘴巴比石頭還硬,什麽手段都使上仍然不松口。
他最煩這群臭警察自诩正義的嘴臉,好像自己才是那個執掌光明的英雄,面對脅迫,總是昂首挺胸不屈服,有骨氣的很。
不過嘛,他總有辦法讓她開口。
思及此,他神情漸漸變得邪惡起來,慢條斯理抽紙巾擦幹淨手起身。
“你們兩個盡快把沈昭玟搞定,記住了,手腳幹淨點。”
“安悠你跟我去機場,貴客應該快到了。”
他強調貴客兩字,面上笑意晦澀難懂,仿佛是在等待一場好戲的上演,又像是心知肚明的窺伺者跻身黑暗,等待更深的夜來臨。
“哥,什麽事啊這麽急,還要我特地穿正裝。”
丁志林是從床上被人拎起來的,他眉宇間還帶着放縱一夜的疲憊,在車後座靠了會,終于詢問起來。
丁志森正閉着眼假寐,聽到問詢,就說了兩個字:“貴客。”
“我知道是貴客啊,安悠跟我說了。”
但丁志林怎麽不知道自家哥哥的德行,對徐硯舟他都不一定這麽畢恭畢敬,還要他親自去迎接的人一定不一般。
除非……
他略有些興奮地問:“是搞那些玩意的人?”
“你這回倒是聰明,”丁志森慢慢悠悠睜開眼,雲淡風輕點點頭。
“窦真介紹來的,聽說是意利有名的商人。”
他着重咬死商人兩個字,笑意高深莫測,緊接着他交代:“那人叫盧卡斯沃倫,意利赫赫有名的沃倫財團二公子,他手裏頭的東西啊…..又多又便宜。不過聽說他脾氣不怎麽好,你待會小心點,之後這個渠道就由你接管。”
不用說太明白,丁志林就知道是什麽東西,他興奮點頭:“一定!”
兩人很快到了機場,傳聞中沃倫財團的二公子盧卡斯沃倫和助理、一男一女兩個保镖已經等在門口。
沃倫長得很英俊,人高馬大,完全是白種人标準的健碩體型,旁邊的女助理也是如此,比起本國人來說她幾乎和男人一樣高。
一行人,四個黑西裝,肅殺冷酷,遠遠看着像極了黑客帝國的電影場景。
“幹軍/火的都這麽裝逼嘛?”
丁志林癟癟嘴,目光落在盧卡斯旁邊金發碧眼的黑西裝套裙的女助理身上,又慢慢劃到黑絲襪裹着的纖長雙腿,他色眯眯一笑:“這個倒是好看。”
“把你心思給我收起來。”要不是在公衆場合,丁志森早一巴掌甩上去了。
随即,他朝安悠揚揚下巴,示意她上前。
“你好,歡迎光臨南安。”安悠接收到指示,立即說着意語恭迎上去。
“你們可以說中文,我聽得懂。”
盧卡斯紳士上前擁抱,完美展現意利國友好的交友态度,随後他指向那個被丁志林看上眼的女子。
“這是我的助理碧翠斯,還有兩個是我的貼身保镖。”
碧翠斯沖他們冷冷點頭,一言不發,似乎不屑至極。
丁志森兄弟倆如此被人輕視,自然心情不好,看來盧卡斯性格倒是還好,這個叫碧翠斯的才高傲呢。
尤其是本就傲慢的丁志森,他強忍住不爽微笑起來,“盧卡斯先生的助理很有個性。”
盧卡斯抿唇輕笑:“我的達令就是這麽可愛,我飛了12個小時,不如先帶我去見識見識你們中國人的待客之道?”
“當然,知道先生要來,我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丁志森準備了兩輛車,一輛他們自己坐,一輛留給貴客。
車門一關,兩輛勞斯萊斯前後緊跟,很快在會所門口停下。
為了迎接遠道而來的貴客,丁志森特地空出八層以此作為飯局的主要地點,今天旗艦會所還暫停營業,整個會所裏除了保镖,就只有他們兩批人。
“如您所見,我的會所裏有着玩法最豐富的娛樂設施,博/彩臺球應有盡有,聽聞盧卡斯先生最愛玩德/州/撲/克,要是您想玩,我晚點可以組個局。”
他帶着盧卡斯等人一路從一樓看過去,最後到了八樓,他推開金碧輝煌的雕花大門,“現在,請盧卡斯先生盡情享受我準備的特色盛宴。”
“特色盛宴?”
