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格拉迪斯覺得自己這輩子就沒這麽倒黴過, 真的,不是他動手欺負的人, 可人得他哄。
因為他剛才居然對這小子說話聲音太大了!
艹……
年輕的三皇子殿下深吸了口氣, 抓了把頭發,金色的長發被他一把撸到腦後:“對不起,我承認我剛才說話大聲了點。”
但那眼神, 可真不像服氣的樣子。
默克雖然有點嫌棄, 但立刻露出了欣慰的眼神,轉頭看向還有點委屈的夏墨白,“你看, 三殿下也道歉了,作為好孩子是不是應該原諒他?”
雖然他家三皇子有點不服氣, 可已經比過去好多了,最起碼他家小孩開始道歉了。
“嗯。”夏墨白不情不願地點點頭, 非常勉強地對他說:“我, 我暫時原諒你了。”
默克揉了揉夏墨白的腦袋:“很好, 都是好孩子。”
格拉迪斯的臉都要扭曲了, 但他怕自己一開口再把人鬧哭了, 哄不好準完蛋了。
默克欣慰地拍了拍這小孩的肩膀, 然後才問:“墨白剛剛是要和我說什麽?”
“早上九點半,出事情的時候, 鏡湖一定有個點反射照射到出事現場, 找出來, 我們逆時針,晚上九點半試試看進去。”
默克眉頭緊鎖, 但立刻慎重地點頭帶着人就往外跑, 臨走前還不忘把醫療箱遞給格拉迪斯, 壓低了嗓音和威脅:“人家這算工傷,哄哄!”
格拉迪斯拿着治療儀器,看着小家夥理所當然伸過來的手,心裏胸悶得要命,“當初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
話沒說完,就對上了夏墨白眼淚汪汪的眼睛。
格拉迪斯不想給自己找事兒,立馬閉嘴,低頭用治療儀對準夏墨白的手臂:“照射十五分鐘,今晚就能揭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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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恩~”小孩還挺乖的,最起碼這時候挺乖的。
格拉迪斯不會哄他,與其選擇留在這哄小屁孩,他情願出門去找那些小雜碎的麻煩。
一個個擰下腦袋都比現在簡單多了,格拉迪斯看着小家夥看着時間,不吵不鬧的樣子想,“晚飯吃了嗎?”
“沒呢。”夏墨白照射好手臂後,就癱在沙發上打了個哈欠,“今天一天東奔西跑得好累。”
“這點路就累了?”格拉迪斯冷哼聲,“等明天早晨開始,你給我七點起床跑步!”
夏墨白把腿放在格拉迪斯面前,指了指膝蓋。
年輕的三皇子條件反射地把治療燈對準了膝蓋上的傷口,想了下,“那就等傷口好了後再跑吧。”
夏墨白抱着靠墊,腦袋枕在沙發的扶手上,為了睡得舒服點,脫掉鞋,把自己的腿放在格拉迪斯的腿大腿上,這樣治療燈照的也方便。
他們這次外出沒帶大型的,只有一臺手持的小小的。
還是心細的默克要求帶的,看現在不是派上用處了?
格拉迪斯倒是想把這兩條小鹌鹑腿扔下去的,又細又。他比畫了下。
夏墨白摔跤後,褲子和膝蓋上也破了洞。
自己剛剛把他扛回來的時候,默克直接用剪刀剪了大腿以下的兩個褲腿。
現在光溜溜的,果然那次在浴室看到的不是燈光晃眼。
這小子的确挺白的,也瘦。
他記得那小子瘦的肋骨都一條條非常分明,就和難民營裏的小孩一樣。
都星際年代了,除非那些貴族中極個別會特意追求極致的瘦外,沒有人會這樣。
格拉迪斯看着小家夥睡着就把自己卷成一團,非常缺乏安全感的樣子。
看了眼周圍沒人,格拉迪斯小心翼翼地拉開一點點他露出肚皮的上衣,想看看自己這幾天投喂下,有沒有長胖點。
昏暗的燈光下,年輕的皇子拽起小家夥的衣擺,偷偷摸摸地窺視了一眼。
在光線并不是很充足的傍晚,衣服裏,他只看到白乎乎的一片。
随後就聽見小家夥嘀嘀咕咕的聲音,讓做賊心虛的格拉迪斯立刻放下手。
随即抿了下雙唇,覺得自己真的是蠢透了!
