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盟友但我不會介意的,誰叫你是小妹妹……

李晄頓感意外,挑眉道:“護國公?謝家三郎?謝家可是将門世家,你一向都不喜歡動武的大老粗,怎麽突然對他有興趣?”

懷真不耐煩道:“你瞎說什麽?我是要……”

李晄擡手止住道:“少拿報恩說事,我還不了解你了,你最是鐵石心腸。”

“我有這麽不堪?”懷真大感冤枉,她自認為挺有人情味,怎麽到了別人口中竟成鐵石心腸了?

李晄哼道:“董娘娘在世時,兄弟姐妹中你正眼瞧過誰?也難過後來落魄了,東一榔頭西一棒槌被人敲打。”

懷真抓了抓頭發,有些懊惱道:“我縱有諸般不是,也算吃了教訓,你不去譴責那些拔高踩低的行徑,卻拿我一個小女子消遣,有意思嗎?”

她這話有指桑罵槐之嫌,李晄摸了摸鼻子,尴尬道:“這不是人之常情嘛,譴責什麽?我是在提醒你,要學的圓滑些。”

“好,受教了。”懷真拱手道,語氣軟下來,懇請他幫忙去探看一下謝珺。

李晄有些犯難,皺眉道:“侯門公府,又不是市井作坊,哪能說進就進?何況我跟謝家并無來往。這個忙我就是想幫也幫不了,你還是換一個吧。”

懷真沮喪地嘆了口氣,但他說的的确在理,便也不好強求,只得退而求其次道:“既是從無來往,的确不好貿然拜訪。那你幫我打探一下元嘉姑姑吧,聽說她出宮了,但不知道在哪裏。先前她住在我這邊,對我極好,都沒來得及說聲謝謝呢!”

李晄苦着臉道:“這個難度更高了,至少謝家大宅我能找着,元嘉姑母影子都不知在哪,我怎麽找?”

懷真鄙夷道:“你好歹也是男人,這點兒本事都沒有?我真是小瞧你了。”

但凡是個男人,無論大小也經不住這麽激,李晄立刻怒不可遏,拍桌子瞪眼道:“我這就去找,要是找到了怎麽說?”

懷真撇嘴道:“你要是能找我,我給你跪下磕三個響頭。”

李晄愈發激憤,臉龐漲得通紅,“我還沒死呢,你不用這麽咒我。”

懷真忍不住笑出了聲,反問道:“那你要怎樣?”

李晄想了想道:“你從小到大,都沒喊過我哥哥,等我找到了元嘉姑母,你乖乖叫一聲哥哥如何?”

懷真氣焰頓消,不情不願道:“還是、還是換一個吧!”

李晄執意如此,她再三推脫,最後只得勉為其難地答應,李晄這才歡天喜地地走了。

懷真望着他得意洋洋地背影,嘴角不由得露出了狡黠的笑。

其實她本意就是想找李晄幫忙打聽元嘉,她心頭有太多的疑問,比如她給那個項鏈的真正用意,以及崔園那件事究竟是否她親手策劃。

至于謝珺,蕭漪瀾自會去打探。

**

李晄再次登臨望春臺,已經是半個月後了。

懷真這段時間都在養傷,這具身體到底年輕,而且底子不錯,所以外傷恢複的很好,唯有腳踝依舊固定着,傷筋斷骨一百天,想想都令人瘋狂。

她的身體向來很好,前世是産後元氣大傷,以至于纏綿病榻虛弱不堪。

餘生的幾年都是個藥罐子,再也無法回到健康時的狀态。

現在整日裏悶在房中不得自由的情景,便讓她時不時會夢回過去,以至于李晄來的時候,被她半死不活的樣子吓了一跳。

懷真病恹恹地倚坐在紋石欄杆前,沒精打采地瞧着兩個宮女在修剪芍藥,小臉皺得像苦瓜。

李晄先是瞧了一圈,沒看到葭葭的身影,忙喚道:“快把上次那個小宮女叫來,好多天沒見了。”

懷真以手支額,斜斜瞟了他一眼,李晄忙招手,身後随從捧上來一只尺許見方的檀色雲紋錦盒。

一邊的姮娘接了過來,随從躬身退下。

“什麽呀?”懷真悶悶道。

李晄拍着胸脯,興奮道:“等着叫哥哥吧!”

姮娘打開一看,只見芙蓉衫、石榴裙、金色花鳥紋單絲羅,還有畫帛裙佩及羅帶,是京中最近流行的少女服飾,喜道:“七殿下有心了,公主穿上一定好看極了。”

李晄擺手道:“別算我頭上,不是我買的。”

他俯身湊到懷真耳畔,悄聲道:“元嘉姑姑送你的。”

懷真猶如久旱逢寒霖的蘭草,頓時便支棱起來了,沖姮娘使了個眼色,吩咐道:“你下去吧,順便讓葭葭過來。”

姮娘捧着錦盒,福了福身緩緩退下了。

懷真一把拽住李晄的手臂,呼地站起來道:“你真的找到人了?”

