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婚禮是兩個家庭的事,她怎能一副與她無關、完全置身事外的樣子?秦牧陽好生失望:“不打算跟你媽媽好好談談?”

葉子薇搖頭:“談什麽?我沒話跟她說。”

旁邊的秦沛琳“啧”聲嘲笑:“當然不會談,秦家給什麽,她也有份兒的。真是貪得無厭的母女!”

“閉上你的狗嘴!”葉子薇倏地轉過身,狠狠地瞪向秦沛琳。“你現在以什麽身分說這種話?秦家這麽大,教你這般目無尊長,這般嘴臉刻薄嗎?你說我貪得無厭,我要過你們什麽了?要求是我媽提的,你想我怎樣?跑去甩她一個耳光,喝斥她別如此貪婪嗎?”

對于這個咄咄迫人的小姑,葉子薇是受夠了!“秦沛琳,我從沒欠你什麽,請別一副清高的嘴面來指責我!你好命,有個愛你疼你處處為你着想的母親,不高興可以撒野叫罵,但這并不代表你比我高貴,你只是好命生長在一個充滿愛的家庭罷了!”

對方顯然被她的強勢吓着,竟然啞口無聲。

太久沒一口氣說這麽多話,葉子薇喘了喘,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擡頭對着秦牧陽不屑的笑了笑:“秦牧陽,如果你覺得自己父母在她那受了委屈,只管找她理論去,何必要用這種冷豔高貴口吻質問我?你不是今天才清楚她的為人,之前我就提醒過你,拒絕過你,是你非要纏上來!從你說要娶我的那天開始,就該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如果你真有不滿,可以跟她說不,除了面子上過不去,被外人恥笑幾句說你們小氣,真沒人拿刀逼你們非答應她不可?”

在場的人被她說得一愣一愣,葉子薇別過臉,只感到疲累不堪。淚水悄悄濕潤了眼眶,她忍着酸意放下狠話:“如果你們真有不滿,這婚不結也罷。其實我一點都不稀罕,不稀罕這個婆家,不稀罕不喜歡我的公婆,不稀罕處處針對我的小姑,更不稀罕一個□又不信任我老公!如果你要離婚,我随時恭候!”

說完毅然轉身,把一幹人等抛諸腦後,昂然走出這個大家庭。

衆人面面相觑,大概都被這個啞忍多時的小女生震懾住。秦牧陽閉閉眼,半晌才無力地開口:“媽,其實我跟薇薇只想好好地過日子,婚禮沒要求過很隆重,就是一家人吃頓飯,承認我讨了這個媳婦就夠了。什麽排場,什麽面子,于我來說只是個負擔。這清單上的要求的确很過分,要是你真的覺得委屈,就推了吧。”

他把清單放下,踏大步追了出去。

柏油路上,那個單薄的身影在寒風下挺着腰孤獨前行,尤如在水中花外面那個下雨的晚上,看得人心疼。二人本來沒交集,如果當時自己沒有追上去,是否就不會有以後無窮無盡的糾纏?她說得對,她已經提醒了多次,拒絕過,躲過避過,是他,是他一次又一次強硬地把她扯進自己的生命裏。

跑上去,把那個孤傲的小身板抱住。意識到是他,葉子薇拼命地掙紮,流着眼淚用手上的皮包拍打他的大腿。秦牧陽緊緊地箍着不放,她勃然大怒,朝他的手臂狠狠咬下。

這個小女人已經第三次咬他,如前兩次那般,秦牧陽不吭聲,強忍。

葉子薇終于發現即使傷害他也無法解自己心頭之恨,看他肌肉上鉻着自己留下的兩排牙印,更是難過得失聲痛哭:“秦牧陽,你竟然懷疑我?”

