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兒時舊友

夢雪進了電梯，疲倦的靠在一旁，許久才想起來按下16樓的按鈕。肚子還是很餓，哎，這頓飯吃得心底堵得慌。一開門，房間裏打開了淡淡的燈光，夢雪的第一反應是有小偷。她可以放輕了腳步，想要抓個正着。 吧臺坐着一個bobo頭的女子，沒有絲毫慌張的喝着酒，仿佛她來的地方只是個酒吧！ 夢雪靠近女子，快速的懂了起來，擒拿手将女子的手反扣在她身後，微微皺眉，在考慮是否要交給警察。這個小偷也太閑适了。 “煙兒姐，你要不要這麽熱情，每次看到我不是擒拿手，就是過肩摔？”女子淡淡一笑，輕易的掙脫了夢雪的鉗制。 夢雪看着眼前淡笑的女子，眼淚忍不住就如此落了下來：“歌涼，歌涼。”她就這麽看着女子，仿佛要将所有不能說的委屈全數哭個幹淨。 歌涼走到她身旁，輕輕順着夢雪的背，她的眼淚，在知道柳煙還活着的時候就已經一次流幹了：“煙兒姐，你怎麽變成現在這樣了？整容麽？那你墓地裏的骨灰又是誰的？”有太多的疑問，她有些抓不到重點，一股腦的全部問出來，全然忘記了，柳煙是否來得及回答。 夢雪平靜了心情，拉着歌涼坐在沙發上，她顫抖的點燃煙，很多記憶，她有時候刻意的不讓自己去記得，其實一直都很清晰的記着：“歌涼，那個墓碑裏的是我，真真實實的死了一次。只是為什麽會活在這個身體裏，我想只能說是上天垂憐。不是整容，而是，我在一個剛剛斷氣的人身體裏活着。” 歌涼微微皺眉，這個聽起來太玄幻了點，她忍不住摸了摸煙兒，有溫度，會呼吸。她些微驚呼，這個事實，不太能輕易消化：“1992年？2003年？2009年？你死前我們最後的對話？” 夢雪淡淡一笑，這些是她們倆的小秘密，只有她們倆知道的秘密：“92年，我們連手半夜裝鬼，吓走了老是欺負小孩的新阿姨，她姓林。97年8月13號，你初潮，當時給吓哭了。03年6月3號，你和學長同居，不到一個月分手，同居的你們沒有發生任何肉體關系。2009年12月23號，我們第63次盜取商業機密，落入對方陷阱，差點被抓。還要我繼續嗎？” 歌涼像一只炸毛的貓：“我靠，你要不要這樣？記得的每一件都是我的糗事！柳煙不帶你這樣的，敢不敢也記得你自己的？” 夢雪聳聳肩，當年的糗事讓她忍不住笑出聲來：“不敢。反正你肯定是記着的。” 歌涼挫敗的坐在一旁，順手接過了夢雪手中的煙，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兒姐，你到底是怎麽死的？還有你所謂的報仇又是怎麽一回事？計劃得如何了？” 夢雪将自己從死前到最近發生的事，一一講給了歌涼聽，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憤怒，淡然得仿佛在将別人的故事一般。不過她的心還是生生的疼了。 歌涼安靜的聽着，時而生氣，時而不安，時而嘴帶微笑：“都過去了，還好你還活着。這個計劃不錯，只是盜取華天的商業機密根本沒有用，傷不了歐陽的根本。除非我們弄到那個！” 夢雪輕輕點頭，她明白歌涼所謂的那個是什麽，那是歐陽俊傑最後的保命符，現在的華天都是靠着保命符才能運轉。 兩人商量了一會兒，歌涼拿着一袋資料離開了夢雪的住處。她一個電話後，驅車去了錦華苑。 別墅裏，李雨聲一身筆直的西裝，面無表情的坐在沙發上。對于歌涼突然的回到成都這件事，他微微皺眉。 “嘭——！”一聲巨響，別墅的門直接被歌涼一腳踹開：“李雨聲，姐也不想跟你計較了。這個東西，給個好價錢，我就送你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回來幹什麽事！”歌涼潑辣的坐在李雨聲對面。 淩雲聽到樓下一陣吵鬧，皺起了眉心。這個歌涼确實如同李雨聲講的那樣有特點。似乎這兩人湊在一起很不錯，一冷一熱。想到這裏，他嘴角微微勾起，慢慢的走下了樓。 李雨聲拿起歌涼放在茶幾上的牛皮紙袋，一份份華天的資料整整齊齊的放在裏面。他瞟了一眼，擡頭冷冷的看着歌涼：“你回來幾天了？這些資料，不像出自你手。”如果不是親眼看着煙兒火化了，他會覺得是煙兒做的東西，細致而明了。 歌涼小心翼翼的吞了一口水，尼瑪，這只妖孽。