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有資格讓你放手的人,就憑着你身體流淌我的血,就憑着我們那曾經失去的孩子。”
抱着梵歌的手緩緩的松開,梵歌低頭,轉身,離開那個懷抱越來越遠,向着小徑燈火輝煌的那處,一步一步的走着,每走一步,大滴大滴的淚水就淌落。
這樣兇這樣狠的淚水呵,應該是最後一次吧?就當是送給生命裏頭那些曾經承受過的苦楚,最後的告別禮物。
“洛梵歌,我愛你!”
呵呵,瞧瞧,梵歌都聽到什麽?學生終于給了老師一直期盼已久的答案了,學生還在給老師的答案中附上個人情緒,你不是要聽到這樣的答案嗎?那麽,我就給你這樣的答案。
腳步聲急促的從後面趕來。
“站住,溫言臻!”梵歌冷冷的叱喝,背後的腳步猛的停下。
不能讓他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否則,他又該憐憫了,他又該因為憐憫而言不由衷了。
“那麽,阿臻,你知道什麽是愛嗎?那麽,說看看,你是怎麽發現你的愛的?”
“管那些幹什麽自己知道我愛你就行了!”溫言臻說得理所當然。
梵歌繼續走,這次腳步加快了點。
“洛梵歌,我不知道那些,我只知道當那只狼犬撲向你的時候,我唯一的念頭是這個世界上我唯一不能失去的是人就是你。”
梵歌捂住嘴,顫抖着聲音問出,那個她最近一直一直想知道,卻總是回避着的問題。
“那麽,阿臻,在這之前,你的心曾經屬于別人的對不對?”
梵歌受不了那個,在他和她說着溫柔的話語時他的心在偷偷的想着另外的一個人。
背後的腳步遠去,跌跌撞撞的,狂亂的朝着另外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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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校園還在回響着他的聲音。
“洛梵歌,你太自以為是了,你休想,休想。。。”
作者有話要說:今晚要是我巴薩能逆轉,明天雙更!碼字去,為明天準備雙更,雙更君,我來了~~~~
咳。。大家無視我吧,挺不好意思的。。。
☆、梵歌(05)
梵歌回家後,姑媽告訴她溫言臻連夜趕回澳門。
站在洛長安的門外,想了好久還是沒有敲開她房間的門,隔日,她笑嘻嘻的攬着梵歌的肩膀,梵歌,帶我去迪斯尼玩。
正月十五,溫言臻缺席溫氏元宵酒會。
正月十六,梵歌和辯論小組前往北京參加總結賽,此行為期四天兩夜,在香港機場,溫家的管家和溫景銘的秘書急沖沖趕到機場,帶來溫言臻落海的消息,由于是在汽輪掉落,巨大的沖力使得溫言臻曾經陷入短暫的昏厥。
梵歌緊緊的絞着手,機場廣播一遍遍的播放着前往北京的旅客做好登機準備,梵歌環顧四周,從管家希翼的眼神,到小組成員的面露憂色,到領隊眼神透露出來的緊張,到最後,梵歌盯着前來送機的洛長安。
洛長安站在那裏,本來蒼白的臉色越發的蒼白。
最後,梵歌臉轉向管家“那麽,阿臻現在沒事了吧?”
管家點了點頭,轉頭看了看溫景銘的秘書。
“沒事就好!”梵歌點了點頭,示意領隊可以登機了。
“姐姐。”洛長安很突然的叫住梵歌,聲音尖銳,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緊緊的盯着她。
梵歌沒有理她,想轉身被溫景銘的秘書擋住,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他說,洛小姐,小溫先生說他想見你,遞給梵歌手機。
隔着手機,溫言臻說:“洛梵歌,北京你沒有必要去。”
聽聲音,還行!