“沒有!我沒有懷疑你,我……”想想自己剛才的反應,秦牧陽百口莫辯,只好心急地吻她的發鬓,細碎地說:“是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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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道歉有用,然而這根本無法消除她的忿恨:“我早也提醒過你,這女人貪得無厭。這輩子我跟她牽扯不清就算了,叫你別來摻一腳,是你偏不聽,現在又來怪我!”

“我沒有怪你!”他只是……太驚訝。那個女人已經收了他一百萬,胃口還那麽大。讓她傷心,秦牧陽比割下自己的肉還要難受。“我真的沒有!”

“你就是有!剛才你的表情,根本就在責備我跟她同流合污!”在秦家,她這輩子再難以翻身,就因為有個貪婪的母親。

仿佛前無去路,後有追兵,葉子薇感到徹底的絕望,仰頭望着星空,抽泣着呢喃:“秦牧陽,我怎麽有個這樣的媽,處處算計自己的女兒。我好介意自己是因為那一百萬嫁給你,好讨厭在你家擡不起頭做人,好讨厭媽媽拿我的婚姻做擋箭牌。我真的真的很後悔很後悔答應嫁給你,我的人生已經完全看不到任何希望,都沒有人愛我疼惜我。我好辛苦,很多次,我都在想自己能這樣死掉多好。要是我死了,這種生活就能解脫了?”

她的話雖然雜亂無章,但句句透露着一個重要的信息,厭世。秦牧陽把她的身體扳過來,捧起那早就哭得濕濾濾的臉龐,焦躁地安慰:“你別胡思亂想好不好?我為剛才對你的質問再次鄭重地道歉好嗎?我為沛琳對你的針鋒相對你說對不起?我以後會教訓她,要她尊重你這個大嫂,不能再目中無人好不?你不是沒人疼,還有我不是嗎?雖然我很笨,不懂得逗你高興,但是我發誓,以後一定好好愛惜你好不好?”

“不,沒用的。秦牧陽,我們離婚吧。只有離婚,那女人沒了你這個女婿的護駕,就不能為所欲為。為了她,我這輩子已經受夠了。我真的很累,不知能撐多久,我對這段婚姻完全沒有信心,我不是個好女人,不會做好媳婦,就讓我一個人躲起來,靜靜的孤獨終老吧。”

負面情緒完全把她的思想占據,葉子薇聽不進他的任何話,只狠狠地哭,苦苦地求。

秦牧陽什麽都不能做,唯抱緊她,安靜地任她發洩。他不知道她的小腦瓜居然裝着那麽消極的想法,如果他能細心點,早些發現她的不對勁,多開解她,多說愛她,是不是就能讓她快樂些?

“對不起,小朋友,那一百萬我真的只想幫你,要你嫁我是因為你總是對我不瞅不睬。我是沒辦法了才出此下策,可是萬萬想不到會讓你難堪。我真的很抱歉,對不起……對不起。”

不斷重複的道歉聲音,伴着哀傷的哭泣聲,随着北風,飄得很遠,很遠……

作者有話要說:寫完這章,七淚流滿臉。

媽的太虐了!

存稿箱君:這叫自作孽不可活。

48

婚禮因為秦家的不表态而停滞,眼看越來越接近婚期,雙方家長好像也不急,按兵不動。

秦牧陽如常上班工作,只是與她的相處變得很微妙。怕她想不開,他越來越小心翼翼。即使遇着她使性子,也不敢重聲責備。他時刻步步為營,密切留意着她的情緒與反應,比保護領導更要謹慎。

葉子薇想,要是一開始能善加利用他對自己的感情,以前就不用吃那麽多苦頭。只是現在,面對他的越來越濃烈的愛意,自己是如此的無能為力。

踏入二月的第三天,葉子薇意外地接到郝妙的電話。話筒裏小二貨邊哭邊抽抽泣泣地說她在喜相逢的工作被葉文遠給辭去了,那臭男人為嘛這麽霸道,完全不顧及別人的感受?

