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

的吼,曲不成曲,歌不成歌,哪怕瞎子都能看出她的不對來。

柏麗剛想問張娴怎麽了,顏煙給她使了個眼色,讓她看杜染。

杜染端着杯酒,眯着眼睛望向張娴。張娴毫無所覺,一首歡快的《愛的初體驗》讓她嚎成了悲歌。她唱完,杜染遞給她一杯酒,張娴說聲“謝謝”就一飲而盡。她喝的痛快,唱的盡興。有杜染在一旁守着,同事都裝作看不見。

結束時,已經淩晨了。張娴醉醺醺地掏出手機,說要給李元元報平安。杜染沒攔她,只是讓其他人先走,自己來照顧張娴。張娴醉了——她這些日子醉酒的次數越發多了,不然,也不至于這個時間點給李元元打電話。按照李元元平常的習慣,淩晨早該是進入夢鄉的時期了,可近日她也無眠。

那天,她給了張娴一巴掌。到底是出于憤怒,還是出于恐懼,恐怕李元元自己心裏都不清楚。她深愛着張廉,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可是,為什麽在她聽到張娴對自己說喜歡女人時,心跳忽的跳了一下。那是因為驚詫嗎?李元元不清楚。但張娴怎麽可以告訴她,張廉的死并不是她一直以來認為的意外而已!

聽張娴話裏話外的意思,致使張廉意外去世的間接兇手就是張娴。李元元有些無法承受,她白天工作,晚上幾乎通宵去查關于同性戀的資料。漸漸地對五年前張家兄妹發生的事情,有了大致輪廓。

“出櫃”,李元元看到了這個詞,也翻閱了不少凄慘的案例,她幾乎可以想象得出那晚張娴和張廉的矛盾有多激烈。這是意外,都是意外啊不是麽!可是她怎麽能釋然。那是她摯愛的丈夫,就要舉辦婚禮的那周離開了她。他們的結婚證還是後來李元元執意去辦的,不然,樂小果都沒有爸爸。可是那一紙婚約終究也是空話,人都不在了,留一張結婚證,反而更讓人心痛。

她沒辦法不怪張娴,可是又不忍心去怪。五年來,張娴所做的一切,李元元都看在眼裏。她一直覺得張娴人性子好,做事周到用心,而今知道張娴對自己和樂小果的好,恐怕大半是為了贖罪吧。李元元心裏怎樣都不是滋味。她搞不清楚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可是無論如何張廉的死和張娴脫不了幹系。

這都是造了什麽孽。

李元元長長吐了口氣,她大概明白了張娴的心結,也大致知道了張娴的夢靥從何而來。難怪當初張娴受了那麽大刺激,難怪當初她那麽怕自己。

淩晨,張娴打來電話。這還是自從李元元打過她之後,第一次接到張娴的電話。她望着手機,猶豫了一會兒,卻不知道該不該接。短短的不到三分鐘的時間裏,五年來的點點滴滴在她眼前過電影一樣的閃現,什麽時候自己的生活裏已經處處都是張娴的身影,什麽時候她已經養成了有張娴在的習慣,什麽時候她對張娴就像對張廉一樣的依戀。

李元元有些顫抖,她覺得自己背叛了張廉。不可能!李元元用力按下了拒接鍵,深吸一口氣,她這一輩子最愛的人只有一個張廉!只有。

一定是這些亂七八糟的資料看多了。李元元慌亂地合上了電腦,去衛生間洗漱。她用冷水撲了撲臉,告訴自己這都是一時的錯覺。是因為她被那天夏月然的話擾亂了心智,是因為她習慣了張娴的存在,是因為她錯把張娴當做了張廉。從來沒有任何跡象表明,她李元元也喜歡女人。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她愛張廉,只愛,唯一的男人。

李元元心煩意亂的倒在了床上,強迫自入睡。可越是安靜,她反而越是滿腦子都是張娴。越是不希望去想,越是擺脫不了。

“我一定是瘋了。”李元元揉着雙鬓,無論如何睡不着,索性起身去了樂小果房間。她要摟着樂小果睡,那是她和張廉的兒子,是他們愛情的延續。

看着睡的正香甜的樂小果,李元元鼻子酸酸的,忍不住無聲抽泣。她不明白,為什麽要在自己最幸福的時候奪走自己的一切。她最愛的男人,說好了要過一輩子的男人,怎麽可以說走就走,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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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張娴的錯,都是她的錯!