最終,梵歌還是坐上前往北京的航班,在溫言臻透過話筒霸道的聲音下,在洛長安複雜的眼神下。
梵歌在臨上飛機之前回頭望了望,洛長安是奔跑着往機場門口的。
飛機遠離陸地,沖向雲端時,梵歌在心裏默念一百遍,會挺過去的,梵歌,不要讓習慣左右你的思想。
是啊,不能在這樣下去,現在,他們都還年輕,他們還有大把的力氣去摒棄種種的習慣。
正月二十,辯論小組回到香港,他們得到總結賽的二等獎,梵歌還得到一個特別的獎項,最令人印象深刻獎。
最令人印象深刻獎?拿着那個獎梵歌覺得好像還蠻貼切的,倒不是在辯論會上。
在一幹來參加北京總結賽的選手中,主辦方讓她另外住進京城最為豪華的酒店,單獨用餐,去到那裏都有私家車接送,甚至酒店的管家二十四小時候着,主辦方對她噓寒問暖,等等此類行為嚴重影響到梵歌的發揮,作為辯論組的第二主力,她有時候還被動的讓出說話權。
梵歌想,如果她的表現再好一點,那麽他們小組說不定會拿到一等獎,可是,即使是這樣,梵歌還是得到主辦方頒發的最令人印象深刻獎選手獎。
在很多高校學子質疑的目光下。
到機場接機不僅有學校的同學,還有大把大把的玫瑰,更有幾十家媒體,團團圍住辯論小組,采訪的不是領隊,而上溫家的養女洛梵歌小姐,溫言臻口中可愛迷人的女友。
玫瑰是溫言臻送來的,代表這愛情的紅色玫瑰是溫言臻來表達對自己女友熱愛。
幾十家媒體當然不是來采訪辯論小組這次得到二等獎的心情,香江四大貴族公子之一的溫公子昨天破天荒的在接受專訪中透露他已經有婚約再身,并且指名道姓,這樣的大新聞無疑讓媒體們打了雞血。
于是,就有了機場這一出,溫言臻并沒有來,只是他幾乎把全香港的紅色玫瑰都搬到這這裏來,于是,機場的這則新聞成了這一天香港最為浪漫的□,在這座面包高于愛情的都城,人們喜歡這樣的故事內容。
梵歌一回到香港就開始準備她的最後一個學期,短短的幾天裏香港的媒體就給梵歌一出羅生門,讓她見識到什麽叫做無處不在。
穿寬松一點的衣服他們會說她有喜,從精品店出來會出現幾張陌生的面孔,用老朋友般熱絡的語氣問她是不是給自己的男友選禮物,打了電話他們問是不是給溫公子煲電話粥。
最後,一個中午,梵歌和洛長安從餐廳出來,袖珍錄音筆堵到她們面前,黑框眼鏡男很親切的提問:妹妹好靓啊,問問妹妹對于未來姐夫有什麽看法?