天下烏鴉一般黑,但相比于她的不幸,小二貨的遭遇卻是小巫見大巫。

沒跟秦牧陽打任何招呼,葉子薇偷走他的車匙,外出找那二貨去。故意挑了家酒吧,故意點了很多酒。她只是想,一定要激怒他。

生活堪比家庭倫理大劇,加上同是天涯淪落人,說着說着,原本還想保持理智的葉子薇卻不知不覺地飲得太多。直到伶仃大醉,手機響了幾百遍,早就把計劃的事忘掉。

隔天醒來,人已經在家裏。昨晚發生了何事,印象變得很模糊。

秦牧陽破例地沒有罵她,只是語重深長地說,以後出去玩能不能留個話,別總找不着人。

他怎麽能那樣淡定?這讓她滿腹打稿英雄無用武之地。

見她沒吭聲,秦牧陽以為她知錯了,才又唠叨了兩句:“兩個女孩子人在那種地方喝得不醒人事,萬一有壞人怎麽辦,以後要是真想跟朋友敘舊,找家咖啡館還比較好。還有,抽煙劈酒對胃不好,能不做就不做。”

連這個都能忍?葉子薇下巴一擡,擰起秀眉不悅地喝道:“秦牧陽,閉上你的嘴好嗎?”

小貓子發威了,沒耐性了,秦牧陽讪讪地嘀咕:“我也是為你好。”

一道力揮在空氣裏,尤如耍太極,輕易被卸掉。葉子薇暗忖,這架如何吵下去?

沒一會他送來解酒藥,葉子薇掙紮着要不要喝的時候,他已經喂到嘴邊。心裏對他愧疚萬分,要不就這樣算了吧,無奈大叔的念叨本性又在這時犯起。

“早上我收到車主小秘書的通知,車子因為超速吃了罰單。”

喝解酒藥的動作即時停頓。

“開車是為了方便,但如果只圖一時快感而罔顧安全,對己對人都不是件好事。”

這無疑成功給了她發作的借口,葉子薇跑起身,沖着他大嚷:“不就開開你的車,用得着心疼成這樣?”跟到書桌上打開手袋,從錢包裏抽出兩張紅色鈔票狠狠地扔給他:“不就二百塊?我還出得起!”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話還沒說完,眼前人影一晃,她沖進浴室關上門,直接把他的解釋甩在身後。秦牧陽無語,走過去敲浴室門:“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既然你不喜歡我不說就是了。”

回應的是一陣沉默。秦牧陽轉身靠着門板,神色疲憊地說:“薇薇,我知道你心裏犯悶,在你不快活的同事,其實我也很不好過。”

浴室裏的那人茫然地瞪着天花板上的燈具,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無比厭惡。如果結婚,只是兩個人一起生活,不用理會雙方家人,那該多好。

“薇薇,出來吧。”

面對他的低聲下氣,葉子薇突然于心不忍。這個男人是自大霸道了些,卻是真心真意對她好。

門板緩緩地被拉開,小家夥終于妥協了,秦牧陽高興得咧開嘴巴大笑,把出現在眼前人兒一把摟進懷裏,喃喃說道:“真乖。”

吃過午飯,葉子薇收拾桌面,秦牧陽小心翼翼地說晚上要回老家。

“不去!”

“薇薇,不要再鬧別扭了好嗎?媽打電話來說要回去再詳談一下婚禮的事。”

“這個與我無關,要說你自己說去!”

“薇薇!”這喚聲有點火藥味了,“事情必定要解決,不能總這樣滞着。”

總死早超生嗎?

秦牧陽見她紅了眼,心就軟了:“一家人,有什麽問題可以坐下好好談。我保證不讓受委屈,可以了吧?”

