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昨夜淩晨一點半, 海漾小區607室。

周意從警局出來後,回的是姐姐住的公寓,畢竟現在是以沈昭玟的身份在外活動,她不可能堂而皇之回夢廈野居。

她一直懷疑姐姐公寓肯定還會有人找過去, 所以直接讓god幾人都住在那裏看守, 只要有異樣情況, 她都能第一時間知曉。

不過前段時間并沒什麽消息, 但她相信很快就會有。

安迪送她到的門口,門開了個小縫隙,一眼就看到裏面幾個人,她好奇地、試探地問:“你讓他們中的哪個人在保護我?”

之前周意就說過安排人在保護她, 她拿到電話跟那人也聯系了,只是不清楚究竟是誰,所以她好奇啊,無論哪個普通人遇到這麽神神秘秘的隊伍, 都得撓心抓肺。

人嘛, 好奇心總歸是重的。

“就最沒坐相的那個, 他叫切西亞。”周意好心打開門,指指沙發上斜躺着刷x音美女視頻的長卷發外國男子。

切西亞聽到自己名字,斜過眼朝門口看來,“嗨。”

安迪:“……嗨。”

這是安迪第一次正式見到周意的朋友, 在澳洲那一周期間, 她從來沒看清過這幾人的臉,他們神出鬼沒,臉上總帶着口罩。

切西亞長相在歐美人長相中偏平凡, 眼窩深邃,鼻梁高挺, 膚色古銅,看起來非常有活力陽光。

客廳裏或站或坐還有三人,一個正在泡茶的亞洲面孔,長相是斯文和兇性矛盾的結合;一個把玩長匕首的金發藍眼外國美女,身形健美豐滿,卷發鋪陳,頗有股美式甜心風格;還有個背對着大家忙活電腦監控的白種男子,長得倒是英俊,就是笑起來很不正經,有點痞。

他們個個穿着黑色簡便運動系套裝,看起來身體素質都極強,男人肩寬腿長、肌肉發達,女人稍微瘦弱點,但她把玩匕首時手臂突出的線條極其優美,爆發感十足。

他們聽到聲音轉過頭來,很禮貌地朝安迪打招呼。

周意也不藏着掖着,挨個介紹:“簡單認識下,沈宙、歐亞、g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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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知道了。”安迪咽了咽口水,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他們怎麽都會說中文。

說真的,這真的不是什麽電影大片裏的特種兵小隊嗎?

沈宙見有客人來,好脾氣揚揚手裏的茶壺,詢問道:“要一起進來喝點嗎?”

安迪:“……”對不起,她錯了,這位怎麽這麽像家庭主夫?

“不用客氣,我還是先走吧,你們繼續。”

他們看着不簡單,安迪不大想深入這件事裏去,她這個普通人還是溜了!

她火速逃之夭夭,站在落地窗前的歐亞放下刀,哂笑道:“你姐姐的朋友看起來很害怕我們,你不該讓她認識我們。”

“她總要接觸到,現在知道最好。”周意關上門,走到歐亞面前。

“而且她怕的是你在玩刀。”

她定定看着歐亞,語氣警告。

歐亞也收了笑意面無表情回望她。

兩人就像一觸即發的狼群首領,眼神傲氣又輕蔑地盯着對方,表面巋然不動,實際正警惕着對方的每個動作。

切西亞敏銳察覺到兩人正不斷散發着冷冽氣場,他翻個白眼坐起來:“別告訴我你們這是要打起來了。”

“關你屁事。”歐亞冷冷睨他一眼,下一秒丢了刀,飛速摁住周意的頭夾在腋下,熱情似火薅上去。

“sera,姐姐可想死你了,讓姐姐親親。”

“……”

啊,這該死的愛之沖擊,法國女人就是熱情啊。

周意好不容易躲過歐亞的揉頭發攻擊,喘了口氣,她掙脫出來,“敘舊先放後邊,能先幹正事不?”

“放心吧,進入會所的邀請卡我拿到了,現在盤一下計劃?”

歐亞拿出金色的邀請卡,邀功似地撩起長發,擺出妖豔姿勢:“我從一老頭子身上搞來的,複制完又還回去了,保證沒問題。”

他們辦事周意是放心的,她接過邀請卡,目光冷冷盯住上面只寫了旗艦兩個鎏金大字的卡,卡上不需要姓名,卻只有一枚丁姓印章。

這是被丁家兄弟認可的人才有的卡。

“有個問題,”切西亞說,“我們有卡能進去,但并不是他們眼熟的人,進去估計很快被發現。”

“我知道,但足夠我們摸清裏面情況。”

原本她想扮成服務員進去,但會所的人員調動都是他們從同一家人力公司調的,根本來不及,只能退而求次冒險。

她迅速安排工作:“老家夥,明天沈宙扮成商人,切西亞和歐亞保镖,我演沈宙女朋友,god外援。”

god比了個ok的手勢:“沒問題。”

突然,沈宙放下茶壺,推過來一杯茶,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路西沃倫前幾天找過我。”

“那家夥找你做什麽?”歐亞疑惑。

沃倫是意利財團的繼承人,是他們的老主顧,他們曾在他手下做過一年的安保,直到他與老沃倫的幾個私生子争權結束,才結束這筆訂單。

周意也十分詫異,顧不上喝茶:“是啊,他找你做什麽,我是隊長,他應該找我。”

“他聯系不上你,就找的我,他跟我說盧卡斯來中國了。”

“…..盧卡斯,那個又蠢又色的廢物?”

