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生日禮物

25、步槐抿嘴一笑,從包裏拿出來遞給他,“喏。”

跟被撕爛的那本一模一樣,而且這本還是親簽。

郝易深提了口氣,顫抖着雙手,神聖而又莊重地接過。

故意繃着臉,但眼底的喜悅快要溢出來。

步槐擡手梳理着他淩亂的小卷毛,“不氣了?”

郝易瘋狂搖頭。

步槐感受着掌心中亂晃悠的小腦袋,軟軟的頭發輕刺着皮膚。

癢癢的。

怪撩人。

有時候真想剖開這家夥的腦袋,看清裏面到底是什麽構造。

怎麽能……

怎麽能這麽可愛!!

“來而不往非禮也。”郝易突然拽文。

步槐一愣,收回手。

就見他從自己的包裏掏出一個……卷餅。

“給你,”郝易遞過去,“就是有點涼。”他放學專門去買的。

他知道步槐運動完就會很餓。

本來還想着等球賽結束,就給他。

步槐是驢,得有個坡,他才能下。

步槐心裏一喜,傲嬌的本質,促使他嘴賤的毛病又犯了,“你以後別莫名其妙就生氣,每回都是你單方面跟我生悶氣……”

還沒說完,郝易臉一垮,卷餅也不給了,撕開袋子,喂給路邊的流浪狗。

「汪汪汪」這狗有點眼熟。

這不就是上回夾着尾巴搖屁股走的那條嗎?

這狗還跟人?

哎呀,不管了。

郝易蹲下,把卷餅喂給它。

周身都散發着,我很生氣的訊號。

步槐尴尬地摸了摸鼻尖,看着他小小的背影,蹲在那裏,月影灑在身上,周遭寂靜,無處不顯蒼涼。

只好使出殺手锏,“下個星期你生日,想要什麽生日禮物?帶你去挑。”

「蹬蹬蹬」這次倒退的速度比剛才還快。

“什麽都可以嗎?”

步槐看着他期待的目光,笑着點了點頭。

“耶!!”郝易興奮地比了個剪刀手,又「蹬蹬蹬」跑到狗那,欲奪走它嘴裏還剩一半的卷餅。

這狗哪能幹。

跟他互瞪。

郝易也不幹啊,揚起手,吓唬它。

龇牙咧嘴,扮鬼臉。

狗喪着臉,心想:這人太猖狂了。

一張嘴,松了咬着的卷餅,憤懑欲泣,搖着尾巴,扭頭沖着他叫了聲。

叫聲悲怆,表情別提多委屈。

「噗嗤」放了個臭屁。

撒丫子跑了。

膀臭!!

郝易皺眉摒氣,趕快逃離案發現場。

步槐丈二的和尚摸不清頭腦,看着郝易小跑過來。

“還剩了點,給你。”

你認真的?

步槐如遭雷擊般僵在當場。

郝易就覺得這個卷餅本來是自己的心意,見證兩人和好的重要物證。

他低頭瞧着狗啃的卷餅,幹笑道:“一半一半,感情才不會散。”

步槐:“……”

26、卷餅肯定是沒吃。

最後,郝易是被步槐提溜着後勃頸拎回家的。

順帶被打了兩下屁股。

郝易嗷嗷叫,說下次再也不給你買了。

……又被打了兩巴掌。

27、步槐打人,事态惡劣。

被停課……三天。

好好在家反省。

“怎麽?人家停課,你也停課?”郝不聞靠着卧室門框,涼涼地瞅着賴床不起的某個小賴皮。

小賴皮伸着懶腰,翻了個身,“我跟步槐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兄弟,兄弟出事,我豈能免責。”話音還帶着要醒不醒的喑啞。

郝不聞淡定地看了眼腕表,對付這種場面簡直駕輕就熟,“離上課還有二十分鐘,我給你五分鐘時間,從現在開始計時。”

“啊啊啊——”郝易慌了,難過了,傷心了,不淡定了,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打滾,“不去不去不去,就不去。”

他不滿,翻過來滾過去,閉着眼抗議,“步槐都不去,我憑什麽要去,你們平時都讓我跟好學生看齊,這時候怎麽不讓我看齊了,你們是雙标怪,虛僞的人類——”

“我要代表月亮消滅你們——”

“這心口不一的人類,這操蛋的世界,毀滅吧,啊啊啊——”

“你還有一分半。”郝不聞看着接近「瘋魔」的兒子,這麽多年,他早就練就一顆強大的心髒。

氣歸氣,但可支撐他不會被氣死。

郝易可不管他會不會氣死,他自己都快被氣死了。

花被子被踢到地上,起床氣和耍賴齊上陣。

只要不去上學,怎麽都行。

他吸吸鼻子,帶着哭腔,做着徒勞地掙紮,“你這個小老外,原來是個霸權主義,我是生長在社會主義的發展中國家,你那套在我這裏不好使。”

