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姓何的, 是你們指使我兒子去殺人,現在我兒子死了是怎麽算!我一共就兩兒子!你們就給兩百萬根本不能保證接下來的生活!”

“黃利先生,當初說好的就是這個價格。”

“不可能!現在我大兒子在監獄,小兒子沒了命, 你不給多點這事沒完。”

“是呀是呀, 我們只剩下個孫女, 到時候嫁出去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 再說她爸媽也要離婚了。何先生,你們是大老板,看在我們兩個老的份上,再多給點, 起碼要保證我們能夠活下去。您要是不給的話,我們該怎麽活呀!”

“……”

黃健民家,幸福小區某間陳舊三房一廳套房內傳出咄咄逼人、絮絮叨叨的兩道聲音。

男的兇巴巴,女的市儈, 守在門外的保镖們聽得一清二楚, 不由地互相對視幾眼, 不約而同恥笑起這兩位貪婪的老人。

房內的何水佃更是眼色極冷,她嫌棄捂着鼻子,這家人屋子裏的味道實在難聞,混着兩人的老人味就愈加令人反胃。

她不是好人, 但同樣更厭惡貪心不足的東西。

良久, 她終于不耐煩地踹了一腳凳子,凳腳摩擦地面發出咔擦尖銳聲響,瞬間阻止了兩人喋喋不休的話語。

“黃先生黃太太, 做人不能太貪心。我把話放在這裏,就兩百萬, 另外拿好車票盡快離開南安,別讓我再見到你們。”

這話一出,黃健民的父母瞬間怒火攻心,哐哐哐直拍桌子。

“憑什麽要離開南安?!這是我們的家!”

兩人不停叫罵,甚至哭天搶地,左一句錢不夠右一句要報警,吵得天翻地覆。

就在他們挺直脖子大叫時,一直在房間裏安撫孩子的黃健民妻子石萍像是終于按耐不住,連孩子都不管氣勢洶洶推開房門蒙頭沖了出來。

“你們張口閉口就是自己,有沒有想過我?有沒有想過囡囡?你們這倆的德行我真是看透了,健民做你們兒子真是倒了大黴,你們配做父母嗎!黃健仁死了也活該!快三十歲的人了都沒腦子,為了點錢恨不得殺人越貨都幹,要不是健民幫他,第一回 他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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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萍越說越氣,眼淚嘩嘩直流到嘴邊,像是安穩人生被滔天巨浪浸透一樣冰冷。

她閉了閉眼,抹幹淨繼續嚎啕大罵。

“你們摸着良心問問,我和健民結婚這些年你們搜刮掉多少錢去用,爸,您賭博欠債幾十萬別忘了可都是我們在還,您難道還想獨吞這兩百萬?當初健民查出來癌症,健仁想買房又不想頂罪,他就撺掇健民去,是健民為了你們寧願放棄治療也要去,可你們私吞錢款還不夠,還要假裝中風欺騙健仁再去殺人,他的死都是因為你們!”

不是非要當着外人面講這些稀爛家事,而是石萍實在忍不住了,她從來沒見過這樣視錢如命的父母。

她和黃健民結婚五載,倘若不是老公本分老實,她早就選擇離婚遠走高飛。

不可否認黃利夫婦也盡過父母責任,畢竟兩個普通人一生沒什麽文化本事,到底辛苦拉拔兩個孩子長大了,只是老了之後他們實在太過分。

不提坑她錢這事,就拿現在這檔子爛事來說,他們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更加可惡。

當初在新娛工作的黃健仁只賺那麽點工資,偏偏還不自量力想要買房,不知誰和他講只要頂個罪就有一百萬,這狗東西沒種就回來想讓她老公去幹,口口聲聲“反正你也要死了”、“反正你是絕症沒錢治”,這麽說着,她那傻老公一聲不吭瞞着她就去背鍋。

直到她得知噩耗去探視,才徹底知道緣由。

黃健民是哭着對她說:“老婆,和我結婚苦了你,這一百萬到賬你拿一半然後我們離婚,你和女兒去過好日子。”

她聽到這種話簡直是在剜她的心啊,她想要重新起訴卻被他阻止,兩人交心而談後,她最終決定自私一回,保守這個秘密然後離婚,她必須得為孩子着想。

可是誰能知道,當別人送現金來時,黃利這個老東西貪婪成性,見到一百萬就跟見到什麽似的,偷摸拿走一天就揮霍了幹淨。

這錢來得多快啊,快到他這種賭徒覺得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于是他私下找到何水佃重新謀劃掙另一筆,最後假裝中風,再讓妻子去給小兒子扇耳旁風,連僅剩的孩子也要騙進去。

黃健仁完完全全就是被欺騙的!

