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娶了他不成
容霖上下打量了下月清川,年過三十,無家無室,雖說是南越國的将軍,卻兩袖清風,窮的叮當響,誰腦子有泡,吃多了撐的會算計他。
“就你這樣的,有什麽可算計的,要什麽沒什麽,誰吃飽撐的沒事幹了算計你,算計我這藏劍山莊的奴仆都比算計你來的劃算”
容霖的話雖難聽,卻也有幾分道理,富可敵國的藏劍山莊确實有這能耐,随便一個奴仆出去,那都是穿金戴銀的,哪像月清川這樣,渾身上下加起來,還不夠他容霖吃一頓便飯的。
一旁的唐澤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扭頭看了看随處金光閃耀的藏劍山莊,小聲喏嗫道:“也是”
“那你說怎麽辦?這事要是傳出去,我的臉往哪擱”
“你現在還有心思擔心臉面的問題,還不趕緊想想接下來怎麽辦?”
容霖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那讓自己吃不下飯的畫面,奈何眼前總會閃過一些讓人犯嘔的零碎場景,忍着惡心,閉了閉眼,哆嗦道:“憑白欺辱玷污了別人,你讓人家日後的日子怎麽過,你不得負責啊!還有心思考慮臉面問題,我真是高看你了”
說到負責兩字,容霖忍不住幹嘔了一下,生理性的眼淚從眼角沁出,紅着眼盯着月清川,為他以後暗無天日的生活感到擔憂自責,與此同時,又莫名有種不道德的幸災樂禍感。
“負責?我為什麽要負責?我給過錢的,又不是白白睡了他”
雖說自己的玉佩不值幾個錢,可那好歹是家族傳下來的,可寶貝着呢,本來是打算送給未來媳婦的,這下倒好,便宜了那個小倌。
若不是感到自己的行為确實令人發指,讓自己不安有愧,月清川怎會将如此寶貴的東西留給白君漠,想想都覺得委屈。
“什麽?給錢???”
容霖被月清川的話逗樂,看傻子一樣看着月清川良久,覺得自己要被眼前人整懵了,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也許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不是,你給我說清楚,昨夜到底怎麽回事?”
容霖坐到院中石凳上,饒有興趣地盯着月清川神色複雜的面色。容霖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錯覺,直覺告訴他,月清川的一夜風流可能比自己想的還要精彩。
“我說了,你倆不準笑啊”
看着兩人幸災樂禍意味不明的臉,月清川猶豫着要不要将事情告訴他們,說吧,實在不好開口,不說吧,又确實憋的心裏難受。
“你說吧”
看着自家将軍扭捏的樣子,唐澤有些看不過去,蹲到石凳上,扯着粗犷的嗓子,道:“将軍你就趕緊說吧,別扭扭捏捏跟個娘們一樣”
“你給我坐好”
見唐澤毫無形象的蹲在凳子上,月清川就差上腳将人踹下來。
唐澤有些不好意的看了看容霖,趕緊從凳子上下來,別扭的學着容霖的樣子,規規矩矩的坐在凳子上,抱歉的向容霖點了點頭,嘻笑道:“容公子莫怪,鄉下人,習慣了”
“無事”
“好了,将軍,你趕緊說吧,好讓容公子給你出主意啊!”
唐澤雖然八卦,卻也真的為月清川擔心,若是對方不找麻煩還好,可若對方咬着這事不放,以此威脅月清川,那月清川後面的日子可真有的受了。
“我昨晚......睡了一男人”
月清川男人兩個字說的別扭羞愧,他怎麽也想不通,自己堂堂正正一男人,怎麽就睡了個跟自己一樣的,三十年來,他可從未對同性有過任何想法,做夢都沒夢到過,一直幻想着日後娶妻生子的他,突然就跟男人發生了關系,這簡直太驚悚,太不可思議,太羞恥。
唐澤:“啊......”
容霖:“男人???”
