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9

第二天上早八,祁稚和蘇允七點半在樓梯間會了面。

兩人專業同班。

但蘇允被分在了混寝,和幾個大三大四的學姐一起住。

買了早餐,邊走邊吃。七點五十,兩人到了階梯教室。這節課是不太重要的公共課,聽課的人少,玩手機的人多。

大部分的人都是伴随性聽課。

且都困到了極點。

老師還沒來,蘇允喝了口礦泉水,談及昨天晚上的事:“周欲揚昨天酒吧給你包場了?真是豪氣。不愧是周少。”

祁稚把書放在桌上,捏着礦泉水瓶,眼神清澈通透。“以後周欲揚請客的場,我就不去了。”

蘇允觑她一眼:“我就知道。周欲揚也做得不對,你都和我們說了,今晚再弄一場。他偏偏要給你弄驚喜。這下好了,把你搞生氣了。”

祁稚笑着搖頭:“我沒生氣。他的心意我也領了,只不過你知道的,我和周欲揚的緣分,也到此為止了。”

蘇允:“哎,周欲揚人其實挺好的,就是稍微有點二。富二代嘛,傲氣。他其實也知道你性格,不是那種海王,交際網幹淨。我今天聽說,他昨晚哭了一夜呢。眼睛都熬紅了。”

祁稚聲音淡淡:“感情麽,強求不來。我也不想吊着誰。喜歡和不喜歡是分分明明的。”

蘇允眉毛挑起來:“不會吧,你真喜歡上他了?叫,許什麽來着。”

“許縱承,”祁稚提到這個名字,眉眼瞬間乖巧起來,嘴角翹着,宣揚戰功,一副戰功赫赫的模樣:“昨天加到微信了。”

蘇允大吃一驚:“這種冰山,也被你搞到了?”

祁稚:“什麽搞呀,用詞文明一點,現在是文明社會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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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允憋笑:“好啦。那你們現在進展到哪一步了?”

祁稚眉眼很快耷拉下來,像是被一潑冷水澆滅了原有的情緒。

“沒發展,沒進步。就加上微信了。”

蘇允同情又鼓勵性地看了眼她,像是在給她打氣,“沒事的。革命尚未成功,同志還需努力。”

祁稚嗯了聲,鈴聲一響,老師走進來,開始講課。

一節課的時間很快過去,下課時,祁稚打開手機,翻至許縱承賬號。

把給他的備注改成了“撩不動”。

這周周六。

離上午最後的課結束還有五分鐘時間。

蘇允已經睡着了,黃色封面的書本攤開,蓋在頭上。

祁稚打開手機,打開微信。

最上面的微信群是【不省人室】,群成員只有三個人。

是昨晚某個室友建的,沒有拉孫煙進來。

但目前還沒有人在群裏說話。

和許縱承的聊天記錄也停留在周五上午。

這兩天,祁稚秉持着不能太過火也不能太熱情的基本準則。每天掐着條數,一天最多給許縱承發三條信息。

周四發的是早上好。中午好。晚上好。

許縱承周四晚上十點多回了一條信息。

兩個字。

你好。

祁稚看到信息的時候被氣笑了。很想回他的信息。但因為那天已經發了三條,所以周五才回了許縱承的微信。

一口氣發了三條。把當天的微信條數全用光了。

智障的稚:你很忙嗎?不忙的話,我可以把傘還給你嗎?

智障的稚:我不太習慣欠着別人的東西不還。

智障的稚:我什麽時候能和你妹妹聊天?

翻譯成人話,就是:我們什麽時候能夠再見面?

“同學們,這節課就上到這裏。你們期中考試的成績,大概周一就會出,不用太着急。”

下方同學頓時一片哀嚎:“老師,我們也不是很着急啊。”

下課鈴響,祁稚叫醒蘇允,忽然,手機響了兩聲。順着人流走出教室,攙着睡眼惺忪的蘇允,祁稚趕緊打開了手機。

撩不動:最近太忙,沒看手機

祁稚下排的牙咬着嘴唇,走出教室,下樓梯。等出了教室,手機屏幕又亮了。

撩不動:傘說了給你了,不用還。

祁稚抓着手機,心想,這就是拒絕嗎。果然是撩不動啊撩不動。

祁稚:那你妹妹的事?

撩不動:你今晚有時間?

祁稚內心直接升起三個感嘆號。

蘇允不滿祁稚抓住她的手,道:“怎麽了怎麽了,抓我的手幹嘛呀,還這麽用力。”

祁稚松手,笑容滿面:“今晚和許縱承見面。”

蘇允樸素但直接:“我操,段位高啊姐妹。”

祁稚:“才沒有,哎,追夫路漫漫呀。”

智障的稚:有。

撩不動:逢青路對面的咖啡廳。我會帶許藹來。

智障的稚:好ovo

晚上七點多,祁稚在咖啡廳見到許藹。

穿着件藍色外套,直筒褲,襯得腿又長又直。皮膚素白,模樣出挑,坐在咖啡廳靠角落的位置,不像是還處在叛逆期的少女。

這家咖啡館祁稚常來。裝修風格極符合她審美,簡單,黑白灰三色為主,但在簡單之餘,卻又并不單調。

反而很有格調。

“小稚姐。”

許藹站起來打了個招呼,“我哥得晚點再來——你喝什麽呀。”

祁稚坐下來:“我喝白開水就行,喝多咖啡睡不着覺——你哥,很忙嗎?”