盧卡斯饒有興致笑起來,率先邁開腳步進去。
一進去,就是一具赤身裸/體的女體橫乘在足足有兩人躺下寬的檀木桌上,女人閉着眼,長發鋪陳,容貌傾城猶如妖冶又純潔的人魚,精美昂貴的飯菜堆放在她曼妙起伏的身姿上,随着她微弱氣息起伏,劃出更加美妙的弧度。
這是日式女體盛——
以外表純潔身體幹淨的處/女為盛放飯菜的器皿,以此來激發食客食欲,人體的體溫也能很好的保存飯菜的鮮美。
察覺到有人進來,女人睫毛微顫,仿佛有些緊張。
盧卡斯恍若未見,大笑着拉開凳子坐下:“丁先生大手筆,居然拿這麽漂亮的美人當作容器。”
“玩物罷了,您要是喜歡,今晚随你挑。”丁志森笑意隐秘,招手讓大家坐下來,自己則坐到盧卡斯對面,随即他讓弟弟坐到盧卡斯右邊去。
誰知那一直冷着臉的碧翠斯一把抽掉凳子,冷漠擡眼:“盧卡斯先生不喜歡別人靠近他。”
丁志林臉色瞬間黑了下去,到底礙于貴客在,他并沒有發脾氣,牽強勾着笑,冷冷盯着這個不過是助理的女人。
半晌,他妥協:“行。”
說完,他轉而坐回哥哥那裏。
見狀,盧卡斯無奈攤手:“抱歉,我不習慣有人坐我旁邊,想必丁先生應該懂吧。”
結果下一秒,碧翠斯拉開凳子自己坐了下去。
“……”
丁志森早就從窦真那裏得知這人狂妄嚣張、狡詐狠毒,并不好相予,別看表面客客氣氣,現在這會就是給他立下馬威呢,他眼神中暗光陡現,明面上卻沒有任何異常。
“當然懂,您請自便。”
“我們是談生意嘛,您今日最大。”
飯局有條不紊地進行,兩人簡單客套過後,丁志森直接進入正題,他拿起酒杯敬酒:“有關合作,不知盧卡斯先生考慮的怎麽樣了?”
只是盧卡斯沒有舉杯,慢條斯理用刀叉切着從女人腰側夾下來的培根,頭也不擡。
“我的貨只給有需要的人,你這裏不過是一個小會所,恐怕用不到吧?”
“當然用得到,盧卡斯先生是商人,有錢難道不掙嗎?”
聞言,盧卡斯終于擡眼,音色懶倦不屑:“要不是窦真把你介紹過來,我是不會浪費時間來這裏的,畢竟,沃倫財團不缺你這幾百萬美金。”
所以這意思是不賣?丁志森怒氣沉沉,咬緊了牙關。
半晌,他手中酒杯往桌上一放:“我可以加錢,或者我們也可以有其他合作。”
動靜不大,他身上氣壓卻極強,桌上女人情不自禁顫了幾下,頓時簌簌落落滾下幾片菜葉。
他冷漠如毒蛇般的目光緩緩移向擾了他飯局的女人,視線中女人緊閉的眼皮顫得更厲害,他登時就冷笑一聲,猝不及防擡起叉子往她手臂上猛地紮過去。
“老子是不是警告過你別給我出岔子!”
女人身體下意識疼得蜷縮起來,導致整桌飯菜統統滾落在地,一片狼藉,她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頓時翻身下桌,也不顧汩汩流血的手臂爬跪在地大哭起來。
“丁總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
丁志森當着衆人面生氣已是覺得不該,他平靜下來,朝弟弟遞了個眼神過去。
“知不知道今天的貴客是誰你都敢出錯,想死嗎你!”丁志林立馬會意,起身一腳就踹在女人身上。
他皮鞋狠狠在她傷口上反複碾壓,将自己心裏的不爽全部發洩出去。
盧卡斯還維持着夾菜的動作,聽見女人求饒的聲音,他好似被吵到了,淡笑着放下筷子,随即沖自己助理揮手。
“就不用拿漂亮的美人撒氣給我看了吧?瞧瞧她多可憐,碧翠斯,去吧。”
碧翠斯應聲起身,走到丁志林身旁蹲下,迅速脫下外套裹住女人赤/裸的身體,一只手扶住女人肩膀,另一只手的五指扣住他的腳踝,用力收緊。
“讓開。”她冷冰冰說了兩個字。
丁志林感覺到這力量有多大,他皺起眉頭,她并不是簡單的助理。
頓然幾秒,他扭頭看向哥哥,只見他點了點頭。
于是他立即松開腳:“如果盧卡斯先生喜歡,我可以把她送去為你準備的房裏。”
“我來是談生意的,這就不必了。不過女人嘛,是要愛護的,還是讓我的助理帶她下去清洗傷口吧。”盧卡斯笑着望向丁志森,一雙湛藍雙眼中滿含深不可測的笑意。
沉默好一會,丁志森同意了。
“那我們換個地方聊?”
“當然,我們就聊聊你想要什麽其他的合作,如果不能吸引我,那我可就回去了。”
“一定讓你滿意!”
一場上位者的博弈就這樣無聲無息消散在兩人的笑意中,誰也不知他們笑着,又各自在心裏過了多少陰謀詭計。
至于碧翠斯,她負責扶着疼得幾近暈厥的女人跟随會所保镖往休息室過去。
走着走着,那女人靠在她肩頭虛弱地、小聲地說:“請…請你救…救我。”
與此同時,碧翠斯耳邊忽然傳來男人戲谑的聲音。
“這是新娛簽約藝人樂雅,今年二十二歲,父親欠了賭債,為還錢才進的新娛。”
“sera,你救還是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