李元元脫掉鞋子睡在了床上,忍着淚水抱緊了樂小果。可是心底卻有個聲音在說,怎麽能怪張娴呢……這麽多年來,張娴的苦她都看在眼裏,張娴對自己和樂小果的好,李元元也清清楚楚。張娴心裏有這個包袱,日子過得肯定很難熬。李元元嘆了口氣,這都是造了什麽孽啊!

她的苦已經結束,她的日子也已經漸漸走上了正軌。可是張娴呢?她說喜歡女人,看樣子,她和夏月然糾葛很深。李元元吻了吻樂小果的額頭,從床頭拿過紙巾擦了擦眼淚,張娴的未來,到底會是什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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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腦黨也可以在文案上看到。

預計在正文完結前後,大家就可以收到包括全部章節的書。。。有姑娘會擔心快遞不好拿的問題,其實我上次買基友定制時,快遞單上是沒有寫完整書名的……也就是說,看不出這是什麽書o(>﹏<)o……

111只想要一個沒人的角落

杜染看着張娴,看她苦笑着把手機扔回包裏。

“家裏出事了?”其他人都已經走了,只剩下杜染和張娴。杜染摸了摸張娴的額頭,聲音溫柔的幾乎要摧毀張娴的防線。

“沒。”張娴悶聲回了句,又擡頭對杜染笑笑,“杜總,時間不早了,我送您回去。”她剛要起身,就一陣頭暈目眩。

杜染見狀笑了笑,“好,你送我。”到底是誰送誰?杜染扶着她,讓她坐好,自己開始開車,“你現在住在哪裏?”

張娴猶豫了下,忽然說,“杜總,我想辭職。”

“嗯?”杜染驚訝地看她一眼,半夜人不多,她一路開車很是順暢,“果然喝太多了嗎?”

“我不想回家。”張娴怔怔的說,“不想見人。我想走的遠遠的。”她敬重杜染,她以杜染為标杆,杜染于她就像是人生導師。她半醉着不清醒,心裏有個深淵藏着洶湧的波濤,望着杜染,她忍不住任性的出口,雖然張娴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把這些想法跟杜染說。

杜染看着張娴,沉默了一會兒,“先去我家吧。”也不容張娴反駁,就徑自帶她回了家。

張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發呆,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讓她稍微安寧了點。

“你最近不要去上班了,”杜染遞給她一杯牛奶,“就在我這裏休息一陣子吧。我給你批帶薪假。”

張娴搖了搖頭,“我只想走。”

“去哪兒?”杜染居高臨下的望着她,“遇到事情,就想逃嗎?”

“我……”張娴痛苦的搖頭,“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願意跟我說說嗎?”杜染坐在了她身邊,擡手斂了她額前的發。這個充滿母性光輝的動作,讓張娴一下子覺得杜染親切了不知道多少倍。

“杜總……”張娴望着杜染,千言萬語擠在舌尖,卻讓她沒法開口。或者,根本無從開口。

見狀,杜染猶豫了下,動作輕柔地拉過張娴的手,試探的柔聲道,“你該不是為了你喜歡女人而苦惱吧?”

張娴聞言一驚。

杜染笑了笑,“我還是能看出來的。”她什麽人沒見過。

“是,又不是。”張娴見杜染似乎并沒有什麽異樣,悄悄松了口氣。她對杜染很信賴,“我不知道該怎麽說。只是心裏好像被掏空了,又好像被什麽壓着,喘不過氣又覺得沒有着落。就像要死了一樣。”

張娴在說,杜染靜靜地聽。張娴卻又語焉不詳,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反而越說眉頭皺的越緊,心口越堵越厲害。

“你還會喜歡女人嗎?”杜染盯着張娴的眼睛問她。

“一輩子,也許就這樣了吧。”張娴低沉着嗓子,憋出一句話來。她猶豫了一會兒,又說,“可是,我不會再跟任何一個女人在一起了。我想,我一個人就夠了。”

“其實,你是想不負責任地只擁有,不負責任,對嗎?”杜染面帶微笑,卻忽然說出這句話來,讓張娴心裏一咯噔。

“從來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就算是官二代富二代,至少你也得有個投胎的過程。”杜染笑笑,“開玩笑了。”杜染揉了揉張娴緊皺的眉頭,柔聲說,“這世道,其實是公平的。想要去得到,你就必須去付出。也許付出和收獲不等價,可是收獲必要付出代價。就看你願不願意為你想要的付出這代價。”

