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
，自己質問李元元跟張娴什麽關系時，李元元竟然沉默了。
這倒讓夏月然奇怪了。按照李元元這樣的性格，如果她是和張娴在一起的話，沒理由沉默。可是如果不是，為什麽不反駁呢？
千頭萬緒，攪得人心煩。都怪張娴！
夏月然愈發惱恨，恨不得咬她一口，給她一巴掌。
等了很久，也沒等到張娴的任何信息。夏月然惱極了，胡亂收起手機塞進包裏，下班回家。
張娴卻還坐在辦公室發呆。
杜染經過時，敲了敲她的門，示意她可以下班了。
張娴回神，這才發現自己一下午幾乎什麽都沒做，淨顧着糾結到底要不要打電話了。
已經浪費了一下午的時間，張娴走出門口的時候，眼一閉，心一橫，撥了夏月然的手機。
夏月然正在開車回去的路上，手機被她氣惱的扔到了後座。突然聽到手機響，吓了她一跳，連忙踩了剎車。好容易把手機扒拉出來，看到“萬人嫌的混蛋人渣”幾個字時，夏月然一時心酸，差點哭了。本來那名字是平平無奇的“張娴”兩個字，可是下午的時候因為氣惱，她把張娴改成了萬人嫌的混蛋人渣。這會兒，這個加了混蛋的人渣給她打電話，她捏着手機心潮起伏，又恨又心酸。頓時就想起了五年前她一遍又一邊給張娴打電話時，張娴死活不接的場景。夏經理從來都是有仇必報的性子，當即一咬牙按了“拒接”。
她按完了，坐在車裏等張娴打第二遍。哪知道張娴就沒動靜了！
夏月然惱恨的直磨牙，“shit！”
因為張娴一個主動，夏經理車子掉了頭，直奔商報而去。
她開的極快，下班高峰期她也敢胡亂蹿，仗着車型小巧，在車流裏穿梭，被不少路上的司機背地裏罵。然而到達商報時，已經晚上六點了，正常時間已經下班半個多小時了。明知道張娴可能早就回去了，她還是不死心的開到了商報大廈下面。遠遠望去，整棟大廈都已經黑漆漆了。
“張娴！你混蛋！人渣！”夏月然惱極，用力砸了下方向盤，在車子裏對着大廈大聲罵了句。
張娴以為自己出現了錯覺。她在辦公室裏發呆的時間有點久，因為夏月然沒接自己的電話，她胡思亂想了很久，就再也提不起勇氣打第二次。于是磨蹭了半天才下來，這剛剛下來沒多久，正要去地下通道時，忽然聽到身後有人罵自己。那聲音還真不是一般的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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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回了商報大廈。
看見一輛亮紅色小車停在大廈外，很是顯眼的模樣，她湊過去看了看，登時愣住了。
夏月然趴在方向盤上哭。
“月然……”張娴見狀心髒一抽，立刻手有點抖，啞了聲音想去碰她，卻又沒能伸出手去。
夏月然一擡頭，就看見這個人渣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突然冒出來了。她臉上還帶着淚痕，眼睛紅得像只兔子。
“你是鬼啊！神出鬼沒！”夏月然怔了怔，冒出這麽一句話來。
張娴眼睛有些模糊，卻咧嘴笑，“我是鬼，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話說完，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半晌，張娴說，“你……”
“空氣不好，顆粒物較多，不小心傷到了眼睛。”張娴還沒問，夏月然就已經找到了一堆解釋的理由。
張娴見她不願意說，不免暗自嘆氣，只好順了她的意不再問這個，于是勉強笑了笑說，“今天……租房子的事情……”
夏月然擡眼看她。
“不好意思啊，我就是随口一說，然後沒想到杜總會直接問你。”張娴歉意的笑笑。
夏月然抿了抿唇，敲了敲方向盤，“怎麽突然想要租房子了？”