只是那蠢貨完全不思考,并且本就擅長把責任推給他人,登時就點頭同意殺人賺錢,他信誓旦旦只要拿到錢就可以出國潇灑,結果卻是被人撞死在路上。

這一切都太好笑了!

說起這些石萍雙眼都要噴火,不停錘着自己胸脯來發洩怒氣。

她冷冷盯着不知羞的兩人:“果然一張床上睡不出兩種人,你們倆不配拿到這筆錢。”

兩位老人被她指責得臉青一陣白一陣,難堪浮在蒼老的面容上,須臾,黃利率先惱羞成怒:“想你做什麽,你都要離婚了,怎麽你還想拿我兒子的賣命錢啊?”

“你也知道是賣命錢?前面一百萬你已經花了,這兩百萬你別想拿!”

黃利妻子老眼也霎時狠色頓出,一改剛才對何水佃的客氣模樣,“放屁!做娘老子的拿兒子錢天經地義,現在我們沒人養老,這錢就該是我們的,你也配!”

石萍冷笑反問:“拿錢再去賭?賭完了接下來是不是真的要去殺人奪財啊?”

…….一家人鬧得不可開交,你罵我我罵你,好像在比誰嗓子粗。

平白無故觀看了場家庭大戲的何水佃極力深吸口氣,“你們吵夠沒有?”

她今天來可不是來聽他們決定這錢是給誰的,少給她在這裏大呼小叫惹人煩。

石萍眼尖,看到何水佃滿臉不耐煩,怒火再度燃起。

就是這個女人,一切都因為這個女人。

“我不知道你們到底在做什麽,我只希望這是最後一次,黃家沒有人再讓你們指使了。現金你們拿走,我給你賬戶轉我卡裏,然後希望你們現在就離開。”

“不行!!”黃利橫眉豎眼打斷她,“你一個女人懂什麽,這錢絕對不能給你!”

“……”

何水佃無語了都,又吵起來了。

這什麽一家子,老的自私自利,小的蠢得要命連個殺個人都做不成。

她看向手表,已經快十二點。

以往這個時候她早就開始夜生活,要不是沈昭玟這個賤女人她怎麽會半夜被叫起來解決事情。

她實在無法理解,兩次板上釘釘的襲擊,怎麽着都得成功一次吧?結果都被她逃了,還偏偏折損兩枚棋子,一旦處理不好這家人,很有可能會搞臭他們。

思及此,她慢吞吞起身,冷眼旁觀吵得臉紅脖子粗的三人。

大概是吵鬧聲實在太大,一直安安靜靜在房裏的小孩也開始放聲大哭,以至于喧鬧聲遍布這狹小的屋子。

何水佃毫無情緒的目光投向傳出哭聲的房間,她記得那個小姑娘才七八歲,和她女兒一樣的年紀。

可惜,小姑娘也只能到這裏了。

壓根不想理會只顧着吵架并隐隐有動手趨勢的黃家人,她冷笑一聲,默不作聲提着錢離開。

走出門口,她沖保镖使了個眼色。

“在這裏守好。”

說完,她快步下樓,走入寂靜安詳的老舊小區路道。

她的車停在樹蔭下,旁邊還停着輛灰色面包車,有幾個頭發顏色鮮豔的混混模樣的男人正在互相推搡嬉笑。

何水佃眼神掃向半拉着車門的面包車,車椅上放着數根鐵棍棒球棍,随即,她走近其中一人。

“吳沖。”

“把他們解決掉。”

被叫做吳沖的人嘴巴裏叼着根煙,露出個吊兒郎當的笑容:“全部?”