“代價太……”聽杜染這話,張娴幾乎要哭了。

“為了得到而付出的代價,往往是你意料中的千萬倍。張娴,”杜染望着她,輕聲說,“我們不能控制代價。有很多事情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人的卑微在她想要的東西面前會無限放大,但是,人的價值卻是在努力的過程中突顯出來的。張娴,無論發生了什麽事情,試着去面對它,戰勝它,不然,你就永遠會被它奴役。你知道,成為一個奴隸是人這一生最悲慘的事情,它遠比死亡、失戀更讓人難以承受。”

張娴聽的愣愣的。

“你先在我這裏休息一段時間吧。我家基本沒人,你放心地住。”杜染略作停頓,吻了張娴額頭,“這是長輩的安慰之吻,”杜染眨眨眼,“你需要冷靜下來,慢慢自己想清楚。”

張娴怔怔的望着杜染,頭蒙蒙地開口,“杜總,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嗯?”杜染挑眉,忽而一笑,“因為我喜歡你。”

張娴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放心,”杜染摸了摸她的頭,“我沒喜歡過女人,只是覺得你很特別。你不用有壓力。”

“杜……杜總……”張娴不緊張才怪。

“人到中年,很多事情看多了,也就看淡了。”杜染拉住張娴的手,“以後,你到了我這個年齡,也會明白的。沒什麽解不開,也沒什麽過不去。我年輕的時候是硬骨頭,什麽事情都不願意低頭,可是後來我發現,有些事情不是你說不低頭就可以不低頭的。後來,就看開了很多事情。該妥協的,不得不妥協,”杜染的笑容有些澀,“都是沒辦法的事情。但是,我從來沒有放棄為自己鬥争。人啊,也就這樣了吧。”她輕聲說着,對張娴說,“看到你,就像看到以前的自己。可你和我不同,我的執拗一眼就看得出來,你卻是面上雲淡風輕,骨子裏執拗的和我不相上下。張娴,我希望你能一路好好走,我希望,你能走的比我好。”

杜染想必也是喝多了。張娴暗想,不然,她怎麽可能跟自己說這麽多話,還說喜歡。可是,杜染的話卻聽得張娴心裏暖暖的,讓她完全卸下心防。

“杜總,謝謝你。”張娴滿心感激。

“好了,洗洗睡吧。”杜染望着張娴笑,“還是睡我房間吧。客房永遠沒人收拾。”

“這……”

“一個人睡,其實很可怕。”杜染接過她的話,“張娴,別推辭。”

猶豫又猶豫,張娴最終沒有推辭。

杜染敢作敢當,她和張娴并肩躺在床上,房間裏好像才有了溫度。

“張娴,我抱着你吧!”杜染摟住了她的腰,“年輕的氣息,像個大抱枕。”她說完,自己睡了。

張娴僵着,沒敢動。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慢慢轉身,望着沉睡的杜染。沒有光線看不清楚,卻也發現,杜染的臉上是掩不住的疲憊。

一個人睜着眼睛,對着黑夜發呆。

杜染說,喜歡自己。

張娴笑了笑。她是有感覺的,杜染對自己很好。一開始跟着她的時候,杜染的嚴苛讓張娴背地裏抹了多少次眼淚,又咬牙堅持了下來。再後來,杜染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漸漸多了,張娴視若無睹。被杜染罵的狗血淋頭的時候,張娴默不作聲。杜染說,現在的年輕人,嬌滴滴的吃不了苦。張娴就要證明給她看,這世上不是只有一個杜染可以吃苦,不是只有杜染一個是敢于追夢的人。她敬重杜染,又對她心存畏懼。她想做個像杜染那樣灑脫又敢作敢當的女人,自立自強,把困難踩在腳下。杜染的人生信條裏,永遠只有一個詞,向前。杜染從來不曾退縮。

杜染讓人沒法不敬重。勇敢又睿智的女人,有什麽理由不去敬仰?

