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

痛呼一聲,從夏月然身上翻落在地。然後張娴看到了夏月然還未被解開的腰帶。

“張娴……”夏月然意識不清醒,她在呢喃着這個名字。

張娴不動,看一眼玻璃桌上的酒,不經意一掃,卻看到了秦文衣服口袋裏滾落出來的小盒。她嗡嗡脹的腦子卻有如加了加速器,很快拿起那個小盒打開。

一共有四粒藥殼,現在卻只有三粒藥。

她好像瞬間明白發生了什麽事。秦文在地上打着滾痛呼,張娴冷笑,拿起酒瓶,在他腰上補上一瓶,然後把手裏剩下的三粒藥全部塞進秦文嘴裏。

“張娴……張娴……”夏月然還在呢喃着喊,張娴走到她身邊,看着她滿面暈紅,卻衣衫淩亂,甚至脖子上也有被咬過的齒印,頓時覺得心上一陣陣鈍痛。她顫抖着手,摩挲着夏月然的臉,給她整理好衣服,卻忍不住緊緊把夏月然擁進懷裏。

夏月然卻極不安分。她嘤嘤出聲,皺着眉頭,似哭非哭。扭動着身子,雙手一邊扯自己衣服,一邊又努力把自己貼向張娴。

“你知道,我才剛剛來啊。”張娴的淚,一滴滴落在夏月然臉上,“我才剛剛來啊……那不是我……不是我……”

夏月然睜開眼睛,卻聚焦不起來,“張娴……”

“不是張娴,沒有張娴。”張娴控制不住自己的淚,她把夏月然抱在懷裏,努力把她往衛生間裏送,“沒有張娴。沒有……”

把夏月然放進浴缸,她打開花灑,全是冷水。嘩啦啦澆在夏月然身上。

她一點都不溫柔。夏月然凍得一哆嗦,張娴卻只是站着看,等淋了一會兒,她拉過夏月然,伸手探入她口中,直接戳到她喉嚨深處,催吐。

夏月然吐得昏天暗地。

張娴把她扔在浴缸裏,繼續用冷水澆。然後自己用水沖衛生間裏的嘔吐物。

整理幹淨時,夏月然已經有氣無力地開始清醒。

她渾身都濕透了,盡是冰冷的水砸在身上,凍得她直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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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娴卻不管她,走出去,把她房間裏所有的酒都搜羅出來,拿到衛生間,蹲在坐便器旁邊,當着她的面,一瓶一瓶,砸開開口,全部倒掉。

夏月然怔怔看着,她不明白張娴怎麽了。她有點害怕,張娴好像是瘋了一樣。

待張娴噼裏啪啦把酒倒完,垃圾桶裏已經全部都是各式各樣的酒瓶和碎玻璃渣,坐便器裏也紅了一片,整個衛生間裏都是酒香。她看一眼那紅如血的水,微微一怔,然後按下按鈕,沖個幹淨。

“張娴……”夏月然有點發傻,她聲音有點抖,“你在幹什麽?”她剛想從浴缸裏出來,卻發現自己渾身酸軟,幾乎沒有力氣。

“從今以後,你喝一次,我砸一次。”張娴猶如夢呓,她瞥眼看見夏月然想起來,走過去卻把她按回了浴缸。

夏月然也不敢反抗。

“自己洗澡。”張娴已經放了熱水。夏月然狼狽的躺在浴缸裏,愣愣的看着張娴又走了出去,再回來時,已經給她拿了睡衣。

“為什麽……又鬼畜了……”夏月然喃喃自語,熱水漸漸包裹了她,她才回神,“發生了什麽事?”她努力回想,卻什麽都記不起來了。

記憶的截點停留在她借酒澆愁,然後接了秦文的電話。秦文說了什麽,她記不清了。印象中,她好像不耐煩地把手機扔了。再然後,有人敲門,她記不清自己有沒有去開門了。迷糊裏,她好像去開了門,又好像沒有。敲她門的人,大概除了蔣念就只有張娴了吧?

畢竟知道自己住在這裏的人,只有這幾個人。好像還有誰勸自己不要喝酒,可她才不管。要喝就喝得盡興。再然後,就不知道了。

等再有記憶的時候,就已經是張娴鬼畜上身,在她面前砸酒。

夏月然一哆嗦,到底怎麽刺激張娴了?