梵歌搶走眼鏡男袖珍錄音筆,用筆頭狠狠的朝着記者的臉上戳過去,洛長安也拿起皮包往記者的臉上猛拍。
這樣的舉動導致她們拉着各自的手跑了好幾條街,最後,在街轉角,兩個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長安,你是不是喜歡溫言臻。”
洛長安緊緊的抱着梵歌,說。
“梵歌,這些話我只講一遍,溫言臻這樣的男人很容易會引發女孩子們的好感,不是嗎?如果說我對他沒有感覺那麽我就一定是在對你撒謊,姐姐,你好像忘了,我和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樣,過了二十歲之後說不定哪天一睡覺就永遠醒不來了,于是,我總對自己說,洛長安,那麽,你就要活得比別人用力一點,用力的去喜歡,用力的去讨厭。”
“溫言臻就像那道絢麗的彩虹,每一個女孩子都會不由自主的去迷戀彩虹的色彩,我當然也是,不過就只存在着只是對于那種色彩的迷戀而已,因為她們知道發光發亮的不是彩虹的本身,而上水蒸氣和眼光折射。”
“長安,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梵歌聽到自己可憐兮兮的聲音。
“我的傻姐姐,我的意思是說當水蒸氣和陽光一旦消失,彩虹也就消失了!梵歌,我發誓,我沒有喜歡溫言臻。”
調皮聰明狡猾的洛長安啊,就是用這樣似是而非的話來糊弄她的。
當晚,梵歌給溫言臻打電話,溫言臻很長時間才接電話,聲音慢條斯理偏偏還這樣說着,梵歌,我很高興你主動給我打電話。
“阿臻,再這樣下去也許我會做和洪佳佳同樣的事情。”
電話那頭是溫言臻淺淺的笑,笑容近得梵歌都可以想象出他現在的模樣,目光心不在焉的落在某個地方,嘴角若有若無的笑紋和伸展的身體,呈現出來的慵懶姿态讓他宛如宮廷優雅尊貴的貍貓。
“梵歌是說給全城的媒體發一張分手宣言,然後遠走高飛?可你好像忘了,你的所得到的一切,擁有的一切全部都來自于溫家,梵歌你覺得會這裏會有那家媒體敢把你的分手宣言刊登出來嗎?還有,你覺得你有可能拿到離開香港的那張機票嗎?”
優雅的貍貓瞬間變成攻擊力十足的獵豹。
沉默,沉默!
沉默過後,梵歌知道,溫言臻說的是大實話,她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體面的生活都是溫家所給以的,梵歌握着手機的手都麻了。
一會,溫言臻幽幽的說,聲線類似在嘆息,姿态低得就像是那只仗昂你聲息的流浪貓:“梵歌,不要生氣,嗯?好不好?我也不想讓那些人去煩你,那天,我躺在醫院裏,我以為你會來看我,就算來的途中刮風下雨打雷你都會來看我。”
“可是,沒有,你沒有來看我,你不僅沒有來看我還和另外一個叫簡克其的男人座在同一班航班上,這讓我氣壞了,生完氣後我更多的是害怕,我天天都在等着你給我打電話,可是,你都沒有給我打電話,接下來,一分一秒堆積起來的是害怕。”
“梵歌,我害怕現在這個樣子,梵歌,有時候,男人們更喜歡把話藏在心裏頭,要說出這些話并不容易。”
“梵歌,看在我把這些話都說出來的份上,我們回到從前的樣子好嗎?”
他還真的把這些話一口氣說出來啊,應該,如他所說的那樣,要說出這些話并不容易,溫言臻可以說很多很多的漂亮話,但在說真心話這方面他比誰都吝啬。
梵歌沒有回答,黯然的挂斷電話。
回到從前的樣子梵歌也想,可好像并不容易,假如沒有愛得那麽久,假如沒有愛得那樣深刻,也許會如溫言臻說的那樣,回到從前的樣子,他不是害怕了麽?
不就是動心嗎?不就是嗎?深沉的夜心靈是不會撒謊的,她不願意!
新學期的第一天,簡克其轉學,竟然在最後一個學期轉學,優等生站在翠綠環繞的花園廣場下,留戀的看着那方天空,離開的時候他很有風度拍着梵歌的肩膀,加油,梵歌。
第二天,梵歌向學校遞交留學保送申請,當晚,梵歌把這件事告訴溫景銘夫妻,那對夫妻表情複雜,在梵歌說了一句,阿臻需要更出色的妻子後同時選擇沉默。
也許,他們很早以前就希望梵歌知難而退自己選擇自動放棄,也許,他們會在隔一天後就會開始為溫言臻物色新的妻子人選,應該會挑的眼花缭亂吧?
溫言臻沒有讓梵歌等多久,在梵歌和溫景銘表明意圖的十幾個小時後就出現。
四人的餐桌上,梵歌和洛長安一邊,溫言臻和姑媽一邊,一頓不動聲色的晚餐過後,溫言臻開口。
“梵歌,爸媽把你的事情告訴我了,紐約大學有什麽好的,嗯?”