“呵。”好氣個屁!
傻逼。
這句話,格拉迪斯也不知道到底是罵誰的。
自己的?還是。
默克再次返回時,已經帶來了坐标。
看着小孩已經睡着,默克臉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看着三皇子坐在沙發上,他的大腿上還有另一雙細細小小的腿,倍感欣慰。
三皇子從小到大就孤僻,哪怕他有兩個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但都和他們不親近。
甚至在政治争鬥的時候,還經常能和他們對立面。
而不是向其他人,會關系比較融洽。
不久前,索煜焱找到了自己喜歡的小玩伴,可讓默克羨慕。
要知道兩人雖然是表兄弟,但年紀其實相差不大。
在默克眼裏,都是乖巧又懂事的孩子。
格拉迪斯回頭看了他眼,面無表情地拿起文件,“讓他睡到九點。”
“是,殿下。”
而他們,其實也沒什麽需要準備的。
九點十分,夏墨白被迷迷糊糊的直接從別墅裏扛到湖邊,晃了晃,看着月光下,如同鏡子一樣照射出星辰的湖面,一個機靈吓醒了。
對很多人來說,這是美景,但能看透天地的小妖怪來說,這可不算什麽吉利的事情。
鏡子自古以來都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大門,人造的鏡子都有這能力,更何況天然形成的呢。
“我們怎麽進去?”格拉迪斯沒和他這麽廢話,看這小子醒來後,立刻往地上一放,“能帶幾個人?”
“我現在只能帶一兩個,而且這時候人多,絕對不是什麽好事情。”夏墨白接過默克給他看得坐标點,“多了反而容易驚動一些東西。”
格拉迪斯接受了夏墨白的建議:“我和你單獨先進去。”
默克倒是想一起的,但他随即想到他還要留下看守夏墨白和殿下的身體,便不再多言。
坐标點在湖靠近中心的位置,夏墨白和格拉迪斯開了一條小船過去。
到地方後夏墨白站在那艘小船上感覺非常不安:“這地方的确令人不舒服,”他仿佛站在一面鏡子上,就算知道沒事,也會令人感覺不安,恐懼,和害怕。
格拉迪斯一直拉着他的手腕,在自己陌生的領域他從來不會多做。
夏墨白又看了眼時間,還有五分鐘:“進去後,按道理說我們的身體是可以移動的,但是這裏可能有些不同,暫時不要挪動。今晚我們先進去看看,如果有不對的,立刻撤出來。”
“行。”格拉迪斯看他慎重,倒也沒反對。
他知道支撐進去的力量是由夏墨白提供,而他現在還沒有達到巅峰,力量算是弱小的,不可能為了別人而把自己折進去。
所以格拉迪斯不止答應他,還向他保證:“有危險,我會先确保你的安全。”
“那,”夏墨白對他伸出了另一只手,“我們走。”
格拉迪斯抓住夏墨白手心的瞬間,周圍原本黑暗的夜晚,瞬間變成白晝。
他們不再是在湖面上,而是站在公路上。
一條長的看不到兩邊盡頭的公路,而公路兩邊是和現實裏一模一樣的樹木,但格拉迪斯目測他們遠比現實裏要高。
“往那邊走?”格拉迪斯眯着眼睛在左右判斷那邊有人。
“按道理是往前,但現在我們是夜晚,就應該往後。”夏墨白稍稍思考,“先走走看吧。”
那條公路,寂靜得可怕,沒有任何呼吸聲。
格拉迪斯只能聽見自己的和夏墨白的,不過那小子走得太慢了,自己為了要跟上他的腳步不得不放慢。
“我先去前面看看。”格拉迪斯感覺,否則以夏墨白的速度,真的是走到天荒地老都走不到頭。
“等等,如果你離開我一定距離我無法在你有危險的時候帶你出去!”夏墨白卻不願意。
格拉迪斯覺得有道理,所以掙紮了下,最後蹲下身:“上來!”
夏墨白:“好噠!”開開心心的一個飛撲!