“當然是全部。”何水佃翻個白眼,說什麽廢話。

她并不是很喜歡吳沖這人,吳沖非常心狠手辣且刺兒頭,有句老話叫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就是這類人,才二十歲年紀,逞兇鬥狠就完全不要命,可怕得很。

也不知道李崇明最近怎麽偏偏特別喜歡他。

“行。”吳沖煞有介事點點頭後,又調笑着用肩膀去撞何水佃肩膀。

“何老板真是辛苦啊,大半夜還要給人擦屁股。”他拉腔拖調,像是在為她抱不平。

聞言,何水佃更加心煩意亂,直接拂開他不着調湊過來的身軀。

“做好你的事就行了,別廢話。”

雖然肯定他一定能辦好這件事,但她目前真的不希望再出任何差錯,所以又認真囑咐一句,“記得處理幹淨,別留下任何馬腳。”

畢竟光還活着的沈昭玟就夠煩的,千萬別再橫生枝節。

她眼神黯淡下去,詭谲波浪在其間湧動。

這次失敗她和何為致又要倒大黴,下一次……她一定會把這筆帳算沈昭玟頭上洩氣。

一定。

吳沖是newgo公司的人,在一家披着人力資源管理皮的公司上班,主要負責的就是替老板們解決麻煩,因他打架狠而厲,偶爾還會在大場合當下保镖。

這會接到任務,二話不說帶着小弟們上樓。

至于黃家人吵着吵着發現何水佃不見了,連裝滿現金的箱子都沒了,黃利頓時心頭一梗差點真中風,好在他妻子及時給他吃了救心丸才算撿回條命。

正喘氣的時候,家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徑直進來幾個兇神惡煞的混混,為首的那個如入無人之境,大剌剌拉拉凳子在門口一坐。

“動手吧。”他這樣說。

動手,什麽動手?坐在沙發上平複情緒的石萍有一瞬間的懵逼,直到黃利被一棍子敲到頭發出沖天哀嚎後摔到地上時,她才猛然打了個激靈。

滅口,這是滅口!

她慌慌張張起身往女兒房間跑去,身後是混混們用力揮鐵棍的地獄場景,以及駭人聽聞的嚎叫聲,她一秒都不敢回頭,試圖努力逃離即将到來的死亡。

可她剛握上門把,腦門一陣發疼,扯着頭皮的巨大力道和疼痛感一起襲來,她擡手握住那人揪住自己頭發的手死命摳挖着,卻仍然徒勞無功,只能眼睜睜看着房門離自己越來越遠。

“囡囡別出來!鎖好門!!”她大聲哭喊,急切懇求上天愛憐自己和女兒。

然而……門把手還是從內而外開始轉動。

她女兒在開門。

石萍目眦欲裂,啊啊啊啊瘋狂大叫。

“別出來啊囡囡,聽話,躲好啊!!”

吳沖也被這動靜吸引,他翹着二郎腿一抖一抖,還頗有閑情逸致沖旁邊的混混發出嘲笑。

“小孩子最不聽話,越讓她別開門越要開。”

“嘶……”他忽然捂住眼睛裝作害怕看到接下來場景的樣子,笑聲卻十分惡劣,“記得幹脆點,畢竟是小孩,多可憐啊。”

混混和他呆久了知道吳沖什麽性子,頓時露出邪惡的嘴臉,奸詐笑着朝房門走去。

“啪嗒。”

房門終于被打開。

出來的是個和男人差不多高的神秘人,穿着特殊,裝備齊全,顯然不是石萍女兒,他甚至雲淡風輕,淡定沖裏面說話。

“別害怕,把耳朵捂好躲被子裏去,五分鐘後再出來。”

說完,那人貼心地、輕柔地關上門,關好門,他才轉過身,對着衆人歪了歪頭。

“呀,還挺多人,晚上好啊諸位。”

衆人:“??”現在是問好的時候嗎朋友。

由于他臉遮得太嚴實壓根看不清表情,但從語氣裏能聽出戲谑嘲諷的意味,況且這變聲器的聲音機械而冰冷,将事況忽然拉到神秘維度,讓人迷惑不解。

幾個混混面面相看,究竟都是些打打鬧鬧混社會的人而已,幹過最嚴重的活估摸着也就是把人往死裏打或者幫忙處理下屍體,他們哪見過這種裝備的人,鬼知道他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更不知道該怎麽辦,最後下意識朝吳沖看去。

吳沖早在這人出現的時候就猛的停下了抖動的腿,他面色一冷,整個人蹿起來抄起凳子就喊。

“幹掉他!!”

