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江景喬被這一順氣, 弄得七葷八素, 回過味來時, 再看趙清芷,人家已經淑女般地躲到趙東席後面去了,她現在想發難, 時機也不對了, 不由地抿了抿嘴,印象裏趙清芷從不會主動和人有肢體接觸啊,今天還真是邪門了, 先是瞧見宋子游跟見了惡臭東西一樣躲了, 如今又笑眯眯地給她順氣, 那小手在身前順那兩下,弄得她心裏毛毛癢, 竟然有了反應。

江景喬對身體的反應尴尬不已, 清了清嗓子背過身去, 瞧見康王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不由地有些後悔, 按理大臣家中之事她不宜插嘴, 可今日為了趙清芷她所言所行都有些過了。

過了片刻, 昭王和二房的人率先出來。

徐氏隐晦地給拉了拉二兒子的袖子,她其實不想徹底抹了長房的臉,可趙寧朗向來脾氣急,常習兵書的他一直認為機不再失失不再來。沖着孫氏罵她妹妹那氣勢,他也不會錯過這個打壓長房的機會。

趙紫莜在一旁一直安撫孫氏, 他們在趙安德的事上抹去的面子,終将在趙清芷身上找回來。

趙寧朗拿着手裏的東西剛走到趙庸身前,孫氏便眼尖地瞧見楊媽媽帶人出來,連忙上前,按捺住那激動的心問道:“楊媽媽,你搜到了什麽東西?”

楊媽媽眼神落寞地看了眼不遠處的老太太,随後無奈地回孫氏:“大夫人,我們裏裏外外搜了一遍,沒有金耳環。”

孫氏聞言臉色巨變:“你确定什麽都沒有?”

楊媽媽無奈地搖了搖頭:“沒有。”

孫氏身子往後退了兩步,難道夢潔那死丫頭沒有按她說的去做?

趙寧朗看了眼孫氏,将手裏的東西呈到趙庸眼前,道:“祖父,孫兒也沒有搜到金耳環,不過倒是在大堂妹的房中發現了這個。”

“這是什麽?”趙庸擡起手接了過來,一打開後眼裏就透着冷光,連忙将東西收了起來,他是允許二房來和長房鬥,但是決不允許趙紫莜的婚事有變,劉家掌握邊境大軍,這門親事丢不得。

“此物不足為奇,你退下。”趙庸斥道。

趙寧朗聞言驚在原地,不可思議地看着自己的祖父,原來祖父真的是偏袒的,今日若是她妹妹屋裏搜出這些東西,祖父定不會保全的。

趙清芷微微一嘆,為什麽要呈給祖父呢,完全可以當衆說出來,那個時候祖父想攔都攔不住。

江景喬剛剛經過深刻反省,暗示自己不要再多管閑事了,可一聽是從趙紫莜房裏搜出來的東西,不由地來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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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公爺,本王好奇,這從大小姐屋子搜出什麽好東西來了,怎麽還藏着掖着呢?”

趙紫莜也一臉疑惑,她屋裏根本沒什麽東西可以拿出來做文章的,早在之前她就挨個檢查過了呀。

趙庸不似之前那樣唯唯諾諾,他聽着身板道:“靜王殿下,并不是什麽稀罕之物,當務之急還是搜搜其他人的身,趕緊找出那金玉耳環為好。”

江景喬笑了笑,凡事可一可二不可三,她也不能當衆繼續逼問下去,顯得她自己仗勢欺人似的。

趙清芷暗暗地瞧了眼劉夫人,見其臉色極度不好,便穩穩地站在一旁。

劉夫人的疑心更重了,搜出來的若是見不得人的東西那國公爺是要藏着掖着,今日之事即便東西不拿出來給人瞧,也必定讓人議論紛紛,她們堂堂将軍府,怎麽能要一個被人議論長短的媳婦?況且可能真的立身不正。

“國公爺,我也很好奇,我未來兒媳婦的房裏能搜出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此言一出,衆人嘩然,趙庸不可置信地看着劉夫人。

趙清芷聞言揚了揚眉,果然,這真是害人害己,即便有祖父擋在前面,該來的還是會來。這劉夫人是可有名的悍婦,論武藝怕是劉将軍都比不過,如今她開口問了,不問個明明白白怎麽肯罷休。

劉夫人見趙庸不語,便看向趙寧朗:“這位少爺可否直言告知。”

趙寧朗想開口,卻被趙庸一個眼神瞪了回來。

趙紫莜離趙庸三米遠,雖沒有看到是什麽,但她隐約感覺到不好了。

劉夫人這會不是疑心了,她現在肯定了,趙安德私下染指丫鬟,私德敗壞,名聲肯定臭了,日後即便中了科舉怕也不會得到重用,如今倒不如逼問出來,直接解除婚約。

“靜王,昭王,康王,公主,四位殿下在上,臣婦叩拜。”劉夫人直接跪了下去。

康王連忙上前去扶:“劉夫人有話好說,何必行此大禮。”