周意很意外盧卡斯居然沒死在路西手裏,她唔一聲:“所以,他要我們做什麽?”

她有點煩,事情太多了,姐姐這裏的事還沒處理完,她并不想再接工作,這時,一陣微弱又特別的鈴聲響起。

她停住動作,看向放在茶幾上的包包。

“這個鈴聲…..”切西亞覺得有些耳熟。

可不耳熟,周意臉色霎時變得很難看,她有三部手機,一部姐姐的,一部自己的,還有一部是只放了重要客戶的手機,每個客戶分別有不同的鈴聲。

現在響起的就是最後一部。

“接吧,是路西,”沈宙語氣淡淡,“我剛給他發信息了,他會跟你說這件事。”

周意煩躁吐出口氣,這家夥還挺會挑時間。

她不磨蹭,翻出手機接通,電話一通,對面就傳來男人磁性性感的聲音。

“hello,sera,你可真忙,我都找不到你人呢。”

她沒什麽好态度:“有話就說,別磨叽。”

“我好歹也雇過你,就這個态度?你們中國人的成語是這個吧,狼心狗肺,說的就是你。”

周意白眼都翻到天上去,冷笑:“給你三秒鐘。”

“行行行,還真是不近人情。我找你當然是有事,我那好弟弟跑到你老家去了,行情價五百萬,幫我捉回來。”

“不接,我有事要做,你找其他人。”

那邊的沃倫似乎知道她會拒絕,只漫不經心吐出兩個名字:“窦真、丁志森。”

“…..?”周意倏然看向沈宙,沈宙聳肩。

半晌,她吸口氣:“美金還是英鎊?”

“英鎊。”

“成交。”

路西知道她的性子是有多幹脆利落,說完就挂了電話,并真誠表示希望明天就能見到盧卡斯出現在他的莊園。

對此,周意給出了一個百分百肯定答案。

沈宙适時解釋來龍去脈:“盧卡斯争權失敗後被情人碧翠斯救出來,他輾轉各地躲着路西,途中去納北見了窦真,碧翠斯跟着他什麽都沒得到還差點被做掉,轉頭就把他的消息賣給了路西。她很聰明,把窦真和盧卡斯的談話錄音了。”

“錄音裏窦真給盧卡斯介紹了一位客人談生意,那人就是丁志森。”

“盧卡斯昨晚剛落地中國,如此天時地利人和,sera,不如換個計劃。”

他表情平淡溫和,微微沖周意勾起唇角,露出頗有深意的微笑。

周意雙眸眯起,遙望窗外寂寂夜色,燈紅酒綠的夜晚還在游戲,霓虹漫步天幕,瘋狂的人正在為夜色歡呼,鋼筋鐵骨的建築掩蓋紛鬧喧嚣,鈎織出祥和平靜的世界。

月黑風高,正是捉人的好時機。

一小時後,思格酒吧門外。

盧卡斯從酒吧出來,懷裏摟了個嬌豔欲滴的漂亮美女,美女妖嬈伏在他肩側,黏黏膩膩的香風撲鼻,勾得他心神蕩漾。

守在門口的保镖見他出來就要上前,卻見他揮揮手。

“你們先回去,我會自己回酒店。”

“先生,還是讓我們跟着你。”保镖是他帶出來的親信,路西還在找他,他們絕不可能讓主子離開視線。

但盧卡斯多狂妄自大啊,他不屑冷笑:“這裏是中國,我親愛的哥哥再怎麽找都不可能找到這裏來。趕緊給我滾,別打擾我美麗的夜晚。”

他說的是意利語,美女沒聽懂,纏着他往出租車拉,他色/心頓起,調笑着跟上去。

幾個保镖面面相觑,終究是沒敢跟上去,媽的這家夥早晚死女人身上。

上了車,盧卡斯不會說中文,用英語報出酒店地址,餘光瞥了眼司機,黑沉沉的夜間看不大清司機模樣,只看見個戴着棒球帽的後腦勺。

司機一言不發,啓動車子。

車速很快,盧卡斯手剛伸到美女胸/部打算調調情就被慣性帶到車座上,一個沒坐穩,狠狠摔在了軟墊上。

他惱怒地拍拍前座,下意識操起母語就罵:“會不會開車!小雜種!”

“我當然會開車。”

前座傳來男人低沉輕笑,盧卡斯一驚,意語?

不可能這麽巧,他猛地縮回後座,連美女都沒心情看一眼,手摸到後腰處,語氣戒備:“你是誰?是路西派來的人?”

聞言,周意慢條斯理打開車頂燈,好心情地扭過頭看向他:“好久不見,盧卡斯。”

燈光驟亮,映出司機真實面目。

黑色磨砂面罩、鑲有骷髅花紋的夜視鏡、放在方向盤上的手和那枚火焰标記的戒指…..sera!