她在水裏發了會兒呆,然後開始洗澡。洗完澡想起來的時候,還是覺得渾身無力。

“張娴……”夏月然無奈,只得喊張娴。

張娴其實就在旁邊守着。她頭痛欲裂,完全不明白自己現在到底是不是在做夢。她是被坐便器裏鮮紅的酒汁誤導,以為自己又入了夢。可這夢裏,竟然不僅有夏月然,還有秦文。

她神思恍惚,分不清。

果然是,病,越來越嚴重了麽?

張娴雙目無神的在發呆。聽到夏月然疑似在喊自己時,她有點不确定。等到夏月然喊了第二聲,張娴才起身進去。

“我……好像一點力氣都沒有。”夏月然裸着身子,蜷縮在浴缸裏,看到張娴直直地看着自己,頓時有些赧然。

張娴唇角勾出笑來,“這次,算是個美夢。”她拿過浴巾,把夏月然扶起來,給她擦身子。

夏月然漲紅了臉。

“你……你快點……”夏月然扶着張娴的肩頭,忍不住低聲催她。她們還從來沒有這樣相見過。

“不,我偏要慢點。”張娴無甚感情地應罷,浴巾漸漸沒了用處。她用指尖一寸寸撫摸夏月然的肌膚,卻忍不住落淚。

“娴兒……”夏月然身子越發軟,可是見張娴落淚,她心疼極了,完全不明白張娴到底是因為什麽。

浴缸裏的水嘩啦啦的流,漸漸從夏月然腳踝沒至腳心,然後消失不見。

夏月然站着,一/絲/不/挂。半依偎在張娴懷裏。

“月然……”張娴靠近了她,親吻她的肩膀,“我好喜歡你……怎麽辦……”

夏月然心頭一跳,張張口,卻說不上話來。她心裏酸脹的厲害,“你沒有!”話剛開口,她卻被張娴用力摟入懷中,毫無遮掩的肌膚貼着張娴的外套,有些摩擦的疼。

“我病了……”張娴說,“怎麽辦?”

“你怎麽了?”夏月然已經有些暈,她身上的藥力并沒有完全過去。

“我要是不愛你,多好……”張娴親吻她,呢喃,“就不會痛苦……”

102綻放的昙花

夏月然被她說的落淚,忍不住問她,“當初為什麽不見我?”

“因為……因為……”張娴說着,卻突然覺得不對,她放開夏月然,問她,“這……是不是做夢?”

“我不知道!”夏月然咬唇落淚,“你到底什麽意思?忽冷忽熱,一直都這樣!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向你走近一點,你就一定會把我推得遠遠的。”夏月然搖頭,“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猜,這不是夢。”望着夏月然含淚的眸子,聽着她怪怨的話,張娴用力敲自己的腦袋,“應該不是夢。我都過糊塗了。”

又岔話題!

夏月然惱極,一口咬住張娴肩膀,用力咬下去,咬的張娴痛極,卻也真的意識到這不是夢。

她連忙推開夏月然,讓她穿衣服。

夏月然氣的胸悶,當着張娴的面,一件睡袍讓她扯的皺巴巴,被狠狠扔到一旁。她咬牙,一腳踏出浴缸,卻一個腿軟,險些摔倒。

張娴下意識的去扶她。

夏月然不管不顧,整個人借力在張娴身上,纏住她的脖子,吻她。

那火一下從心底被燒起來。

張娴初時還要推她,轉眼工夫,卻用力摟住夏月然的腰,讓她緊緊貼着自己。又奪過她的唇舌,盡數落在自己唇齒間。

夏月然嘤咛一聲,渾身愈發燥熱。

張娴的吻,卻已經從唇落在了她胸前。

夏月然摸索着去解她身前的扣子,張娴卻幾乎不給她留縫隙,只恨不得把夏月然揉進自己骨血。夏月然解的艱難。

她被張娴推着,倚在了牆壁上。那帶着紋路的瓷磚通體冰涼,激的夏月然一次又一次想要擺脫它。可身前卻有張娴在使力,她前方無路。

“你……你……”夏月然喘息着,斷斷續續地想說話。她想說,你到底什麽意思。可是,背上和身前的刺激,卻讓她出口艱難。

張娴吻着,撫摸着,一寸寸肌膚用力,夏月然身上都被她揉捏出了一片又一片痕跡。衣服終究還是被夏月然解了下來,給她扔到一旁。胸衣也被夏月然指尖彈開。

話說不出口,便不要再說。

夏月然繼續解她的腰帶,黑色流線體休閑褲倏然而下,落在腳邊。兩人到底還是裸裎相見了。

張娴覺得自己猶似身在萬丈深淵,只需一步就粉身碎骨。她內心充滿了罪惡感,可是又抵抗不了夏月然的誘惑。

于是,讓罪惡感都見鬼去吧!