“嗯……因為，覺得，可能搬出去住會更好一點。”張娴意味不明，“你不用費心，我自己已經看好幾處了。就打算去看呢。”
“和李元元吵架了？”夏月然飄來這麽一句，對她挑眉，“一吵架，你就只會走？”
張娴一臉愕然，“你想多了，我怎麽可能跟元元姐吵架……”
“哦？現在都不會吵架？”夏月然放肆的上下打量她，“脾氣這麽好了？還是說，你終于遇到一個讓你不舍得吵架的人？”
“……”張娴驚訝地看夏月然，又皺眉道，“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我有什麽好誤會的。”夏月然勾唇笑笑，“那是你們的事情。我充其量就是八卦一下而已。”
“不，你的确是誤會了，”張娴笑着嘆氣，“元元姐算起來是我嫂子，只不過她沒跟我哥結婚而已。”
夏月然心頭一跳，“嫂子？”
“嗯。”張娴點點頭。
“那……那個孩子？”夏月然疑惑地望着張娴。
“我哥的兒子，算起來我和元元姐是姑嫂。”張娴笑笑，“你不會以為是我的吧？”
“我看起來像你那麽白癡麽！”夏月然沒好氣的瞪她一眼，張娴大度地笑笑，“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路過。”夏月然摩挲着方向盤，“那你為什麽要租房子？”
“因為……”張娴猶豫了下，“不想讓她看見我，然後想起一些不開心的事情。”她對夏月然笑笑，“所以想要搬出去住。”
“你還沒有找到房子，對吧”夏月然話題跳躍的快，看着張娴，“上車。”
“這麽晚了……”張娴還想推辭，夏月然直接打開車門走下來，把她推了進去，“你就是磨叽，廢話多！”
93往事今人
“你打算帶我去哪兒？”張娴看向夏月然,這姑娘一句話不說，把她推進來就直接開車走,唬得張娴一愣一愣的。
“賣了,”夏月然都沒看她,“換錢買肉吃。”
“……”張娴黑線,“我不值錢……”
“我會講價。”夏月然一本正經,“一定能賣出個好價錢。”
“喂——”張娴哭笑不得,“你真不愧是公關經理……”
“張主管客氣！”夏月然面不改色。
“這是去我家的路吧？”張娴瞥了眼窗外,覺得眼熟。
“咦,你不是路癡嗎？”夏月然故作驚訝,“還能認出這是回你家的路？”
“……”張娴又忍不住黑線，“夏花花同學，請你不要侮辱我的智商好嗎？”
“哦，抱歉！”夏月然唇角勾笑，“我忘了你也有智商這東西。”
“……我……擦！”幾年不說髒話的張娴，被夏月然幾句話逼得爆了粗口。
見狀，夏月然忍不住偷笑。
張娴坐在副駕，瞥眼看見夏月然帶笑的側臉，不由跟着笑起來。可是笑着笑着，卻又想到了張廉，唇角的笑意頓時苦澀起來。
李元元開門時，見到張娴剛想說話，就看到她身後的夏月然，頓時愣住了。
夏月然笑着跟李元元打招呼，“元元姐，你好！”
“你好。”李元元很快斂了情緒，笑着招呼夏月然進來，“快進來。”
張娴很驚訝夏月然和李元元這麽熟絡，想想又覺得夏月然就是搞人際關系的，她跟李元元熟也不足為奇。
“元元姐，不好意思，我回來晚了。”張娴歉意的給李元元打招呼，“也忘了告訴你一聲。”
“沒關系。”李元元揉了揉張娴的頭，“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夏月然在一旁看得刺眼。
樂小果都已經睡覺了。
李元元給夏月然倒了水，三人坐定時，夏月然看一眼張娴，“你不是有話要跟元元姐說？”
張娴一愣，“什麽？”
“你要搬到我那裏的事情，不需要告訴元元姐一聲麽？”夏月然笑的雲淡風輕，卻直直逼視着張娴。
“……”張娴唇瓣動了動，十分無奈，“月然……”
“就知道你不好意思。”夏月然握住了張娴的手，對李元元說，“元元姐，張娴決定搬出去和我一起住，一直沒來得及告訴你。她就是性子磨叽，你也知道。我們今天來，是給她收拾東西的。”
“月然！”張娴扶額，這麽多年了，夏月然性子還是這麽聽風就是雨。
“你早晚都要跟元元姐說啊。”夏月然對張娴挑眉，“難道你不打算搬出去了？”
