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情話
第17章 情話
64、W市靠海,陽光沙灘,正合心意。
郝易戴着大墨鏡,遮住半張臉,劉海梳上去,紮着個蘋果頭,花背心,花褲子,腳踩人字拖。
海風拂面,令人心曠神怡。
“貓哥實在太有魅力了,不僅長得帥,聲音聽了簡直讓人想懷孕。”郝易靠在沙灘椅上,咬着吸管,喝着冰涼的椰汁。
王朝軍躺在旁邊的沙灘椅上,對他的話深表贊同,“我要是能生,都給他生十七八個了。”
兩人還沉醉在昨晚那場精彩的表演中。
郝易看着他笑,“啧啧,為愛做0,感天動地。”
王朝軍拿下鼻梁上架着的茶鏡,沖着郝易眨眨眼,撩起上衣衣擺,露出細腰。
“這是奪命刀。”騷氣地扭了扭。
郝易口中的椰汁差點噴出來,擡手拿下墨鏡,瞳孔地震,“你,你,你是0?”
“嗯哼——”王朝軍把墨鏡戴回去,躺好,“我可從來沒說過我是1。”
郝易僵住,視線落到他的雙腿上,那濃密的腿毛,蚊子進去都得開導航,本就不算白的肌膚,這次見面還比上次黑了一個色號,視線再往上,背心都遮不住的胸大肌,凸出的喉結。
再往上,修剪整齊的胡須,一直延伸到鬓角。
他今天沒化妝,薄薄的單眼皮,眼型偏長,黑發三七分,鼻子往上,倒是有幾分韓國歐巴的氣質。
但鼻子往下,怎麽看都是剛猛的肌肉型男。
郝易抱拳,“大哥,恕小弟眼拙,竟然沒看出來您是個偶數。”
王朝軍笑着擺擺手,“小弟啊,我看你也不像個奇數。”
郝易噘嘴,“都跟你說了,我以後是要生兒子的。”
王朝軍偏頭,看向不遠處走來的步槐,又把視線轉到郝易扁平的肚子上。
笑說:“行,你以後要是真生兒子了,記得通知我。”那絕對是醫學界的奇跡。
郝易握拳抵肩,揚了揚下巴,“你放心,一定通知你。”
“通知什麽?”步槐端了兩杯果汁過來,遞給他一杯。
“他以後結婚,一定通知我。”王朝軍接過話,沖步槐伸出手,想拿果汁。
步槐看都沒看他,聽他這麽說,眼睛就盯着郝易看了,眼底的溫柔都快要溢出來,“那肯定會通知你的。”
郝易一口氣喝了大半杯果汁,他又把手裏的這杯遞過去。
王朝軍讪讪地收回手,繼續喝着沒喝完的椰汁。
酸的。
倒牙。
晚上,三人在大排檔吃海鮮。
步槐海鮮過敏,點了份炒飯,看着他們吃。
郝易大快朵頤,蝦殼蟹腿堆成小山包,“還是這裏的好吃,新鮮。”
“那當然了,這裏的海鮮可是出了名的味道好,還便宜。”王朝軍喝着啤酒。
郝易拿雪碧跟他碰杯,“祝你早日找到奪你命的刀。”
王朝軍大笑,“是我奪他命才對。”
郝易吃得滿嘴油,哈哈笑,“互相奪,互相奪。”
步槐坐在一旁靜靜聽着他兩的「暗語」,抿唇輕笑。
他有時候真的覺得,明明自己跟郝易從小一起長大,但随着時間的累積,兩人的軌道逐漸變得不一樣了。
比如小時候,兩人一起吃雪糕,看動畫片,長大了之後,他覺得雪糕甜得發膩,就很少吃,動畫片也沒意思,還不如看看書。
可郝易還是喜歡吃雪糕,看動畫片。
他一直沒變,變的是自己。
郝易喜歡看小說,看漫畫,聽廣播劇,時常說着他聽不懂的話,開始有他自己的小圈子,自己的朋友。
如果沒有他,郝易自己一個人依舊可以跟王朝軍嗨玩,相談盛歡。
總有一天,就算他不在,郝易依舊可以過得很好。