“不好使是吧。”郝不聞磨牙,擡腳脫鞋,拿在手裏,搖了搖,“我看這個最好使。”

郝易睜着眼縫,靈敏地捕捉到熟悉的殺傷性武器,且威力極大。

突然從床上蹦起,也不困了,但依舊頑強的與「惡勢力」作鬥争。

“你不講理。”

“老子正在跟你講理。”郝不聞使勁把鞋子往他身上扔,“我叫你講理。”

郝易憑借着肌肉記憶,靈敏閃過,順手拿過床頭的魔仙棒,赤腳站在地上。

父子兩人中間隔了一張床。

“看來我不使出絕招是不行了。”然後,就見郝易頂着雞窩頭,拿着魔仙棒,氣勢如虹,“巴啦啦能量——沙羅沙羅——小魔仙——全身變。”

“崩卡,烏拉拉,呼呼呼——”一邊變還一邊嘴動配音,還轉圈。

滿臉認真,頭發東倒西歪,像個小瘋子。

郝不聞:“……”

靜默兩秒後,轉身走出房間。

扶牆,無聲狂笑。

這是生了個什麽玩意?

氣能把人氣得半死,樂也能讓人樂得要命。

28、小瘋子回籠覺睡得正香,突然感覺鼻尖發癢,他下意識擡手撓了撓。

翻個身,繼續睡。

步槐輕笑,側躺在床邊,單手支着腦袋,用郝易平時畫畫的毛刷,逗貓似的,繼續撓他。

郝易皺了皺鼻子,撅着嘴,而後半張臉埋進被子裏。

還是沒醒。

這家夥是有多困?

“起床了。”他只好附耳,小聲喚,“太陽曬屁股了。”

郝不聞的鞋底都撼動不了他,區區一個太陽光又怎麽能讓他起床。

可步槐是何許人也?

跟郝易一起光屁股長大,太知道他的點了,抓得死死的。

于是,他湊得更近,薄唇幾乎貼着耳廓,呼出氣音,“你追的小說斷更了——”

“什麽?”郝易驚坐起,速度之快,以至于步槐都沒來得及起身。

耳朵輕輕擦過他的唇,柔軟的觸感和溫熱的體溫。

步槐怔住。

郝易忙拿起手機,翻出APP,“太太沒說斷更啊,昨晚上我才看了最新章節。”

放下手機,扭過頭,疑惑地看着他。

步槐眨眨眼,抿了抿唇,又伸出舌尖輕舔了下唇角,才道:“騙你的。”很讨打。

郝易翻眼瞪他,連眼屎都冒着寒光。

步槐笑着拿紙給他擦掉。

寒光減弱。

“快起床,帶你去吃好吃的。”

春光替了寒光。

一室暖洋洋。

29、郝易要的生日禮物是去C城看漫展,到時還有CV的線下見面會。

剛好是休息日,兩人收拾好行李,整裝待發。

兩人……??

“麻杆兒,你好了沒?”步槐再一次催促。

“來了來了。”郝易再一次應和,手裏拿着心愛的小皮鞋,看着滿滿的行李箱,正在糾結着放不放。

“你幹嗎呢?”步槐跑上樓,進了卧室。

随即驚訝道:“我們明天就回來了,你帶這麽多東西幹什麽?”

“多,多嗎?”平時出門都是媽媽幫着收拾,媽媽不在,爸爸不靠譜,只能他自己收拾。

一通亂拿,覺得這也需要,那也需要。

當搬家了。

步槐啧了聲,看着他,長嘆了口氣,認命地蹲下來給他收拾。

挑挑揀揀,塞了滿滿一書包,鼓鼓囊囊。

步槐拿起來,又提起自己的包,覺得兩個包不太方便。

就把包裏的東西倒出來,兩人的東西都裝進一個行李箱裏。

無物一身輕,拉箱子就走。

到了樓下,郝易蹦得像只兔子,“耶耶耶,出發出發出發——”

然後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擡手指揮,“小步子,gogogo!!”

日光透過雲層,灑滿人間,綠樹低垂着枝丫,鳥兒駐足高歌,小草兒伸着懶腰在光中沐浴,花兒向着陽,吐露芬芳。

路上的行人忙碌着,追趕夕陽,再期待下一個日出東方。

步槐推着耀眼的小太陽,一會兒看着眼下,一會兒眺望遠方。

作者有話說:

郝易:小步子,gogogo!!多年後,老步,狗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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