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倉惶逃離

夢雪安靜的看着淩雲，這樣隐忍的表白，她應該拒絕的吧！卻隐隐的有些期待。她緊緊的握着手，似乎想要凝聚身體所有的力量，讓自己安靜的直直的站在那裏，如同一尊雕塑。 淩雲側身，右手勾起夢雪落在胸前的長發，在指尖缱绻，溫柔的，堅韌的纏繞着指尖。攏到她的而後，才放手。自己的心那樣的被纏繞着的吧！他笑着伸出舌頭，淺淺的舔舐過指尖，眷戀着那一絲溫柔。 夢雪愣愣的看着淩雲，呼吸都慢了一拍。 淩雲伸手将她攬在懷中，微微低頭，呼吸溫熱的打在她的耳垂：“煙兒，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好嗎？我們可以在一起的。” 夢雪深深的皺眉，她唾棄自己這片刻的失神：“不，我們只能是朋友。淩雲，一開始，我們的交集都是源于夢雪，而不是我。你只是潛移默化的轉移了你對她的愛。我累了，想要休息。還有，現在我是夢雪，新的夢雪。再沒有柳煙。”她已經沒有能力回應任何的愛情，因為她的愛，早就被消磨殆盡。 淩雲淡淡颔首，轉身離開，他會讓她再次看到愛情，再次相信愛情。其實還有一句話，他放在了心底：你的好，我都知道。至于歐陽俊傑，他不介意讓他再次輸掉那可笑的，僅有的尊嚴。 在門輕輕合上的時候，夢雪終于還是沒有忍住，眼淚就那樣安靜的落下來，原來還是難過了，比起歐陽的背棄，更加的難受。究竟是怎麽了？看來真的不能靠近呢！ 夢雪臉上帶着淚痕，卻苦澀的笑了。她快速的收拾衣物，撥通了歌涼的電話，讓她定了最快離開的機票，寧願繞些路，她也要遠離，她不能玷污了別人的愛情。 歐陽俊傑推門而入的時候，剛剛好看到收拾衣物的夢雪，他指尖猛然跳動，心底是慌亂的：“小雪，對不起。”除了對不起，他一時間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夢雪慘淡一笑，愛情終究不過三個字：不是我愛你，就是對不起，分手吧，再見了。她還能奢求什麽？這個男人消磨盡了自己最後的那一絲柔軟，曾經的記憶，每一幀都是一種嘲笑。 歐陽看見夢雪嘴角的苦笑，心中酸澀，煙兒最後的那抹笑也是一樣的苦澀。不，絕對不能，不能讓那一幕再次發生。他上前緊緊的擁着夢雪。 夢雪嘴角淡笑，身體被勒得發疼，被他這樣的碰觸，除了疼痛，也就只剩下惡心了吧！，可惜，自己卻不能掙脫：“吶，這樣的結果，我們不是早就預料了嗎？其實，我并沒有你想象的軟弱。也許老天都覺得我們不應該在一起，所以才這樣的巧合。” 歐陽顫抖的抱着夢雪，眼淚顆顆落下，即使公司恢複了正常，自己依然那樣的軟弱，他在夢雪的耳邊不停的呢喃：“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在現實和愛情之間，他從來都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因為他的愛情如同被砍斷的枝桠，春天一到，又會發芽。 夢雪閉上眼睛，淡淡嘆息，明明已經過了純情的年紀，卻還要裝成少女懷春的樣子。再睜開眼睛，臉上只剩下委屈，沒有了那淡淡的隐忍：“吶，傑哥，我，我們，就這樣好嗎？我不想傷害你的妻子，和孩子。對不起，傑哥。我，我知道我不是好人。” 歐陽依舊抱着夢雪，在他看來夢雪拒絕了淩雲的婚禮，是因為她對自己有情，所以他不想放手，也不能放手。 夢雪輕輕的閉着眼睛：“傑，你知道我也會擔心，怕受傷害嗎？關于柳煙的那些傳言，我曾經堅信都不是真的。可你今天的表現，我真的很失望，就因為你妻子的到來，你就輕易将我推到別人身邊。我想，那傳言是真的吧！我怕有一天也會在我身上上演。”說着說着，眼淚就從眼角偷偷滑落，對于那段曾經，即使重生之後，依然刻骨銘心的痛着。 歐陽愣在了原地，那件事，一直是他的傷疤。沒有哪個男人會覺得将自己的未婚妻交易給別人是很有掩面的事情。那件事就想一個耳光，狠狠的砸在他臉上，還不能還手。 夢雪輕易的掙脫了歐陽的懷抱，看着他一臉的陰郁和痛苦，心底竟然隐隐的難受。至始至終他都不懂得愧疚，更不懂得反省。她伸手握着行李箱的手柄，緩緩的玩門口走。突然間不想看到這個男人了。 