這樣的女人說喜歡自己,張娴心頭又喜又澀。自己及不上杜染萬分之一。她有多懦弱,只有她自己清楚。杜染的喜歡,讓張娴好像有些脫胎換骨的力量,這是榜樣帶來的力量。

只是,她好像潛意識裏理解錯了杜染所說的“喜歡”的意思。在張娴心裏,她在乎的“喜歡”,只有她和夏月然的那種喜歡。杜染說的喜歡,讓張娴覺得是種賞識。被自己的榜樣賞識,是件振奮人心的事情。

杜染在張娴心裏就是神。可惜張娴不知道,被同事們暗地裏稱為女魔頭的杜染,生平最大的軟肋就是愛情。杜染沒有愛情。也許有,可幾乎全被杜染扼殺。杜染嘗試過愛情,嘗試過心不受控制的無措,那對掌控欲極強又特別要強的杜染來說,簡直是無法承受的恐懼。所以杜染說,不要成為奴隸。不要成為感情的奴隸。杜染從來都是掌控自己感情的人。

可是,能夠掌控的感情,從來跟愛情不搭邊。

杜染的喜歡,不能當真,卻也不能完全不當回事。偏偏張娴在錯誤的方向上當了真,卻完全沒有理解杜染真正的意思。

她的沉默,讓杜染覺得,這個年輕的女人,将要成為自己的囊中之物。她雖然沒有喜歡過女人,但不代表她不能嘗試女人。杜染的字典裏,從來只有她願不願意,沒有可不可能。尤其是,在她見證了蔣念十多年的執着之後,杜染對女人之間的感情似乎更加感興趣。

張娴喜歡待在杜染身邊,杜染能讓人安定。雖然和夏月然帶來的安寧不同,但杜染的安定同樣讓人心頭平穩。而現在的張娴,最需要的就是心平氣和,最需要冷靜。

她在杜染家裏住了下來。征得杜染允許,張娴收拾了客房。這裏就像是處在暴風眼中的張娴無意中覓得的一處避風港,她躲開了一切自己不想面對的東西。

可是,有人卻不願意躲,也再不去躲。在張娴縮在角落裏的時候,她一個人上了戰場。

夏月然要用自己的雙手蕩開一切阻礙,她要讓自己能夠心無挂礙的留在張娴身邊,然後守着她,陪着她。所以,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家,跟秦文解除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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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退婚之路

夏月然把春/藥帶到了自己母親面前,她要讓媽媽看看這個男人,到底龌龊成什麽樣。

哪料夏媽媽說,“然然,不是媽媽偏袒,這件事情,怪不得秦文。”

“媽!”夏月然驚訝極了,“你知不知道他做了什麽事情?”

“唉!”夏媽媽嘆氣,“你們都不小了,然然,你都二十五六歲了,也該是結婚的時候了。秦文比你大幾歲,男人有這個需求很正常。他沒有背着你去找別的女人,這已經很不錯了。倒是你,這麽多年,你一直拖着,問你是不是心裏有人,你也說沒有。”夏媽媽十分頭疼,“沒有的話,秦文這孩子是媽媽從小看到大的,他的為人秉性咱們家裏人都清楚,你為什麽不願意嫁給他?”

“我不喜歡他。”夏月然還是這句話。

“你都多大的人了,啊?還跟我說喜不喜歡?”夏媽媽恨鐵不成鋼,“感情都是處出來的。我跟你爸爸一開始不也沒有感情嗎?這麽多年不也一樣過得很好?”

“媽,”夏月然垂眸,“你是你。”

夏媽媽被她堵的心口疼,“然然,你今天既然專門來跟我說這個事情,媽媽今天沒事,有什麽想法,你就跟我說說清楚。不然別耽誤了你自己,也耽誤了秦文。”

“媽,你總說和我爸沒有感情,”夏月然低着頭,軟聲說,“可我爸說,當初你們是一見鐘情。媽媽,你們當初見面時,你要是真的對爸爸一點好感都沒有,你會嫁給他?”

“你所說的日久生情,根本就是建立在你們兩個人相互有好感的基礎上,你們已經有了愛情。”夏月然低低說着,“可我不喜歡秦文,從小到大都把他當哥哥。你讓我嫁給自己的哥哥?”

