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澀(09)
小鎮屬于漁港氣候讓慕梅在清晨時坐上了坐上了火車的時候回頭望時就只望到了沉浸在霧中的海上的燈塔還有處在山上的白色風力風車。
和來時一樣列車上的客人寥寥可數,這一節車廂就只只坐着慕梅和尤連城兩個人,慕梅頭靠在了尤連城的肩膀上,一片片的檸檬樹林就這樣在車窗外沿途而過。
“知道嗎,其實這裏很早以前叫做檸檬樹小鎮,後來因為和附近別的小鎮的名字重複名字了人們漸漸的就把它叫做石頭小鎮了,連城,我覺得檸檬樹小鎮這個名字美極了。”慕梅頭更深的往尤連城的懷裏靠。
這個男孩現在還沒有多寬厚的懷抱,但在若幹年後,這個男孩會變成男人會有男人一般寬闊的胸膛,到了那時,這個胸膛也許就只容納的了一個叫冬小葵的姑娘了。
“連城,你用意大利語說一遍檸檬樹小鎮。”慕梅的手指在他胸前的紐扣上繞着。
于是,尤連城用意大利語念出了檸檬樹小鎮的發音,純正,優美動聽。
一會,慕梅覺得困倦閉上眼睛任憑自己在他懷裏睡去。
到達羅馬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了,下車後尤連城的四位保镖就石雕一樣的立在那裏了,清一色的黑色皮夾克,他們并排着站在那裏很顯眼,讓一小部分的人特意小心翼翼的避開他們繞道而走,慕梅提着大包包有點想笑,如果,保镖先生們臉上在加上墨鏡的話,相信那些繞道而走的人一定會很多,說不準一些膽子大的人還會打舉報電話,要知道,意大利的黑手黨舉世聞名。
四位保镖其中兩位拖着LV皮箱,慕梅用腳趾頭都可以想到那箱子裏裝的是什麽,一些他必須看的書,若幹的最新型游戲,指定品牌的水,紙巾,生活用品等等等,他從來不用來自于航空公司提供的任何物品,尤少爺可真會折騰人,想到在幾個小時前他還在那家叫做真愛帶我來到西西裏的旅館裏用他剛剛吃完面包沒有洗的手來扯自己的衣服時慕梅還真的笑了出來。
那笑,也不知道怎麽的就控制不了似的,好不容易收住了笑朝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尤連城吐了吐舌頭,手指着保镖們的方向。
“落難的王子,你的侍衛接你來了。”
尤連城擺着臭臉從慕梅的身體走過,在越過她的時候他的肩狠狠的擦過了她的肩,慕梅望着他的背影做要打爆他的頭的動作,這個動作做得有點困難,手像萬斤重似的。
從車站出來是廣場,不大,典型的羅馬式,羅馬厚重的歷史使得分布在廣場周圍的雕像韻味十足,栩栩如生,而腳下的每一塊方塊的石頭更像是充滿了使命感。
慕梅和尤連城停在了廣場中央,由于四處都是高大的建築,冬季的風從天空中灌了過來,這天,極冷,沒有陽光,正午依然驅散不了寒冬的霜氣,廣場的人們都穿着深色厚厚的冬衣,這個廣場往東是車站,車站有通往倫敦的班車,這個廣場往西有通往羅馬機場的路,其中前往阿根廷的班機會在意大利時間下午三點一刻起飛。
現在,他們一個要往東一個要往西。
東和西據說是世間最遙遠的距離,浪漫的詩人把着兩個方向形容成了永遠在相互追逐的太陽和月亮,人們傳說着子午線需要用一個晝夜才可以走完東和西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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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那裏,慕梅垂着手,眼睛就只盯着鞋尖,尤連城也垂着手,眼睛也只盯着鞋尖。
“連城。。。”
“慕梅。。。”
一陣短暫的沉默後,兩個人不約而同,兩個人同時擡起了眼睛望着彼此。
清了清嗓音,慕梅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我知道你要對我說什麽,一些的話還是由我來說吧,用你喜歡的足球方式我們在這裏說再見吧。”
“開場哨是我吹響的,終場哨聲也由我來吧,現在,屬于有連城和林慕梅的比賽到了應該停止的時候了。”
“慕梅。。”尤連城澀澀的開口。
“噓。。。”慕梅把食指擱在自己的唇上:“連城,不要說那些對不起的什麽的,是我心甘情願的,一直是我心甘情願的,你只要知道這些,記住這些就行了。”
又有風吹亂了她的頭發,不由自主的,尤連城擡起了手把那些落在了她臉頰上的發絲別在了她的耳後,手指停在了她的耳垂上再也離不開了,順着他的手掌,她把她的臉貼了上去。
“有一些的人去到西西裏是為了等待的,我想我也是的,我在那裏等待着某一個時刻的光陰,連城,你告訴我,住在那家旅館的時間裏你有沒有一個時刻是鐘情與我的?”
