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49章
“你不是我兒子,家樂才是。你有多遠就可以滾多遠了,只要家樂陪我就好。”太夫人嫌棄道,自家兒子從不是個貼心的，他唯一的溫柔都用在了家樂身上。好在她這個做娘的不吃兒媳婦的醋,因為兒媳婦比兒子貼心。許多婆婆見不得兒子和兒媳婦感情好,她才不像她們,兒子與兒媳婦的感情越好她越歡喜,因為這代表了很快她就會有孫子可抱了。有了孫子,兒子還要來做什麽，想和誰好就和誰好去。（可憐的柳言清被自己親娘給嫌棄了）
“謝謝娘。”
接過粥，家樂一勺一勺的喝起來。一碗粥下肚他就飽了，飯量比以前少了好多。
“主君，可是這粥不好吃？”
林嬷嬷以為家樂不喜歡吃鹹骨粥，打算中午換一種做。
“不是,這幾天我都沒吃什麽東西,胃口有點小，過兩天就好了。這粥很好吃,謝謝林嬷嬷。”
家樂搖頭，這粥确實很好吃，比他做的還要好。林嬷嬷煮粥一流，當年在京城裏都是出了名的好手藝。只是他現在真的吃不下，即使這粥很香。
“林嬷嬷，家樂現在不宜多吃，你等下把粥溫在廚房，家樂餓了随時可以吃。”
太夫人也知道家樂并不是嫌粥不好吃就吩咐了林嬷嬷。
“是，奴婢知道了。”
林嬷嬷往廚房走去，從小罐把粥溫在爐子上。還跟家樂的丫環叮囑了好幾次，直到她再三發誓會給主君把粥盛去才從廚房離開。
飯後，家樂躺上鋪着褥子的躺椅上，看着何似雲在樹下作畫。漸漸的睡意上來，不過半刻鐘就睡沉了。大家的腳步放輕放慢就怕吵醒了他，丫環回屋取了一件鬥篷蓋在他身上。
偶爾就算有聲音也是幾只小鳥發出來的鳥叫聲，還有淡淡的花香在空中傳播。鳥語花香說的就是現在的李家村，何似雲靈感爆發，下筆有如神助，一畫春睡圖很快就畫好了。
畫中的少年安詳寧靜，躺要樹下酣睡。在他身後的樹上有只小鳥低頭打量着他，仿佛在好奇這個人怎麽睡在它的鳥巢下面。樹上還有花兒綻放，偶爾落下的花瓣飄在了鬥篷上，為雪白的鬥篷染上了花色。一人一鳥一樹一花，簡單的畫面卻讓人仿佛經過了千年萬年。
柳言清走進來就看到了這美麗的景色，放輕腳步闖入畫裏。彎腰在樹下人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為他整理了有些下滑的鬥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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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來了？”
何似雲走過來，為柳言清打斷了他的靈感而不滿。
“回來看看，雲哥別不高興。”
柳言清無聲的笑了笑，他知道雲哥這人是個畫癡，自己打斷他作畫自然得了幾個白眼。
“我沒什麽不高興的。”
何似雲讓于明把畫收起來，氣呼呼的走了。人家伴侶都來了，他才不要留在這裏做油燈。還不如回去把剛才畫的畫裱起來，難得的佳品得收藏好。
“你把雲哥氣跑了。”
家樂不知什麽時候醒了過來。
“吵醒你了。”
伸手把散亂在他耳邊的發撒攏到耳後。
“沒有，睡夠了。”
家樂搖首，确實是自己醒來的。他睡着時做了一個很漂亮的夢，夢裏有嬰兒的笑聲。不知為什麽，聽到那笑聲他心裏就歡喜，四周尋找，可笑聲總是被一層迷霧籠罩，不論他怎麽喊都不肯出現。
“怎麽了？”
察覺到家樂的情緒有點不對。
“嗯～無事。”
搖頭，這種事說出來也只是讓人覺得好笑而已。