她要夏月然,要!

夏月然正得意于自己扒光了她的衣服,張娴已經單膝跪在了她身前,仰望着她。

夏月然屏住了呼吸。她最神秘的地方,就那樣暴露在張娴眼前。

“我的。”張娴指尖挑過,逗那草叢玩。

夏月然幾乎把下唇咬出血來,卻偏過頭去不願意看張娴。

張娴撫摸她修長的玉腿,漸次往內側靠攏。夏月然一次又一次有些瑟縮,卻又都只能握緊雙拳倚在了冰涼的瓷磚上。那背後的瓷磚開始發燙。

“你……”她想說話,可是又不知道能跟張娴說什麽。這女人好像又鬼畜了,她是壞人。夏月然咬唇,吐出字來,“混蛋……”

聽清夏月然的話,張娴勾唇笑,用力掰開她的雙腿,湊近了去。

夏月然倒抽一口冷氣。

她雙腿無力,被擠在浴缸和牆壁的角落裏,只片刻功夫,就無力的半倚牆壁虛坐在浴缸邊緣。張娴擡起了她的左腿,放在肩上,用舌尖去挑弄那草叢下的幽谷。

“啊!”夏月然一手抓緊浴缸邊緣,一手抓在張娴肩頭。她想要擁抱,可張娴跪在她面前,她抱不到。

身下的充盈和懷抱的空虛,讓她只能呼喊張娴的名字,哦,代號,“混蛋……人……唔……渣……嗯……人渣……”

舌尖柔軟,靈活的探入,卻又不深。只堪堪撩在邊緣,讓夏月然頭腦發昏,四肢混軟無力。

她身下那女人,卻樂此不疲。盡力用舌,用唇齒卻占領這方神秘之地。張娴唇舌處沾着汁液,那屬于夏月然。

“……不……我……撐不住了……”夏月然似是痛苦的搖頭,卻又竭力說話,“你……起來……我……”

她正說着話,張娴舌尖卻猛一刺入,夠深,夏月然驚呼,“啊——”張娴卻不離開,放肆的讓舌尖亂舞,夏月然近似有些哭聲,似哭非哭。

她指尖扣在張娴肩頭,掐進她肌膚,讓張娴也悶哼了一聲。

“……夠了……夠……啊……”夏月然帶着哭聲,“我……要抱你……”

張娴聽言起身,從小腹吻到唇,緊緊抱住夏月然,卻也不及夏月然用力之深,緊緊嵌在她懷中。張娴騰出手來,一手扣着她的腰,右手從她身後,重又愛撫那草叢,撥弄那翕動的兩瓣花,感受着指腹被濕滑液體纏繞的觸感。她逡巡,慢慢探入,夏月然緊緊抱着她,直到張娴指尖又入禁地。

夏月然氣息發顫,卻抖着手探入張娴花心。

同樣濕潤的地方,同樣是最致命的軟肋。

夏月然卻嗚咽出聲。

“你個沒人要的老處/女……”她把張娴推到浴缸裏,跪坐在她腿間,眼淚啪啪落。

“誰讓你傻!”張娴乖順的躺着,給夏月然擦淚,“有什麽好哭的,一層膜而已。”

“我知道!”夏月然伏在她身上,親吻,“你別說廢話!”

她遠比張娴熟絡,張娴也比她敏感。

一舉一動,指尖輕觸,都讓躺着沒人要的老姑娘微微發顫。老姑娘屏住呼吸,氣息卻仍舊紊亂不已。

“你有主了,記住。”夏月然指尖出出進進,張娴幾乎咬碎了牙齒,卻就是竭力忍着,悶聲不吭。她顫抖,如墜雲霧,她為夏月然而綻放。

夜幕深垂,光色/誘人。

歡愉滲透,兩人喘息不定,面如桃花的凝視彼此。

漸漸有些冷,夏月然按定張娴,不讓她動,自己起身打開花灑,待出了熱水,才移到兩人身上。

那一人大小的地方,擠着兩個人。

四目相對間,多少旖旎催化了時光。

“我沒變過。”沉默許久,張娴說,“一直沒有。”

“聽不懂。”夏月然垂眸。這不是她想聽的,要說,就直接說。

張娴咬唇,“我……喜歡你。”

“是麽?”夏月然扭頭。

“我愛你。”張娴咬牙,“我只是羞于說出口。”

夏月然無奈的搖頭笑,“為什麽你每次說‘羞’都說的這麽坦然?真正的話,卻總不開口!”