“四位殿下,趙劉兩家聯姻,眼看兒女大了,本該等我兒回朝之後完成花燭,如今,如今臣婦心有疑惑,今日若沒有瞧見搜出來是何物,臣婦如何肯擔着風險為我兒娶妻啊,求殿下們看在我劉家兒郎忠心耿耿戍守邊關的份上,為臣婦做主。”

孫氏聞言氣道:“劉夫人,你這是做什麽,紫莜一向守規矩,在京城都有善名,你怎麽能當衆往她身邊潑髒水呢。”

趙紫莜現在也攜着帕子擦着眼淚。

劉夫人回怼道:“若是能見得人,何不拿出來一見?若是大小姐是被冤枉的,這親事自當固若金湯。”

“公公,我不信紫莜會有見不得人的東西,請拿出來給大家看看。”孫氏理直氣壯,之前她早就囑咐女兒将屋子收拾妥當了。

“你閉嘴。”趙庸身子晃了兩下,這孫氏真是蠢到家了,也不想想他這麽護着是為了什麽。

江景喬見趙庸死不開口,便問向搜院子的侍衛:“你說,搜到了什麽?”

那侍衛看向昭王,昭王一想這國公府早就不比以前了,兩個兒子官職都不高,他今天也是被側妃強求來的,給趙庸顏面還不如給劉家,便給侍衛點了頭。

“回王爺,從趙府小姐房裏搜出三本春/宮/圖,圖裏還夾着給情郎的信。”

此言一出,猶如九天之雷,在衆人心裏炸了。

“這大小姐一直都美名在外,沒想到私下看淫/穢之物不說,連情郎都有了。”

孫氏被驚得臉都白了,那三本春/宮/圖怎麽不在趙清芷的屋裏卻在她女兒房裏?

趙紫莜向後踉跄兩步,白皙的臉上煞白無光,慌亂地看向趙庸,跪了下去:“祖父,孫女冤枉,孫女從來沒有碰過這樣的東西,求祖父明察啊。”

孫氏回過神來,沖着那侍衛罵道:“你含血噴人!我女兒如此知書達禮,怎麽會有那等之物?她每天都在我眼皮底下,又哪裏會有什麽情郎呢?”

劉夫人的臉早就氣綠了,看向劉庸道:“國公爺,現在還藏着掖着嗎?”

劉庸阖上眼,既然已到這個地步了,不如就徹底把長房棄了,等他休書一封,讓三房回來。

劉庸嘆了一聲,将東西交了出去,趙紫莜不顧形象地想奪過來,被劉夫人一掌推開。

“劉夫人,請您相信,這不是我的,不是我的。”趙紫莜倒在地上,仰着頭,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哭訴道。

江景喬瞧着 這樣的趙紫莜,不由地握緊了扇柄,這毒婦這驚慌失措的樣子,看得她真是大快人心。

劉夫人從圖裏搜出來一封信,當衆讀了幾句。

昭王側妃一聽信中的情郎是她侄子孫有能,不由地大駭,這出戲唱的沒撈着半點便宜反而人前出此大醜。

趙紫莜聞言跪着拉着劉夫人的裙擺:“夫人,冤枉,我和表哥一直守禮,這是有人誣陷我啊。表哥,你快說啊,快跟劉夫人把實話說出來啊。”

孫有能被突然點名,心思轉了轉,語氣猶豫遲疑:“對,嗯,對,我和表妹,的确清白,我們清白的。”

趙紫瑩眼珠子轉了轉,她早在宋子游冒出來時就動了心思,這會見情況突變,連忙撲倒在趙庸腳下:“祖父,原來表哥和大姐情同意和,那孫女嫁過去豈不是遭表哥嫌棄,求祖父解除孫女和表哥的婚事。”

孫有能在一旁眼睛透亮,若是能娶趙紫莜,那可比趙紫瑩強多了啊。

孫氏此刻被打擊大了,顧不得半點形象,竟然當衆上前推趙紫瑩,怒道:“死丫頭,你胡說什麽呢,你大姐和表哥清清白白,你亂嚼什麽舌根。”

“夠了,看看你像什麽樣子,子女被你教得全無體統!!!”一直沒說話的趙東緒喊了一聲,他的小妾一直說大夫人苛刻她們,他心裏早不滿,看在兒子的面子上他沒有追究,如今丢人都丢到家了。

劉夫人将信丢在趙紫莜的臉上:“做出這樣的事,我劉家可不敢要你。國公爺,明日我登門解除婚約,告辭。”

“不,不,夫人,我是清白的呀。”趙紫莜膝行兩步,哭得一顫一顫的,看着劉夫人遠去的背影,趙紫莜握緊手,緩緩轉頭瞪向趙清芷,咬牙切齒,看來趙清芷早就發現夢潔的動作,可恨對方竟然還把東西塞到她的房裏,虧她平時面上多次為她求情,真是個白眼狼。