“……”夏媽媽捂着心口,“什麽愛情,到最後不都變成親情?你把秦文當哥哥,不是更好?有了感情基礎,才好過日子啊。”

“媽,你這是強詞奪理。”夏月然深吸一口氣,又吐出來,只道,“媽,我不可能嫁給他的。我要解除婚約。”

“然然,”夏媽媽見女兒這麽堅決,嘆了口氣,“你這不是讓媽媽為難嗎?你爺爺十分喜歡秦文,他早就把秦文當成孫女婿了。”

“媽,”夏月然垂眸,“你為了不讓自己為難,就要置我一輩子的幸福不顧麽?”她聲音極輕,可是卻委屈的幾近哽咽,要不是因為有這件事,要不是因為和秦文有婚約,她就不會和張娴鬧矛盾,就不會冷戰,張娴也不會質疑回家那麽久,也許……也許就不會發生那麽多事情。夏月然一想到這些,就覺得心痛的讓人窒息。

“如果,你們都覺得我的婚姻,可以任憑你們擺布,你們選了自己喜歡的人,就可以做我丈夫,如果你們覺得,我的婚姻可以完全不在乎我的感受,那我順了你們的意思就是。”夏月然眼淚啪啪落,她半是演戲,半是真心酸委屈。

“然然!”見夏月然轉身要走,夏媽媽急了,“你這孩子,瞎說什麽呢!這不是跟你商量呢嗎!你看你拖了這麽多年,誰也沒逼你一定要嫁給秦文啊。”夏媽媽拉過夏月然,“這麽大人了,還哭鼻子。”

“媽!”夏媽媽一溫柔下來,夏月然就止不住心酸難過。她緊緊抱着夏媽媽,抽泣的厲害。這麽多年的委屈,自己一個人承受。她從來不敢跟夏媽媽說,可是母親的力量總是容易讓人擺脫一切盔甲,像個不懂事的孩子。

“唉!”夏媽媽嘆氣,“然然,你心裏有事。媽媽想盡辦法問你,你也不說。你到底怎麽了啊?這麽多年,媽媽看着你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媽媽……”夏媽媽也忍不住哽咽,“媽媽心裏也難受啊!然然,你到底怎麽了?嗯?”

“媽,我沒事。”夏月然說話帶着鼻音,“我不要嫁給秦文,我要解除婚約。媽,求你了。”

“你想清楚了?秦文那孩子心裏有你,我們都看得出來。他會是個好丈夫。”夏媽媽還是不甘心。

“媽,他會是別人的好丈夫,”夏月然從來不敢對媽媽來硬的,“我會祝福他。”

“他心裏有你,怎麽會成為別人的好丈夫呢!”夏媽媽仍舊在勸她,“然然,你要是心裏沒人,為什麽不試着接受他呢?你真的年齡也不小了。你看隔壁王叔叔的女兒,去年結婚,今年孩子都有了……”

“媽!”夏月然連忙打斷夏媽媽的話,“我要解除婚約。”

“然然……”

“解除婚約。”夏月然不讓夏媽媽說話,“這是我這次回來的目的,媽媽,求你。”

“……”夏媽媽看了夏月然半晌,“真的不試試?”

夏月然堅決搖頭。

“然然……”

“媽!”夏月然咬唇,“別再勸了,不可能。”

“……”夏媽媽沉默了一會兒,“你是因為這次的事情,才要解除婚約的嗎?然然,秦文這件事做得是有欠考慮,但是也情有可原。媽媽跟他說說,讓他以後不要這麽犯傻。”

夏月然望着自己的媽媽,差點脫口而出“媽,我喜歡女人”的話來,可她終究不敢冒這個險,只能說,“媽,我要是喜歡他,不用他用藥,我們早就結婚了,現在說不定孩子都有了。媽媽,我過去不喜歡他,現在也不喜歡,以後也不會。有這個婚約綁着,完全是在耽誤他,也在耽誤我。”

“真的……一點可能性都沒有?”夏媽媽無論如何不肯死心。

“我自己去跟爺爺說。”夏月然轉身要走,夏媽媽連忙拉住她,“站住!你這丫頭,你現在去說,你爺爺能把你打出來!”

“那怎麽辦?”夏月然開始跟夏媽媽撒嬌,“媽媽,你幫幫我!”

“唉!”夏媽媽嘆了口氣,“你先讓秦文回來,我跟他談談。”

“……”夏月然咬唇,“為什麽還要找他?”