張娴沉默。
李元元握緊拳頭，怔怔地望着張娴，“怎麽突然想要搬出去住了？”
“元元姐，我……我本來是打算慢慢跟你說的……”張娴見李元元神色不對，連忙解釋，李元元卻擺擺手，“為什麽想要搬出去住呢？這裏是你哥的房子，你住在這裏，再合适不過了。”
“唉！”張娴嘆氣，“元元姐，我覺得，這麽多年，是我耽誤了你。要不是因為你一見到我就會想到我哥，說不定現在你已經有了一個幸福的家庭了。”
“那只是你的想法！”李元元臉色有些發白，“我覺得這樣挺好。”
夏月然打量着李元元的神色，暗自嘆息。果然她猜的沒錯，李元元對張娴的感情不止是朋友那麽簡單。她為了李元元的話而心神不寧，又琢磨為什麽李元元對自己那話沒有反駁。很大的可能性就是李元元沒有意識到自己對張娴的感情，所以自己那番話一出口，李元元才愣住，啞口無言。她不反駁，也不承認，夏月然回憶她的神情，發現李元元是混沌茫然狀态。夏月然心裏一緊，一個想法冒出了頭。剛剛問張娴時，這個蠢女人顯然一無所覺。夏月然真是恨不得拍她一臉，但是又慶幸張娴的遲鈍。
所以她臨時冒出了讓張娴去自己那裏住的念頭。夏月然當機立斷，帶張娴回家，要給她收拾東西。
張娴百口莫辯。但是她知道自己不可能跟夏月然住在一起的。
“對不起，元元姐，”張娴一臉歉意，“我會經常來看樂小果的。”
“你走了，誰做飯？”李元元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她只是突然覺得，好像又要失去什麽一樣。
“……”張娴一愣，“我……”
“請個保姆來照顧孩子啊。”夏月然笑着說，“順便做家務，做飯什麽的。”
李元元看了她一眼，對張娴說，“你跟我進書房一趟，我有話跟你說。”
看看李元元嚴肅的神色，張娴有些忐忑，但還是點了點頭，“好。”
“你房間在哪兒？”夏月然對李元元笑笑，卻拉住了張娴的手腕，“我去你房間等吧。”
“那兒——”張娴幾乎下意識地給夏月然指了指自己的房間。
夏月然勾唇一笑，施施然起身，“你們慢慢聊。”
她徑自去了張娴的房間。
李元元神情嚴肅，跟張娴一前一後進了書房。
“張娴，你怎麽想的？”關上房間門，李元元背對着張娴，輕聲問話。
“元元姐，我認真考慮過了。”張娴暗自嘆息，“現在樂小果也長大了，可以自己吃飯穿衣服，自己玩樂，我們各自的工作也都已經穩定下來步入正軌，是時候好好各自為以後考慮考慮了。”
“所以，你要搬出去？”李元元不看張娴，“和夏月然一起？”
“……”張娴猶豫了下，“不，我不會和她住在一起的。”她擡眸望向李元元，“但是，我會搬出去自己住。”
“……你想清楚了？”李元元有氣無力。她覺得自己似乎有很多話要說，可是卻一句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元元姐，我很清楚。”
“今天太晚了，”李元元仰頭深呼吸，“不必這麽急，明天再搬吧。讓夏月然在咱們家住一晚。”
“留在這兒？”張娴沒打算留下夏月然。
“……”李元元沉默了下，“把你的房間讓給她，你和我住，行嗎？”
“行。謝謝元元姐。”
“月然，時間不早了，你……你就別走了，在這裏住一夜吧。”張娴走出書房，回到自己房間，對夏月然笑說，“你就住在我房間裏，我去和元元姐住。”
“我明天再來接你。”夏月然乍聽這話，不願意留下。
“月然！”張娴連忙攔住她，“我……我會自己找房子的。”
“……”夏月然沉默了下，“張娴，你什麽意思？”
“我可以自己找房子，”張娴不松口，“自己住。”
“……”夏月然深呼吸一口氣，“我給你機會了。”她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張娴倒是聽懂了。夏月然是不計較當初那些糾葛，重新來過嗎？可惜，可惜！