“好吧，等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
沒有堅持，柳言清覺得應該尊重家樂的意願。
“好。”
這是沒有否認的意思。
“再睡一會兒，你昨晚幾乎都沒怎麽睡。”
頭一次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要了家樂好幾次，直到天快亮時才放過他。
“哼。”
扭過頭不想看到他，明明一樣都是天快亮時才睡，為什麽這人卻如此的精神，難道上面的和下面的差別就這麽大嗎？
“呵呵。”
低沉的笑聲地耳邊響起，家樂伴着笑聲又進入了夢中。
“不是醒了嗎？怎麽又睡了。”
太夫人失望的看着又睡下的兒媳婦，虧她還專門過來陪兒媳婦聊天呢！
林嬷嬷：“……”
太夫人，不是你嫌無聊才過來找主君聊天的嗎？
“娘，你要是沒人聊天兒子陪你，總不能讓我娘連個說話的人都找不到吧！”
柳言清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副萬事有兒子的氣勢。
“不要你，你太無聊了。”本來就很無聊，再跟她那無聊的兒子一起就是無聊加無聊，她豈不是要被悶死了。
“……娘，我真是你親生的嗎？”
這樣打擊自己的兒子，這是做娘的會做的事嗎？
“不是，你是我撿來的。”
太夫人毫不猶豫的回答，柳言清的心立即擊成了碎片粘不回去了。
林嬷嬷站在一旁看着國公和太夫人鬥嘴偷笑不已，這麽輕松的場景往年在鎮國公府是見不到的。老國公和世子爺去世後，鎮國公府就沒有笑聲。
而現在這一切都是那個人帶來的。林嬷嬷慈祥的眼神落在樹下人身上，希望這種歡樂能持續的更久，直到她閉眼的那天還在。
“主君，有客人拜訪國公爺。”
一位下人進入正院通報。
“知道是誰嗎？”
家樂放下醫書，最近不知怎麽的特別沒力氣，一天到晚都想睡覺。替自己把脈又沒有什麽事，家樂現在連飯都不煮了。前兩天雲哥吵着要吃魚腥草，他不過走了一段路就呵欠打個不停，被雲哥笑話他和柳言清晚上盡瞎搞才弄的白天沒精神。
天知道他和柳言清這幾天根本沒有夜生活，因為自己一上床就睡死了，柳言清想來點什麽也只得偃旗息鼓。
“不知，只說是故人來訪。”
下人搖頭，他是後來柳宅從人伢子那裏買來的新人，在柳宅當了一年的差，以前的舊人許多不是發賣就是放出，新人雖然規矩上沒什麽大錯，但在識人方面就差了許多。畢竟他們沒在京城待過，對京城裏的人也不熟。
“我知道了。”
家樂放下書，看了看周身沒什麽失禮的地方，就帶着丫環朝着前院而去。
“原來是你啊！”
家樂來到前院剛走進大堂就看到了夏玉棋，他身邊還有一個長相斯文儒雅的男人。
“李主君，好久不見，想孤沒有？”
夏玉棋一見家樂手中的菜碗一下就想來個擁抱，被家樂身邊的丫環擋住了。
小丫頭擋在家樂身前，雙眼瞪得老大。
“不許碰我們主君。”
“喝，這丫頭哪來的？”
夏玉棋吓了一跳，這丫珠看他的眼神跟看仇人一眼，他什麽時候在柳宅如此不被歡迎了。
“柳言清找的，不錯很忠心。”
家樂拍了拍丫環的肩膀。
“瑞兒，別擔心他我認識。”
“主君，主子說了除了他誰也不能碰你，剛才那人想抱你更不行了。”
瑞兒很忠心，但是也很聽柳言清的話。
“算了，随你吧！”
家樂翻了個白眼，反正在這柳宅崇拜柳言清的人一大把，再多一個瑞兒也不算多。
“你來做什麽？在京城裏待不下去了？”
家樂重新讓人上茶，這一次泡的是他們李家村自産的茶。當然紫茶是不要想了，這是其他新茶。種了幾年的茶樹今年終于有茶可采，數量還可以，大家都能分到一些。