初初聽到這個消息的姑媽和洛長安都張大眼睛。
“爸媽已經同意了。”梵歌擱下杯子,想站起來。
“洛梵歌,你給我坐下。”
梵歌拉起洛長安的手,聽到溫言臻淡淡的說了一句,洛長安,你也給我坐下。
那句話就像有魔力般的,洛長安還真的傻傻的坐了下去。
“長安。”溫言臻很溫柔的喚着:“你現在多年輕啊,如果說我有辦法不讓你早死,還有辦法讓你多擁有二十年,不,不,也許不止二十年的時間呢?”
梵歌腳動不了了,于是,也傻傻的坐回原來的位置。
“長安,你好奇幾十年後的世界嗎?”溫言臻目光淡淡的落在洛長安的臉上:“幾十年後,也許,會有外星人在地球上開演唱會,也許人類發明飛在天空上的汽車,也許科學家們還發明了返老還童。也許。。”
“說重點!”梵歌冷冷的打斷溫言臻長篇大論。
“好的,梵歌讓我說重點我就說重點,美國有一家心髒研究院,他們用很長的時間終于發明了一種人工心髒,制造得和心髒一模一樣的小盒子,裏面具備了所有人類心髒的功能,人工心髒主要是為那些先天性心髒衰竭的病患服務,用它來取代日漸衰竭的人類心髒,這所研究院已經有了成功案例,分別有三個心髒衰竭病患進行了人工心髒移植,目前,他們和普通的人沒有什麽兩樣,根據跟蹤報道反饋,只要他們不進行類似橄榄球這樣激烈的運動,他們會和正常人一樣生兒育女。”
溫言臻說完這些話後靜靜的注視梵歌,梵歌轉過頭去看洛長安,她的臉頰一片紅暈,應該是激動吧?
二十年,不,也許還可以比二十年還要多出許多的時間,會激動吧?
作者有話要說:我巴薩被狂虐,7比0,哈哈,鴨蛋,好漂亮的鴨蛋,哈哈哈哈哈~~~
所以不能雙更了,現在很适合自暴自棄。對吧?對吧!!!!巒哥要當渣男去了,小妹妹們,哥哥的劈腿功怎麽樣?
ps:還有三章左右回憶部分就結束了,這三章包括溫言臻把梵歌弄到結婚禮堂去,鵝蛋黃灰溜溜的打包回家。
ps:最近JJ大抽,所以巒哥給各位小妞們回的綿綿情話時不時的抽有時不時的抽無了
☆、梵歌(06)
在溫言臻說完那些話後,梵歌轉過頭去看洛長安,她的臉頰一片紅暈,她去觸碰杯子的手在微微顫抖,聲音也微微顫抖。
“溫言臻,你說的是真的嗎?溫言臻你說那些不會是耍我的吧?”
一邊的姑媽好像被溫言臻說出的那些類似科幻電影般的天方夜譚給焖住,反應過來後急急忙忙的:“阿臻,那還等什麽?”
溫言臻攬着姑媽的肩膀,好脾氣的解釋:“姑媽,這世界上有太多心髒衰竭的病人,你還真以為人工心髒是那些批量生産的産品啊,由于條件限制人家一年也就只能做兩例手術,手術名單早就排得滿滿,而且不是單靠錢就可以得到那個名額的,在美國那個國家連一個小孩子都滿口人權,就像是在超市排隊一樣,他們絕對不會允許任何插隊的人的。”
說完後,溫言臻愀着梵歌,有多調皮就有多調皮的愀着。
餐廳就只剩下梵歌和溫言臻兩個人,依然坐在他們用餐的位置上,梵歌連動都懶得動,掀起眼皮:
“溫言臻,你有辦法對吧?”
“我是有辦法,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今年洛長安就可以住進研究所,并且在秋季手術。”
“所以呢,你想得到什麽?”