他一而再的退讓,夾在中間左右為難,葉子薇都要替他難受。這種日子,怕以後将會反反複複地繼續,終有一天,當他的忍耐力去到極限,不是在沉默中爆發便是在沉默中滅亡。

你還搖擺不定幹嘛?面對母親這個貪婪的無底洞,即使如何努力也是徒勞。而且跟他家的關系已然鬧崩,生活變成了一個死結,任你想盡辦法也不可能松脫,唯一解決方法只有一刀兩斷!

太多矛盾,太多煩事,剪不斷,理還亂。

稍晚二人驅車回秦家大宅,葉子薇像個鬧脾氣的小孩子,站在門口不願進門。秦牧陽往她的肩膀輕輕一推:“進去吧,總得面對的。”

葉子薇這才悻悻地跟随他走進去。

“咦?牧陽薇薇,回來了啦?”看到孫媳回家,外婆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

如果秦家還有誰會讓葉子薇感到內疚,唯這老人家了。勉強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秦牧陽把她拉到客廳。

秦瀚在看報紙,對兒媳只淡淡地說了句:“回來了?”

沒有臭臉孔,一切如常,秦家男人都這般大度?

面對妻子凝重的神色。秦牧陽以為她擔憂被罵,旱有地朝她擠眉弄眼,以嘴型告訴她,根本就沒事,是她自己想太多。

被誤會了,葉子薇也懶得糾正,面無表情地坐下,心想難道秦家就這樣屈服了?

盡管腦內浮想聯翩,葉子薇仍是輕喚了句爸爸。

秦瀚“嗯”了一下,翻翻報紙繼續閱讀。

好吧,但願是她多慮了。

飯廳那邊外婆很快喊過來說開飯了,秦牧陽走去扶老爸,葉子薇跟在後面。走到飯桌前林穎華剛巧從廚房裏出來,與葉子薇打了個照面。葉子薇禮貌上沒怠慢,叫了聲媽。

林穎華冷冷地給了個“哼“字,走到飯桌前坐下。各就各位,獨獨少了個秦沛琳。秦牧陽問丫頭到哪去了,外婆說她和林二在外面吃飯,晚點才回。

分明是把那惹事生非的家夥支開,葉子薇便覺更要小心應對。

大概是經歷過前天尴尬的一夜,席間除了筷子與碗碟間的踫撞聲,各人均沒有交談。

葉子薇默默地夾菜,默默地吃飯,默默地等待。

少頃,直來直往的林穎華開始沉不住氣,冷着聲開口:“小葉,我們把話說清楚吧。對于你媽媽的要求,我們也不想太計較。她要一千斤的禮餅,要在喜來登辦酒席,要從外國訂婚紗,要聽她的意思操辦婚禮,這些我們都可以答應。至于金地的房子,老實說我早就在去年通過內部關系訂了兩套複式,接近二百平方一套,是打算給兄妹倆的。只是當時想以牧陽那孩子的性格,多是不會接受。因此早有計劃,其中一套會留給将來的孫子。你媽媽想要房子?行!你們先生個兒子,房子就給她的孫子!”

先生個兒子,葉子薇聽着差點大笑出聲。這家人重男輕女的觀念真讓人叫絕,明看大方其實說來說去還不是肥水不流別人田?只怕媽媽聽到這話要哭了。

把嘴裏那口飯吞下,葉子薇放下飯碗筷子,拿紙巾擦擦嘴,擡眼望向林穎華,神色淡定:“生孩子的事,我從沒想過。所以房子你要給誰不給誰,與我無關,我也不關心。”

“放肆!我們已經作出讓步,你這是什麽态度?”林穎華兩巴掌拍在飯桌上,對這個媳婦的不識相明顯不爽。“結婚生子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是你說沒想過就能帶過去!”

葉子薇動動嘴唇,放在膝蓋上的手驀地被秦牧陽握住,他的目光警剔地掃射過來,興許對妻子這句話也不太高興,卻是極力忍住,示意她別再說話,扭頭對媽媽說:“生孩子這事,能不能遲些再讨論。”

“遲?遲到何時?你今年貴庚?三十三歲了!人家誰誰的兒子已經讀小學,明年就升初中啦!”林穎華直接站起身,對着兒子怒吼:“即使不說房子的問題,生孩子是勢在必行的事情!你不考慮自己,也體諒一下父母,體諒一下外婆,別等哪天我們兩腳一伸,你連蛋也沒能下一個出來!”