“哦哦哦——”

混混們連聲附和,兩個老的已經昏迷過去,這下連石萍也沒功夫管,揮舞着鐵棒朝神秘人沖過去。

面對圍攻而來的敵人,神秘人·周意耳朵裏鑽進來god叮囑小心點的話語,她漫不經心嗯了聲,雙手摸在腰側皮帶處,不慌不忙繼續問god。

“這些人的面部信息截取到沒?”

“掃描完成了,那個頭頭叫吳沖,是newgo老板旗下一所人力資源公司的副總,剩下幾個也是。”god這樣說。

“行。”

既然這樣那就放開幹了。

衆人見她還有心思講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管她在和誰說話,今天都得一起死!

四五個人咿咿呀呀吆喝着朝自己沖來的這刻,周意冷笑眯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腰帶,左右手交叉形成x字形防衛狀,完美又精巧地抵擋住揮來的鐵棍。

腰帶撞上鐵棍,發出铮鳴聲響,餘音袅袅。

離她最近的混混驚駭發現她的腰帶不僅有左右手各一條,更離譜的是軟塌塌的腰帶不知什麽材質做成,一抽出便變得筆直如劍,硬度堪比鐵棍,撞上這刻,他的虎口都在發麻。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那黑黢黢的夜視鏡,仿佛想要追尋清楚後面的雙眼是否是自己想象的那般。

盡管別人看不清自己面容,周意仍沖他微微一笑,下秒,五指用力,斜着角度朝前一壓。

鐵棍竟然被齊齊削斷了。

幾根棍子落刀地上,發出一陣噼裏哐啷,令人毛骨悚然。

那不是腰帶。

那是特殊材質制成的扁刀!!

“愣着幹嘛,沒有棍子就動拳頭啊!”

吳沖此刻也落入驚懼難安的狀态,他神色大變,一時間不确定自己手中的椅子能在那削鐵如泥的刀下撐過幾秒。

周意可不會給他們動拳頭的時間,一腳踹翻眼前這個,反手緊握雙刀,以刀背抽暈身側兩人,速度迅疾無比。

刀未見血,剩下的混混們松了口氣,然而心始終吊在高處下不來。

這人究竟是誰!這種武力值根本沒法比,他真要切人的話,也許比切菜還要簡單。

他們完全控制不住後退的步伐,抽着冷氣不敢上前了。

“媽的廢物們。”

吳沖氣到直飙髒話,哪還管什麽行不行,骨子裏的狠勁沖上來,拿起凳子就朝周意砸過來。

“壞我的好事,你哪來的膽子!”

周意巋然不動,只是轉了轉肩膀就輕松躲過。

凳子摔裂在地,一片狼藉。

她收回視線,義正嚴辭:“朋友,打爛別人家家具要賠的。”

“賠你爹!”

感覺到被羞辱的吳沖瘋了樣跑上前,擡腳屈膝,用力揮出右拳。

周意去接,卻見他在揮過來時換了手。

假動作!

吳沖非常聰明,做完假動作後右手順利緊扣住她左手腕,随後猛地掐住她動脈迫使她丢掉扁刀,與此同時,察覺到這太特殊不過的招式,周意面罩下的神色卻微變。

她手故意一松,假意失策。

果不其然,吳沖迅速背身,邁步在她兩腿之間,揪住她上臂慣用背摔将她往地面摔去。

被慣摔時,她在空中使勁掙脫他的手,一個翻滾穩穩落地。

吳沖大概也沒料想到她反應這麽快,暗罵兩句,微喘着粗氣問道:“你到底是誰?”

周意已經意識到什麽,她慢騰騰站起來,似笑非笑回答他的問題。

“嗯…..我就是保衛南安的好心人罷了,羅賓漢、蝙蝠俠、綠箭俠、鋼鐵俠…..看你喜歡哪個名字我就是哪個。”

“……”

或許是覺得她有點神經質,吳沖黑了臉,陰沉沉盯着她:“我警告你,不要惹事,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切。”

“你試試?”周意可沒興致跟他在這裏扯皮。

說完便踹牆助跑,一個躍身翻滾滑至他身下,僅剩左手刀的刀背狠狠沖在他腳腕,他下意識彎腿時,她已經雙腳夾住那只腳将他徹底掀到地面,随即雙腿攀附而上至他小腿處,猶如漫天生長的藤蔓用力絞殺宿主,咔擦一聲,令人驚駭的骨裂聲響起。

“啊我的腿!!”吳沖痛到抱着腿咆哮,冷汗涔涔直落,在地上狼狽翻身時,餘光撇見神秘人正居高臨下看着自己。

夜視鏡上的反光,凜冽而刺眼,驚得他渾身寒涼。

還未想通她為什麽不繼續,就見一只皮靴沖自己的腦門而來,他的世界瞬間陷入無盡黑暗。

周意幹脆利落踢暈他,然後緩緩轉身。

“還有你們了。”

剩下的混混:“……”靠!

