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哄哄
第21章 哄哄
79、“哈哈哈——”步槐實在忍不住,跟在郝易身後笑個不停。
他算是看明白了,合着半天,人家是看上自己了。
不是郝易就好。
“哈哈哈——”
“你有完沒完?”郝易回過頭,怒吼,“笑夠了沒有?”
人家給你夾菜,你就這麽開心?
那還出來幹什麽?回去繼續吃啊。
吃死你。
“沒有。”步槐誠實回道。
沒辦法,因為實在太開心了。
一直以來的心結可算解開了……一半。
“郝易。”步槐斂住笑,突然變得認真起來,“你,喜歡她嗎?”問的有些小心翼翼。
他怕郝易是個單相思,對別人有意思。
“喜歡誰?”
“你那個同桌。”叫什麽名字,他還不知道。
不過沒必要知道。
他這是什麽意思?
是想問喜不喜歡他未來女朋友,以後娶回家能夠和諧相處嗎?
這麽早就開始給她鋪路了?
沒門。
窗都沒有。
“不喜歡。”郝易大吼,眼睛都紅了,“我讨厭死她了,最最最讨厭她。”別想從我這裏拉關系。
“哈哈哈——”步槐繼續笑個不停。
這下另一半心結也解了。
郝易不喜歡她。
她也不喜歡郝易。
所以說,郝易現在還是……他的。
好笑嗎?有什麽好笑的?到底在笑什麽?
我的回答很可笑嗎?不重要了嗎?在你眼裏我就是個笑話嗎?
郝易越想越心酸,彎下腰,拿起一旁水景中的鵝卵石就往他身上扔。
“你去死吧——”
步槐捂着頭,結結實實挨了這一下,皺眉,“這可是真石頭。”
“假的我還不扔呢。”
接着就是一輪狂轟亂打。
“你出來幹什麽?誰讓你出來的?有種你就別出來,我才不稀罕。”邊扔邊罵,顯然「殺」紅了眼。
打的可真疼,步槐只好雙手護着頭,不停躲閃,“我為什麽不能出來?我想出來就出來。”
怎麽這麽讨厭。
你想出來就出來,你想吃誰的菜就吃誰的,你想喜歡誰就喜歡誰。
這——些——統——統——都——與——我——無——關——
郝易吸吸鼻子,拾起一個大的,狠狠朝他身上扔,“你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步槐還以為他是因為上午的鬼屋生氣,可他不是都陪他玩高空項目了嗎?
最近越來越搞不懂他了。
孩子大了,看不透了。
「嘶~」被打到了膝蓋的酸筋,他腿一顫,頭也不護了,看着他,“我說你這人有沒有公德心,就這麽随便亂扔。”也不氣,說話都是笑着的。
郝易嘴一癟,眼淚突然往下掉。
步槐笑容一僵,“你,我,我不說了,不說了,我沒有公德心,是我沒有公德心。”他往前一步。
郝易哭着後退一步。
他讪讪地收回腳,也不知道到底哪裏惹到這個祖宗了,平時又不是沒互怼過,也沒見他生氣啊。
郝易只是瞪着他,不說話,眼淚還在掉。
他又上前幾步,想去給他擦。
可郝易像是專門跟他作對,他走幾步,他就跟着後退幾步。
步槐輕嘆了口氣,蹲下去撿滿地的鵝卵石,扔回到水景裏。
郝易站在原地,兀自哭泣,肩膀都跟着微微顫抖。
步槐一邊撿,一邊悄悄朝他靠近。
兩人一個站着哭,一個蹲着撿。
一時間,誰都沒說話。
石頭撿完了,步槐準備起身,郝易轉身就想跑。
步槐迅速朝着他的腿撲過去,長臂一攬。
站起來,郝易穩穩被扛上肩。
“你放我下來。”郝易氣憤地撲騰。
“不放。”軟得不行,那就來硬的。“你到底在氣什麽?”
步槐慢步走着,抱緊他的雙腿,這麽一番折騰,自己也出了一身汗。
但身上再熱,也抵不過他心裏急。
朝他屁股輕拍了下,“說話。”
郝易哽咽着,“你不能吃別人的東西。”
“我什麽時候吃了?”
“就剛剛。”還不承認?他氣得牙龈都快咬碎了。
剛剛?
那女的給他夾的菜?
這是……吃醋了?
步槐翹起唇角,笑得整個人都跟着顫。
“笑個屁。”郝易大怒。
有什麽好笑的。
你這個榆木腦袋終于開了點縫,讓他怎麽能不開心。
“那是她手欠,非要給我夾,我又沒吃。”
“可是你給她剝蝦了。”
“我沒有,是她……”
“別想騙我,我看見了。”
“你哪只眼看見我給她剝蝦了。”
“我兩只眼都看見了,肚臍眼也看見了,你休想騙過我。”
「噗~」步槐笑着去掐他的腿肉。
“啊啊——”郝易撲騰着雙腿,要從他肩上下來。
步槐抱得更緊了,“我沒有,長這麽大,我只給你一個人剝過蝦,也只吃過你一個人碗裏的菜。”
安靜了,不鬧騰了。
過了半晌,郝易小聲問:“那你以後會給她剝蝦,吃她碗裏的菜嗎?”聲音還帶着哭過後的啞。
步槐滿腦門官司,簡直莫名其妙,“我為什麽要給她剝蝦?吃她碗裏的菜?”這都是什麽跟什麽。
“你就說你會不會吧?”
“不會。”一秒沒猶豫。
那女的誰呀?憑什麽要我給她剝蝦?還吃她碗裏的菜?