盧卡斯:“!!”

既然是他,那他絕對不可能是一個人,想到這裏,他迅速扭頭看向身旁的美女,誰知剛才還嬌滴滴的美女徑直一拳打下來。

盧卡斯暈過去之前,都沒反應過來——為什麽sera會在中國!

歐亞嫌棄地将人踹到一邊,瘋狂擦着手,暴躁道:“我、最、讨、厭、美、人、計!”

“沒辦法,對付精蟲上腦的男人,只能用這個辦法。”

周意忍着笑,飛快打方向盤往廢棄工廠開去。

盧卡斯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不僅在空蕩蕩的廠房裏,還被綁在凳子上,以及,sera就坐在他對面,其餘四人均帶着面罩,像守門神一樣負着手站在一邊。

這只隊伍他再熟悉不過,和路西鬥了一年,他就在這隊伍手上吃過多少次癟。

death小隊令人聞風喪膽,他也不例外,尤其是他現在孤身一人。

“你要做什麽?”盧卡斯望向低着頭擺弄手機的sera,整個人背脊都在發涼,他越是雲淡風輕,他就越怕他要幹掉自己。

良久,未有一人出聲,沉靜間,倒是耳邊“nice”的稱贊聲,還有方塊撞擊的游戲聲愈發清晰。

盧卡斯:“……”他還有心情玩游戲?!

過了會,周意手機上顯示需要購買步數的提示,她不爽地關掉游戲,終于擡眼看向盧卡斯。

“醒了?”

“…..sera,是不是路西叫你來的?”盧卡斯憤怒中又帶着激動,“他給你多少錢,我也可以給你,只要你放了我!”

“啊啊。”

周意豎起食指示意他別說話,她起身,以居高臨下的姿态看着他。

“在我們商量之前,我有件事要問你。”

盧卡斯意識到他說的是要,而不是想,如此強勢,雖然令人很不服氣,但他也只能難堪低頭。

“你說。”

“你來中國做什麽。”

“…..”盧卡斯突然神經繃緊,他問這個幹嘛?

沒有得到回答,周意多少有不耐煩,她歪頭定定看着盧卡斯幾秒後慢吞吞蹲下身子,與他平視。

盧卡斯被她盯得毛骨悚然,縱然有夜視鏡擋着,他全然看不到她的雙眼,卻紮紮實實感覺到狼一樣鋒利危險的目光描摹在自己身上。

“我……”

他剛說出一字,周意乍然出手,綁在工裝褲口袋上的小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寒光閃爍間,精準、又用力地插在他大腿上。

尖銳感随之而來,盧卡斯瞳孔猛然收緊,深入骨髓的疼痛使他不得不狼狽咆哮出來。

“啊啊啊啊,你瘋了!”

周意握住刀柄,面罩下的唇角上揚,語氣冷酷無情。

“你知道我很會審訊人,如果不想吃苦頭,告訴我,你來這裏做什麽。”

盧卡斯疼得不能自己,他咬緊牙關閉緊雙眼:“你們都是拿錢辦事,我可以給你更多的錢,你放了我就告訴你。”

周意啧了聲,還要找死呢?

沃倫財團幹軍火起家,路西沃倫還算有點良心,除了軍火一概不碰,倒是這個蠢弟弟什麽髒都沾一下,他來這裏肯定沒好事。

她不信丁志森是要買軍火,這裏禁木倉,更禁止暗中倒賣,又加上個窦真,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他還要毒品。

這群家夥死不足惜。

她直接扭動刀刃,吓唬他:“再說廢話試試,路西放過話,不說實話就任我處置,說就能回意利,你自己掂量。”

刀尖扭動迅速,盧卡斯都懷疑自己聽到了骨骼上發出刺耳聲響,他喘着粗氣放松神經。

他很确定sera那個狠辣性子真的有可能會幹掉自己,他是個聰明人,活着回到意利還有逃出去的希望,現在絕對不能跟他硬剛!

糾結不過一會,他用力點頭。

“我說!”

“窦真在中國的線被警方端了,我正好缺錢,他讓我聯系丁志森,用我的線幫他帶貨就給我傭金。”

“丁志森還跟我下單了一批伯/萊/塔92和聽話水!我這次來就是跟他談生意的,但我還沒見他,他也不知道我已經到了啊!”

他一口氣說完,最後補充道:“我把事情都告訴你了,我沒騙你!”

聽完,周意抿緊唇,這事情果然越來越複雜,窦真是納北毒王,她完全沒料到丁志森和他也能扯上關系。

不過她至少确定一點,那就是——旗艦會所絕對沾毒!

“現在,能放了我嗎?”盧卡斯看她一言不發,小心翼翼詢問。

“你在做夢?”

周意懶得跟他煩,這爛東西就該被路西關在莊園爛死在地下室,她一拳重新幹暈他,然後拍拍膝蓋站起身。

“現在怎麽做?”沈宙上前一步,幫她抽出刀。

“計劃改變。”

她眼神冰冷,語氣寒如交加風雪。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盧卡斯沃倫。而我,就是他的秘書碧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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