最能打的吳沖都暈了,他們還玩什麽,忙不疊你搶我我搶你瘋狂往門口跑,可惜事與願違,就和石萍被拽着往後拖那樣,他們也嘗到了這種滋味。

滋哇亂叫幾句,瞬間全軍覆滅。

解決完這幾個小喽啰,周意在黃家轉了幾圈找到兩個透明膠,她遞一個給早就看呆眼的石萍,“幫我把人都捆起來。”

石萍顫顫巍巍接過,磕磕巴巴點頭:“好……好……”

“”周意氣極反笑,“我剛救了你你怕我做什麽?”

“我….我不….怕…你…!”

“……”

算了。

周意微微吐出口濁氣,自己将人迅速綁好,除了吳沖外,抽出神經毒素挨個打了一針。

趁她做這些事的時候,石萍回到房間安撫着女兒,才知道她很早之前就在房裏了,這不免讓她感到更害怕了,這将近十多層樓,難道她是爬上來的?

徒手?這還是人嗎!

安撫完女兒後,她抖着腿開門,一開門,滿頭是血的公婆躺在地上,公公好像死了,睜着渙散的眼看着天花板,胸膛毫無起伏。

石萍捂住嘴巴忍不住吓哭,她想笑,又因為害怕止不住顫抖。

死得好啊,死得好,可惡的賭徒就該死。

可是……她們娘倆該怎麽辦啊!

周意聽到哭聲嘆了口氣,剛才她都聽明白這個家庭的悲哀糾葛,也總算知道黃健仁為何還要來襲擊自己。

家庭的悲哀導致黃家兄弟走上錯路,随後死亡陰影蒙頭蓋下,認真追究起來是一件極其可悲的事,新娛固然是罪魁禍首,但罪大惡極的還是人們貪圖蠅頭小利的自私之心。

世上從來沒有掉下的餡餅,只有能令人陷入深淵的陷阱。

她從兜裏掏出幾張大鈔,寫了個地址給石萍。

“別哭,拿着錢去這個地方,有人會照顧你們,短時間內別回南安。”

“在我沒聯系你們之前,你們就當自己死了。”

翌日,南安警局發生一件大事。

夜間值班人員換班時,奇異發現警局門口竟然歪歪扭扭躺着幾個小混混,個個口歪眼斜,口吐白沫。

還有一張紙條與一個u盤綁在他們身上,紙條上寫的是——

【罪犯五個,不用謝我。

——一個好心人】

衆人:“……”

u盤裏是這位好心人拷問出來的犯罪始末,待聽完錄音後,衆人直接就斯巴達了。

所以,南安出現了一個蝙蝠俠是嗎?

但不管如何,五人犯罪事實确鑿,警方連忙趕往幸福小區,果然發現一死一傷。

事情,大條了。

至于吳沖,吳沖是被拍醒的,然後他就發現自己被吊在newgo公司大樓,周圍全是圍觀的打工人。

他丢臉至極,瘸着斷腿去醫院途中,得空拿出手機發信息。

與此同時,正在化妝準備拍攝的周意包裏,響起別樣的鈴聲,接連好幾聲。

“電話嗎?”化妝師和她聊得來,聽到動靜溫溫和和問,又體貼說,“您接吧。”

“應該是信息。”

周意眸光微動,她摸向包裏,從三部手機中拿出還在震動的手機,避開角度打開。

一打開,幾條信息映入眼簾。

【師傅,南安出現個奇怪的人。】

【會格鬥,武力值很高,服飾裝備百分之九十可能均來自國外,好壞未知。】

【這是競争送貨人員的關口,他壞了我大事,麻煩師傅幫我查一下是誰。】

看完,她眸色漸深。

果然沒猜錯,吳沖是警方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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