秦牧陽最不喜歡母親拿這種态度跟自己說話,板着臉不悅地反問:“那你想我怎樣?”

“我想你怎樣?牧陽,這句話你問得出口?”聽到兒子這話,林穎華是既生氣又失望。她走上前指着兒子的鼻子大聲罵:“從小到大,你做任何事,有問過我們的意見嗎?你說要當警察,二話不說就投考警校;你喜歡讨誰當老婆,沒問過父母就跑去登記!你竟然還問我想你怎樣?我能想你怎樣?你怎麽就不撫心問問,你想我們怎樣?”

兒子的獨行獨斷,林穎華是忍得不能再忍。“老實說,我林穎華縱橫商界這麽多年,從沒在生意上吃過虧。就是你,卻給了我無數的委屈!但因為你是我們的兒子,作為父母的只好啞忍了。傳宗接代本來就是兒女的本分,現在我們只是要求你生孩子,要你們的命了嗎?你現在居然問我想你怎樣?那好!我就是要個孫子,就這要求,不然其它一切免談!”

“媽……”

“你別叫我媽!”鬧到這個份上,已經受盡其辱,林穎華哽咽了下哭了出來。“兒子,你是有了老婆就不顧父母的感受了嗎?如果這樣,你滾吧!當我們沒生過你這個忤逆兒!”

“穎華,不可說晦氣話!”外婆嚴肅地喝斥女兒,無奈林穎華已是豁了出去,“我林穎華號稱商場鐵娘子,說的話做的事從不後悔!”

應付不了媽媽的哭鬧,秦牧陽轉頭向父親求救。秦瀚嘆了口氣,起身拎起拐仗一拐一拐地走出飯廳。看着丈夫的背景,林穎華再次發威:“你看,你看你把父親氣得!”

原來天下所有母親都是個厲害的主,把一哭二鬧三上吊戲碼演得活靈活現。葉子薇真是大開眼界,但即便如此,又把動搖她什麽?推開椅子起身,她快步走向客廳,撈起沙發上的手袋,在秦牧陽的詢問聲中沖出家門。

才離開家門不遠,身後便響起急速的腳步聲,秦牧陽幾步追過來,攫住她的手臂:“你要去哪?”

葉子薇挺直腰:“離開這裏!”

“你能不能先別鬧?”母親一人已讓他吃不消,夾在婆媳之間,真叫人崩潰。秦牧陽極其煩躁,松開她的手走到路邊的花叢,背着她埋怨:“你剛才為什麽要這樣說?”她年紀小,秦牧陽也沒指望過很快能當上爸爸。但适當的安撫就可順利解決問題,她卻偏要較勁。

“我說什麽了?”葉子薇側過頭,瞪着他的背影:“我是從沒想過生孩子的事,這樣說有錯嗎?”

“為什麽不想?”這時間她還死倔!秦牧陽倏地轉身,直視着她的眼睛:“結婚生子,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如果孩子生下來注定要成為父母争取利益的工具,那要來何用?這世上有一個我就夠了,犯不着再制造出另一個悲劇!”

“那根本不同!”秦牧陽深深地吸了口氣,隐忍着憤怒:“生孩子的事我們暫時不談,等将來你做好心理準備再作打算,現在先回去。”

“秦牧陽。“她輕輕喚他:“你不用浪費唇舌,這輩子,我是絕不會生兒育女!”

“為了我,也不行?”

“哈。”她冷笑,隔着幾米的距離,直愣愣地迎接他淩厲的目光:“秦牧陽,你給了我媽一百萬,條件是我嫁給你。我們之間的交易,已經完成了。你想買一送一,要我再給你個孩子?沒可能!”