惡不惡心啊。
笑了,開心了。
但又轉念一想,就算不是她,以後還會有別人的。
心情又開始有些低落,但相比較之前已經好了很多。
冷靜下來又想,他好像太無理取鬧,要求太多了。
他已經不是小孩子,步槐也不是。
以後都會成家,有自己的另一半。
他覺得大概是自己這麽些年太喜歡步槐對他的好了,彼此的相處模式已經固化,突然改變,橫插進來另一個人,他還沒辦法去适應。
要跟別人分享步槐的好。
也許再過幾年,連分享都不算,步槐只會對別人好。
而他只是朋友,更進一步的話,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
爸爸說過,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對你最重要的不是朋友,不是兄弟姐妹,不是孩子,也不是父母,而是伴侶。
他(她)才是陪你走過大半生的人。
父母會老去,兄弟姐妹各自成家,孩子會長大,朋友也可能會遠去,但伴侶不會。
那是可以牽着手,陪你晨起看朝陽,傍晚看日落,離開人間之時,提筆簽字的那個人。
他不是給步槐簽字的人。
步槐也不是給他簽字的人。
給他一點時間吧,不用太長的,他需要提前适應,适應步槐以後會遠離他的生活。
郝易伏在他肩頭,小聲啜泣着,想着這個位置以後還會趴着別人。
攏着胳膊,抱得更緊了。
“你能不能高中畢業之前,只對我一個人好。”他小聲提了個要求。
“好。”步槐答得爽快,語氣認真,“以後也會只對你一個人好。”
算了吧,他不能要求太多,這樣對步槐以後的另一半不公平。
那樣就太過分了。
郝易沒再說話,胳膊緊了緊。
小臉往他脖子上貼。
80、晚飯吃得都不香了。
郝易坐在餐桌旁,神游天外。
郝不聞剝了只蝦,放在媳婦碗裏。
“我也要。”郝易回神。
“你不是只吃紅燒,不愛吃白灼的嗎?”郝不聞疑惑,但還是剝了一只給他。
郝易伸手擋住碗,“算了,不要了。”
“嘿,你今天是不是沒吃藥?”轉了個方向,繼續投喂媳婦。
秦不問神色擔憂,“怎麽了?是不是遇到煩心事了?”
郝不聞嗤,“屁大點的人,能煩什麽?”
秦不問啧了聲,“你能閉嘴嗎?”
媳婦好像快生氣了,郝不聞嘴一抿,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繼續低頭剝蝦。
郝易嘟着嘴,“沒什麽,就是爸爸專門剝給你的蝦,他在對你表達愛意,我還是不參合了吧。”少年人心事不外露,哪怕對方是自己的父母。
秦不問愣住。
郝不聞一臉我家有兒初長成,孩子大了,懂事了。
伸手把他面前的糖醋排骨端走,“這也是我對你媽媽滿滿的愛。”
郝易:“……”
81、晚上一家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播放了一則16歲高中生早戀懷孕的新聞,小女生掩面哭泣,那個做錯事的男生不知所蹤。
秦不問看不了這種,抹着眼淚,“唉,這麽大點的孩子懂什麽呀,純粹就是好奇心作祟。”又看着郝易,說:“你可千萬別學,小女生是用來呵護的,相比而言,男孩子生來就是力量強者,在兩性之中占了絕對的優勢,所以你呀,千萬不可以傷害女生,知不知道?”
郝易點點頭,“知道啦,你放心吧,我可是個純純的好男人。”
“跟我一樣。”郝不聞接過話。
什麽好就往自己身上貼,郝易吐吐舌頭,滿臉嫌棄。
起身回房。
郝不聞還在吐槽,“你看看你看看,就他這幅德行,将來是娶不到媳婦了,哪個女人願意嫁給他。”
“嘭——”門一關,隔絕噪音。
郝易趴在床上,耷拉着眼,一動不動,怔怔出神。
“咚咚咚——”
有響聲。
他擡起眼。
“咚咚咚——”
他眉間輕皺了下,起身來到窗邊。
打開窗戶,就看見一個……晾衣杆。
上面挂了一個袋子。
他趴在窗邊,伸頭看。
就看見步槐仰面,頭伸出窗外,他搖了搖手裏的晾衣杆,趁着月光,可以看清他黑眸中沁着的溫柔笑意。
“是什麽?”郝易小聲問,話腔裏夾着笑,心髒不自覺咚咚作響。
他把袋子拿過來,打開。
——滿滿一袋子水果切片糖,五顏六色。
一個白色的紙條,映入眼簾。
他拿起來,展開。
——哄哄(三弧笑臉);
“真土。”郝易吐槽,咧開嘴笑,灰眸裏又恢複往日神采。
步槐也笑,“你就說管不管用吧?”
郝易沒回他。
“嗬——”張嘴就要往下吐。
步槐忙伸手擋臉,“你真惡心。”
郝易哈哈笑,“快張嘴。”
“你……”步槐剛想臭他,一擡眼,看見他手裏剝了一顆糖。
“你行不行啊。”他笑,“手別抖。”
郝易正色道:“這位姓步的同學,請注意你的言辭,千萬不要質疑一位未來畫家的手。”
「噗嗤~」
“行,未來畫家。”他張開嘴。
郝易手一松。
一顆糖果從他手中掉落,裹着他未參透的心事,破開黑夜的風,落入一位少年的口中,那少年濃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輕勾,黑眸裏映着一汪清泉。
名字叫作——愛意。
作者有話說:
快了快了快了,快開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