“我想你。”張娴垂着眼眸,“寝食難安。”

“沒看出來。”

“我當初是去找你的,”張娴握緊了雙拳,“我想跟你和解,我想和你一起解決問題,我想讓我們一起走下去。”

她話說到這裏,夏月然眸子冷了冷,“是麽?”

“可……可……”接下來的話,張娴卻不知道怎麽開口了。

夏月然安靜地等她。

“可我……沒辦法去……”她啞聲望着夏月然,“我沒辦法……”

“原因呢?”夏月然聲音愈發淡了些。

“我哥……”張娴說了這兩個字,卻搖搖頭,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再說,也說不下去了,“對不起……”

“就這樣?”夏月然心酸得厲害,“我一個人去找你,在這個陌生的地方,你是我唯一的期望,可你不見我。我只是想要一個交代,你卻一句話都沒有。我等了你五年,你卻始終音訊全無。最後,還是要我找過來!張娴,你……”夏月然擦了下眼淚,“可你呢?你視我如陌生人,你還幫着羅亞追我。我讓你跟我一起住,你知道我需要多大勇氣才能又走出那一步嗎?可你又拒絕了!說什麽你不喜歡女人,說什麽你不會跟任何一個女人在一起,張娴,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我特麽也是人,我也會痛!”

歡愉過後的秋後算賬,更顯悲涼。

“對不起……”她知道,她都知道。可是……張娴擁抱夏月然,“對不起……”

夏月然也由着她抱,“現在,你就跟我說一句‘沒辦法’,一句‘對不起’,就想解決所有的事情?”夏月然緊緊擁着她,聲音裏卻掩不住哭腔,她的委屈,她的痛苦,又有誰知道!

“我……”張娴心頭抽疼,卻不知道該怎麽跟夏月然解釋。

“我們分手吧。”夏月然哭着說,“你就欠我這一句話。五年的時間了,現在我還給你。”她吻張娴的唇,“今晚,就當你欠我的。”

夏月然想要推開她,卻被牢牢困在張娴懷裏,“放手吧。從今以後,我們各過各的日子,互不拖欠。”

“……月然……”張娴不松手,任憑夏月然怎麽用力,她就是不松手,“月然……”

“我已經決定了。”夏月然斂了哭泣,她掙不開張娴,也就不再掙脫,只是愈發冷淡了些,“張娴,祝你幸福。”

“不……”張娴就這麽一個字,“我不……”

夏月然聽言心頭一陣陣發苦,“那你倒是說啊!”她哭喊,“你倒是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你讓我過了自己心裏這一關啊!你特麽解釋啊!”

“不要分手……我不……”張娴只哭,“我不見你,我不敢見你,因為我不想跟你說分手。不說分開,我們就永遠在一起……一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

“你不說,我說!”夏月然用力推開她,“張娴,我告訴你,我們結束了。從今天開始,我,夏月然,和你張娴,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她說完,抓起睡袍裹在身上,就往外沖。

103之後

“因為我哥!”張娴沖着夏月然絕然的背影喊,“因為他,他不讓我跟你在一起。”

夏月然腳步一頓,“所以,你就服從了?”她心中一片冰寒,冷笑道,“真是個充分的理由。”說完,摔門而出。

“月然!”張娴喊,卻已經喊不到夏月然,她喃喃着說,“可我沒有聽他的,我以死威脅他,然後,我害死了他。月然,我害死了我哥啊……我……我……”

她還在喃喃自語,忽然聽到夏月然驚呼一聲,“啊!”

