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開張
方素娥突然死在衙門的消息很快在坊間傳開,已經弄得人盡皆知。不過最讓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死狀異常恐怖,叫人不敢直視。
明明十六年華的女子,卻不知為何一夜之間變成一具白發蒼蒼全身發黑的幹屍,匪夷所思的同時又讓人惶悚不安。
龐真此時已經焦頭爛額,氣得白頭發都多了兩根,真兇一直查不到,這還又離奇多了一條人命。人是他下令拘在牢裏的,現在出了這檔子事,他自是第一個逃不了幹系。方家已經帶着一幹人在衙門前擊鼓鳴冤,要來讨一個說法,衆人皆知方正究竟有多寶貴他這唯一的女兒,這下事情想不鬧大都難了。
孫俏在聽見陳六等人帶回的消息時,驚訝一番後并沒有太高興,面上反倒生出幾分凝重。
方素娥死得這麽慘,可見對方已經不是單純的想教訓她了。孫俏有些想不通,殺死方素娥的人究竟是什麽目的,如果真與自己有關,那也不是什麽值得可喜可賀的事,因為對方的手段實在令人聞風喪膽。
直到這日下午申時末,太陽已經西陲,孫俏帶着一大群人準時到了已經被人裏三層外三層圍攏的雲盛賭坊。她之前也專門向孫孟璋請教過,店鋪開張當日的流程無非就是張燈結彩放鞭炮。
陳六将一切安排得妥當,孫俏在無數雙眼睛下,親自用火折子點了鞭炮,“噼裏啪啦”一陣響動後,賭坊門前更為熱鬧,人群歡呼雀躍,更甚有人驚得掉了下巴,沒想到這賭坊的老板娘竟是個剛及笄的小姑娘,還生得這般水靈。
衆人心中的勝算又大了些,三百兩銀子似乎瞬間變得唾手可得。所以賭坊大門打開的那一瞬間,衆人幾乎是争着搶着往裏面擠。孫俏看不下去了,吩咐那些個膀大腰圓的奴隸打手快些維持場面,可別發生什麽踩踏事件才好。
原先的客棧面積本就不算小,這下被孫俏徹底改造成三層大賭坊,能容納的人數也不少,幸好她人手雇得夠多,不然今日恐怕就要亂套了。
畢善親手題的字被孫俏挂在一樓櫃臺頂上最顯眼的位置,此時已經有許多賭徒相繼望着上面,摸着下巴似乎是在鑒賞,更甚有好奇的人來問她與畢善的關系,孫俏無語扶額,只說是朋友,其他一概不理。
當然,今日更多的人還是奔着那三百兩銀子的來的,想與孫俏比試聽骰的人已經排了好長一條隊伍。孫俏當然不會真的個個找他們賭,只讓他們十人一桌,攏共分出二十桌人,讓他們一一比試,每桌贏到最後的人才有資格與她一較高下。
這于賭徒們來說,這自是場運氣和實力的較量,不賭白不賭,萬一贏了呢?畢竟三百兩銀子都可以再嵘州城買好大一座院子了。
孫俏坐在櫃臺前支着下巴,感受着周圍喧鬧的環境,默默觀察着人群。
周圍不少人的目光粘在她臉上,孫俏就算再灑脫,也不想被這麽多雙眼睛無時無刻盯着,不自在。
她站起身将臭蛋抱在懷中,往學牌那邊走去,見周圍一群人學得津津有味,心中勝算更大。交代了陳六等人一聲,自己則去了二樓房間。
屋內的陳設和用品幾乎都是新的,她将欄窗支開,望着下面來來往往的百姓,有些恍惚,不知不覺,來到這裏已經一個多月了,卻沒有樓峥任何消息。
Advertisement
直到對面一間屋裏的窗戶也突然打開,孫俏的目光和注意力瞬間被吸引了過去。紅漆窗邊站着個年輕的白袍男子,他一雙桃花般的眼睛直直望進了孫俏的眼中。
不知怎的,孫俏被看得心一顫,“啪”地一聲關上了窗,心咚咚咚地跳,回想着剛才那驚為天人的一張臉。
見了鬼,這世上竟真的有人能長得這般霞姿月韻,孫俏覺得自己的認知被颠覆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臉,想讓自己清醒些,怎麽說她也是個二十七八歲還有小男友的人了,怎麽能随便動凡心?
想了會兒,她還是将窗戶重新打開,哪知對面的窗戶也已經關上了,孫俏只覺有些失落。很快她意識到自己這想法有危險,趕緊掐斷心中燃起的火苗,想起以前的樓峥來。
聽話懂事又很會照顧人,樓峥簡直就是孫俏心中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理想型良家婦男,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身體實在不好,每次多走幾步路就一副勞累得像是跑了馬拉松,總想往她身上靠。
但像孫俏這樣有些大女子主義的人,還是十分吃他小白兔這款的。
有些人吧就是這樣,不想的時候活得是沒心沒肺,一旦想起那人的好時,又巴不得快些見到他。
不過沒等她想多久,天就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大寶敲着門輕聲道:“二小姐,那二十人已經安排好了。”
孫俏回過神應了聲,攬鏡自照了會兒,拿出胭脂紙抿了口,唇色豔豔,豐姿冶麗。
她朝鏡中的自己笑了笑,然後起身去開門,臭蛋和大寶跟在她身後,幾人緩緩下了樓。
束風敏銳覺察到自己主子今日心情不佳,他只得身子微伏,硬着頭皮将自己查探的事情盡數禀之。
“經屬下所查,她應是被人種了一種寄生在人體內瘋狂吸食鮮血和養分的蠱蟲,這種手段與韶華宮脫不了幹系。”
“就這些?”三個字不鹹不淡。
束風手心冒汗,應了聲是以後,再不敢動作。
樓峥卻并未責他辦事不利,因為束風的能力他是知道的,連他都只能查出這些,只能說明這次韶華宮派來的人不是一般的厲害。
“不過……屬下有些疑問。”
“問。”
“如果這次下手的人和上次殺了錢順甚至嫁禍方素娥的是同一個人,為何這人上次不直接全部解決掉,省得麻煩。”這點束風一直沒想通,只是覺得這點不像韶華宮的風格。
樓峥不答反問:“那女人突然暴斃在牢裏,你說誰最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