“好茶。算是吧，我堂兄要我入朝，我不想就帶着主君逃了。”說到這夏玉棋才想起來自己似乎還沒有為家樂和自己的主君做過介紹。
“李主君，這是我的主君方書言，是寧遠候家的嫡次子。”
“初次見面還請多多包涵，方主君。”家樂向方書言點了點頭。
“我也一樣，李主君。”
對方瞧看就是個脾氣不錯的人，夏玉棋走了狗屎運撿到寶了。
“我早就想說了，叫我名字即可。”
“家樂。你也可以叫我的名字，比起方主君我也更喜歡自己的名字。”對方似乎明白家樂的意思，爽快的叫起了他的名字。
“是，書言。”
“喂喂，我這個大活人還在這裏，你們就這麽無視我真的好嗎？”
被家樂無視就算了，連自己的主君都無視自己，夏玉棋有點心塞。
“你要是不在這裏就好了。”
家樂吐槽道。
“喂。”再說我跟你急啊！
“噗，世子居然會跟人鬥嘴，難得一見。”
方書言忍不住笑起來，平時在王府世子被王爺和王妃拘着，根本不能自由的活動。再加上新皇也覺得老是讓堂弟在家不務正業也不好，剛起了個頭發世子就帶着他跑了。方書言不難想象皇帝知道後會有什麽樣的表情，估計手中的毛筆都要捏碎好幾支。
“跟家樂和柳大哥相處久了你們知道了，在這裏完全不用僞裝自己，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我在這裏只是夏玉棋，而不是逍遙王世子，更不是皇室中人。”
夏玉棋雖然只和家樂他們相處了兩、三天，但是這一年的書信來往也不是白費的，對二人的性情不說全部了解，也有七分了。
“他的話你簡化成一句就是：只要你喜歡，什麽都可以。”家樂向方書言說道，在李家村他們不需要顧及這顧及那的，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就算是穿着錦衣在地上打滾都可以。
“我想我暫時做不到。”
方書言苦笑，雖然家樂和世子都這麽說了。但是他二十年來所受到的教育讓他一下抛開，還真有點難度。
“不用為難，你自己覺得舒服就成了。我覺得你應該和雲哥合的來，你們都是京城裏世家出來的公子，不像我除了帶着雲哥到處打吃的外，幾乎和他沒什麽話題可聊。我喜歡的他不喜歡，他喜歡的我沒興趣。”
家樂跟何似雲聊天常常是雞同鴨講，談些正經的東西都談不到一塊去。
“是當年的四大公子之一的何似雲嗎？”
方書言也聽說過，十幾年前京城四大公子可是非常受人追棒的，可惜當年他還小，沒有見識過四大公子的風采。
“是的，你聽說過他。”
見家樂和自家主君聊的正歡，夏玉棋偷偷的溜出了柳宅。前一次在這裏待的時間太少，他還沒有好好的逛過李家村，這一次他可要好好的逛逛。
“柳大哥。”
夏玉棋不知怎麽的就逛到了後山，見柳言清正在為山上的藥草除草，急忙小跑過去打招呼。
“你怎麽來了？”
柳言清一怔，手中的鋤頭放了下來。走到藥地，用流過的山泉水洗了洗手上的泥，然後拿起裝水的葫蘆喝水。
“皇兄讓我替他辦事，我不想幹跑了。”
雖然皇兄沒有像伯父那樣多疑，但是他真的不喜歡大家為了皇位你争我奪的氣氛，雖然這一次三皇兄贏得了最後的勝利，但是其他皇兄還是會偶爾給三皇兄添點堵。
“離開也好，你的性子不太适合朝堂。”
柳言清蓋好葫蘆，坐在地邊的石頭上休息。
“我爹也是這樣說，所以我逃跑的時候他還專門把王府的護衛調開了。雖然我也有自信可以逃走，但是我帶着主君就有些困難了。”
夏玉棋席地而坐，一點也不在乎自己身上的錦衣變成泥衣。
“逍遙王是個好父親，你小子投胎投的挺不錯。”雖然是皇室中人，卻不不是皇帝的兒子。錦衣玉食不少，還能遠離朝堂不受皇帝猜疑，這樣的家世簡直就是為夏玉棋量身定做的。