張娴一驚,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就跑了出去。

“秦文?!”夏月然剛出來,經過客廳忽然有人抓住了自己腳腕,她吓了半死,卻發現躺在地上被堵着嘴的人,竟然是秦文。

“你怎麽在這兒?!”夏月然驚訝極了,連忙蹲下來,給他拿掉堵住口的繩子和抹布。

秦文痛苦蜷縮在地上,面色赤紅,口吐白沫。他動彈不了,被張娴用椅子用力砸過,他就已經背後劇痛。結果張娴又在他腰上補了一酒瓶。又因為嫌他痛哼的聲音吵,堵住了他的嘴。他想去解開,可是因為被張娴喂了三粒藥,他渾身發顫,熱的如同被火燒,手只要一離開裆部,就難受的想死。秦文忍着劇痛,還被人堵着嘴不能發出聲音。又因為藥物的關系,不能不自己碰自己,恍惚中還聽到衛生間裏兩個女人的嬌喘呻/吟聲。

夏月然一粒藥的藥力,已經被張娴又是催吐又是冷水的去了七七八八,更何況後來還和張娴做了。她已經完全無恙,只是可憐了被迫吞了三粒藥的秦文。他被折騰的幾乎去了半條命,眼睛已經看不清東西了,模糊中見到人,他也不管了,直接抓了上去。再沒人救他,他會痛苦死的。

夏月然吓呆了。眼前秦文這半死不活的狼狽相,看起來就像是被人綁架下毒了一樣!

張娴看了一眼,又轉身回了衛生間,裹上了浴袍出來。

“快,快打120!”看見張娴出來,夏月然連忙扶着秦文讓她打電話。

張娴愣了下,慢悠悠往衛生間走,去拿手機。

“你快點!”夏月然吓得面色慘白,這是要鬧出人命嗎?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好。”張娴應着,打了電話,報了地址。

夏月然穿着睡袍,就要跟着救護車走。

“你不穿衣服!”張娴連忙拉住她。

“都什麽時候了!”夏月然焦急萬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她只是自言自語一句,沒想過有人會給答案。可是張娴竟然說,“我綁的。”

夏月然一怔,“什麽?”

“我綁的。”張娴垂眸,說的雲淡風輕。

“你瘋了!”夏月然吼一聲甩開她,“你……你怎麽能!”她氣的說不出話來,索性甩開張娴,追着上了救護車。

“……我好像,的确是,瘋了……”張娴怔怔望着被夏月然甩開的手,她無力的靠在了牆上,然後慢慢蹲了下去,蜷縮在一起,“我也覺得,我是瘋了……”

夏月然走了,秦文也沒了。這個房間頓時空了下來。

天際已然泛白。

張娴一個人,抱膝蹲了會兒,忽然覺得冷。她看看這個房間,又看看門外,入眼的正是她自己的房間。

“我回去換件衣服,然後再回來等你。”她自言自語說着,起身的時候,卻忽然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仍舊是一片腥紅。

“砰”——

張娴重重倒在了地板上。不知今夕何夕。

******

已經上午十點多了,張娴還沒來上班。柏麗幾人窸窸窣窣地小聲讨論。

“早該請假了,紅眼病真會傳染人的。”顏煙十分不滿地皺眉。自從發現張娴紅紅的眼睛後,她就沒敢再進張娴的辦公室。

杜染出差不在,商報市場部本就是暫時由張娴來主事,可張娴今天竟然又疑似請假了,周航剛剛談好的一門業務,正要找負責人簽字,卻一個都找不着。

“不如……給杜總打電話吧。”柏麗擠擠眼,“讓孟慶打!”

“我打就我打。”孟慶從來愛充大,用單位內線給杜染打電話。電話剛接通,他氣勢就軟了七分,忙道,“杜總!張主管請假不在,我們剛剛談成一筆業務需要簽字,您看……”

按照慣例,其實就算張娴在,簽字這種事情還是要經由杜染的。因此他們才直接找到杜染。

“請假?”杜染皺眉,“她跟誰請的假?”

“不是跟您?”孟慶冷汗直流,“咱們部門的人都說主管請假了。”

“……”杜染沉默了一會兒,說,“簽字的事情,先放着。不用急,你們現在給張娴打電話,讓她跟我說明情況。”

“好。好好!”孟慶連聲應,他也怕這個女魔頭啊。

“怎麽了?”顏煙見孟慶點頭哈腰,一腦門汗,很是疑惑。

“我覺得,”孟慶表情有點扭曲,“咱們可能黑了主管了。”

“什麽意思?”柏麗驚訝地看着孟慶。

“聽杜總的意思,主管好像根本沒請假……”孟慶攤手。

衆人倒抽一口冷氣,“然後?”