張娴自嘲的笑，可惜，再也沒有重新來過的可能了。夏月然，你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好嗎？張娴默默在心裏哭，我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對不起……她于是對夏月然淡笑，“你也太大度了。”張娴側過臉去，“不過可惜，我還是要說抱歉。”
“張娴，”夏月然聽了這話，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你就算是人渣，也請不要渣到這份兒上，行嗎？”
“……”張娴心中苦澀，不停地在心裏說對不起，可是卻只能對夏月然笑笑，“你都說了，我是人渣。”
“好，很好。”夏月然自嘲的笑笑，對張娴挑眉，“你很好。”
她再不猶豫地起身離去。剛剛所有的情懷一掃而盡，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對張娴妥協，又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張娴拒絕，夏月然被她傷得透。
那決絕的背影烙在注視着她離去的張娴心上，卻讓她笑的如釋重負。
于是，重逢也畫上了句點，是不是？
張娴笑笑，她回了房間，在網上找房屋租賃信息，倒也不負期望，終究是讓她找到了。
尋寶大賽結束後，即将召開新品發布會。
商報被邀請的是杜染和張娴，杜染沒去，張娴帶了顏煙去。
再看到夏月然時，她看起來已然恢複如常，談笑自若地做着主持。
在最後獲得萬元大獎的消費者兌獎之前，夏月然在臺上介紹說，“這次尋寶大賽的活動創意來自于無限傳媒。我們特地請來了無限傳媒的活動負責人蔣念小姐來給獲獎者兌換現金，有請蔣念，蔣總監——”
蔣念——張娴乍聽這熟悉的名字一驚，擡頭時便看到主席臺上有位身材高挑的女人，一身正裝立于臺上，五官雖不至于驚豔，但很精致。舉手投足間自有風範，看起來知性又魅力十足。
“蔣念……不會吧？”張娴抽了嘴角，“難道是重名的？肯定是重名的。”
發布會結束時，張娴一衆人在後臺休息。正巧看到蔣念和夏月然站在一起，張娴略想了想，正要走上前去和蔣念打招呼，蔣念卻先她一步走了過來，“你們是商報的？杜總沒來？”
張娴一愣，連忙說，“杜總臨時有事出差去了。”
“杜總日理萬機，的确很忙。”她說着，看一眼張娴，“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張娴暗自吐槽，這個說話的順序難道不是該換一換嗎？于是伸出手去，“你好。”
蔣念打完招呼，就徑自走了。
剩下張娴面對夏月然。夏月然毫無異色，“謝謝光臨！”
“應該的。”張娴也笑。
工作以後，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笑。對誰都笑，伸手不打笑臉人。
她本有心想問問蔣念認不認識王群群，但是轉念一想，還是覺得不要問的好。畢竟當初王群群幹的事情也實在太……張娴知道，後來王群群留在了初戀身邊，和蔣念分了手。只是不知道此蔣念是不是彼蔣念。
94第三方介入
也許和夏月然就止于此了吧。
張娴終究是搬出去一個人住。她倒是樂得自在,雙休日的時候就窩在房間裏看以前夏月然的照片，放肆的一邊看一邊抹眼淚,反正沒有外人。
“自作孽,不可活啊！”懶洋洋地在床上打了個滾兒,這才覺得肚子咕咕叫,張娴懶懶地穿着拖鞋,打算去附近吃飯。
正在鎖門,忽然聞到一陣淺淡的薄荷香,頓時吸引了張娴的注意力。她喜歡薄荷的清新,可還沒等她回頭,就聽身後熟悉的聲音喊道，“張娴？”
張娴轉身定睛一看，“蔣念？”
“你怎麽在這兒！”張娴很驚訝，看蔣念正打算拿鑰匙開自己房間對面的門，張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不會住在這裏吧？”
“你不會正巧，也住在這裏吧？”蔣念撲哧一笑，“還真是有緣。”