江景喬見場面亂了,偷偷從蘭珂手裏接過金玉耳環,假意走到趙紫莜身邊。

“咦,側妃嫂子,這是不是你丢失的金玉耳環?”江景喬從趙紫莜腿邊的地方‘撿’起一物問道。

衆人聞言都往前走,一看還真是。

趙紫莜瞪大眼睛,她雖被退婚,又被污蔑和孫有能有染,可日後若是澄清的好,她還有機會重新訂婚,只是她若被按上偷竊的罪名,那日後.......這趙清芷真是該死,本該這一切都是趙清芷該受的,老太太挑了壽辰這日動手,指着讓趙清芷萬劫不複,卻沒想到來的賓客都成了她們的阻力,不然關起門來的事怎麽都好說。

昭王側妃聞言連忙上前,她明知道她侄女不會蠢到把東西塞自己身上,可那能怎麽辦呢,只怪她姐姐着了別人的道了。

“的确是的,我想起來剛來的時候曾到這裏和我姐姐敘過舊,不曾想我竟大意地遺落在這個地方,幸虧王爺瞧見了,不然我真該去向太後請罪了。”

江景喬揚了揚眉,昭王側妃這樣說明顯是給趙紫莜推脫了,笑了笑道:“找到就好。”

趙紫莜聞言松了口氣,站了起來,跪在趙庸面前:“祖父,孫女沒有和表哥有染,那肮髒東西也不是孫女的,望您明察,到底是誰陷害孫女。”

老太太瞧着眼前的人,目光越來越渙散,耳邊是趙紫莜哭訴的聲音,眼睛一白,昏倒在地。

“母親。”孫氏見老太太倒了,這下更慌亂了,老太太若是有什麽閃失他們就完了,國公爺待賓客散了是不會饒了他們的。

趙庸冷眼看着,随後走到前面,朝衆人拱了拱手道:“讓大家見笑了,老朽今日六十大壽,本來喜見兒孫賢孝,不曾想......哎,是我趙庸管教無方,如今夫人又昏倒在地,老朽已無力招待,諸位,請便吧。”

衆人聞言紛紛拱手告辭,他們大多數人也是看在劉家父子的面子上登門的,如今的趙家已經不能和十幾年前比了。

康王上前扶住趙庸道:“國公爺保重身子。”

“多謝殿下。”

慶寧公主聳了聳肩,好好的宴會弄成這個樣子,的确夠掃興的,可和她沒多少關系,她轉過身剛要走,發現孟雲英不見了,往前走了幾步才發現人家早就往外走了,卻沒叫她。

“喜兒,你先回府看看太後的人走了沒有,若是走了,就讓侍衛把大門關了,告訴孟雲英,讓她回她自己的住處去。”

喜兒聞言低語道:“公主,若是那嬷嬷沒走呢?”

“沒走.......”江景心咬了咬牙,随後揚了揚俏眉,“沒走就讓平兒按計劃行事,今晚她敢惹我,恁不死她。”

“喏。”喜兒小跑往外面跑去。

江景喬瞧着趙紫莜哭着扶着那老太太往裏走,心裏好不暢快,上前對趙庸道:“國公爺快去請大夫吧,若是不行可差人到本王府上,本王帶個禦醫來。”

趙庸對這個靜王沒有好印象,聞言盡管心裏厭惡還是恭敬回話:“多謝王爺。”

江景喬笑了笑,瞥了眼趙清芷,這才背着手悠哉悠哉地往外走。

九娘站在蘭珂的肩膀上,突然飛了下去,身子一歪一斜地往趙清芷身邊走。

“王爺。”蘭珂出聲喚住江景喬。

江景喬回頭,便瞧見九娘跳到了趙清芷懷裏,那被白布包紮的小腦袋輕輕蹭着趙清芷的胸部。

江景喬抱着喊道:“九娘,回來。”

九娘聞聲小腦袋擡起看了眼江景喬,叽喳道:“漂亮,漂亮。”

江景喬氣炸了,這小東西就認漂亮,前世趙清芷死的第二天九娘就絕食死了,如今剛見面又賴上了。

趙清芷抱着九娘福身道:“王爺,九娘受傷了,不如今晚臣女來照顧它。”

江景喬聞言想了想,反正明天她還要來參觀趙紫莜的慘狀,便道:“那就勞煩三小姐了。”

江景喬說罷看了眼九娘,翻了個白眼往外走。

趙東席連忙帶着兒女往外送,江景喬見二房一大家子來送她,便放慢步子,借着逗九娘時,漫不經心道:“三小姐對本文動手動腳的,怎麽,看上本王了?”

趙清芷聞言臉頰頓時紅了,和江景喬離這麽近,讓她有些慌亂,即便她再想重續前緣,可女兒家的嬌羞也讓她說不出口。

“王爺,你說什麽呢?”趙清芷說着便抱着九娘繞到趙東席旁邊,只是那半低着的臉頰已經紅透。

江景喬眨了眨眼,目光慢悠悠地偷看趙清芷,只見對方一副嬌羞,當真是.......美,江景喬的心跳得越來越快,這出水芙蓉一點紅的樣子比起她們前世合歡時還別有一番滋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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