“你說什麽?”秦牧陽沖過來,雙眼中帶着一種前所未見的暴怒,渾身散發着一種強烈的殺氣:“有種的你再說一次!”

“秦牧陽,從嫁給你那刻開始我就發誓,這輩子不會給你生孩子!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一字一句,說得斬釘截鐵。

秦牧陽徹底暴怒,揪起她胸前大衣的領子,幾乎把她整個人提起:“葉子薇,在我如此掏心掏肺對你的之後,你竟然還可以說出這般殘忍的說話?你到底有沒有心?你還想我怎樣?你說!你說!”

這男人要瘋了!葉子薇惶恐得張開嘴巴,兩片唇瓣微微顫抖。把他逼至這般境地,目的就能實現了嗎?如果不行,那只好再下狠藥!“秦牧陽,我就是不會給一個自己完全不愛的男人生孩子,所以要麽就這樣,要麽就離婚!”

對抉持續了幾秒鐘,之後秦牧陽在凜凜寒風中把她丢下,獨自離去。她一個人步行走出這個別墅小區,一個人打出租車。回去的途中,她甚至想,是否可以開始收拾行李了嗎?終于把一切弄僵,你就高興了嗎?

不知道,連她也搞不懂自己的心。

作者有話要說:七想,吵完這回就要好了,短期內不能再大吵,不然我都要崩潰了。

49

秦牧陽整整四天沒有回星河明居的家,這比葉子薇預期中要久。面對空蕩蕩的房子,她想,這下真的要完蛋了吧?

男人不在,家不成家,即使名義上是女主人,葉子薇卻住得非常不安。看來找地方搬的事勢在必行。

在他失蹤的第五天晚上,她接到母親打來的電話。

“薇薇,你那個婆家……都幾號了,只剩下一個禮拜,婚禮一事,怎麽到今天還沒有消息?”

葉子薇真的很佩服自己母親,這個女人沒別的本事,除了貪就是蠢,枉當了大半輩子人。“你打電話問我有啥用?應該直接打到秦家去啊。”

“喂!別事不關己似的,婚禮辦不成是誰損失了?”

還理直氣壯,葉子薇輕笑:“我不知道誰會損失,但損失最大的,肯定不會是我,媽——媽。”

“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可沒別的意思,這段婚姻本就非我所願,要是他一怒之下想離婚,我還要殺雞還神呢。”

“呸呸!你那烏鴉嘴,好的不說,就愛挑難聽的話說!牧陽呢?他在不?我要問問他,怎麽到今天還沒有個說法?”

到今時今日,那女人竟然以為自己能駕馭她的女婿,以為秦牧陽好欺負,真不知道是誰給了她的膽子。葉子薇挑着指甲,搖頭:“他不在,消失很多天了。”

“消失?為什麽?你又跟他吵架?我說你能不能收斂一下那臭脾氣?難得有個好男人肯娶你,是你幾生修到的福氣!”

“媽,別跟我說什麽福氣,如果這輩子我還能有什麽福氣,也早被你毀掉了。”葉子薇輕嘆,她是真的有想過就這樣跟秦牧陽過完下半輩子,即使他的家人不喜歡自己,只要他愛自己好就行。可是那想法不過維持了兩天,在聽到媽媽用這段婚姻威協葉榮添,在她三番四次的貪婪無度時——消失了。

“媽,你有沒有發現,自己非常貪得無厭?”忍不住,她還是把心底這句話說了出來。

“啥?”

“你已經拿了秦牧陽的一百萬聘禮去還債,現在又諸多要求,最過分的是要人家送你一套金地的房子,你沒覺很過分,很得寸進尺麽?”

“秦家有的是錢,還在乎那點小禮物?牧陽那孩子在給我一百萬時,曾發誓會對你好,還說會敬重我這個丈母娘。女兒,既然要敬重我,是不是應該有所表示?”