對,團團他可是很懶的~
雖然有一個負重在,但慶幸夏墨白太輕了,輕飄飄的一小只。
格拉迪斯腳下跑得飛快,小孩和他一直在觀察周圍的環境,沒有變,一直沒有變。
“他們應該是能開車,所以只要一直往前開,多少能感覺到變化。”而他們是靠三皇子殿下那尊貴的兩條腿,變化可能要晚很多很多。
格拉迪斯覺得,這更是在考驗自己的心理抗壓力,而不是體能。
他感覺背後那小子已經掏出紙張的小說開始看起來了。
艹,而他還在跑!
“我們進來多久了?”格拉迪斯問。
“之前我就看了,這裏的時間是凝固的。”夏墨白聳聳肩,“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在莊園的時候,時間是流速的,晚上發生的一切,白天都會恢複。而這裏是凝固的,我們要麽打破凝固點,要麽就是。想想其他辦法。”夏墨白又翻了一頁小說,“哎,我暫時沒其他辦法。”
颠簸着看小說好累呀,夏墨白在心裏哼唧唧地想。
格拉迪斯一直跑,跑到他都覺得疲倦了,放下夏墨白坐在一旁的公路上喘息。
自始至終,沒有人,沒有任何變化。
時間凝固的話,他是不是在原地奔跑?
今晚別說進來救人了,他連自己身處何處,到底發生了什麽都開始懷疑。
夏墨白坐在旁邊有翻了翻書:“今天就到這,我們先出去。”
格拉迪斯有些不甘心,他總覺得,他有一種感覺:“前面,我覺得應該在前面。”
說到這,銳利的眉頭微微皺起,“或許我們應該換一個方向跑?你說夜晚往後,如果我們往前呢?”說着他不甘心再次站起來,“上來。”
夏墨白沒有反駁他的話,反而配合地上去。
格拉迪斯要試,就試試看吧。
夏墨白在格拉迪斯的背上,感覺比較小,但格拉迪斯卻清晰地感覺到明明只是折返,卻比之前的路要難走。
就,仿佛是頂風而行,以及在上坡的力道。
難,非常艱難,而且越走他覺得這條公路仿佛逐漸站起來了,逐漸往上了。
是的,他站在山腳下,而公路卻如同一條直線的通往山峰的路。
奇怪,詭異,又不可思議。
甚至,這種變化在一點一滴,卻又迅速地改變,讓他覺得有種莫名的恐懼。
夏墨白恰當地在這時候把腦袋伸出來,“要不,我們回去吧?”
“恩。”格拉迪斯雖然不是很願意,但還是勉強同意。
如今的行走是對他身心的考驗,完全見不到頭,一望無際,幾乎沒有任何差別的道路。
格拉迪斯他自始至終都是堅定的人,此時此刻都在自我懷疑,今晚自己所做的這一切有沒有意義。
“走。”
聽到身後傳來這句話時,格拉迪斯是松了口氣的。
似乎,夏墨白是為他做了逃避的選擇。
這種感覺在下一秒逃出來後非常不好,格拉迪斯握緊了拳頭,他想再進去,再去挑戰一下自己!
但下一秒原本平靜的湖面泛起了真正漣漪。
那少年平靜地站在穿透俯視着湖面,烏黑的目光如同凝視着深淵。
讓格拉迪斯一時間懷疑,深淵到底居住在他眼中,還是湖裏。
“明天早上再看看吧。”夏墨白示意船開回湖邊:“我累了。”
格拉迪斯想說自己才是最累的那個,但小船靠岸後,默克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先摁下,“等等再說。”
他目送夏墨白回到樓上休息後,看了眼客廳裏挂着的時鐘。
“九點,32分?”格拉迪斯笑了,他哈哈大笑,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
“有趣,真的有趣。”
格拉迪斯回頭看向默克,“所以你看到什麽?”
“我剛看到你們劃向湖面,随後憑空消失,下一秒就出現在原定位置,然後在折返回來。”默克不可思議的看着三皇子,“所以剛剛發生了什麽?”
“沒什麽,”格拉迪斯深吸了口氣,“只是中間少了幾分鐘,這可真有意思,不是嗎?”