這些都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那一天總會到來。
這也是步槐一直擔心和害怕的。
他怕郝易會跟他走散,更怕郝易是……
“哇哇哇——”郝易倏然興奮地拍着他的肩膀,“有樂隊來唱歌哎。”
步槐順着他的視線看去。
不遠處有一個小型樂隊,正在調試手上的樂器。
“快看快看快看。”郝易還在拍着他,激動的和他分享喜悅。
郝易就是這樣一個人,高興和難過都能表現在臉上。
開心就笑,看見好看的就拉着你一起看,好吃的就跟你分享,好玩的也想跟你一起玩。
沒心沒肺。
步槐有時候會自私地想讓郝易永遠不要長大,成人的世界會有很多不确定因素。
郝易現在還小,如果有一天他真的長大了,面對煩惱和痛苦,步槐擔心自己會沒辦法給他解決。
以後見過的人多了,發現這個世界上原來還有那麽多很好很好的人。
那他就沒法在郝易心裏占位置了。
這麽想着,他眼眶莫名發酸。
“太遠了太遠了,我要離近一點聽。”郝易站起身。
“別跑太遠。”步槐還是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
“不跑遠,聽完我就回來。”他起身走了,沒回頭。
步槐的視線一直追随着他,直到他找了個位置,坐下。
不一會兒,音樂響起。
他看見郝易揮舞着雙手,跟着打節拍,微側着臉,與身旁的人說話。
是笑着的。
那個人也笑着,兩個人看起來聊得很好。
前奏結束,歌聲響起。
【一生要走多遠的路程;
經過多少年;
才能走到終點;
夢想需要多久的時間;
多少血和淚;
才能慢慢實現;
天地間任我展翅高飛;
誰說那是天真的預言;
風中揮舞狂亂的雙手;
寫下燦爛的詩篇;
不管有多麽疲倦;
潮來潮往世界多變遷;
迎接光輝歲月;
為它一生奉獻;
一生要走多遠的路程;
經過多少年才能走到終點……】
朋友舉杯暢飲,戀人親密相擁,陌生人之間也能談天說地,彼此笑容滿面。
明天也許繼續,也許分離,沒有定數。
“喂,你喜歡他吧。”王朝軍看着他,笑說。
步槐暫時挪開視線,看着王朝軍。
頓了幾秒,點了點頭。
“喜歡,很喜歡。”他輕聲說。
“可是他不知道。”王朝軍像是在替他說,“你怕他喜歡的是女孩,對不對?”
步槐面露驚訝。
王朝軍靠在椅子上,翹着腿,手裏拿着罐裝啤酒,潇灑一笑,“我們這個圈子,如果是随便玩玩,倒也無所謂,但要是想動真感情,別去碰直男,害人害己。”
步槐心裏一沉,別開臉,繼續盯着郝易。
王朝軍噗嗤一笑,“不過你大可放一萬個心,同類可以靈敏的感知到同類,他身上的gay味兒太沖了,直不了。”
步槐沒說話。
郝易不知道在跟身旁的人聊什麽,搖頭晃腦,頭上的小揪揪都跟着擺動。
歌曲已經唱完,就見郝易轉過身沖他揮手,笑着大喊:“步槐,我送你一首歌呀。”
步槐看着他,突然笑了,笑得開懷。
他見郝易去跟樂隊的人說話,然後自己跑到話筒前,清了清嗓子。
“咳咳,我有一首歌,要送給一個對我超級超級重要的人,雖然他長得醜,但是我不嫌棄他。”
臺下傳來陣陣笑聲,鼓掌歡呼。
接着,郝易清亮的聲音從話筒中傳出,雖然他平時嚎得可憐,說話時聲音也悅耳,有時會像小奶貓似的,很軟。
但唱歌是……真他媽難聽。
【我有一只小毛驢;
我從來也不騎;