“沒什麽,我就是想讓我們回到原來的樣子。”
梵歌站起來,拿起面前的杯子,一大杯的水朝着溫言臻的臉潑去,水沿着溫言臻的臉上淌落,他沒有去擦拭,只是安靜的看着她。
那樣的眼神讓梵歌想去那年冬季,眼神安靜的少年在還沒有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裏,分別見證自己的爸爸媽媽和各自的情人幽會。
梵歌閉上眼睛,不能再去看他了,再去看他的話她的聖母情節會再次發酵,膨脹,然後,會去把他的發型弄好,小狗兒般的窩在他的懷裏,阿臻,我答應你,會把以前的事情忘記的。
“溫言臻,你剛剛十幾分鐘的惡劣表演徹徹底底的毀掉了我們。”梵歌冷冷的說。
“你以為我想這樣嗎?在我低聲下氣的和你說那些話時,你給我的回答是怎麽?出國留學,你用那樣的行為回答我。”
溫言臻從他的位置站了起來,來到梵歌面前,把一張表格重重的擱在梵歌面前,聲音狠厲。
“洛梵歌,我厭惡你讓我變得低聲下氣的,以後,我再也不會做那種奇奇怪怪的事情。”手惡狠狠的敲在那疊表格上:“這些都是我們的時間表,上面注明什麽時候訂婚,什麽時候結婚,什麽時候要孩子,你牢牢的仔細的看好。”
“像留學這樣的念頭也給我斷了,我不需要多有學問的妻子。”
梵歌在走回房間的途中,恍恍惚惚的感覺這段時間裏只是一場她做的一場極為荒唐的夢,不然,她和溫言臻怎麽會走到這樣的境地?現在的這個樣子換做以前梵歌打死也不會相信的。
到底,是誰錯了呢?到底是錯在那裏呢?
然後,在自己的房間裏,梵歌見到洛長安,靠在她房間門的門檻上,手指中夾着細小的煙,明明被辛辣的煙草嗆得滿臉通紅,卻偏偏還要裝成言翹風情萬種的模樣。
在一片渾渾噩噩中醒來,梵歌拿走洛長安手指中的煙,丢下,腳掐滅那節猩紅。
“姐姐是不是又想教訓我了?”洛長安聳肩:“你偷聽你和溫言臻的談話,聽完後真他媽的傷自尊,就為了你要去留學那種事情溫言臻竟然把這樣的事情都做出來,太可笑了,難不成着叫着虐戀情深?”
“是可笑。”梵歌點了點頭。
洛長安拍了拍自己的胸:“梵歌,他要是再這樣威脅你,就給他狠狠的一個巴掌吧,說洛長安一點也不稀罕在自己的身體裏安裝那個什麽破盒子,讓他去死吧。”
“還有。”洛長安把頭擱在梵歌的肩上,聲音甜膩:“我可不喜歡讓梵歌為我做這樣的事情。”
“可我喜歡。”梵歌笑了笑:“長安,你不知道嗎?女人們是奇怪的生物,男人用那些奇怪的方式表達他們的愛時,通常女人們嘴裏都會說不喜歡,唾棄什麽的,其實,她們心裏高興得要命。”
“再有,長安,如果我這樣做的話,不知道會不會得到我們的周萍女士一句謝謝,你的媽媽不是因為我的媽媽,讨厭我從小送給你的那些禮物嗎?現在,這件我送給她女兒的禮物恐怕她是求之不得的,這次,看她還清不清高。”
梵歌把臉靠近洛長安,學習着她的口氣:“長安,到時,你說你媽媽會不會和我說聲謝謝呢。”
緩緩的,洛長安的臉從梵歌的肩膀上離開,臉上又開始堆砌起不可思議的表情,好像,剛剛說那些話的人不是叫梵歌。
“梵歌,原來,你還對那些事情耿耿于懷啊。”
梵歌直直的盯着洛長安,問。
“洛長安,二十年的時間你就不心動嗎?說不定在未來的日子裏,還真的讓溫言臻說對了,我們也許還能欣賞到一場外星人的演唱會。”
“你真的不心動嗎?”