她問這話聲音極輕,輕得像羽毛,一陣微風就可以把它吹走了,吹遠了,消失在羅馬的天空裏。
慕梅沒有等來那個人的回答,在他的手掌裏點了點頭,知道了,連城,我知道了。
莫名的,尤連城心裏就揪了起來,來自于大段落,大段落的憐憫。
向後倒退了一大步,慕梅拿起了地上的包背在了肩上再倒退了一步手被尤連城抓住了。
“慕梅,這對我來說是一段難忘的讓我愉快的旅程。”他拉着她的手,說。
比着羅馬廣場的年輕騎士的雕像面容還要英俊,輪廓還要迷人的是尤連城的臉,十九歲的男孩有着如修羅般的姿态仿佛要融入這片廣場的雕塑群裏,站在那裏讓人傾心。
“愉快的旅程?”慕梅喃喃的說着,點着頭,那時,慕梅想她應該很像一個只會點着頭的傻姑娘。
點着頭,慕梅只能點着頭:“我懂了,連城,嗯,我明白了,連城,就當我們是兩位萍水相逢因為寂寞結伴一起的旅人,我們一起經歷了一段愉快的旅程,現在我們只是走完了我們的旅程了,現在,我們該說再見了?對不對?”
尤連城張了張嘴,千言萬語最後只化成了一句,林慕梅果然是一個聰明的姑娘。
這是一次常規的離別,如很多很多次在他生命中歷經的離別一樣,尤連城這般的對着自己說。
在尤連城第一次看表的時候,慕梅知道尤少爺想必有些為這般的婆婆媽媽的離別時刻不耐煩了,慕梅也很想很酷的和他說再見然後頭也不回。
好像,到了這個時候,誘惑的人變成了被誘惑的人,就像主動變成了被動關系了,苦笑,揮手。
“那麽,再見了,我的旅伴。”
仿佛還嫌自己不夠傻,竟然還用很大的手勁在做揮手這件事,這樣做無非也只不過是可憐的自尊心在作怪,想表現得對尤連城的話不在乎的模樣,一點都不在乎的模樣。
林慕梅不在乎的,林慕梅她他媽的的不在乎的。
終于讓自己做到很酷的樣子了,慕梅在和自己的旅伴說完再見後終于頭也不回了。
但是啊,在走了也許是十幾步,也許是幾十步的路程後,慕梅還是回過頭來了,小小的虛榮心催使她回過頭來去看,看看她的第一個男人有沒有像電影裏情深款款的男人一樣用石化般的身影注視着自己心愛的女人的背影。
可是啊,慕梅只看到了尤連城在他的保镖的護送下上了車,豪車,保镖,尤少爺的不低調惹得周圍的人頻頻停下了腳步,很快的,利索的保镖在為自己的雇主開完門後用極快的速度鑽進了車裏,車子就像一直很講究效率的尤少爺快速的開走了。
他沒有回頭來看她,自始至終都沒有!
慕梅蹲下了身體,拍着自己的頭,喃喃的說着,林慕梅,你還真的愚蠢竟然也渴望起了這些來,尤連城不過是一個半大的男孩你在他身上犯什麽傻,再說,心愛的女人哪能輪到你的身上。
眼淚滴落了下來的時候慕梅沒有去擦拭,更多更大顆的眼淚開始在這方陌生的天空下不可阻擋。
該死的,她很在乎,林慕梅很在乎的,關于她的第一次,那般的寶貝,寶貝得總想死死的守住,然後把把它當成最為珍貴的禮物獻給了自己孩子的爸爸。
在西方見過了太多如泡沫般短暫的愛情,慕梅開始憧憬起了古老的中國式姻緣,就像老一輩住在唐人街的老大媽老大爺們一樣,他們有的是聽從了媒妁之言,有的是兩情相悅,他們來到這個陌生的國度裏相互扶一起經歷着吃苦的幸福,遵守着來自于那個遙遠的古國的傳統,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死生契闊,與子相悅。
而那個孩子的爸爸的人選曾經屬于趙錦書。
可是,現在,沒了,沒有了,不可以了,不能夠了。
回倫敦慕梅依然選擇乘坐着歐洲之星,雖然,在很多人眼中歐洲之星已經是老家夥了可慕梅依然對它情有獨鐘,一上車碰到車椅慕梅馬上就睡着了,在睡夢裏還做着光怪陸離的夢,斷斷續續的最後直到有人叫醒了她。
很慈祥的老太太叫醒了她提醒她倫敦到了,慕梅揉了揉眼睛車窗外越過了倫敦的一些标志性的建築物。
“你在夢裏一直叫着你的戀人的名字。”老太太有張東方面孔,說着港式的英語,一笑起來有點孩子氣,她眯起了眼睛:“你就這樣叫着,連城,不要走,我們不要走。”
慕梅愀着印在玻璃裏的自己臉色一下子白了。
回到家裏夜幕已經降臨,椿媽媽臨窗坐在,燈光又老又舊,慕梅張了張嘴想像往常一樣叫她,可終究那聲“椿媽媽”被咽回了肚子裏,拿着旅行包,慕梅低着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那一晚,林椿喝掉了昔日那個人給她帶來的半瓶酒,來自紹興的佳釀,她喜歡紹興酒,因為那裏的酒都是用最甘甜的泉水和黃土釀制的,她總說,椿,這紹興酒喝起來讓人火急火燎的,爽極了。
作者有話要說:看奧運去了,期待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