格拉迪斯覺得,當夏墨白說,這裏的時間是靜止的時候,自己就應該想到。
“先上樓休息吧,有什麽事情,等明天早上夏墨白醒來後再說。”格拉迪斯也不想多言,直接上樓。
默克雖然恍惚,覺得不可思議,但之前在克裏琴斯星球的時候他已經體驗過了,再奇妙的場景,他覺得自己或許應該可以接受?
想到這微微聳了聳肩,覺得算了,自己反正也不是什麽科學家,根本無法解開這種謎團。
第二天八點,默克上樓敲了敲夏墨白的房門,沒有聲音,但少年應該還在沉睡,房門外的生命體征表現良好,還在深度睡眠。
自從上次在星際船上發生的小小意外後,他這次聰明的在夏小朋友的房間裏安裝了健康探測儀。
沒其他意義,純粹就是監測對方是否健康~是否活着。
只要夏墨白還健健康康的,他絕對不會再緊張兮兮的去找格拉迪斯說那小孩不開門了。
畢竟默克不想再在垃圾桶裏待一下午,夏墨白那小王八蛋那天知道是自己大驚小怪後,可不只是坐在垃圾桶外往他裏面扔垃圾。
更是在知道時間到了後,一氣之下,直接坐在垃圾桶上不讓自己出來呢。
默克下樓後便和三殿下彙報了這件事,“似乎昨天的旅行讓他太疲倦了,那今天白天。是否要叫醒他?”
“不用,讓他多休息下,”格拉迪斯覺得,這是自己昨天不願意聽從夏墨白的話,非要逆行給他帶來的疲倦。
時間倒流,不可能沒有代價的,自己今後還是要更謹慎點。
但夏墨白為什麽不和自己明說?離開那個世界後,他的确感覺到夏墨白似乎處于脫力的階段,不過格拉迪斯對這種狀況并不熟悉。
還以為他在走出縫隙世界後每次都這樣,但默克回來後和自己明确表示,上次沒有。
而斯坦科詢問他們進度時,也提起過,兩次之中,第一次并沒有任何異常,第二次為了救自己,有疲倦。
也就是說,昨晚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夏墨白在那世界消耗了大量的能量。
這或許只存在自己非要逆行而上這點,格拉迪斯覺得自己不是什麽□□的人,“他為什麽不說呢?”
“不試試,你怎麽甘心呢?”默克聳聳肩。
格拉迪斯眉頭微鎖,沉思片刻卻堅定地搖頭:“每個世界都有自己的規則,如果這是另一個世界的規則,我會選擇遵守,而不是自不量力的打破。”
默克只是挑了挑眉,非常愉快的通知他,“昨天你收拾的小孩,他家長來找你了~”
年輕的皇子眼中那一絲溫和瞬間消失殆盡,充滿了厭惡和冰冷:“雜碎!”
團團,是聽過微微敞開的窗戶,聽見外面的哀嚎聲才醒來的。
小小的熊貓寶寶站在窗臺上,小爪子扒着玻璃窗,一邊哈氣連天一邊眼巴巴地看着樓下:“嘤嘤嘤?”
發生了什麽事情?
格拉迪斯怎麽一手一個,一大一小地把人摁在鏡湖裏?
工作人員想阻攔,但被默克帶人攔下。
接下去就是互相放狠話環節,格拉迪斯不屑一顧,沒參與,只是轉身回到別墅裏。
不過,臨進來前,他擡頭看了眼窗臺,隐約見到什麽一閃而過,眼中多了一絲疑惑。
而房間內的團團被吓了一哆嗦,連滾帶爬地從窗臺上跳下來。
再次爬到床上,用小熊爪拍拍毛茸茸的胸口,“還,還好沒被發現。”
應該叭。
不過團團仰頭看了眼時間,現在都快十點了,也就是說,他。
“錯過了?!”團團再一次急急忙忙地跳下床,連滾帶爬地沖到樓下,半路他還機靈地變回人形。
剛好和上樓的格拉迪斯撞了個滿懷,“嘶~”腦袋疼!
“你剛窗臺上有什麽?”格拉迪斯揪着小家夥再次返回樓上,透過沒有完全關上的房門往裏看了眼。
“毛絨玩具?”對,團團就是毛絨玩具!