洛長安垂下眼眸,倒退着,嘴裏喃喃的說着,我不稀罕,不稀罕。。
三天後,溫言臻帶來幾位美國客人,他們帶來了先進的儀器給洛長安進行全方位身體檢查,最初,洛長安排斥的厲害她對那些人破口大罵,最後,在溫言臻一聲“洛長安”中乖乖的配合。
那個時間,梵歌又想起了關于洛長安說彩虹,是不是洛長安又再一處折服一彩後的魔力之下。
美國人帶走洛長安的血液,部分頭發少量的骨髓。
隔天,美國那邊就給梵歌打來電話,告訴她今年秋季就會給洛長安安排手術,電話打完十分鐘後梵歌給學校打去電話,取消留學申請。
從這一天起,梵歌如溫言臻所說的那樣和他變回從前的樣子,挽着他的手去參加聚會,乖巧的依偎在他身邊,殷勤的噓寒問暖,在別的女孩向溫言臻偷偷索要私人手機號碼時把自己的手機號給她們。
和以前略微有不一樣的是溫言臻在攬着她間肩膀時,會把他的手往下移,來到梵歌的腰,揉着,若有若無的去觸碰她的某些部位,梵歌最初的反應是呆呆的,一會,反應過來會緊緊的挨過去,配合他,她一配合他溫言臻又不滿意了,會冷冷的放開她。
和以前略有不一樣的是溫言臻在參加派對時喜歡喝酒了,大杯大杯的喝着,來者不拒,梵歌木然的看着,直到溫言臻說,梵歌,你是木頭嗎?于是,梵歌好像從某場夢境中醒來,按着他的酒杯,嬌嗔,阿臻,不要喝太多了,對身體不好。
于是,有一天,溫言臻指着梵歌,洛梵歌,你他媽的真假。
這段時間裏,家裏的傭人在梵歌的耳邊唠叨,洛小姐變得不愛說話。
洛長安的到來讓這座一直都很沉悶的大建築增添些許生機,就像她所說的那樣因為很用力的在過日子,飯吃得多話說得多,沒有人陪她說話她就找到那些傭人們,跟在他們後面問一些千奇百怪的問題,突然安靜下的洛長安讓他們開始覺得不習慣。
習慣,真是可怕的東西。
梵歌找到洛長安,對她說,洛長安,不要覺得傷自尊,沒有什麽比命來得更重要,相信一百個人中一百人都會選擇這樣做的,這只是我一件順水推舟的事情,我和阿臻遲早會結婚的。
是啊,應該會那樣的吧?十六歲的時候梵歌就明白那些的,只不過那時候,她沒有愛上他。
這段時間,姑媽也來唠叨,說阿臻怎麽都不在家裏過夜,溫言臻多晚都會回澳門,這一階段溫言臻瘦得厲害,有一天,姑媽拉着夜間要趕回澳門的溫言臻,阿臻,今晚在家裏住吧,溫言臻依然沒有在家裏住下,原因是他一早就要幹活。
正月過完來到二月,進入二月的天氣暖和了些。
值得說一說的是二月初一泰國那邊來了電話,電話那頭女聲的聲音在經過了片刻的沉默後和梵歌說謝謝,依然保持着通話的尴尬氣氛,到了最後,周萍女士特意交代一聲,梵歌,注意身體。
哈!如果這話放在以前,梵歌恐怕會高興一陣子的,可是,現在,全部變樣了,這樣建築的利益上的關懷在她看來它只是一種商品。
挂斷電話,梵歌手貼在自己心上的位置,感覺它變得越來越麻木。
二月十五,溫家在這天會有在祭天傳統,一般,祭天活動是在第一縷曙光就開始的。