李晄瞧見她腳踝上依舊固定着夾板,忙扶她小心坐下,道:“你別亂動,小心骨頭長歪了,以後可就是瘸子了,縱然是公主,也不好找婆家。”

懷真橫了他一眼,道:“索性告訴你吧,我這輩子不嫁人。”

李晄自是不信,挨着她坐下,催促道:“快叫啊,我還等着呢。”

懷真扭扭捏捏道:“這太突然了,你容我準備準備。”

她畢竟有着二十歲的靈魂,如果連去世後的時間也算,那估摸着得四十了吧?管面前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叫哥哥,屬實有些困難。

“打個商量,先記着行不行?”懷真一本正經道:“你看咱們雖是兄妹,但這麽多年甚少往來,才熟絡了幾天,實在是有些……不如我們再多相處一段時間,等感情越來越融洽了,順其自然就叫出來了。”

李晄拉下臉道:“你這是要耍賴?”

懷真忙擺手道:“不敢不敢,你看呀,兄弟姐妹中,就咱倆最小,還沒權沒勢沒娘沒背景,不如我們結盟吧,互相扶持互相照應。你看如何?”

李晄素來自命清高,不屑于趨炎附勢,性格又頗為別扭,所以在兄弟姐妹中人緣并不好,以前其他人孤立懷真時也孤立着他。

他仗着有太後做靠山,并不把別人放眼裏,沒想到太後突然撒手人寰,他頓時就成了孤家寡人。

說起來他與懷真的境遇頗為相似,也都被一人捧在手心裏,千恩萬寵着,也都失去至親堕入谷底無人問津。

“行還是不行你給句話呀?”懷真見他愣愣地不說話,便扯住他袖子催問。

李晄回過神,揚起下巴哼道:“你這是占我便宜,我将來要開府封王,還可以參政,前途不可限量。你就只能居于深宅大院相夫教子,于我而言有何裨益?”

懷真沒想到他竟這副态度,眼看就要發作,卻見他嘻嘻一笑,按住她的肩膀道:“但我不會介意的,誰叫你是小妹妹呢!”

便在這時,葭葭被素娥帶了過來,盈盈拜下見禮。

懷真擡手挽住她,将她拉到了身後。

李晄伸着脖子去瞧,葭葭怯生生地躲在懷真後面不肯看他。

“看夠了吧?”懷真不悅道。

李晄撇了撇嘴道:“真小氣。”

懷真打發葭葭去芍藥花圃玩,見她跑遠了才鄭重道:“她才十三歲,你最好把歪心思收起來。只要有我在,誰都別想打她的主意。”

李晄懊惱道:“我不過是多看兩眼,你就跟防狼似地。元嘉姑姑的事還想不想聽?”

懷真冷着臉道:“就算不聽,我也不會出賣葭葭。”

“你……”李晄無奈道:“我是那種人嗎?”懷真顏色稍霁,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只聽李晄低聲道:“她在永嘉姑姑府上,一切安好。”

懷真愕然道:“哪裏?永嘉姑姑?”

李晄點頭道:“千真萬确,我都快跑斷腿了才找着。外間都在傳聞她勾結突厥,綁架公主,皇後和王家可都視她為眼中釘。但她畢竟有功于社稷,父皇為了不激化矛盾,也是為了保護她,這才将她遷出了宮。”

“可是,這麽機密的事,你從何得知?”懷真疑惑道。

李晄雙手抱臂,白了她一眼道:“你自己想啊!”

懷真咬着嘴唇,沉吟片刻,總算明白過來了,永嘉長公主是太後幼女,李晄又養在太後身邊,他應該是所有皇子皇女中最熟悉永嘉的。

這世上前世她與永嘉毗鄰而居,如果一切沒有改變的話……

“你說巧不巧啊,我剛進建陽門,就遇到了将作監①的官員,你猜他們在做什麽?”李晄興奮道。

懷真笑道:“我知道,都開始動工了?”

李晄點頭道:“正打地基呢,真想不到,你一個小丫頭,将來也要坐擁那麽大的府邸,唉,父皇就是偏心,我比你還大幾個月呢,可到現在都不提給我開府的事。表面上冷落你,結果該你的一點兒也沒少。”

懷真面上笑容一僵,公主開府,不過是出閣的前兆而已。

“來人!”她喚了一聲,葭葭率先回過頭,挽着裙裾從花圃中奔了過來,小臉紅撲撲地,問道:“公主有何吩咐?”

懷真微微一笑道:“讓人去打聽了一下,陛下此刻身在何處。若在前朝就罷了,否則的話準備肩輿,我要去面聖。”

“是。”葭葭轉身跑去傳話了。

李晄驚訝道:“你這是做什麽?”

懷真拿起旁邊的拐杖,撐起身道:“請旨出宮啊,我去看看新府位置如何。”

李晄頓時明白了,知道那不過是借口,她真正想去的是永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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