“那時，我當初投胎的時候肯定有打聽過我父親的身份，覺得最适合我才投的。”說他胖他還喘上了。
柳言清的手突然癢了起來，不知道王府世子揍起來的感覺如何。
午時，柳言清和夏玉棋從外面走進來，就看到何似雲和方書言興致勃勃的聊着天，而家樂則在一旁打磕睡。
“想睡就回屋，方書言有雲哥招呼。”
柳言清走過去拍了拍家樂的頭，一點一點的真可愛。
“嗯，等下吃完飯我就去午睡。正好你們回來了，娘讓我們今天在外院擺飯，她老人家就不陪我們吃了。”
家樂伸了個懶腰，讓瑞兒去傳飯。
“瞧你這一身，還不趕緊去換了。你也一樣，像個猴子似的。”
家樂沒好氣的對兩人說道，不就是除個草嘛怎麽弄的全身上下都是泥。
柳言清聳了聳肩，老實的回房更衣。夏玉棋摸了摸鼻子，和下人去家樂在前院為他們安排的客房，他們的東西已經在裏面擺好。
兩人洗了臉換好衣服，再次走進大堂，這裏已經擺好了午飯。
看菜式只是普通的農家菜，但是量很足，味道也很香。相信嘗起來味道也不錯，吃過幾次的夏玉棋跟方書言保證道。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今天就借着這茶為兩位洗塵，還請不要見怪，家樂不能喝酒，最近更是連酒味都聞不得。”
柳言清端起桌上的茶杯向兩人解釋道，果然對方恍然大悟，怪不得沒看到桌上有酒呢！
吃飯時幾人打破了食不言寝不語的習慣，何似雲和家樂聊着那道菜味道更好，柳言清則和夏玉棋比試看誰吃得更多。方書言端着碗一時反應不過來，在侯府和王府，每次用膳都是安安靜靜的，別說講話了連喝湯的聲音都聽不見。
“這些菜你吃不習慣嗎？要不我讓廚房重新做幾道京裏的菜式。”
家樂留意到對方沒有吃一口，有些擔心方書言吃不慣他們的農家菜。
“沒有，這些菜已經很好了。只是我沒想到你們會用膳時會如此的熱鬧。”或者說他是根本沒有見識過吃飯時居然還可以聊天。
“你啊是還沒有習慣這裏的氣氛，等住個幾天你就習慣了。像這樣吃飯已經算是好了的，平時言清他們吃頓飯搞不定還要打上一架。”
與柳大柳二搶菜什麽早就成為了柳家飯桌上的一景，他們都習慣了熱熱鬧鬧的吃飯，而不是把吃飯都當成是任務來完成。
“是，是嗎？”
傳說中的四大公子居然會無視規矩禮節，果然傳說是不可信的，四大公子之一的棋畫公子居然如此的不拘小節，幻象破滅了。
“雲哥，你再不吃我就把炒青菜吃完了。”
家樂最近愛好青菜，每次桌上都有兩道素炒青菜，但是今天看來青菜有些少了，因為他發現自己的胃口居然變好了。
“等等，給我留點。”轉頭看向方書言“你快點吃吧，不然等下什麽吃的都沒了。”
何似雲說的一點也不誇張，因為柳言清和夏玉棋現在已經為了一盤糖醋排骨打起來了。
方書玉得到提醒，趕緊學家樂和何似雲一樣夾了些菜在碗裏，端着碗稍微離兩人遠了點。吃頓飯還要早着生命危險，真不容易。只是看着家樂和何似雲習以為常的樣子，顯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對柳大和柳二柳言清還能以主子的身坐壓制度他們，但是這點用在夏玉棋身上顯然不行。畢竟世子的身份一點也不輸給他鎮國公的身份，所以這吃飯最後真的就成了打架，他們剛才在地裏還沒打夠，現在延續他們之前的戰局。
雖然這頓飯最後上演了全副武裝，但是大家都吃的很飽。一個個挺着肚子躺在院子裏的躺椅上，只有家樂回到了正院午睡，其他人卻精神奕奕一點困意也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