格拉迪斯不太相信,但覺得這小破孩有毛絨玩具那可真太正常了。
甚至他都能懷疑這小屁孩沒毛絨玩具晚上能吓得睡不着,“哼。”鄙視地恥笑他,“行吧,今天不去了,你好好休息,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
“你,你為什麽不叫醒我?”夏墨白并沒有立刻返回,而是有些疑惑。
格拉迪斯卻站在樓梯上回頭,盯着夏墨白:“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不能逆行?”
“也不是不能逆行。”夏墨白喃喃着,但格拉迪斯銳利的目光盯地吓了一哆嗦,立刻閉嘴。
“那個世界如果有什麽原則是不能做的,你應該強硬地提醒我,而不是縱容。”格拉迪斯嚴肅地警告他,“否則萬一你就不回來怎麽辦?”
“一般小事情我覺得無所謂。”夏墨白小聲地嘀咕了兩句最終還是不敢往下說。
格拉迪斯似乎真的生氣了,他一言不發地轉身下樓。
看着自己的目光仿佛在說他不知好歹,夏墨白站在樓梯口望着格拉迪斯憤怒地甩門而去,有些懵,又有些不知所措。
蒼白的雙手下意識抓緊了樓梯的扶手:“那個,不是你說。”想試試看的嗎?
反正也沒什麽太大的問題,就……沒阻攔。
夏墨白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他有些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
等中午格拉迪斯也沒回來,而收拾好爛攤子的默克聽說兩人鬧別扭或者說吵架了,立刻準備去酒店那邊下了一份兒童套餐,以及炸薯條和炸雞,甚至還有冰激淩,都是小孩愛吃的,端上樓,去哄哄夏墨白。
看着夏墨白眼中閃過的驚喜,甚至還在問他:“這些都是給我的嗎?”
那是發自內心的快樂和小心翼翼,在自己點頭時,立刻笑容燦爛極了,“真好呀。”
端起冰激淩的時候還不忘問他,“格拉迪斯有嗎?”
默克覺得,夏墨白是再好不過的孩子了,只是過去世界虧待了他,讓他變得不顧及自己的感受而包容別人,想要符合別人,想要別人喜歡自己。
太讨好別人了,也太為別人考慮沒有考慮自己的,這才會有現在的局面。
“當然,他可是三殿下,他一定會有他想要的。”默克用一種誇張的方法告訴夏墨白不用考慮他。
見小家夥開始吃午飯後,默克才給他說起早晨發生的事情。
“我和三殿下來的時候還是做了面部隐藏的,就是不想太引人注目。”
夏墨白用剛出鍋還熱乎乎的薯條蘸了沾冰冰涼的薯條,“嗯嗯嗯!”
“昨天他替你收拾了那幾個欺負你的,所以打了小的,來了大的。”默克嗤之以鼻,“他們還有臉來。”
“不過一開始我出面,所以還算客客氣氣的,但帶頭那小子是隆巴德家族的。那家族,世世代代都是獨苗苗,不論男女,就一個,死活生不出倆。所以為了傳承,家族對繼承人的要求還是很嚴格的。”
誰知,到了這一代,隆巴德家族居然在當家人一百多歲近兩百歲的時候又和自己的妻子生了第二個。
當時,雖然有點尴尬,但裏裏外外所有人都懷疑隆巴德夫人是不是出軌了。
畢竟他們已經七八代人都是獨生子女了,可從來沒聽說過還有第二個的。
不過孩子還真是她丈夫的,但在有嚴格培養出來的繼承人的前提下,那這個小兒子就不需要繼承家業,而且是這麽多代來唯一的獨苗苗。
上上下下,就是他哥都疼得他要命。
隆巴德家族又是大家族,所以養成了這小子從小惡劣的性格。
“簡直是個災難,而且這小家夥特別會看人臉色,知道哪些人可以得罪哪些人不可以。因此他的家人還覺得他乖巧又懂事,偶爾會犯點小錯誤,外面被他欺負的,他也會去找自己的奶奶和媽媽,讓她們幫幫忙收拾爛攤子。”
說到這默克真是一言難盡,“今天就是那小子的奶奶派來的老管家。”
夏墨白一邊吃着薯條一邊聽得格外認真,“那麽大年紀了,被摁在水裏似乎不太好吧。”
默克看夏墨白雖然這麽說,但眼裏可一點都沒有愧疚和不好意思的。
笑笑,“剛好醒醒腦子。”
默克陪伴着格拉迪斯長大,耐心已經遠高于常人,但對隆巴德家的這個次子依舊厭惡,又煩人。
更何況脾氣不太好的格拉迪斯,在無意間聽到幾乎羞辱的話,他二話沒說直接把這個登門根本不是來道歉,而是來興師問罪的人摁在水裏醒醒腦子。
“對方話裏話外都在問我們是誰,說我們藏頭露尾,不敢以真面目見人。”默克輕嘆,“甚至還說如果我們再不說明身份,就找這裏的警察來審問我們,畢竟他們懷疑我們可能是星際逃犯。”
怎麽說呢,默克真的很厭惡那種有點權利就假公濟私,就陽奉陰違,甚至像隆巴德家族這種人,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脾氣。
在主星的時候還人模狗樣,離開主星就一副老子天下第一。
什麽東西。
默克又給他倒了點飲料,“你看三殿下對你還是不錯的,說你喜歡喝這個。”說着又拿出一杯竹葉桂花茶,“喜歡嗎?”