容霖一時有些難以理解,像月清川這種粗狂的漢子,不應該是只愛風姿卓韻,軟香溫玉的女人嗎?怎麽什麽時候對男人有了興趣。
看出容霖眸子裏的疑問,月清川有些尴尬,撓了撓後腦勺道:“我也不知道什麽情況,我早上醒來就發現身邊躺了一渾身赤裸的小公子,我自己也是一絲不挂,老二還有點疼,都破皮了”
月清川說的無辜,容霖卻要快被他的話噎死,腦子裏閃過了一絲不怎麽和諧的畫面,突然有點心疼那個自己未見過的男子。
“然後呢?”
“然後?什麽然後?”
容霖沒好氣的瞪了眼月清川,“還能有什麽然後,你把人家小公子睡了,總該有結果吧!”
“我給了錢,就走了啊”
“那小公子人呢?”
“不知道,我走的時候人還沒醒了”
“你......畜生”
容霖嘴角抽搐了兩下,想着月清川将人強 暴完之後,拔吊無情的跑了,他藏劍山莊的少莊主,怎麽會認識這種禽獸不如的朋友。
“你怎麽又罵我畜生,我是不對把人弄受傷了,可也不能說我就是畜生啊,我又不是故意的,我都不記得自己怎麽睡的他,更理解不了,我怎麽會睡了一個男人,我可從來都對男人沒興趣的啊!”
“等等等等等等,說清楚點,你還把人弄傷了?”
“嗯”
想起白君漠屁股間的紅色血跡,月清川突然有點擔心,也不知道那小公子怎麽樣了,這幾天能不能下地走路,受了傷,不能再接其他客人,無憂閣的老板會不會為難他。
“你把人弄傷了,還趁人沒醒來偷跑了,月清川,你可真夠可以的啊,拔吊無情說的就是你這種渣子吧,我容霖瞎了眼了,怎麽會認識你這種禽獸敗類,滾滾滾,以後別說你認識我,我沒有你這種沒責任心的朋友”
“我......不是,你先別趕我走啊,你聽我慢慢說啊”
“說,你還想說什麽,這種惡心的事都幹得出來,還有什麽可解釋的”
聽容霖這麽一說,月清川愈加覺得自己這事做的有些過分,可事已至此,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不由得小聲嘀咕着:“那你說怎麽辦,難不成我還能娶了他不成?”
”你想娶,人家還不一定嫁呢”
“那......那若實在不行,你借我點錢,我替他贖了身,還他自由,也算是賠禮道歉仁至義盡了,我堂堂鎮國府的将軍,再怎麽說,也不能娶一男人為妻啊,更何況他還出身勾欄之地,這要讓我爹娘知曉了,還不得從棺材裏跳出來,掐死我”
“不是不是不是,月清川,你他媽能不能說清楚點,別我問一句你說一句,你昨晚到底睡的什麽公子?青樓小倌還是清白人家的小公子”
“就無憂閣裏的小公子啊”
月清川一臉無辜,不解的看着猛翻白眼的容霖,不覺得自己哪裏說的有問題。
容霖長籲口氣,剛才的緊張不安負罪感瞬間得以釋放,整個人松了下來,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盯着月清川。
“月清川,我真想一劍劈死你,你就不能一口氣把話說完說清楚,害我白白替你擔心,你可差點吓死我,還以為你真的做了那禽獸不如之事,即是青樓小倌,本也就是伺候人的,你大可不必太過擔心”
“可我看那小公子渾身......咳咳......後面都出血了,會不會有事啊?”
“呵......你不是說你老二也破皮了麽”
“我......”
容霖瞪了眼月清川,沒好氣道:“你酒後亂性,思想不受控制,對人定是溫柔不到哪去,若實在過意不去,改天差人去給那小公子送點補品和醫藥費補償補償就好,雖是青樓公子,卻也大都身不由己,皆是可憐人”
月清川點了點頭,想到白君漠被自己折騰的慘樣,心裏就愧疚不已。
“好,那......你先借我點銀兩,等我下月發了俸祿,就還你”
“滾......”