“傻話!你們兩個的婚約,要解除,他不可能不在場。”夏媽媽瞪了夏月然一眼,“要是他這裏說通了,你們兩個一起去和你爺爺說,結果一定比較好。”

夏月然怎麽敢讓秦文跟夏媽媽單獨談話。秦文還威脅她說要告訴夏媽媽自己喜歡女人的事情呢。

“媽,我就自己去。”夏月然十分固執。

“你怎麽這麽不待見秦文啊!”夏媽媽無奈嘆氣,“你自己去,你爺爺也會把秦文招來的,到時候他要是不願意,你爺爺會把所有的責任怪在你頭上,你就被動了。”夏媽媽拉住夏月然,“你把他叫過來,有什麽事情,媽媽跟他溝通。”

夏月然猶豫不決。

“怎麽,你連通知他一聲都不願意?”夏媽媽打量着夏月然的神情,“那好,我給他打電話。”

“媽,媽!”夏月然連忙攔住她,“我……我自己跟他說。”

夏媽媽看着夏月然的神情,“然然,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媽媽?”

“沒有。”夏月然回答的堅定,“媽,你答應幫我解除婚約了?”

“嗯。”夏媽媽嘆氣,“你既然想清楚了,媽媽也就順着你的意了。只是,你跟秦文解除了婚約,你以後得給我帶回來一個比他強的人過來,不然,我可不讓進家門。”

“媽,放心!我一定找個比秦文好一百倍的。”夏月然小人得志。

“你也就是嘴上功夫,”夏媽媽瞥了她一眼,“好男人都有主了,還能輪到你來選?現成的一個你不要……”

這是不可避免的念經過程,夏月然眼觀鼻鼻觀心,作老僧入定狀。

“秦文這麽出息一孩子,要不是為了你,他會從國外回來?你倒好,人家眼巴巴等了你七八年,你說不要就不要,你傻不傻啊!這樣的男人,打着燈籠都難找。”夏媽媽孜孜不倦的教誨,回頭看了夏月然一眼,“要不,你再考慮考慮?”

“……”夏月然黑了臉,“媽,你念歸念,但是不要這麽輕易地改變立場好嗎?”

“唉!我這還不是為你着想,怕你以後後悔!”夏媽媽很是憂心,“萬一這要是解除了婚約,等秦文被別的女人搶走了,你再後悔可就晚了。”

“我不會後悔的。”

“那可不好說,”夏媽媽撇嘴,“你看人電視是都是這樣演的。”

“……”夏月然有點哭笑不得,“媽,你這麽大年紀了,就少看點狗血偶像劇。那都是騙小孩子的,您倒還看得津津有味。”

“藝術來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夏媽媽道理一大堆,“人家編劇既然這麽寫了,肯定就有這樣的原型。再說了,女人都這樣,對你好的你不珍惜,尤其是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就知道整天情啊愛啊的,傻不傻啊!”

“等你老了你就知道什麽情情愛愛都是假的,能跟你一起過日子的才是最好的。”夏媽媽念經念的爐火純青,“你看秦文,他心裏還有你,又知道疼人,你現在不喜歡他,說不定等一轉身他不對你好了,你又惦記他了呢。到時候可就後悔了。”

“我的老媽哎,”夏月然十分無奈,“能請您堅定一下立場嗎?”

“唉!”夏媽媽重重嘆氣,“然然,你還是再想想清楚。今天好好想想,三天後你要是還這麽堅決的話,媽一定給你把這婚退了。”

“為什麽要三天?”夏月然不願意,她還急着回去呢,“三天都可以解除完婚約,我就回去工作了。”

“怎麽,在家多陪陪爸爸媽媽都不行啊!”夏媽媽瞪了她一眼,“就這麽急着回去陪你的小情人?”

“人家根本不需要我陪。”夏月然順着夏媽媽的話回答完,就立刻意識到失言了。可惜,已經晚了。

夏媽媽目光炯炯地望着夏月然,“你終于說實話了。把你小情人帶回來,讓媽媽看看。我要是滿意了,秦文的婚事媽媽保證給你退了。”

“那您要是不滿意呢?”夏月然抽了嘴角。

“不滿意,有不滿意的說法。”夏媽媽的太極功夫沒白練。

“怎麽個說法?”