這天淩晨,姑媽敲響梵歌的房間門,打開房間的電視,指着電視頻淚眼婆娑,梵歌,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淩晨周遭安靜得死一般的靜寂,二十歲小時新聞臺主播用職業化的聲音一遍遍的播報,溫氏澳門的造船廠宿舍樓連夜發生火災,火勢是近幾年來最大的一次,由于火災發生在深夜,宿舍樓的人都在熟睡當中。。。
梵歌耳朵一陣轟鳴,老鼠在地下溝一樣的吵鬧聲音,吱吱,吱吱----
最後落入梵歌的耳朵裏就那句,傷亡慘重。
很要面子的小溫公子據說為了證明他行,一到澳門就和大家一樣住宿舍樓吃食堂的飯,梵歌站在電視機前,挺屍一般的站着,電視給出的是一組熊熊燃燒的火海畫面,巨大的火龍把暗暗的天空染得通紅通紅,無比豔麗。
鏡頭一切,熊熊的火舌鋪天蓋地的朝前,仿佛下一秒都會撲向電視機前的人,梵歌尖叫一聲,捂住眼睛。
梵歌手揉着頭發在房間兜圈,腳步又急又快,直到姑媽叫住她。
停下腳步,梵歌站在房間中央,抖着聲音,姑媽,姑媽,沒事的,沒事的,你等着,我現在就去把阿臻帶回來,這就去。
等梵歌坐上前往澳門的汽艇時,發現,身邊坐着洛長安,披頭散發!
目光直直的盯着海面,洛長安說:“姑媽不放心你,讓我跟着你。”
“梵歌,溫言臻會沒事的,對吧?”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JJ最近是不是又在弄那些奇奇怪怪的功能了,抽得蛋疼_
☆、梵歌(07)
黎明的天光就是鯊魚背部的顏色,已經被撲滅的火災現場大片大片的濃煙鋪天蓋地,遮住半邊的天空,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風時不時的吹開一塊,露出那一塊滿目瘡痍,再走近一點看到的是廢墟。
梵歌呆呆的站着,宛如穿越到某部科幻電影中場景中去,場面絕望。
警戒線圈住整片廢墟,現場的媒體報導,表情哀傷的人們,紅色的消防車,忙碌的醫務人員,孩子們在叫着自己父親,妻子急切的喚着丈夫的名字,疲憊的母親蒼老的聲音卑微的祈禱着,這一切一切刺痛梵歌的眼睛,耳朵。
她聽到自己小小的聲音,阿臻,阿臻,你在哪裏,你到底在哪裏?
如果不是冰冷的海風讓她的身體一個勁兒的發顫,那麽梵歌會認為這是她做的最可怕的夢,明明,昨晚,溫言臻還給她打電話,雖然,他說些什麽她都懶得去聽。
為什麽懶得去聽阿臻在說些什麽呢?哦,對了,梵歌想起來了,她最近和阿臻在鬧變扭,奇奇怪怪的變扭。
梵歌就在那裏站着,她開始覺得自己有必要這樣站着,如果,溫言臻來到她面前,梵歌會說,阿臻,你把衣服給我穿吧,我都冷死了。
好像,洛長安的聲音和誰在說話,片刻之後,洛長安的聲音飄遠了,一會,又有一個聲音飄到梵歌的耳畔。
很穩重的聲音:你是洛梵歌小姐嗎?