無憂閣
“柳懷亦,你給我輕點,想疼死我啊”
白君漠的再次咆哮,讓柳懷亦不禁懷疑他是真疼還是假疼,可見他眼角泛紅,卻強忍着不讓眼淚落下來,不免有些心疼。
白君漠一身傲骨,自小嬌生慣養,集萬千寵愛于一身,何時受過這等屈辱和疼痛,也不知是哪個不得好死的畜生,将人傷成這樣,一點都不懂的憐香惜玉,莫要讓他找到此人,定要讓他也嘗嘗這種痛楚。
“好好好,我輕點,你忍着點,馬上就好”
白君漠将臉埋在軟枕裏,忍着後面撕裂的痛苦,羞恥委屈的眼淚将枕頭浸濕了一大片,內心深處的怒火愈加燒的旺,不将那人找到碎屍萬段,他白君漠誓不為人。
幫白君漠上好藥,柳懷亦有些為難,白君漠這幅德行,回宮肯定是不可能了,三天後,他要能正常下床走路,他都得謝天謝地了。
“這兩天你就先在我這呆着吧,等傷好了再回去,免得你父皇母後擔心”
“嗯”
白君漠點了點頭,通紅的眼睛不願讓柳懷亦看見,委屈悶悶的聲音從枕下飄出。
“這事不許告訴其他人,若有第三個人知道,我燒了你的無憂閣”
威脅的聲音帶着不可抑的委屈,柳懷亦不禁心疼,眼前這個外人看來狠戾無情的驕縱太子爺,對自己卻總是刀子嘴豆心,也不是道他倆上輩子誰欠誰的。
“放心吧,我會替你保密的,你就乖乖在這養傷,先什麽都別想了”
“嗯”
“要不要我差人去叫亭安過來伺候你?”
“不用了,你讓人去告訴亭安,我這三天在你這,讓他自己想辦法幫我瞞着父皇母後,若讓父皇母後知道我偷跑出宮的事,他的腦袋也別留着了”
柳懷亦聳聳肩,替亭安默哀幾秒鐘,故意将聲調提高,慢悠悠道:“好,我的太子殿下,我這就差人去通知亭安,讓他好好珍惜自己的腦袋,該吃吃,該喝喝,享受這最後幾天的人生”
皇宮裏,太子的貼身小太監亭安突然打了個寒噤,心有不安的摸了摸脖子,有一種自己腦袋好像要掉地可怕錯覺,嘴裏小聲嘀咕着,“殿下,你可趕緊回來吧,奴才昨夜可一夜都沒敢睡啊”
“這枚玉佩我拿走了,要找人總得有找人的東西”
柳懷亦說着,拿起枕邊玉佩,仔細瞧了瞧,不禁撇了撇嘴,故意用着白君漠剛好聽的見的聲音喃喃道:“就拿這破東西,買了當朝太子爺的初夜,啧啧啧啧,那畜生可真是賺大發了,值......”
“柳懷亦,你給我滾出去”
“好,這就滾,您叻好好歇着”
柳懷亦臨走之前,惡作劇般故意在白君漠屁股上拍了拍,看着人因為疼猛的抖了一下,得逞的勾了勾唇角,心情大好拍了拍衣服,雙指有些嫌惡的捏着月清川的玉佩,扭着腰身朝房門走去。
“走喽,去找太子爺的相公去喽”
“柳懷亦,你去死,我要燒了你的無憂閣,讓皇上替你賜婚”
白君漠的咆哮劃過無憂閣的上空,驚的落在檐角的飛鳥驚慌而逃,柳懷亦則沖着白君漠氣急敗壞的臉,抛了個風情萬種的媚眼,扭着比女人還纖細的腰,心情大好的出了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