“我剛搬過來，還不到一星期。”張娴很驚喜，蔣念說，“我昨天才住進來。”
“你這是……”蔣念打量一眼張娴休閑到不能入眼的裝扮——其實就是稍微嚴實的睡衣，“打算做什麽？”
“去吃早飯……”張娴有些不好意思，低頭看看自己，“是有點太閑散了。”
“這都中午了，你去吃早飯？”蔣念瞪大了眼睛，“穿成這樣？”
張娴讪笑，“要是知道會遇到熟人，我一定穿的整整齊齊！”
“噗——”蔣念笑了笑，“不然，你等我一會兒吧，我們一起去吃午飯。”
“好。”張娴應下，“我回去換身衣服。”
兩人在小吃店裏坐好時，蔣念打量一眼張娴說，“這身衣服比睡衣，的确正式多了。”
“這已經是我平時最正式的衣服了！”寬大的t恤衫幾乎拖到大腿，超短褲，就這樣的裝扮，張娴也好意思說是最正式的衣服，讓蔣念忍不住撫額。
“算起來，也算是我學姐了。”張娴沒頭沒尾的說，“不如，我喊你蔣學姐？”她其實是在試探，看看這個蔣念到底是不是當初傳說中的蔣念。
蔣念聞言打量張娴一眼，“喊名字不就很好？”
“嘿嘿，”張娴有些不好意思，“那什麽，直接喊名字有些別扭……”她猶豫了一些，試探的說，“我以前也是喊王群群學姐的！”說完，她仔細打量蔣念的神色。
卻見蔣念只是稍稍一頓，随後唇角笑了笑，看向張娴，“盯着我看什麽？你要是願意，就喊學姐吧！”
“哦，好。”張娴有點失望，怎麽沒看到蔣念有一點異色？難道這個蔣念真的只是重名的？她暗自咂咂嘴，鄙視自己八卦心太重。可是已經很久沒見王群群，沒她的消息了。張娴感同身受地非常想知道王群群和她的初戀到底怎麽樣了，或者說，她和蔣念到底發生了什麽。
可惜，這些事情回憶起來必然揭傷疤，弄得滿身傷。張娴雖然心裏好奇，但也不好随便過問。而且，她也不确定這個蔣念是不是就是當初王群群挂在嘴邊的蔣念。
算了算了！自己的爛攤子還一堆呢，還有閑心去管別人的事情。張娴自嘲的笑笑，安心吃起飯來。
關于王群群，蔣念當真一個字都沒提起，神色如常地好像她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張娴看不出端倪來，可惜她不知道蔣念心裏聽到“王群群”三個字時，那五味雜陳的苦澀和無奈。不過，已然都是往事。往事，就不該再記起。蔣念現在過得很好，她雖然一個人，但是她過得安心。
失去一個不忠的女人，雖然傷了，但也解脫了。
蔣念對感情的要求很高，王群群親手摧毀了一次，就再也沒有第二次機會進入她心底。有些女人，一輩子只為一些人打開一次心門，錯過了，就永遠不會再有機會。
張娴當真以為眼前的蔣念只是個重名的陌生人而已，只是她有點感慨，不知道蔣念為什麽看起來對自己很熟悉。她不免自戀的想，難道自己長得就這麽平易近人？
“平易近人”四個字絕用不到張娴身上，可惜她沒有這種自覺。
蔣念對張娴的熟悉來源于當初王群群對她的“每日彙報”。蔣念也是個冷性子的人，雖然她看起來挺随和，但是心性也算涼薄，只不過是張娴不了解她而已。當初王群群追蔣念的時候，死纏爛打磨了将近兩年，才抱得美人歸。蔣念不是不喜歡王群群，她只是戒心重，不然以她的性子，王群群就是死纏爛打十年，蔣念都很難會有所動——當然也許會感動，可感動和感情完全是兩回事。王群群心熱，跟蔣念接觸久了，才變得性子有些冷，但也只是在外人面前。在蔣念面前，王群群廢話連篇，事無巨細從早上幾點起床幾點吃飯做了什麽看見什麽一整天的行程都要跟蔣念唠叨一遍，蔣念聽着又好笑又無奈，但也樂得聽她廢話。只不過日子久了，王群群這個毛病也漸漸改了。就是在王群群這每日一報裏，蔣念知道了張娴，和夏月然。
張娴都不知道，她和夏月然早就被王群群意淫許久，在她們兩人正式确定關系前，就已經被王群群給點到了鴛鴦譜上。
“學姐，無限傳媒不是在帝都？你怎麽留在這裏了呀。”她們吃晚飯去散步，兩人一邊走，一邊閑聊。
“嗯，我是……來度假的，”蔣念笑了笑，“不然，也不會專門跑來參加什麽新品發布會。”