那是一名警察。
“先生,你能帶我去找阿臻嘛?”梵歌小心翼翼的問。
很神奇的那位警察點頭,梵歌跟在他的後面,心裏想,這位也許是變裝後的超人,他把阿臻救走了,說不定現在阿臻正藏在某個地方,說不定他還把他藏到中銀大廈上,據說,超級英雄們對于某些地标性建築情有獨鐘。
變了裝的超人還真的把讓梵歌見到溫言臻。
梵歌跟在警察後面,警察把梵歌帶到進用警示條圈起來的廢墟裏,廢墟上空無一人,一些剛剛被撲滅的燃燒體正在冒着青煙,空氣中彌漫着物體的燒焦的氣味,嗆得梵歌無法呼吸。
停在廢墟中央,一直帶領着梵歌的警察回過頭,警察看起來有着一張極為善良的臉孔,他對梵歌說。
“洛小姐,你叫他的名字,你叫了他的名字,他就會出現。”
你叫了他的名字,他就會出現,這位警察先生好像也把自己當成超人了,明明電視上播報着傷亡慘重,一般,電視上說的傷亡慘重就真的會是傷亡慘重。
警察走了,梵歌呆呆的站在原地,天一點點在變亮,從鯊魚色變成了很亮的藍色。
梵歌顫抖着,顫抖着叫出,怕他聽不見,梵歌很扯開嗓門。
溫---言---臻!溫言臻!
聲音大得梵歌認為全世界都聽得見。
當然,溫言臻也聽到了,于是,聽到她的聲音的溫言臻出現了,正一步一步的走來,頭發散亂,眼睛猩紅,灰頭土臉。
停在梵歌的面前,他還真得和自己剛剛腦海中臆想出來的畫面一樣,他脫下他的衣服,披在梵歌的身上,把她圈進他的懷裏,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
溫言臻有很好聽的聲音,從小就好聽,仔細想她好像沒有一般少年發育期的那種鴨子嗓音,梵歌想也許她是因為溫言臻淡淡聲音才愛上他的,她可是從小就迷戀聲音。
“火災發生在十一點半,幸好,發現得及時,大家都逃出來,整棟宿舍樓就只有一對老夫妻受傷,他們是最後兩位逃出宿舍樓的,老太太傷的比較輕,老先生就傷的比較重,那是因為老先生把房間裏的濕棉被給了老太太。”
“那對老夫妻是工廠的退休職員,老太太是一名腦死病患者,大家都勸老先生放棄老太太,連同他們的兒女也這樣勸他,老先生總是樂呵呵的告訴大家,沒事,沒事,老太婆不哭不鬧,也就占用一張床位,火災發生後,老先生就把老太太裝進一個大箱子裏,硬生生的把她從裏面帶出來。”
“老先生為了把老太太帶出來,他幾乎廢了兩條腿,我和老先生說,在醫學上,腦死病人和植物人的差別是,植物人還有醒來的機會而腦死病人連這樣的機會都沒有。”
“那位老先生真是一個死腦筋,他告訴我,他知道,醫生已經不止這樣一次告訴他。”
整片廢墟很安靜,安靜得梵歌以為這裏就只有她和溫言臻兩個人。以及,他的聲音,就像很久很久以前,她坐在泰國的寺廟裏,聽着僧人們似是而非的頌經。
“梵歌,你猜那位老先生對我說了些什麽話嗎?”溫言臻在梵歌的耳畔問。
“什麽話?”梵歌問。
“老先生說的話聽着有點可笑,他說,他的老婆是一個喜歡耍性子的女人,小家子氣得很,和她說一句重話都會惹得她不高興,一不高興就會老半天有時候還一.兩個月,要是讓她知道他抛下她該得多生氣。”
“梵歌,老先生的話我想了一會,然後,我明白了,于是,我求我爸爸的朋友,于是,就有了新聞臺主播們口中的類似傷亡慘重的字眼。”
梵歌聽得一片茫然。
“先別生氣,梵歌,等我說完你要罵我要拿巴掌招呼我,朝我吐口水都不要緊,我只請你把我接下來的話聽完。”
“你來之前,我在想,要是我是那位老先生的話我會不會抛下你,獨自逃離火災現場,答案是不會,那是一種很理所當然念頭。”
“就因為那個躺在床上的人是梵歌,就想,我可不能讓你燒焦,我不想讓你變成一塊木炭,多醜!要燒焦也要兩個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