轉而笑得很嬌媚：“雨聲，你這麽關注我，不會是愛上我了吧！我可以勉強收了你哦！呵呵呵！”和這個人對陣，不能輸了氣勢，差點就被他誤導了。 李雨聲微微皺眉，歌涼還是那個歌涼，狡猾又直接，若是她不願意說的，只怕是自己逼迫也沒有用：“歌涼，你知道我的意思。別告訴我，煙兒走了之後，你對整理這些東西也無師自通了。還有，為什麽我要高價買了這些資料？哼，要打擊歐陽，我有的是辦法！” 歌涼不置可否，痞痞的一笑，在她看來，有捷徑不走的人，那絕對不會是李雨聲。當然，柳煙有關的事還真是不好說。兩眼顧盼間，眼角瞟到了樓梯上緩緩下來的淩雲。她心生一計，畢竟，在自己找到煙兒之前，也是有好好調查的。 李雨聲看着歌涼不正常的安靜，心裏疑惑，總覺着不安。不過在對付歐陽的這件事上，他不願意假手于任何人。 歌涼看着淩雲，不鹹不淡的問好：“淩總，難道你就沒有興趣嗎？如果我說這份資料出自譚夢雪之手呢？你不想借此機會好好的了解一下，你所愛的人嗎？” 淩雲淡笑着拿起資料，既然說是出自雪兒之手，自己當然有必要親自過問。若是其他人，他早就懷疑動機了。而眼前的歌涼，卻不用。因為他知道歌涼的目的，不過是想要親手給柳煙報仇而已。 淩雲看着資料表，他微微吃驚，雪兒有越來越多自己不知道的一面，這樣漂亮的資料表，還附帶着價值分析，他不得不說，确實勾起了他的興趣。 李雨聲皺着眉頭，這個夢雪給自己的感覺越來越熟悉，不過，他的煙兒只有一個，再不會有那樣聰慧的人了。他一把抓着歌涼的手腕：“別在蠱惑人了。譚夢雪根本不可能是商業間諜。她沒有經過這方面的學習。” “哼！”歌涼淡淡冷哼，她現在只需要說服淩雲這個Boss就OK了，她可不想被李雨聲全盤否決：“我和煙兒也沒有專業學習過，還不是做了十幾年了？這個東西随便你要不要，給煙兒報仇這件事，我插手定了。如果你接受，那我們合作。如果不接受，呵呵，那我就搞破壞，反正我在暗處。” 淩雲皺眉，他相信歌涼是說到做到的人。這個柳煙也越來越讓人好奇。先是雨聲對她念念不忘；然後是歌涼為她，重拾就業；最讓他不解的是，現在連雪兒都插上一腳。他心底的疑雲越來越大，直覺告訴他應該答應歌涼的合作：“我答應你的任何要求，不過，我想看看你們以前做過哪些事？我要一份檔案，證明你值得我合作。” 李雨聲緊緊的皺眉，突然不明白Boss在想什麽。不過對于他的決定，自己沒有拒絕的理由。而且歌涼的威脅對他生效，他怎麽也不會想到Boss會對柳煙感興趣。 歌涼拿出了一份合約遞給淩雲，伸出右手：“呵呵，本來想的是将資料分別賣給幾個與歐陽有競争的公司，現在看來不如便宜你們好了。怎麽說大家也是老朋友。” 淩雲示意的握手，然後拿筆快速的簽下自己的名字。他淡淡一笑：“嗯，你把你們曾經做過的案子給兩個給我，我拿到案子的資料後，就将預付款打到你的戶頭。” 淩雲知道雪兒不差錢，所以更加想不通她參與這件事的理由，越來越覺得雪兒不是雪兒。從那次游艇上的遇見，到這次偶遇，她遺忘了曾經的19年，也遺忘了我們之間的種種。她的個性也是全然改變，變得堅韌而果決。更像是雨聲多次形容的柳煙。所以他要知道更多關于柳煙的事情。 李雨聲冷冷的看着歌涼，聲音卻明顯的柔和下來：“歌涼，再過兩天就是煙兒去世的第三年了，你要去看看嗎？” 歌涼原本微笑的臉，落寞起來，三年了，自己離開這裏也三年了。雖然現在知道煙兒還活着，可是這三年的苦，只有自己和雨聲才清楚。所以，即使知道了雨聲對煙兒做過了什麽，卻也不忍心在職責。這個男人，是真的會用一生去愛煙兒，即使命知道煙兒已經死了，依然一如既往：“嗯。去看看。三年了，不知道那墓上有沒有長滿小草。煙兒姐姐是那麽愛幹淨。” 淩雲微微皺眉，或許，這次自己也應該去看看：“歌涼，就住在別墅吧！反正這裏也很空。”其實，他的目的很明顯，既然雪兒和她在合作，那麽多多少少也會來自己的別墅找她。這樣遇見的機會又多了許多。 歌涼明了的點頭，或許這一世煙兒會幸運一些。這個男人有能力保護她，保護她所相信的愛情。她也不會告訴李雨聲真相，這算是對他的懲罰，對他傷害煙兒的懲罰。那時候的她們，都當他是哥哥，天下最好的哥哥，卻沒有想到，他對她一直是保持那樣的想法，愛并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