有一天我心血來潮;
騎着去趕集;
我手裏拿着小皮鞭;
我心裏正得意;
不知怎麽嘩啦啦啦;
我摔了一身泥;
我有一只小毛驢;
我從來也不騎;
有一天我心血來潮;
騎着去趕集;
我手裏拿着小皮鞭;
我心裏正得意;
不知怎麽嘩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
步槐拿手機錄像,嘴角就沒下去過。
王朝軍早就笑倒在椅子上。
65、晚上,王朝軍去交友,步槐和郝易來海邊散步。
起風了,有些涼,步槐拿自己的衣服給他披上。
長袖,塌肩,下擺遮住大腿,郝易笑起來,“我像不像唱大戲的。”張開胳膊,甩開袖子。
蘭花指一翹,掐着小腰,還真有那麽點範兒。
步槐看着他笑,剛想說什麽,迎面走來幾位穿着清涼的女孩。
郝易被奪了視線。
步槐沉了臉,死盯着他,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點微表情。
等女孩走遠了,步槐才淡聲問道:“好看嗎?”
郝易點了點頭,“好看。”
步槐的心一瞬間跌到谷底。
“她們戴的帽子特別好看,你明天給我買。”
帽子?
步槐的心一下子又彈了回來,笑罵:“給你買個屁,你個敗家玩意兒。”
郝易撅着嘴,不高興了,但那雙灰眸是笑着的,“不給我買,我就要生氣了,你怕不怕?”
步槐哈哈笑,“怕,怕死我了,怕到我腿軟。”
“小子,你完了——”郝易捏着嗓子,拖着長音,揮拳,朝他撲過去。
步槐扭頭就跑。
夜空繁星滿布,皎月高懸。
周圍路燈明亮,沙灘上有不少人。
兩人一個追,一個跑。
眼見着快要追上,郝易跳起來一個飛撲。
穩穩地挂在步槐背上。
步槐停下腳步,雙手兜着他屁股,往上掂了掂。
“抓到你了,快求饒。”郝易胳膊圈住他脖子,雙腿夾在他腰側,氣喘籲籲。
步槐呼吸平穩,笑了笑,配合他,“饒命啊,饒命啊大人。”
郝易哈哈大笑。
步槐本身就高,郝易在他背上,人群中,鶴立雞群。
“步槐。”他大聲喊,在這個沒人認識他們的海灘,發起瘋來。
“幹什麽。”步槐大聲回應。
“我們以後還來這裏吧,我喜歡這裏。”
“好。”
“等我們老了也要來。”
這句話完全不亞于任何情話,威力大到步槐雙腿快要站不穩,手指也跟着輕顫,嘴巴咧得都合不上。
他剛想說好,就聽郝易繼續說:“以後我帶着老婆孩子,你也帶着老婆孩子,我們兩家一起來這兒玩。”
步槐:“……”
作者有話說:
步槐:我又自作多情了是嗎?
上小劇場!!
關于多年後再次來到海邊:
步槐緊緊牽着他的手,笑着調侃:我帶着老婆來了,你老婆呢?
郝易:我老婆跑了。
步槐:為什麽跑?
郝易:我太能吃了,又能花錢。
步槐大笑,把他的手握得更緊。
郝易:然後我就嫁給了一個冤大頭,供我吃供我穿,還要給我錢花。
步槐:是嗎?那你打算怎麽報答他?
郝易:我給他生個孩子吧。
步槐:??
郝易:哇哇哇~爸爸爸(他張開雙臂)快抱抱,現生的,還熱乎。
步槐哭笑不得,把他扛在肩上,朝屁股就是一巴掌:孩子不聽話,得打。
郝易張口就咬他脖子:老公不聽話,得咬。
步槐:要不你換個地方咬吧。
郝易:……呸,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