原來還有這一段,怪不得這女人有持無恐。想不到情深義重也變成攻擊弱點,葉子薇想,秦牧陽當天說這種話時,肯定沒料到媽媽收了錢還不算數。所以人真的不能太好,對付惡人更不可善良和心軟。

葉子薇找了張椅子坐下,對着窗外蕭條的冬日夜景,疲憊不堪:“一個人再有量度,面對欺壓也會反擊。算了,這事該到此為止。”重重的無力感,葉子薇不想跟媽媽聊下去:“我挂了。”

“別別!薇薇,什麽到此為止?那秦家的意思是什麽?表個态行不?”

“媽!”葉子薇重重地喚了聲,真的懶得再敷衍下去:“秦家不可能答應你的要求!林穎華罵你獅子開大口,就連秦牧陽也怪你貪得無厭。嘿,這下可好玩了。婚禮會不會繼續,我相信假以時日自有分曉。”

“那……那現在怎麽辦?”郭潔開始有些相信女兒的話,心裏一下子堵了起來:“女兒,如果我現在說不要,他們會就此罷休不?”

“這麽丢臉的事,你肯為我做嗎?”葉子薇笑:“賭你不會。如果你敢反悔,将來在上流社會如何擡起頭向人炫耀?那群闊太,更會指着你的鼻子嘲笑,說你攀上個好親家也沒撈到什麽油水。就是我也會看不起你,千算萬算,卻把女兒給賤賣了,哈哈!”

被女兒完全說中心事,郭潔驚呆得發不出聲音來。

透過話筒,葉子薇聽到粗重的喘氣聲,證明媽媽确實受了很大的刺激。對這個女人性格,自己可謂了如子掌。

貪婪,虛榮,好面子!

抓準她的七寸攻擊,必能百發百中。心裏突然湧起陣陣快意,爽透了。

許久,郭潔終于穩住情緒,顫着聲問:“如果秦家不答應我的要求,會怎樣?你們的婚禮還舉行嗎?不舉行婚禮,誰知道我女兒嫁進了秦家?”

“這已經不是重點了。”葉子薇揉揉眉心,起身走到窗邊,把窗輕輕推開。冷風灌進來,吹得人一陣哆嗦,同時也清醒了幾分。“媽,你的需索無度已經把秦家得罪了,秦牧陽沒在家人面前拆穿你先收了一百萬已經對你非常仁慈。所以別指望誰能當你的靠山,既然葉叔叔肯給你二百萬,你就乖乖簽字離婚吧。”

“你……你怎會知道?”秘密被戳破,郭潔頓時手足無措:“你從哪聽來的傳聞?我告訴你沒這回事!我跟你葉叔叔好得很,你別道聽途說!”

郭潔說得急,葉子薇已無力跟她争執:“媽,不管你離婚與否,為了你,我做了許多,也錯了許多。以後沒事,你別再找我。哦不,是以後有事也別來找我。就算欠你什麽,我這輩子也還夠了。就這樣吧。”

往紅色的按鍵上微微一按,通話切斷。

做人,得狠心才行,總委曲求全一味退縮,是懦夫行為。她就是太蠢,才被母親牽着鼻子走,賠上自己一生的幸福。如果這次能成功脫圍,她會離開M城,安靜地生活一段時間。至于與秦牧陽,就當是有緣無分吧。

把手機收好,開始收拾屬于自己東西。在這住了一個月,沒落下什麽,怎麽來,怎麽走。過完今夜,她就要遷出去,跟這個地方說拜拜。

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提出離婚,應該距離不遠了吧?想想要與他分開,心底狠狠地抽痛。別留戀,愛他就別留戀,抉絕地給這樣的生活劃上句號吧。

穩穩地睡了一夜,每二天,灰蒙蒙的清晨,秦牧陽回來了。他的衣服又髒又皺,滿臉胡渣子,回來後直接走進浴室。

葉子薇抱着被子愣愣地坐在床上,聽着浴室裏傳來的水聲,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過去他每逢消失,再出現時也是這副模樣,所以他只是去了辦案?那離婚的事,他有考慮過嗎?