“度假？”張娴不解，“度假為什麽不住酒店？還專門租了房子……”
“因為我的假期有半年的時間，”蔣念深呼吸一口氣，神清氣爽地說，“半年哪！一個人安靜地在一個陌生的城市裏享受半年的假期，多幸福！”
“……”張娴抽了嘴角，“學姐，你一定是在拉仇恨！”
“哈哈！”蔣念笑的開心，“沒錯，我在拉仇恨！你有沒有羨慕嫉妒恨？”
“老實說，”張娴故作停頓，“其實沒有。因為即使放假我也跑不掉！而且要是放假，我爸媽不定怎麽折騰我呢。”
“怎麽的？”
“唉！相親呗！”張娴有氣無力，“我媽真是太有閑暇了。一邊給元元姐張羅，一邊還不放過我……”
她這段時間沒少添堵。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回家的談話觸動了陳秀的神經，自從張娴帶李元元去過山水莊園後，張媽媽就把張娴的婚姻大事排上了日程。張娴是能躲就躲，躲不了就拖。又煩躁，又無可奈何。
“那你有沒有想過出櫃呢？”蔣念輕言輕語，卻不啻一顆炸彈轟在張娴耳邊，“啊？”
“幹嘛這麽驚訝？”蔣念笑看着張娴，又輕輕嘆了口氣，“你和夏月然還在一起，多好啊。”
“……”張娴被她這話刺的心尖發澀，“我們……不在一起了……”張娴低頭苦笑，“她……她其實已經有女朋友了……”張娴指的人是羅亞。那日羅亞跟張娴短信說的話，張娴一個字都沒有忘。
蔣念驚訝地看着她，“什麽？”
“嘿嘿，”張娴笑笑，“沒什麽啦！大家都是成年人，分分合合很正常。都有選擇的權利和自由嘛！”
“你還喜歡她嗎？”蔣念皺眉，她那日有專門留意過夏月然和張娴，全程就見張娴低着頭，不時趁着夏月然沒注意的時候目光焦灼在其身上。夏月然雖然看起來毫不在意，但眼神總是往張娴那裏飄。蔣念當時看着，又是感慨又是欣慰。本來還覺得奇怪，以為是兩人故意要避嫌，卻不料今日從張娴口中聽到這番話。
張娴轉頭不答，只說，“已經不重要了。”
“……”蔣念暗自嘆息，見張娴不想談這個話題，她也不再深究。只是待二人回到住處時，站在彼此門口，蔣念說，“張娴，遇到一個喜歡的人不容易。而且，你們還那麽多年了。如果你還喜歡她，不如去争取吧。人這一輩子，雖說單身也行，但到底還是跟喜歡的人一起更好。嗯？”
張娴聽了，心中滋味難言，只是撐起笑意點了點頭，“謝謝學姐，我知道了。”
兩個人之間微妙的情感，其實彼此是可以很清楚的感知到的。夏月然那天要接自己去她家裏住，張娴差點當場落淚，她以為夏月然接受了羅亞，就已經不喜歡自己了。可夏月然那話，卻讓張娴突然醒悟，她心裏還有自己。
夏月然不喜歡她，她心碎。夏月然喜歡她，她更難受。
張娴站在死胡同裏，進退維谷。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自私，不想失去，又不願得到，于是連累夏月然一起受苦。夏月然說的沒錯，她就是個人渣。
人渣就不配擁有所謂的幸福。
這是個絕好的論斷，張娴于是心安理得地一個人過着她的小日子。
可是蔣念卻動了心思。她明明看得出張娴和夏月然彼此是有感情的，可是為什麽張娴要說夏月然接受了別人呢？難道兩人間有什麽誤會？
蔣念嘆息。她同情她們，就如同同情自己。她又羨慕她們，至少兩人的感情是明确的。不像她和王群群。只是人生總是必然會面臨選擇，不是嗎？王群群有權選擇別人。
蔣念只是悲嘆，悲嘆自己當初定力不夠，悲嘆自己當初立場不堅定，更悲嘆自己沒能控制住自己的心。
如今，面對張娴和夏月然，她忍不住心裏帶上了希望。她希望她們好，希望她們可以延續這艱難的愛情。見到兩人，蔣念喜歡張娴的安靜，也喜歡夏月然的妩媚，她覺得這兩個姑娘應該好好珍惜彼此的緣分。
也許她們之間，需要一個第三方來搞清楚所有是非？
可嘆人越大，朋友越少。鮮少的幾個朋友，在身邊的就更屈指可數了。更何況，張娴和夏月然這種不為世俗認同的特殊情況。她們有了苦悶，有了心結，也鮮少有人可以傾訴尋求幫助。所以蔣念動了恻隐之心，她想幫助這兩個學妹。