歐陽反應過來是，看到夢雪已經走到了門口，他快步向前，雙手抵着門，将夢雪圈在自己懷中，話語有些急切：“不，我不管你聽到什麽，那都不是真的。至少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不是嗎？”他想要留住那份悸動的感覺，從柳煙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過的感覺。他固執的将夢雪轉過身，讓她看着自己。 夢雪放開了一旁的行李箱，冷冷的看着歐陽。這一拉一扯之間，她清醒過來，差點就忘記自己的立場了呢！差點就負氣的離開了。而現在她更好奇，這所謂的解釋。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帶着些諷刺。 剛剛對上的冷漠眸子，有煙兒的影子。歐陽仰頭望着天花板，他分不清楚，自己想要挽留的是夢雪，還是她偶爾透出來的那些像煙兒的神态舉止。 歐陽嘆了口氣，低頭看着夢雪：“我不會丢下你的。我不知道你在歌涼那裏，聽到的是怎樣的傳言，但是，我和柳煙之間，一直都是你情我願。我從未強迫過她做任何的事，包括和李雨聲之間發生的一切。” 沒有強迫過？所謂的你情我願？原來這就是他的定義。夢雪忍不住想笑，很用力的笑，竟然在他看來他是如此無辜。那自己受的傷害，背棄，那算什麽？自己慘遭橫禍，又算什麽？這個懦弱的男人，連承認自己錯了的勇氣都沒有，連面對自己曾經做過的事，都不敢。自己去那樣無怨無悔的愛了他整整8年。 歐陽放開了手，夢雪這樣莫名其妙的笑，讓他發毛。就這樣看着她笑得快要喘不過氣的樣子，莫名的覺得難過和不安：“小雪，小雪，你別這樣好嗎？我很擔心你。” 夢雪收住了笑意，心裏越加的清明，突然覺得再裝不下去：“對不起，我需要些時間面對你，面對葉芝，面對淩雲。今天不是已經被你丢下了嗎？你要怎樣相信呢？我不介意做你的地下情人，但是我介意只是一個被任意抛棄的物品。”她一把抓着行李箱，倉惶逃離。 歐陽想要追上去，卻被葉芝攔在了門口：“老公，追譚夢雪的應該是她的未婚夫，你去湊什麽熱鬧？雖然我知道你是關心下屬，只怕別人不會這樣想了。” 歐陽咬咬牙，終究沒有其他的舉動，只是側臉看着一旁的淩雲。 淩雲站在走廊上，只是目送夢雪離開，并沒有多餘的舉動。時間會證明一切，他相信夢雪會想明白。 夢雪剛走出別墅，一輛跑車停到了她面前，車主示意她上車。夢雪将行李放在後座上，翻身坐到副駕座，雖然狐疑，但她确信這不是淩雲或者歐陽安排的。淩雲在英國的車清一色的勞斯萊斯，而歐陽在英國并沒有自己的勢力。 男子一路飙車，直到離開了莊園很遠，才放緩了速度，不時的和夢雪閑聊：“你好，我是歌涼的朋友。希望沒有吓到你。” 夢雪淡笑着點頭，轉而看着窗外發呆。那樣的愛着一個不值得的人，自己當初得多眼瞎！一個又一個的陷阱，卻還能說是你情我願，原來自己當初在歐陽的心裏就如此卑微。終究他憑借的不過是我愛他僅此而已。那現在呢？現在面度他是偶爾的茫然，又該如何解釋？突然恨這樣的自己！ 車行駛在主幹道上，速度緩慢。男子偷偷的打量着身旁的女子，最後還是問出了心底的疑問：“你好像信瑞總裁的未婚妻。記得他們也住在你那個莊園。這兩天的報紙上全是這個總裁和未婚妻的消息。” 夢雪依舊淡淡的笑着：“也只是像而已。”她沒有想到淩雲會做到這一步，沒有留下任何回旋的餘地。對于淩雲，她分不清是被這具身體所影響，還是自己真的對他有所期待。不論怎樣，她都必須将這樣的異動扼殺。為了夢雪，也為了淩雲。 一路無言的抵達機場，夢雪換好了登機牌，過了安檢。在候機室安靜的坐着，比起來時，孤寂了不少。幾天前的一幕幕在腦海回放，她笑得苦澀。複仇的這條路并不好走，恨比愛更痛苦。不斷地給予機會，希望他說對不起，希望他能忏悔，但是卻一次次的失望。對他，她該是徹底的死心了。 手機響了起來，上面顯示是淩雲的號碼。夢雪微微皺眉，她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存過對方的手機號。她挂斷了手機，默默的删除了號碼，既然決定要忘記，就應該徹底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