夏墨白臉頰微微有些發燙,嘿嘿地傻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恩!”用力點頭。
下午夏墨白又睡了個午覺,他真的太累了。
等晚上下樓吃飯時,看到格拉迪斯時,想起中午的飲料,夏墨白覺得自己不應該太小心眼了,眼前這人類就是別扭的不知道怎麽和他好好說話。
所以湊過去問他;“白天不去,那晚上要不要去呀?”
“今天不去,你養精蓄銳,我們再去看看。”說着格拉迪斯俯視這小矮子,“如果有不可以做的事情一定要提前和我說,明白嗎?!”
“哦哦哦。”夏墨白立刻乖乖地連連點頭,“那,那我去吃飯了。”說完就溜。
格拉迪斯看着小屁孩逃跑的背影,也有些頭疼,自己不知道該這麽和他相處。
“小孩真麻煩。”
“沒有啊,墨白很乖又很體諒人,可比某些人小時候好養太多了。”默克聳聳肩,也跟着夏墨白去餐廳吃飯了。
吃好飯,夏墨白繞着鏡湖稍微走了圈,又看向不遠處的小樹林。
他警惕地看了眼周圍,随後蹑手蹑腳地跑進樹林裏,離開人類視野的瞬間。
地上哪裏還有夏墨白?
只有一只毛茸茸的小團團在撒開腿奔跑,“嘤嘤嘤!”
果然,還是自然環境更讓團團喜歡!
雖然這邊沒有竹林,但在森林裏依舊能讓團團開心。
說不定他能找點什麽好吃的帶回去呢?比如。
團團仰頭在周圍嗅了嗅味道,随後眼前一亮,他聞到了菌菇的味道!
是,是可以吃的菌菇!
團團自己不喜歡吃,但做熟了,人類似乎很喜歡,邁開自己的小短腿“噠噠噠”地跑過去,從空間裏掏出一個漂亮精致的小竹籃。
看到那些白乎乎的菌菇都摘進竹籃,那些紅色的,看着就特別漂亮的似乎人類不能吃。
算了,團團想,就摘人類能吃的吧。
一會兒的工夫,竹籃就滿滿當當的,各色各樣能吃得菌菇堆出了一個小山尖。
團團想,應該足夠炒幾個菜,再做一個菌菇火鍋了吧。
剛要低頭叼回去給默克,讓他給廚師做時,突然感覺危險,潛意識地往旁邊一滾。
果然下一秒響起了槍聲。而自己剛剛太急沒拿的竹籃被一槍打中!
團團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竹籃還有遠處那讨人厭的人類!
“該死,沒打到!”
“小少爺可以再試試看,那只動物應該是幼仔,或許我們可以搜索下它的媽媽。”
“對,本少爺要打一頭熊回去!”說着又對準團團周圍開了一槍,大吼道:“跑啊,跑去找你的媽媽啊!”