第一件事，也許是該搞清楚，夏月然到底有沒有和別人交往。
度假的蔣念，給她這難得的假期安排了一項艱巨而又讓她欣然為之的任務。
95一念之差
夏月然和蔣念并不熟悉,她甚至不知道蔣念為什麽來找自己。但是蔣念一來，倒是解了她的困。夏月然困在羅亞,這姑娘一日兩報到,中午必來,下班必到。
夏月然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若放在平時,她倒是可以和羅亞和平相處,夏月然擅長這些。只是……只是如今她被張娴傷地透,只想安靜地待着,需要時間來讓自己一個人舔舐傷口。可羅亞占據了她自愈的時間。于是,夏月然顯然沒有耐心和興致去周旋了。
“難道我當初就是這樣纏着張娴的？”羅亞坐在她對面，滿臉笑意的望着夏月然。夏月然的思緒卻跑遠了，她回到了和張娴的當初，記憶裏的自己還不是一樣的各種無理取鬧糾纏張娴？她那樣冷清的一個人，都被自己折騰的幾乎要抓狂。回憶很美，夏月然不自覺地勾唇笑，可是回神過來，心上卻只能更加苦澀。記憶裏的東西都是執行無期徒刑的武器，每個場景，每個笑容，而今都變成了傷害。
蔣念過來找她時，正看到羅亞一臉落寞，夏月然唇角含笑的發呆。
“夏經理，”蔣念走過去，“真巧，我正是來找你的呢。”
夏月然回神，看見蔣念本來還在奇怪她能有什麽事情，但是眼神忽然掃到羅亞，夏月然連忙起身，“蔣總，你好！”她跟蔣念握手罷，卻對羅亞說，“羅亞，抱歉，我現在有事，不能陪你了。你能先回去嗎？”
羅亞郁郁寡歡，看一眼蔣念，卻又不得不走了。
見狀，夏月然嘆了口氣。
“夏經理，你就是這樣對待你小女友的呀？”蔣念眨眨眼，似真似假的打趣。
夏月然一愣，含笑看一眼蔣念，“蔣總，開玩笑了。”
“我可沒有開玩笑，”蔣念坐在了夏月然對面，“張娴告訴我的哦。”
夏月然眉心一跳，頓時臉色有點不好，“她瘋了？”
“我看，可能就是瘋了。”蔣念雙手交叉，撐着下巴，“為了你的新女友，瘋了吧，大概。”
“……”這是什麽意思？聽蔣念的意思，夏月然心中一動，皺眉對蔣念說，“蔣總，我不太清楚你的意思。”
“蔣總，啧，”蔣念重複一遍這個稱呼，“真難聽。張娴都是喊我學姐，夏經理，不如你也随她？”
夏月然挑眉，“學姐？”
“嗯，乖。”蔣念是個妖孽，她對付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方法。張娴安靜，她也安靜。夏月然長袖善舞，蔣念比她還袖子長舞的好。
見蔣念笑眯眯的截斷自己的主動權，夏月然不由心上對這個女人起了幾分欣賞，又加幾分警惕。
“月然啊，”蔣念笑笑，“你這樣看我，跟張娴簡直一模一樣。”
“……”夏月然又被她噎了一下，為什麽蔣念要一口一個張娴！她現在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這兩個字！“學姐也是替她來質問我的麽？”夏月然冷笑，“她的人還真不少。”
“她的人？”蔣念皺眉，暗道，看樣子，她們之間的确是有點誤會吧？
夏月然不答。
蔣念笑笑，也不以為意。她今天來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知道夏月然到底有沒有女朋友。凡事，得一步一步來。反正她有半年的時間，閑來無事，慢慢摸清楚好了。
“你的人，不是剛剛走？”蔣念笑的諱莫如深，“你對你那小女友，是不是有點應付啊？”
“……”夏月然懷疑的擡頭看一眼蔣念，“她不是我女朋友。”
“哦？”蔣念心念一動，頓時有點哭笑不得。她就說，這兩個小學妹之間，肯定有誤會！看張娴那奄奄欲死的模樣，就知道她雖然沒回答，但是心裏還是惦記着夏月然的。再看看夏月然這一提張娴就幾乎要炸毛的模樣，也絕對是有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