浴室門“呯”聲被甩上,他已經沐浴完畢,帶着一身清香,掀被上床。

葉子薇充滿警剔地看着他,以為他會躺下,豈料他卻欺身上來,扯她的衣服。

“幹什麽?”第一個反應,葉子薇抓住自己的前襟,怒視着他。

“幹夫妻間該幹的事情!”他臉無表情地交待,一把抓住阻擋在胸前的那兩只小手,另一只大爪扯開她的衣襟。

葉子薇很快被壓向床褥裏,還沒來得及反抗,雙腳就被控制住。他的吻完全喪失了平日裏的風度,激烈又霸道,尖銳的牙齒更咬得她的唇瓣生痛。

“秦牧陽,你……”換個氣就只來得及吐出這四個字,他乘機撬開她的唇齒,柔軟靈活的舌奪取她口腔內的濕濡,舌尖更一探到底,差點就頂到喉嚨,害她一口氣幾乎喘不過來。

“嗚!”她拼命掙紮,雙手卻被固定在頭頂,他更用雙腳鎖住她的下半身,僅用一只手,就把她的衣服撕光。

她的抗議,他充耳不聞。把她的紅唇徹底蹂`躏夠了,他才肯離開,接着蜿蜒而下,啃咬她的頸脖,采撷她胸前的果實。

“秦牧陽,你發什麽瘋?”消失那麽多天,大清早回來就發`情,還完全不給人喘息的機會,葉子薇直接對他咆哮。

秦牧陽擡起頭,兩眼腥紅地盯着她:“我不是說了嗎?在做夫妻間該做的事情。是你說這段婚姻是場交易,怎麽?收了錢簽了字就不認帳嗎?”

一句話,尤如直接刮她一個耳光。這男人也狠,懂得抓她要害!

回家看到堆在牆角的行李,秦牧陽就知道又着了她的道。在過去幾個月裏,跟她鬥氣鬥勇鬥智,舌頭都累了。枉他還是個刑警,他是真不能小窺這個女人,絕地反擊,把他唬得精神失常。“你大概以為我一走了之就表示要離婚了吧?告訴你我只是不屑跟你吵架而已。很失望吧?等着我的離婚通知嗎?可惜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我早就聲明在先,結了婚就不會離婚,所以別妄想!”

“秦牧陽!”

她狠狠地一扭腰,他即時把她死死壓住。早就看穿她的心思,熱呼呼的氣息噴向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倔強小臉上,秦牧陽的聲音充滿危險性:“我早就該想到,你這只小狐貍有多口是心非!以為說不生孩子就能惹惱我,讓我反悔,對不?我就不信,我一個大男人,搞不大你的肚子!”

奚落完她,他摟緊她的腰,狠狠地刺穿她的身體。

葉子薇尖叫,用力地捶打他的胸膛:“秦牧陽你敢?肚子是我的,我就是不要懷孕!不要生你孩子!死也不要!”

“輪不到你說不!”

涼風穿過半開的窗口拂進來,吹得她□在空氣中的皮膚起滿雞皮疙瘩。他那透着寒氣的黑眸,始終陰森森地盯着她。下`身不斷做着穿插的動作,她越掙紮,他越發狠力。任何抗拒動作都變得徒勞,二人仿佛在角逐,又仿佛是為了使她屈服,讓她絕望。

糾纏間,呼吸開始漸漸紊亂,充滿憤怒的性`愛,也能升華到高`潮。直到他一聲吼叫,把體內的精華全數傾注進她的體內,這場鬥争終于結束。

完事後他抽身離開,下床前貼近她,故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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