團團氣得渾身發抖,二話沒說,根本沒有逃跑,而是蛇形奔跑地沖向那個人類。
他氣炸了,所以跑得飛快。
而那個昨天帶頭絆自己一腳的王八蛋和他的管家也沒想到這麽小的一只小動物居然敢沖向他!
一愣之下,直接被團團跳起來一爪子狠狠地抓向了臉。
慘叫聲團團氣哼哼地轉身跑回原來的地方,叼起竹籃,還有工夫把之前散落一得的菌菇又塞進籃子裏,這才叼上“噠噠噠”的溜了溜了。
那可真是一陣兵荒馬亂,小少爺受傷,管家看到自家小少爺半邊臉都被那頭熊爪爛了,心裏咯噔聲,知道自己要糟。
一邊打電話找醫護,一邊還要找人來搜索那個罪魁禍首,甚至還要通知老婦人他們。
那老管家焦頭爛額的時候,團團已經“嘤嘤嘤”地往別墅那邊跑了。
恰巧,格拉迪斯聽見槍聲推開窗戶,低頭就看到黑白色的小動物,“恩?”這次肯定沒看錯了,是夏墨白房間裏一閃而過的小東西!
而剛好擡頭的團團被格拉迪斯的目光鎖住。
“嘤嘤嘤。”尴尬了。
團團叼着竹籃側頭想了想該怎麽避免自己的小馬甲被扒掉的慘劇。
默克已經從後門沖出來,看到一只小動物叼着竹籃爪子上還有血跡,立刻想到先前的槍聲,“是不是剛剛被打中了?”
團團搖搖頭,把竹籃往前推了推。
默克看到上面的彈痕,“他們果然是想打獵。”
他看着那只小小的,黑白色的小熊,又乖巧又可愛的樣子,有些心疼。
那王八蛋連動物的幼仔都打?!瘋了嗎?
“鏡湖不是狩獵區,隆巴德家那小子應該沒成年。”也就是說也沒有強制許可證。
這時格拉迪斯已經下樓,“這應該是夏墨白偷偷養的小動物。”
“恩?”默克有些驚訝,“殿下您怎麽知道的?”
“我沒感覺到這只小動物上有人類的氣息,也就不是獸形。”格拉迪斯彎腰拎起小家夥的後頸,“但夏墨白的空間似乎很大,那假設可以放活物呢?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他都能輕松進入夾縫世界了,還有什麽不可能發生的?
“那也沒必要偷偷養吧。”默克覺得很奇怪。
格拉迪斯也覺得,不過夏墨白依舊選擇偷偷養,那肯定問題處在這只毛茸茸的小東西身上。
“查查看,是不是養它違法。”
簡單明了的一擊,畢竟不能正大光明養,非要偷偷養,十有八九就是違法的。
“嘤嘤嘤!”團團被揪得不舒服,張牙舞爪的要下來。
啊啊啊啊,人類我喜歡就你幫我圓回來了!
格拉迪斯看着手上被他揪着身後軟毛的小家夥,摸着下巴思索片刻:“我帶上樓順帶問問墨白。”說着就要上樓。
默克彎腰撿起竹籃的時候還不放心地再三囑咐他:“問的時候溫和點,墨白應該是看到它可愛才想偷偷養的。”
“知道了。”格拉迪斯沒想明白默克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啰唆的。
而團團掙紮得更激烈了,“嘤嘤嘤!”急切地叫着要下來。
的确他是小妖怪,變回原身的樣子的确身上就不會有人類的氣息,不像人類獸形的時候有人類的氣息,以及精神力。
而他,變回原形是原原本本的小動物,一點都不會讓人懷疑。
想到這團團就得意的叉腰腰,當然他如果有腰的話。
可是,可是,“嘤嘤嘤!”你再不放我下來,就算你想圓都圓不起來了啊!
“叩叩叩。”
“叩叩叩。”
格拉迪斯敲了好一會兒門都沒人開,頓時讓這位脾氣不這麽好的三殿下怒了。
“夏墨白,你的小寵物現在我手上,快出來,否則我就把他扔出去!”
團團:我,我就在你手上呢,你讓我怎麽給你開門啊!!!
“嘤嘤嘤!!”
你瞎嘛,瞎嘛,看看門上的提示啊,我不在裏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