“杜總讓咱們給主管打電話,讓她來上班……”

“……”一衆人沉默,“我們可能真的黑了主管……她慘了……”

平時要是市場部誰真有什麽特殊情況需要出去的,一般能幫着擋下的,張娴就幫着擋下了。因為但凡請過假,這個月的獎金就沒了。在杜染這個女閻王的高壓統治下,張娴顯然更得人心。

但其實吧,杜染對這些情況知道的清清楚楚。只不過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在乎。要是張娴遇上的是別的上司,那她就慘了。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推诿着讓別人給張娴打電話,卻沒一個人動手。

顏煙瞥一眼周航,對其他兩人使了個眼色,二人頓時心領神會,柏麗清清嗓子,走到剛剛回來的周航面前,“小周啊,你可回來了。”

“怎麽,柏麗姐,有事?”周航一邊放文件一邊說。

“小周,你給主管打個電話,問問你這簽字什麽時候可以落實,”柏麗皺眉,“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就不要讓我幫你問了。”

“我打?”周航瞪大了眼睛,“主管不在,平時不是都由柏麗姐你負責麽?”

“哎,那是因為你剛來沒多久,咱們市場部人又不多,當然是各管各事了!”柏麗做出不耐煩的樣子來,“你快自己打,就說杜總找她呢。”

周航被柏麗不友好的态度刺到,掏出手機給張娴打電話。卻一直沒人接。

衆人傻眼了。

然後,輪番挨個打,就是沒人接。

“怎麽辦?”柏麗嘆氣,“咱們得跟杜總說一聲啊。”

“說了,不就更黑主管了?”孟慶皺眉。

“無論我們說不說,這次,主管被咱們黑定了。”顏煙一臉愁容,“不說,杜總以為咱們通知了主管,可主管根本不知道所以就不會跟杜總說明情況,黑了!說,那也一定黑了……”

“主管也是工作狂,這一沒請假,二沒放假的,她不會出事了吧?”

她們還在左右為難,杜染的內線突然打來,吓了衆人一跳。

“杜總,主管的電話……一直沒人接。”

杜染沉默了會兒,“你們誰知道張娴住在哪裏?柏麗?”

“不知道,主管新搬家的……”柏麗為難極了,“還沒去過……”

“我知道了。”杜染挂了電話,有點擔心。張娴的确跟她有幾分相像,不會沒頭沒尾的就忽然不去上班,連個招呼都不打的。難道真的出了什麽事?她突然想到了羅亞。

好像羅亞跟張娴還比較熟?似乎羅亞的上司還跟張娴有什麽關系……

杜染略作思量,給羅亞打電話。

“喂——你到底想怎麽樣!”面前躺在地板上做瑜伽的女人,讓羅亞十分想抓狂,“蔣念!”

“叫姐姐。”蔣念眼都沒争,幽幽來了一句。

“……”羅亞磨牙,“念姐姐……”她喊罷,忽的站起來,“你快說,你到底跟我小姨說什麽了!為什麽她非讓我跟着你!”

“這是杜染的決定,跟我有什麽關系。”蔣念擡起右腿,壓腿,“小朋友,我很讨厭身後有個小尾巴的ok?請你有點自知之明,稍微離我一米開外的距離,好嗎?”

“你!”羅亞氣急,“我才不要跟着你!”她抓起自己的包就要走,才不願意在這神經兮兮的女人這裏受罪,可她還沒剛剛動步,手機就響了,看清“女閻王”三個字時,她登時有些腿軟,連忙接起電話,“小姨。”

“什麽?張娴?”從蔣念處得知夏月然和張娴才是情侶這件事,羅亞對張娴就有怨恨了,怨她欺騙自己,“我不知道。我跟她不熟,不知道她住哪裏。”

蔣念忽然停下動作,起身問羅亞,“怎麽了?”

“張娴沒去上班,打電話也打不通。小姨擔心她出事,就問我知不知道她住哪裏,我怎麽會知道!”羅亞絮絮叨叨說完,才意識到問話的人是蔣念,頓時面色一改,瞪她說,“關你什麽事!”

蔣念正在想張娴怎麽了,忽然聽羅亞來這麽一句,她忍俊不禁,上前捏了羅亞臉,“小朋友,你真是別扭的可愛!”

“……”羅亞無語凝噎,這女人捏的好疼!