許藹:“平時工作挺忙的。”

祁稚:“你哥,他是做什麽工作的啊?”

忽然,一杯咖啡被端上來,許藹朝服務生道謝後,又轉過來問祁稚:“小稚姐,你剛剛說什麽?我沒聽清。”

祁稚忽然良心發現,許縱承叫她來這是處理許藹的問題的,而不是來向許藹打聽他的。

于是,祁稚就着許藹高三學習的問題,然後又順着聊了下去。

大概聊了一個多小時。

“小稚姐,謝謝你今天和我說這麽多。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沒想到你人這麽好。”許藹用勺子攪着咖啡,眼睫垂着,“我和我哥關系,不是特別好。”

祁稚不想過多幹涉人家裏的問題,安撫道:“其實有哥和沒哥都一樣。”

“我覺得我對不起我哥。”許藹說。

祁稚抱了許藹一下。

“小稚姐,我能不能……請你幫個忙啊。”

祁稚:“你說。”

“下周六,我開家長會,我爸媽沒時間,我哥應該也沒空……你能不能來幫我開一下家長會啊?”

許藹低着頭,語氣沉悶。

“下周六?行啊,我有空。”

祁稚很痛快地答應了。

九點。許縱承姍姍來遲。

祁稚和許藹正說笑,一擡頭,似乎是有感應般,往落地窗外看去。

男人穿着大衣,高大帥氣。推開咖啡門那一剎,祁稚得以看到正臉。

是足以讓祁稚屏住呼吸的一張臉。

如果酒吧初見,是讓她覺得一定要追到他。而這次再見,便是讓祁稚覺得能見到這種長相身段的男人,本身就已足夠幸運。

是做夢都要笑醒的程度。

氣質凜冽,走過來時,幾乎讓她移不開眼。

也幾乎讓半個咖啡館的人都移不開眼。

落了坐,大衣衣擺半垂,目光深沉漆黑:“來晚了。”

許藹咬着吸管。耷拉着眉眼:“好多人看你哦,哥。”

祁稚不自然地看向窗外。

似乎被戳中了心事。

也被許藹的那句調侃點中。

外邊冷,許縱承嗯了聲,聽得出聲音中帶了點隐隐約約的寒氣。

咖啡館開着空調,暖氣十足,溫度适宜,但也不悶。

“小稚姐,”許藹拉了把祁稚,笑眯眯地問她:“為什麽這麽多人看我哥?”

祁稚心說:不要明知故問好不好。

許縱承似乎自動忽略了許藹的問題,道:“聊過了?”

祁稚卻偏頭對許藹說:“不知道,我也在看。”

許—明知故問—藹:為什麽這麽多人看我哥?

祁—理直氣壯—稚:不知道,我也在看。

本來是擺着撩一撩他的想法,但說完祁稚卻又先紅了臉。像是坐在一艘小舟上,還沒釣上魚呢,漁夫倒是先跳進海裏了。

不等許縱承反應過來,她欲蓋彌彰地掃了眼許縱承:“聊過了。許藹挺懂事的。不懂事的是你。”

許縱承眼神清明,長眉一揚,眼神裏含着探究意味:“我不懂事?”

四目相對。

短短幾秒時間,他很快把放在祁稚身上的眼神收了回來,眉眼恢複了往日的平和冷調。

許藹笑了兩聲。從前還沒看過他哥這副樣子。

像是動了點情緒,但又有種無可奈何的感覺。

祁稚索性耍賴到底,撩許縱承的心思又卷土重來:“但我看你這麽多眼,也不白看,就差不多抵消了吧。”

許藹愣了,看不懂現在的局面了。只好低頭一心一意地喝着杯裏的果汁。

許縱承聽到祁稚的話,聽是聽見了,但沒什麽反應。

不知道是沒聽進去還是只把它當一句調侃。

但眼睫毛多顫了兩下。

祁稚把許縱承的情緒盡收眼底,很快又換了個日常類的話題。

幾個人又簡單地聊了會。

大部分時間是祁稚說上五六句,許藹說上四五句,許縱承聊上一兩句。

節奏穩得很,像是事先排練過。

但就算這樣,還是讓祁稚樂開了花。高興得不行,笑聲就沒停過,十點多,出咖啡廳。

外邊是真冷,祁稚把手放在口袋,低頭問許藹:“家離這遠嗎?”

許藹手裏還捧着杯剛打包的咖啡:“再過幾個商鋪就是我家。特別特別近。”

哦,難怪許縱承上次沒送許藹回家。

看着許藹走回家,祁稚猜想,許縱承應該是沒住在這。

果然。

下一秒。

許縱承聲音響在耳畔:“我不住這。”

祁稚轉頭看向他,揚起笑臉,開始今天的第N次撩人:“怎麽?你這是在特意提醒我?”

作者有話要說:

祁稚:撩不動也要撩

祁稚:撩了也白撩

祁稚:不撩白不撩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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