“你先把人帶回來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

113醜媳婦見公婆

把張娴帶回來嗎?這真是個大難題。

夏月然翻來覆去睡不着。夏媽媽咬定了見不到人就不幫夏月然,夏月然十分苦惱。

難道要随便扒拉一個男的回來?自己媽媽又不是傻子,一眼就能看出來。而且,随手拉人,往哪兒去找比秦文條件還好的男人?秦文在房地産公司做市場,工資就不說了,單是他自己通身的氣度也不是随便拎出個男人能比得上的啊。要不然也不能這麽深得夏月然爺爺的喜歡。

夏月然想來想去也想不到好辦法。她還是不敢跟媽媽出櫃,這可不是鬧着玩的事情。

她在這裏糾結為難,可不知道夏媽媽已經開始行動了。自己女兒什麽時候有了心上人這種事情,做媽媽的都一無所知,這怎麽能不讓夏媽媽心裏疙瘩?

夏月然還在想辦法,夏媽媽告訴她這三天自己出去旅游,回來讓夏月然給自己一個說法。夏月然對自家老媽的這個決定十分窩火,別說三天,就是三十天,她也想不出好的辦法來。索性就在家呆三天,反正等夏媽媽回來,這個婚約一定要退。

夏媽媽去了z城,找到了夏月然的公司。她知道女兒一直有個十分要好的閨蜜,但是在國外,夏媽媽對女兒的朋友圈也不是很了解,于是想去她公司摸摸底。

夏經理在公司裏人緣好,夏媽媽随便一問就知道原來女兒在這座城市裏還有一個要好的同學。在同事這裏并不能旁敲側擊出什麽來,夏媽媽決定去找那個叫做張娴的同學。

于是夏媽媽去了商報。

可惜,張娴這一段時間請假,商報根本沒她人影兒。

夏媽媽是個執着的人,為了女兒她可謂是鞠躬盡瘁。要了張娴的手機,給她打電話。

“請問,是商報的張娴嗎?”夏媽媽十分有禮貌。

張娴在廣場的公園裏晃悠,接到陌生電話還有些奇怪,“我是。請問您是?”

“我是夏月然的媽媽。”夏媽媽笑呵呵地說,“聽說你和我們然然關系不錯,我有些事兒想問問你,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啊?方不方便出來聊聊?”

張娴當場呈現大腦死機狀态。

“喂?喂?”夏媽媽聽不到手機對面的人發出聲音,以為自己的信號不好,連忙走了兩步又說話,“喂?聽得到嗎?”

“聽得到!”張娴回神,緊張地每個毛孔都叫嚣起來,她音量猛然拔高,又連忙回神,“阿姨您好!”

夏媽媽被張娴一驚一乍搞得有點想笑,“你好。阿姨有點事兒想向你了解下,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啊?”

“有!”張娴連忙回答,然後一回神,又趕忙改口,“不,沒有。”

“嗯?”夏媽媽覺得這個張娴怎麽這麽神經兮兮的。

張娴緊張地一腦門汗,夏月然的媽媽為什麽要找自己!她要問自己什麽!有什麽好聊的!夏月然幹什麽了!

“阿姨,”張娴深呼吸一口氣,緩了緩情緒,終于說,“阿姨,不好意思,我剛剛有點沒反應過來。你找我什麽事?”

“還是當面聊聊吧。”夏媽媽可不習慣跟人電話裏說話,她耳力已經大不如從前了,聽得不太清楚。

她這話讓張娴更緊張了,只好努力穩住,撐出笑容來說,“好。”

約好了時間地點,中午的時候,張娴和夏媽媽坐在了茶館。

這小樓閣,古色古香。清幽又安靜,倒是個談論事情的好地方。

夏媽媽心髒不好,張娴十分擔心自己萬一說了什麽刺激她的話,讓夏媽媽出事。她連忙想跟夏月然提前打電話,但是猶豫了下,又作罷了。

也許,自己應該獨立面對夏月然的媽媽。

“張娴?”夏媽媽笑容和藹,身上一股書卷氣,倒顯得十分可親。

“是,”張娴故作淡定的笑笑,“阿姨找我什麽事?”她心裏已經緊張地快要繃不住了。

“唉,也沒什麽。”夏媽媽嘆了口氣,“然然這孩子啊,因為知道我心髒不好,從小受了什麽委屈也不跟我說,自己一個人擔着,我很心疼她。”

張娴面帶微笑靜靜的聽着。

“她從小也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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