“好了,小朋友,”蔣念捏起衣服去沖澡,“你自己玩吧。我待會兒有事要出去一下。你小姨要的文件,就在電腦裏。你有本事破解得開,就拿去好了。”她悠然轉身,打算沖完澡去張娴那裏看看。這丫頭怎麽還不去上班了?

作者有話要說:菇涼們,咱們要相信,陽光總在風雨後~~~~神遁!

104邊緣

這是突如其來的變故嗎?

李元元守在張娴病床邊,心中複雜難言,“謝謝你,蔣小姐。”

蔣念笑笑,“別客氣。”

“怎麽還不醒……”李元元嘆,擔憂不已。

“疲勞過度,只是太累了,”蔣念給李元元遞了杯水,“別太擔心。”

“她怎麽會不眠不休這麽久?到底出了什麽事?”李元元接過蔣念的水,“謝謝。平時也不見她有什麽心事。”

“李小姐,有些話,”蔣念自己捧着個杯子,望着李元元皺眉,“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你說。”

“唔,你好像……對張娴和夏月然……”蔣念略想了想,說,“……是有所了解的?”

李元元一愣,“……我不太清楚你的意思。”

“唔,”蔣念沉吟了下,“醫生說……咳,張娴有被性/侵過的事情時,你的反應……嗯……”蔣念一想到李元元來到醫院聽主治醫生講張娴病因時,那個千變萬化的表情時,就忍不住替她糾結。

醫生說,張娴是疲勞過度才昏倒的。說照她的身體情況,她至少得有半個月的時間是不眠不休狀态,能撐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又說,據檢查,張娴肩上有人為抓傷的傷痕,有被性/侵的跡象。建議家屬慎重對待。

蔣念聽着,當場嘴角那叫一個抽。她是在夏月然房間裏找到張娴的,張娴穿的還是浴袍……說什麽被性/侵……善哉善哉!兩情相悅什麽的……少兒不宜。

可李元元當場就傻了。但是傻歸傻,她只聽蔣念說是在夏月然那裏找到的張娴後,千言萬語都咽了回去,表情那叫一個千變萬化。

蔣念看着,心裏就有了些底。如今當真跟她提起來,又見李元元故作不知的模樣,蔣念嘆了口氣,“張娴的心事,必定是和夏月然有關的。”

“……”李元元沉默。

“我是她朋友,”蔣念嘆氣,“我也希望可以幫到她。”她望着李元元的眼睛,“張娴精神狀态不佳,這個很危險。萬一出點什麽差池,以後真有什麽毛病就麻煩了。心病還須心藥醫,”蔣念眼眸一沉,轉而道,“其實,我有進修過一段時間的心理醫生。張娴又認識我,我們關系很好。如果家屬肯配合,讓我治療她的話,效果應該還是可以看得見的。”

聽她這麽說,李元元有點動心。她凝眸看了看蔣念,半晌,嘆氣道,“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至少,”蔣念挑眉,“你應該是知道,張娴她……心裏的那個人……”

“我知道。”李元元愛憐的看一眼張娴,沉沉嘆氣,“我倒也不是有成見。只是,實在沒想到這麽乖巧的孩子骨子裏會是這麽個想法。”

聽李元元說沒成見,蔣念顯然神色一喜,“那,你知道什麽呢?”

李元元思考了會兒,說,“她的心結,大概跟她哥哥的死有關……”

“哥哥?”蔣念心裏一驚。

“唉。”李元元聲音很低,“算起來,我是她嫂子。”

“……”蔣念又吃了一驚。她沒想到這一層。本來還在一直猜測李元元和張娴的關系,蔣念還以為李元元和羅亞一樣是炮灰呢。

“五年前,我和她哥哥正打算結婚。那時候,她執意要留在a市工作,但是張廉,就是她哥哥,想讓她回家來。張娴不願意。正好趕上我們要辦婚禮,我就讓張廉趁這個機會把張娴叫回家來。她在家陪了我一個星期,有一天晚上我套她的話,知道她有個男朋友,唉……”李元元嘆氣,“現在知道,她說的根本不是什麽男朋友,應該就是夏月然。她說她很累,不知道怎麽辦才好。我跟她說了很多,她好像有所觸動,第二天就說要回單位去繼續請假。張廉正巧要去a市參加一個會議,他就陪張娴一起回去。其實,那次,張廉是打算直接和張娴到她的實習單位給張娴辭職的。他們兄妹倆一起出去的……結果……”李元元有些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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